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不由得笑开:“今时今日,你竟还能说得出口。恭喜啊,你越来越有成功政治家的风范了。”
他强自维持着最后的容忍,语气生硬:“如果这样逞口舌之利就能化解你对我的怨恨,请继续。”
我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尽量心平气和:“对你,我没什么可怨恨的。其实现在想想,我完全能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一个少奋斗二十年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呢?为了事业为了前途而放弃感情甚至放弃尊严放弃良知,在现如今这个社会,早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也大可没有后悔的必要,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做得够绝,才能彻底断了我骨子里的依赖念想。否则,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升又向前一步,带了些许急切:“既然你能理解,那么…”
“理解,不代表接受。”我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就像我能理解有人不喜欢狗,但绝不能接受别人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表现出对薛木木的憎恶。说得文雅点也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容忍的底线终于被撞破,面色彻底黑沉:“薛暮,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希望我们双方可以共同努力精诚协作,将那‘八字方针’贯彻执行到底,并至少坚持五十年不动摇。”我抬起头,将他给我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送还:“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刘升一瞬不瞬地看了我良久,蓦地发出一声冷笑,语气语调尖利若冰锥:“既然这样,咱们就来谈生意好了。我的条件,总比那个快四十岁的窝囊废强?反正都是被男人包,不如…”
后面的内容,他没有说完,因为我一脚踢在了他小腿的‘迎面骨’,趁他吃痛弯腰,又屈膝狠狠撞了他的□,而后不解气地恨声:“也许只有不能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你才会多用用自己的脑子!”
前男友面容扭曲地靠着墙弓成了大虾状,我的心情甚为舒畅。
特么的反正那活儿老子也用不着了,不对,应该是特么的反正那活儿老子也没用过…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木头要回家,眼看乌云即将压顶,我拍拍手准备跑路。
却听刘升忽地嘶哑低吼:“薛暮啊薛暮,你其实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的心思一直都只在何决的身上!否则,为什么我说分手你就那么干脆的同意分手,一点都不试图挽留?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竟一次也不跟我联系?否则,又为什么他刚回来,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搞在了一起?”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个男朋友,与之交往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拼了全力才抑制住声音的颤抖:“还记得我刚来上海找你时,住的那间小屋?那儿唯一还算新的家具,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抽屉是带锁的,里面放着我当时最宝贝的东西。不是钱不是存折也不是证件证书,而是一个装满了各种婚庆资料的盒子,是我在那一年中,一点一点搜集起来的。”
刘升的痛苦之色顿时减轻不少,虽仍站不直,神情却已不再扭曲,只是有些愣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笑了笑:“那时候,我是真的想嫁给你,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如果不爱,又怎么可能会像个白痴一样,每天晚上都把盒子里的东西翻出来,看着那些一钱不值的卡片纸张就会一个人傻乐半天?”
刘升半晌方喃喃:“这件事…你没说过,我不知道…”
“本打算,在你求婚的时候…算了…”我使劲揉掉眼睛里的白雾:“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反正早都一把火烧了。今天提起,是因为觉得何决的一个观点很有道理,感情这种事,就是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好。所以你听着,以前,我是爱你的。而现在,我只想跟你做个陌路。”
刘升默然,无力自语:“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也忽然被心中涌起的疲惫弄得有些累,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是谁都好,与你无关。对了,那份工作还要麻烦你去处理一下。总之,以后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就不说再见了,先走一步。”
我刚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积蓄了小半日的大雨便倾盆而下。
刘升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摇起车窗,跟司机师傅讲明白地址路线,坐稳,再回头,那个高大的人影已成了小小的黑点,旋即,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刘升:……
第二十五章 拒
折腾一圈再次回到家已是天色漆黑,一推开门,就见薛木木正两眼冒着绿光守着支离破碎的毛绒玩具残骸,虎踞龙盘杀气四溢。这个凶残而诡异的场景,淋漓尽致地展现了狗老爷心中的压抑和愤怒。
“不就晚回来一点吗?不就忘了给你带好吃的吗?至于这么狂躁吗?马上给你叫油炸童子鸡外卖还不行吗…”
我一边絮絮叨叨讨好表忠心,一边拎起扫帚收拾满地狼籍。最后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玩具熊的两只玻璃眼珠都被咬掉了,但遍寻各屋的角角落落却仅找到了一只。
难道…
卧勒个大槽!
抱起薛木木冒雨冲到叶烁那儿,听我三言两语说明完情况,他神情严肃地将病患带入了拍X片的暗室,几分钟后,神情凝重地踱了出来。
他这幅报丧鸟的样子,让我实在不得不联想起TVB电视剧里出现频率极高的一句台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两腿刚开始哆嗦,便听叶烁缓缓沉声言道:“心脏有肥大的趋势。”
“啊?”
“今后要注意饮食,少吃油腻的,而且必须得开始控制体重。不然年纪大了以后,会很麻烦。”
我脑筋有些打结:“…眼珠从胃里跑到心脏那儿去啦?”
“你跑一个我看看。”
“……”
叶烁顺手抛来一件白大褂:“没看到你说的什么玻璃眼珠,只看到它的心脏有隐患。”
“不是马上要命的病就好…”我松了一口气,接过衣服,纳闷:“干嘛?我又不冷。”
他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轻飘飘地说了句:“正好,我也很热。”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自己那几乎湿透的雪纺衬衫下,纤毫毕现的黛安芬…
“不许看!”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摸都摸了。”
“…臭流氓!”
“下回记得买全罩杯的,半罩杯你戴着容易走光。”他冲我的2C抬了抬下巴,用区区三个字,描述得生动而形象:“兜不住。”
我:“……”
穿上白大褂,裹紧,我在羞愤中想起了儿子:“木木呢?”
叶烁想了想:“大概在围观。”
跟着他来到隔壁诊疗室,只见薛木木果然如其所言,正蹲在那儿歪着脑袋,围观得专心致志。
屋子的中间侧卧着一条拉布拉多,肚皮上趴着一只正在吊水的波斯猫。
猫咪时不时病恹恹地轻轻叫一声,狗儿便会扭过头在它身上舔一舔,或者用鼻子蹭一蹭,就像一个温柔的男生,在耐心细致地照顾因生病而撒娇的女友。
看了一会儿,我悄悄退出来,问叶烁:“不是说猫和狗是天生的冤家吗,怎么还能相处得这么和谐?”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真爱无敌。”
我表示懒得理他。
如今叶烁这家伙将戳我脑门的功夫练得简直炉火纯青信手拈来,戳完后,忽地问了句:“你跟JASON闹别扭了?”
我心中一动:“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
“…那你干嘛这么问?”
“男人的直觉,也就是小宇宙爆发后的第七感。”
我再度表示懒得理他。
叶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忧国很忧民:“我算看明白了,你俩啊一个是达芬奇,一个是莫扎特。”
“你在夸我们有艺术细胞?”
他不屑冷哼:“我在说,你们就是一对忍者神龟!”
我:“……”
大约觉得朽木不可雕,叶烁不再与我废话,自己到一边忙去了。
他做正经事的时候,完全与‘二’绝缘,眉心微微蹙着,唇线清晰,成熟可靠的模样让人不心动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还没看够啊?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我正呆呆出神,不防被叶烁冷不丁冒出来的话给吓了一跳。他已搞定手头的事,胳膊肘抵着桌面撑着前倾的上半身,挑着眉梢带着笑:“看进眼里没关系,看进心里可就麻烦了。”
一直的吃瘪让我非常憋屈,于是迫切想要反戈一击,不及细想便口不择言:“那我是在你的眼里,还是心里?”
刚说完就后悔不迭,尴尬不已。叶烁却像是全无所谓,还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分钟,而后认真作答:“你在我的气管里。”
“……”
“过了眼底,但还没到心间。”他比量着解释:“大概就是歌里所谓的那种,恋人未满。”
我干笑:“这种状态也挺好的,月圆则缺,水满则溢,凡事就该留点空间余地,万一有个变故什么的…”
叶烁忽地两手一拍,哈哈一笑:“原来如此!”
我被弄得一惊,顿时忘了接下去要说的话,只木愣愣地看着他。
“JASON曾对我提过,你是个不懂得拒绝的人。”叶烁走到我跟前,先顺手驾轻就熟地戳了我两指:“其实恰恰相反,你根本就只会拒绝。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面对什么人,最先的反应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拒个十万八千里再说,以图自保。对不对?”
必须要承认,在这方面,他看得很清楚说得也很有道理,让我既有所触动也颇为感动。
如果,没有最后这一句:“薛薛啊,你说你好好的一根狗尾巴草,干嘛非装冷艳高贵的昙花?”
我:“……”
“诅咒你将来的老婆是非洲朵食人花!”
“不可能!”叶烁自信满满穷得瑟:“我的夫人,绝对是最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做梦!”
“猫和狗都相爱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会娶到真正的贵族做老婆的!”
“还贵族…”我斜睨这二货的哈士奇嘴脸:“贵宾犬还差不多!”
叶烁:“……”
我刚想庆祝本轮斗嘴中的首次胜利,宠物店的门就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同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冲着叶烁飞窜而来,干净利落将他掀翻在地,骑在身下,掐住脖子,一气呵成:“说!你对我的宝贝做了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是站不起来?”
叶烁手刨脚蹬,竟半分也奈何不得,只好放弃挣扎:“因为麻药的效力还没过啊!”
对方厉声喝问:“你跟我说动完手术四个小时就可以活动的!”
叶烁无力地瞄了一眼墙上挂钟,欲哭无泪:“大姐,这本来就只是预估,不可能分秒不差的好不好?况且才刚刚过了不到十分钟而已,再去掉你路上用的时间…”
“少废话!起来跟我走!总之万一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当场偿命!”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段娇小玲珑的辣妹,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人高马大的叶烁给揪走了。整个事件,从头到尾耗时不超过六十秒…
片刻后,凄风冷雨的夜空中传来一声肝肠寸断的飘渺呼喊:“薛薛,记得帮我把店门锁上~~”
我终于反应过来,追出去:“要不要报警啊?”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瞬间在周围炸开,回声不断:“报什么报?老娘就是警察!”
我:“……”
天意不可违,缘分真奇妙。
不是食人花,而是霸王花。
也不是贵宾,而是藏獒。
叶小二,我会多唱几首红歌为你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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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宠物店,我带着薛木木去找它的狗侄子。
何决看到我似乎有一点惊讶:“小木,你…”
我尽量笑得轻松灿烂:“我住的地方回潮,估计你这儿的防潮效果会好一些,所以就把儿子送来了。”
“噢,欢迎。”
四个半月的何抱抱在体型上已经比薛木木大了不止一倍,但心理上依旧是个泛着奶香的娃娃。见了分别好几天的叔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蹦跶两圈,打两个滚,随即习惯性的身子一侧,一倒,一蹭。可怜被这团膨胀大雪球给压得几乎踪影不见的薛木木,只能弱弱地发出了一声‘吱’…
相较于何抱抱的奔放,何决则显得有些不冷不热。
礼貌地将我让客厅,为我拿了罐饮料,与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终是我先按捺不住:“那个…我今天来,是有话想要对你说。”
何决的注意力恰被互相追逐的狗叔侄所吸引,闻言并未收回视线,只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我强迫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明快:“你知道,有些事情,介于说了矫情,不说又憋屈之间。”
他像是觉得有趣,轻轻笑了一声。
“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憋屈,所以宁愿矫情。”
他终于偏首看我,唇边弯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我加快语速:“那天你所见,绝非如你所想。总之,我跟刘升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何决的神情并没有因这番话而有任何波动,声音更是寡淡如水:“所以呢?”
“所以?…所以…”
我所以了半天却到底也没能所以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当我终于鼓足勇气的时候,他却已没有了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猫和狗的爱情——
第二十六章 证
我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找那些号称‘如果职场失意,情场就会得意’的人好好谈谈,问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谁让他们乱说的?
看着电梯前面竖着的维修告示,我仰天喷血。。
自职场停牌后,我不仅情场全面飘绿,现在就连梯场也一片惨淡。
真特么当老子像中国股民一样小强附体坚不可摧,哪怕从六千多米的高空一跃而下至一千多米的海拔,仍然可以继续幸福快乐地生活吗?
然而,正如韩少所言,最应该在上海世博会上展出的展品,其实是上海人。他们拿着非洲标准的低工资承受着远超欧洲水平的高物价,却依旧活蹦乱跳且自豪无比,这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奇迹。
时至今日,房价早已赶英超美,肉价一个月翻一倍,刷新CPI的纪录比游戏里刷副本还简单,咱依然坚*挺!
我虽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但既然能够在这个城市活下来,就多少具备了些成为奇迹展品的特质。
于是擦擦满脸的血,我开始爬梯。
一边爬一边庆幸,还好将薛木木留在了何决那儿。
因为叶烁曾告诫,尤其像薛木木这种腿短身肥的哈巴狗,绝对不能上蹿下跳,否则,很容易导致腰椎间盘突出,继而后肢瘫痪。
所以,如果让我抱着十四斤的狗老爷爬到28的话,一定会壮志未酬身先死要死大家一起死…
长期缺乏运动的结果,就是我歇歇停停用了二十分钟才爬进家门,气喘如牛两股战战浑身瘫软。又用了二十分钟,才终于缓过劲来。
趁着薛木木这个破坏之王不在,我准备来个彻底的大扫除。
收下在阳台晾了两天摸上去感觉还是潮乎乎的衣服,将床上沾了湿气的被子垫子枕头全部换一套,我揉揉鼻子,在驱之不散的霉味中想起,何决主动留下薛木木的理由,是潮湿的环境会对狗狗的皮肤毛发不利。只能感叹,这年头,果然人不如狗。
腿酸得厉害,我索性席地而坐,竟无意在一条地板缝里发现了那颗本以为被薛木木吞下肚的玻璃眼珠。
有些东西,想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不想找的时候却会自己蹦出来。
而有些东西,一旦弄丢了,可能便意味着再也无法寻得回。
我喜欢何决时,他不喜欢我。
他追我时,我犹豫。
我坚定时,他放弃。
难道,我们之间就注定只能一遍遍重复悲催的不赶趟?
难道,真要眼看着一段感情,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
特么的凭毛啊?他要怎样就怎样,还真把老子当屁放啊…
发完呆振奋精神,看看表,愕然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离开何决家的时候,他还千叮万嘱让我9点准时上线,‘茄子社’今晚在语音聊天室有个聚会。
我一骨碌爬起来,大约动作太猛,不小心扭到了不知道哪根筋,肚子忽然一阵绞痛,所幸来得快去得也快。
顾不上搭理这茬,我迅速开机登录。
还好,活动还没结束,他们都还在。
入社会越久,越觉得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同窗之情的可贵。
与这帮学长间的情谊,是我失而复得的,所以格外珍惜。
一冒泡,不出所料的立遭群殴。
等他们发泄爽了,我才陪笑解释:“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因为倒霉催的电梯坏了,我累死累活爬了整整二十八层啊,差点就挂在了半道上。这不,刚刚还魂就找你们来啦!”
之前一直没动静的何决忽然出声:“为什么不找我?”
我随口回答:“找你干嘛?你又不会修电梯。”
刚刚还热闹不堪的麦序,瞬间沉寂。
少顷,大水牛捏着嗓子开始唱戏:“小木头年方三八有二,抓着青春的尾巴被发型师剃去了头发,你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如此实木心眼是为哪般呀为哪般~”
我:“……”
有他开头,大家立马一哄而上,你一言我一语,你吼一嗓子我唱一段,就像在学校时一起去唱K,震耳欲聋乱成一团。
闹了一阵,何决再度出声:“时间不早了,既然正主儿现身,咱们也赶紧开始正题!”
我好奇:“对啊,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聚会呢,是谁的生日吗?”
大水牛又开始:“小木头年方…”
然后被他老婆一语秒杀:“你再敢哼哼唧唧,我就让你以后只能往墙上射!”
哄笑声中,一个音乐声渐渐响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我听出是《老男孩》,但不明所以,只能静观。
而后,如遭雷劈。
因为随着背景音出现的,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声,有些青涩,略显哑,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大妈音’…
通过精心剪辑,这个声音在不同广播剧诗朗诵甚至歌会中的片段被放在了一起,以时间为顺序,将一点一点成熟起来的轨迹清晰展现。
一段九分二十秒的音频,几乎包含了我自入‘茄子社’一直到离开,三年半间所有的成型作品。其中有很多,我自己早都已经忘光了。
“你们…怎么还会保存着…”
“不是我们,是社长大人,而且也只留了你一个人的。”
“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我们只不过来捧个人场而已。”
“你恐怕不记得了?今天是你第一次为剧集配主角的日子。其实我们也都不记得,除了老大。”
“老何出国后,让我把社里做的东西定期传给他。我一直以为他是舍不得咱这帮兄弟,现在才知道,敢情丫的也是个重色轻友的主儿!”
“可不是!亏得还是十几年的哥们儿,这点小心思瞒得那叫一个紧!”
“小木头,你要是还不开窍,我哪怕是拼了以后只能跟墙办事,也得把你给唱醒喽!”
“大水牛,你有没有考虑过墙的感受?”
“……”
……
……
在一片七嘴八舌声中,我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继而,被一个埋藏了许多年的秘密,弄得头晕目眩。
“诶?木头呢?怎么没气儿了?”
“估计被感动得找地儿痛哭去了?”
“也有可能是被吓傻了。”
“她本来就够傻的,你们还记不记得她哭的样子,比二愣子还二愣子。”
“丑毙了!”
“……”
我刚想捶桌抗议,肚子却猛然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且持续不断。
这下子,倒真是涕泪交流了…
正疼得两眼发黑,耳麦里传来了何决的歌声,轻轻的柔柔的,不攻不受刚刚好。被他浅唱低吟着的,是《老男孩》中的两句: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歌声止,语声起:“小木,其实我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你。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所表达,便结束了。如果不是恰好又与你重逢,而且你又恰好单身,我会永远将那段感情埋在心底深处的一个固有角落。”
何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且沉且稳,此刻听来,更带了几分坦然:“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们都变了。所以之前我也一直试图把曾经的一切都抛开,只关注现在和未来。后来才发现,大错特错。因为我对你的感情,绝非时隔多年后的偶然一面,就忽然凭空产生了的。刻意回避过去,只会造成你现在的不安和怀疑,又谈何将来?所以,才安排了今天的聚会。这帮人,从始至终都在,相信以后也会一直在。有他们的见证,作证,你是否可以不要再摇摆不定,不再退缩逃避,只管全心全意对我信一次,与我试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