退一步,话…要不报也成啊!来来回回靠人力靠信鸽传信多工夫,沐容简直担心这个速度会不会慢到半壁江山都没了消息还没传回来。
急也白着急,只能等着,等了好多天,禁军都尉府的急信终于送进宫中。皇帝拆了信读了去,眉头便舒展开来了些许,轻笑道:“心眼都够多的。”顿了一顿,又道,“朕陪他们玩玩。”
仍是信心满满的样,让人看着心安。
沐容微舒了口气,不知道这信里有没有能解她那些疑惑的内容,一时也没有去问。端上了盏安神的茶,衔笑劝道:“快时了,陛先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嗯。”皇帝一点头,苦笑道,“这几天总睡不着,但又困,没辙…”
是没辙,压力太大了好吗。几十万的军队压在旁边啊!而且兄弟暗中使坏啊!
沐容都想劝皇帝要不先挑明了把瑞王抓起来得了,不都说“擒贼先擒王”么?把他拿了,会不会稳妥些?
试探着把这想法说了,皇帝却是摇头:“也想这么做,但近来暗查,他势力不小。直接拿了他,估计难会出大乱。”
果然是太平盛世谋反更可怕更阴暗…揭竿而起起兵揍你什么的都弱爆了,这种早早布置好了还不让人知道、突然发现了吓一跳的人物简直…
沐容也觉得压力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_(3」∠)_《晏然传》那个独立温馨小番外《当年晏语》也更了,在追的妹纸可以去看一~

"第71章 突发"
很多时候,能hold住事情不代表没有压力,能看得出,皇帝现在就压力山大…
失眠、食欲不振、不睡又困…
沐容觉得,白领们压力大时有的症状陛下他现在差不多全攒齐了…
集齐七种大压力症状能召唤神龙吗?
不能!
所以再忙也得调节着,不然还没处理好事情身体先垮了算怎么回事?
这么自虐下去再弄出点抑郁症什么的,次奥现在可是君主制,陛下您抑郁了国家怎么办呐!
您还木有继承人呢好吗…
御前宫人们很着急,包括沐容。于是格外当心,能劝的时候就劝两句——就算明摆着心情不好,硬着头皮也要劝两句。
贺兰世渊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这么熬着不是个事,不过吃不下睡不着什么的…也实在不是努努力就能吃得下睡得着的。
是以很多时候,格外觉得还好有沐容在,没心没肺地说笑几句就像一剂良药,能让心情好一点儿。
然后沐容发现皇帝又开始看她那本日记了…
还是当着她的面…
每天一页,每看必笑,沐容心说陛下您这儿追连载呐?!不要当着我的面追好么!!!我压力很大好么!!!
于是便开始了无声的抗议——傍晚,皇帝用完晚膳默默地拿出那个小本子,沐容阴着脸扭头就出去了…
惹不起躲得起!眼不见心不烦!您看您的,我走!
跨出殿门前,身后一声压低了的笑声,明摆着有些挑衅的意思,故意笑她这么躲着。
神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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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躲着被调侃的可能,也静下心想想近来的事情…
嗯,好像和皇帝莫名其妙地就走得越来越近了呢;
嗯,好像走得近了就防心越来越低了脑洞越来越大了,总结一下就是…在成舒殿里混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了越来越没规矩了呢;
嗯,明显能感觉到皇帝打算坚决贯彻当时说的那句“打算把她惯到没人敢娶”呢!
沐容一想这些就要给跪了,特么不是个事儿啊!要不是她神经大条惯了、只要吃饱喝足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如今失眠没食欲的就得再加她一个啊!
神烦啊神烦!
再说瑞王,怎么就那么淡定呢?真当造反是闹着玩呢?到现在为止仍旧无比正常,连回封地的意思都没有,他是多临危不惧?
还是说安排已经稳妥到了不在乎这“危”?
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坨浆糊,拎不清楚想不明白,越想越乱得慌,头都要炸了似的。
叹了口气,沐容回过头往殿里看了看,叫过了门口的一个宦官:“帮我去跟冯大人回个话,我想四处走走。”
不管皇帝怎么宠她,她对这位冯大人还是足够尊敬的,该到的礼数从来不缺。
看着那宦官入了殿,和冯敬德耳语了几句,冯敬德远远地朝她点了头,沐容颌首一福,算是正式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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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独自走在宫里…沐容最初会有点怕,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早就习惯了。
咳,只要不去想从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故宫闹鬼的传说、不开脑洞,她就可以安心欣赏宫里的夜景。
这毕竟是一座尚在使用中的、有着人气儿的皇宫,即便这么晚了,也有宫人四处走动着,各宫室也亮着灯,暖暖的黄色。沐容手里持着宫灯,沿着成舒殿往后走去,想去花园里走走——嗯,初冬逛御花园,她也是够无聊的。
路上遇到两位宫嫔,见了礼就不再说别的话,各走各的路。想想之前被凌姬找麻烦的事…如今终于是连嫔妃都不敢轻易惹她了。
御花园里安安静静的,昨日下了一场小雪,仍有些许积在枝头,薄薄的一层很是好看。道上倒是清得干净,如此既能赏雪又不会摔了。
沐容抬头看了看:呃…晚上果然是不适合看风景,看不清啊…
勉强还能看看近景。
走到亭子里,将手中的宫灯挂起来照明,坐了下来。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发愣,暗说要是有壶热酒再弄点点心吃就好了。
再一想,自斟自饮…真是寂寞如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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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支在案上,托腮叹气。不知道这写乱七八糟的事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自然是希望皇帝能胜的,但好像…也不希望瑞王就此死了?
不过胜王败寇,自古谋反失败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这种事就不能细想!
“沐容?”背后传来带着点疑问的一声轻唤,沐容回过头去:呃…
朵哈出现在身后亭子口,没带宫人,自己拎着宫灯看着她。沐容即要站起来见礼,朵哈却先发了问:“我能进来么?”
“…进…进来吧。”沐容愣愣道,还在琢磨见了这冤家要不要就此溜了。
惊疑不定地看着朵哈坐在她对面,沐容满心的戒备,朵哈理了理衣服打量着她的神色,笑用靳倾语说:“要躲也得是我躲吧?”
当初挨揍的可不是沐容!
“我知道你在奇怪我为什么跟娜尔如此亲近了。”朵哈一笑耸肩,“这么多年都恨错了人,我要继续恨下去么?她还是个小姑娘。”
哦,合着您顿悟了…
哎,等等,您又不是刚知道那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她还是个小姑娘”,是怎么突然顿悟的?!
是以沐容满脸的不信任。
朵哈看得明白她的情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又解释道:“那件事,我母亲冤得很,可娜尔也冤得很…就连王妃都冤得很。”她说着又是一笑,眉目间却透着些许冷意,“唯独真正在算计的人,这些年倒是过得逍遥。”
沐容听着,发觉自己近来大约是练习太少,英语水平急剧下降,所幸还能听个八成懂。
真正在算计的人?
沐容有点好奇,怎么这狗血剧情的背后还有更深层的故事?
“靳倾王室的斗争可不比你们汉人少呢。”朵哈轻笑一声,“当时就三个王子,契木和图麦,还有我弟弟。有人担心王妃再生一个王子,就先设好了那套说辞,除我弟弟在先,若是王妃再生一个王子,也可以借诅咒之名让他死得顺理成章。”朵哈的笑声冷得像是从冰底沁出的一般,让沐容听着都发寒,“亏得娜尔是个公主。”
“你是说…”沐容有些惊。总共三个王子、要除第三个和可能出现的第四个、契木是王妃的亲儿子…那这事只能是图麦那边的算计啊!
朵哈衔笑对上沐容的恍悟:“是。图麦的母亲是靳倾大贵族,和左贤王沾亲,若论血统,比王妃还强一些呢。”
这混乱…又无比清晰,怪不得左贤王那么帮着图麦,合着根本就是自家人。
沐容脑补着千里之外的角逐,心下有点不明白:“殿下,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想说…”朵哈笑意微凝,然后一分一分地敛了下去,“图麦的母族、靳倾左贤王部,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他们暗中的算计连近在眼前的父王都瞒了这么多年,陛下他…”朵哈摇了摇头,“知道么?这些事,父王到现在都不知道,也没有立得住的证据,不过是兄长他心里明白罢了。他会想陛下求助,是因为这是他能走的最后一条路。”
“最后一条路?”沐容不明白,听这说法好像挺严重的。
“是。”朵哈点头,“这么多年了,图麦的母亲和左贤王一步一步地算计,兄长这个王储,差不多被逼到死角了。对方不动就一切平安,对方若动…”
朵哈停住不再说。沐容知道后面是什么——对方若动,权力更迭就在一朝一夕。
不知大燕现在的情况有没有严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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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踩在了地上的枯枝上。二人一同拉回神思,循声望去,朵哈笑问了句:“是你的朋友么?”
沐容怔了怔:“不是…”
之后就又是安静。
“陛下有多少打算帮我们的心?”朵哈犹豫着问她,目中的担心多半是为靳倾。
“嗯…”沐容托着下巴,含着笑思量着答道,“十二成。”
“…”朵哈不信,“别逗…”
“没逗你啊。”沐容耸了耸肩,“我知道,契木王子是让你们来给陛下传个密信求助,陛下会不会帮他平这个事他拿不准。但我把话放在这儿,这事比你想的、比契木王子所打听到的还要更复杂一点,陛下必定帮你们。”
这不是单独帮你们啊…
这其实是妥妥的自救啊…
但这话我不能说啊…这算国家机密啊不能泄露啊…
沐容被一颗“我好想安慰你但我又信不过你怎么破”的心折磨着,点到即止,不该说的不说,总之事情还是会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就是了。
御花园门口忽的一片嘈杂,二人都一怔,满是疑惑地站起身来张望着——这什么情况?哪失火了?还是谁要跳楼?
哦不对,这会儿还没高楼…
那是谁落水了?
湖面冻着呢啊…
过了须臾,终于见两个宦官匆匆地跑了过来,沐容正要拦住了问个明白,那两个人就配合地在她们面前停了脚。大冬天跑得气喘吁吁的,擦着汗向沐容道:“沐姑娘,快回成舒殿去。陛下…陛下晕过去了。”
啊?这又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这么大的场面阿箫你hold得住吗”的菇凉你说对了┭┮﹏┭┮
其…其实写之前就觉得会hold不住啊哭瞎!
但是又觉得早晚要挑战的…
早死早超生…
所以我要是最后让它完大家记得给我点个赞啊!!!#作死写谋反存材还是叛国+谋反#
"第72章晕厥"
晕过去了?!好端端的晕过去了?!
陛下您又不是后宫里的娇弱姑娘不要玩这种戏码好吗!!!
沐容一边跟着宦官疾步往回赶一边不停地想原因。
压力太大了?好像不至于,看他每天还挺淡定的,压力明显是有,但远不至于晕过去啊!
睡眠不足所以其实是睡着了?别闹了,这么喜剧效果的情节发生在她身上还差不多!
出来的时候皇帝在干什么来着?看她的日记。
笑晕过去了?
…别逗别逗!脑洞没有这么开的!再说皇帝之前都看过一次了好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喂!!!
到了成舒殿门口,沐容差点把正往外走的医女撞个跟头。
往里一看,阵仗不小啊…
皇后在、珍太妃在,还有几位嫔妃也在。
急急一福,沐容就要到寝殿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却被旁边一个瞧着面生的宫女一拉:“皇后娘娘有话问姑娘。”
沐容轻怔,按捺着焦急走向皇后,复又规规矩矩地一福:“皇后娘娘安。”
皇后身体素来不好,经了这一番折腾正阖目歇着,听了声才睁开眼,扶着宫人的手站了起来:“我们去侧殿说。”
沐容随着皇后到了侧殿,见皇后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得很,便先劝了一句:“这边有各位御医,皇后娘娘您的身子…还是先回去歇息为好。”
“本宫心里有数。”皇后微微笑着坐了下来,挥手让旁人退下,眉头紧蹙起来:“沐容,你告诉本宫,近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本宫问过陛下,陛下不说,如今又…”
想来皇帝不告诉她是怕她徒增烦扰,结果今日突然晕了过去,难免皇后觉得皇帝是身体抱恙已久却不告诉她。沐容颌了颌首,认真道:“娘娘放心,陛下近来确是有事烦心,但都是朝中之事。身体并无大碍,御医也日日来请脉的,今日…想来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如此。”
皇后颜色稍霁,俄而又一声叹息,摇着头道:“陛下也是的…这么多事都自己担着,也不好跟后宫说。”她说着,目光从沐容面上缓缓划过,接下来的话意有所指,“从前,还能跟后宫说说话,便是不提朝政也多能解解闷;如今,陛下是连后宫也不去了。”
沐容心下一惊,明白皇后什么意思,忙不迭地俯身一拜:“皇后娘娘恕罪,奴婢…”
我可没拦着不让他去后宫啊!!!
我又不打算进后宫我在乎这个干嘛啊!!!
是他自己不乐意去的这事儿不怪我啊!!!
我总不能开口劝他“陛下您去睡嫔妃吧”对吧!!!
沐容心里一通咆哮,皇后轻轻道:“没怪你,你起来。”
沐容忐忑不已地站起身,不知道皇后现在到底什么意思,打算给她治个罪还是怎么地?
皇帝昏迷着,皇后若要治她,她还真没话说。
“照理现在陛下这样,本宫不该问这些‘琐事’。可这说是琐事也不是琐事,总得有个结果。”皇后沉了一沉,抬眸问她,“沐容,既然不嫁瑞王了,你对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沐容心道:您丈夫昏迷着您来问别人对他什么意思合适吗?
默了一会儿,委婉地如实答道:“奴婢…不会做妾。”
听着委婉,其实意思也很明确了:您这位正妻就坐在跟前,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他好吗?
孰料皇后淡淡地“哦”了一声,又说:“那若是本宫最多还能活三个月呢?”
沐容愕住。
皇后莞然一笑,轻轻道:“本宫知道陛下近来烦心的事不少,有朝中的事,也有你的事;朝中的事本宫管不了,但你的事…本宫想替他问问。”凝睇着她,皇后温和地又问了一次,“若是本宫不在了、若是陛下能立你为后,你嫁不嫁他?”
沐容沉默了。皇后不知道,她曾经明确说过不会嫁给皇帝,原因不只是做不了正妻,还有不喜欢后宫。
这个想法到现在仍很坚定,她无法想象一辈子都只能住在这一方天地里是什么滋味儿,也不能容忍和六宫嫔妃共享一个丈夫,再想想三年一选的家人子…
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她在意的说到底不是妻妾名分,而是能否一夫一妻。
这是皇帝给不了她的。
但皇后病得这么重…甚至连死期都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沐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想法告诉她。
思量许久,她犹豫着轻问皇后:“娘娘,这些年,您在宫里…过得开心么?”
皇后噙笑摇头。
沐容望了望外面,再度问道:“那奴婢斗胆多问一句,娘娘您…后悔嫁给陛下么?”
皇后面色一震,少顷,点了点头。
“奴婢不想有后悔的那一天。”沐容说,“奴婢要的是一个共白头的夫君,不是母仪天下的位子,不是所谓的正妻名分。”
“嗯…”皇后听着有了点笑意,招了招手说,“来坐。”
沐容到她身边落了座,皇后沉吟了须臾,缓缓言道:“本宫觉得…这不一样,你和本宫不一样。本宫和陛下…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得了主,陛下就不会娶本宫,本宫也绝不会嫁他;甚至再往后说…如果可以像民间一样和离,我们会的。”
和离?就是说不止皇帝可以再娶,皇后也可以再嫁,没有丝毫被休的耻辱。
沐容背这说法弄得有点惊诧,她一直以为这夫妻二人还是很有些感情的,尤其是皇后对皇帝。
“我知道陛下不喜欢我,其实…我也不喜欢他。”皇后微微笑道,说得平静。“也不是不喜欢…总之…不是我心里那种对夫君该有的喜欢。他待我好,我也想做个好妻子,责任罢了。”
皇后说得淡淡泊泊,真的不像是在说一个关于至亲的事。沐容听得半懂半不懂,想要追问,皇后却摇了摇头:“罢了,不多说这个…本宫也不是逼你,就是想告诉你…人是不一样的,对不同的人的时候也是不一样的。本宫这辈子冠了贺兰的姓,过得不开心,又怨不得陛下,要怨定下这门亲事的人…又不敢。但你不会这样,至少陛下是喜欢你的。”
拍了拍沐容的手,皇后莞尔道:“这些,你明白就好,如何拿主意还是你自己的事…快去里头看看吧,看看陛下如何,再来给本宫回个话。”
“…诺。”沐容听得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施了礼退出侧殿。
心情复杂到了顶点…
或者说,本来听说皇帝晕了的时候就已经复杂到了顶点,现在又加了这些话,复杂得快把自己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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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还忙碌着,看着有些混乱,实际上又有条不紊。御医细细地诊脉、询问宫人,然后一同议着。将声音压得很低,旁人都听不见。
旁人都不敢擅自询问,沐容扫了一眼,心说外人不敢问就罢了,近前服侍的人你们也不问?不问日后怎么办!不得时时处处注意着么!不得遵医嘱么!
便毫不犹豫走上了前,款款一福:“几位大人,请问陛下如何了?”顿了一顿,又补了个理由,“奴婢得去给皇后娘娘回个话。”
“这…”四位御医相视一望,似乎有些犹豫之色,这神色让沐容心头一阵不安,定了定神,又道:“几位大人照实说便是,皇后娘娘是陛下的亲自,这里也都是跟前服侍的人,总得知根知底。何况不论皇后娘娘还是奴婢都有分寸,便是当真出了什么大事,也不会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心里打了鼓,暗自念道:可别真是大事别是大事别是大事…
如果是什么不治之症…
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
“沐姑娘…”其中一人站起身一拱手,沉然道,“姑娘说得是。我等这就先去禀了皇后娘娘,待得陛下醒了…再禀陛下。”
…?!
沐容微怔,眼见四人一并从她眼前离开了,根本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觉心中的鼓点敲得更密集了:卧槽真的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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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没人知道御医们和皇后禀了什么事,禀完之后便又回了寝殿,一声不响地各自候着,静等皇帝醒来。
沐容等一众宫人能做的,便只剩下给他们上茶、撤茶、上新茶…
一同等着皇帝醒过来。
这样的事自然是压不住,次日的早朝当然是免了。皇帝在将近卯时的时候才醒来,四位御医当即起了身,示意众宫人先退下。
这死气沉沉的节奏让沐容觉得难受极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哭出来或者喊出来,而只要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这个“下一刻”立时就回到。
没有过太久,御医们退出了寝殿,冯敬德刚欲上前询问,便见御医一揖,传了句话:“陛下说先请沐姑娘进去。”
沐容怔怔的,没敢耽搁,赶紧进了殿。
皇帝倚在榻上半坐着,好像在思考什么。见她进来笑了一笑,招手让她坐过去。
沐容坐到榻边,一声“陛下”刚出了口,皇帝便先道:“别担心,无大碍。”
说得淡淡的,但看神色,又并不像是在敷衍她。
“朕想问你…”皇帝看着她,停了好久,终于问了出来,“若是此事办妥之后,朕杀了瑞王,你会恨朕吗?”
"第73章 蹲守"
沐容一时连呼吸都凝滞住,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胜王败寇的道理她懂、谋反的大多是死路一条的道理她懂,但如今,这个问题如此明明白白的搁在了她眼前、从皇帝口中直接问了出来,还是从心里觉得一阵慌恐。
“陛您…”开口开得艰难,沐容轻轻颤抖着,给不出答案,“您为何…”
为何就突然起了杀心、为何突然问起来?
皇帝凝神看着她,面色有几分憔悴,唇畔划过几许淡笑,慢慢道:“你说过,有一种砒霜是拿银针试不出来的…”
沐容心中一嚇,那种猜测让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