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这才松了手,他去书桌边回了折子,不过多时就回来躺着了。
她伸手抱住他,咂咂嘴:“陶氏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看看,若她不再惹事,这事就了了。毕竟这个天受冻也不舒服,你也算罚过她了。”
楚怡点点头:“我同意,而且其实她也没干什么。争宠嘛,我能理解,只是不待见她来我的地盘上争宠!”
沈晰又被她逗笑了,笑得眼底一片柔和,接着又说:“但她若还不安分,我自会治她。你不用操心,我已安排好了。”
他这么说,她就放心。楚怡便轻松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将手从他衣襟下探了进去。
沈晰眼眸微眯,她手指轻抚着他紧实的肌肉,故意把语气弄得十分撩人:“夫君这些天都好忙哦——”
沈晰轻咳了声,但是绷住了脸。
她的柔荑继续向上抚弄:“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大大大前天…都没有跟妾身亲近!”
下一瞬,他就猛地侵了过来,一把将她箍在身下。
楚怡惊声尖叫,叫到一半又添了笑意,床帐中的氛围很快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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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陶氏起了个大早,精细地梳了妆,打算到太子妃那边去。
楚良娣的事总不能就这么完了,那么大的错处换过谁都不会轻易放过。太子宠着楚良娣,她总归还能找别人鸣不平,她不信皇宫这样规矩森严的地方能由得楚良娣这样横着走!
收拾妥当后陶氏便出了院门,然而没走两步,两个宦官就横到了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都没注意到他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只从服色看出他们是太子跟前的人。
“什么事?”陶氏强定着心,两个宦官似乎都已在这里等了许久了,脸上颇有点疲色,但还是堆起了点儿笑:“娘子这是去哪儿?”
“我去向太子妃问安。”她说。
二人相视一望,接着,右边那个伸手一引:“问安不急,殿下有旨,请您过去一叙。”
陶氏顿时周身都打了个激灵,昨天听闻的事令她完全无法觉得太子此时传她有什么好事。但说不去又不行,陶氏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两个宦官走了。
玉斓苑中,沈晰今日难得地容许自己睡了个懒觉,原本上午想再稍微歇歇,听张济才说陶氏来了时,不禁皱了眉头。
他并不知陶氏是否真的会去找太子妃,只是觉得若她心有不甘,找太子妃鸣不平是个比较容易想到的法子。
他也没料到陶氏会这么起个大早就往那边赶,目下他还在玉斓苑呢,若让楚怡和陶氏见了,大概多少会有点尴尬。
他又抬眸瞧了瞧,坐在妆台前的楚怡也明摆着不想见陶氏,现下脸色都不对!
沈晰笑了声,告诉张济才:“不必让她进来,我去院子里问话。”
张济才应声,躬身退下,沈晰笑看看楚怡就转身走了。楚怡一时还真好奇得像跟出去看看他到底要跟陶氏说什么,但转念又觉这会儿她一出去那势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好作罢。
院子里,陶氏一看见太子便诚惶诚恐地跪下了,沈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坐在了廊下:“会被带过来,说明你方才想找太子妃去。”
“…是。”陶氏不敢不认,嗓中发哽地道,“臣妾正想去向太子妃殿下问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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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太子淡看着她:“是不是问安, 你自己心里清楚。”
陶氏嗓中顿时像被顶了块石头,噎了好一会儿,惶然抬起头, 看了眼太子。
在和太子冷峻的目光相触的一刹,她又猛然低了头。
太子又说:“昨天你为什么会到玉斓苑外,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陶氏赶忙争辩:“臣妾对园中尚不熟悉,随处闲逛,一不小心就…”
“深冬时节, 穿着夏衣随处闲逛么?”太子截断了她的话。
陶氏再度噎住。
“那一盆水泼下来, 冻得不轻。”楚怡泼水的过程他没瞧见, 但想象着她当时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忍不住地轻笑了声。
这声轻笑落在陶氏耳中让她慌得紧, 一时连头皮都麻了。
太子又道:“外面那片花圃里的花是楚良娣亲手打理的。你心术不正自己非逛过来, 便也怨不得旁人如常浇花时失手泼了你。”
…他在说什么?
陶氏一懵,怔怔道:“殿下,不是, 当时楚良娣…”
“楚良娣在东宫已两年有余, 不会做你所想的那种有**份的事的。”太子一字一顿, 意有所指的意味让让陶氏好生倒吸了一口深冬的寒凉。
“可殿下…”她惶惑不已。
太子锁眉:“听懂了么?”
陶氏的银牙一下子紧咬住嘴唇。
她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太子护着楚氏, 可依旧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自然而然产生的不忿令她想要与太子争辩,但还好,在出言之前,她刹住了这种不忿。
陶氏只得垂首:“是,臣妾记住了。”
沈晰点了点头:“园子在郊外, 总归更冷一些。你既冻着了,就先回宫养着。”说罢就招手,“张济才,派人送她回去。”
陶氏终于一下子脱了力:“殿下…”她瘫坐在了地上,原本上前要扶她出去的宦官只得改成架她出去。
陶氏想哭,但又没能哭出来,心里憋得像是被一团黏糊糊的泥赌着。
太子殿下这是不想见她了。她才刚成为东宫妃妾几天,太子殿下就不想见她了。
而在昨天,她还觉得会遭到这样的厌恶的人是楚氏,她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得宠。
这事至此就算料理完了,沈晰也没再在廊下多待,就转身回了屋。抬眼一瞧,楚怡正扒着窗户缝呢,一双秀眉紧紧蹙着,显然焦急于听不清看不清。
“…你若从窗子跌出去,可就让陶氏看了大笑话了。”他笑了声,楚怡一下子转过脸,双颊泛红:“不会的!”
然后她走过来拉住他的手:“你怎么解决的?”
“我不告诉你。”沈晰微扬起下巴轻笑着卖关子。
楚怡急得脚下直跳了两下:“快说说,我可好奇了!”
他一边的眉毛便挑了起来:“亲一口。”
口吻竟然很严肃。
其实现在“亲一口”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了,但他一严肃地这样提出来,楚怡就莫名感觉没羞没臊起来。
于是她没动,他锁眉:“快亲一口,不然我走了啊。”
他说着还真就要转身,楚怡的手赶紧一攥,踮起脚尖就亲了上去。
“哈哈哈。”沈晰顿时一脸笑容,反手把她抱住在她额上按了一吻,接着便搂着她往罗汉床边去,“走,给你讲故事。”
“…你又拿我当一岁小孩!”楚怡凶巴巴瞪过去,他揽在她肩头的手拍了一拍:“没有没有,你是十九岁小孩。”
“…”楚怡绷着脸抿住嘴,脑海里想起他当初跟月恒说的那句“你都一个月了,是大孩子了”,心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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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文殿中,赵瑾月听人禀话说陶氏身子不爽先送回了东宫时,不免愣了一愣:“怎的突然身子不爽?”
“下奴也不知道。”身边的宦官躬着身子,“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来传的话,说陶奉仪病了。好像是…好像是陶奉仪出去闲逛,偶然碰上了殿下,殿下瞧着她气色不佳便问了一问,然后让她回去养病的。”
这听着有点怪,赵瑾月蹙了蹙眉,但又说不出是哪儿怪,只好点头:“知道了,你们去库里寻些东西赏过去,就说让她好好养病,身子要紧。”
“是。”那宦官躬身,便退下去备了礼,让人送回东宫。
陶氏和这些赏赐是在两日后前后脚到的东宫,留在东宫中的几位妃妾都还没见过她,一时都挺好奇。细一打听,却听说她病了。
罗氏和黄氏两个宝林从来都是会来事的性子,听说她病了也想上门瞧瞧。消息传到了廖氏那边,身边的宫女便问她要不要也要去拜访一二,廖氏定心想了想,道:“也备些礼送过去便是,我就不过去了。”
“您就不好奇她什么样?”身边的小丫头一边拨弄着铜盆里的炭一边撺掇她,廖氏笑了声:“这有什么可好奇?我倒担心她不是因为生病才回来的。”
“咦?”小丫头满眼的不解,“为什么?”
廖氏摇摇头,思量着没说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为什么,这不过是无凭无据的猜测而已。她只是觉得宫中许多事都和表面看上去不一样,那但凡有别的可能,小心一点就总是没错的。
如果陶氏不是生病,那为何只有她回来了史氏却没回来,就值得探究了。如果是开罪了太子,那可能还没什么,太子并不那么在意后宅的事,不会因为自己的不满就不让她们走动。
可如果开罪的是楚良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良娣说不上小心眼,也说不上待人刻薄。也正因如此,廖氏才更不想得罪她。
这些日子,她是受着楚良娣的关照的。
楚良娣得宠,得的赏赐也最多,没少分给跟她最亲近的云良娣东西。而她凭着是和楚良娣一道从北边出来的,也受了不少照应。
就拿过冬的衣物来说,她们这些不得宠的妾室手头都不宽裕。份例内的东西就少不被克扣,也时常要拿出来去打赏别人,料子是不充裕的。
而即便料子充裕了,针线房也未必愿意勤着给她们做,所以黄氏和罗氏今年穿的都是从前的旧衣。
她就不一样了,刚一入冬,楚良娣就亲自挑了不少料子给她送来,挑得还真上心,都是适合她的花色。
她着人把那些料子送去针线房,针线房也知她与楚良娣交好,一点也不敢怠慢,早早地就把衣服做齐了送来。这样的事情多了,她的日子也比旁人顺气儿多了。
——宫里的女人,不就是这样么?她们都是一进宫门就出去不去了,最大的指望是得宠。争宠无望了,最好的结果便是能跟个宠妃交好,衣食无缺地过完这辈子。
廖氏自问性子闷嘴也笨,若让她自己去结交楚良娣,她是结交不了的。能在北边就和楚良娣相识,那是她命好。
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得罪楚良娣。但凡这个陶氏有一丁点得罪了楚良娣的可能,她都不会上赶着去走动。
最后,廖氏只吩咐身边的宫女说:“小翁主快满周岁了,你们备份贺礼送去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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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仁园玉斓苑中,楚怡在小月亮满岁的前一晚差点被各方贺礼砸晕。
贺礼都用漂亮的锦盒或者木盒装着,从外头也看不出是什么,她估摸着估计有很多给小孩子玩的东西——因为二十一世纪给孩子送周岁礼很爱送婴幼儿玩具嘛,便抱着小月亮过来,让她跟她一起拆盒。
小月亮当然是很开心,主要是小孩子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盒子就新鲜。然而拆了几样楚怡就发现了,里面正经给孩子用的东西挺少,大多还是拣贵重的送,小孩子的玩具估计对这些达官显贵来说太便宜了…
她们很快便拆到了廖氏送来的那一份,楚怡给她打开木匣上的铜扣,小月亮自己翻开匣盖,发出一声好奇的:“呀!”接着又说,“娘!看!”
“哈哈哈哈,好看是?”楚怡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块沉甸甸的翡翠,没经过太多打磨,但仍能看出玉质极佳,即便对她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她便执过小月亮的手,让她摸了摸这块凉冰冰的玉石:“这个叫玉。等你要出嫁的时候,娘拿这个打个镯子再打个佩,给你当嫁妆!”
小月亮认认真真地端详着眼前的绿石头,脑袋一歪,有点大舌头:“叫玉…”
“玉,不是‘叫玉’。”楚怡赶紧强调。
小月亮最近开始慢慢学说话了,而且明显有旺盛的求知欲。但求知欲再旺盛她也还是个小孩子,很多对大人而言常用的词句对她来说也不是理所当然就能会的。
比如“这个叫XX”“这个是XX”这种句式,她能理解“这个”是一个常用的套路了,可是“叫”和“是”字她就常分不清是不是应该和后面的词连为一体。
前几天楚怡叫她认苹果,跟她说“这个叫苹果”,她便整个下午都认定了那红彤彤的大水果学名是“叫苹果”。
沈晰进屋时刚好听见那两句对话,边皱眉边笑:“这就琢磨上嫁妆了?”
“…随口说说。”楚怡望向他一笑,举了举手里的玉石,“不过你看,玉质真挺好的,真可以给她当嫁妆!”
沈晰扫了眼,点头承认确实不错,接着问她:“涂贵人是不是也备礼了?”
“涂贵人?”楚怡没什么印象,看向白玉,白玉忙去旁边还没动的贺礼里寻了一圈,抱了个盒子出来。
沈晰颔了颔首:“这是六弟的生母,近来六弟过得不顺,我关照他比较多。但他母妃那边也不宽裕,我提前备了回礼,送你这边送回去。”
“好。”楚怡点点头,跟着想起来了,六皇子就是小月亮出生前夕不知怎的触怒了圣颜,挨了顿板子的那位嘛!
却听沈晰接着又道:“但若涂贵人那边派了人过来要跟你走动,你寻个由头推了别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啦不好意思,白天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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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楚怡浅怔:“为什么?”
沈晰长叹气:“北边有个戎迟, 你知道?”
“知道。”楚怡点头,“在书上看到过…不是许多年没动静了吗?”
那是个游牧民族,类似于她原本所在的时间线历史上的匈奴。这个部族在五六十年前闹得最凶, 先帝时继位派兵猛打,把他们赶到了大漠深处。虽然国力一时受挫得厉害, 也不乏有文人痛斥先帝穷兵黩武,但大应确实因此换得了几十年的平静。
“他们几个月前派使节往朝廷送了封信,道经过这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已恢复元气, 要朝廷给钱给粮还要公主去和亲, 否则就再次派兵血洗中原。”他说着眉头越皱越深, 继而又叹了声,“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忙这件事, 着鸿胪寺探过虚实、也谈判过了好几番, 现下看来恢复元气之事不假,想要大军来犯也不是不可能。”
“哦…”楚怡边怔然点头边猜到了,“朝廷打算答应他们的要求?涂贵人除了六皇子还有女儿, 女儿可能会被送去和亲, 是吗?”
沈晰颔首:“嗯。”
楚怡细一沉吟, 锁了眉头:“这事…”她边对手指边踟蹰着看了看他, “我干一下政哦!”
沈晰失笑:“你说就是了。”
旁边的小月亮对父母交谈起来就不理她开始不满意了,皱起眉头嘴巴一咧,然而沈晰眼疾手快,在她哭出来之前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膝上。
“嘻…”小月亮重新高兴起来了,伸手拨弄父亲衣领上的花纹玩。
楚怡说:“几十年, 那边都休养生息好了,大应这边我看国力也不错了。如果真的打起来,大应未必会输,对?”
沈晰点一点头:“是。”
“那为什么要给他们送钱送粮送公主呢?”楚怡满目不解,“送公主让百姓看了折损朝廷威严,这也算了,送钱送粮可是养虎为患。把他们养得强大了,日后不是更难收拾?”
那种从根本上就不主张和平的政权,能满足于对方愿意给出的钱粮?来日一统中原岂不更痛快!
沈晰无奈摇头:“是,我也这样说,朝中亦有许多主战的大臣。可父皇觉得一旦开战百姓总归会生灵涂炭,不肯动兵。”
楚怡哑住,边是觉得这么想也有道理,上头的人夺权吃苦的终究是百姓,崇尚和平没什么错,边是又觉这样不是个法子,站在未来的角度看实在太危险了。
沈晰的眉心轻蹙了蹙,复又叹息:“父皇…跟从前愈发不一样了。”
虽然父皇在位期间尚不曾有过什么大阵仗的战争,但他是父皇一手教大的儿子,父皇从前在这样的事上是什么看法他心里有数。
父皇曾经那样鄙夷在国力尚可时就靠和亲换和平君主,他说守护和平就该是将士们的事,只知将女子送去番邦吃苦的君王昏庸懦弱。
——如今,他却迟迟不肯派兵。
而沈晰总归不能直言“昏庸懦弱来质疑他”。
“六弟的姐姐…也就是我四妹,今年十八。原是涂贵人舍不得她出嫁才多留了两年,未成想到头来竟要去受和亲之苦了。”沈晰连语气都显得很是无力,说到此处顿了半晌,又言,“涂贵人现下四处寻门路帮忙,但这忙我实在帮不了。你索性不要见她的人,免得觉得有些希望又再度失望。”
“…好。”楚怡心里也发苦。
和亲公主的故事她在历史上读过许多了,没想到自己这就亲眼碰上一个。
可派兵这样的事皇帝不点头,沈晰这个当太子的也确实做不了什么了。楚怡心知如此,就只好安慰他:“把女儿嫁到那样的地方,皇上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左不过是为顾全大局不得不如此而为之罢了。待得以后情形好了,公主或许还能回来呢?”
“呵…”沈晰摇着头笑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何尝没有这样想过,父皇是为大局考虑,父皇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当父皇开口说要把四妹嫁出去的时候,眼底并没有什么不舍,就好像嫁出去的不是亲生女儿,而是一个宫女加封的公主一般。
他当时心惊不已,心里几乎不敢承认这是一手把他教大的父皇。
若不是戎迟已嚣张地明确说过公主必须是皇室血脉,那一刻他真想和父皇争上一场,把四妹强阻下来。
眼下,他无法想象一旦四妹在塞外受了欺负,日子会有多难过。
他觉得当下的父皇于公于私都是不会护着四妹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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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恒周岁生辰。虽然他们远在京郊的园子里,但能赶来庆贺的人还是都来了。
前面男宾的席上大家推杯换盏,后头女宾的席上众人笑语嫣然。身为主角的小月亮,趴在乳母怀里哈欠连天。
沈晰着人把她抱到前宅时她已经睡了过去,但宾客们一看见她,席间响起了一阵欢呼,又把她吵了起来。
小月亮犯了床气(摇篮气?),皱着小眉头抬抬眼皮,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吵我睡觉的都是坏人!
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不会说这句话,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众人看着闹脾气的小翁主笑,太子赶忙亲自离席,伸手要从乳母手里接过女儿。
“来,爹抱。”太子和颜悦色。
小翁主一把推住父亲的胸口,吱哇大哭着,小胳膊还挺有劲儿:“爹坏!!!”
“爹不坏爹不坏,爹不是故意吵你睡觉的。”太子抱着她边走回席位边轻轻颠着她哄,桌边正由乳母喂饭的几个哥哥姐姐也都瞧着她。还是欢宜跟妹妹最亲,等到太子落座后,就拿了两块点心跑过来。
一块递向小月亮:“妹妹不哭!”
一块递向父亲:“父王吃!”
沈晰确定小月亮已在自己身上坐稳后,就伸手把两块点心都接了过来。自己先笑吟吟地跟欢宜道了声谢,又晃着点心逗小月亮:“吃不吃?”
“吃!”小月亮朝点心伸手,沈晰的手一缩:“先跟姐姐说谢谢。”
小月亮在这方面还是很乖的,虽然心里还有气、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但还是泪眼婆娑地跟姐姐开了口:“谢谢。”
“不客气!”欢宜也很高兴,大方地朝她摆摆手,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席上一屋子大男人好悬没被萌到集体昏过去,旁边席上和沈晰一直交好的四皇子揉着心口走过来就伏在了沈晰肩头:“二哥您这也…太可爱了!!!”
沈晰微笑着接下这份夸奖,摸摸小月亮的脑袋:“叫四叔叔。”
小月亮刚咬下一口点心,嘴边一圈点心渣,“拨冗”抬起头,一脸认真:“咝、叔、叔!”——她现在发“四”“紫”的音都还发不准,控制不好气息,念起来漏风。
但是四皇子很满意,摸摸身上没什么东西可给她,就把随身戴着的玉佩解了下来:“来小侄女,这个给你玩。”
“…四弟!”沈晰失笑,赶紧伸手去挡,“礼都收过了。再说小孩子懂什么,不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可她话没说完,小月亮已经眼睛发亮地拽住玉佩上的银色流苏了。
四皇子更高兴了:“哈哈哈哈让她玩。”
“唉…”沈晰一脸的无奈,只能转回头来一字一顿地认真嘱咐女儿,“别摔了啊,听见没有?”
小月亮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她才顾不上那么多,她就觉得这个好看。
而且流苏软软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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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小月亮就一直留在了前面男宾的席上,主要是因为哥哥姐姐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