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说不是小溪,那难道是什么宝物吗?自己也算知识渊博了,可怎么就没看余恨那些书上有提过这种宝物呢?如果既不是真正的小溪又不是宝物,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
“妈的,难道我们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哪个混蛋的替罪羔羊吗?”轩辕狂忍不住骂粗话:“但是那山溪到底是个东西还是个灵兽抑或是个人,总应该让我们知道吧。”他恨恨的说完,忽然一愣,目光转向晚舟的山芥荷包:不,不是吧,难道这场险些要了三人性命的无妄之灾全是那个什么王八蛋魔婴引起的吗?
轩辕狂迅速冲到晚舟身边,一把解下他身上的山芥荷包打开,只见那个漂亮的小元婴正在里面瑟瑟发抖,一见荷包被打开了,抬头望见是轩辕狂,他立刻窜进荷包深处,只可惜荷包虽然空间很大,但相对于轩辕狂来说,可就是那么点地方,他伸出两只手指将山溪给提了出来,一边恶狠狠叫道:“没错,你这家伙就是叫山溪对不对?妈的隔这么久,我都忘记了,原来就是你招来了那个怪物,好,现在我就捏死你然后扔给他,看他还来不来纠缠我们。”
“啊…别…别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他…他一定会把你们全都杀掉的。”山溪大叫,他知道轩辕狂可不是晚舟那样的善茬儿,又连忙解释道:“是真的是真的,我…我可以做你们的人质,只要你跟他说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再敢惹你你就杀掉我,那他就不会和你们动手了,我说得是真的。”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轩辕狂。
第三十四章殷劫=大魔头?
“哼,你以为我真怕那个混蛋吗?用得着你做人质。”轩辕狂早就看这个山溪不顺眼,正确的说,他是看所有能被师傅爱护着的人都不顺眼,眼下正巧有除去他的机会,还不下手等什么,过一会儿师傅醒过来,可就来不及了。
山溪一见轩辕狂的目中转眼间就是凶光毕露,哪还不知道他起了杀机,连忙挣扎着叫喊起来:“大哥哥救我,大哥哥救我啊,呜呜呜…”
大概是他命不该绝,轩辕狂一掌不待劈下,身后就响起了晚舟的声音:“轩辕,你在干什么?”接着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徒弟手中夺过山溪,咳嗽了两声方问道:“奇怪,你既然是魔道中人,那个殷劫为什么还要追杀你,他不也是魔道中人吗?”
轩辕狂大呼可惜,连忙蹲下身子道:“什么?那个厉害的魔是叫殷劫吗?恩,不是徒弟说你,师傅,你太善良了,怎么就想着那个殷劫是要杀他的,说不定他是来救这个小魔头的呢,这小魔头若回到他身边,凭他那么高的功夫,还怕不能助他修成散仙吗?到时对我们修真的害处可就大了。”
晚舟有点心虚,暗道还好狂儿没注意到山溪的颜色已经变了,否则他更有理由杀那小魔头,不等想完,便见轩辕狂看着山溪的眼睛开始发直了,半刻后他忽然大嚷道:“啊,这小魔头已经修炼过第一关了,师傅你看没看见看没看见,他的颜色都变了,都变成白的了,师傅你看看看看…”他又抓着山溪的脖子凑到晚舟面前。
晚舟心想我何止看到了,还是我帮他过的这一关呢,耳听得轩辕狂又开始嚷:“不行,妈的,这小魔头坚决是留不得了,师傅你不许拦我,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了。”他无比的激动,可算找着一个义正词严连师傅也不能反驳的杀山溪的理由了。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山溪从被轩辕狂提在手里的那一刻就没停止过挣扎,轩辕狂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嚷什么嚷,告诉你,这回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你了。”他露出开心的笑容,就要对山溪下手。
“狂儿,你是不是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迫于无奈,晚舟只好端出师傅的架子:“是不是看师傅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所以在我的面前也敢为所欲为了?”他的语调森冷严肃,心里却直打鼓。
“不是,师傅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下去了,你看他根本没有听你的话停止修炼,就说明他也不可能听你的一心向善。”轩辕狂终究还是不敢违背晚舟的意思,恶狠狠瞪着山溪,企图最后说服晚舟同意自己杀他。
晚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里苦笑:没想到自己这个没用的师傅还是让狂儿如此敬畏,只是这样一来,他是怎也不忍心看山溪在自己面前被杀的。从轩辕狂手中夺下他的元婴,他温言道:“狂儿,就再等等吧,师傅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是那种毫无人性的魔头。”
山溪一脱离轩辕狂的掌控,立刻扑进晚舟的怀中大哭起来,死死的抓住他衣襟再不放松。最后他好不容易停了哭声,委委屈屈的道:“哥哥,如果你身上还有万生蚁的话,立刻给那条怪鱼吃下去九颗,否则你们现在看着他没有事情,但再晚半刻钟,就是神帝亲临,只怕也救不活他了。”
“非念?”晚舟疑惑的看了非念一眼,轩辕狂却根本不信,冷笑道:“非念好好的,你居心不良,想浪费我的灵药罢了,或许那万生蚁根本不能救他,我只要给他服下去,他立刻就要死掉,你就算帮着那个大魔头除去一个强敌。”
山溪也冷哼了一声:“你长点脑子好不好?就那条呆鱼,他能够资格被称为大…大魔头的强敌?别让我笑掉大牙了,再说现在我的命就握在你们手中,就算杀了他,下一刻我也得给他陪葬,哼哼,反正我话撂在这里,信不信由你,反正那条怪鱼对我也不十分友善,我乐得看他死呢。”
“山溪。”晚舟轻轻叱了一声,山溪立刻吐了吐舌头垂下头去,这里轩辕狂还是半信半疑,晚舟道:“轩辕,照山溪的话做,我们对魔界的了解都不如山溪,何况就像他说得,万一非念被他害死了,于他半点好处都没有。”
轩辕狂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从荷包里取出九颗蚁干,来到非念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喂了进去。
然后才听山溪小声道:“其实那缠住他的黑丝是我们魔界的至宝,比我的吞魂瘴厉害千倍,那条怪鱼因为有利蛟的内丹,所以能支持到现在,否则他进去就要灰飞烟灭,但他已经中了黑魔丝的毒,若不以生气最强的万生蚁干喂服来对抗毒气,那么只需小半个时辰,他体内的生气必然都要被黑魔毒破坏殆尽了,对于他这样的鱼妖来说,生气断绝,元婴必死,那就等同于形神俱灭。”他说完又看向轩辕狂:“哼,告诉你,我说这些是说给大哥哥听得,否则就凭你,我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轩辕狂嘴上虽不屑一顾,说“谁稀罕啊。”心里却听得惊惧不已,看向非念,果然见他的面色似乎转为红润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忽听外面小二的声音道:“奇怪啊,就没看见有人出去,可怎么这一屋子人竟然一个都不在呢?”
晚舟看向轩辕狂,听他淡淡道:“没关系,刚刚恶战过后,我的真气耗损过巨,不得不立刻调息,我生怕有敌人过来,那时师傅和非念都在昏迷当中,无法抵挡,所以我设了几个阵法,普通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也看不见我们。”他解释完,那小二已经嘟嘟囔囔的走了。
又过了一刻钟,非念浑身都冒出丝丝黑气,山溪嚷道:“好了好了,他体内的黑魔气已经被万生蚁的生气给逼出来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了。”接着他悠悠钻进山芥荷包,因为知道有了这一次事情,晚舟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凶恶的轩辕狂把自己杀掉的。
果然,晚舟立刻道:“狂儿,你看看,山溪这不是就救了非念一命吗?怎的只因为他是魔头便认定他没有向善之心呢,毕竟他入魔时间不长,只要悉心教导,还是有可能让他迷途知返的。”
轩辕狂不屑道:“师傅不用替他找理由了,他是因为现在性命在我们手中握着,非念若死掉,他知道我定要拿他抵命,所以才卖个乖而已。”话音未落,非念已经转醒过来,还不等睁眼就先大叫道:“混蛋蜘蛛精,把小爷放出来,和你再战三百回合。”
轩辕狂又好气又好笑,一拍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什么蜘蛛精?这时候还逞威风呢,人家早就走了。”说完非念睁开眼来,见到是他,先愣了一下,接着便大喊起来:‘天啊,师傅呢?轩辕,我们遇上了一个好厉害的大魔头啊,那个…好像是蜘蛛精变的魔头。”
轩辕狂神色也凝重起来,点头道:“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魔头,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蜘蛛精。行了,这事儿先放放吧,师傅没事儿,唉,早知道我该把…把爹娘送出门就回来的,师傅就不会受这番惊吓了。”他活了五百多年,忽然多出两个亲人,那爹娘二字,还真不习惯出口。
其实若让晚舟看到他那种险象环生的景象,只怕受的惊吓要更大。当下三人感叹了一番,轩辕狂就要把山溪再拉出来逼问殷劫的来历,倒是晚舟了解那小魔头的性子,他若不说,恐怕是怎么逼也逼不出来的。
闹了这一场,红烧肉也凉透了,锅灶里的火连火星儿都没了,排骨汤也成了焦的。晚舟叹了口气,笑道:“算了,我再做一点吧。”这些天他们如凡人般生活,一日三餐顿顿不漏,晚舟都忘了三人已经进入辟谷期,根本不用吃东西了。
轩辕狂懊恼道:“本来可以进宫吃的,我答应了爹娘会进宫赴宴,可谁知出了这种事情,我可不能再去了,否则把那个厉害的殷劫也带去,给他们造成灾祸就不好了。”说完他又恶狠狠瞪了晚舟腰间的荷包一眼,都是里面的山溪惹的祸,哼哼。
荷包忽然动了起来,轩辕狂“呀”了一声,大声道:“好啊,你还想出来,找死啊。”说完被晚舟瞪了一眼,他解开荷包,山溪露出一个脑袋道:“你们尽管去赴皇宫的宴会吧,去了,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如果不去,他一定还会再来的,这一次会让你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就不好说了哦,他可不像我这么好心。”
“一个魔头还敢说自己好心。”轩辕狂举起拳头,山溪朝他扮了个鬼脸,“嗖”的一下又缩回荷包里,把轩辕狂气的直跳:“师傅,你看见没看见没,他还来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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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认祖归宗
晚舟无奈摇头,心想天啊,这狂儿和山溪,怎么说也都是活了好几百年的人,可怎么还不改孩子气呢。他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道:“行了轩辕,看样子山溪对那殷劫十分了解,我们不妨先照着他的话做,何况你父母才认回你,你若不去,让他们该有多失望多伤心啊。你先把这里的阵法撤了吧。”
轩辕狂刚撤了阵法,便听见外面小二的声音道:“真没人,公公我都看了好几十遍了,要是有人我把这头摘下来…”
声音嘎然而止,小二像见鬼似的死死看着屋内三人,一张嘴开开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哼哼,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杂家可是奉了圣旨来请皇子殿下进宫的,你欺骗杂家就是欺骗皇上,这欺君之罪慢说你只有一个脑袋,就是十个脑袋,便能担当的起吗?”是先前的王公公,他笑骂着小二,一边上来给轩辕狂行礼。
晚舟笑道:“公公别冤枉了好人,刚刚我们确实有事出去了,这才回来呢,小二哥没有骗你。”说完王公公也笑了,道:“哎哟先生,杂家哪能和一个小猴子一般见识啊,只是皇上说殿下答应今晚进宫赴宴,如今这天色就要黑了,还不见你们的影子,这不实在是着急了吗?所以派杂家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晚舟点头道:“我们知道了,实在是有些事情耽误了,公公放心,我们这就进宫。”
王公公道:“先生且慢,杂家奉旨给你们带了几套衣服更换。”说完回头高叫一声,几个内监捧着几套光彩夺目的金袍玉带走了进来。
“不用了,我师傅从小就修真,自由随性惯了,这些衣服穿上去反觉拘束,我们也都随他,反正我爹娘只是要看我,又不是要看我穿这些衣服的样子。”轩辕狂淡淡道,他了解师傅,那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最不屑这些富贵奢侈的东西。
这些话果然正合了晚舟心意,王公公也不勉强,呵呵一笑道:“既如此,就请殿下随老奴来吧。”说完头前带路。三人跟着他一路走出房门,也不知招来多少羡慕赞叹的目光。
出了客栈,抬头一看,只见天上一轮弯月,发出幽冷的光芒,晚舟忽然醒悟过来,忙问王公公道:“敢问公公,距离八月十日还有几天?”
王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便笑道:“呵呵,先生,今日是八月初六,还有四天便是初十了,怎的,先生可是和人有约吗?”
晚舟笑道:“也没错,是和人有约呢。”他想到如今轩辕狂成了皇子,皇上皇后又对他喜爱非常,更是急于要补偿他五百年来所受的苦楚,如果狂儿肯救那些大臣,这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想到这里,心里不觉轻松了一些。
来到皇宫门前,只见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王公公笑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皇后寻到了你,欢喜不已,一回来便颁了天下大赦的诏书,更令所有四品以上的臣子出席今晚御花园的宴席。正好明天又是个大好的吉日,还要带你去太庙祭拜,诏告天下认祖归宗呢。”
轩辕狂忙道:“什么?还要认祖归宗?我可事先得说清楚,这名字是师傅给我取的,我是坚决不会改的啊。”话音未落王公公就笑道:“那当然不用改,殿下就是皇姓,如此这般,只是让殿下认归皇族而已。”
此时进了宫门,那些侍卫们得知轩辕狂便是失踪了五百多年的皇子殿下,全都大礼参拜,不时的也有人过来参见说几句话,好在往御花园的途中倒有一段路程,王公公见晚舟似有话要说,便带着他们从小径绕路过去。
果然就听晚舟道:“公公,今日是为狂儿接风洗尘的宴会,不知太子殿下会到场吗?”他一说完,王公公的面色就变了一变,悄声道:“这个谁知道呢,太子虽然仁厚,可受他母亲之累,皇上心里也不喜欢他,尤其是今天的宴会,只怕皇上更不会希望他参加。”他见轩辕狂和非念都瞪大眼茫然不解,便叹了口气道:“唉,殿下还不知道吧?当日将你抛弃到荒野的人,便是太子殿下的母亲,当时的皇后娘娘所为。”
“什么?”这回连晚舟都忍不住惊叫出声,他知道这件事,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太子的亲娘,又听王公公叹气道:“可不是么,当日皇上宠爱殿下的生母,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那时还只是一个当宠的贵妃而已。因为贵妃娘娘生产后身体虚弱,皇上命人抬她去圣池受七七四十九天圣气补养,就把刚出生的殿下交给了奶娘。谁知娘娘怀的乃是双胎,不知为何御医和产婆竟都没有断出来,及至到了圣池,娘娘又诞下了枢王殿下。身入圣池,必要满四十九天方能出来,否则必受大损,所以枢王殿下也和贵妃娘娘还有皇上一起在圣池中呆了四十九天。皇上大喜,说枢王殿下洪福齐天,竟在圣池出生,将来必定有大作为。谁知出池之后,才知殿下竟然失踪,皇上大怒之下,彻查此事,方查出幕后乃是当时的皇后娘娘所为,于是赐死,只是太子那时已立,此事与他无关,不能随意废黜,况且他仁济天下,虽不似枢王那样积极开拓,却不失为一个好君王,所以皇上虽然不喜欢他,但也始终没有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不过现在情况有了些意想不到的变化,总之三年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就要退位专心修炼,这废太子立枢王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一席话简单道明了轩辕狂被弃的原因,晚舟叹气道:“唉,皇上皇后也算可怜,和亲生骨肉分离五百多年,这份思念的煎熬岂是容易承受的。”他又看向轩辕狂,轻声道:“如今你明白了,并不是你的父母抛弃了你,所以一定要对他们好一些,知道吗?那是和你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亲人呢。”他一边说,心里着实为太子的处境担忧,如今听来,太子对于枢王,竟是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啊。
说话间到了御花园,只见皇上皇后春风满面的在接收着众人的恭贺,枢王轩辕卓微笑站在旁边,众多臣子如星拱月一般捧着他,衬的他更加出色耀眼。
皇上皇后看见王公公领着轩辕狂晚舟非念过来,忙撇下众人迎上来,那些臣子们哪个不长眼睛,于是也都围了上去。直到一番寒暄唏嘘过后,轩辕卓才微笑踱到轩辕狂身边,沉稳道:“这回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欢迎你回来,皇兄。”
轩辕狂连连摆手道:“别,别这么叫,我不习惯,你还是叫我轩辕狂好了,我也不叫你弟弟枢王什么的,就叫卓儿,也显得亲近。”他说完,皇上和皇后也直点头道:“没错没错,狂儿说的没错,你们本就不差一天出生,大小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正说着,忽然有个太监过来低声禀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刚说完,皇上就微微皱眉,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恩”了一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倒是枢王,他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低叫道:“他来干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他不许他过来的。”言罢催促那小太监道:“他在哪里,快带本王去。”言词之间竟微有怒意。
晚舟对太子的事向来关心,如今在旁边听得清楚,更为太子在这宫中的地位叹息,他见枢王怒冲冲去了,又见轩辕狂被皇上皇后和其他大臣围在中间,便微一沉吟,随着枢王和小太监离去。这一幕却没逃过非念的眼睛,嘿嘿笑了一下,他也尾随在晚舟身后,跟着去了。
走了小半刻钟,便见枢王加紧了脚步来到一棵桂花树下,小太监告退后,晚舟和非念连忙藏身于一丛灌木林后,这里离太子和枢王很近,只是因为太子背对着他们,所以还看不清他的面容。
就见枢王一把攀住太子的肩膀,不悦问道:“我说过不让你来得,你怎么到底还是来了,上次的风寒还没有痊愈,又跑到这里吹风,何况你知道今天的宴会是干什么,父皇也不喜欢见到你,何苦还跑过来。”
然后一把醇厚温和的声音响起,是太子殿下,他先笑了两声,才道:“没关系,我只是觉得,皇弟他历尽了辛苦,如今终于认归皇族,是一件喜事,父皇不喜欢看见我,我就不让他看见,悄悄的看一眼也就罢了,你看我身上披着你早先给我的雪貂披风呢,暖得很,不会有事的。”
轩辕卓抚了抚柔软的披风,语气也平缓了许多,关切问道:“那你的咳嗽好些了吗?前日那几味药材可不易得,对你大有帮助,我帮你行完功后,你有没有按时吃?”
太子殿下回答的是什么晚舟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就像一个发现两人打架,于是急匆匆赶来排解,最后却发现人家只是夫妻两个打情骂俏的人一般,张口结舌的杵在了那里。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非念的舌头伸出老长,一副被雷震昏了的木呆样子,双眼发直的看着前方桂花树下那对传说中水火不容事实上却是兄友弟恭的两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晚舟和非念都糊涂了,为什么…为什么枢王殿下似乎对太子很关心呢?可他们俩明明在为了皇位竞争不是吗?
正不解间,忽见远处又走来一人,到得枢王和太子面前,也不参拜,只是微微一笑道:“何方君子雅兴,偷听人家私语,何不大方现身,听个痛快呢?”
晚舟只觉脸上微微发红,非念那个厚脸皮的倒没觉出什么,大喇喇拉着晚舟现身,刚说了一句:“我们只是凑巧到这儿来,不是…”他便接不下去了,双眼只是死死盯着枢王身边这个一身白衣,俊美无俦中带着十分邪气的青年。
晚舟也惊呆了,因为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殷劫。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这个冤家对头,下意识的就要套上战甲取出飞剑,却见殷劫依然是嘴角边那抹邪佞的笑容,轻声道:“啧啧,大好的日子,也正该化干戈为玉帛,否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人又愣住了,殷劫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暗示他们,今天不会挑起战端,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却见太子早转过身来,春风般温润如玉的面孔上对他们露出淡淡笑容:“两位应该就是皇弟的师傅和朋友吧?轩辕洛有幸,得与二位相识,此处说话甚为不便,我们到那边吧。”他的话让晚舟意识到,对于这个殷劫,太子殿下也是深恶痛绝的。
和枢王勉强打了个招呼,一行三人施施然离去。剩下枢王轩辕卓和殷劫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双目中都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来。
“怎么回事,似乎他们见到你愣了一下,你那句化干戈为玉帛又是什么暗示?难道你们交过手了吗?为什么?”轩辕卓皱眉看向死党,眉宇间有一点不满。
而殷劫却露出玩味的笑容:“放心,没什么大事,你现在该关注的不是这个,三日之内,京城里必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轩辕,你既有情,便该知道自己的心愿可不是容易达成的,呵呵,逢魔时刻英雄辈出,看着吧,好戏终于要开始了。”他说完也转身离去,剩下轩辕卓站在原地苦思这几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