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官云璃都没好好跟白钰说过一句话，有马车的时候还好，白钰在外面，她在里面，无论白天晚上都是这样。可现在突然没有马车了，官云璃一抬头就能看得到白钰，她对白钰的心情却复杂得很，她甚至不愿和白钰多说一句话。
对，她还是恨他，还是厌恶他。
半夜里，这夏末的季节晚上会生凉露。
官云璃头顶着膝盖，闭眼休息。可是忽然她身体颤了颤。
只见白钰将他的衣服轻轻地披在了官云璃的身上，他坐在她旁边，然后一把揽她入怀。官云璃想挣扎，可白钰却说：“就这样，好睡些。”
官云璃突然闷闷地说：“这不是回去的路。”
白钰一愣，清淡地笑：“这当然不是回去的路，我们是去另一个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干，我只是在等你回家的时间。你看我这满身伤，总不能就这样让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没能力办到。你得给我些时间恢复。”
官云璃身体微微颤了颤，不自觉地捏紧了白钰的衣角，他的确是满身伤。可官云璃却讽刺道：“你不是无所不能吗，妖界之王。”
半晌，白钰才缓缓说：“妖界之王，唯独拿你没有半点办法。当初你喝我血的时候我说过，人和妖精签订的契约是永生永世的；那时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
官云璃抬眼看了看孤寂的夜空，几颗星星闪烁。她幽幽出声：“呐，水青投胎找了个好人家是不是？”先前白钰说，水青回去投胎，她都听见了。
“嗯。妖精生生世世都是妖精，要经历千万次轮回才能换得一次成人的机会；水青不用再经历轮回之苦了。是你解救了她。”
官云璃嗤笑：“呵，妖精不是很好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妖精生来比人低等，所以才想拼命修炼成人，才想混在人群里过着人的生活。你觉得那样好吗，你真的能体会那样孤独而寂寞的感觉吗？那时生命漫长得可怕，眼看着岁月从身边溜走，最后能留下的还是只有自己。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有的妖想成人，而有的妖忍受不了孤独而更加堕落；而还有些，愿意等待，等待有人来解开自己的枷锁和痛苦。”
官云璃眼睛看向别处，声音清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
“倘若水青再出现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我想你好好活着。”
“像你一样寂寞地活着？”
白钰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有他愿意陪她。
第五十四章 演哪出戏
清晨，空气有些凉，却出奇的新鲜。官云璃和白钰不紧不慢地走在树林里，薄露沾湿了衣摆。
白钰眼见官云璃的身子有些萧瑟，他又将自个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官云璃的肩上。官云璃回头见了一眼白钰消瘦得厉害的身体，眼神一冷，随手扯下白钰的衣服便扔在他身上，毫无感情地说：“顾好你自己吧，我还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
白钰在后面轻声说：“你的心肠真的跟你的嘴一样硬？你想关心我就说出来，没什么好害臊的。”
官云璃停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虚伪？我告诉你，现在我跟你呆在一起，因为我想回家，因为我想再也不用看到你，懂了吗？”
白钰兀自往前走：“出门在外，互相照顾是常有的事情。我真的很想说，不要我稍微对你好点你就自以为是了。男人的风度，你难道认为那是阿谀奉承？”他已经不想在官云璃面前再强求什么，要怎么做是她的选择，他现在只是在无奈地配合。但无论谁的心意都只有自己内心深处最明白。
官云璃哼笑：“那这样最好不过了。现在我们谁都不欠谁，你没必要为了所谓的风度而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丁点儿感动。所以，为了我能回家，请你现在顾惜你自己好么？别还没找到森林，你就死了。”
她想回家，她要回家。这里，一刻她都不想再呆下去；要仇恨的、要伤害的，真的是一件很负重的事情。等离开了这里，一切都与她不再有任何干系；开心的、痛苦的，都要忘了罢。
白钰微怔：“好。”
天色渐渐明晃了起来，淡淡的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透进来，微暖而干净。早露慢慢干透了，官云璃的裙摆变得飘逸了起来。
她抬头，手抚在额上，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她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些许，她喜欢这样入秋的清凉的早晨。
白钰看着官云璃的背影散发出微黄的暖光，他神色温柔。
“我说，还要走多久？”官云璃忽然出声问。
白钰耸耸肩，回答说：“谁知道。”
“谁把我带到这荒山野岭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要是有马车的话也就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
官云璃听得出白钰话里故意嘲笑的意味，他在嘲笑她弄坏了马车。听他的语气，要走到目的地黄花菜都凉了。
无奈，官云璃和白钰继续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忽然，树林里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求救声：“救命啊…救命啊…”
官云璃和白钰谁都不吭声，自顾自地往前走。可是他们走着走着却看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人迹；只见一个桃衣女子在前面拼命地跑，后面有两个莽汉奋力地追。
那女子边跑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官云璃看着前面的情景，脸色沉寂。女子会在这了无人烟的树林里被欺负？官云璃已经懒得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那个女子跑着跑着突然脚被磕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她不断往后缩着身子。后面赶上来的两个男人大声淫~笑着慢慢靠近，他们搓着手，露出垂涎的神色，无比猥琐。
官云璃和白钰就安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开始变得激情的场面。她轻轻碰了一下白钰的胳膊肘，问：“你听见她在喊救命没？这演的是哪出？”
白钰盯着前面说：“再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急着赶路？”
白钰诧异地问：“你不想救？”
官云璃眼一挑：“你难道想？”
白钰温笑：“你不是一向喜欢呈风头吗，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你不也一向喜欢英雄救美么？这不正是该你出场的时候？”
白钰回道：“那我们还是走吧。”
官云璃和白钰转身刚没走几步，偏偏这时那女子却看见了他俩，她顿时惊恐地大喊出声：“公子救命！公子救命啊！”
官云璃瞟了一眼白钰：“在叫你呢。”
“我没听见。”
那女子的惊叫声伴随着衣裳被撕破的声音不断从后面传来。
官云璃说：“你去救她。”
白钰拒绝：“要去你去。”
“你去。”
“你去。”
…
眼见那女子要被欺负了，官云璃再问：“你到底去不去？”
白钰一如既往地坚定：“不是你有危险，不去。”
“你不去我去，一会儿你要敢插手，我弄死你。”官云璃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去了解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女人和莽汉，但她还是没法眼睁睁见着姑娘被欺负。一旦她骨子里的流氓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结果，狗血的桥段上演了。
官云璃快步上前去，大吼：“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天理了！”虽然她还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过，但大概英雄都是这么喊的吧......
身后的白钰嘴角止不住猛抽。
两个莽汉转过身来一瞧，顿时两眼冒光：“哟，这哪儿来的小妞呢，是来给爷助兴的吗？”他们走上前去，一前一后将官云璃堵住。
官云璃斜眼很嫌恶地看着他们。
一个人伸出手来想往官云璃脸上蹭：“来，先给大爷我亲一个。”
官云璃眼里一狠，手捏上对方的手腕，死死用力。那人脸色一下青了。
“来啊，你来亲啊。”官云璃森然一笑。
“啊！”只见官云璃用力一折，将那人的手腕折脱臼了。
官云璃一脚将那莽汉踢，说：“你这种人我见一次打一次，还不快滚。”
于是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身后白钰拍起了手掌，赞叹地说：“呀，你看看你，都被你吓跑了。”
官云璃走到那女子跟前，瞧着她凄凄楚楚的模样。忽然她居然两指抬起了人家的下巴，玩味地说：“诶，这妞不错，弄去青楼估计能卖几个钱吧。”
“你…”女子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官云璃对白钰说：“要不，进青楼之前再让你乐乐？”
白钰青了脸：“我没兴趣。”
“公子…”那女子见白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想拼命往他身上靠，“公子帮帮我…”
可是她还没靠得上去呢，官云璃突然移身挡在了白钰的面前，结果那女子撞进了官云璃的怀里。
官云璃笑：“嘿，不是因为我救了你，然后你无以为报，就要以身相许什么的吧？你要真这么热情，我是不会拒绝的。”
“我…”女子的眼神明明想说，我又不是往你身上靠，你自作多情干嘛？
“说吧，你一个女人跑这大山里来干什么？”官云璃晃悠悠地问，可是还不待人家回话呢，她又说，“先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说你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本来想翻过这山头去寻亲，想不到却在这里遇上了坏人。然后你现在就真的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了，是不是想我们带着你一起走啊？”
女子瞪大了眼睛，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时找不到话说。
官云璃眯着眼睛问：“你说我猜对了没？”
女子向白钰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可白钰却视而不见。
“诶，你倒是说啊，我到底猜对了没？”
结果那女子急了，她万分委屈地跺了一脚，嗔道：“你好讨厌！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哼！谁说我要跟着你们了，我现在就走行了吧！真是的，太讨厌了！”她眼睛里包着泪花儿就要往前走。
女子这么一说，官云璃心里柔和了些，听她的语气怎么都像一个没吃着糖的小不点。官云璃手指勾住了那女子的衣领，将她又拉了回来，说：“我还没让你走呢，你急着上哪儿去呀？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穿成什么样子，还想惹得大灰狼都往你身上扑啊？”
女子一看自己的衣服，顿时羞红了脸，她忙将自己的身体捂得死紧。官云璃见状睨眼看着白钰：“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脱衣服吗？”
白钰朝官云璃翻了一个白眼，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女子身上。女子一愣，又娇娇弱弱地往白钰身上靠了，还嗲嗲地说：“媚生谢谢公子的救命…”
官云璃把白钰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着女子：“你叫媚生？喂，救你命的是我，怎么投怀送抱也该忘我身上靠吧？”
白钰轻咳了一声，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女子扭捏了好一阵，才很不愿意地向官云璃行了个礼，说：“好了啦，媚生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行了吧！”真是的，她怎么撞上这么个脸皮厚的女人…
“这还差不多。”官云璃将女子身上的衣服拉紧，说：“好了，媚生，现在你要走要留我不会拦你。”
“那我要留下，跟你们一起走。”媚生毫不客气地说。
白钰挑眉看了看官云璃，想确认是否真要带上这么一个女人？官云璃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你就开心吧，路上有美女陪你解闷了。
白钰摸摸鼻子，笑看官云璃。我只要你陪就够了。
一路远去，媚生脆脆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
她歪着脑袋笑呵呵地问白钰：“我应该叫你什么呀”
白钰淡然地说：“白钰。”
“白钰哥哥。”
官云璃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媚生撇过头来，斜了一眼官云璃，歪着嘴问：“诶，你叫什么呀？”
官云璃一笑，说：“叫我云璃大姐大。”
“云璃…姐姐。”媚生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努着嘴憋出一句话。
第五十五章 别跟我抢
“呜…我不玩了！我捉不到鱼！”媚生卷着裤腿在水里磨蹭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抓到，她哭丧着脸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朝岸边去了。可转眼她又开心地对正在生火的白钰笑喊，“白钰哥哥，我来帮你生火啦…”
官云璃的木棍上插着一条不小的鱼，尾巴正两边摆晃呢。她拿着鱼走到岸边正坐在火堆旁的媚生眼前晃晃，说：“那你一会儿别想吃。”
白钰笑着接过官云璃手里的鱼，说：“放下裙摆，先烤烤，我去清理一下。”
媚生气鼓鼓地瞪着官云璃，白钰对她那么好，她却有些不冷不热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嘟囔官云璃：“白钰哥哥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官云璃挑眉：“你想他对你好？”
“嗯。”
“那你去勾引他呀。”
白钰觉得耳朵灵也不全是一件好事，起码他听见官云璃的话时，差点掉进水里了。
媚生眨着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你快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勾引到他？”
“你喜欢他？”
“当然了。”
官云璃一笑：“这样吧，你的声音再嗲气一点，动作再诱人一点，然后在他面前装作不小心被绊倒，然后倒进他的怀里…他会就范的。”
“你就是这样勾引到他的吗？”媚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幽暗了些，嘴角隐隐一抹嘲讽。
官云璃云淡风轻地笑，不置可否。可她心里却计算着，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去试试。”媚生站了起来，她向白钰跑了过去，声音娇媚无比，“白钰哥哥…你累了吧，媚生来帮你…”
白钰蹲在水边，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官云璃看着那背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白钰哥哥，你小心点，别把衣服打湿了。”媚生扭着身子走过去，可她脚上一滑，往前倒了下去，“哎呀…”
哪知白钰身子一歪，替媚生让开了道。
噗通一声，小河边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白钰走回来，坐在官云璃旁边，将鱼架在火上烤，眼睛盯着燃烧的火苗闪闪发光，说：“官云璃，别顾着开心，离她远一点。”
“这你也管？”
官云璃想伸手将鱼翻一面，可白钰恰好也伸手想碰串着鱼的木棍。结果，两只手相重叠。
媚生从水里爬起来，恰好看见两人暧昧的一面，她眼神冷了些，嘴上却委屈地大喊：“云璃姐姐，你骗我！呜呜…我讨厌你！”
官云璃看着全身湿嗒嗒的媚生，低声对身边的白钰说：“闭上你的狗眼。”然后她有冲着媚生大声说道：“我没有骗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也是善变的，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就变得假正经起来了。”
媚生瘪着嘴委屈地看着官云璃。
官云璃朝她招招手，说：“快过来吧，不赶紧烤干衣服，一会冷死你。”
媚生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坐在火堆旁。官云璃离白钰近了些，恰好完全挡住了白钰能看见媚生的视线。
白钰摆弄了一下火上的鱼，有些焦了。他取下来撕下最鲜嫩的部分递到官云璃面前，说：“快吃吧。”
媚生眼疾手快，她一下就从白钰手里接了过来，放到嘴边，甜蜜蜜地说：“谢谢白钰哥哥，我就知道白钰哥哥对我最好了！”
官云璃嘴一撇，敢跟我抢，一会儿有你受的！
结果一条鱼上最鲜嫩的部分都被媚生给霸占了，剩下的都被烤得黄黄焦焦的。
白钰细心地将鱼焦黄的部分去掉，然后给了官云璃，说：“你吃这个吧。”
官云璃伸手接了过来。这时媚生见白钰手里空空的了，她立即凑过来，弯着半边闪亮的月牙眼睛说：“白钰哥哥，云璃姐姐吃了你的，你跟我一起吃吧。”
官云璃好气地瞥了媚生一眼，她手指拈起一块鱼肉在白钰愕然的目光下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对媚生一笑：“媚生不必担心，我跟他一起吃。”
“哼！”
白钰低着头捂着嘴巴轻轻笑了起来。
“你还要吃么？”官云璃咬牙切齿地笑问，你要是再敢笑，一会儿我收拾你！
白钰严肃地回答：“我要吃，你喂我。”
“云璃姐姐太讨厌了！”媚生看见两人无比恩爱的样子，声音有些哽咽。
渐渐，月亮娇羞地从云朵里爬了出来。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官云璃觉得地上凉凉的，她问媚生：“就这样睡没问题吗？”反正她自己是没问题的，但媚生怎么说都是一个柔弱女子。
媚生裹紧了衣服，忙不迭地点头：“冷…冷…”
“冷就对了，自个去找些干树叶去。”
“不要，我不去。云璃姐姐去捡。”
官云璃起身，低头俯视着媚生，说：“我当然要去，但别指望我会帮你铺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着她就往树林里去了。
白钰不放心官云璃，他对媚生说：“媚生，你就呆在这里，有火的地方野兽不敢靠近的。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说罢他紧随着官云璃去了。
“白钰…”媚生低喃了一声，眼里一闪而过阴晦的暗芒。
官云璃在树林里捞干树叶，可是她感觉忽然眼前晃了一下，一条黑乎乎的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她冷声大喊：“是谁？谁在那里？”
她身子颤了一下，一双温暖的手揽紧了她的肩膀。白钰从后面凑过来，低声说：“别怕，是我。”
官云璃拂开白钰的手，转过身来看着白钰亮晶晶的眸子，问：“你来这里干什么，留媚生一个人在那里？”
“你放心，一般人伤不了她的。”他就知道，官云璃毒嘴巴下面隐藏的是一颗细腻而善良的心。
“你知道媚生是谁吧。”
“…嗯。”
媚生神色沉寂，她手里拿着一根枯枝百无聊赖地挑着火苗。突然一只黑色的豹子动作敏捷地扑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停在她的面前，两颗如黑宝石一样漆亮的眼睛正有神地盯着她！半边玩味，半边残忍。
官云璃在树林里捡起一根青枝，在地上将干叶都聚了起来，一会好一齐抱走。可是突然，白钰伸手将她拉了过去。
“干什么？”两人相离咫尺。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他指着官云璃身后的一根树说，“看那里。”
官云璃转头看过去，只见一只小蛇正盘旋在树枝上呢。她脸上顿时绽放了柔和的笑。白钰想走过去，可官云璃却拉住了他，说：“别伤它。”说着官云璃就要走上前去。
“我们回去吧。”白钰说。他不想官云璃对蛇这么温柔，这么执迷。
“放心吧，它不会伤害我的，它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我。”官云璃自己都分不清她想要对白钰解释的是什么，或许的眼前的蛇，又或许是其它。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向小蛇伸出了手，笑：“小蛇啊，过来…乖…”
哪知那条小蛇像是听得懂官云璃的话一样，歪着身子就往官云璃手腕儿上蹭！它滑腻的身子在官云璃皮肤上婆娑，说不出的温柔和清凉。
白钰看着官云璃怜爱地抚摸着小蛇的小脑袋，不可置信。
官云璃幽幽出声：“我说了，它没有伤害我，它也不会伤害我，你现在信了吗？”
“对不起。”
官云璃不知道，那一声对不起是对她手里的蛇说的还是对她说的。但她心里却有个角落柔软了些许。
官云璃和白钰抱着树叶回来的时候，看见媚生正孤零零地坐在火堆边，抱着双肩。媚生见他们回来了，眼里泪花兮兮地说：“白钰哥哥，云璃姐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媚生好怕…”
“放心吧，没人吃了你。”虽然官云璃嘴上硬得很，但其实对她却温柔了不少。只见官云璃走过去，将手里的树叶放在地上轻轻铺展开来，然后将媚生摁坐在了上面。
媚生愣愣地看着官云璃，官云璃却转头对白钰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官云璃一边将白钰的衣服搭在媚生的身上，一边冷言嘲讽道：“我可不是让你；我知道你要跟我抢，我是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快睡吧。”
媚生听官云璃那么一说，随即骄傲地笑了起来：“我哪敢跟云璃姐姐抢啊，全都是云璃姐姐让给我的，我比姐姐小，姐姐让我是应该的。”
官云璃仰头望着天空，悠远地说：“睡觉就闭嘴。”
媚生顽皮地吐吐舌头，她又问白钰：“白钰哥哥，你看你把衣裳都给我了你会不会冷啊，要不到媚生这里来吧，这里可暖和了咧。”
哪知白钰长臂一勾，一下将官云璃搂紧了怀里，媚笑着说：“我习惯跟她睡了。”
“白钰哥哥也讨厌。”媚生气闷地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媚生睡着了，官云璃看着繁星，却冷冷地说：“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