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若有所思地听着,他又道:“背地里使坏是不光彩的做法,是小人之为,君子不能这么做。”
阿礼阿祺一听这话,就觉得这很严重了…!
他们便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也得先君子后小人!
玉引跟兰婧说的,则是她把这些事告诉长辈虽然没错,但在任何事上,假如向别人承诺了不往外说,就一定要保守秘密。
兰婧听完想了想,皱眉:“那如果瞒住这件事是错的呢?”
“那你可以选择不答应保密。”玉引道,“你看,比如这件事,哥哥跟你说让你保密,但没逼你保密。你如果想着要告诉你乔母妃,大可直接告诉哥哥这件事你会说出去,你想想是不是?”
如果兰婧直接这样说了,阿礼或许还不会那么做了呢。
“你觉得不该有事瞒我们,可你这样骗哥哥也是不对的。”玉引捏捏她的小手,“所以,你哥哥的错,我们会说他,但你把他卖了的事,你必须跟他赔不是,知道吗?”
“哦…”兰婧好像有点小委屈,细细想了之后还是点了头,“好,我去跟哥哥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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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夫妻二人躺在榻上,想着这事都百感交集。
沉默了好一会儿,孟君淮叹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
“…”玉引斜眼瞪他,“都老夫老妻了你跟我说这个?”
孟君淮:“…”
他被“老夫老妻”这词逗笑,翻身拢住她,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怀着孕还要为这些操心,是侧妃她们没尽到责。”
玉引思忖了会儿:“这事我觉得也不全怪侧妃。”
她认真地看着他:“人多了,就会有矛盾,大人小孩都一样,也未必就有个谁对谁错。阿礼兰婧因为是侧妃院子里的,所以你觉得全怪侧妃,可说实在的…肚子里这个出来,日后跟阿祚阿祐两个亲哥哥也未必就不吵架。”
这是真话,她都为阿祚阿祐拉过好多回架了,现下已做好了来日给三个小孩拉架的准备,这都没什么稀奇。
在另几个孩子的问题上,只有兰婧的性子格外让人担心些,其他也都还好,几个都不是坏孩子。
她将他的手牵到小腹上,让他摸了摸还没降生的孩子,温声劝道:“所以啊…你别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也别觉得对不住谁。咱就好好教他们,至于日后究竟成什么样,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事。”
他的眉心忽地一跳。
“怎么了?”玉引注意到他眼底突然沁出的冷意,但并不怕,知道这肯定不是冲着自己的。
须臾,孟君淮又一叹,搭在她小腹上的手温柔地划着:“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明天一早,老十就要离京守皇陵去了。”
玉引听到“老十”这两个字顿时也冷了脸,想到上回他算计几个孩子的事,她真是对这个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几次都是因为想着佛祖在上,才没允许自己在心里恶语咒他。
好在,他也不是要跟她说什么感慨兄弟情分的话,他只是说:“老十府里那个柳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几天免不了要各府走动。你若不想见,就提前吩咐门房,压根别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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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胎动

纵使有孟君淮的提醒在前,玉引也没想到老十第二天一早离京,柳氏下午就来了。
连封帖子都没提前递。
她也懒得寻理由,直接说不见人。没想到,柳氏吃了几天闭门羹之后,就换做直接求见孟君淮了。
玉引听珊瑚这么说时都有些傻眼:“她一个女眷,求见王爷?还嫌自己府里麻烦不够多?”
“奴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珊瑚说得直皱眉,“只听说跟好几个府都是这么带的话。不过,旁的府也没有哪位爷见她,咱们王爷肯定也不见呗。”
话是这么说,但又过了两天玉引发现,柳氏好像赖他们逸亲王府赖得格外狠些。
——没什么别的原因,就一条,离得近。
她每天早上用完早膳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绝对是柳氏求见,她会回说不见,然后一会儿就又会听人禀话说,柳氏求见王爷。
多烦人呐!
要不是身份放在这儿,玉引真想学学市井泼妇的模样,推门出去把她骂走。老实说,就是市井泼妇也没有被拒之门外这么多回还腆着脸非得往上凑的,老十这是一家子都不要脸吗?!
这天柳氏再说求见孟君淮的时候,孟君淮正照例考谢晟的功课。
他回回都得把谢晟考得额上冒冷汗才算完,一来是总习惯性地跟谢晟不对付,二来么,他也确实怕和婧日后受委屈。
——要说谢晟对和婧不好,那目下看来是不至于,但是他单是对和婧好,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委屈受,他争气有本事也是很要紧的。
所以孟君淮确实对谢晟苛刻了些,弄得谢晟一点都不敢松劲儿。
眼下,谢晟的文章刚背到一半,被进来的杨恩禄打断,一听居然是别的府的王妃过来求见,谢晟一时有点奇怪,但还是没多问,只一揖:“殿下您忙,我去把后半篇默写下来拿给您看。”
“不用。”孟君淮眼都未抬,“你背你的,这人我不见。”
但杨恩禄擦了把冷汗:“爷…”
孟君淮瞧过去,他躬身说:“今儿个…柳氏是带着府里的小公子来的,说是非见您或王妃不可,若见不着,她就把孩子撂这儿。”
嚯…
孟君淮听得脑仁儿都疼,心说有这么当娘的吗?
他紧皱着眉头闷了会儿:“不见。你去跟她说,她要是真敢把孩子撂这儿,丢了我可不管,到时候她自己跟老十交代去。”
杨恩禄迟疑着不太敢这么回话,谢晟想了想:“殿下,要不我去吧。”
孟君淮一怔,抬眸看向眼前这个还有几分稚气的男孩,掂量了会儿,笑道:“也好,去吧。”
片刻后,谢晟出现在了府门口。但他压根没打算请外头的母子俩进去,自己出了府门,就让下人关门。
柳氏瞧了瞧出来的这个,只觉得气度不凡,但一算年纪又知道逸亲王府里没有这么大的儿子,就蹙眉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谢晟,见过十皇子妃。”谢晟这么一张口,柳氏的脸色就白了。
孟君泓被削了爵,她便不能被称“王妃”了。可这“十皇子妃”的称号又实在让人臊得慌,按理来说皇帝的儿子叫皇子,目下唯一的“皇子”,是当今圣上的长子。
…他们这叔叔婶婶辈的身份倒跟他一样。
柳氏缓了缓神才说出下一句话:“是谢家公子啊,六嫂的本家侄子?”
“哦,是。”谢晟含着笑颔首,抬头又说,“但在下若只是逸亲王妃的侄子,便不能替王爷出来迎您。”
柳氏打量着他,十分不解:“那你这身份是…”
谢晟轻咳着清了下嗓子:“女婿。”
柳氏:“…”
她正想说你个没完婚的算哪门子女婿,靠边站!谢晟又温温和和地一颔首:“所以我代殿下和王妃出来知会您一声,他们不打算见您。您若真想把孩子撂下,我到能带他去个好地方。”
柳氏下意识地将孩子往背后一挡,凶神恶煞:“什么地方!”
谢晟微笑:“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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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北方,天寿山麓。
经了三日的赶路,孟君泓终于到了太上皇的陵寝。他抬头看了看眼前高大巍峨的陵门、碑亭,再环视四周,就蹙了眉头。
这住的地方也太破了!
周围那一片低矮的小院子明显都是新修的,该是专供守陵人使用。他遥遥这么一瞧,就知道没什么讲究可言,连大门上的朱漆好像都刷得不太均匀。
呵,大哥这是成心给他添恶心!
孟君泓咂咂嘴,也不好明说什么,就吩咐两个随来的宦官去收拾屋子,道自己要先去给太上皇磕个头。
陵门之外,几个侍卫看着他走进去,就交头接耳起来:“这就是善亲王啊?”
“善亲王?老黄历了!”另一个侍卫嗤之以鼻,“现下半个爵位都没有。要是有,他也犯不着为了面圣去逸亲王府闹事了!”
他为面圣而去逸亲王府折腾、还把人家家孩子偷吃肉的恶心事这一干侍卫都知道,原因很简单,目下守陵的侍卫都是谢慈负伤卸下战甲后一手训出来的。谢老将军就一儿一女,儿子在锦衣卫,女儿是逸亲王正妃。
现下,一干侍卫都对要“照顾照顾”这位十爷的事十分默契。
不为讨好谁,单说是大人之间争权夺势这一位非得把孩子推到前头,他也欠收拾!
于是,夜里,刚睡沉的孟君泓被人送被子里拎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皱眉怒喝:“谁吵爷睡觉!”
对方啧嘴堆笑:“爷,我估摸着您也是不知道。这守陵啊,有规矩,子时这会儿您得陪太上皇说说话去,免得他老人家寂寞。”
孟君泓后脊都凉了!
三更半夜的,他得到陵前去跟太上皇说说话去?没听说过这规矩啊!
这都什么鬼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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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的事,没过三天就传到了谢继清的耳朵里,听得他“噗”地喷了一口水。
来跟他说这笑话的侍卫还说呢:“您可千万别告诉谢老将军啊,不然将军又得抽我们。”
谢继清想想,那行吧,就不告诉父亲了。
让妹妹乐一下吧!
他就去告诉玉引了,玉引听完目瞪口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都浑身瘆得慌。她想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把老十吓出个好歹、甚至吓死在那儿了,也不合适吧?
于是她等孟君淮过来时,详详细细地跟孟君淮把经过说了。
结果孟君淮哈哈哈哈地笑倒在她床上。
“…你还笑!”玉引看他这样也想笑,努力正色,“这事咱管不管?现下那边为了给我出口气,天天夜里把十爷拎出来陪太上皇聊天去,听说最少一刻,这真是…往死里折腾人啊!”
她隐约听说太上皇突然离世和这位十爷也有点关系,那这十爷肯定心里有鬼吧?这种事要搁她身上,她不出三天就得被吓疯了!
孟君淮笑得直喘,边摆手边将头躺到她腿上:“别管,你别管。这老十是欠收拾!不过皇兄不发话,我们别人不好说什么,你们谢家出面倒是合适。”
玉引哭笑不得地翻了个大白眼:“你就不怕十爷天天这么…接触太上皇的英灵,得道成仙,或者走火入魔?到时候咱可就对付不了他了!”
“对付得了!”他胸有成竹,斜眼瞧瞧她,“你学佛十年白学的吗?快写个符贴门上。”
玉引:“…”
她就不该把话题往这上头引。
很快,满京城的宗室都或多或少地听说了这件事,一个个都拿这个当笑话讲。
要说这也是这位十爷混得实在太差了,这么多人里竟没有几个替他唏嘘一把的,反倒有不少好奇他什么时候会扛不住病倒的。
而十皇子府上也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四处走动钻营,大门一闭自己过日子。
随之,整个京城似乎也消停了一些。一切变得更加按部就班,前几年的压抑与凶险全都淡去。
六月末,玉引在一阵疼痛中被惊醒!
她几乎没多做反应就抓住了旁边的人:“君淮!”
孟君淮也猛然醒来,一看见她不住沁汗的脸就心弦一提:“是不舒服还是…”
“日子也差不多了!”玉引急喘着气,纵使连月来心情都不错,此时也有点紧张,“大大大…大夫现在在吗!”
“自然在!皇兄也早指了御医过来!”他说着翻身下榻,“你等着,我马上喊人来!”
堂屋里,正歪在椅子上打盹儿的杨恩禄只觉一个人火烧火燎地从自己脚上绊了过去!
他“哎呦”了一声,睁眼一瞧就地跪了:“爷!”
然而孟君淮却顾不上被他绊了的事,一把把他拎起来:“玉引…玉引要生了!去叫大夫来,参汤提前熬上!”
“哎,是!”杨恩禄赶紧应下,孟君淮一松手,他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
夜色下,逸亲王府逐渐变得灯火通明。
尤氏的东院、何氏的西院、苏氏的晴芳阁、乔氏的燕语阁,还有北边住着其他妾室的两方三合院全都燃明了灯火,看上去热闹辉煌,实则听不到什么声响。
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等着,等着正妃的又一个孩子降生,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玉引:“你就不怕十爷天天这么…接触太上皇的英灵,得道成仙,或者走火入魔?到时候咱可就对付不了他了!”
孟君淮:“对付得了你学佛十年白学的吗?快写个符贴门上。”
玉引立刻两眼放光:“哎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看,华灵庵刚推出的合家欢符咒套餐,现在预订享受八折优惠还包邮呢!”
孟君淮:“………”
玉引:“不来一套吗?!”
孟君淮:“_(:з」∠)_你看着办吧…”
#逸亲王妃,专注给华灵庵揽业务二十年#


第114章 生了

正院卧房里,又疼又紧张的玉引在医女与产婆的引导下心里渐渐有了底儿。她安慰自己说,自己已是生过一回的人了,不必这样紧张,平心静气地听她们的就好。
可还是疼得眼前一阵阵发白。
孟君淮就坐在旁边,她的手不知不觉地就攥到了他胳膊上,随着痛劲儿狠命一掐,掐得他登时额上也一层冷汗。
“…殿下。”医女在旁边看得惊的慌,孟君淮却顾不上理,反手一握玉引的手:“玉引你撑住!我在这儿,你别害怕。”
“嗯…”玉引一边应话一边疼得泪都出来了,又一阵剧痛猛地袭来,她终于疼得一声惨叫!
旁边的厢房里,和婧、阿祚阿祐连带夕瑶、夕珍五个孩子一齐坐在榻上,相互攥着手,都被院子里的动静弄得紧张得够呛。
下人们端着帕子、清水之类的东西进进出出,两个小的耐不住,回回都想挡个人下来问问母妃怎么样了,回回都被姐姐拦住。
后来和婧索性不让他们再下榻乱跑了,直接把他们往榻上一挡:“你们别闹,会耽误事情的!”
“母妃…”阿祐鼻子抽抽的想哭,他还没见母妃叫得这么惨过,知道母妃现在一定很疼!
“不许哭!”和婧一喝,手上倒还是摸了帕子出来,温温柔柔的给弟弟擦眼泪,她说,“这个弟弟妹妹出来,你就也是哥哥了。不能随便哭了知道吗?不然多丢人啊!”
这话果然是有用的,阿祐一听,眼泪就在悬住了,在眼眶里怎么打转也不留下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十分可怜。
“来,你跟阿狸玩。”和婧把阿狸抱给他,又气定神闲地跟他们说,“你们别怕,我让凝脂去收着啦,如果真有什么事,凝脂会立刻过来告诉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怕死了。
她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印象,记得母妃生阿祚阿祐的时候好像十分凶险,生完之后虚弱了许多天,而且阿祐一开始身子也特别弱…
这回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但她就觉得,书上说“善有善报”,母妃那么好的人,肯定会没事的吧?
“不怕了不怕了!”和婧轻拍着阿祐的后背,夕珍咬着牙吸了口气:“翁主…”
和婧闻声偏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死掐在夕珍小臂上,掐得夕珍的手都充了血。
“…对不住!”她赶紧松开手,跟表姐陪个不是,夕珍活动活动手腕,瞧了瞧外头:“我也膳房走一趟吧,让他们提前备下些吃的,姑母生完孩子肯定累,得补补。”
“嗯,你快去!”和婧点了头,夕珍随便一挽头发就出去了,往膳房走的路上,她手脚也都是发抖的。
王妃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千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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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里,值夜的几个宦官一听说王妃要生了,赶紧把掌勺的大师傅全叫了起来。几个厨子迷迷瞪瞪的,刚开始还有所不满,过了会儿一看这位表小姐亲自过来叫膳,再有什么不满也都咽了。
“鸡汤、粥、羹这类慢炖的先炖上,馄饨、面也都先做着。”夕珍吩咐得有条不紊,“煮过火了就换一锅重来,浪费了不怕,不能一会儿让姑母吃着不合口。”
“哎,是,您放心。”几个人点头哈腰地应,想赶紧把这尊小佛请走,没想到她施施然地坐下了:“你们做吧,我在这儿瞧着。”
吓得几人都一阵紧张。
然而事实证明,还好有夕珍在这里瞧着,他们才不至于更为难。
——不过小一刻的工夫,正院的宦官梁广风来了。
梁广风衔着笑踱进来,左右看看:“哟,老几位都忙着呢。”
“哟,梁爷。”资历最老的厨子迎上去作作揖,心里头就嘀咕,心说您东院可别这会儿来叫板啊。
腹诽还没完,梁广风就开口了:“给我来碗面,有鸡汤没有?拿鸡汤煮,再下几个馄饨。王妃生着孩子,我们侧妃候得饿了,吃点东西垫垫。”
几个厨子一听:得。
谁也没料到王妃这会儿生,鸡汤是夕珍交待之后现熬的,自然只杀了一只鸡、炖了一锅汤——毕竟王妃再饿也吃不了两只鸡啊?
现下侧妃来要鸡汤面,其实单舀点汤来煮不是不行,但几个厨子都不傻,多少知道梁广风这趟来或多或少是较着劲呢,这些年都是这样。他们要真光弄点汤糊弄,东院非得削死他们;可他们要是擅自分了一部分过去,犯到王妃耳朵里那是不至于,但正院那个赵成瑞也饶不了他们。
啧,做人难呐!
要说这一府的主子,谁缺这么两口鸡肉?其实谁都不缺。可到了事儿上,这两口鸡肉就能让他们里外不是人。
一时间,几个厨子都在琢磨给这位梁爷塞多少银子能平这事儿了,一个女声四平八稳地传了过来:“梁公公,劳您去跟侧妃回个话,今儿个对不住她,姑母生完孩子肯定累,喝口鸡汤是好的,这鸡她能吃多少、爱吃那块儿我说不清楚,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准您分出去。您要么等等,等他们炖锅新的,要么就请回吧。”
“表小姐…”梁广风一见着她,脸就白了。府里都说正院这俩表小姐个顶个的不好惹,比他们东院俩表公子气势足多了。
梁广风不想示弱,可夕珍也没给他机会说话:“今儿这块儿我做主,姑父姑母都不知道。侧妃要是不高兴了,明儿个我跟她请罪去,不让您为难。”
这梁广风还能说什么?不甘心也得先忍着。他咬咬牙,向夕珍施了一礼,打道回去,路上自然忍不住要骂几句。
“啧,横什么啊,不就沾了个谢字?不进王府谁知道你啊!”他边念叨边进东院,瞧瞧亮灯的卧房,心说这份恶心必须先扔给侧妃,再让侧妃扔回给正院,不然他心里太堵了。
他吁了口气提腿要进去,然而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梁广风。”
梁广风回头一瞧,连忙作揖:“表公子。”
“我刚才跟着你去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则旭从阴影下踱出来,“你去给姑母添堵一个试试?我在府里说不上什么话,治你也还是能治的。”
梁广风差点厥过去,他这不是倒霉么?!
几年前尤则昌、尤则明两个表公子进府,后来尤则昌犯了事儿给送回去了,换了这个年长的尤则旭进来,他从那会儿就觉得这位真不好对付。
尤则昌是出门就要给东院撑场的,可这个尤则旭,他什么事都不沾,一连几年府里都跟没这号人似的。现下他也十六了,眼瞧着再过两年就要回府娶亲,近来却突然抽风了似的突然爱管事,且还不是为了东院而管事,而是爱管东院的事。
就像这种暗地里跟正院叫板的事,他都被这位表公子截胡好几回了!
很多时候,梁广风都想问问他,公子您到底什么意思?
尤则旭瞧瞧他气得瞪眼的模样,也没理会,一言不发地回了房。
梁广风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卧房亮着的灯,掂量了一下还较劲不较?得,还是算了吧,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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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众人从深夜忙到天明,帮不上忙的孩子们也从深夜守到天明。
终于,一声婴孩的啼哭从屋里传出来,阿祚和阿祐两个不明白状况,面面相觑。和婧顿时喜色盈面:“生下来啦!”
她说罢就往正屋跑,阿祚阿祐这才反应过来,忙追着姐姐过去,夕瑶则要去跑去膳房喊夕珍回来。气氛一下松快下来,一扫持续几个时辰的紧张。
“母妃!”和婧头一个跑进屋,一看父亲怀里抱着孩子,就要跳起来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嘘——”孟君淮示意她噤声,压了音道,“小孩子要多睡觉,你母妃也累了。”
床上,玉引累得直犯迷糊,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清醒过来一些,睁了睁眼:“是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