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地说得很认真,云婵却觉得怎么感觉都是他有意折腾自己玩。悲愤地苦着一张脸随他弄着,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陛下…您这招…未免太假了。”
潘瑜是爱争功,可他又不傻。神色如此正常、脸上挂着几滴水就出去了,怎么看也不像刚哭过。若再互相说上几句话,立时三刻就要露陷。
于是霍洹手上一停:“那怎么办?”
.
潘瑜悬着一颗心在外候着,心中有点犯嘀咕。皇帝和太后不睦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也出过几次类似的争端,他回回都护着云婵,又或是假意责备实则袒护,回回都气得皇太后无处发火。
这回…
潘瑜自是和往常一样盼着皇帝当真问罪云婵的,可静下来想想自己又不太敢信。眼下皇帝连冯家都开始收拾了,还会顾及皇太后的面子?
在殿门边上心绪难言地踱步转悠着,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抬眸一瞧,云婵出来了。
潘瑜的步子一滞。
看着云婵抽抽噎噎地往外走,眼眶泛着红、时不时还拿帕子拭一拭眼泪…潘瑜简直心中狂喜。
冯家近来不顺,好歹没再添件事给皇太后火上浇油。
“长公主安。”潘瑜上前作了一揖,低眉顺眼,“长公主这是…”
“潘大人。”云婵稍一欠身,因为哽咽着,话语说得十分艰难。别过头去又擦了擦眼泪,云婵深吸了口气,“我…”
看她这么难过,潘瑜十分“善解人意”地不再说什么了,忙又一揖,赔笑道:“长公主慢走,臣恭送。”
.
潘瑜回到殿中的时候,霍洹刚把桌上散落的辣椒籽吹下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殿里还萦绕着点辛辣。
知道潘瑜进来,霍洹也没什么反应,手里拿着本奏章装模作样地读着,冷着一张脸,看上去余怒未消。
“陛下。”潘瑜施了个礼,看茶盏搁得更靠外了些,猜着是刚才喝过了,便上前拿起来,打算吩咐人添茶。一边做着事,一边还不忘假惺惺地当一把和事佬,“方才…臣在外头碰上锦宁长公主,哭得那个伤心。”
“嗯。”霍洹不耐地应了一声,随意一抬眸,面色一滞,“…”
潘瑜已端起来的那茶盏底下粘了块椒皮,倒是不大,但色泽鲜红漂亮,很是显眼。
这小婵…差人悄悄寻辣椒来就罢了,撕这么碎干什么啊!
“咳…”霍洹镇定地一咳嗽,“先搁下吧,不必换了。”
“…诺。”潘瑜一应,觉得有点奇怪又不好再问什么。
.
云婵一路抽噎到端庆宫都还没缓过来,眼眶仍泛着热,不断地有眼泪要涌出来——辣椒汁涂得太多了。
是以一踏进端庆宫,白萱和林端便怔住了,看了她好一会儿,问身后随去的两名宫娥:“长公主这是…”
“没事。”云婵红着眼睛笑道,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袭氏求见。”白萱轻声禀道,“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侧殿候着。”
袭亦茹?云婵心中没由来地一沉,不知怎的,似乎有点想躲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霍洹和云婵开始了没心没肺没羞没臊的生活#
明天开始更新恢复到每晚七点啦~~~
提前祝大家国庆快乐~~玩得开心么么哒~~~
昨天的红包已经送啦~姑凉们注意查收站短或者注意余额~
--------------------------------------
o(*////▽////*)o 谢谢姑凉们投的霸王票!被包养的幸福感(…)袭面!
小布爱吃蛋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0:18:16
小布爱吃蛋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0:20:03
思念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0:27:59
小布爱吃蛋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0:28:06
小布爱吃蛋挞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29 10:51:10
亦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2:48:04
Mint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3:02:27
朴大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14:09:42
阿夕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9-29 16:01:16

第28章 两面

“锦宁长公主安。”袭亦茹屈膝一福,待得云婵落座点了头才起身,行到侧旁的席位上落座。
云婵睇一睇她,衔笑道:“不知袭姑娘要来,在宣室殿多耽误了些时候。”
“是亦茹来得突然了。”袭亦茹颔首,一派恬静的样子让人舒心。复抬起头,口中轻轻缓缓地又道,“亦茹听闻晨间长公主让白萱姑娘去毓秀宫打听些事,结果触怒了皇太后…”她神色间添了些担忧,望一望云婵尚有些泛红的眼眶,黛眉也蹙了一蹙,“连陛下也为此不快了?”
“还好…”云婵应付着浅浅一笑,轻叹说,“此事是我一时好奇失了规矩,惹得皇太后不快了。皇太后是长辈,陛下自然要说我几句,袭姑娘不必担忧。”
“长公主无事便好…”袭亦茹的笑意添了些,欠了欠身,眉目间又蕴了些愁绪似的道,“臣女知道,毓秀宫中大抵有些对臣女不利的话。可又有什么法子——便如长公主所言,皇太后是长辈。”
简而言之,毓秀宫中对她不利的话,是长乐宫那便的意思。
云婵心中稍稍一沉,暗自思量着,这说法倒也并非全无可能。便没驳她,也未加别的置评,又笑了笑:“姑娘心中有分寸便好。日后做了嫔妃,和皇太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怕有不少事要向今日这般忍让着。毕竟,还要顾及陛下的面子。”
“长公主说的是。”袭亦茹浅笑着应下,重新觑了一觑云婵的神色,便起身施了礼,“长公主气色不佳,亦茹不多扰长公主了,亦茹告退。”
等候多时却无几句话便告退,弄得白萱入殿时眉头直皱:“走这一遭就为这几句可有可无的话?这袭家小姐是在宫中待得无聊了。”
“才不是。”云婵缓缓笑着摇了头,“这番的事,就算当真是冯氏害她,现下冯氏被送回了家中,皇太后便难容下她了;而若非如此、当真是她害的冯氏,她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那她…”白萱扭过头去,望了一望袭亦茹远去的方向,低低问道,“这是拉拢长公主么?”
“只能是了。”云婵一笑,“被皇太后所厌却仍在宫中过得还可以的,除了我大概也没有谁了。她不傻,想得到的。”
.
春夏更迭,一簇又一簇的娇花在热浪中颓败,树梢的绿叶却绿意更浓,在阳光下映着,那绿色就好像要滴下来。
便是这蝉鸣渐响的时候,宫外传了消息来,说叶家为叶澜寻了门亲事,两家都忙了起来,叶澜进宫的时候便也少了。
倒是刚及笄赐府的明宁长公主十日里总要有八日往宫里跑,除却到长乐宫向她母后问安,便是往云婵这里走得更勤些。
“总来我这里,你也不怕皇太后听了不高兴。”云婵半是提醒半是开玩笑地道,霍檀一耸肩头,饮着乌梅汁无所谓道:“我知道母后不喜欢姐姐,母后也知道我对姐姐没有她那样的厌恶。谁也不强求谁就是了,我不说,她也不提。”
“听说你上次连宣室殿也未去。”云婵笑而责怪道,“总还是得去跟陛下问个安得。”
“皇兄缺我这声问安么?”霍檀不屑地反问,而后撇了撇嘴,“才不去那里添乱呢。前些日子我倒是去过,三次里倒有两次碰上袭氏,我才懒得理她。”
云婵一听着话便笑出了声来,一边拎起小壶给她又添了乌梅汁,一边笑道:“当初殿选时你说你不喜欢冯氏,如今冯若青回家去了,袭氏你又不待见。”
“哪是我不待见她?分明是她不待见我。”霍檀冷哼一声,抿了口乌梅汁便将话题岔开不愿多提,“不说这个了,由着她去宣室殿讨好皇兄去,我还真不信皇兄能让她当皇后。”
此番听了一番霍檀的抱怨无妨,许多时候,云婵都觉得霍檀看人太挑,小女孩爱计较的脾气一览无余。
几日后在凉亭中见到霍洹与袭亦茹时…云婵才大致明白了,霍檀哪来的那么大意见。
.
因着天热,宫中女眷皆换了料子轻薄些的衣裳,只是袭亦茹的这身料子未免也太薄了。
本就很有些接近肤色的浅浅杏色,薄薄地覆在身上,胸前最贴身的地方几乎能透出心衣上的鸳鸯绣纹了。妆画得精巧娇艳,描绘得微微上挑的眼角加上一抹红晕衬得眉目总羞赧含情。斟茶倒水间稍一弯腰,那向右掩去的领缘就稍稍张开,她便稍觑霍洹一眼,再抿着些似难为情的笑意缓缓柔柔弱弱地抬起手来,将领缘拢一拢。
这样的“风景”在宫中可不多见,看得云婵在凉亭前很是僵了一会儿,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愣是发不出声来也挪不动步子。
待得缓过神来,心下头一个反应便是感慨一句“这和在端庆宫中谨小慎微的那袭氏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而后继续不吭声自然不合适、离得已太近直接离开亦不合适。虽是不想,也只好走进凉亭去问个安了。
.
“陛下大安。”云婵行下礼去,分明地感觉眼前寂静了一会儿。
——霍洹原是背对着她的,袭亦茹则一门心思全在霍洹身上,她的到来可说是有些突然。于是等了一等才听到一声轻咳:“免了,坐。”
“谢陛下。”云婵起了身。
“长公主安。”袭亦茹见了个礼。
“臣女…”云婵摸不准霍洹目下心情如何,目光在二人间划了一划,踌躇着道,“臣女打扰陛下了?”
她略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些不肯定,霍洹一声“没有!”却是断然得接近狠厉。前后反差过于明显,弄得云婵好生怔了会儿:“哦…”
霍洹冷着脸一颔首,重复了一遍:“坐。”
“…诺。”云婵怔怔地应了,行过去坐下,觉得如坐针毡。
袭亦茹的笑容显然有些发僵,方才举手投足间的娇娆荡然无存,转而便是和从前一般温柔而规矩的微笑,给云婵奉了茶,自己也端坐下来,朱唇轻启了启,却又没寻着话说。
“天热了,陛下好雅致。”云婵微垂着首,眉目含笑,实在忍不下话中的醋意。顿了一顿,又揶揄说,“想来是宫人们沏茶不如袭姑娘细致、宣室殿得风景和此处也是不能比的。”
霍洹忽地双眸一亮,就如阴霾多日后,终于见了阳光一样——眼见着袭亦茹在旁“侍奉”了许久,心里发闷又忍着不好发火,嗅到云婵这点醋味真是意外之喜。
“是啊。”霍洹顺着应了下来,之后却没有多赏这“风景”的意思,站起身便要往外走,倒没忘问云婵一句,“朕要去御书房待一会儿,你去不去?”
袭亦茹还在眼前,瞧着那衣料下若隐若现的绣纹,云婵难免促狭地想:不是该带她去才对么?
还未及开口,霍洹的手指已在她肩头一点:“走吧,愈发热了。去寻本书看,然后到宣室殿用午膳。”
不像商量的意思。云婵无甚表情地默了一默,应了声:“好。”
.
在袭亦茹那句失落分明的“恭送陛下、恭送长公主”之后,云婵好一阵子没再听到有人说话。
直至跨过御书房的门槛,霍洹才忽地回过头来看一看她,解释了句:“不是朕传她来的。”
云婵低着头,不愿多提此事,只想装作没听见就此揭过去。霍洹却索性停下脚来:“朕只是没心思跟她发火。”
“袭姑娘挺好的。”云婵终于轻轻应了一声,唇角带起些许不太真切的笑意。一壁踱着步子往里走去,一壁又续道,“家世好、人生得漂亮、又很会服侍人。陛下召见她没什么不对,若不然,留她干什么?”
霍洹登时悟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咬着牙长舒了口气:“朕留她…不是因为…”
云婵一副悠哉哉地样子,这会儿已站在了书架前,伸手去抽架高处的书,端的是对这番解释并不在意、没兴趣听。
“…”霍洹止了话,因着脸走过去,替她把那本书抽了下来,悻悻地又道:“她茶艺也没有多好…”
云婵翻了翻手里的书,不想看,踮着脚尖又要搁回去。
霍洹被晾得有点尴尬,还是先接过书来替她搁了回去。沉默一会儿,不放弃地又说:“出来走走是因为看奏章看烦了。”
“陛下爱喝什么茶?”云婵忽地一问。
“…什么?”霍洹怔住。
云婵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茶艺么,臣女也会啊。陛下爱喝什么茶?”
明着叫板。
云婵心里憋了一口气,倒也不全是嫉妒袭亦茹,只是越细想她那大相径庭的两副样子越觉得心里恶心,平日里去端庆宫拜见她时一味地守礼温婉,这也太会做戏。
云婵这回还就乐得较真了,对方让她觉得恶心,她就反手恶心回去。何况…何况在她说袭亦茹茶艺好的时候,他还顺着说了一句“是啊”!
云婵一双明眸带着点赌气和不服输的劲头清凉凉地望着他,霍洹几乎是无意识地就答了出来:“阳羡…”
作者有话要说:——袭亦茹生不逢时
——若在现代,她会有一个专属的类别
——绿茶X…


第29章 戳破

云婵的赌气可算让霍洹清楚明白地察觉出了些她深藏的情绪,继而颠来倒去地去想,忽地恍然大悟,怨不得她那日突然要追根问底,原来那些念想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有。
彷如寻到了一件久久求之不得的东西,教人满心的欢喜。喜悦萦绕得满满当当,再细一想便会忍不住地笑出来。御书房的宫人们便发愣地看着,看皇帝时不时莫名其妙地笑一声,浸满笑意的双眼看上锦宁长公主——可是锦宁长公主…端然是和他们一样的满面不解。
“都退下。”霍洹略敛去笑意吩咐了一句,一众宫女宦官安静地一施礼,依次退了出去。霍洹又笑看了云婵一会儿,方带着思量问了句,“你嫉妒?”
“…嗯?”云婵一怔,待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之后,立刻断然否认,“没有。”
霍洹无声一笑,未予置评,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嫉妒的么?
云婵一时还沉浸在被他看破心事的窘迫中,没回过神来,发着懵便答道:“就方才啊…”
什么“就方才”?!
显然答非所问,霍洹稍蹙着眉一想,倒也不难明白,遂笑出声来:“这是承认你嫉妒了?”
“…”云婵僵住。面红耳赤地避开他的目光,抬头就往书架上看。
霍洹就在旁边挑眉淡看着她,看她还要怎么躲。
“臣女嫉妒她干什么…”云婵的目光一边在书籍间扫着,一边强撑着道,“陛下就算待她再好,也不能给她个长公主的位份…”
“嗯…”听霍洹的声音,好像在琢磨什么。云婵禁不住地偷偷瞧过去,恰好看见他向她走了半步。
心里紧张,云婵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身子也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他,一副满是防备的样子。
霍洹睇一睇她这一副任人宰割的小模样,故意欺负人似的又往前迈了一步。
她自然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层隔了这么久的窗户纸眼看着就能戳破,她有心思避,霍洹可没心思同样向后退了。低笑一声再度提步走向她,步子在决然间却添了些力度,吓得她退得更慌更快了些,他一见,也不停脚,随着她加快了步子。七八步而已,云婵就已被逼到了墙边,听得她一声轻呼,霍洹瞅了瞅她,索性将右手支在了墙上。
两人已离得近得不能再近。
云婵心中惊慌不已,使劲地向后缩着,霍洹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瞧着她:“要不你钻墙里去?”
“我…陛下…”云婵老实了,仍死抵着墙壁,颤颤巍巍道,“陛下干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霍洹眉眼带笑,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而后又问得更明白了些,“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
…居然是在问这个?!
云婵一边心底抱怨“哪有这么问的”,一边彻底结巴了:“臣臣臣…”
“臣”了半天都没把“女”字说出来,霍洹的笑容变得无奈了些,一颔首:“好吧,不问了。”
不问就好、不问就好…
云婵如蒙大赦地刚缓了口气,就听到霍洹又道:“那你那心上人呢?放下了?”
“…”云婵重新僵住。
“嗯…小婵。”霍洹正了色,手离开墙壁、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续说,“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找他的麻烦,只是…实在好奇。”
好…好奇…
云婵在他的目光下,心跳快到了极点,不知怎么解这个围。但是很快,又意外地平静了下去。她抬了抬眸,复又低下去,虽觉窘迫,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那个人…那个人是陛下啊…”
“…什么?”霍洹大感意外,仔细回忆一番,还是不信,重复着她从前描述“那人”的话说,“你需要‘他’时,‘他’总在?”
他分明觉得自己护她远远不够。
“对啊…”云婵重重地点点头,明眸清澈,“臣女在长乐宫受责时,陛下来了;回家那一次…原是要受皇太后训斥,也是陛下…”
是他着意走了一遭,替她挡下了这事。若不然,她就要当着全家的面挨这个训斥,即便是一家人,总也是面子上不好看的。
“…你指的是这些?”霍洹显出恍悟神色,云婵再度点头:“是…还有、还有玉佩…”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一咬嘴唇,手抚在胸前的玉佩上,衔起了点笑意,缓缓言道:“这不是臣女之前那块,多谢陛下费心…竟做了块一模一样的,半点差别也没用。”
“真会说话。”他嗤笑了一声,而后淡声挑刺,“若是一模一样,你怎么看得出不是之前那块?”
“当真一模一样!”云婵笃定道,目光坚定得好像要是要做一件类似于剑指赫契之类的大事,“只是…臣女从前那块磕了道裂纹,总不能是愈合了…”
“…”霍洹闷了会儿,“哦…”
“嗯…”云婵接了一声。
“哦…”霍洹又应了一次,好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似的,静了好半天才又说出话来,“所以我…今日袭氏虽是那般,但我当真没…”
没对她起什么心!
云婵抬头望向他,笑吟吟地端详了半天,稍耸了肩一点头:“那陛下那日说的‘心上人’是…”后两个字哑在了嘴里,她动着口型问他:我么?
“…小婵。”霍洹的神色变得悲戚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赫契人当真不是嫌你笨?我那日说得多明白…”
除却没指名道姓地说那姑娘“姓云单名一个婵字”,其余能说的细节他都说到了。觉得她也许会因为没有“指名道姓”而有些许不确信,但没想到…不确信到这个份上?!
霍洹一叹:“是你。”
相视而立,一个微颔着首,目光温和、笑意深浸,一个稍抬着头,满面惊喜、眉眼带笑。如此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云婵的笑容忽地明艳了。
好像尚有点克制,笑声沁出了一声又立即顿住,静了短短一瞬,又是一声。
这个样子看得霍洹好笑,抬了手在她脸上轻一捏,诚恳道:“笑起来很好看,忍什么忍?”
云婵便忍不住了,“嗤”地一声猛笑出来,双颊也红得像是添了胭脂。
下一刻,他抽了一册书卷起来敲在她额上,板起脸说:“不许笑了,找想看的取走,回宣室殿用膳。”
“喔。”云婵乖乖地应下,立刻就去寻书。
.
回到宣室殿时,恰见袭亦茹候在殿门口。
换了身“正常”些的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在长阶下候着。没有带宫人同来,自己拎着一只食盒。远远地瞧见二人便赢了过来,盈盈一福,柔声问安:“陛下大安,锦宁长公主安。”
在霍洹道了“可”之后,云婵浅欠了身算是还礼。二人并没有走得太近,更没有显出什么亲密来。就算二人间已说破,还是要暂且瞒着旁人,霍洹与云婵皆很清楚。
“既然袭姑娘有事拜见,臣女先告退了。”云婵说着,低眉顺眼地一福。霍洹笑道:“恰是午膳的时候,先一并用膳吧。”
并没有太多关切,云婵便不推辞地应了声“诺”,倒是袭亦茹话更多些,笑吟吟地走近了两步,道:“是,刚好臣女做了几道点心来,是合陛下的口味的,长公主尝尝喜不喜欢?”
这是盛情邀请的口吻,听上去…倒似乎她也是宣室殿的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