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过几年有更如意的郎君呢!”虞谣追问。
皇帝哭笑不得,打量着她,迟疑询问:“阿谣莫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
……可是我不能说啊!
虞谣心里苦,还得天真摇头:“没有啊,儿臣说这么个理,现下定亲实在没有必要。”
说着,她鼓起勇气,做她绝对不在行的事——拼演技!
她抱住皇帝的胳膊,一脸小女儿娇嗔:“再说,万一儿臣日后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怎么办?父皇给儿臣个机会,让儿臣自己选嘛!”
声音特别甜。
皇帝一时沉默,显然有些动摇。
但让虞谣赶到意外的是,闵婕妤动摇得更厉害。
她直接出言道:“陛下由着她吧。”
咦?!
虞谣有些诧异,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父皇更宠她,闵婕妤嘛待她也好,但是相对理智。
皇帝也有些诧异,他看了看闵婕妤:“你不是看姜沨那孩子好?”
闵婕妤点点头:“臣妾是看姜沨好,可就像唐姐姐说的,四公主和五公主比阿谣大一些,都还没有定下,怎么也该让她先定。”
皇帝摇头:“原是你先提起来的,她那是一时兴起。”
“关乎孩子的事,哪会一时兴起的呢?”闵婕妤语气温柔,低眉顺眼地端坐着,看起来无限温婉。
但虞谣总觉得,后宫的女人嘛,温婉背后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
略微顿声,闵婕妤抬了抬眼:“况且唐姐姐膝下的皇长子也娶了姜家女儿为妻,如此亲上加亲,孩子们相处起来也高兴。”
果然!!!
虞谣心里鼓起了掌:牛逼牛逼,杀人不见血。
姜家不是一般人家,单是丞相都出了不止一位。这样的人家跺一脚,朝中都要抖三抖。
太子之争是去年年初在朝中提起来的,储君是国本,皇帝自要好好与众臣讨论,但实际上,他有些抵触这样的话题。
大约因为虞谣是小孩子,他在虞谣面前流露过这种不爽,当下的虞谣穿越过来后,也就自然获得了这份记忆。
说实在的,她完全理解他的抵触,关乎死亡的话题在中国文化里本来就敏感。对国君来说,底下人提起立储,很容易激发他的对年龄和生死的危机感。
所以几位资质还行的皇子当时都不太受皇帝待见,包括虞谣的弟弟虞翊。
但是虞翊到底年纪小,小孩子对一位大权在握的皇帝构不成太多危机。
唐姬膝下的四个儿子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皇长子。
皇后未能生养,皇帝没有嫡子,皇长子就成了一众儿子中最尊贵的一个。立储之争里,可想而知皇长子呼声最高。
皇帝也就对他防心最深。
半年前,皇帝为皇长子选亲,唐姬选中了姜家的女儿。
皇帝起初不允,但在唐姬的极力说项之下,这桩婚事到底成了。
唐姬这么做,明显是在为儿子谋求靠山,但在虞谣这个看过很多宫斗剧的人眼里,她这个谋法挺缺心眼儿的。
——正当英年的皇帝还在这儿摆着,为了谋求靠山把他得罪了,不是血赔嘛!
但唐姬显然不这么想,她还想让这个靠山再稳固一点儿。让儿子娶完姜家女儿,又想让女儿嫁姜家儿子。
这不正好往闵婕妤手里递刀子嘛!
至于闵婕妤,她提出让虞谣和姜沨定亲的时候是不是也想为虞翊谋求靠山暂且不提,反正她现在没放过捅唐姬的机会。
——她方才那句话翻译一下,俨然就是:陛下你看哈,唐姬已经跟姜家结成儿女亲家了,现在又想亲上加亲,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您自己掂量哈。
自古皇帝都多疑,有本事的尤是如此。
虞谣在意识世界里托腮吃瓜:“要是姜家跟唐姬的女儿真结了亲,她儿子就反倒彻底失去竞争力了吧?”
白泽喝茶:“理论上是这样的。”
虞谣拍桌子:“那敢情好啊!”
既能让定亲的事远离自己,又能帮自家弟弟一把,还有啥可说的,她同意这桩婚事!
于是,虞谣认真又可爱的开了口:“父皇,儿臣也觉得让四姐五姐先嫁吧!她们跟那位世子的年纪也更接近,儿臣却只把他当哥哥。”
皇帝笑意复杂地摸摸她的额头:“再说吧。你若真不想嫁,父皇不逼你就是。”
看得出来,她嫁姜沨与否,皇帝都没有太大意见。但唐姬那边想和姜家亲上加亲,皇帝真的意见很大!
但虞谣还是低估了皇帝的“意见”程度。
过了几天,皇帝突然下旨,封皇长子为湘南王,并命其立即前往封地。
皇子封王不是问题,但去封地,就意味着远离了权力中心。
紧接着,皇帝下旨,为四公主虞诗和靖远侯世子姜沨赐了婚。
虞谣在府里同时听说了这两个消息,脑补了一下唐姬的神情,觉得她现在一定想哭又哭不出。
虞谣幸灾乐祸,躺在床上笑了半天,夸自己聪明机智!
第二天她跟宋暨一起动手酿桂花酒的时候,剧情却陡然翻转。下人来禀,说姜沨上疏抗婚!
“为什么啊?!”虞谣吃惊。
侍女低着头:“他……他说他有心上人了。”
“谁啊?!”
侍女小心地抬眼扫了她一下她的神情:“殿、殿下您……”
宋暨神情一变,但虞谣扶额吸着凉气往后倒,他又连忙伸手扶她。
虞谣头疼,坐下后缓了缓,首先问道:“父皇没直接给我赐婚吧?”
“那倒没有。”侍女摇摇头,“陛下只说再议。”
“那就好那就好……”虞谣松气地抚着胸口。
上疏抗婚,是臣子维护自身权益(……)的合法手段。姜沨愿不愿意娶四姐她管不着,皇帝没直接把她嫁了就行。
只是,她十分费解:“不可能啊……”
姜沨不可能喜欢她。
他们的相处是还不错,可姜沨看她时,眼睛里没有爱意。
爱不爱一个人是能从眼睛里看出来的,这一点虞谣在和宋暨开始心照不宣的早恋之后才感受到了。
他看她的眼神,时刻温暖;而她看他时,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眼底总禁不住蕴满笑意。
姜沨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啊……”虞谣苦思原因,自言自语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宋暨的沉默。
心中一沉,她赶紧让下人都先退了出去,却不知该和宋暨说什么。
她和他之间一直没有点破,两个人似乎在无形中有一种默契,都怕点破之后自己会情难自已,招致祸端。
所以现在她该怎么说呢?“我和姜沨没什么”?在没有点破关系的前提下,她没有立场说这种话。
宋暨喉中发紧,看向她,佯作平静:“殿下不喜欢他吧?”
“当然不!”虞谣立刻斩钉截铁道。
宋暨顿时松气,点点头:“那就不嫁。”
“当然不嫁。”虞谣跟着他点头,边点头边打量他。
——这就完了?不说话了?
——你明明心里在意死了好吧!我看出来了!
——你个傲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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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暨好帅一将军(12)

之后这件事的走向发展得极为诡异。
皇帝知道虞谣不想嫁给姜沨,并没有给虞谣赐婚。姜沨求婚不成,便放话说可以等,他要等到虞谣动心为止。
一时之间,不止宫中朝中炸了,连姜家都炸了。
姜沨身为当朝丞相的伯父上疏请罪,道侄儿不懂事。
皇帝朱批安慰,说无妨无妨,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
但姜沨本人,似乎铁了心真要等虞谣。唐姬一连三日传他入宫,说想再谈一谈婚事,他都避之不见。
说来深情,看似深情,人人议论起来都说他深情。
可虞谣这边,没见他有任何动作啊?
讲道理,从逻辑上来说,若真是铁了心要娶虞谣,岂有毫无动作的道理?
就算不说多么殷勤,找茬走动一二也是应该的吧。
可姜沨完全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就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似的。
虞谣觉得奇怪,但宋暨显然没注意这些细节,只在为这场婚事风波紧张。
具体表现在他近来的话很少,总是走神。有时候两个人明明离得很近,却总要虞谣叫他好几次他才能反应过来。
思索再三,虞谣主动把这个细节跟宋暨说了,向他表明:“所以我觉得姜沨不是真想娶我。”
宋暨锁起眉头:“那……这样折腾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虞谣摇摇头,“可能是闲的吧。”
宋暨:“……”
这个说法当然太夸张,不具说服力。他想了想,提议道:“不然殿下去问问他?”
“不了吧!”虞谣干笑,“我觉得我现在还是不要往他跟前凑为好。”
毕竟她这张脸放在这里,万一聊着聊着姜沨真看上她了怎么办!
宋暨笑笑,目光有点迷离:“其实他多半会是个好夫君。”
虞谣瞬间感觉到了他压抑的情绪。
她和他当下不敢挑破感情,姜沨又与她门当户对,他现下自然不安。
她只得一拍桌子:“别瞎说啊,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可殿下总要嫁个门当户对的人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竭力掩饰情绪,她却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浓烈的感情。
她便与他对视着说:“不,我要嫁个我喜欢的人。”
宋暨短促地笑了声,未予置评。
宋暨的笑容凝了凝,重新看向她,眼中充满探究,而虞谣别开了眼睛。
她知道他正不安,想知道她对他是怎样的感情,想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他。可她现在,真的不敢跟他揭破。
人的感情很复杂,现下他们之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戳破就谁也不会越界。可一旦戳破,指不准又要有一方失去理智。
这是白泽提醒她的。
她不能让这种危险发生,蝴蝶效应太可怕了。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宋暨轻声:“那……殿下会喜欢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吗?”
他在近一步试探她。
她听出来了,觉得自己不该涉险说得更明白,可与他目光一触,她心软下来。
他那种迫切的、渴望的、胆战心惊的目光,让她不忍心跟他卖关子。
她便扬起笑脸:“会啊!为什么不会?喜欢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道理。再说,门不当户不对也未必就是没本事,兴许他日后就会崭露头角,建功立业,慢慢也就门当户对了!”
说完她眨眨眼:“你说呢?”
宋暨从浅怔中回神:“嗯……对,有道理。”
至此,他们都揭过了这个话题。
然而很神奇的是,这个话题竟然持续了两年。
整整两年时间,姜沨的婚事时不时被提起,只要一提,他就豪情万丈地说一定要娶到虞谣。
虞谣不肯嫁,事情就不了了之,过上几个月再开始新的一轮循环往复。
而这期间,她和姜沨甚至一面都没再见过。就连在宫宴上,他也并不会专程来跟她说话。
奇怪吧?虞谣内心默默吐槽,如果姜沨追起妹子就是这么个画风,那他怕是要注孤生了。
时间长一点,虞谣心情复杂地适应了这个没完没了的循环。
她感觉这就跟刷微博看到英国脱欧话题一样,新闻总冷不丁地出现在首页上,但又似乎看不到什么进展,只是次数多到让她这种完全不关心政治的人都能牢记这个词条而已。
时间再长一点,连宋暨都适应了。
他变得不再紧张,每每听说朝中又闹起来,他只是费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同时,这两年里,虞谣和宋暨的关系非常稳定。
虽然窗户纸没有捅破,两个人的亲密度始终限制在拉个小手的阶段,但除此之外,什么一起踏青一起骑马一起逛街一起过节,他们都体验过了。
虞谣偶尔会有一种老夫老妻过日子的错觉。
然而在这样的稳定恋爱之下,还债率竟然涨得无比迟缓。两年时间,才从70%磨到73%。
很多次都是勉勉强强涨个0.1%,虞谣听到提示音简直吐血。
她对此十分怨念,便问白泽怎么回事。
白泽说:“还情债嘛,感情提升是基础。先前要么是宋暨动心要么是你动心,现在稳定下来,当然就是稳定值了。”
换言之,必须要感情再升华一步,才能继续还。
不过虞谣也不着急,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享受和宋暨的爱情。
相较于发愁还债缓慢而言,她反倒更焦虑还完时怎么办——等数值升到100%时,是让她回去,让宋暨继续跟原版的作天作地小公主过日子;还是天界会搞个法术什么的,搞一个和她性格一样的替身陪宋暨?
她觉得两种都很令人忧伤。
就这样,虞谣到了及笄之年。
笄礼定在三月三日上巳节,离虞谣真正年满十五其实还差几个月。
不过宋暨还是认真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在笄礼前一晚交到她手里。
虞谣打开看,是一支很别致的发钗。簪头是只白玉雕成的小鸟,雕工细致,连羽毛都能看出。鸟尾处坠了用金珠穿成的流苏,长长的垂下来,若簪在发髻上,应该刚好是垂在耳边。
虞谣很喜欢,但想到自己是个鸟人(……),面对这个礼物,心情有点复杂。
便一边对着镜子比划边问宋暨:“为什么送我个小鸟啊?”
宋暨站在背后几步外凝视着她:“殿下生性活泼,有时穿着衣裙跑跑跳跳,像只小鸟。”
说着径自一笑,又补充说:“很漂亮的小鸟。”
虞谣双颊泛红,回过身看他,差点溺死在他的淡笑里。
两年时间,他长高了很多,加上闲暇时自己习武的关系,身姿也更加健壮英挺。
脸上稚气脱去,眉目间初显锋芒。
虞谣没有注意自己的心情转变具体是在哪一刻发生,总之两年前她看他时,常是觉得“这个小哥哥真好看”,而现在已然变成了“天了噜好苏好帅的一张男人脸”。
她把簪子簪好,走到他面前,微仰起脸,认认真真地向他道谢:“谢谢你,我很喜欢!”
宋暨的笑容微显深沉:“喜欢就好。”顿一顿又说,“明日之后,见面就不太方便了。”
及笄礼成,她便不是小孩子了。与外男相间,中间起码要隔一道珠帘。
虞谣凝神笑笑:“没关系的。”说着一吁气,“珠帘隔不开人心,对吧?”
话音初落,他一把抱住她。
虞谣惊得窒息,下意识挣扎,但他没有松。
没关系没关系,屋里没留下人。
——她尽量冷静下来,竭力按捺自己的心跳,却听到他的心跳也很快。
“……宋暨?”她哑哑地开口。
他嗯了一声。
她与他唯一一次相拥,是在两年以前。那时她得知他的家事,难过不已,就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
可他当时懵住,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明天,她就要及笄了。
她说得对,珠帘隔不开人心,但这却可能是一个开始,让他们之间越来越远。
他突然很怕,怕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抱她一下。
有些感情不能直言,有些距离无法逾越。但至少在今天,他还能假装他们都是小孩子,让他可以抱她一次。
“阿谣……”
她第一次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带着叹息,还有点轻颤。
但是,那么好听。
虞谣埋在他怀里笑了,薄唇轻轻吻在他胸前,偷偷地留下一吻。
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只自己享受这种窃喜。
等到来日成婚之时,再小声跟他说:我很久之前就偷偷亲过你,你知道吗?
翌日,公主加笄。
笄礼在宫中举行,皇帝亲临。这样的场合,宋暨是不可能出现的,虞谣也找不到借口让他进宫。
她因此而心里酸酸的,觉得这种阶级差异下的恋爱好苦。
可想而知,宋暨心里只会更苦。她至少还知道未来的发展,清楚他们终将走到一起,而他并不清楚。
但好在,也快熬出头了。
三个月弹指而过,盛夏,匈奴对大肃起兵。
边关将士苦战四个多月,但匈奴依旧毫无退兵之势。中秋前夕,朝廷派出和谈的使节回京,却是无功而返。
是以在临近慕阳公主生辰之时,皇帝下旨,调遣三十万兵马迎击匈奴。
大肃已多年没有过这样声势浩大的战事。
很快,征兵事项被提上日程。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鸟成年&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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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暨好帅一将军(13)

虞谣期待宋暨参军已久,但这件事真到了眼前,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办。
她不清楚这个原本的自己当时是如何怂恿府中的青壮男丁参军的,对现下的她而言,这好像成了一件很残忍的事。
这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刀剑无情,死伤数量都难以预估。
在这样的前提下,对一个人说“我希望你去参军”,从某种意义上讲,和直接说“我想让你去赌一下命”也差不多了。
是的,她知道宋暨不会出事,而且会战功显赫,一举成名。
但宋暨自己不知道呀!
虞谣思量了好几天,都不知该如何与宋暨商量这件事。他们的感情放在这里,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一不小心就会显得残忍薄情。
早知如此,她应该事先铺垫一下,给自己塑造个热血爱国的人设,让这种提议显得顺理成章。
可她不知道怎么说,朝廷却不会等她。
征兵进行得如火如荼。
虞谣只好怂巴巴地寄希望于真心话大冒险,为了不显得太刻意,委托虞翊凑局。
“何必呢?”虞翊表示不理解,上上下下打量她,“你和宋暨都那么熟了,为什么突然要通过我?”
虞谣:“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虞翊撇嘴,“我觉得你在坑我。”
“没有没有,这个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虞谣道,“我就是觉得我直接见他规矩太多,旁边有女官盯着,非要隔帘子不可。到你这儿都自在一点,咱不往外说就行了。”
虞翊打量了她几眼,带着三分狐疑,接受了这个说法。
于是几日后,虞谣宋暨一并进了宫,去找虞翊。
虞谣提前弄好了作弊的牌,藏在袖子里,广袖摸牌的时候很容易做假动作。
那张作弊的牌是个大冒险,内容是:任选一位桌上的玩家,提一个美好又残忍的要求。
她想得很好,打算就说“希望宋暨去参军,建功立业走上人生巅峰”——“参军”属于残忍,但“建功立业走向人生巅峰”很美好。
不过她给虞翊看这张牌的时候,虞翊吐槽了起来。
他嘴角抽搐着说:“你的大冒险,为什么要给别人提要求?”
虞谣:“……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当时虞翊看她的神色,端然就是在说“我姐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三人没多耽搁,开始游戏。为了更好玩,还凑了几个宫女宦官一起玩。
大家手心手背,第一轮,虞翊惨败。
他们的牌面内容是一直在更新的,虞翊很有冒险精神,总是热衷于探索新的大冒险项目。
他摸起牌一看:挑一位桌上的同性玩家,在他脸上亲一口。
虞翊脸绿。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要求???
男人亲男人,对虞翊来说很别扭。不过在场的大多都是宦官,他觉得更别扭。
虞翊于是看了一圈,悲愤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宋暨脸上。
“?”宋暨打了个哆嗦。
“什么啊?”虞谣就坐在虞翊旁边,被两个人的神色弄得好奇,凑过去一看……
虞谣啪地一掌抽在虞翊肩上。
“哎哟——”虞翊揉肩,皱着眉看她,“打我干嘛!”
虞谣凶神恶煞:“这牌你看宋暨干什么!”
虞翊:“我这不是……”
虞谣瞪眼:“不行!”我都没亲到脸,能让你亲?
虞翊撇嘴:“好好好好好不行不行……你可真是我亲姐!”
说完他抿抿唇,僵硬地扭过头,手拍在旁边的掌事宦官肩上,勉为其难地,迅速亲了一口。
“咝——”掌事宦官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突然遭到这种待遇,目瞪口呆地深吸凉气,好悬没直接昏过去。
而后主仆两个一起委屈地紧盯桌面。
“咳……”虞翊轻咳,磨牙,“谁也不许说出去。”
掌事宦官:“自然自然,下奴还想活命。”
宋暨不厚道地笑起来,看一眼虞谣,佯作郑重地抱拳:“多谢殿下。”
“好说好说。”虞谣摆手。
虞翊继续紧盯桌面:“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第二轮很快开始。
虞谣并不急着输,反正从概率的角度讲,她也早晚会输一轮的,总归能把想说的话说了。
这轮是个和虞翊年纪相仿的小宦官输了,伸手摸了张真心话,喃喃念道:“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认真想了想,他道:“想多赚钱吧,供弟弟读书。”
“哇哦好哥哥!”虞谣鼓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