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夫君,她怎么不能给他纳妾了?
沈卿卿觉得这种事,本应该由主母来做,而以她的身份,日后定然会是一家主母。
“母亲,我读过女戒,自是明白身为人.妻,应当做些什么。”
萧瑾年脸上的笑意又散了,他在床榻落座,伸手把她捉到身边来,低头看着她,指尖在她稚嫩的脸上划过,“人.妻?你就那么想嫁人?”
沈卿卿噎住。
她绝对不能让萧瑾年知道,她重活了一世。
也更是不能让萧瑾年察觉,她知道他的身份。
万一被灭口了,那真是得不偿失。
她撇开了萧瑾年的碰触,脸埋入薄衾,不去看他。
这人真是是孟浪。
她虽年幼,但也是个姑娘家……
她当然要早早把自己嫁出去,总不能被自家继母给觊觎上了。
萧瑾年看着仅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的姑娘,眼神很考究。
沈卿卿与他正经的说话,“嗯,是要嫁出去,而且越快越好,马上就要选秀了,皇上那般年纪,如何能为良人?”
沉默……
内间无比的沉默。
两人还在对视,沈卿卿并不喜欢被萧瑾年这般看着。
不亚于是像年幼的时候面对着教书先生。
沈卿卿想起一事来,其实只要熬到及笄,她也用不着惧怕他。
上辈子,她一直致力于当一个娇.软.美人,及笄后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但她一直藏着。
其实,她现在很清楚,变得强大也没甚不好。
堂姐虽是力大无穷,但四肢纤细,还是妥妥的美人呢。
男人终于开口,“好,就依着你,早日嫁出去。”
沈卿卿:“……”
萧瑾年的反应完全让她意外。
按着上辈子她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同意,而且定会对她惩戒一番。
药酒的香气在空气弥漫,萧瑾年离的那么近,沈卿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今日似乎还熏了薄荷,丝丝沁凉,钻入了她额鼻孔里。
就闻他又言,“既然想嫁人,就要开始学规矩,眼下才几时?你就睡下了?起来。”
沈卿卿:“……”
沈卿卿里头没有穿衣,她抓着薄衾不放,她就知道萧瑾年没安好心,定然还是.个浪.荡.伪君子。
“我晓得了!我自个儿会起来,就不能麻烦母亲了!”
萧瑾年也不逼她,站起来离开之前冷冰冰的丢下了一句,“从明日开始,晨起时去我院中习武!你就这副身板还妄想嫁人?!”
她的身板怎么了?
沈卿卿对自己的容貌素来自信,包括她的身段。
看着萧瑾年离开,沈卿卿在榻上滚了几遭,这人真真是讨厌死了!
……
这一天,陶家又着人过来送礼。
沈澈、沈淳,还有沈卿卿,皆是陶氏所生。
即便陶氏过世多年,但沈、陶两家来往依旧频繁。
但上次陶海棠出卖沈家女的事,让两家之间彻底起了罅隙。
看着一屋子的礼品,沈老太太问道:“你们几个怎么看?”
此时,萧瑾年、沈澈、沈淳,还有沈诗诗皆在。
除却一个被关在梨园练功的沈卿卿之外,沈家人都到齐了。
沈澈素来狠厉,他眼中唯一在意的东西就是沈家,对陶家的表妹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个陶家庶女掀不起什么大浪,白家在朝堂上对沈家不利,这次就让陶家把矛头指向白家,也算是陶家还了沈家一个人情。”
沈老太太蹙眉,“陶家到底是你们娘舅,不宜撕破脸。”
沈淳这时插了话,“不如还是让卿卿起一个头吧,这次谣言虽然平息了,但白家毫无撼动,若是不给白家一点颜色,只怕白家还会变本加厉。”
此言一出,连带着沈老太太在内都觉得妥当,“过几日,太子和几位殿下就从西南回来,我听说西南王世子也会入京,届时卿卿定会入宫,就让她当那个出头鸟吧,然后再加上陶家相助,事情一定会事半功倍。”
众人心领神会。
萧瑾年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样欺负她,心不会痛么?”
他说这话时,唇角是含笑的。
几人也是相约一笑。
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我要嫁出去,刻不容缓,立刻!马上!
萧瑾年:……
☆、归来
沈卿卿在梨园狠狠打了几个喷嚏,上午刚沐浴换上的新衣,又沾染上了汗渍。
早晨就被萧瑾年捉来扎马步,近日又不知怎么惹了他不高兴,他总爱.折.腾.的她浑.身.瘫.软.才会放她回去。
长此以往下去,她定会在萧瑾年手中香消玉殒.
听说太子和三皇子,四皇子已经从西南归来,另外她的发小---西南王世子也来了,沈卿卿把目标锁定在了仇珺瑶身上。
仇珺瑶比沈卿卿年长一岁,幼时是放在皇太后养大的,因着西南王与爹爹关系甚笃,仇珺瑶便时常来沈府。
仇珺瑶生的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小模样别提多俊俏。
沈卿卿没有男女之别的意识之前,一直以为仇珺瑶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娇.软.女娃儿。
直至五年前仇珺瑶回西南王府,临行的前一夜,他来沈府,红着脸对沈卿卿说,“等我日后迎娶你!”
几岁的男孩,白皙小脸红成了柿子。
上辈子,沈家遭殃之时,西南王府也极力相救,但那时的景帝对西南王的势力也颇为忌惮,以同谋为由,治了西南王的罪名。
至于西南王府上辈子到底有没有保住,沈卿卿便不得而知了,那时她的魂魄已经消散在了宫宇上方。
萧瑾年从沈老太太那边归来,手中还提着一壶梨花酿,他身形高大,身后的随从和婢女皆被他的身段遮掩,他走到沈卿卿面前,像是俯视着藐藐苍生,目光从她溢出薄汗的小脸,缓缓落在了她不盈一握的小细腰上,“我们卿卿今日感觉如何?”
沈卿卿继续扎马步,魂儿都快飘了,嘴巴却甚是倔强,“不劳母亲关切,我觉着甚好。”
萧瑾年与她对视,见她眼角泪珠晶莹,长臂一伸圈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提了起来。
瞬间,沈卿卿的双足几乎离地,身子骨一下就舒坦了,萧瑾年仅此一条胳膊就承载了她所有重量。
沈卿卿不想在他面前服软,但不得不承认,被他圈着,甚是舒坦。
不过,她绷着脸,显然不想让萧瑾年知道她的心思。
萧瑾年不生动色的挑眉,“我们卿卿日.日.苦练,将来是想去战场保家卫国?”
不,她是为了自保!
沈卿卿上辈子一直致力于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软.美人,及笄后她与堂姐一样,也是力大无穷,为此她佯装的很辛苦。
如今,她也并非是自愿习武的,“母亲嫌我身子不好,嫁不出去,那我便只能好生练功,只盼能早日出阁,万不能叫母亲忧虑了。”
她扎了一个早上的马步,像她这样的.娇.软.小美人肯定受不住,所以难免带着哭腔,沈卿卿觉得,她这个表现完全莫得任何端倪。
萧瑾年唇角一抽,收起长臂,放开了沈卿卿的小细腰,眸色不明的看着她在自己脚下瘫软,“那卿卿就继续练!姿势再摆不好,午膳就别吃了!”
萧瑾年是继侯夫人,在府上地位崇高。
他若是不给沈卿卿饭吃,沈老太太也不会插手。
就连疼宠她的兄长和堂姐,也听萧瑾年的话。
沈卿卿噎住。
好像与萧瑾年对抗,她并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好处。
看着他迈开大长腿离开,沈卿卿嚷嚷,“表哥就要回京了,我自有靠山!”
上辈子只要提及萧子琰,萧瑾年定会愠怒,沈卿卿以为,她顺利激怒了萧瑾年,却见他头也未回,只给她一个高大挺拔的背景,他一迈入内室,就吩咐了院中婢女,“伺.候姑娘习武,不得.松.懈!”
梨园的婢女都是不苟言笑的,沈卿卿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这几人一个个都是身手了得,一下就擒住了沈卿卿,迫使她继续扎马步。
“姑娘莫要偷懒。”
沈卿卿那个气哦。
挺住!
一日不打败萧瑾年,她就不叫盛京第一宠!
萧家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忍住!
她定要好好思量一番她的鸿途大业!
该对付的,该保护的,还有该敷衍的,该诓骗的,都要理理清楚。
而萧瑾年则属于她应该提防的那一类。
至于萧子琰……
沈卿卿不让自己想起萧子琰。
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上辈子当然不曾爱慕过西南王世子仇珺瑶,因为她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表哥。
沈卿卿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每次入宫给陶贵妃请安,看着她华贵美艳的样子,不免想象着母亲是否也如这般。
连带着对表哥萧子琰也格外不同。
景帝的几个儿子当中,就数太子,三殿下萧子琰,还有白贵妃所生的四皇子,颇受景帝器重。
当初,沈卿卿以为,表哥对她好,是纯粹的喜欢她。
但事实上,五十万沈家军才是姨母和表哥最想要的。
而当景帝对付沈家时,姨母和表哥又不惜出卖沈家,关押了她,威胁沈家和萧瑾年。
所以……
沈卿卿一边扎马步,一边眯了眯眼,娇艳的唇勾起。
小冤家们,来日方长!
一旁给她擦拭汗珠的玳瑁,完全不明白自家姑娘在笑什么。
……
几日后,太子,和几位殿下就会抵达了盛京。
这次是西南王寿辰,又因西南王的儿媳便是长公主殿下,所以皇太后和景帝,就让太子和几位殿下前去给西南王府祝寿。
长公主与西南王世子仇珺瑶也来了盛京。
皇太后召见了盛京好几名贵女入宫陪伴长公主,沈卿卿也在其列。
她临行之外,沈老太太将她叫到善秋堂说话,沈家诸人也都在场。
沈卿卿感觉到了数双视线的凝视,她在沈老太太身边落座,装作根本不知道沈家人的阴谋。
他们想把她养歪了。
那她就歪给他们看。
沈老太太看着孙女儿愈发标致水灵,就连她也时常看呆了,她老人家瞄了一眼萧瑾年,有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对沈卿卿道:“丫头啊,一会就要入宫了,有些话你可千万不能乱讲,尤其不能提及上回贵女们被山贼所掳一事,更是不能为陶家表姐鸣委屈。”
沈卿卿大眼一睁。
如果不是她太过机智,根本就不能明白沈老太太的意思。
沈家和陶家已经不睦,祖母好端端的提及陶家庶女---陶海棠……
她嗅到了熟悉的阴谋气息。
沈澈添话,“卿卿啊,白家如今势大,白贵妃所生的四皇子省得皇上宠信,白家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千万不要在宫里找白家的晦气。比方说让白家给众贵女一个说法。”
上次雅集是白家操办,但众贵女却遭了山贼毒手,白家难脱其咎。
沈卿卿扫了一眼一屋子的人,所有人都在看她。
沈卿卿:“……”
他们这样子搞,会让她很有压力的。
身为沈家的一份子,她当然要为沈家出力,他们的表达方式也太含蓄了,若非她天生聪慧,如何能深刻理解其中奥妙?
沈卿卿得了启发,带着任务入宫了。
见到萧子琰时,她到没有觉得生疏,还是如上辈子一样迷恋他,“表哥。”
她甜甜的唤了一句。
萧子琰表面稳重成熟,身段颀长高大,温润如玉,没有天潢贵胄的架子,是那种很容易让女子红鸾心动的男儿。
沈卿卿仰面着,满眼痴慕,连她自己都快要误以为对萧子琰情深不改。
萧子琰看着她,眉目之间尽是温和的笑,“几月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我给你带了西南特产,已经命人送到侯府去了,表妹这次打算可打算在宫里小住几日?母妃想你了,我也正好寻了几样孤本,你若喜欢,我教你看书。”
沈卿卿不喜欢做学问,一点都不喜欢。
她就是一个庸俗的女子,喜欢美食华服,可上辈子为了能配得上萧子琰,她和那些贵女们一样,逼着自己变得精通琴棋书画。
沈卿卿做无奈状,“表哥,你都不晓得我最近过的甚么苦日子,母亲整日苛待我不说,还强行让我习武,我倒是想入宫陪着姨母小住几日,可是实在莫得空闲。”
见她一脸认真的抱怨,萧子琰朗声一笑,像是被什么取.悦了。
他的眼神真诚,不像是敷衍。
沈卿卿看不明白,他到底是否真心待过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从今往后,不管是萧瑾年,还是萧子琰,又或是景帝,他们以为她是什么样,她便表现出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戏精家族新成员了解一下。
萧子琰:……
萧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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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皇太后的宫里设了花宴,太子诸人皆在。
沈卿卿不.欲.和萧子琰多言,她总能感觉到有道视线看着她,一回头就见几丈开外站着一个身着天青色锦缎的白净少年。
他面庞白皙红润,眉若远山苍黛,长长的睫羽之下,是一双清澈如泉的眸子。
被沈卿卿逮个正着,少年似是腼腆一笑,隐有难为情,顿了顿方走了过来,“沈二,是我。”
是仇珺瑶。
那个曾经说要娶她的少年。
西南王府与沈家交好,而且,仇珺瑶的母亲是皇太后的亲生女儿,膝下只有他一子,西南王府宅内简单。
更重要的是,仇珺瑶他生的当真俊俏。
爱美乃人之常情,沈卿卿也不能免俗。
沈家人皆是容貌上佳,仇珺瑶是为数不多让沈卿卿觉得惊艳的人了。
好像除却她二哥沈淳之外,盛京再无人能与仇珺瑶相比。
很合适当夫君……
沈卿卿脑子里冒出某个念头,朝着少年展颜一笑,若花.苞.初绽,刹那风华,“瑶瑶!是你啊!”
仇珺瑶瞬间怔住,太子等人都在场,沈卿卿这般亲密的唤他,他自是高兴的,可如今到底不一样了,不再是年少无知,仇珺瑶的白玉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站在沈卿卿面前,比她高出了半个头,当年他离京时,两人还是一般高矮。
少年腼腆,与儿时的纨绔小子不甚相似。
想当初,沈卿卿与仇珺瑶在盛京是出了名的捣蛋鬼,沈卿卿感慨了一下物是人非,主动说,“瑶瑶,你这次打算在盛京待多久?”
仇珺瑶挠了挠后脑勺,正要说话,宫人朗声通报,“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当即停止寒暄,分男女列站好。
除却沈卿卿之外,各世家贵女也有到场的。
马上选秀之日就开始,但沈卿卿知道,除却给景帝选新人入宫,皇太后还想给太子等人择妃。
而今日到场的贵女们,便是皇太后挑中的候选人。
皇太后被宫人簇拥着坐在上首时,沈卿卿与众人一道行礼。
她感觉有道视线看着自己,当她抬头去看时,目光与久未谋面的皇后娘娘恰好对视上了。
然而,皇后娘娘却似乎只是巧合与她对视,转瞬移开=============亻安==========/亻安==============s=u=i=+x=i=n=+t=u=i========视线,似乎根本不曾看她。
沈卿卿愣住,又继续给皇后、长公主请安。
皇后娘娘常年闭关,鲜少露面,沈卿卿在宫里仅仅见过她几次,上辈子皇后娘娘是自尽的。
那年沈家陆续遭殃,爹爹被景帝下令砍了头颅,当天晚上就传出皇后娘娘在后宫自缢而亡的消息。
上辈子诸多事情,沈卿卿都不曾明白。
纵使如今重活一世,但也不代表她能看透一切。
隐约之中,她总觉得皇后和爹爹之间……
啧~
打住!
不能继续幻想下去。
另一方面,萧瑾年是皇后的长子,可萧瑾年不在宫里待着,却潜伏在沈家……?
按着大周规制,立长立嫡,萧瑾年是嫡长子,按理说太子之位是他的,他放着储君不当,藏在沈家当主母作甚呐?!
沈卿卿一阵脑壳疼。
人人都言,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是愚钝。
这话或许不假。
如她这般美貌的娇.软女子,当真猜不透前世的是是非非。
“都起来吧。”皇太后让众人起身,又赐坐,依旧是男女分开坐。
太子等人坐在内殿左侧,贵女们在右侧。
沈卿卿身边便是白芷若,和户部尚书嫡长孙女王淑娇。
上辈子,王淑娇嫁给了陶家的表哥---陶文渊。
她记得王淑娇并没有参加选秀,也不曾列为皇子妃人选,难道这辈子会发生某种改变?
沈卿卿收敛神色,又往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皇后虽贵为六宫之主,容貌秀丽温婉,但脸上并无浓妆艳抹,除却一身华贵的皇后服之外,整个人素寡的很,与一旁的陶贵妃、白贵妃的奢靡明艳有着明显的区别。
但皇后看上去却是气度上占了上风。
长公主扫视了一眼内殿,笑道:“我数年不曾归京,你们这些个孩子,眼下瞧着倒是眼生了。这两位可是白家和沈家的丫头?”
长公主话音刚落,白芷若乖巧应答:“回长公主殿下,臣女名芷若,白帝师正是民女祖父。”
沈卿卿知道,长公主这次来盛京,是给仇珺瑶物色世子妃的。
白芷若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白芷若可看不上区区一个西南王世子,她的目标是太子和四皇子。
太子是储君,四皇子是她嫡亲的表哥,万一将来储君之位有任何变动,白家支持的四皇子也是大有希望。
上辈子白芷若便是嫁给了四皇子。
可恨的是,她招惹了一圈贵公子就算了,还让兄长也受牵连。
沈卿卿这时接话,“长公主殿下,我便是沈家幺女,您离京之前,还抱过我呢。”
相比白芷若的乖巧,沈卿卿天生娇柔,一句娇嗔,更显得可人。
长公主被逗笑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还记得我,好些年没见了,小模样倒是愈发标致,也快及笄了吧?可以准备嫁人了。”
沈卿卿又说,“回长公主殿下,我来年及笄,真要说起嫁人,还是白家姑娘比我更着急,前阵子我偶然瞧见白姑娘在斗诗楼观赛,估摸着也是惦记着诗魁,几日前还救了我家兄长,可我又听闻,白姑娘与四殿下……”
沈卿卿一言至此,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做惊骇无措之状,“天!我方才都说了些甚么?白家姐姐岂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她当即侧身,抓着白芷若的手,“白家姐姐莫怪,只不过是太多的巧合发生,我还以为白姐姐急着嫁出去,这才周旋于好些公子之间。”
白芷若抖着手,精致的面容极力维持着镇静。
这种场合,她半点不能失态,偏生这沈卿卿委实叫人恨的牙痒!
选秀之日在即,盛京贵女,有一半都在绞尽脑汁尽快定下婚事,这本不是什么秘密。
可经沈卿卿一说出口,她白芷若便莫名其妙就与“水性杨花”扯上干系了。
白芷若面上笑的很抽搐。
真想把盛京第一宠弄死!
她笑道:“沈家妹妹说笑了,你也说了,都是巧合,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我只想承欢祖父祖母膝下,暂时无婚嫁之心。”
沈卿卿一脸震惊,“白家姐姐!你怎的这般想不开,莫不是打算终生不嫁了?!”
白芷若这次不是手抖了,她是整个人都在抖。
她岂会不嫁?!
不过是时局未定,白家还在观望,而她也在观望,她白芷若这辈子定然是要嫁人中之龙的!
白芷若僵住。
在场诸人皆是心中了然。
其实,不仅仅是白芷若一人,不少贵女都在观望,世家嫁娶,绝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长公主眼底的笑意渐深,仇珺瑶一直对沈卿卿念念不忘,她早就听闻沈家幺女骄纵无度,还以为沈卿卿已经被沈家养成怎样顽劣不堪的性子,可原来是个小人精。
白家和沈家的恩怨素来已久,长公主大约明白沈卿卿的用意,她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却见这小子傻愣愣的盯着人家小姑娘,眼神都痴了,又傻又呆。
长公主:“……”
这厢,太子等人面色微异。
他们自是知道,如今在盛京,他们便是贵女们的头号选择对象,但同样也极有可能只是备胎。
谁也不想当备胎,尤其是身份尊贵的清高公子们。
不管白芷若究竟是什么心思,都让人很是反感。
白贵妃脸色不太好看。
按着她的打算,白家的女儿只能嫁给四皇子,但白家似乎还有其他打算。
皇太后慈祥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根本没有看懂方才的小插曲,“白家丫头这叫什么话,你们都是如花似月的姑娘,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白芷若这才松了口气,她自是要嫁人,而且定要在选秀之前定下婚事,姑母已经尊为贵妃,她总不能嫁给自己姑父……
想来皇太后是给自己解围,看来在太后娘娘眼中,还是看重白家,看重她的。
白芷若当即道:“太后娘娘教导的是,臣女定谨记太后教诲。”
沈卿卿心里翻白眼,皇太后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几时教导她了?!
仇珺瑶一直看着沈卿卿,两人幼时一块长大,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小心思,他很好奇她的事,问:“对了,沈二丫头,我远在平南王府就听说了盛京贵女被山贼所掳一事,你那日是如何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