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镇定,只不过腿稍稍软了一下。
苍梧也很镇定,只不过面色更加白了一点。
牛犇的心理素质就比较欠缺,撑着脸的胳膊轰然坍塌,尖尖的小下巴直接磕在了前面的盘子里…
接下来,我和皮蛋便在两个神仙无限崇拜万分敬仰的目光中你一瓶呀我一瓶的对吹,转眼,就吹出了一排空瓶。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好呢还是因为没吃饭空腹饮酒,很快,我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后继乏力,而皮蛋却还像滴酒未沾似的活蹦乱跳,这让一向自诩千杯不倒的我甚感耻辱。
正解扣子捋袖子准备豁出去了,手里一空,剩下的半瓶酒被苍梧拿了过去:“不能再喝了。”
“给我!”
苍梧摇摇头,坚持:“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不能再喝了。”
我一愣,大怒:“算老几呀你,管得着吗?我说,给我!”
苍梧站起来看着我,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平静:“心情不好,饮酒伤身。”
我被前面四个字弄得暴跳如雷:“谁他妈心情不好了?你才心情不好你全家心情不好!别他妈废话,快给老子!跟朋友喝酒我高兴,伤身算个屁喝死我愿意!”
“那我帮你喝。”
“就你这点小酒量快拉倒吧!”
“总之,你今天必须到此为止。”
“为止你大爷!”
“父亲是独子,所以我没有大爷。”
“……”
我跟苍梧死磕,皮蛋和牛犇围观。
闹腾了一会儿之后,被皮蛋的三言两语终结:“行啦行啦,我算是看明白啦!老豆腐,你男人是感冒发烧对吧?他想让你晚上跟他运动一下,出个一身汗,省点医药费。既然这样,我也只好长点眼色喽!”
苍梧的嘴角抽了抽:“多谢体谅。”
我百口莫辩无语凝噎。
牛犇再度用下巴亲吻了盘子。
皮蛋在酒桌上不能尽兴想必很是不爽,被牛犇那边的声响所吸引,眼睛一转:“你有没有生病?”
牛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摇了摇头。
“那你今天晚上不需要运动出汗吧?”
牛犇这可怜孩子继续反应不能,于是又呆呆地摇了摇头。
皮蛋非常满意,将脚边的两箱半啤酒往他那边踢了踢,云淡风轻:“初次见面,首回喝酒,这一瓶我先干为敬!”
牛犇两眼发直地看着她一仰脖子眨眼间瓶底朝天,将天然呆进行得很是彻底。
接下来,局面就变成了皮蛋跟牛犇死磕,我和苍梧围观。
“四牛的酒量怎么样?”
“据我所知,十二族的族长因为严于自律的缘故,大多不善此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也从不饮酒。”
“……”
苍梧既歉疚又感动地扶了一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洗手间里歪歪倒倒晃出来的牛犇,泪流满面几欲哽咽:“好兄弟,辛苦你了。”
牛犇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豪情漫天颇有几分皮蛋的风采:“辛苦个球啊!兄弟就是用来插刀的…你一刀呀我一刀…刀,是小李飞刀的刀…”
苍梧掩面。
我则由衷地冲着弱受变强攻的四牛竖起了大拇指。
当晚,神仙又一次用实际行动验证了其在废柴修行上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
把三厢啤酒变成了三十六个空瓶后,仅仅有些脚步踉跄的皮蛋拖着认认真真指着柏油路面数星星的牛犇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我喃喃自语:“这俩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苍梧安慰:“牛犇就算再醉,也不会乱来的。”
“我是怕皮蛋乱来了他!”
“…好歹也是个神仙,怎么可能被人类给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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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被冷风扑面一吹,我那被酒精所侵占的大脑不仅没有夺回主动权反而彻底沦陷,把我活活晕了个天旋地转五迷三道。同时,肚子也非常给力的开始有点不舒服。
掐指一算日子,果然是快要被拜访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放屁打脚后跟,失恋碰大姨妈…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倒得都快赶上运煤的倒爷了,索性自暴自弃自我放逐的找了个墙根蹲着放赖装死。
苍梧自然不知道我这些波澜澎湃的心理活动,见我忽然跟没了骨头似的出溜下去不免吃了一惊,忙紧跟着屈身,上半身挺得笔直,单膝点地,一手搭于自己的膝头一手摸上我的前额…
擦!这是什么生物啊,随便摆个姿势都这么帅。
再擦!都这会儿了我居然还能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小蔷你怎么了,是醉了还是不舒服?”
在我的醉眼朦胧醉耳模糊之下,他的模样更加销魂声音越发磁性,让我忍不住的心往歪处走恶向胆边生,于是委屈十足的小声嘀咕:“大姨妈来了。”
苍梧被我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一愣:“谁来了?”
“大姨妈。”
“谁…谁?”
我捂着肚子靠着墙把自己蜷缩成虾米状,耷拉着眉毛皱着脸扮演着欲说还休的小可怜。
苍梧毕竟也是在人间混过的,对于人类的基本生理特征想必也有着比较深入的了解,所以在最初的困惑后很快便有所察觉,再加上我极富感染力的肢体语言,于是大彻大悟。
“你…我…我们赶紧回家…”
“可是家里没有卫生巾了。”
“那…那怎么办?”
“没有了当然要去买啊!”
“哦…哪里有,我扶你去。”
“我肚子疼,起不来了走不动了。”
苍梧可算明白了我的意思,顿时窘了。犹豫挣扎半天终于一咬牙:“附近的超市里应该有吧?我马上就去买,你在这儿等着。”
我赶紧抓住他,继续娇弱无力将可怜进行到底:“超市里没有我要的那种,只有前边的小卖部有。”
虽然这明显是扯淡的鬼话,不过骗骗毫无经验的神仙貌似还是很有效的。比如苍梧就一点磕巴不带打的上了钩,并且华丽丽的害羞了。
所谓小卖部,就是经营方式完全不同于自选超市的比较传统的杂货铺子,顾客需要清楚明白说出自己的需求,然后由老板代其取货并且当面交易银货两讫。
我则完全无视苍梧的娇羞,用非常认真的态度交代着:“我要日用夜用各一包,牌子是XX,都要超薄的,日用的要蓝色包装袋的,夜用的要35CM加长的。记住了么?”
苍梧低着头不看我,半晌,才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你再重复一遍我听听。”
但是在我得寸进尺的逼迫下,他终于傲娇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还顺手敲了我一个爆栗,闷声闷气的说了句:“等着!”
我揉着脑门看着他堪称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视线越加模糊。
长这么大,他是头一个为我买卫生巾的男人。
大约十分钟后,苍梧拎着个塑料袋做贼似的窜了回来。
“你看看买的对不对。”
我拿过来瞧了瞧:“对的,你的记性不错嘛!咦?这个小盒子是什么?”
“老板说,这两样最好搭配着买。”苍梧不知道在络腮胡子怪蜀黍掌柜那里受了什么刺激,脸部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肌肉看上去好像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因为男人在女人大姨妈来的这段时间里会积攒下不少的东西,等到大姨妈一走肯定就要迫不及待的发泄出来,到时候身边如果没有准备的话,便会很容易从床上美好的故事变成妇产科里悲惨的事故…”
我勒个擦!怪蜀黍你还可以更猥琐一点。
不过,老妈的心愿倒是顺利达成了。家里需要常备杜蕾斯啊杜蕾斯…
看着苍梧那饱经荼毒的小模样,我死过去已久的良心终于复活开工。
把两个同样具有防止液体乱流功能的东西放进塑料袋里系好,摇摇摆摆站起来正想出发,胳膊却被苍梧拉住:“你不是不舒服么,我来背你。”
我看看他,然后摇摇头:“我才不要玩猪八戒背媳妇。”
“…我们不是猪…”苍梧下意识纠正种族问题,不过很快便露出了笑容:“但我倒是不介意作猪八戒。”
我迟钝的大脑很是反应了一下才略懂:“我不要做高老庄的小姐!”
“你只要做‘竹青阁’的女主人就行了。”苍梧边说边俯□:“快上来。”
“什么是‘竹青阁’?”
“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哦。”
“快点啊!”
我没理会他的催促,自顾自的往前走:“还是不要了。”
“小蔷…”
条件反射的回头,恰见苍梧躬着身,两手撑着膝盖,微微扬起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我的伤已经好了。”
被戳穿心思的我也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大话:“骗谁呢你,不可能!”
“就算没有完全好,你的这点小重量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撇撇嘴,对他的话表示坚决不信。
苍梧的笑容于是更深:“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是在担心我的沙发套!”
“小蔷,相信我,为了你,我是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他说得很笃定,而且如此之具有煽动性和蛊惑力,于是我可耻的动摇了。
走到他身边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背:“疼不疼?”
苍梧笑出了声,猛地伸出手臂一揽我的腰,趁我站立不稳之际兜住我的腿弯,直起身来时,我已稳稳趴在了他的背上。
隔着厚厚的冬衣,仍能觉出他肩背的瘦削,但是很宽阔,让人感到很踏实。
我搂着他的脖子,下巴被他的骨头硌得有些疼。
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人背过我,小的时候,老爸也只是让我骑在脖子上或者放在肩头。
可是,眼下的这种感觉却很熟悉,好像,曾经上演过无数次。有个人背着我,一直走,走了很远,走了很久…
“你以前,这样背过我吗?”
“嗯。”
“经常吗?”
“嗯。”
“是从我们在一起之后吗?”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已经为我取了九百九十九滴露水,而我正好一千岁…那你不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背着我到处跑?”
“嗯。”
“你又说,我以前是没有父母的,那我是跟着谁长大的?”
苍梧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我:“小蔷,你是我养大的。”
噗…
原来他不是我的童养夫,我才是他的童养媳!
这样颠覆性的强烈刺激让我一路上都言语不能,苍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晚冬的夜风很大,不过许是因为彼此靠得近,所以我并不觉得冷。而他托着我的手,也不再是下午时的那般寒凉若冰。
回到家洗漱完毕,我本想打开电脑上线看看林磊究竟在不在,问一句为什么不和朋友们联系。但刚刚登陆,笔记本的盖子就被人给合上了。
苍梧站在我身后,端着一杯热牛奶:“先喝了,然后去睡觉。”
我想了想,然后乖乖从命。
大概是因为我如此听话太过反常,导致他有些警惕,不放心的又强调一句:“要马上睡哦,不许等我出去之后再偷偷爬起来玩。”
“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啊?!”
我忽闪着眼睛露出最最纯真最最萝莉的表情:“老虎爸爸,人家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呢!”
苍梧的眼角跳了跳:“爸…爸…”
“我一直都很萌这种父女啊养成啊神马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体会一把,真好!”
苍梧的嘴角抽了抽:“父…女…”
我向前一扑,搂住他的腰,嗲声嗲气的嚷嚷着:“人家不管啦,人家就要跟爸爸一起睡嘛,而且要摸着爸爸的鸟鸟才能睡得着哎!”
苍梧的声音开始哆嗦:“鸟…鸟…”
我见调戏的已经差不多,再玩下去可能就要起火,便见好就收的往床上一滚,随即冷艳高贵的挥了挥手:“本宫要就寝了,虎公公退下吧!”
“公…公…”
苍梧想必被我足可问鼎奥斯卡影后的变脸表演弄得心脏有些麻痹大脑有些瘫痪,面无表情两眼发直的走了出去。
然而,还没容我躲在被窝里笑到抽筋,一小股冷风吹过,身边已经端端正正平躺了一个穿着薄薄睡衣的家伙。
这家伙一脸慈爱的看着我:“为了证明爸爸不是公公,所以今晚特准你摸着爸爸的鸟鸟睡,爸爸可是很疼你的哦,有没有很感动?。”
我:“……”
好吧,变态老虎你赢了!
我伸手推他:“大姨妈在此,鸟鸟退散!”
他抓住我的手,敛了之前的戏谑调侃,声音轻缓而坚定:“小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在我的面前,你不用强忍着,更加不用伪装。”
我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很快过去,因为有我在这里陪着你。”
“永远陪着吗?”
“永远。”
我眨眨眼,把脑袋钻进他的怀里,将泪水蹭在他的胸前:“苍梧,还好有你在。”
“我一直都在。”
“所以说,男人不是好东西,世上只有爸爸好!”
苍梧:“……”
我很累,所以睡得很熟。以苍梧的手臂为枕,呼吸他带着淡淡林间清香的味道。
永远有多远,这是一个很俗的问题,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命题。
但是我想,相较于人类短短数十载的生命,一千年的不离不弃,应该算得上永远。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皮蛋打来的电话给惊醒的。
“老子绝不会负责!”
皮蛋用足以登上国家大剧院清唱的分贝和气魄吼裂了我的耳膜震死了所有的瞌睡虫,然后果断挂机,留下怅惘的‘嘟嘟’声让我在无限迷茫中黯然神伤…
拿着电话对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蒙蒙亮光我魂飞天外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难道苍梧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开始玩角色扮演自言自语自攻自受了?不然这么一大清早的会是谁登门到访?
我揉着眼睛踢拉着拖鞋来到客厅,只见苍梧正与牛犇在小声地嘀咕什么,看到我,两个家伙一起闭上了嘴。
“四牛?你怎么来啦?”我晕晕乎乎的大脑反应了一下:“你醒酒了?皮蛋呢?”
我的连续几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牛犇红着一张白净的俏脸默默地扭转了脑袋。那小模样甚是娇羞极为可人,我还没来得及荡漾,便被一件从天而降的大衣裹给成了粽子。
“小心着凉。”
看着面无表情为我系扣子的苍梧,我顿悟,原来是我那领口大张春光乍泄的小熊睡衣让牛牛同学不好意思了…
“四牛,你好歹也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啊?”我大笑,同时,一股女恶霸调戏良家男的豪情油然而生,歪嘴斜眼地上下打量着他,从鼻子里面往外喷字:“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子牛’吧?”
牛犇的小脸红得越发烟霞烈火,忽闪着长睫毛咬着下嘴唇,那表情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让我的怜香惜玉之情立马泛滥成灾,刚想走过去好生抚慰顺便吃把豆腐,便听苍梧沉痛地说了句:“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牛犇一声悲鸣,以手掩面。
见此情景,我的脑子里忽有一道惊雷劈过,内外全焦青烟直冒:“你你你…皮皮皮…”
苍梧仰天长叹,点了点头。
我言语不能。
结合刚刚皮蛋的那句话,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幕御姐强攻美受的旖旎画面。
美受醉眼迷离红唇半启,御姐双目喷血跨坐其身。三下五除二,褪尽彼此衣衫,坦诚相对□相见,目光在对方未着寸缕的胴体上如胶似漆流连忘返。
御姐从始至终占据着绝对的引导地位娴熟撩拨一路湿吻,美受则从半推半就到欲拒还迎再到主动迎合终于热情喷发,于是乎女上男下翻云覆雨干柴烈火奸夫淫*妇…
完事之后,御姐潇潇洒洒扬长而去得瑟得瑟衣袖连张人民币也没有留下,美受却被其一奸定情在肉体的高度欢愉中寻找到了爱情的真谛,一个逃一个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真儿是好一出虐恋情深的八点档狗血言情剧。
可是等一下…
据我所知,皮蛋从来喜欢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强攻总攻鬼畜攻,平生最不待见的就是弱受娘受美人受,这也是为什么昨晚我放心让她跟牛犇这个绝缘体回去的原因。况且,她明明清醒得很没有喝醉,不可能会做出酒后乱性的荒唐事,莫非事实的真相是…
“好啊四牛,你果然不愧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居然借酒装疯乱来了我们皮蛋!”
想到守身如玉二十四载的好姐妹莫名其妙被人一杆进洞一针…噢不,一杵见血,我便忍不住的悲愤难耐,窜上前去一把揪住牛犇的衣领:“别以为你是神仙就不用负责!”
牛犇耷拉着脑袋毫不反抗任我蹂躏,倒是苍梧像是不忍心看到好兄弟被欺负得太惨,抓住我的胳膊试图将我拉开。
撕扯间,牛犇的外套拉链裂了开来,露出弧度优美肌肤细腻的脖颈,以及遍布其上的数个可疑暗红色印记。
皮蛋这丫的是有多饥渴,下嘴够狠的啊…
我顿时汗了一下,便不由得放开了手,苍梧站在我跟牛犇中间,满面无奈地揉了揉我乱蓬蓬的头发:“他这不是来找皮蛋了么?”
牛犇也抬起头,显得颇为急切地看着我:“嫂子,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必须要马上找到她才行。”
看在他似乎很担心皮蛋的份儿上,我决定先原谅其兽行,立即拨通了皮蛋的电话,刚响一声就通了:“喂…”
“老豆腐,老子要上飞机了,明年见!”
“啊?!你…”
“嘟…”
我看着只剩忙音的电话,傻了一下眼,然后赶紧重拨,便听一个优美的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怎么样?”
“她上飞机了。”
牛犇一愣:“去哪儿?”
“他们研究核武器的地方算是秘密军事基地,普通人是不知道具体地方的。”我想了想:“她好像提了一句,是大西北的一个什么戈壁…”
牛犇叹了一声,皱紧了眉头,看上去很是绝望无助,让我总是能够轻易被美色所淫的心肝顿时软成了面团,于是好言安慰:“你不用太着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夜情神马的也不是很难接受。况且,皮蛋素来大大咧咧的,肯定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如先等她冷静一点儿再说。反正下了飞机,手机就该开了。”
牛犇苦笑着摇摇头,状似相当之纠结:“嫂子,没这么简单…”
我闻言顿时一惊:“难道你真的由性而爱了不成?还是说,你一定要让她对你负责?凭什么呀,你俩都是第一次的雏儿…”
牛犇无言以对,一张脸红红白白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
苍梧干咳一声:“别乱说。”
我脑子一转,又是一惊:“你们有没有用杜蕾斯?该不会一击即中吧?!你俩这跨种族跨得这混血混得…将来的孩子是人面牛身还是牛面人身还是外表是人内里是兽还是…”
“小蔷…”苍梧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捂住我的嘴制止了我滔滔不绝的猜想:“神仙和人类是不可能生出孩子来的。”
“哦,还好还好…”我放了心,同时纳闷:“那二郎神和沉香是怎么回事?”
“…纯属虚构。”
“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存在人神不得相爱的天条喽?”
“虽然并无此天条,不过…”
我乐了。
坦白说,我其实挺愿意看到皮蛋和牛犇在一起的,毕竟都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如果能凑成一对未尝不是一桩大好姻缘。而且我坚信,牛牛弱受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强攻的心,加以时日,定然能攻得皮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虽然一个是神一个是人,在生命长度上有差距,但只要牛犇愿意,便可以和皮蛋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苍梧不是就打算这么做了么,陪我留在这人间,渡完这一生。
我正想得哈屁,却听苍梧又继续说道:“虽然并无明文规定,但人神恋毕竟有悖天道平衡。因为一旦爱上,便很可能会不满足于短短一世数十年,而是想要千年万载的相守。所以为了防止神仙利用法力来延长爱人的生命,甚而至于强行毁去其在六道轮回中的定数,天庭对爱上凡人的神仙设置了一定的处罚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