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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 作者:荔箫
文案:
作为一个盛世之君,
虞锦临终之时对自己的评价是:鞠躬尽瘁,政治清明。
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是:铲除心怀叵测的楚氏一族,为国除奸,为民除害。
然后她带着记忆投胎了。
-
十七岁,虞锦上了高二,在历史书上读到了这段历史。
史家对她的评价竟然是:昏庸无能,荒淫无道,冤杀忠臣,毒害丈夫。
虞锦心态崩了,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再一睁眼,她回到了那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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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还在牢里押着,她的夫君楚倾也暂时还活着。
——说“暂时”是因为,在原本的这一天,她在半个时辰后毒杀了他。
【排雷】
※依旧不是热门的甜文设定,依旧是写腻常规甜文之后的换口味之作,慎入;
※常规女尊文,社会制度是女尊而已,生理状况并不互换。
如果你想看男人生子,那这篇文不太合适……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女强 美食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锦 ┃ 配角:楚倾,楚休,邺风
☆、虞锦
汽车轮胎划过柏油路的尖锐嘶鸣之后,虞锦坠入铺天盖地的黑暗。
那场梦又在黑暗中浮现出来。
熟悉的华丽殿阁、殿中的灯火辉煌与外面夜色下的大雪纷飞交织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其实这是她几十年的记忆——准确些说是从她上辈子离世的时间点往前推还有几十年,距离现在已相隔好几个朝代。
但在过去的十七年中,这段记忆依旧缠绕着她,让她烦不胜烦。
“元君……元君!”宫人们慌忙阻拦的声音响起来。因为已梦见过太多次,每一个字的语调都变得熟悉。
虞锦不耐地抬眸,那人便又如记忆中一样,不顾宫人的阻拦,直冲至她眼前:“陛下!”
她只想破口大骂。
她想骂他:你有完没完,我那么讨厌你,你凭什么一遍遍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想说:你看,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早已不记得了。你在我梦里出现这么多次,面容都是模糊的。
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就一个字都没说过,只是冷淡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那卷明黄。
那卷明黄是她刚发下去的圣旨,原是着人送去刑部,看来被他截了回来。
敢截圣旨,他胆子太大了。
短暂的、冷寂的对峙之后,他似是服了软,撩起袍摆,托着那明黄卷轴跪下身去。
可开口,还是她所厌恶的刚硬:“求陛下收回旨意。”
她伸手拿起那卷轴,冷笑涟涟:“元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端正下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杀楚家满门,臣无话可说。可臣的妹妹楚杏才七岁,楚休亦不满十四,依律也不当斩!”
好,好得很。
虞锦纵是对那段记忆都模糊了,每当梦境进行至此处也仍能想到自己当时的怒火中烧。
死到临头了,他还敢拿这样的话来威胁她。
不思悔改,冥顽不灵。他们楚家的每一个人都一样。
于是她怒极反笑,转身坐回案前,玩味地打量了他半晌。
而后她悠然开口:“夫妻一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说着,她瞟了眼殿外的大雪纷飞:“元君你若能去外面跪上一夜,朕就姑且不杀他们。”
话音落处,他蓦然抬头,满目愕色令她畅快。
可这畅快没能持续太久,他只短暂地滞了那么一下就拂袖离去,近乎决绝地走向殿外,说跪就跪。
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梦境在此处戛然而止。
只余紊乱的心跳一阵阵乱撞,牵引她顺着梦境继续回想,不由自主地去想几个时辰后的事情。
“陛下。”
——这次却有个声音斩断了她的回想。
“寅时三刻了,该起身了。”
这声音又道。
虞锦猛地睁眼。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高中寝室,四处皆是古色古香。
但细看,也并不陌生。
定一定神,她的目光落在床前侍立的人面上:“……邺风?”
她好一阵恍惚。
在她那一世还年轻的时候,邺风是她身边的掌事宫侍。
大应朝自立国起就是女尊男卑,女皇身边不用封建王朝常用的宦官,宫侍都是年轻俊逸的男子,七八年换一批。
这个邺风,是让她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个。
他比她略大一岁,从小就跟着她,后来她在某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把他收进了后宫。
可他其实对她没有那样的感情,她对他的感觉也不过尔尔,没过太久就将他抛在脑后。
她再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是宫人来禀他郁郁而终的死讯了。
这事让虞锦很有些后悔,直至年迈都时常记起。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又投胎到二十一世纪还活了十七年,一转眼却又看见他活生生地站在床前,她脑子都一空。
下一瞬,她猛地撩开被子,踩上鞋子就往外走。
“陛下?”邺风一惊,忙跟上她,“陛下怎么了?”
虞锦顾不上理会,一脑子的浆糊。
怎么回事?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是梦压根没醒还是……
“陛下!”邺风终于将她挡住,她蓦地驻足,惶恐不安地望着他。
他也迟疑地打量着她:“……做噩梦了?”
她怔怔摇头,渐渐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太真实了,也太清晰了,这样的真实清晰不可能是梦。
她回来了。
恍悟之感令心跳愈发紊乱,她喉中也渐渐绷紧。手足无措之感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木然看着邺风,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已凝固。
“陛下?”邺风略有些慌了,转而扭头,吩咐手下,“去传太医来。”
“不用!”她下意识地拒绝。正要退出殿外的宫侍忙停住脚。
虞锦深呼吸,努力找寻自己当时当女皇时的感觉。但感觉好找,这一年具体发生过什么可不太容易记起来。
她不由担心这样去上朝会露怯,思量之后便吩咐邺风:“去传旨,今日免朝了。”
邺风一愣:“免朝?”
“嗯。”女皇淡然,“朕昨晚睡得不好,今日想多歇一歇。”
邺风颔首应下,回头一睇,示意手下的宫侍去传这旨意,又询问她:“那陛下先用些早膳?”
“好。”虞锦点了头。
是以待得虞锦刚盥洗妥当时,早膳已布齐了。
用膳通常是在内殿,与寝殿只一门之隔。内殿里又没外人,虞锦就没费事更衣,穿着寝衣便懒洋洋地过去了。
然内殿之外就是外殿、外殿便是鸾栖殿外偌大的广场,未免殿中太闷,晨时多会将殿门开上半扇通风半刻,反正殿中炭火充足,冷风吹进内殿也早已暖透了。
恰因这道半开的门,虞锦目光不经意地一扫,视线猛地顿住。
她一时几不敢信,定睛再瞧一瞧,就连心跳也乱了。
天还没亮,殿外月明星稀。皎洁的月色之下雪片尚自纷飞,大雪之中依稀跪着一个人。
内殿与他相隔逾几丈距离,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看出他头上、肩上都早已被雪覆住了。这样的一幕,虞锦几十年里也就见过那么一回。
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两拍,手里刚舀起的一勺红枣山药粥也顿住,木然回不过神。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僵硬地看向邺风,嗓音在震惊中变得沙哑:“那是……楚倾?”
邺风略点了点头:“是,元君依陛下所言,在外跪了一夜。”
虞锦倒吸着凉气倚向靠背。
怎么偏是这一天!
顾不上多想,她起身向外行去。邺风懵了一瞬,见她穿这身寝衣就往外走,忙出言喊她:“陛下!”
她却无甚反应,邺风左右一看,抄起狐皮斗篷追去,在她迈出殿门时,斗篷终是稳稳罩在了她的身上。
寒风裹挟急雪在眼前扑簌不停,虞锦每走一步,心跳都变得更乱。
多年来困扰她的梦境中的烦乱在这一刻好像汇聚在了一起,让她暴躁又无力,无力里又生出些奇妙触感。
她想试试改变这一切。
或许她做点什么,那场没完没了的梦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着魔似的一步步踱向他。
近了一些,她注意到他连眉间都凝着霜雪。
再近一些,她看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
那是手被冻裂留下的血痕,染在厚毯般的白雪上,像是落花的残瓣。
离得还有两步远时,他终于察觉到了有人临近,恍惚地缓缓抬头。
虞锦的心跳又漏了两拍。
那场梦出现了太多次,每次又都牵引着她去回忆接下来的事情,是以她已牢牢记住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张口就说:“陛下,君无戏言。”
当时的她已恨楚家恨到了极处,这句话在她心底燃起了一阵无名火,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想,他这一身傲骨真是磨不去的。
于是她跟他说:“自然,君无戏言。”
她说:“朕让他们多活六个时辰。”
接着,她便当着他面下了旨,赐楚休与楚杏喝了断魂汤。
断魂汤是味慢毒,自毒发算起,要六个时辰才会断气。六个时辰间会受尽折磨,极尽苦楚而死。
她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去上了朝。
楚倾终是崩溃了。在她离开后,他强撑起身,一头撞向她殿前的石阶。可他的身子已太虚了,这一碰未能让他碰死,只让她更着恼于他的傲气。
是以待得下朝回来,她就说:“断魂汤还有吧?趁没放凉,让元君暖暖身吧。”
那一世,他便是这样死去的。
虞锦打了个激灵。
她想跟自己说“楚家人不值得同情”,但大约是在二十一世纪经历过一段人生的缘故,她现下回忆这些,多了些旁观者的感觉。
再加上现代价值观的“干扰”,回看那样杀伐果决的自己,她竟有点不寒而栗。
深吸一口凉气,虞锦定住神思,又往前走了两步。
那双空洞的眼睛又抬起几分,视线定在她面上。
薄唇翕动,他虚弱的声音穿过她混乱的心跳,一字字击进她的耳中:“陛下,君无戏言。”
女皇复又长声吸气,一咬嘴唇,开口回道:“自然,君无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啦!
见惯了男主是混蛋,第一次写女主是混蛋还真有点小激动呢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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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各位来踊跃跳新坑的小伙伴儿【鞠躬】
开坑首发三章,今天还有两章!
下一章的更新时间为中午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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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休
“朕不杀楚休和楚杏。”她居高临下地睇着楚倾,他好似反应了半晌才听明白:“谢陛下。”
说着他艰难下拜,虞锦刚要着人扶他,就见他忽然浑身一松,一头栽在地上。
“元君!”虞锦骇然,匆忙招呼宫人上前,“扶他去侧殿!”
又吩咐邺风:“传太医来!”
周遭便一下子忙乱起来,宫人们七手八脚地上前搀扶,可楚倾个子又高又晕厥得彻底,很是费了些力气才将他送进侧殿。
虞锦自也回到了殿中,邺风怕她受凉,赶忙上了盏姜汤来给她驱寒。她喝了几口、又瞧瞧侧殿里的元君,也没胃口继续用早膳了。
这叫什么事儿。
但凡让她再早回来一天,她都可以直接避免这些事情,现在这不是戏弄她么?
虞锦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
她得好好想想这事怎么办才好。
她不能让这个楚倾再在她的梦里纠缠不清,更要紧的是,这件事影响的还不止是她的梦境。
上一世由于对楚家忍无可忍,她对整件事情都处理得太急。早早地下旨诛灭了楚家满门,刑部那边的罪证却查得不够齐。楚倾与楚休、楚杏又都死得“惨烈”,这一切都成了她的话柄。
帝王的这些“话柄”多是通过史家的记载呈现,说来那都是身后事,她原本可以不知道,可她带着记忆投了胎。
她投胎的时代与大应朝在同一时空,于是她从书上读到了这段“历史”。史书上竟颠倒黑白,将楚家描述成了冤死的忠臣,而她成了冤杀忠臣的昏君。
“虐杀”这兄妹三人的事更成了她的黑历史,前前后后结合起来,让她挨了近千年的唾骂。
这不能忍!
后牙根直磨,虞锦愈想愈是面色发沉。
这历史,她非改不可!
应该也不太难,因为让她遗臭万年的整件事情其实也不过两个要点:一是她当时在楚家的事上确有些被情绪左右,自己心下清楚楚家不是好人,就早早地把一家子办了,却没等刑部将罪状罪证整理妥当,给人留了话柄。
——这回她等一等,都查实再说便是。
二,便是楚倾死得过于惨烈,实在容易让人大书特书渲染悲情。
——那这回她跟他好聚好散,待得楚家的一切都查明白她也不杀他。把他送进冷宫,但让他衣食无忧地过完这辈子。
“吱呀”。
侧殿的门声一响,扯回了她的神思。
她抬眸看去,是两位太医从侧殿中出来了,上前向她一揖:“陛下。”
“怎么样?”虞锦开口才发觉自己情绪没调回来,这话听着都在磨牙。
两位太医都打了个寒噤,相视一望,官位高些的那个小心回话:“元君倒未见有什么别的大病,只是……受冻受得厉害。高烧还罢,慢慢总能退下来,但是腿上……”
太医顿了顿,声音放低:“便是医治妥当,也难免留下病根;若是医治不妥,怕是……”
怕是就废了。
太医的话到此顿住,也不说怎么治。虞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治与不治全凭她一句话。
“治,好好治。”女皇启唇,“这些日子就先让元君在鸾栖殿养着,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来回朕。”
“诺。”两位太医得了准信儿,可算安了心,朝她一揖就告退回了侧殿,着手医治。
女皇慢悠悠地又揉了会儿太阳穴:“邺风。”
邺风上前半步,她抬了抬眼皮:“你去把楚休和楚杏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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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凄清,浣衣局早在天亮之前就开始了劳作。掌事宫侍执着鞭子四处巡视着,谁若动作满上一点,鞭子立刻就打下去。
于是惨叫声不时会响起,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十四岁的少年低着头一语不发地干着活,过不多时,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他下意识地抬眸扫了眼那扇破旧的院门。
“又偷懒!”掌事怒喝随之响起,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同时袭来。
“啪”的一声,楚休在剧痛中满目花白,牙关却将惨叫咬住,只发出一声不适的鼻息。
他再度朝院门的方向看去,那边终于有了动静:“邺风公子,您这边请。”
那声音如他印象中一样带着讨好的意味,道出的名字令院中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去。
连掌事的够顾不上他们了,定一定睛,疾步迎至门口。
“邺风公子。”掌事的低低一揖,邺风迈过门槛便定住脚,目光淡淡睃过满院。
或是因为浣衣局中过于简陋萧条,他一袭银白衣袍显得分外风姿俊逸。
没有人敢吭一声。对于宫中的绝大多数宫人而言,深得女皇信重的邺风都更像一个传说,据说连颇得圣宠的贵君都要敬他三分。
他实在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既然来了,必定是有什么大事。
却见离院门不太远的地方,楚休缓了缓背上的伤痛,径自站起身来。
“你是来找我的吧!”他道。
他知道兄长在鸾栖殿前跪了一夜,也知道女皇今日就要杀了他们兄妹三人。
楚休自知无力反抗,也并不害怕。那断魂汤他既喝过了一回,就不怕再喝一回。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结果还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让他再活一次。
邺风打量着他:“你是楚休?”
楚休垂眸:“我是。”
“倒很聪明。”邺风点了下头,“陛下传召,你随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向外走去,楚休滞在原地,好生怔了一怔,才敢提步跟上。
“邺风公子!”他边追边喊了声,邺风身后还跟了两个宫侍,但见他有话要说,都没拦他。
邺风回过头,楚休满目茫然:“怎么回事?”
邺风淡然:“我只是奉旨办差。”
“……”楚休哑一哑,还是忍不住多追问了一句,“我哥……”
邺风言简意赅:“元君在鸾栖殿侧殿养伤。”
“啊?!”楚休不敢置信,“陛下不杀我们?”
“?”邺风眉心微跳,再度转过头看看他,好心告诫,“到了御前,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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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栖殿,虞锦在楚休来前先见了见楚杏。
她原本的想法很简单,以现在的状态,她为避免留下黑历史想和楚倾“好聚好散”没那么容易,得先缓和一下关系再说。但楚倾先前被她逼得那么惨,若得了机会不一刀捅死她都算不错的了,想缓和亦不是简单的事。
她便想从他的弟弟妹妹“下手”,把他们拿下了再去软化他,所谓曲线救国。
结果见到楚杏,她发现拿下他的弟弟妹妹可能也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轻松,起码这个小姑娘不太好办。
——她五岁时就经历了楚家的重大变故被没为宫奴,担惊受怕地过了足足两年。一见到虞锦她就怕得不得了,不敢出声,但是眼泪一个劲儿地掉,小小的身子跪伏在地上不住打颤。
虞锦看得心情复杂:何苦牵连未成年人呢?自己是有点做得过了。
于是她上前去扶楚杏,楚杏吓得终是没忍住一声呜咽,她赶紧出言哄她:“别怕啊,别怕。”
楚杏惶恐地点头,但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虞锦尴尬地看看四周,“来,姐姐带你吃点心,好不好?”
这是她在孤儿院做义工时学的。
孤儿院里很多孩子都缺爱,对陌生人更充满了不信任。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拿零食哄一哄总能拉近距离,屡试不爽。
楚杏果然也是这样。
她自打被没为宫奴后就再没见过什么好吃的东西。虞锦将她领到桌边,便见她的目光往案头的点心上一落就挪不开了,却又不敢动,只怯生生、又直勾勾地看着。
“吃呀?”虞锦和颜悦色地碰碰她的胳膊,楚杏紧紧抿唇,不安地摇头,声音低如蚊蝇:“谢陛下,奴婢不饿。”
虞锦当没听见,拿起一块牛乳酥送到她嘴边:“御膳房刚送过来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这道牛乳酥是虞锦很喜欢的一道点心,从内到外都是层层叠叠的薄薄酥皮,又每一片奶味扑鼻,一口下去满口溢香。
浓郁的奶香飘进楚杏的鼻中,最易勾得人食指大动。楚杏很快就松动了,抽噎着张口,将牛乳酥吃了进去,一边吃一边打量她。
虞锦眉开眼笑:“慢点吃,别呛到。”
楚休进殿就恰看到这一幕,不禁毛骨悚然。
他张口想喊楚杏,女皇恰好抬眸看来,他的声音便蓦然噎住,心惊肉跳地下拜:“陛下圣安……”
“你是楚休?”女皇问他。
楚休不自觉地屏息:“是。”
“起来吧。”女皇淡泊开口,楚休滞了滞,依言起身,见女皇正将那碟点心端起来,吩咐邺风,“你带她去外殿用点心,朕有话跟楚休说。”
说完,她就察觉到了楚休紧盯点心的目光。
正想吩咐给楚休也备一碟过来,定睛又看出他这神情绝不是饿了或者馋了。
她便坦诚道:“朕没下毒。”
楚休猛地收回视线,面色微白:“下奴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么?”女皇以手支颐打量着他,语气慵懒而带探究。楚休不自觉地双肩紧绷,视线僵硬地低垂着,半分也不敢动。
长得还挺好看,搁二十一世纪大概都能凭脸出道了。
——虞锦心里由衷赞叹。
正一正色,她清一声嗓子:“朕跟你商量点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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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
这场交谈于虞锦而言,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面上自是有正事要说,实际却是为了“拉拢”一下楚休,让他通过这次交谈别再那么怕她,别觉得她是个女魔头。
于是虞锦做出了很轻松的要说悄悄话的姿态,朝楚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楚休心弦紧绷,头皮发麻地一步步走近。
女皇生得十分美艳,又俱帝王气势,不怒自威,眼下这副样子直让人觉得她像个道行高深的女妖,笑靥之下布满危险。
走到她身侧时,楚休不由自主地死死低下了头:“陛下。”
“别紧张。”虞锦抬手,轻拍他的肩头,“朕就是想让你去侍奉你哥哥养病。昨天朕跟他……一时赌气过了火,伤到了他。”
楚休听得懵了。
赌气过了火?养病?
断魂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