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沈晰摆出了一张牙根发酸的脸,同时却没骨气地坐了回去。
她好像挺满意,嘿嘿一笑放开了他的胳膊,乖乖地盘坐在他身边。
沉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痛快:“还是想揍你!”
“…那来啊!”楚怡不怕死地凑到他面前,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臣妾就在这儿,殿下舍得不?”
语气十分娇嗔,剪水双瞳里满是戏谑。
…真是胆子大了啊!
沈晰眯眼和这双挑衅意味分明的美眸对视了两息,猛地把住她的肩头,再度把她按倒在了床上。
楚怡惊声尖叫,又在尖叫中被翻了个个儿,下意识地挣扎,紧接着却感觉他俯身压在了她后背上,力气之大将她的挣扎尽数变为徒劳。
然后他悠哉哉向青玉摆手:“去,拿戒尺来。”
楚怡:“?!”同时余光看见他作势撸起了袖子。
青玉哪儿敢跟他顶,立时三刻折去对面的小书房把戒尺取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奉到他手里:“殿下您…”
沈晰顾不上理她,抑扬顿挫地问楚怡:“你再挑衅一个?”
“…”楚怡紧紧闭嘴,一字不吭。
屁股挨打的滋味儿她可尝过,虽然太子现下这架势看起来很…情|趣,跟徐良娣当初打她不是一回事,但还是算了算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怡安慰着自己,同时心底嚎啕大哭:男人都是混蛋!!!
他从来没对她有这种举动!今儿个她刚头脑一热承认自己喜欢他,他就来劲了!
还有,他到底在抽哪门子风啊!!!云诗真的能把他刺激成这样吗!!!
楚怡心底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脸上乖巧得像只布偶猫。
沈晰啧啧嘴,品着她的这副小模样,手里的戒尺啪地敲了下去。
楚怡瞬间猛力扭动,口中大呼:“我都没再说了!!!”
但他手里的戒尺又落了一下——叫她说他算个屁!
结果她突然不动了。
楚怡把脸伏在臂弯里,觉得眼眶有点热。
“楚怡?”沈晰赶紧把戒尺扔在了榻桌上,把她扒拉过来一瞧眼眶泛红,整个人都慌了,“不打了不打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楚怡绷着脸,委委屈屈哼哼唧唧地要从他怀里脱开。
“我错了,别生气。”他讪讪地把她搂紧在怀里,哑了会儿,又小心问,“真打疼了?”
“…没有。”楚怡也有点悻悻。
打疼了吗?其实真不疼,那点痛感一转眼就过去了,平常自己一不小心在哪儿磕一下都比这个疼。
可屋里还有宫人候着呢,她觉得丢人啊,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还觉得有一点点委屈。
就是情侣间吵嘴玩被对方占了上风的那种赌气的委屈。
他一本正经地又要翻她的身子:“我给你揉揉?”
“咝——”楚怡边瞪他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一撑手臂坐起身来,“我咬你啊!”
“哈哈哈哈哈!”沈晰笑着倾身,鼻子在她鼻尖上一碰,“那不许记仇啊!”
不许记仇记到本子上啊!
——他其实想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她再在小本本里瞎写!我就揍她!
张济才:揍完了您还不是得上赶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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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 37 章

除夕,沈晰一大早就起床了。身为太子, 他每年过年都要忙上好几日, 从宫宴到朝会他一样都躲不了。
太子妃也一样,太子在前朝忙着, 她有后宫的宴要参。去年还有个徐侧妃能帮她顶一些事, 如今徐侧妃被降为良娣, 身份上不够了,上哪儿都只能她自己忙。
但赵瑾月不在意这种忙。这样忙才显得她身份尊贵呢, 旁人想忙都忙不来。
于是天还没亮,赵瑾月就先去坤宁宫向皇后问了安, 从坤宁宫出来又去翊坤宫向舒贵妃见礼。舒贵妃忙请她坐,说笑道:“来得这样早,还好本宫没有贪睡,不然可要委屈你在外等着了。”
赵瑾月颔首笑笑, 客气说:“早早来服侍母妃是应该的。”说罢便按过年的规矩向长辈敬茶,舒贵妃抿了一口,搁下茶盏,又问她:“孩子们怎么样了?”
“都好。”赵瑾月边落座边笑道, “济儿闹一些, 安和比较乖。都能吃能睡的,五个多月来长大了不少。”
“小孩子现下长得最快了。”舒贵妃边应话边觉得有点奇怪——安和?那是皇上赐给小公主的封号, 宫里常是这样做的,为的便是让当娘的能自己给女儿取个乳名,太子妃怎的这样拿封号叫着?
舒贵妃便问了一句:“咱们安和乳名叫什么?”
赵瑾月微微一怔。
她没给女儿取乳名, 照顾两个孩子太忙了,她没顾上。
气氛稍稍僵了那么一瞬,舒贵妃到底是在宫中沉浮多年的人,旋即明白过来,抿笑说:“当娘的最挂心孩子,尤其是起名之事,总觉得一叫就是一辈子,往往看什么都不满意,迟迟定不下来。但眼下孩子也五个月了,再不起个乳名给她,以后你叫她都要不认了,这么着吧,你拿不定主意本宫便你给她取一个,想好了着人过去告诉你。”
“…好,多谢母妃。”赵瑾月悻悻颔首,舒贵妃不再多提这个话题:“云氏的孩子怎么样?”
“也都好。”太子妃道,“云氏不大爱出门,臣妾去看过她们母女几回,都没什么不妥。太医说那孩子比济儿和万安那会儿的分量都足些,康健得很。”
舒贵妃点点头:“一胎一个,通常都是要比两个的分量足些的。”
婆媳两个之后又闲话了一些家常,到翊坤宫随居的宫嫔们来问安时才止了音。随居的宫嫔们大多位份不高,算起来是太子妃的长辈,但论身份却也不及她尊贵。赵瑾月这大半日便过得很是舒坦,她也不由自主地想了想,有朝一日太子继位,她当了皇后、住进坤宁宫去,又是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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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太子一大早便进了乾清宫,帮着父皇一道应付群臣朝贺。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皇帝晌午时还正经地用了个膳,太子却几乎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净忙着跟宗亲们说话了。
傍晚十分,太和殿的宫宴快开席了,乾清宫中可算逐渐安静了下来。沈晰重重地缓了口气,对镜理了理衣衫,披上大氅便要先一步往太和殿去,皇帝从后头叫住了他。
“吃些东西再去。”皇帝道。
沈晰耸肩:“到宴上再吃就是了。”
皇帝失笑:“他们免不了又会拉你喝酒。”
? ?
沈晰想想,也对。前两年就都是这样,兄弟们在宫宴上高兴了要跟他喝一杯,旁的宗亲想露个脸也要来敬他一杯。虽然当中也不是没工夫吃东西,但若肚子里本身空着就先被人拉着灌了两杯可真不舒服。
他便又回到殿中坐了下来,皇帝着人上了两碗虫草干贝粥上来一起吃。父子俩其实已经同坐了一天,但直到这会儿才顾上好好说几句话。
皇帝道:“你素来读书办差都用功,过年就好好歇歇,别像去年似的一日都不让自己放松了。”
“…”沈晰吃着一勺粥,正好借此没说话。
他确实很用功,因为他清楚自己身为储君的责任。但在去年之前,他也没有用功到让自己一日都不歇,后来变得这样不敢松懈,不过是因随着年龄渐长,他们几个兄弟间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罢了。
皇帝沉吟着吃了两口粥,又说:“朕知道你的几个兄弟在想什么。但有的事,不是他们去争就有用的,你不要太紧张。”
“…父皇?”沈晰哑然,看了看父亲,倒也没有刻意地粉饰太平,只说,“儿臣不怕他们争,只是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才能服众。”
“那要看这个‘众’是指谁了。”皇帝笑了声,“若指文武百官、指天下万民,你这个太子现下已很服众了,如有朝一日出了变数,朕也会提点你;但你若指的是想与你争的人…”
皇帝摇了摇头:“权力面前,鲜有人会因为旁人更好就服的。”
沈晰颔首:“父皇说的是。”
父皇说的是,但其实父皇并不知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文武百官、天下万民,乃至这几位手足兄弟怎么看他,其实都是次要的。真正让他不敢松懈的,是他怕一旦哪位兄弟强过他,会让父皇有所动摇。
储位之争说来复杂,立嫡、立长、立贤各有各的规矩;同时又可以简单的很,最终靠的不过是先帝的一道遗旨。
但这话没法说,皇帝身子还康健,遗旨就是个禁忌的话题。而且他也真不想现在就议论这些,皇位诱人归诱人,父皇能长命百岁还是最好的。
沈晰只得三两口将余下的粥吃完了,舒缓出一笑:“那儿臣听父皇的,好好歇一歇,在京里走动走动,带弟弟们出去跑跑马。”
皇帝欣然而笑,也将碗里余下的粥吃了,父子二人便一同出了乾清宫,往太和殿去。
太和殿里,皇长子正一派神清气爽。
刑部赶在过年之前把江怀的案子结了,他终于彻底洗脱了嫌隙,不必在除夕宫宴上面对窃窃私语。他于是早早就来了,二弟不在、四弟不善多言,他刚好得以光明正大地拉着三弟五弟喝酒。
目下的储位之争上就他们三个争得最烈,前阵子那档子事儿,三弟五弟一句话都没为他说,摆明了是等着他倒霉。如今他没事,三弟五弟跟他喝着酒脸色都不好看。
皇长子心里这叫一痛快,心说想看你大哥我吃瘪?做梦去吧!
所以,等到向皇帝和太子见完礼后,三皇子五皇子立刻跑了,宁可去向太子敬酒都不愿再跟这个招人嫌的大哥待着。
三位面和心不和的嫡出皇子之间因此而展现了一派难得的和睦,但多喝酒也是难免的了——他们各自可以不多敬对方,但好奇他们究竟怎么回事的朝臣都要上前来敬他们,一时也不好全推了。
酒过三巡,喝得眼花的沈晰不得不开溜:“我去敬大哥一杯!”他说完一提酒壶起身就走。三皇子五皇子想拦他都没拦住,心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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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一场晚宴吃得颇没意思。
太子在太和殿参宴、太子妃在坤宁宫参宴,留下几个妃妾坐在一起吃席,不仅没意思还很尴尬。
一屋子坐着六个人,总共就楚怡一个得宠的,除此之外还有个刚生了女儿的云诗也算抬得起头,其他几个人除了嫉妒生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们两个对这些都充耳不闻,默契地低头吃菜。过了也就小半刻吧,楚怡发觉眼前的这几位也很默契——尖酸刻薄得不到回应,就开始挑拨离间了。
黄宝林用帕子拭着红唇说:“等孩子满了百日,云宝林大概也该晋良娣了吧?一年之内自妾侍到良娣,云宝林真是独一份儿。”
罗宝林就跟个捧哏似的,立刻心领神会地接口:“倒是不见楚奉仪晋位。要说得宠还是楚奉仪得宠一些,殿下忙于朝政记不住这事儿就罢了,云宝林跟楚奉仪姐妹情深,也不知帮奉仪提一提?”
云诗顿时紧张,失措地看楚怡:“楚姐姐…”
楚怡:“呵呵。”
如此套路的挑拨离间台词,二十一世纪的宫斗电视剧里恨不得步步都有。
她啧着嘴从碟子里夹了块拍黄瓜吃,对先前的话恍若未闻,只跟云诗说:“忘了个事儿,太医不是说你最近总觉得冷是气血有亏吗?殿下之前给我了几斤上好的燕盏,我让人送一半给你。这玩意儿不止补身对皮肤还好。别晚上吃就行,太补了,容易胖。”
云诗到底是在她的羽翼下(…)活了一年多的人,立刻会意,一点都没客气:“行,那多谢姐姐了!”
黄宝林就不高兴了:“楚奉仪这么着可就没劲了。我们这是为你操心,你何必这样炫耀盛宠来刺我们?”
“哟,您为我操心啊。”楚怡看她来劲,也就不玩啥曲线救国了,把筷子一放,“那我劳您咸吃萝卜淡操心吧。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何苦为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操这么多闲心呢您说是吧?您瞧您,现在图个嘴巴痛快,那万一云诗心里一着急没扛住找殿下给我求封去了、殿下还真就给我晋了位了,糟心的不还是您自己?”
她说着,边用一双美眸斜睇着黄宝林,一边痞了吧唧地咂了口果酒:“到时候您可怎么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咬碎银牙往肚里咽不是?您这叫往自己嗓子眼儿里扔蛆啊宝林姐姐!”
“你…”
——黄宝林的脸又绿成绿宝林了。
楚怡就笑看着她绿,绿了好一阵子,可算白了回来:“奉仪不要太得意,世事沉浮无常!”
“是是是,我素来知道世事沉浮无常——比如我楚家落了罪,那是沉;我得了宠,是浮。来日哪天又会失宠沉下去,那也没谱。”
说着她又咂了口果酒:“但是吧——”
黄绿宝林见转折来了,顿时神色一紧。
便见楚怡那双好看又可恨的剪水双眸笑吟吟地在她脸上扫着:“可架不住您压根儿没浮上来过啊!来日我垂垂老矣,尚可以回忆一把曾经的潇洒与爱恋,您吧…”
她苦叹着把酒盏放了下来:“我诚恳地建议您培养一下自己的爱好。人,总是有点让自己投入的东西才会活得更开心的,缺爱的时候尤其如此。哎,要不您每天来绿意阁找我,咱一起跑跑步吧?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她说完,诚挚地看着黄宝林。
黄宝林没有应答。
黄宝林被她气哭了。
半分钟的强撑后,黄宝林抹着眼泪拂袖离去。
罗宝林和黄宝林一向交好,脸色变得愈发不好看:“奉仪真是…”
楚怡微笑着看向她:“罗姐姐有何见教?”
“…”罗宝林清楚地嗅到了那股攻击力转移的味道,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望着她硬生生地吞了口口水,“没什么…”
说完闷头夹菜:“没什么没什么…”
怎么就怂了呢?!
楚怡意犹未尽,又看向了一直冷涔涔睇着她的徐良娣:“哎,良娣娘子,您到底在看什么?”
“…”徐良娣秒速别开目光,但没有像罗宝林那样局促,定住心神,又重新拿起了傲气,“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奉仪今日带的玉簪成色不大好罢了。”
“呀。”楚怡好笑地锁眉,“那您是打算赏我支成色够好的吗?”
“?!”徐良娣诧异地看向她,满眼都是:你怎么没脸没皮呢?
楚怡坦荡地回看过去,回了她一脸:不然你管我簪子干啥?我吃你家大米了?
又半分钟过去,徐良娣也面色青白地走了。罗宝林在自救的事情上似乎总反应很快,旋即追了上去:“我送送良娣!”
屋子里就此只剩了楚、云、廖三人,她们三个相互倒熟,楚怡便听两方先后爆出一声低低的扑哧,廖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这张嘴…在太子殿下跟前你可当点儿心,别给自己招祸!”
“我知道,不会的!”楚怡笑笑。
她可惜命了!真有什么忍不了的吐槽或是对他的不满,她都偷偷写在小本子里悄咪咪地宣泄,打死也不能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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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太和殿宫宴散去,沈晰终于得以回到东宫休息了。
走进宫门,宦官挑着宫灯迎上来,他先问了问坤宁宫那边的宫宴如何,宦官回说都好,太子妃已回来歇息了。
他又问:“后宅的家宴呢?”
那宦官噎了噎,委婉地禀话说刚开始还行,后来吃着吃着就只剩云宝林、楚奉仪和廖奉仪了。
“怎么回事?”沈晰锁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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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宦官躬着身, 一边挑灯给太子引路一边回话。他知道楚奉仪合太子的心意, 着意绘声绘色地把楚奉仪那些话都重复明白了,最后收尾道:“所以, 徐良娣、黄宝林和罗宝林就都走了,只剩下云宝林、廖奉仪和楚奉仪用完了膳, 还叫人唱了两支曲儿,才回去歇着。”
沈晰忍笑忍得很艰难:“知道了。”说罢随手赏了这宦官一锭银子,径直往绿意阁行去。
宜春殿里, 太子妃赵氏回东宫后小睡了一觉, 醒来也问了问后宅的事。听闻家宴不欢而散, 秀眉皱得紧紧的:“这楚氏真是没规没矩。大过年的闹成这个样子,一点分寸也不知道。”
这事是匪夷所思了些, 白蕊方才回话时就知太子妃要生气, 眼下连眼皮都不敢抬:“楚奉仪确是脾气冲了些。”
“目无法纪!”赵瑾月神情肃然,不快地想了想,吩咐白蕊说:“着人去绿意阁传个话,让楚氏明天一早来宜春殿,给我把事情解释个清楚。”
她想, 她这个正妻就在这儿搁着呢,底下的妾室岂有闹得这样难看的道理?
如若传出去,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外人都要笑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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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阁里, 楚怡原本都躺在床上快睡着了,没想到沈晰翻上床就开始笑,硬生生把她的睡意给笑没了。
“笑什么啊!”她睁开眼来瞪他, 他趴在旁边笑得肩头直抽搐。
莫名其妙!
被搅扰了睡眠的楚怡心里不爽,气哼哼地不理他了,翻过身面朝着墙壁,抱住被角要继续睡。
他却又贱兮兮地凑过来,拍着她的肩头说:“嘴真毒,一桌六个人让你怼跑了三个?”
楚怡瞬间清醒,一下子弹坐起身,脸都红透了:“不是那么回事!”
她恳切地望着太子说:“是她们先惹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揽着她躺回去,还给她掖了掖被子,幔帐里稍稍安静了一会儿,他又没忍住扑哧了一声。
太可乐了,根本忍不住啊!
楚怡被他笑得无地自容,往下拱了拱,将脸蒙进了被子里,他又揭开被子把她露了出来。
然后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我觉得黄宝林说得也对。”
楚怡:“?”
她诧异地看看他:“殿下是说…云诗没为臣妾说话不对?臣妾觉得不是那样的,云诗就是胆子小而已,她见了殿下就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哪敢跟殿下提要求啊?”
沈晰笑吟吟地听着她说完,道:“不是那句。”
楚怡:“?”
“是说你的位份也该晋晋了,这大半年也就你总侍奉在侧,不能让你白干活不是?”
楚怡又一次:“?”
接着她凌乱道:“不不不不不…别了吧!臣妾当这奉仪挺好,逍遥自在!”
“给你晋个位妨碍你逍遥自在吗?”沈晰不解地锁起眉头打量她,促狭道,“就凭你这张嘴,也没人能妨碍你自在吧。”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儿。”楚怡绞尽脑汁,迅速想了一套比较好听的措辞,“臣妾就…就觉得位份不重要!殿下您看咱现在两情相悦是不?那虚位有什么要紧的,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嘛!”
这话可太好听了。
好听得都不像她说的了。
沈晰于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说实话行吗?”
楚怡:“…”
她缩回被子里:“实话是…”
沈晰淡笑着凝视着她的脸。
“臣妾…”
沈晰目不转睛。
楚怡闭眼,将心一横:“臣妾觉得自己到现在都没侍寝过还晋位很不合适!”
沈晰噗地一声,大笑刚涌到喉咙,余光瞥见有人进屋便下意识地回过头,定睛一看,是个宜春殿的宦官。
太子便坐起了身:“怎么了?”
那宦官单膝跪地:“殿下安。太子妃殿下听闻了今晚家宴的事,传奉仪娘子明日一早去宜春殿解释一二。”
楚怡闻言撑坐起身:“这事分明是…”
太子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他看了看那宦官,淡声道:“你去回话,就说是黄氏出言不逊在先。”
宦官不敢多言,一叩首就要走,沈晰又添了句:“记得说清楚,是底下人禀话说的。”
他不能让太子妃觉得是楚怡跟他说了什么。否则就太子妃那个爱想东想西的脾气,绝不会相信他是早就听了这事觉得楚怡没错而后才到的绿意阁,只会觉得他是为了袒护楚怡而驳她的面子。
沈晰这般想着,颇有些郁结于心地暗自咂了咂嘴,待得那宦官退出去,才又扭头看向楚怡:“这下晋位是得放放了。”
说罢便见楚怡眉眼一弯:“可以的!”
没心没肺。
沈晰眯眼,躺回去揽住她:“不过你若忐忑于自己尚未侍寝,孤给你个机会啊。”
“…”楚怡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了。
沈晰一脸的好笑:“那你觉得怎么着合适?你看,你我现在也算熟起来了吧,你难不成要一直这么…你懂,然后守着奉仪的位子守几十年?”
当然不是。
楚怡心情复杂地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
她其实想说,我想试着努力奋斗奋斗,等你什么时候把你完全收入囊中、让你对我一心一意了,我们再滚床单。
但理智告诉她,这确实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