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应允了一声,他逗了孩子半天,也没听到这孩子说话,若真是个聪慧的孩子,皇家不会不给他名分。
当嬷嬷抱着七宝来到萧靖面前时,辰王与穆王皆是密切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宋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
若是七宝当众叫她为爹爹,那萧靖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
别说是萧靖自身难保,就连她与七宝也会一并受到牵连。
宋悠的手心溢出的细汗,但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之前,她尚且还算镇定。
七宝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娘,也不晓得这两人几时能互通心意?
不过,这二人倒是够厉害的,皆是面无他色,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
但七宝知道,他爹和他娘此刻肯定是万般提防着。
“爹爹,爹爹抱抱。”七宝奶声奶气的朝着萧靖伸出小手,两条胖嘟嘟的双腿也耐不住的蹬着。
七宝已经长出了小乳牙了,咧嘴笑时,流了一口的哈喇子。
但愿他爹别嫌弃。
萧靖顿了几息,才伸手去接过七宝,动作很勉强。他的双臂修长结实,手掌更是宽大,七宝落在他掌中后,仿佛是被他架着的。
这姿势很不舒服,不过七宝也不甚介意,一家三口好生对付敌人才是真的。
萧靖可能不太会抱孩子,七宝抓着他的衣襟,就趴在了他胸口狠狠蹭了蹭,“爹爹.....”
宋悠看不到萧靖此刻的神色,但她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危机似乎渡过了,但她心头总觉得有些淡淡的失落,她养了一年的孩子,转眼就喊别人为爹爹了,看来七宝也不能一直放在骁王府养着!
承德帝朗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嗯,的确是个好孩子!老大,你可给孩子取名了?”
萧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站在他双膝胡乱动弹的孩子,高兴起来还手舞足蹈,他大概是太不了解自己了,这才如此大胆!
未及萧靖开口,九皇子迫不及待道:“父皇,大侄儿名玺言。”
承德帝赏赐了不少东西,七宝就在今日彻底成为了皇长孙。
为此,宋悠苦恼了,儿子身份变了,她将来如何带走他是个问题。
***
萧靖带着卫辰等人出宫之后,辰王与穆王也先后离开了御花园,两人一道去见了线人。
萧靖回京之后,骁王府前前后后都是探子,但想要打听到实质性的东西,也并不容易。
穆王怒道:“你不是说那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么?!”
男子颤颤惊惊,知道自己可能犯错了,“回王爷,小的的确是听到孩子叫了卫辰为爹,后来小的又多番打听,原来那孩子逢人就喊爹。”
“啪——”穆王一巴掌扇在了男子脸上,“混账东西!谁他.妈会逢人就喊爹?他今日怎的只喊骁王?!”
男子当即跪下,“小的错了,请王爷恕罪!”
今日原本是要揭穿萧靖的谎言,让他背上欺君的罪名,没想到反而让承德帝对骁王府大为封赏!
穆王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滚!”
辰王一直没有开口,他眉头紧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七宝:爹爹,娘亲,我干的好不好?
宋悠:我儿子......萧靖儿子......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他儿子?
萧靖:.......
长留:(默念)七宝长的像王爷?可是七宝又是卫辰的儿子,那王爷和卫辰是什么关系?卫辰与宋家长女又是什么关系?所以宋家长女和王爷之间也有关系么?我这么单纯,生活却对我下手了.......

☆、一家三口(修文)

七宝一直不肯从萧靖身上下来,所以离宫之后,三人便挤在了同一辆马车内。
宋悠知道,萧靖绝非是因为父爱大发,这才没有撇下七宝,他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探子察觉异样罢了。
对于萧靖的雷霆手段,宋悠在看原著时已经颇为了解。
她瞄了他一眼,视线落在萧靖宽敞的肩头,上面还残留着七宝的口水,衬的绛紫色衣料颜色深一处,浅一处。
好消息是,眼下就连承德帝也认为七宝是萧靖的儿子了,那么萧靖肯定不会伤害七宝。
坏消息是,七宝已经与她不熟了,一直缠着萧靖喊爹爹。
这时,七宝发现他娘正眼神幽幽的看着自己,他“咯咯”笑了两声,带着一丝坏意。
宋悠,“.......”
不出大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骁王府大门外。
萧靖全程抱着七宝的姿势尤为古怪,与其说是抱着,还不如说是双手“握着”七宝,“把他拿走。”
这话音很不友善,好像当七宝是个物件似的,眼下说不要就不想要了。
宋悠不甚高兴,七宝可是她的心肝儿!
这时,七宝可能也感觉到了宋悠的不悦,他撅着小嘴,一双肥肥的小手顺势抱住了萧靖的脑门,嘴里嚷嚷道:“爹爹抱,爹爹抱!”
小东西看着不大,力气倒是不小,而且比同龄的孩子大了不少,萧靖的视线落在了宋悠消瘦的身板上,当真看不出来这是他(她)的儿子。
萧靖被“折磨”了小片刻,眼看着就要爆了,宋悠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却见萧靖似乎叹了口气,一只手掌拖着七宝的后背,一边轻抚他的大脑袋,“七宝,听话,本王会给你买糖!”
萧靖磁性的嗓音不冷不热的传了进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埋入树底的梨花酿,低醇到了骨子里。
但.....怎么听都不像是哄孩子。
不过七宝不是寻常的孩子,他爹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破天荒了,七宝点到为止,他也不知道暂时不能把他爹给惹火了。
就在萧靖以为小东西听懂了他的话时,七宝的小嘴凑了过来,亲了萧靖一脸的哈喇子。
宋悠,“........”儿子!富贵不能.淫啊!
隔着半丈之远,宋悠能明显感觉到萧靖身上的戾气,她绷着脸上前,将七宝抱到了自己怀里。
谁料,小东西又会说别的话了,“甜.....爹爹甜甜!”
不知道萧靖此刻作何感想,但宋悠没法想象萧靖这样的男子,味道会是甜的?!
咳咳咳,言归正传!宋悠道:“王爷,七宝他这是喜欢你,一般人他不会添的。”
此时,宋悠也说不上来萧靖是什么脸色,只不过,他这人好像根本不会笑,单是坐在这里,便独具卓然的气度。
要如何形容他呢?
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有风流才子的模样,但神色太冷,像是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让人只可远观,而不敢靠近。
宋悠无心欣赏美男,要知道,萧靖不是一般的男子,若说辰王是一条毒蛇,那萧靖便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宋悠半敛明眸,“王爷,能下马车了么?”实在不想看到他脸上的“犯罪证据”。
萧靖的脸色已经冷到了冰川,道:“卫辰,你今年多大?”
“回王爷,今年虚岁十六。”宋悠如实答道。
当初在冀州,为了彰显她是个少年奇才,所以忘记谎报年纪了,若是现在在萧靖面前扯谎,不亚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悠不明白萧靖问这些的意思。
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的交流似乎很平静,但又似乎也在彼此猜测。
宋悠虽是易容了,眼睛是变不了的,鲜少有人会生了这样一双墨玉眼。
盈盈如九月秋水,眼波流转时,又似娇嗔。
即便同为男子,也难免会多看几眼。
“你十四就当了爹?”萧靖的嗓音依旧不温不火。
马车外的长留:“......”他今年也十四了。
宋悠听不出来萧靖这话究竟是贬?还是褒?
她豁出去了,笑出了一脸得意,“让王爷见笑了,毕竟我是男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初与七宝她娘相识于一个春花灿漫的下午,于是......”
萧靖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诡异的神色,他唇角一抽,“行了!”
这个卫辰是个人才,话却有点多。
面前这人朱唇皓齿,笑时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这让萧靖回想了当初他最为不堪的一幕,他的右手不动声色的置于腹部,想起了那可恶之人给他留下的牙印。
那人还扬言,今后会回来寻他。
她倒是敢!
“明日开始,你住在王府。”萧靖留下一言,转身迈上了石阶,只留给宋悠一阵小风幽幽。
作者有话要说:七宝:全世界都看出来我是谁了,只有我爹和娘不开窍。
长留:十四当爹?了不起了?王爷快二十四了还没当爹呢!
萧靖:浑说!明明二十二就当爹了!
公子逸:听说明天男二出场?我要好好捯饬一下,毕竟我与卫辰还有一笔账没清算。
宋悠:别这样,有话好说,那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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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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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九儿/文
宋悠再次见到萧靖,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虽说都是绛紫色为主,但袍服上的纹络不同。
若是仔细去看,他鬓角微湿,如沾晨露,随着他的走近,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澡豆气味。
大白天的,沐什么浴?
宋悠内心腹诽,表面素淡的品着一杯老君眉,这茶因为其形似眉,条索紧细,故此得名。
宋悠眼角的余光看着萧靖撩袍落座,没想到他除却对女子异常排斥之外,还有洁癖?
不过,他这副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骁王。
萧靖下巴刮的很干净,不愧是天潢贵胄,饶是冷着一张脸,也颇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让姑娘家一见便是心肝儿乱跳。
宋悠不由得多欣赏了几眼,她这人惯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这时,裴冷捉了长留过来,“王爷,咱们长留脾气不小啊。”
萧靖身边的心腹都很疼长留,他身份特殊,刚开始被萧靖从武当山接下来时,还有些怯生,晚上都是躺在萧靖床榻下面才能安睡。
萧靖面无他色,从身侧的案桌上拿了一块糕点给他,“吃。”
长留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害怕萧靖。
萧靖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长留低垂着脑袋,他接过糕点乖顺的站在了一侧。
不过依然瞪了宋悠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长留还在吃醋。
梅先生这时摇着折扇道:“据线人来报,赵逸已经到了洛阳城,辰王那头肯定会设法结识他。王爷,您刚回洛阳不久,朝中大臣,与您都不熟悉,辰王倒是一个人情达练的人,不过若得赵逸,咱们可事半功倍。”
赵逸是冀侯的嫡子,是冀州的小侯爷,不出意外,他迟早会继承冀州辅政之权。
《君临天下》那部原著中,萧靖也曾想拉拢赵逸,但不知什么缘故,这二人后来却反目为仇了。
萧靖的幽眸抬起,毫无预料的看向了宋悠,“卫辰,你怎么看?”
宋悠内心咆哮了一声,面上淡定自若,笑道:“原来公子逸来了呀,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堂屋内尴尬的响起。
然,一众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无人配合。
“.......”
宋悠只好收敛神色,“公子逸除却是冀州小侯爷之外,倒也是个奇才,久闻他擅长奇门遁甲,此人不管是身份,还是他的本事,都可谓是万里挑一的。”
宋悠全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起赵逸,宛若在谈论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萧靖的眸子太过深邃,他看过来时,总能让人误以为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便是不怒自威了。
“还有呢?”萧靖又问。
宋悠当初在冀州所做的一切,无非只是为了扬名,她现在怀疑萧靖一早就开始注意她了,只不过她一直用了两个身份存活于世,萧靖当初可能并没有寻到她的下落。
眼下有点冷场,梅先生与裴冷也在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宋悠知道瞒不住,索性道:“我与公子逸其实并不是很熟的。”
梅先生摇着折扇,似笑非笑,“不相熟也能睡一张榻?卫辰啊,你也算是个有才之人,年纪又轻,相貌俊朗,王爷是个开明的人,不会太过在意你私底下的癖好。眼下也是个机会,你若是能说服了赵逸将来辅佐王爷,这将是一桩大功劳啊。”
宋悠捏了捏肩,压力有点大,“梅先生有所不知,传闻有误的!”
萧靖这时开口了,在他眼中,卫辰的相貌过于秀气,就连他也多次留意,若是卫辰与其他男子有.染,似乎能说得通。
自古以来,贤人都有点上不了台面的毛病。
萧靖的脸色不甚好看,“七宝还小,少在他面前沾花惹草。”
作为冷硬无温的反派,萧靖突然对幼孩的成长如此挂心,愣是让宋悠没有回过神来,而且七宝已经不认她了,今日一声“爹爹”都没有喊,这让宋悠更加失落。
“王爷,我会给七宝立一个好爹爹的榜样。”宋悠很坚持。
萧靖看了一眼梅先生,这时,梅先生递了一张手笺过来,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从今往后宋悠再也不能让七宝喊她爹。
而作为交换,萧靖答应日后定会重用宋悠。
这不亚于是一张“卖儿契”!
梅先生面露愧色,“卫辰,你当初选择投奔王爷,就应该知道王爷的处境,眼下洛阳城鱼龙混杂,此刻王府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今日若是七宝在宫里认了你,后果不堪设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意思是七宝从今天开始就是萧靖的儿子?!
竟然和原著中一模一样,宋悠的蝴蝶翅膀并没有煽动原著剧情变化。
“当个.....二爹爹行么?”宋悠一双墨玉眼尤为灵气,这样可怜的语气,到有点委曲求全的样子。
萧靖薄厚适中的唇微动,在他眼中,卫辰就是个还没长齐全的小郎君,何来这么多事?
“嗯。”萧靖的视线与宋悠对视,那双眼睛像六月的溪泉,好像能洗净他内心深处的浮躁。
梅先生打了圆场,笑道:“那也成,七宝今后便有两个爹了。如此也无大碍,幸运的是,七宝与卫辰并不相像,倒是随了王爷,想来这次宫中的事发生之后,也不会有人再怀疑七宝的身份,”
宋悠脸色严肃,“梅先生,七宝像我。”
话题扯远了,梅先生说起了正事,“三日后,开元湖边上将设宴席,届时王爷也会去,是否能拉拢赵逸,就看卫辰的了。”
宋悠再度坚持,“梅先生,七宝真的像我。”
梅先生,裴冷,“.......”
长留虽是不能言语,但眼神没问题,他多看了几眼萧靖,又见宋悠一脸阴郁,他突然感觉心里平衡了。
七宝长的太成功了,他今后一定会好好疼他。
***
宋媛今日在赏诗会上颜面尽失,此事在洛阳城传的沸沸扬扬。
汤氏这些年花了无数心思养育自己的女儿,甚至早早就将宋家长女毁容了,为的就是给宋媛铲除一切障碍,让她终有一日能成为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
十几年下来,汤氏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而宋媛的确也如她所愿,精通琴棋书画,美若天仙,接下来的荣华富贵本该水到渠成,谁料会冒出一个卫辰!
宋媛在汤氏面前哭了半天,少女肌肤白皙,眉眼如画,常年练舞之故,身段盈柔妩媚,不管从哪一处去看都是个尤物。
汤氏当然也不甘心,“我儿休要再哭了,就凭我儿的容色,放眼整个洛阳城,也寻不出能与你相配的公子哥,想来辰王无非只是顾及面子,才没能出面帮你。待有了机会,你与他当面解释清楚就行了。”
宋媛懊悔不已,早知道,当真不该为了抢风头,而盗用先人诗词,“母亲,我这次当真不甘啊!凭什么这么多年的努力统统白费了,那些人只记得今日的丑事,却都忘却了我宋媛的忧.色之处。对了,哥哥呢?我让他去好好查查按个卫辰!以我看,他(她)就是存心羞辱我!”
正说着,宋淮远手持一只锦盒走了过来,他虽不是英国公的亲生儿子,但汤氏改嫁过来之后,宋淮远也改了姓氏。
与英国公相比,汤氏的前夫可谓是一无是处,不过是一个落魄官宦人家的嫡子,只能靠着祖上荫蔽过着日子。
汤氏对宋淮远一直以来都不曾在意,加之宋淮远与汤氏的前夫有几分相似,汤氏更是不想看到宋淮远,仿佛每次看到这张脸,都会让她想起曾经的失败与落魄。
汤氏对待女儿,比对宋淮远好了数倍。
“母亲,今年刚产出的珍珠粉。”宋淮远将锦盒递到汤氏跟前。
汤氏眼下哪有心思顾这些,一个不耐烦之间,挥手打翻了锦盒,瞬间,雪白的珍珠粉飘散一地,如初雪降临,刺痛了少年的眼。
“你妹妹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弄这些玩意糊弄我!”汤氏爆喝了一声,又道:“我且问你,你妹妹今日在赏诗会上被人欺时,你人在哪里?”
宋淮远的存在无时不刻都提醒着汤氏,她并非是英国公的原配夫人,她曾嫁过一个窝囊不堪的男子。
汤氏一肚子的怒气都往宋淮远身上撒。
宋淮远只是站在那里,挺拔的如同一根墨竹,等到汤氏撒气完了,他才道:“若非妹妹盗用先人诗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汤氏突然从锦杌上站起,抬手就是一巴掌,比对待下人还狠辣,“够了!你妹妹即便这次有过失,也不全是她的错!”
宋淮远单手捂着面颊,不再说话,少年神色不明。
宋媛收拾了一会情绪,道:“哥哥,你快去给我查查卫辰的来历!我这次定不能饶恕他(她)!”
宋淮远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屋子,房门合上那一瞬,他听到汤氏啧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宋淮远步子微顿,他握了握拳,终是大步离开了。
就连汤氏身边的婆子也看不下去,大公子过的还不如府上得脸的下人呢!
***
三日后,骁王府。
一大清早,长留敲响了宋悠卧房的门扇,她所住的这座园子一共两间卧房,其中一间便是长留的。
这家伙日夜都盯着宋悠,昨天还在半夜站在她床榻边,吓的她半死,好在她这天夜里并没有摘下人.皮.面.具。
宋悠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开了门。
这具身子虽是生过孩子了,但胸脯似乎还有肆意膨胀的趋势,此前她每晚都会将纱布卸下,再用了热水敷上半个时辰才能消肿。
她才搬入骁王府,在没有打消长留的疑虑之前,自是半点不敢马虎,连澡都不敢洗了,这几天只是随意擦拭了一下。
长留的视线落在了宋悠捂着的胸口上,他绷着一张小脸,将一套崭新的衣袍递给了她。
宋悠真是怕了他了,“长留,你是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么?不若今晚跟我一块睡。”
果然,人家小长留也是有节操,狠狠晃了晃脑袋,表示不同意。
宋悠又道:“可是长留,你总是夜探我屋子,这让我很困惑啊,你.....你该不会是.....”
宋悠没有将话说完,她给长留.留了一个充分的遐想空间。
单纯如长留,愣了片刻才猛然摇着脑袋,少年涨红了脸,又嗖的一下从宋悠的面前消失了。
宋悠看着手中的月白色锦袍,对身边伺候她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声,“备水,我要沐浴。”
***
不出小半个时辰,宋悠去了堂屋见萧靖,梅先生瞧着风清月朗的小郎君,由衷的赞道:“卫辰,你今日穿的格外别致啊。”
宋悠接受夸赞,道:“王爷让我勾结公子逸,我自是要全力以赴。”
这时,萧靖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他走路似乎是带着风的,身下袍服微微荡着,仿佛一瞬间,宋悠看到了一副慢动作画面。
不过,就在两个呼吸之后,她就回过神了。
只闻萧靖道:“今晚你单独行动,三月之内,我要看到赵逸站在我面前,并且写下契约书。”
宋悠,“.......”
单独行动?
不行的!
赵逸肯定会将她绑了卖去南风馆当小倌的!
作者有话要说:公子逸:(微笑)别怕,本公子会先和你解决个人恩怨,再考虑卖了你。
长留:(奸笑)你也有今天。
萧靖:(漠然)所以,你以前究竟对赵逸做了什么?
宋悠:也没干什么,无非只是......此处略去N字。
PS:南风馆就是龙阳之癖的男子经常会逛的类似于青楼的地方。

☆、小冤家呀

三月之内就彻底拉拢了赵逸?
这个任务有些难以完成。
要知道,赵逸此人绝非寻常贵公子,用“德才兼备”四个字才能勉强形容他。而且绝对已经修炼成精了。
萧靖提前去了开元湖的酒宴。
宋悠只好站在开元湖边守株待兔,按着赵逸的性子,他每次出场必定是花天锦地,博人视线。
这人内敛,却又招摇;沉稳,却也浮夸。
宋悠在冀州时险些就着了他的道。
虽说她脱身的法子有点见不得人,但也好比让他抓住强。
日落时分,湖水被晚风吹起阵阵涟漪,湖边的巨石边攀附着几株野蔷薇,风一吹,层层叠叠的花浪似在嬉戏玩耍。
宋悠从晌午等到了落日,就这么一直守在路经开元湖的必经之路上。
她此刻在想,若是让赵逸知道,她这般急吼吼的等着他,他会不会有所感化?然后饶她一次?
这是不可能的!
西边的暖橘色渐渐消散,天际摇摇欲坠的挂着一弯玄月,周边点缀着颗颗繁星,景致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