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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啧声:“这我就不往下看了,大外甥女你加油。”
虞谣:“喂!!!”
她试探着叫了几声,但白泽毫无动静, 显是已然遁走。
虞谣深呼吸。
一桌之隔的席初小心道:“陛下……”
虞谣:“嗯?”
席初发白的薄唇轻颤:“臣病着,别传给陛下……”
虞谣听出他想劝她走,但是拜托, 她还债率都赔上了,走了不是白赔了吗?
她便冷静一笑:“无碍。”
“当前还债率,-10%。”
卧槽?!?!
虞谣万万没想到, 还能因为同一件事掉两回还债率!
但事已至此,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她定住气:“贵君先去沐浴更衣吧, 太医精心备了药浴,别浪费了。”
席初挪开目光,静静盯了会儿地面, 点头:“臣遵旨。”
而后他便撑起身,依旧需要两个宫人搀扶着,才能趔趄着向外挪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 虞谣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他的背影,颓然苍凉。
虞谣叹一口气,更了衣,先上床躺着去了。
这个世界,真的好难。
她忧愁地扶着额头, 细想想席初的模样,想哭。
他必然是经历了经年累月的折磨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他还在尽量平和地面对她。许是因为心底的傲气未灭,又或许只是因为破罐破摔。
过了约莫两刻,寝殿门口有了些响动,虞谣看过去,是席初回来了。
殿里已经暖和起来,他只穿着一身寝衣,也没觉得冷。
药浴似乎很奏效,他的气色比方才好了许多,脸上恢复些许血色,不再那样惨白了。
依旧是两名宫人搀扶着他,他的脚步比方才稳了一些,紧咬着牙关,不多时便走到了床边。
虞谣睇了眼旁边的空位,不及开口,阿晋托着一方托盘,匆匆赶来:“贵君……”他行至席初面前躬身,托盘里盛着的是一副镣铐。
虞谣微滞,知道这也是拜自己所赐。
是她下的旨,席初除却沐浴时以外,其他时候都要戴着。
阿晋一边托着托盘,一边不住地抬眸偷扫她。大约是在揣摩有没有可能求个恩典,别让贵君戴了,哪怕只是今晚。
但席初本人,面上没什么波澜。
他平平静静地伸出手,将衣袖往上挽了半寸。
虞谣于是看到了他腕上被镣铐磨出的血痕。
“……算了。”她及时开口,主仆两个都愣了一下。
她又朝阿晋摆摆手:“不用了,退下吧。”
阿晋克制着喜色,躬一躬身,麻利地告退。
虞谣把身边的被子揭开:“贵君早点睡。”
席初好似想说什么,可立在床边看了她半晌,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一语不发地躺了下来。虞谣探手在枕边摸了摸,寻到太医留下的外伤药,坐起身撩开他的被子,又拽他的裤腿。
她以为他会有所抗拒,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好像即将被她抹上药的腿不是他的。
先前她对他那么糟糕,他完全不怕她是要用什么毒药害他?
不,显然不是。
他只是知道反抗也没用而已。
虞谣心下怅然酸楚,看看他肿得发紫的膝盖和小腿,轻声道:“免不了会有些疼,贵君忍一忍。”
席初犹是没有太多反应,简单地嗯了一声,神情里透着点戏谑。
虞谣把药膏磕在左手的手心上,用右手的指尖蘸起一点点,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给他涂上。
肯定很疼,因为席初那样竭力地克制,还是在片刻之后就受不了了。
他抬手支住脸,拇指和无名指按着太阳穴,尽力地不吭一声,连吸气声也没有。
她其实不太懂他这样的强撑是为什么,是不愿示弱,还是怕惹恼了她,但总之,不论是哪种,都是她造成的。
这般细想,让虞谣觉得心如刀割。
上完药,她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便也躺了下来。
她侧首看他,他也看一看她。但她不说话,他也就不作声。
站在个人角度,虞谣很想聊点有的没的,跟他套套近乎。
但考虑到那一言不合就倒扣的还债率……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直接闭眼睡了。
待得她的气息逐渐平稳,席初心里的不安终于淡去,也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积累多日的疲乏便都翻涌起来,竟刹那盖过了心底的提防,让他顿时坠入梦乡。
能这样温暖的睡上一觉,对他来说原本也是奢侈的。他已在酷寒里过了两个冬天,每一日的睡梦里,都冷如冰窖。
翌日丑时三刻,虞谣被宫人叫醒准备去上朝的时候,席初还睡得正沉。
虞谣伸着懒腰看看,没有打扰他,小心地从他身上迈过去,下床盥洗。
但在她坐到妆台前梳妆的时候,挪动凳子难免出了声响,还是惊醒了他。
她从镜中看到床上的人一下坐了起来,目光还混沌着,却已在匆忙下床:“陛下恕罪……”他低语呢喃,好似是无意识说出的。
“是朕没想叫你,你睡吧。”虞谣道。但他好似没听见,缓了缓还有些酸痛的腿,便站起来,趔趄着走向她。
他伸手去接身边宫侍手里的木梳,寅时的钟声恰在此刻敲响。
席初手上一颤,看向殿门口,果然,两位女官的身影已出现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却犹如噩梦。
他无声地将木梳交还回去,朝女皇一揖:“臣先告退。”
“?”虞谣微怔,也往门口看了一眼,旋即明白过来。
到他出去听训的时辰了。
“贵君。”
刚退了两步的席初停住脚。
虞谣朝门口的二人道:“你们回吧,日后都不必过来了。”
两个女官相视一望,应一声诺,叩首告退。
说完她看看席初,怂巴巴地不敢跟他多说话。
然后在整个梳妆的过程中,她都心惊肉跳。
他帮她梳头,她担心还债率会掉;他帮她穿朝服,她担心还债率会掉。
他多看她一眼,她都担心还债率会掉。
直至临出门前,她才终于又鼓起勇气跟他说话:“朕去上朝了,贵君多睡会儿。”
席初一丝不苟地单膝跪地:“恭送陛下。”
虞谣心里哭唧唧,很想抱抱他……
但是担心还债率会掉。
随着女皇远去,殿里很快安静下来。
阿晋上前来扶席初,战战兢兢地问他:“贵君,陛下这……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席初摇摇头,望着殿门的方向沉了一会儿,勾起些许轻笑,“随她吧。”
不论她什么意思,他也都不能怎么样。
追问也没有意义。
她不让他死,他活着就是了。让她拿他出了气,总好过用他的家人或者不相干的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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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数日,阖宫都在好奇女皇怎么了。
每个人都听说,启延宫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炭火补齐、地龙烧起,宫人也都按贵君的位份都填补上了,据说大多数还是从前就在贵君身边的人,都是被陛下发落走的,如今又从各处寻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太医频繁进出启延宫,补品也赐下了不少。要不是大家都清楚先前发生过什么,一时简直要误会席贵君是陛下新宠。
对此,虞谣只想说,她心里苦。
不少人都怀疑贵君要翻身,但他自己显然没这么想。
在她日复一日的努力之下……还债率掉到-30%了。
虞谣用尽毕生所学的脏话在心中疯狂痛骂作死的自己。
不过事实上,对于还债率继续往下掉这件事,她也并不意外。
做这些安排之前,她仔细想过了,两个人的信任已经完全崩塌,她这样“刷存在感”,只会让席初更加不安。
可是现在,她顾不了这么多。债可以慢慢还,当务之急是得让席初活下去。
所以,她把一切可能让他身体好转的安排都做了,同时又暂且没有再去启延宫。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再出现在他面前,还债率会继续高歌猛退……
等他好转一些再说吧。身体好了,心态想来也会好转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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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元月十七这天,虞谣提心吊胆了一整日,最终没有听到噩耗。
很好很好,他撑过去了!
她默默给自己鼓了个掌。
平心静气,她打算让他再安心养上一阵,再去刷存在感开始还债。
白泽嘲笑她:“还能等?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虞谣不要脸地耸肩:“是呗。”
但其实,她愁死了。
不仅愁还债率,也真觉得对不住席初。
这样折磨一个人,是先前的她太过分了。
想想他的样子她都难过,再通过回忆瞧瞧他曾是怎样的清隽俊逸,她更难过。
终于,她捱到了二月。
二月初二龙抬头,又□□耕节,是个大日子。
大家要一起出宫踏青、在皇家寺庙祈福,她作为皇帝还得象征性地在御田上耕两下地。
虞谣心里早就打了算盘,这天是一定要在席初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的。
目标定得不高,让他知道她没有恶意就行。
然而到了这天,众人齐聚在宫门口,虞谣放眼望去全是后宫美男,却左等右等也没见到席初的身影。
怎么回事?身体不适?不可能。
若是身体不适,太医会来告诉她的。
等到实在不能再等时,她叫来宫人,吩咐道:“去启延宫问问,贵君怎的还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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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如玉是席初(3)
启延宫, 宫人们听御前的人说完来此的原由,都愣了一愣。
“……贵君也得去?”阿晋大惑不解。
两年了,哪次出宫也没有贵君什么事。
此番突然过来问,自令人不安。
阿晋想了想,将那宫侍请远了两步, 小声道:“这位哥哥……陛下是什么意思,劳您给我透个底。”
“这我怎么知道。”对方摇摇头,“总之阖宫现下都在宫门口等着贵君, 贵君便是不肯去,也得着人去跟陛下回个话吧。”
阿晋忙点点头:“那……我去禀陛下,贵君今日身子不爽, 就……”
话没说完,席初从殿门里走了出来。
阿晋一滞, 躬身:“贵君。”
席初淡看着几丈外的宫门,语气没什么波澜:“走吧。”
他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但今日是个好日子, 她最多也不过在众人面前折辱他一番。
对此他早已习惯,远好过让阿晋去回话,让阿晋丢了命。
“当前还债率, -35%。”
一刻之后,贵君的身影遥遥进入众人的视线时,虞谣正因为方才出现的提示音而心如死灰。
后宫美男们则都看了过去。虽然自元君出事后,女皇几乎冷落了整个后宫,也就元君的亲弟弟和君卫珂还合些圣意。但和旁人比起来, 席贵君还是“一枝独秀”。
再没有人像他一样,被陛下这样厌恶。
他都已两年多没出现了,大家现下看见他,都觉得新鲜。
席初无心理会那些各不相同目光,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虞谣跟前,伏地下拜:“陛下。”
和君就在几步外,似笑非笑地睃着他,先开了口:“贵君可真是姗姗来迟。”
同时,一只手紧攥住虞谣的手腕:“姐……”
心如死灰的虞谣侧过头,旁边是一脸紧张的虞明。
虞明今年十四,是宫里几个兄弟姐妹中,唯一确定与她同父同母的弟弟,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格外好。
不过虞明素来与席初关系也好。也因为这个,姐弟俩这两年争执的时候多了。
虞明慢慢变得有些怕她,口中踟蹰了再三,才把话说出来:“姐,二月二龙抬头,是吉日,您给贵君留几分薄面吧……”
虞谣漫不经心地笑笑:“来了就好,上车吧,再迟些就要误了祈福的吉时了。”
虞明大松口气,见虞谣转身就上车,便自己去扶席初:“姐夫,咱们今天赛马……”
席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虞明一直叫他姐夫,因为最初的时候,女皇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后来有了元君卫玖,虞明这样叫便已不合适了。但那时他与女皇的关系也尚可,女皇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便也不好说什么。
但现在,女皇绝不会想听到这样的称呼。
虞明被他捂住嘴便也反应过来,窒息地怔怔侧眸去看。
幸好,女皇似乎没听见,正搭着宫侍的手,心平气和地登上马车。
席初则因为一种微妙的感觉,向另一侧看了看。
几步开外的地方,卫珂正寒涔涔地睇着他。
席初平和地朝他颔了颔首:“许久不见和君。”
卫珂轻笑,不作回应,转身径自走向自己的马车。
.
这一日的安排,先紧后松。上午时要先去皇家寺庙祈福,紧跟着就是虞谣要到御田上象征性地耕几下地,都是很有仪式感的事情,一点仪程也不能减。
但晌午时众人一道在庙中用完素斋后,下午就没事了,直接去京郊踏青。
二月初,京中其实还有些冷,好在这天老天给面子,阳光照得十足。
阳光下山野间,虞谣差点醉死在美男环绕里。
因为她冷落后宫的缘故,大多数人都已久不见她了。前阵子过年虽然宫宴很多,但宴席上规矩很严,大家都不好太往她跟前走。
这就导致现下每个人都在努力向她献殷勤。
这个过程,真是十分考验人性,作为一个性取向很大众的女人,她心里疯狂背心经才能不让自己沦陷。
这一世的她竟然能为了元君冷落这么多画风各异的美男,也是本事不小……
好不容易应付完他们,她终于能去找席初了。
今天非跟他刷一波存在感不可。
她问了问白泽人在哪儿,白泽很无奈地帮她探了路,虞谣按照他指的方向过去,发现席初一直留在方才大家下马车的位置,坐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摆弄着什么。
她示意宫人止步,独自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出了他手里是什么。
是几根狗尾巴草,
他在编小兔子。
狗尾巴草就是种野草,宫中民间都随处可见。上面有一截长得毛茸茸的,拿来编小兔子刚好合适。
而她之所以能直接判断出他在编小兔子,是因为她的记忆里有这个东西。
他刚被先皇召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七岁,刚住进东宫。
她不适应新环境,闹脾气的时候很多。
七八岁的小孩闹脾气其实远比小婴儿难哄多了,宫人们都束手无策,他一个新来的,更拿她没办法。
直到有一天,他编了这么个东西给她。
小兔子不该是绿色的,但这个绿色的小兔子真的很可爱。
这东西又禁不住放,放上几日草质干枯,很容易碎,她便总缠着他编新的。
那时候他手里只要拿着狗尾巴草,身后就总会很快跟上一条小尾巴:“阿初哥哥给我做小兔子!”她能这样追着他喊一路。
他有时候也会存坏心逗她,把草往袖子里一藏,说没东西,编不了。
可她眼睛一红,低头就要哭,他便绷不住了,总是立马哄她:“不哭不哭……小兔子一会儿就来!”
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虞谣觉得恍然一梦。
再走近几步,聚精会神编兔子的席初注意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忙将手里的东西搁到一旁,单膝跪地:“陛下。”
她伸手扶他,但在她碰到他之前,他就径自起了身。
虞谣讪讪收手,抬眸端详着他:“贵君气色好多了。”眉目疏朗,身姿挺拔。他渐渐恢复成了她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席初低着眼帘:“是。”
她轻耸肩头,又俯身拾起地上没编完的小兔子。
“给朕编的么?”
“不是。”他脱口而出,说完的瞬间,阵脚乱得更加明显。
“哦。”她点点头,把小兔子交回他手上,“那给朕再编一个。”
“……”席初眉头微微蹙起,有隐约的费解,更多的是警惕。
虞谣坚持人畜无害地望着他。
少顷,他好像也接受了这暂时的和睦,颔了颔首:“好。”
然后他便不再看虞谣,俯身从地上揪了长度合适的草,专心编了起来。
虞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编,看了会儿,察觉到后面多了个人。
她转过头,几步外站着笑吟吟的卫珂。
这就很尴尬……
卫家板上钉钉不是好东西,席初杀元君卫玖多半也另有隐情,但不管怎么说,卫珂现在的设定还是她的“宠妃”。
她不能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点圣恩,那就OOC了。
虞谣便和气地笑笑:“和君。”
卫珂面对她,显然不想席初那么紧张,没有多礼,直接走到了她身边,倒朝席初揖了一揖:“恭喜贵君。”
席初抬了下眼皮:“何喜之有?”
卫珂朗声:“当然是恭喜贵君与陛下重修旧好。”
席初又低下头,继续做手里的东西,不再理他。
卫珂却仿若未觉,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臣也早就说过,陛下不是不念旧情的人。我兄长的事,贵君肯低头赔个不是,估计便早已过去了。毕竟斯人已逝,哪比得了贵君还可时时伴驾。”
虞谣心头,骤然恨意席卷。
卧槽不要——!
不要这时候来情绪共振!
她袖中的手暗自攥拳,长甲掐得手心生疼。
她绝不能对贵君再做什么,不然这还债率没救了!!!
但卫珂还在笑吟吟地继续说:“至于陛下腹中的孩子贵君都敢下手这事……”他说着面露难色,转而又释然,“也罢,其实不过是陛下一念之差。兄长走都走了,什么遗腹子,又有什么要紧。”
真是功力十足的正话反说。
虞谣只觉胸中气血翻涌,理智让她想堵住卫珂的嘴,但感情上的恨意全是冲着席初去的。
她恨他,他杀了她的所爱,又杀了她的孩子。
她恨他。
不,冷静,冷静……
两种思绪撕扯纠缠,虞谣暗咬住牙关,强自克制,却见席初抬起了头。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卫珂,注视了一会儿,淡漠而笑:“你兄长和他的孩子,就该死。”
卫珂挑眉,笑眼微眯。
虞谣的情绪终于崩塌,不属于她的愤恨占据上风:“你再说一遍……”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舅舅!!!”意识世界里的她尖叫起来,“帮我!!!让我晕过去!!!”
白泽:“……”
席初果然傲气,目光转向她,就毫无惧色地又说了一遍:“元君和他的孩子,就该死。”
下一瞬,女皇的手高高扬起。
“当前还债率,-40%。”
——我他妈还没打着呢就先降啊!比高|利|贷都狠!
虞谣歇斯底里地吼叫:“舅舅!!!”
白泽终于遁形窜去。
千钧一发之际,女皇眼看要狠狠打下来的手忽而一软,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向下瘫软。
“陛下?!”卫珂惊然,席初却快他一步,一把将虞谣扶住。
“阿谣?”他恍惚了一刹,旋又回神,跪坐到地上,让她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轻声唤她,“陛下?”
她毫无反应。
意识世界里,虞谣在高度紧张之后松气地跌坐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嗑起了瓜子儿:“不错不错,歪打正着,让他多抱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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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如玉是席初(4)
场面很快陷入混乱, 宫人们冲上来,从席初怀里接过昏迷的女皇,虞谣在意识世界里看得都头晕。
白泽问她:“要不要直接醒过来?”
虞谣:“不不不不不不不……”
说晕就晕说醒就醒,那也太惊悚了。
她便在混乱中一直待到了回宫,躺进寝殿后, 还很贴心地让太医发挥了一下。
但当然,一如在霍凌那里时一样,太医没能让她醒过来。
虞谣看着周围的美男环伺, 心里挺美:“这是个什么天堂!”
白泽:“……”
好吧,在长辈面前对着美男犯花痴是不太合适,虽然从法律上来说他们都属于她。
而且她也注意到了, 这其中没有席初。
虞谣心里苦。她醒着的时候,席初怕她就算了, 可她最近这么人畜无害,突然晕过去了他都不来看看?她委屈QAQ……
等到太医告退后又过了半晌,她醒了过来。
“陛下!”周围的一圈美男, 面色都一喜。
虞谣睡眼惺忪,似乎很久才将目光聚焦在卫珂面上,声音也浑浑噩噩:“和君……”
卫珂赶忙上前, 握住她的手:“陛下是怎么了?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虞谣摇摇头,然后说了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渣的话:“贵君呢?”
卫珂的脸上,显而易见地僵了那么一下。
接着他回过头,牵引着虞谣的视线向后看去,在虞谣床前围得水泄不通的美男们自觉让出一条道, 虞谣这才看见,席初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跪在那里,形单影只。这满殿的热闹和睦,都与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