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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舟连忙过来,陪笑道:“回娘娘,他叫轩辕狂,是当日我的掌门师祖给起的名字。”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碰了碰轩辕狂,见他没反应,动作又稍微大了些,可轩辕狂还是一动不动,最后晚舟火了,一把扯着轩辕狂跪了下来,吼道:“混小子,这是你的娘亲,还不快拜见。”

“啊,不用…不用了先生…”皇后娘娘一脸的心疼,似乎要拉起轩辕狂,却又有些不敢下手,好在轩辕狂被师傅这一扯,终于开了金口,他轻轻的淡淡的说了一句:“孩儿见过父皇母后。”语气近乎于敷衍。

不过这已经让皇帝夫妇受宠若惊了。皇后甚至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向是女中豪杰,此时却唯有泪千行。晚舟叹了口气,让皇帝夫妇坐下,摇头道:“皇上娘娘莫要伤怀,这孩子都是我教导的不好,天生有些倔强,不过其他的品行方面,还是不错的…”他不等说完,轩辕狂就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没有,师傅教我教的很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我。现在他让我认回自己的父母,我可以遵照他的意思认祖归宗,但是,我却决不可能跟你们回什么皇宫,我要跟师傅在一起,无论患难富贵,都要生死与共,你们听清楚了吗?”

“狂儿,你是怎么和皇上娘娘说话呢。”晚舟恨不得上去敲这小子的头,不过轩辕狂却一点悔改认错的表现都没有。反而是皇帝和皇后两人直点头,皇上便道:“孩子,你能知恩图报,不忘师门,这很好,你在外面长大,受不得宫里的拘束,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我和你的母后知道你还活着,就已经非常高兴了,尤其今日还得以和你相认,这一辈子我们两个总算再没有什么遗憾,我们不会强要你进宫的,本来卓儿说他今晚会带你进宫,所以我们才设下了宴会等你,既然你不愿过去,我们也不强求,又实在是忍不得,所以…只好亲自跑过来了。”说到这里,皇上的脸上稍稍有些发红,这一辈子没做过不顾皇帝身份的事情,这一次算是为儿子破例了。

轩辕狂听他们说不会强逼自己进宫,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一些,偷偷看了一眼师傅,见他不住以眼神示意自己,只好轻声道:“那个…那个…也不是…其实能看见你们,我也挺高兴的,我就怕你们逼着我进宫,天地之大,我还要和师傅非念一起闯出一番事业呢,而且听说宫里的规矩也很麻烦。”他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晚舟这才松了口气。

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皇上与皇后拉着轩辕狂问他这五百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无论如何也不忍离去,最后还是晚舟答应他们,说明日会进宫去赴宴,这才好说歹说劝走了两人,他又命轩辕狂好生送皇上皇后离开,看着他们去远了,这才回来。

进了屋一见非念,就看到他在那里原地蹦着耍欢儿呢,见他回来,一把拉住他张狂笑道:“师傅啊,你真是洪福齐天,随便捡了个孩子,竟然就是皇子,啊哈哈哈,这回我们可以在云祥国和它的属国内横行无忌了,哈哈哈…”不等笑完,一眼看见了晚舟的脸色,不由得连忙打住,然后嘿嘿笑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就是说有的时候,皇子的身份还是有点小方便的,嘿嘿…”

晚舟忍不住摇头笑道:“看看你刚才的样子,再长六只脚就成螃蟹了,还横行呢…”一语未完,非念已经满不在乎道:“师傅,别看螃蟹横着走,其实啥玩意儿不是,我还是鲤鱼的时候,它们见到我都得绕道儿走…啊…”他猛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前一扑,将晚舟扑倒在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大概因为做过鲤鱼的关系,这鲤鱼打挺的运用可是正宗之极。

晚舟大惊抬头,只见头上方的柱子上,一只闪着黑亮光泽的小箭正钉在柱子里,那本来光滑的大柱子此时正迅速的变成黑色,不到片刻功夫就露出裂痕,非念大叫一声:“不好。”拉着晚舟“嗖”的一声就从窗口跃了出去,面前光华一闪,龙门剑已被他握在手中,然后“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几十样暗器全部被击落。

“师傅,快穿上战甲。”非念大喊一声,转眼间已经将套上龙衣战甲。晚舟听见他的声音急切,显然眼前敌人非同小可,忙念动咒语,刹时间他的身上大放光华,鲜红的山芥战甲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忽闻对面一个仿佛带着磁性直透人心的声音道:“咦?山芥丝?”

这话一出口,晚舟和非念就大吃一惊,须知山芥丝这种东西虽是至宝,然而在归元星上,却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当初也是余恨认出了这东西,教给轩辕狂和非念关于它的知识,方能炼成山芥荷包和战甲的。可眼前那隐身在黑暗中的偷袭者,他竟然一下子就说破了山芥战甲的来历,怎能不让非念和晚舟吃惊。

“何方鼠辈,快给爷爷我站出来。”非念大喝,龙门剑当胸横放,将晚舟护在身后。

第三十二章黑衣殷劫

无边的黑暗中,缓缓踱出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只见他长身玉立英挺不凡,其俊俏帅气的面孔丝毫不逊色于轩辕狂,只是眉宇之间却也带着一股凌厉冷煞之气,比起轩辕狂还要浓厚的多。非念心中暗叫乖乖,心说难道现在都是煞星当道吗?有了一个轩辕不算,这儿又出来了一个。而且人家轩辕好歹有师傅逼着,还能收敛不少,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肆无忌惮的主儿,妈妈耶,我算是交了大运了,这主儿看起来就不好对付,轩辕啊,你送人也该回来了吧?

心里虽然叫苦不迭,但非念手下却一点也不松懈,他紧紧盯着那个黑衣少年,这才发现那衣服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布料,漆黑如墨中有星子般的光华一闪一灭,看起来就如缀满了星子的深邃华丽的夜空,只从这袭奇异而华贵的衣袍就可以看出,眼前少年的身份必定不同寻常。

少年眉宇间满是杀气,然而却皱紧了眉头,半晌忽然冷冷一笑道:“罢了,将山溪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他负手而立,看样子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对晚舟和非念施了多大的恩惠一般。

非念气急反笑,龙门剑遥遥一指少年:“少在那里狂妄自大了,小爷剑下不死无名之鬼,先报上名来。”他说完,少年冷笑着上前一步,沉声道:“殷劫,他日冥狱之中,莫要报错了我的名字,当然,我会尽量不给你这个机会的,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我比较喜欢让对手灰飞烟灭。”他捻了一下手指,一道闪电忽然自他的指尖亮起,迅捷无比的向非念袭来。

非念没想到他会倏然出手,明明话还没有说完呢。慌忙之中连忙擎起龙门剑一挡,那闪电击在剑身上,发出怦然巨响,亮起一连串的火花,非念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对面的少年也晃了晃身子,他面上露出惊讶之极的神色,喃喃道:“护天金石做的飞剑,护天金石,怎么可能?”他的语气蓦然凌厉起来,高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非念哼了一声,他一直为自己没来得及骄傲报上名字这件事懊恼,此时见问,连忙高声回道:“你也给我记住了,小爷我叫非念,他日冥狱之中,莫要报错了人,恩,小爷不像你那般狼心狗肺,一般灭了元婴后还是不愿意去追杀鬼魂的。”他这话就是典型的气人了,修真之人元婴被灭就是形神俱灭,哪还有什么魂魄。

殷劫也不生气,面色凝重了几分,修长十指交错握住,这次是一道紫色火焰喷射而出。

非念仗着自己身上的战甲了得,竟然不躲不避的迎了上去,一边将龙门剑脱手而出,直取殷劫的额间。

殷劫吃了一惊,连忙微微侧了身子躲过这一剑,与此同时,紫色火焰也已经欺上了非念的身子,只见一幕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那紫色火焰迅速的蔓延至非念全身被战甲覆盖的地方,却突破不了龙衣战甲的防御,然而龙衣战甲的防御却也不足以消灭这些火焰,因此非念就成了一个火人,最奇异的是,这个火人竟然还不慌不忙指挥着空中飞剑追杀殷劫。

殷劫冷笑一声,十指如钩遥遥向空中抓去,本来来去灵活自如的龙门剑顿时停滞不前,不但如此,它竟然像是有自己意识般的不住后退,仿佛是面对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晚舟旁观者清,连忙高叫道:“不好,非念快收回飞剑,那个殷劫想要收它。”他喊完,非念也觉出不对劲来,急忙念动口诀,右手一招,想将飞剑收回,然而龙门剑却像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非念急忙运足了七成功力,才总算将飞剑拉回到自己这边一点。

殷劫冷笑一声,双手忽然交叉叠了几个印诀,然后一团黑色的火焰便爆散而出,刹时间将龙门剑笼罩在其中,非念看的清楚,原来那竟是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比他当初在吞魂瘴里见到的雾气还要浓厚他大吃一惊,龙门剑就如他的命根子一般,当下连忙倚仗龙衣战甲的威力直接跃进黑雾中,把宝贝飞剑抢了回来,与此同时催动龙衣战甲上的防御阵和攻击阵,刹时间战甲上蓝色光华大盛,无数蓝色星星闪电般向殷劫坠去。

殷劫冷笑一声,十指如弹琴般行云流水的轻点,几千颗蓝星便在转瞬间消弭于无形,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恩,手上还算有点真功夫,这些星星虽然是给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却也算有独到之处。”

这句话一说完,他的表情就变了,眼中流露出浓厚的杀机,一张冠玉般的面庞也布满了狠历之色,然后一只手掌迎风轻轻一抖,只见从十指尖中逸出千万条黑丝漫天飞舞,转眼间结成一张大网将非念笼罩在里面。

“难道是蜘蛛精。”晚舟自言自语,眼见非念几个闪躲都没能躲开,还是被那黑网套了个正着,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之风,擎出轩舟剑,高喝一声:“得罪了”,便蹂身扑上前去。

“山芥战甲虽然厉害,却也并非不可破。”对面殷劫冷酷的声音传来:“你比他还弱的多,不是我一合之敌,若乖乖交出山溪,我可以饶你不死。”他说话似乎胸有成竹,只是晚舟心系非念的安危,哪顾得上自身,因此也不管这少年的功力高强诡异,一剑便向对方的咽喉刺去。

殷劫再度冷冽一笑,双手交叠快速无比的印了几个诀,然后他迎着晚舟刺来的飞剑,陡然欺近对方身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晚舟小小的愣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便发现那剑穿透的竟然只是一个幻影,接着他就觉着身上一股剧痛弥漫开来,整个人都跌飞了出去,耳边传来殷劫遥远的声音:“果然是山芥战甲,竟然能抵挡住本宫十成的破天诀,啧啧,可惜啊可惜…”余下的声音,晚舟已经听不见了,他的神志渐渐模糊,而在清醒的最后一刻,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然后是轩辕狂发疯般的吼声:“师傅…”

轩辕狂送他的亲生父母离开,一路上,两个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他,握着他的手走了一程又一程,从他们的言辞中,轩辕狂也渐渐感受到父母亲情难以割舍的魅力,他最后甚至可以笑着看他的母亲,并答应第二天晚上就去宫里赴宴。

好容易二老得了他的保证,方才依依不舍的去了。轩辕狂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刚才还觉得温馨无比的心里忽然间就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回头望望客栈的方向,只见一朵乌云正笼罩在上空,心里不由暗叫糟糕,急忙御剑飞行回到客栈,还未等停稳身形,便看见身穿山芥战甲的师傅被一个黑衣人给拍飞了出来。

轩辕狂惊骇欲绝,急忙扑上接过师傅的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方微微舒了口气,晚舟只是被那少年的功力余波震的昏迷,身上好在有山芥战甲的保护,并没有大碍。他放下心来,轻轻将师傅放在地上,然后缓缓站直身子,寒冰般的冷厉视线在对面黑衣少年的身上转了几圈。

“你应该感谢我的好奇心。”殷劫笑着开口:“我是因为想试试这山芥战甲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是最好的防护战甲,所以才有意将破天诀用在他身上,否则我只要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拍,你面前躺着的那个人恐怕就连渣子也剩不下了。”他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惋惜:“看来我的确还没有修炼到彻底断绝七情六欲的地步,最起码对偶尔出现的新奇东西,还会好奇,唉,我是应该好好修炼,下一次就算再有十件山芥战甲,我也会记得让对手形神俱灭才是首要任务的。”

轩辕狂哼了一声,念动口诀套上护舟战甲,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在被笼罩在黑丝网里的非念身上转了一下,旋即就收了回来。

“你不用这么自信。”他的语气骄傲而轻狂:“你知道山芥丝,算是很了不起的见识了,不过你不知道,山芥战甲一旦套上肉身,它的防护能量便是笼罩全身的,战甲的外形只是为了好看才设计成衣服的样子而已,如果你刚刚那一手是印在师傅的额头上,相信我,结果并不会比现在更糟。”

殷劫的目光看着轩辕狂,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很奇怪,你身上有和卓以及我一样的气息,但你却守着这样一个师傅。”他说,然后语气忽然变得森冷而郑重:“来吧,你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和我一路,便只有趁此时剪除,我不愿意给一个会变得更加强大的对手羽翼渐丰的机会。”

轩辕狂冷笑一声:“彼此彼此,我也不会饶恕胆敢伤害师傅和我兄弟的人。”他忽然腾空而起,护舟战甲上刹时间光华大盛,几万颗流星闪电般射向殷劫。

殷劫的唇边泛起一丝轻蔑的笑:“难道你们都只会用这一招吗?刚刚你的兄弟已经给我演练过了。”他轻描淡写的挥挥自己袍袖,接着甩手便打出去一枚银蓝色的小钉,那小钉后面坠着一条闪光的小尾巴,看起来有些像是大一号的萤火虫。

轩辕狂不敢轻敌,向后退了三步,然后一指点向那颗小钉,阻止了它的前进,然而下一刻,那小钉忽然爆破,射出漫天的黑色银星,最后化成一股星浪全部扑向轩辕狂。

第三十三章战后

轩辕狂急忙催动护舟战甲上的防护阵,他的身周立刻出现了一朵蓝色的水芙蓉,就像是一个梦幻般美丽的泡泡,将他裹在其中,那股黑色星浪扑在水芙蓉上,闪了两闪便淹没在无声的夜色里。

殷劫有些惊讶的看向轩辕狂,半晌方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你比你那个莽撞的兄弟可强多了。”话音未落,他整个人都化为一支疾箭射向轩辕狂,如玉般修长莹润的右手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柄通体发出乌金色泽的飞剑。

轩辕狂知道护舟战甲的防御再强大,恐怕也抵挡不了那个家伙的飞剑攻击,毕竟这不是山芥战甲。

他果断的撤掉水芙蓉,同时催动另一种攻击阵法,无数冰凌带着强劲的寒意向黑衣少年迎面扑去,可惜不等近他的身周一尺,那些冰凌便纷纷化为蒸汽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那怪异的乌色飞剑也已经到了轩辕狂的面门处。

“叮”的一声轻响,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狂祭出了自己的晚狂剑,两柄绝世飞剑碰撞在一起,却没有发出太大声音,然而几串火花却将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火花一闪即逝,殷劫与轩辕狂的目中同时露出强烈的惊讶之色,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绝世宝剑加上几乎十成的功力,竟然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其实殷劫的功夫是要高轩辕狂几许,因为他只用了七成功力,而轩辕狂含愤出手,却是用了九成,就算这样,还是他退了三步,殷劫仍是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

轩辕狂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情况,对方比他的功力要高,可他一定要护师傅完好,非念被罩在对方的法宝里不知死活。情况可以说是凶险到了极点,如果他被对方杀掉,很明显,师傅和非念的命也保不住。这个认知让他陡然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心态,剑尖下转,他摆出一个至死方休的绝烈攻击姿势。

殷劫的眉毛上扬,似乎十分诧异,他没想到轩辕狂看起来也就几百年的修为,竟然能抵挡自己用七成功力发出的一击。

拼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家伙杀掉师傅。这是轩辕狂此时心中的想法。

他全力催动护舟战甲上的攻击阵法,一波接一波的向殷劫攻去,与此同时,晚狂剑也在主人十成功力的指挥下向殷劫发动了凶猛的攻势。而殷劫却也不是易与的,他冷笑一声,见招拆招仍游刃有余的情况下,竟主动欺近轩辕狂的身边对他进行攻击,化后发为先发,被动为主动。两人全力施为下,战甲和飞剑相交击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就连碰撞发出的声音都是地动山摇,连天上那朵乌黑如墨的乌云都为之震颤晃动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轩辕狂浑身上下已经是大汗淋漓,他肩头处的护舟战甲被殷劫那柄黑色飞剑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而殷劫的功力虽然较轩辕狂为高,却也没讨的了多少好儿,他已经全不复方才的优雅潇洒神态,披头散发下的那双眼睛散发出幽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光芒,宛如地狱中现身索命的恶鬼一般。他的胳膊上,那袭不知什么东西制成的神秘黑色衣袍也被霸道无敌的晚狂剑划了道口子,流出黑如石墨却散发出淡淡怡人芳香的鲜血。

其实轩辕狂之所以能够苦苦支撑到现在,全得益于他当日从山洞中和余恨每日里大小十余战得来的丰富对敌经验。只是余恨乃是神,手下又有分寸,何尝象此刻的殷劫,招招皆狠辣无比,全是求一招致命境界这般凶险呢?

两人都在原地喘息,眼看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殷劫似乎无心恋战,恶狠狠的对轩辕狂道:“交出山溪,我这回就放过你们。”他说完又下意识的向东方日出处看了一眼,虽然很快便又收回目光,但这个小动作可没逃过轩辕狂锐利的视线。

“什么山溪,我根本都不知道。”轩辕狂咳了几声,努力擎起晚狂剑:“如果你有兴趣,我愿意奉陪到底,来吧。”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焦急无比,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殷劫不发动攻击,他也支持不了多久。

殷劫看着他淡然的脸色,再看看东方已经露出隐隐金光的山谷,忽然狠狠一跺脚,冷冷道:“好,既然如此,就留着你们再多活一天,今日之仇,殷劫他日必当图报。”他说完一招手,缠在非念身上的黑丝蓦然消失,非念庞大的身子就那样直挺挺摔落。

殷劫似乎是非常诧异的看了非念一眼,他咬了一下嘴唇,却终于没有动作,整个身子如一只黑色大鸟般猛然拔起,转眼间就消失在那块黑云中,然后黑云骤然移动,转瞬间就飘得远了。

直到那黑云已去得不见踪影,而东方山谷中,太阳已经露出红彤彤的脸庞,轩辕狂这才放下心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和殷劫的对战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甚至是潜力,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和师傅以及非念就在片刻前,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非念和晚舟仍在昏迷,轩辕狂费力的将他们拖进屋里,或许是那块黑云笼罩的关系,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并没有被其他人发觉。等到将那两人安置在床上,仔细探察了一番,发现他们都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昏迷后,他勉力在周围用印诀布了几个防御阵法,然后立刻盘膝坐下运功调息。

这一场恶战耗损了轩辕狂太多的精神,连向来精神奕奕的元婴都有些萎靡不振,他连忙催动体内几乎快要枯竭的真气在四经八脉中游走,直行了三十六周天,那真气方渐渐壮大起来。

轩辕狂一边行功,但不知为何,殷劫那些致命的招数和法宝却在他的脑海中走马灯般转着,那一招一式甚至一举手一投足渐渐的都化作了一个字:“杀。”

“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从他口中猛然喷出,余音不绝,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他整个人都融入了殷劫那些充满杀机煞气的招式中。元婴在这股杀气的催动下也陡然间暴涨了半尺有余,一颗结晶冉冉升起,然后化为一股强大真气融入那正游走于经脉的真气中。

轩辕狂此时只觉身体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急需释放,心头杀机大盛,随着他心中的愿望,他的手已经如刀般高高举起,心里满满都是他要杀掉的敌手——殷劫的影子。

“杀…”又一声大吼传出,与此同时,一声叹息悠悠响起,是晚舟的声音,他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的呻吟。可就是这声呻吟,止住了轩辕狂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杀意。

心中的影像猛然从殷劫换成了师傅,轩辕狂愣了一下,涌动于四肢百骇的杀机便渐渐平和下来。“师傅”,他喃喃的自语,然后缓缓放下高举着的左手,他又踏回了正常的修真轨道中。

半刻钟后,轩辕狂睁开眼,他觉察到自己的境界又高了一层,已经是合体初期了,他知道这都是拜殷劫那种要命招数所赐,细细回忆了一番经过,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暗道还好师傅及时出声,否则自己岂非要对昏迷的他们痛下杀手,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惊又惧,后怕不已。

待到冷汗消了消,他便想起殷劫临走时的话,他说要自己交出山溪,真是莫名其妙,他连山溪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难道是山里的某条小溪吗?别扯了,山里的小溪,那个怪物哪条山不能去啊,跑到自己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