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声,又道:“我只是想问问,关于她前阵子的风波,你什么看法?”
一生书蹙眉:“什么意思?”
陆诚直言:“你觉得她抄袭了吗?”
一生书一愣,第一个反应是想说自己发过声明了。
转念又想到,如果陆诚在关注这件事,那个声明他一定已经看过。
他倚向沙发靠背,十指扣着,打量陆诚:“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陆诚轻笑,牵引他的目光向旁边看去,“就当是读者之间的讨论吧。”
一生书便看到了他办公桌上的一摞书。
《青珠录》。
作为曾经的铁粉,他一眼就从书脊上看出第一册的封面是首印的版本。
这套书是一本一本出版的,第一册的首印量和无数新作者的第一本出版书一样,只有一万册。
后来这本书迅速在几天之内迅速售罄,出版方连忙加印。但印厂的墨出了问题,书脊处没有办法再印原版的金色书名,就换成了大红色。
也就是说,金色书名的只有最初那一万本,都在最早买书的那波早期粉手里。
一生书都没有那么早,后来是出于某种执念,高价收的二手签名本。
“…想不到陆总也是她的粉。”一生书的神情变得复杂。
“说不上是粉。”陆诚坦然笑笑,“我们这一行,业界出名的作品都要看看的。这几天闲的没事,就把这套书找出来又翻了一遍。”
说完又问一遍:“你觉得她,抄了吗?”
一生书凝神思量,俄而一声淡笑,摇摇头:“单说调色盘①的话,五颜六色一大片,连金庸先生的作品都被复制了一段,我没法说她是干净的。”
“那如果不单说调色盘呢?”陆诚穷追不舍。
一生书回想着流锦转达的话。
玉篱说她没抄袭,说她早晚会解决这些事。
所有的抄袭者都会这样说,但…
他想到了《青珠录》里的大气和侠义。
“如果不单说调色盘…”他唇角勾了两下,“我愿意相信这件事可能别有隐情。”
说完,觉得这话听起来滑稽。
别有隐情?总不能说已经辞世的金庸先生几十年前穿越时空抄了玉篱。
却见陆诚释然舒气:“太好了。”
“什么?”一生书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自顾自摇头:“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①【调色盘】就是抄袭对比图,因为会把涉嫌抄袭的段落标成不同颜色,所以被称为“调色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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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终于能说了…
之前猜一生书和陆诚是同一个人的妹子你们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陆诚像有时间码字的人吗!!!

chapter 13

灵墨工作室。
谢青在出院之后暂时不敢那么拼命写稿了,每天的码字量基本保持在六千字,不过周六周日依旧无休。
每个月的十号,是工作室做月总结的时候。这回因为陶然和丁一帆搬走,宋墨新招的两个人刚好这天开始上班,张冰就趁着月总结的时候让大家都互相熟悉了一下。
时过境迁。谢青来的时候跟邹小盈打听陶然,邹小盈简短的介绍基本把陶然塑造成大佬。
这回在张冰口中,“大佬”成了谢青。
“这位,虽然是女作者,但是是写男频文的,而且两个月就杀到了千字最高,刷新工作室记录。”
“住一楼套间,现在正在交接组长工作。”
可能是女作者写男频文实在不多见,两个新人很给面子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谢青对这种情况总是不太适应,拘谨地颔颔首:“别客气,以后一起玩。”
总结会结束之后,大家各回各屋。
邹小盈垂头丧气,因为这回涨稿费又没她。
她来的时候灵墨工作室才刚开不久,第一波招进来的代笔本身给的稿费就高,她当时拿到了千字25。
没想到快一年过去了,她也就涨了一回,现在千字30。
刚刚搬进女频套间的孟媛的起步价比她只多五块,现在都千字100了,爆更还有额外奖金。
更不用提从千字15直接跳到150的谢青。
邹小盈愁得慌,虽说以现在的价格,做到日更六千,扣完税一个月也有五千多,包吃住的前提下完全够花,但人比人比死人。
可她也埋怨不了工作室。以工作室的现行标准,稿费多少其实是由来找代笔的作者决定的。
——工作室每个月都会把大家往报价高一档的作者手里推推,没有报价高一档的作者看上,再继续写原价位的稿子。
谢青知道她在愁什么,快到房门口的时候,碰了碰她的胳膊:“我去你那屋看看稿子呗。”
邹小盈不明其意:“看什么稿子?”
“看看你的稿子。”谢青说,“看能不能帮到你。”
邹小盈一瞬间宛如看到了救星!
她其实早就想向谢青讨教一二,但看稿这事在整个圈内都很微妙。
尤其是对于写得好的作者来说——大概所有小有名气的作者都碰上过新人突然发私信求看稿,可行业的特殊性导致作者们心里都存了一份文人清高,对于不够熟悉的人而言,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给你发稿的时候到底是真想要建议还是想听认可。
如果她想听认可,你实实在在提建议,她可能反倒心里不服不高兴。
可你如果敷衍对方,对方又偏偏是真的想认真请教的,心里准定也会想“这什么人啊”。
所以找别人看稿要慎重,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久的作者心里都有数。
邹小盈憋了好久都没好意思跟谢青开口。
现在谢青主动提出来,她简直想抱住谢青的大腿哭。
邹小盈于是大献殷勤,进屋就给谢青端茶倒水拆零食,谢青坐到电脑前,她还打算给谢青捏捏肩。
谢青被逗乐,按住她的手:“别闹,给我把稿子找出来。”
邹小盈立刻点开文件夹找稿子,挑了一章最近写得比较满意的给谢青看。
谢青一目十行地扫了个大概,轻咳了咳,侧头看她:“我直说了哦!”
邹小盈蹲下给她捶腿:“您说——”
“别闹!”谢青嗤笑,“我觉得你最明显的问题是没用的描写太多啦,读者看到这种对剧情没什么影响的段落会自动跳过的,特别影响节奏。”
邹小盈没想到她觉得不好的会是这一点,一怔,解释说:“我这不是想显得文笔好一些…”
“文笔好坏不靠这个。”谢青继续划拉着稿子,嘴角轻扯,“文笔好坏不是说文风美不美、辞藻华不华丽,是看是否恰当。”
恰到好处的描写是点睛之笔,区区两字也是文笔好。
毫无用途的大段落辞藻堆砌,写出一万字也没有用。
谢青突然有点恍惚。
这些话,是她在绮文的责编告诉她的。
她因为这些话在《青珠录》出版时对稿子做了大量修改,整个质感都提升了很多,成了“神作”也和这些不无关系。
在合同的问题上,可以说是编辑坑了她。
但在这一点上,她还是不得不感激那位编辑。
如果《赤玉录》的事情与出版社有关,那她希望和那位编辑没关吧。
谢青一时失神,缓了一缓,又说:“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水平不足以兼顾文笔和情节节奏,就一定要侧重情节跟节奏。”
“你看电影的时候是看重故事还是特效?这是一个道理。”
经费不足视觉效果不行,但依旧凭故事好获得逆袭的,比比皆是。
特效烧钱但故事一团糟,最后闹得口碑崩塌满目差评的,也不胜枚举。
邹小盈觉得醍醐灌顶,恍悟中缓然点了好几下头,慢慢道:“有道理哦…”
“还有人设。”谢青继续说,“咱们现在给别人代笔,不用自己做人设。但如果你以后自己写文做人设,可以…”
不管是主CP还是副CP,都可以设计得存在天然矛盾或身份差异。
这样故事张力会强很多,而且许多剧情都会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不需要费很多脑子,水到渠成地就有了。
这也是绮文的编辑告诉她的。
但她没来得及跟邹小盈说完,因为手机响了。
她一时没回过神,下意识接电话,也没看屏幕上的显示。
说了句“喂,您好”,那边传来一声:“谢小姐。”
谢青浅怔:“陆总?”
那边问她:“现在方便说话么?如果你在赶稿,我就迟点再打。”
听起来郑重其事,没由来地让谢青觉得应该避一避人。
谢青便说“稍等”,把听筒挪开两寸,抱歉地跟邹小盈指了指,意思是自己要先接个电话。
邹小盈小声地说你快去快去,她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说:“方便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问:“我如果想挖一下宋墨的墙角,你同意吗?”
“?”冷不丁的,谢青没反应过来,“挖谁?”
陆诚短促一笑:“挖你。”
电话里突然安静。
这本来说不上真的打商量,只是出于尊重的询问,因为他觉得她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这份安静,让他忽地紧张起来。
就像学生在等待老师判卷一样。
几秒后,声音清清冷冷地传过来:“不了吧,谢谢陆总。”
陆诚懵。
转而解释:“不是让你来当代笔,我们没有代笔业务。就是正常签约合作,丁一帆和陶然那种。”
但她还是拒绝了,比刚才更冷静坚决一些:“不了,我不太感兴趣。”
“为什么?”他意外又茫然。
她反问:“您又为什么想帮我呢?”
“我信你说的话。”他说,“你没抄,你就没错,何必去当代笔?换个笔名继续做原创,出两部好作品你还是大神。”
你没抄,你就没错。
换个笔名继续做原创,
出两部好作品你还是大神。
每一句话都对,每一句话谢青都懂。
但还是按不住一声冷笑从喉咙里从胸中逼出来:“是么?”
陆诚被她的语气一震,没有说话。
她又说:“可我不甘心。”
她没抄,她没错,凭什么让她不明不白地弃号重来。
她是干净的,她的作品也是干净的,她以她的成名作为傲。
凭什么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说“我是《青珠录》的作者玉篱”。
换一条路走是最容易的。她还年轻,如果她想,她还可以彻底换一个行业,她有从头开始的机会。
但是,凭什么呢?
她咬紧牙关也要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哪怕是被挤到边缘处也要混下去,就是为了逼自己把事情一步步彻底解决。
真正有错的人还在安睡,凭什么让她在唾骂中黯淡退场。
“我没抄,我就没错,所以我还要继续做玉篱。”
“也许您觉得我当代笔很可惜,但我不在乎。”
“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哑巴亏,也不习惯锦衣夜行。”
“名誉问题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明白,谢谢陆总的美意,我先码字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每一个字都冷冰冰的,电话那边的陆诚,在这股寒意里木了很久,才终于放下早已被没有声音的手机。
是的,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建议她。
他在做什么,怜悯她么?
可她从未显露过一丁点儿属于弱者的情绪。在向他描述那让她身败名裂的整件事情的时候,她平淡得像在评价盘子里的菜。
如此强大的灵魂,怎么会需要怜悯。
可他就是想做点什么。
为这个才华横溢的作者做点什么。
僵坐良久,陆诚终于又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通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刚睡醒懒觉的宋墨的声音懒洋洋地飘过来:“喂——”
“宋墨。”陆诚顿一顿声,“你方不方便来我公司一趟?”
“…”那边的声音清醒了,“现在?”
“对,现在。”他缓了口气,“我有事,很要紧。”
“你特么…”宋墨气笑,“你有急事却喊我过去,你讲理吗?”
陆诚锁起眉头:“不方便让你工作室的人听见。”
宋墨终于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对,愣了一下,也认真起来:“出什么事了?你等等啊,我这就打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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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到了诚书文化,宋墨发现陆诚今天阴沉沉的,而且神秘兮兮的。
——他千里迢迢赶过来,陆诚也没打算在公司跟他说这事,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朝外这一片金融产业和文化产业都很兴盛,咖啡厅里谈笑风生,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万的合同落地,所以有不少咖啡厅为了满足顾客谈生意的需求都设有隔音很好的洽谈室。
陆诚和宋墨就直接找了这样一家,咖啡端来后,宋墨一脸疑惑地打量沉默喝咖啡的陆诚:“怎么的,哪个大IP让友商抢先了吗?”
“没有。”陆诚放下咖啡杯,安静地又思忖了会儿,问,“你觉得谢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墨的神情复杂起来。
大多数人听到别人询问一个既非亲非故又毫无生意往来的异性“是什么样的人”,大概都会想偏。
宋墨迟疑道:“挺…好的吧,工作努力,人也爽快。”说着有点不舍,“这么厉害的代笔不好找,不过你要是喜欢她…行吧,我支持她跳槽。”
“什么?”陆诚皱眉,接着反应过来,“不是。”
不是?
宋墨更奇怪了。
非亲非故毫无生意往来又不是要追,难不成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脑海里短暂地这么一揶揄,宋墨转而想到陆诚的成长经历,突然又觉得这狗血剧情靠谱。
他不由八卦起来,笑问:“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
“嘶——”陆诚发出不满地吸气声,“别胡猜了,听我说。”
宋墨撇嘴,那你赶紧说啊,跟这儿玩了多久悬疑了?
陆诚叹息:“我就是出于…某种情怀,想帮她个忙。我觉得以诚书文化的资源,不管她想赚钱还是想要名气都不难。但我跟她提的时候考虑欠妥,被她拒绝了,想跟你商量商量怎么办合适。”
“帮她?”宋墨乐了,“你可别瞎操心了,你知道她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吗?马上就能活得滋润起来。”
陆诚眉头微抬,反问:“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宋墨:“…?”
顿了两秒,问道:“谁啊?”
陆诚身子前倾,声音放低了点:“你发誓不往外说。”
“…怎么弄得跟小学生似的!”宋墨无情吐槽,见陆诚皱眉,又怂了,“行行行发誓发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绝不告诉别人她是谁。”
陆诚满意地,点点头,吐出两个字:“玉篱。”
宋墨拍案而起:“谁?!?!?!”
肢体动作夸张,爆炸出的声音从隔音良好的门缝溢出。正好路过玻璃门的服务员妹子吓了一跳,诧异地往里看了一眼。
陆诚摆手示意没事,又抬眼皮睇了眼宋墨,哑笑:“别喊。”
吃惊之后,宋墨的下一个反应是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确定这天不是愚人节。
而后怔怔然道:“行吧…抄袭狗被逼到这份儿上,也算天道好轮回。”
说完慢吞吞地要坐回去。
陆诚又说:“她没抄。”
宋墨噌地又站直了:“哈?!?!?!”
陆诚淡声道:“她说《赤玉录》不是她写的,是有人冒名顶替。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类似这样的事在业内有不少传说,比如某位早期大神纯属出版商“造星”的产物,名下其实有好几个人同时写作;再比如前几年某家出版商“分裂”,一位在业内口碑很好的编辑带着一大波员工出走,成立自己的公司,振臂一呼之下许多作者也换了投稿方向,后来却慢慢有传言渗出,说那位口碑很好的编辑从未存在过,不过是大家一起树立起的一个对外形象,这次是想出走的人把这个形象也从老东家手里抢走了。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说不清是真是假,但足以证明这样的顶替可行。
玉篱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笔名之下到底是谁,谁知道呢?
宋墨目瞪口呆:“这特么…科幻片儿还是恐怖片儿啊?”
陆诚笑了一下,未作置评,只说:“你想想,如果这是真的,让她当代笔是不是很屈才?”
“那当然是啊!”宋墨拍桌子,接着又疑惑,“可你要挖她,她为什么拒绝?你给的价低了?”
说完自己就觉得,这不可能。
没有抄袭的劣迹,玉篱就是难得一见的现象级作者,以陆诚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在面对这样的作者时在钱上计较。
陆诚叹气,把早先与谢青通话的经过告诉宋墨,苦笑道:“她不愿意低头,觉得自己没错,就想带着玉篱这个名字,把是非曲直争明白。”
“哦嚯,这妹子…”宋墨干笑两声,“有风骨,要搁我肯定算了。窝囊气嘛,受一回就受一回。”
换做大多数人,大概都会算了。
网络上最不缺的就是重新开始的机会,尤其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来说,重新开始没什么困难。
至于窝囊气,人生在世,谁不会吃几回呢?
可她偏偏不要。
陆诚无奈于她的较真,又佩服她的较真。
出于对文学的情怀,他想帮这样的人。
但这谈何容易。
在网上,想给人泼脏水很容易,大众是容易被煽动情绪的。漫说玉篱这样有“实锤”的黑料不好洗,就算没有实锤,只要有心想黑,匿名开一个帖子,发一些模棱两可的截图、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大家就被带着走了。
如果有人站出来提供反面说法为对方解释也不要紧,连删回复都不用,“选择性失明”就已足够。跟风黑的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也会选择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黑一个人有多简单,洗白一个人就有多难。
讨伐邪恶可以轻松满足大家想当英雄的心态,所以利用邪恶挑唆情绪很容易。
而真正的真相,往往并没有这样的力量。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帮她。”陆诚缓缓摇着头,“抄袭的事半个月内上热搜了好几次,现在把她签过来,就算重新写出好作品,引起反效果也是必然的。”
“那肯定。而且‘她’之前还发过退圈声明,这样说回来就回来,能被嘲到再上一次热搜。”宋墨咂了声嘴,“先把这事情弄清楚怎么样?该找律师找律师,该打官司打官司啊。”
“也很难。”陆诚平淡道,“她自己也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这也就意味着,更没什么证据。
“而且这样就算能打官司弄清原委,大概也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网友都健忘’这说法你听没听说过?打官司一年能打完就算很快了,到时热度早已耗尽,即便胜诉,转发能有个四五千我看就顶天了。”
掐抄袭时天天上热搜,洗刷冤屈转发四五千。
这意味着大多数人都看不到真相,在大家的印象里,“玉篱”依旧会带着“抄袭狗”的tag。
这种公正,恐怕比得不到公正更让人窝囊。
“这是不好办啊…”宋墨自言自语,焦虑地搅合咖啡,“她自己怎么说?”
“她说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但我觉得——”陆诚回想谢青的倔强,“她对于解决问题的想法可能有些理想化,没想这么多,可能觉得自己熬住攒够钱打官司就能解决吧。”
从先前的接触上看,谢青对网络的了解也确实十分有限。
这是她的短板。
宋墨“喔”了声,继续思考策略,半晌却还是摇头:“我也没招。”
没招,他却说不出劝陆诚不管的话。
诚然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事不关己”,但就像陆诚刚才说的“出于某种情怀”,他心里也有一股气撑着,让他想要仗义执言。
可是能怎么办?
什么样的话题能一直维持广泛的传播量?
别说作家圈了,娱乐圈都没有几件事能这样延续热度。
? ? ? ? 陆诚深吸气,又一缕缕地吁出来:“一起想个辙吧。”
.
下午三点,谢青写稿写到兴头上,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拿起一看,是宋墨。
“喂,宋哥?”谢青接通,听到宋墨说:“谢青啊,忙吗?方不方便出来给我送个文件?”
谢青愣了愣:“送文件?”
这件事听着奇怪,送文件的事怎么会让她去?不是有张冰吗?
再说,就算张冰在忙,也可以找个稿费没有这么高的去才对。
宋墨在那边干笑:“我在跟版权方谈合作呢,对方想看看你的稿子。”
“…我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