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没选呢,轮得到别的皇子先一步安排?皇长子也不行啊!
三皇子和五皇子一时间脸也绿了,方才大哥这么干他们就觉得不合适,虽然他们同样瞄着太子位,但大哥近来时时处处跟二哥明着叫板的做法他们是看不上的。
可他们方才也没想到二哥说来就来,十二弟还直接把这事明说了,这多尴尬啊?
“呵…”三皇子干笑了声,上前打圆场,跟沈晰说,“四弟前阵子刚给十一弟买了匹好马,这个殿下不如给十二弟?十二弟还没有自己的马呢。”
他这样一说,就把这个赏人的机会转回了太子头上。皇长子的脸冷了下去,但几个弟弟一时间都只能装没看见。
沈晰含着笑抚了抚马鬃。
顺着三弟的话往下说把马赏给十二弟是很简单的,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们几个年长的皇子争太子位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素来不赞同大哥三弟总想把这帮还不懂事的小弟弟牵扯进来的做法。
不管是十一弟还是十二弟,都还处在除了闷头读书就是打打闹闹的年纪,把他们拉过来当棋子使?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能这么干。
现在,也还不该拉他们站队。拉小孩子站队太容易了,今天给匹马、明天带着玩一圈他们就会记得你的好,可当哥哥的这样有所图谋地利用弟弟,自己不亏心么?没有这样做人的。
可他又不能吃这个亏。大哥的那点出息他清楚,今儿若让他得意了,明天他就能让阖宫都传他这个当太子的脾气软,跟这种人不能胡乱大度。
沈晰的目光梭巡了一圈:“楚怡,来。”
楚怡顿觉后脊触电!
方才马棚里那种明里暗里的剑拔弩张她感受到了,她知道几个皇子在拿马叫板。
太子不会想把马赏给她吧?这么拉仇恨的剧情,谁摊上谁挡枪子儿啊!
但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太子面前,诚惶诚恐地欠身:“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楚怡:太子不会想把马赏给她吧?这么拉仇恨的剧情,谁摊上谁挡枪子儿啊!
太子:放心,我们这个年代,还木有□□,木有枪子儿。
楚怡:…………………你特么好有道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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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严舒锦一直怀疑她爹死于战乱。
忽然有一天发现,她爹不仅没有死,还跟着大伯造反成功了?
一朝变成了王爷的女儿,感觉还挺爽。
第 14 章
太子瞧瞧旁边的几个兄弟,噙笑:“这马既然人人都说好…”
——楚怡的心绪犹如斗转星移,觉得自己还是能不挡这个枪最好,将心一横:“殿下!”
“?”被打断了话的太子蹙蹙眉头,侧首看向她。
楚怡深呼吸:“这马既然人人都说好,不如让十一殿下与十二殿下赛马较个高下,胜者得之。”
“…”周围一片安静,皇子们好奇地打量着她,宦官们惊诧地抬眼也看。连站在棚外的张济才都禁不住地探了探头,心说您怎么突然塞主意呢?这又哪出啊?
沈晰离楚怡最近,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紧张。他一时不解,但也没问,只笑了声:“你倒和孤想到一起去了。”
楚怡:“?”
太子一指马棚西南边不远的地方:“喏,也不必费事去马场了,就以那边的树为准,跑过去再折回来。楚怡去那边盯着,谁也不许提前折返。”
楚怡:“???”
…合着太子是要她当裁判?
沈晰没听到应声,再度看向她,发现她一脸的惊疑。
她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吗?这是什么神情?
他不解道:“楚怡?”
楚怡赶忙回神,屈膝福身:“是,奴婢这就去。”
而后她便转身去了,心里一个劲儿地腹诽自作多情。
她就不该用常规套路去想太子!
后头的马棚里,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兴高采烈地跟着宦官挑马准备比赛去了,一二三五四个当哥哥的闲来无事,看看两个弟弟又看看不远处那棵树。
五皇子笑意玩味:“那姑娘瞧着面生,倒真是天生丽质,二哥身边新添的宫女?”
太子遥望着楚怡,也笑笑:“是侍妾身份,母后给挑过来的。”
“我听着那姑娘姓楚?”皇长子的笑音有点清冷,“莫不是前丞相楚昱家的人?”
楚昱的事过去半年了,但现下在朝中还都是个话题。加上进来楚成又不安生,“楚家”两个字一直算是一种禁忌,没什么人敢说。
沈晰倒没做遮掩,一哂,便道:“是,这是楚昱的女儿,楚成的妹妹。”
四下里都是一静,皇长子好笑地打量他两眼:“还是你这当太子的有胆识。”
“有什么的。”沈晰淡淡睃视着他脸上的嘲讽,“说到底都是大应的臣子,不好好办差的赐死入狱,用着趁手的照样用便是。朝臣不安生是因为父皇拿这事给他们紧了弦,你我若也跟着胡乱心虚,连用个宫人侍妾都要小心翼翼,还有没有点身为皇子的气度?”
“你这话说的…”皇长子无言以对,他原本是想在选马的事儿上给弟弟们点脸色看的,谁知猝不及防地反挨了弟弟一顿教训?偏生这位弟弟是太子,话还在理,让他想反驳都没的驳。
说话的工夫,跑出去赛马的十一十二皇子也回来了,沈晰抬眼一瞧,是十二皇子跑在了前头,他勒住马要下马的时候十一皇子才赶到。
“他作弊!!!”十一皇子脸涨得通红,撸起袖子追着十二皇子要打。
十二皇子比他十一哥矮半头呢,自知打不过,闪身就往二哥背后躲,边躲边喊:“我没有!”
沈晰把他们两个都拦住,看向正往这边来的楚怡。十二皇子一瞧,又拎起衣摆瞧楚怡跑去。
他追着楚怡说了好几句话,直至楚怡走近时才改为闭口盯着她看。楚怡避开他的视线,走到沈晰跟前福了福,张口便说:“殿下,十二殿下作弊,离得还有好一段便往回拐了。”
“你怎么这样!!!”十二皇子气坏了,举起拳头要打楚怡,被沈晰从后头架着胳膊抱了起来。
沈晰把他放到身边的马背上,他立刻嚷道:“我不是故意作弊的,我就是着急!”
“好,这个二哥信。”沈晰说着一敲他额头,“但急于求成也是不对的,所以这一场是你十一哥赢,你得服输。”
“凭什么!”十二皇子不服,据理力争,“我在那边少跑的距离没有赢十一哥的距离长,就算不少跑,也是我赢!”
“哎——”沈晰笑着拖了个长音,“你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两句话你肯定都懂,急于求成反会坏事的道理你肯定也学过,这回自己经历了,可记住了?”
“…”十二皇子把自己憋成了个包子脸,忿忿然地低下了头去。
楚怡在几步外偷眼瞧着,不知不觉瞧得有点出神了。
大概是因为六宫嫔妃都好看,一代代改良皇家基因的缘故,几个皇子都生得身姿挺拔眉目疏朗,就连十一十二两个小孩子也很好看。
这样哥哥教弟弟的画面看起来就十分赏心悦目,楚怡看着沈晰那张带着笑意的侧脸,一时间脸都有点烫,所谓心花怒放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感觉。
于是最后,那匹最精良的小马驹还是归了十一皇子。这虽然和皇长子先前的安排一样,但意义是不一样的。
先前的经过传出去,是皇长子绕过太子先赏了弟弟。现下,成了十一十二两个皇子公平较量,连带着会传出的自还有太子对弟弟们的悉心教导。
又过了小一刻,几个皇子陆续挑好了马,便都离开了驯兽司。
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年纪还小,都没出宫建府,便一道往母亲的住处去。一三五三个皇子各自出宫,沈晰则往东宫去。
张济才和一个驯兽司的宦官一道在后头牵着马,楚怡跟着沈晰走在前头,走出一段,沈晰想起了方才赛马前的事情。
“刚才孤说要赛马之前,你怎么瞧着那么紧张?”他问。
楚怡闷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了实情,说她听出了几个皇子之间刀光剑影,那时候他一叫她,她以为他要把那匹马塞给她,吓得够呛。
沈晰这才知道她脑子里转过了多少惊险,扑哧笑出声,又锁着眉瞧她:“想什么呢?你这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东西?”
“…奴婢又不知道殿下也在想赛马的事。”楚怡低着头解释。
沈晰又笑了声:“不是赛马,孤也不能拿你挡剑啊?我们皇子之间不和睦,把你一个姑娘家推出去,像什么样子。”
咦…?
楚怡诧异地抬眼偷扫了他一眼,心说怎么你们皇子之间勾心斗角,还挺讲江湖规矩?祸不及妇孺?
几步外,张济才无语地也扫了太子一眼。
他完全理解楚怡为什么会那么想,若换个宫女,估计也会那么觉得,因为那把马随便塞个人,实在是最容易想到的解决办法了。
——裁决赛马这事儿,根本就不该是楚怡一个侍妾的事儿好吗?这种要到马前头盯着、还得到几个皇子跟前回话的差事根本就应该让宦官干,以楚怡的身份是不该这样抛头露脸的。
就是寻常宫女都很少会做这样的事,各宫娘娘心里都有数,给年长的皇子们传话的时候大多会差宦官或者有岁数的大宫女,十六七的小姑娘得避嫌,也省得她们动歪心思。
太子殿下这是禁不住地想跟楚怡多说话,现在还反倒觉得人家奇怪、不懂人家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东西了。
您脑子里装得又是什么东西?
您举止都反常了,偏自己还不自知!
.
东宫里,太子妃赵氏从翊坤宫回来后,没什么心情回宜春殿歇着,就在花园里转悠了起来。
今儿个是四月十五,初一十五她照例要去向皇后和舒妃问安。今儿她也去了,皇后那边如旧话不多,客客气气地留她坐了小半刻就让她告了退,舒妃那边,倒是叮嘱了她好些话。
舒妃说让她好好安胎,少劳心伤神。还让她不要太辛苦,不要心思太重,要对自己好一些。
“你是太子正妃。你若都不能过得自在,这天底下也没几个女人能自在了。”舒妃这样道。
这些话说得赵瑾月惴惴不安,她琢磨了一路,都没想明白舒妃到底什么意思。
是她做错了什么,让舒妃不满意了?可她试着探问了,舒妃又反过来夸她贤惠,夸她事事都好。
但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呀!
赵瑾月坐在亭子里苦心思量了半晌,想得头都疼了的时候,终于猜出了那么一点点端倪。
——舒妃娘娘是不是觉得她把东宫握得太紧了,觉得她应该往下分一分权?
也对,女人执着于权力不是好事。从小母亲就教她,说贪慕权势的女人不贤惠,男人不喜欢。
进了东宫之后,她净想着自己是太子妃,要把东宫打理好了,没顾上这些。
现下想想…
她却有点不甘心。
赵瑾月想得红了脸,因为她发觉自己确实是贪慕权势的,她不想把太子妃的这份权分给徐侧妃,不想分给任何人。
可舒妃又已经那样说了,舒妃的意思大抵就是太子的意思。她不主动去提,等着太子亲自来为徐侧妃说话么?到时候她的脸可真就没处搁了。
赵瑾月握着帕子的手攥紧,又松开。几度反复之后,她终于从亭中站起了身,向太子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沈晰正喝着茶歇脚,随口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楚怡也坐,还把面前的点心推给了她:“坐下歇歇吃点东西,免得一不小心又绊个跟头。”
楚怡心中悲愤地发现这事儿好像被太子玩成了个梗了,面上绷着脸福了福,回说:“奴婢没事,近来每日晨起都跑步,已经不太觉得累了。”
“‘跑步’?”沈晰费解地拧着眉瞅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张济才进来禀说:“殿下,太子妃求见。”
“快请进来。”他搁下茶盏道。
赵瑾月便进了屋,边往里走,边下意识地瞧了瞧立在太子身边的楚氏。
适才屋里的那两句说笑她听见了,楚氏倒没什么失礼的地方,但太子的口吻…轻松明快。
她不能嫉妒。
赵瑾月深吸了口气。
太子喜欢的人,她都应该善待。先前让太子觉出她不喜欢徐侧妃,已经是她失了分寸了。
“奴婢去上茶。”楚怡屈膝一福便要出去备茶,太子妃含着笑挡了她:“不急,妹妹歇着吧。”
楚怡:“?”
她迟疑着看向太子。沈晰锁锁眉头,一瞧就知道太子妃又在心里瞎摸索他的心思了。
他便朝楚怡点了点头:“去吧。太子妃有着孕,沏龙井来,别太浓。”
然后他离座迎向了太子妃,在她见礼前及时扶着她坐下了,又笑说:“都六个月了,有什么事差人来说一声多好,或者等晚膳时再跟孤说不也一样?何必亲自跑来跑去的。”
——这样的话放在夫妻之间,其实过于客气了。
但沈晰不得不这样,他若不有心地客气着,太子妃只会更加胡思乱想。
可这样真累,他就是跟几个貌合神离的兄弟说话都没这么累。
太子妃垂眸斟酌了一下言辞,温温柔柔地笑道:“臣妾是想跟殿下说…臣妾如今月份大了,神思倦怠,许多事操心不过来。便想跟殿下商量商量,能不能劳徐侧妃分担一二,帮臣妾打理后宅的事?”
沈晰听得一怔,有点高兴,又有点犹豫。
太子妃能开这个口他高兴,因为她平日活得实在太紧巴了。他跟她说话都觉得累,他就不信她自己不累。
这话他前几天跟母妃都说过,他说太子妃这个性子相处起来太让人心力交瘁了,他现在面对着她都觉得成婚过日子真是个苦差事。母妃当时还数落他,说他挺大个人了净说糊涂话,这话可不能让太子妃听见。
如今她能主动开口想轻松点,对他来说简直天降大喜。作为她的丈夫,他真是希望她能自在点儿。
可徐侧妃…
“徐侧妃怕是不适合料理这些事情。她的性子不似你大度,不知能不能公平处事。”他直言说了,赵瑾月好生一愣。
舒妃那样提点了她,但她想分权下去,太子又不太高兴?
她一下子不安起来,沈晰瞧见她的神色,忙道:“不过…听你的!后宅之事琐碎,确实劳心伤神,你想找个人帮你便随你。对徐侧妃不放心,还可找个人盯着她一起办,两位宝林素日都闲着,还有云氏和廖氏。”
——太子妃脑中的思绪犹如电光火石般地一闪。
她觉得太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子的话,让她想到了楚氏。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妃发了条朋友圈,屏蔽了太子和舒妃:
我婆婆让我好好安胎,别总劳心伤神,这啥意思?在线等!
[桃心]徐侧妃等12人点赞
楚怡:我觉得她就是字面意思…
太子妃 回复 楚怡:怎么能是字面意思,只有你个缺心眼的会觉得这是字面意思!
翊坤宫里,太子和舒妃看着张济才拿来的截图无语凝噎
舒妃:本宫真的是字面意思…
太子抹着嘴角的血:我知道…
#总的来说,楚小怡是拐弯抹角程度低于平均值;而太子妃的该项数值就和北京春节期间的PM2.5一样,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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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赵瑾月感觉喉中被什么卡了一下,卡得她连心里都不舒服。
——楚氏,一个连封位都没有的妾侍,倒让太子这样上心了?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提拔楚氏。云氏和廖氏都没和太子的意,还闹得他们夫妻间好生的不痛快了一场。
赵瑾月于是便顺着“太子的意”继续说了下去,道:“也好,那就…让徐侧妃分担些事情,让楚氏帮着打理。”
太子:“?”
怎么让楚氏帮着打理?楚氏还得在这儿给他研墨端茶呢。
——这话涌到了嘴边,又叫他给咽了回去。
太子妃素来心思重,他若为个研墨端茶的事驳了她,她又不一定要怎么想。
他只好无可奈何地点头:“行,你安排就好。日后别为这事挂心了,徐侧妃若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你也不必为她着急,安心养胎便是。”
赵瑾月点点头,心里头酸酸的。
徐侧妃还什么都没做呢,太子倒已经担心她因为做错事受责备了。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站起身福了福,就告了退。
沈晰把她送到门口时,楚怡刚在隔壁的小间沏好茶要进来。一见太子妃要走了,又赶忙退到旁边恭送。
等太子妃走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沈晰把楚怡手里的托盘和茶一并接了过去:“你进来,有事跟你说。”
楚怡:?
她跟着太子回到书房里,他信手把托盘搁下,张口就说:“太子妃月份大了,心力不知。明天开始,后宅的一部分事会交给徐侧妃打理,你过去帮她。”
楚怡:???
他说啥?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事儿她哪里懂啊!后宅的人她都没认全,徐侧妃和两位宝林长什么模样她都没见过。
沈晰见她发愣,又说:“不必紧张,要紧的事侧妃会打理,拿不准的她会去问太子妃,你就帮忙打个下手。”
“比、比如呢?”楚怡小心地追问。
太子一哂:“抄抄东西、整理整理底档。”
哦…那行!
楚怡松了口气,福身应下了。接着又说:“既是给侧妃帮忙,想是留在后宅比较方便。殿下您看,奴婢能不能…”
她还没说,太子就冷着脸给了她答案:“不能,你忙完就住回前面来。”
楚怡的脸和心情一起垮了。
太子从容不迫地喝了口她刚沏的龙井:“孤说过了,想去别的地方,你死了这条心吧。”
“…”楚怡没精打采地又福一福,“哦。”
.
后宅的芳华阁里,侧妃徐诗若歪在贵妃榻上,听身边的宦官禀完了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可真稀罕。”
说着她坐起身,身旁的婢女忙上前扶了一把。徐诗若坐正了,啧了声嘴:“太子妃四个月前被诊出有孕,他就四个月没来我这儿。今儿突然把这后宅大权给我是为什么,你直说吧。”
“下奴也说不好是为什么…”芳华阁的掌事宦官李幕躬着身子,迅速地睃了眼侧妃的神情,又说,“只听说…太子妃还荐了个人,过来帮您的忙。”
徐诗若黛眉一跳:“哟,谁啊?”
“从前北边的楚氏。”李幕道,“就是前丞相楚昱的千金,月余前被太子殿下调到跟前研墨去了。”
“哦…”徐诗若了然地笑出来,“就是‘红袖添香’的那位?”
“是,就是她。”李幕陪着笑,“下奴去前头问过了,张公公说她明儿一早就过来帮您。太子妃那边,也是明儿一早就会把要您打理的东西理好了送过来。”
“行吧。”徐诗若点了点头,安安心心地把这差事接了。
这几个月她是过得气儿不顺——太子不来看她,她气儿能顺吗?可她不会跟这种砸到眼前的好差事过不去,打理后宅是立威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等太子妃生完孩子,太子就会来看她了。到时候有宠加上有权,别说在东宫里了,就是日后太子承继大统她成了后宫妃嫔,旁人也都得敬她三分。
同时,徐诗若对楚氏也很好奇。
她没见过楚氏,只听说她生得漂亮。
有多漂亮呢?见过她的宫人说不论是谁瞧见她,都会觉得眼前一亮,那应该是漂亮得很了。
这人如今又在太子跟前,徐诗若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提点提点她,免得她不识趣,有朝一日骑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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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怡收拾妥当后便去了后宅,直奔徐侧妃所住的芳华阁。
在来之前,她还真没觉得这里头会有什么事,她脑子里就不太有宫斗的那根筋。
但一进芳华阁的大门,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从李幕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她感受到了敌意。
楚怡于是紧了紧心弦,跟着李幕往里头走。到了徐侧妃跟前,她连眼皮都没敢抬一下,就乖乖地跪地行礼了。
徐诗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就是楚怡?”
楚怡低着头说:“是,奴婢楚怡。”
徐诗若点点头:“抬头让我瞧瞧。”
这种吩咐可以说是丝毫不尊重人了,惹得楚怡心头的小火苗一窜。可也没法子,在封建制度下,她论身份就是没法跟侧妃比,于是她在火苗变成熊熊烈火前又把它压了下去。
然后她平平静静地抬起了头,视线仍低垂着,以示恭敬。
上头安静了片刻,徐侧妃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点虚了:“倒真是个美人胚子。”
楚怡没接话,徐侧妃终于抬了抬手:“起来吧。桌上的账目宜春殿送来时已经理好了,你去按着类别誊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