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一听,有些不安分起来,似不满倾瑟就这般拎着它,而是努力蹭了蹭双手双脚,想往倾瑟身上爬,还边老成叹气道:“嗳原来你竟是爷爷请来的神仙,你不晓得,今日明明是我过生辰,可爷爷请了那么多神仙,活生生弄得像是他过生辰一般,连一两个小玩伴都不愿给我。我委实觉得这个生辰过得清淡得很。”
倾瑟捏了一个净身决,将小东西身上的泥渍都弄干净,然后任由着小东西爬到自个身上来,挑眉道:“你个小家伙懂个什么清淡不清淡的,这才将将满周岁,可将你那龙王爷爷给高兴透了,不然何故请如此多仙家过来?一会儿有得吃有得玩不就是了?”
小东西闷闷哼了一声:“还是泥巴好捏一些。”
恰逢此时,迎面小跑过来了一位妇人,见了倾瑟怀里的小团子就喜出望外两眼放光地大声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可算找到您了!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龙王正到处找您呢,要你去前厅给客人们见见!”
小东西面上露出幽怨的表情,对着倾瑟嘟囔了一句:“你瞧瞧你瞧瞧,这过的是哪门子的生辰,我又不是猴子…还要给人瞧…”
倾瑟将小团子递给了妇人,妇人堆着笑,道:“这位,是今日来的客人罢?前厅正要开宴,客人赶紧来才是。老妇这就带着小龙孙先过去了。”
倾瑟道:“请便。”
小家伙自妇人怀中冒出一个头来,头顶的小角动了动,道:“神仙你快些过来,一会儿陪我吃酒。”
倾瑟笑了笑:“这就来。”
于是她看着妇人抱起小家伙风风火火地跑开了。随后她也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倾瑟扶着额角,甚为头疼。她想她该跟紧那妇人一些才是。
偏偏此时,身后冷不防冒出一道偏冷的声音:“我道是幽冥境司主高深莫测神出鬼没,今日难得一见,怎的,却是在此地迷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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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 再见故人 故人不如故
(一)
偏偏此时,身后冷不防冒出一道偏冷的声音:“我道是幽冥境司主高深莫测神出鬼没,今日难得一见,怎的,却是在此地迷路了不成?”
倾瑟愣了愣,转过身去,却见一蓝衣女子翩然而立,身材高挑眉目淡雅不失风情,一头青长的墨发用蓝玉发冠高高束着,平添一股子俊朗之气。
倾瑟了然地眯了眯眼,淡淡道:“本司久居幽冥,甚少出门做仙会,在这偌大的龙宫之内迷了路实属正常,不知这位仙友有何指点?”
蓝衣女子挽着手臂缓缓走近,不急不缓道:“指点不敢当,只是今日恰好执画亦来南海给龙王道喜,这不就可幸遇上司主似迷了路。司主可要执画给指条明路?”
“嗯青丘神女执画,本司平日倒略有耳闻”,倾瑟挑了挑眉,一双眼睛尽放在面前的执画身上,思忖了下道,“可本司只记得当初青丘君玖上神要下凡历劫,却不知青丘神女何时亦下了凡寻得凡身。回头本司还真得与司命星君好好计较一番。怎么,莫不是在凡间时本司对叶凝妹妹不够好,神女这是特地来向本司寻仇了?”
执画面皮颜色变了变,但仍旧是不失风度,大方干脆道:“下凡历劫之事,悲欢离合生死之别早有定数,纵然是神仙能改天命,这冥冥之中也是早已有了注定。执画怎会这般不懂道理,会找司主寻仇?只是执画想奉劝司主几句。”
“奉劝本司几句?”倾瑟掸了掸衣袍,闲适道,“来神女想说什么,本司洗耳恭听。”
执画神色平稳,路过倾瑟时脚下停住,在她耳边低低道:“司主本无情,何故伤人心。执画奉劝司主,日后离他远一点。不然执画第一个对司主不客气。”
倾瑟侧了侧身,难得地扬起唇角,细声笑道:“本司倒糊涂了,当真不知神女在说些什么。神女不妨再说得细致一些。”
执画侧目,一字一句道:“你离君玖远一点。”
倾瑟一怔,随即道:“唔这个委实不是个问题。莫说本司从未见过你们君玖上神,就算是见着了本司也不喜待见他,自然是有多远走多远。怎么,神女莫不是对君玖上神有意?这可是好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执画道了一句“这与司主何干”,说罢她便离去。
身后倾瑟负着双手,懒懒散散地开口:“既然神女如此说,本司一时还真对那君玖上神有了一点儿兴趣。”
执画顿了一顿,不复停留。
(二)
话是那么说,倾瑟不过是想逗一逗那青丘神女执画,她可不敢对君玖上神有丁点兴趣。且莫说在凡间时倾瑟对君玖没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凡人亲戚被他赶尽杀绝;若真有了什么兴趣那还得了。
不过这青丘神女执画,还真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当初倾瑟还不晓得神女也下了凡去,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据说是神女不放心她们君玖上神下凡历劫,执意要跟着。看来,这神女执画果真是护她们上神得紧。
这都敢在倾瑟面前放肆了。
经执画这一档子事耽搁了些时辰,倾瑟忽而想起前厅该开宴了,她却还在这里流连。遂她未来得及多想,便择了将将执画离去的那条小道一路过了去。
只是倾瑟万万没想到,这南海龙宫的后园子里岔路何其多!
这不倾瑟才没走多久,又给碰上了一个岔路子,这回还是三条路岔在一起。倾瑟一见这情况就禁不住揉眉心。
然就在倾瑟困顿之际,这时自那三条岔路中的一条缓缓走过来一名男神仙。男神仙一身白色衣袍袭地,青长的头发如染墨一般柔软地垂下来,几缕散在肩上。那双细长柔美的琥珀色眸子,抬起眼梢就看见了倾瑟,便淡淡地放在倾瑟身上,不复流转。
倾瑟亦看见了他,微怔。
一直以来,她以为天帝算是三界生得绝顶好看的男子了,可今日倾瑟却觉得那是因为她总是在幽冥境与天庭两头跑,甚少见过五湖四海仙山各地的仙家,难免会有些孤陋寡闻。
说实话,倾瑟的反应并不迟钝,她怔也只是怔了一瞬。下一刻,她腿比身体要快,竟三两步走了过去。
因为倾瑟一看见眼前的这个男神仙,猛然就忆起了自己的辛酸血泪史。造成自己寂寞两三万年的个中缘由,使得自己至今连个伴也未寻得的个中缘由…真真是令人忧郁至极啊。幸好幸好,这个见了她还未跑,而且长得也颇令人心满意足,不趁早过去搭搭讪委实不是倾瑟的作风啊。
她心底里一直有一个坚挺的声音在坚挺的呐喊:寻个伴!寻个伴!就这个!就这个!
哪晓得倾瑟人是走过去了,可她一时却未想好这搭讪要开口说什么好,结果她嘴快不慎就给道了一句:“啊呀这是哪家仙友啊,怎的生得如此标致!”
男神仙似丝毫不诧异,微不可察地染开唇角,那双细长的眸子眯了眯,饶有兴味地看着倾瑟,不语。
倾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遂咳了两声,道:“仙友,你好。”
男神仙云淡风轻道:“幽冥司主好。”
倾瑟抬眼看着男神仙,面皮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咦本司不记得在哪里有见过仙友你,莫非本司太出名了使得仙友竟认识本司?唔太出名了也不好,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男神仙唇角晕开了些,道:“司主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真真百闻不如一见,久仰。”
(三)
经男神仙如是一说,倾瑟霎时甚觉沮丧,她的什么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可都是听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遂她道:“仙友莫要太谦虚,本司在三界向来可怖至极,见了本司还没被吓跑,着实也勇气可嘉。”
男神仙抬了抬眉梢,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指的是,传言未必全部可信。”
倾瑟沉吟了下,道:“仙友你还当真说到本司心坎里去了。这样罢,难得本司与仙友投缘,眼下估计龙王的宴会也正开,不如仙友与本司一道去前厅如何?”
男神仙侧了侧头,手搁于唇畔,正了正声。那双狐狸眼里,流光闪烁下掩藏不住淡淡流淌的笑意。
倾瑟见他不做声,便又道:“仙友莫不是不肯赏脸?”男神仙嘛,搭讪就该如此个搭法,关系搞得亲近了,路也晓得该怎么走了。
男神仙道:“司主的话正合在下之意,岂有不赏脸之理。”
“如此甚好,甚好。”倾瑟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仙友请。”
遂男神仙走在前边,倾瑟走在其侧后,两人边闲话边去了前厅。
路上男神仙似漫不经心地问:“在下听闻前些时日司主去了一趟凡间?”
倾瑟道:“委实是去了一回。”
男神仙垂下含笑的狐狸眼:“那司主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倾瑟呔了一声:“那能有个什么收获!仙友有所不知,本司也是情非得已才去了一趟凡间,若非我幽冥境好巧不巧弄折了君玖上神下凡历劫的凡人媳妇儿,那凡人媳妇儿阳寿又未干尽,本司何其凄惨怎会被天帝诓下界去弥补过错?”
男神仙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司主是有些凄惨。”
倾瑟赞赏地看了男神仙一眼,道:“还是仙友你甚懂我。你说下个凡也就罢了,本司应付得来,可那要应付的人偏偏是君玖上神,本司还真拿他没个法子。”
“哦?此话怎讲?”
“唔据本司自身之经验,君玖上神黑心黑肺坑货一流,本司被他整得惨不忍睹,实属不是他的对手。”
“…司主言重了。”
“哪里言重,本司不打诳语。”
(四)
闲闲说话间,很快倾瑟与男神仙二人就要到了前厅。
这一段路走下来,倾瑟私以为,今日遇上的这个男神仙言谈举止十分恰当得体,是个不错懂礼数知分寸的仙家,用来日后作伴也未尝不可。
将将走到前厅门口时,倾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仙友修行于何处,姓甚名谁?下回本司也好上门拜访。”这不先让男神仙留下姓名,日后还怎么联系。这一点倾瑟想得委实周到。
恰逢此时,前厅内一声糯糯的叫喊传进了倾瑟的耳朵里:“神仙!神仙!这里,我在这里!”
倾瑟循声看去,原来却是小龙孙正坐在一桌边,见到她似十分开心,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身体。
南海龙王见倾瑟和男神仙到了,连忙起身亲自迎接,冲倾瑟拱手道:“啊呀啊呀,司主人可算来了,小王刚还思忖着司主何时该到呢。”
倾瑟和气笑道:“龙王客气了,龙王喜得爱孙好福气,恭喜恭喜。”
龙王面皮上的笑都堆得一重又一重了,继而转头又对倾瑟身边的男神仙拱手道:“君玖上神远道而来,小王不胜欣喜,不胜欣喜啊!”
男神仙亦回了一个笑:“哪里,本君与幽冥司主来得迟了些,龙王莫要见怪。就是不知龙王可有为我二人留两杯薄酒?”
老龙王忙抬手往里请,道:“诶上神言重了言重了,二位快快往里请!”
就只有倾瑟一直傻愣在原地。
君玖走了几步,侧过身来,弯着细长的眸子睨着倾瑟道:“不是过来做仙会么,眼下到了前厅了司主为何却不走了?”
倾瑟直勾勾盯着君玖,问:“你说你是谁来着?”
君玖面皮上挂着温沉的笑,道:“本君不才,正是青丘君玖。”

 


章三十五 出门不幸
(一)
君玖面皮上挂着温沉的笑,道:“本君不才,正是青丘君玖。”
恰恰是君玖那堪堪一笑,道了句“本君不才,正是青丘君玖”,害得倾瑟无风自乱,脑子里的系列与男神仙搭讪、寻个伴之类的想法瞬间被打回寂寞的原形化为泡影。
见倾瑟站着没动,君玖抬了抬眼稍,淡淡笑问:“司主似乎很吃惊?”
此时坐在里边的小龙孙急了,继续叫道:“神仙你到底看到我没有,我在这里你快过来!”龙王适时地喝止住了他。
倾瑟回过神来,垂头捋了捋裙摆,径直掠过君玖,抽着嘴角低声道了句:“君玖上神别来无恙。”
君玖回了一句:“劳司主挂记。”
倾瑟上前一落座,龙王怀里的小龙孙就不大安分地扭动着小身体想要往倾瑟这边蹭,龙王斥他他也不听。倾瑟便冲着小龙孙勾了勾手指头,小龙孙立马爬到了倾瑟的怀里。
老龙王歉意地冲倾瑟笑道:“小孙顽劣,让司主见笑了。”
倾瑟捏了捏小龙孙头顶的茸角,小龙孙屁股上的龙尾巴配合地甩搭了几下。她道:“小龙孙生得活泼好动,是龙王好福气。”
谈话间,君玖已然入座。好巧不巧就在倾瑟旁边。
倾瑟将小龙孙还与龙王,僵硬着嘴角,低低道:“此处拥挤,怕怠慢了上神,上神可去其它桌。”这龙宫的前殿宽敞得紧,其中安放的小桌几大多是两三仙家为一桌,而倾瑟这桌就只有她和君玖。
君玖闲适地添了两杯酒,懒懒道:“本君就喜这桌。”
倾瑟道:“既然如此那本司就不扰上神雅兴了,本司另寻他桌。”说罢她就欲起身。
可这将将一动作,倾瑟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君玖冷不防地就捉住了她的手,又将她扯了回来。
霎时君玖手上那温温润润的触感就传到倾瑟的手上来。倾瑟越想挣脱君玖就握得越紧,她实在忍不住了便蹙眉冷声低问:“直说罢,你想怎样?”
君玖挑起唇角,递了一杯酒过去,道:“自然是想与司主喝两杯。”
倾瑟道:“你这般捉着本司的手,让本司如何喝酒?”
君玖沉吟了下,道:“唔莫不是想让我喂你?”
倾瑟眯着眼看了看他,随即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端起一杯酒便仰头而尽。
“你放开我。”她冷冰冰道。
“你我还有些琐事未解决,不能放。”
倾瑟挑眉:“一些琐事?莫非就是那凡尘之事?”
“正是。”
“虽说本司坏了上神的下界劫数,可也已经尽力挽回,上神也多亏得本司才能成功历劫归来,你我算已两清。若上神非得以此事来感激本司,那大可不必,本司向来慈悲为怀施恩不图报。”
君玖了然笑了笑,道:“司主说得在理,那就不说那凡尘之事,今日权且是本君想邀司主一同吃酒,司主需得赏脸才是。”
“…”
(二)
早前倾瑟就已经料想到了,这君玖上神面皮生得无可挑剔性子亦清傲无双,可他却也实打实是个黑心黑肺的家伙。他知晓是自己坏了他的凡尘劫数,定是来找她算账明里暗里实施疯狂的打击报复了。
南海龙宫的这一顿饭食下来,倾瑟委实是憋屈得很。
偏生龙王又想得周到,饭食过后便在后花园子里张罗了一场茶会,边赏景边饮茶实为神仙之一大乐事。还好,来这里的许多仙家大都认得君玖,这不一得空就凑过来寒暄。
倾瑟才有了机会有多远就离他多远。
远远儿地看着君玖被仙家们围在一处,举止一派云淡风轻,倾瑟闷头灌了几大口茶,觉得郁卒消了些,这才转身离去。
不想将将走完一条回廊,就有人阻去了她的去路。
执画似晓得她会自此路过一般,竟先在此地等着了,高挑的身体斜斜靠着廊柱,挽着双手斜抬起眼梢睨着倾瑟。
倾瑟捏了捏鼻梁,叹道:“看来今儿本司着实是不宜出门。神女这又是来奉劝本司了?”
执画双目一凛,下一瞬忽然闪身至了倾瑟面前,抬手便像倾瑟挥去,手指上夹着强烈的仙光。
倾瑟唇角淡淡一挑,随之丝毫未让人看得清她是何时出手的,竟冷不防地就捉住了执画的手腕,使得执画面色一顿。执画冷声道:“我说过让你离君玖远一些,不然我执画不会再对你客气!”
倾瑟轻轻佻佻道:“如何,莫非是想与本司在这南海龙宫动手不成?嗯本司倒是无所谓,若要是坏了你们青丘的名声,那就不大好了。怎么说也是青丘神女,本司还真不晓得就凭这体识是如何当上神女的。”
“哼。”执画甩开了倾瑟的手。
倾瑟也不恼,闲闲道:“来神女给本司说说,本司如何惹着你了?说起来本司与你们君玖上神着实有缘分,前一刻听你说起他,后一刻我们就见面了。呲执画仙子啊,容本司多嘴一句,你这般警惕本司与君玖上神走得近,莫不是真的倾慕上神以至于横生醋意?”
执画的面色愈冷了些,道:“司主果然如三界传言的那般,冷血无情,还能这般事不关己地说起上神,执画当真是佩服。”
倾瑟眯了眯眼,道:“本司无心,莫不是执画仙子不知道?因此本司对你们君玖上神不感兴趣,若执画仙子硬要以此事再来叨扰本司,这该不留情面的人就是本司了。”
倾瑟离开时,只听执画在背后幽幽道了一句:“他就不该如此惦念着你。”她脚步顿了顿,仍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未曾向龙王知会一声,便径直回去了自己的幽冥境。
惦念着她?不过是下个凡历个劫,转身一场戏而已,有什么值得惦念的。
(三)
回到幽冥,寒生便迎着倾瑟回了幽冥宫,随口问:“司主今日去南海如何?”其实他是想知道,他的幽冥司主去到南海面对那么多仙家,有没有受到排挤人缘不善。
倾瑟揉着眉心,道:“南海的小龙孙本司倒是颇为喜欢,其余的没多大印象。本司有些乏,去歇一歇。”
“司主。”寒生及时叫住了她。
倾瑟侧了侧头:“怎么?”
寒生道:“忘川河那边来了一位仙家,在司主回来时就已经到了,现一直守在那里,道是要向司主你赔罪。”
倾瑟蹙眉:“本司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许靠近那里。”
寒生作揖:“是下官失职,但下官委实拦不住。”
“你将将说他来赔罪?赔个什么罪?”倾瑟思量了下,霎时想起了某个猥琐老头来,遂问,“来的人可是司命星君?”
寒生闷了闷,道:“司主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起赔罪一事,倾瑟不得不第一个想起司命星君那瘟老头来。倾瑟想来得过且过,除了司命神君她还真不记得有别的谁得罪过自己。遂她就和寒生一道过来看看。
但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司命神君何等狡猾,岂会乖乖跑到她幽冥境来受死?
到了忘川河彼岸,那里花开不败。月凰绽开的一朵朵如血一般绯红的花朵,一朵都不曾凋落,远远看去,被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尤为不真实。
树脚下,一抹修长的雪白身影正立在那里。手轻轻抚过那些月凰花之后,就一直静静地立在三生石旁,看着三生石上边刻画的景象。
那是他与倾瑟在凡间时的光景,历历在目,愈看愈清晰。
倾瑟未走近,就在河这边停住了脚步,抬眼便看见了君玖专注而认真的侧脸,面皮硬是生生僵硬了下来。
倾瑟眯着眼道:“寒生,真是越来越胆大了,随随便便一个陌生仙家你也敢将他留于此处?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寒生恭敬道:“下官不敢。”
倾瑟利落地甩袖,转身往回走,边吩咐道:“将此人给本司送出幽冥,不许他再接近忘川河彼岸半步,否则本司先撤了你。你且告诉他本司素来与青丘无冤仇,赔罪之说实属滑稽之谈。”
“是,司主。”
(四)
倾瑟走后,寒生飞往了彼岸。对着专注的君玖作揖道:“想必上神已经听到结果了,上神莫要让下官难做。”
君玖挑了挑眉头,随即摘下一朵月凰花来,托在掌心里,淡淡道:“她何时变得这般别扭。”
寒生耿直道:“下官近身跟随司主已有三万年,司主脾性一向如此,下官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还请上神慎重言辞。”
君玖不变喜怒道:“你乃幽冥的判官,司主何须你近身伺候。”
寒生道:“话虽如此,但司主习惯下官近身伺候。下官亦觉十分荣幸能为司主分忧。”
君玖侧着干净的眼珠,十分清淡地挑了寒生一眼,自他身边走过,道:“本君不喜你与她走得太近。”
寒生弯身拱手:“恭送上神。”
倾瑟原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往后她幽冥境与青丘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得逍遥自在。和谁打交道都可以,就是千万千万莫要和青丘那帮狡猾的狐族有什么来往,不然到时遭了狐族的算计还不自知,委实可怜。
只是不想,才过了不过八九日的光景,幽冥境就又来了一回客。这客还是打青丘而来,傲慢无礼。
此人便是执画。
倾瑟原本想打发执画走人,可执画又不易打发。最终在幽冥宫前殿,执画见到了倾瑟。
彼时一见面,执画就丝毫不耽搁,干干脆脆利落大方地出手扔给倾瑟一样东西。倾瑟掌心一敛,接了过来,弯了弯眉眼,道:“唷,这是给本司送好东西来了?”
倾瑟打开来一看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一张柬帖么,而且还是君玖上神几日后的生辰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