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桐想也没想,异常激动,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在奋力反驳:“不!我不认识的!”
沈墨:“.......”这么激动?她难道已经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沈墨:你我之间都那样了,你还说不认识。
段珏:你们哪样了?
段瑞:艹!我想要的是妹妹,不是小舅妈啊!
乔桐:.......
☆、是老情人
乔贵妃根本不在皇太后宫里。乔桐被段家人带走的消息,自是事无巨细的传到了她耳朵里。
二皇子萧长恒,与三皇子萧长陵都是她亲生的儿子。后宫佳丽三千,皇帝的子嗣不算充盈,六个儿子当中有两个是出自乔贵妃,可见她这些年是如何深得圣宠。
乔贵妃三十出头,身段丰腴有致,面若银盘,凤眼朱唇,端的是华贵万千。
此时,她姣好的面容尤为愤然:“段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尧氏还没跟你们的二舅舅和离呢,段老太君就到皇太后跟前求娶了,这尧氏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大善事?段家的门第可不输于乔家!”
萧长恒闻言,眸色微冷,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乔家二房的事,只怕已经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大舅父昨个儿还被弹劾了,此事需得早日压下去。”
萧长恒十五六岁的光景,长身玉立,相貌俊美,在几位皇子当中排行老二,除却已故的先太子之外,他算是皇帝膝下最为出众的儿子,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他的胜算最大。这一旦坐上太子之位,坐拥江山是迟早的事,断然容不得被人拖了后腿。
乔二爷与尧柔之间的婚事,不仅仅牵扯到了乔家,还有他。
乔贵妃再次冷哼了一声:“你们的二舅舅委实混账!一个周氏女,生再多儿子,又岂能比得上尧氏?!乔桐此前年纪上尚小,加上二房一直不中用,本宫才没有过将她的婚事定下,眼下是时候了。”
乔贵妃此言一出,二皇子萧长恒,与三皇子萧长陵皆是眸色一亮。
萧长陵道:“母妃,表妹只比我年幼三岁,二哥将来会有太子之位,表妹就给我吧。”
萧长恒当即道:“三弟!表妹自幼与我走得近,你起码应该问问她的意思!”
萧长恒与萧长陵兄弟两人也算是个内敛沉稳的少年,但在这桩事上明显过分的执意。
这让乔贵妃很不满,她的儿子,不管将来是太子,还是亲王,都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分心。
这也是为何乔贵妃对乔桐一直不冷不热的缘故,才十二岁就知道招惹男子了,再长几年真不知是怎样的狐媚子。
“行了!此事本宫还得与你们舅父商议,你二人都是本宫的骨血,断不可为了一个小姑娘伤了兄弟和气,可听清楚了?!”
萧长陵其他事都顺着兄长,但对于他自小就惦记的表妹,他似乎并不想“承让”。
萧长恒眸色微凉,也不知在想什么,出现一刻的晃神。
这时,宫人过来禀报:“贵妃娘娘,乔三姑娘今个儿晌午在坤寿宫里吃了酒,席间被段老太君多灌了几杯,午膳没结束就睡下了,眼下....人又被段老太君带出宫了。”
母子三人齐齐一凛。
这段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段侯爷抢女人就算了,连个小姑娘也不放过!
***
段家的马车在回府的路上,突然横遭阻挡。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尧大将军,他一惯气势如虹,单刀直入。
段瑞当即警觉,他早就听闻两家恩怨,真要是打起来,新母亲和妹妹几时能进门?
段家兄弟正要上前理论,沈墨抬手制止了二人,转而又对马车内的人说了几句。
这时,老太君撩开车帘,她也直截了当:“尧生生!你这是要作甚?!”
此言一出,段家兄弟二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惯冷若寒玉的沈墨也唇角微扬。
尧生生,这个名字与尧大将军狂野自大的气度是那么的不相符。
尧大将军顿时脸色涨红,好在肤色成古铜色,完美掩盖了他此刻的窘状,不过.....已经数年无人敢这般称呼他了,他委实不太习惯。
尧家一直男嗣单薄,到了他这一代也仅此一个男儿,幼时又是体弱多年,尧家世代从武,没甚文人底蕴,为了图个好寓意,索性给他改名为尧生生,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生与死之间,唯有生。
这个名字是尧大将军最为忌讳之事,段老太君这是抓着他的七寸了。
尧大将军也是消息灵通的,自是知道乔桐此刻就睡在了马车里。
但不知为何,尧大将军并不太敢造次。
段老太君从马车内下来,两人非常默契的行至一直歪脖子柳树下商榷,旁人皆不可靠近。
尧大将军人高马人,站在老太君跟前,腰身微弯:“听闻你已经去了皇太后跟前求娶我儿了?”
段老太君瞪了他一眼:“哼,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的女儿在乔家被人欺到那个份上,你自己不曾出手,我只好出面帮她。”
尧大将军一僵,他几时没有帮衬女儿了?今个儿不是才刚刚寻了乔家的麻烦么?尧大将军胸口起伏不定,满腔愠怒,无法发泄,他说:“你就笃定我会答应这桩婚事?”
老太君轻笑:“那是当然!尧生生,这些年你们将军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你已经在盛京待了几年没有领兵出征了。圣上想压武崇文不是一日两日,与我段家联盟是你最好的打算。况且,青山已经登门求娶,此事闹的满城皆知,你若是不想首肯这桩婚事,岂会收下聘礼?别忘了,当年是谁设计救你于围困之中,是时候还我人情了。那些所谓的陈年旧事,你还是放下吧!”
尧大将军终是没憋住:“当年若非你弃我,转头嫁给姓段的,我又怎会对付他?!”
作者有话要说:段珏:祖母厉害?还是尧大将军厉害?
段瑞:目测,是祖母更胜一筹。
段青山:原来是这层恩怨?!
尧柔:.......
乔桐:我,我,我是入宫见姑母的,为什么要把我灌醉?我还是个小姑娘啊,你们段家要作甚?!
沈墨:乖,小舅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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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中沈墨
那些年的陈年旧事,直至今日依旧历历在目。
尧大将军似仍有不甘,但又不敢在段老太君面前发作。
闻言,老太君抬起手中金丝楠木的手杖就想敲打他:“你!尧生生,你还敢说!你妻妾成群,怎有颜面与我说这些?!再者,当初若非是因着你蓄意不出兵相助,我那夫君怎会大战过后,元气大伤,没几年就走了!”
尧大将军老脸一僵。
虽说段老侯爷之死,与他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干系,但他如何能认?
“姓段的抢了你,我.....我难不成还救他?”尧大将军一心认为,他没有亲手杀了段老侯爷,已经是善心大发了,又说:“段家祖上就是纨绔不化,你那儿子早就知道欺负我儿!”
段老太君当真不能忍了,抬起手杖当真朝着他砸了下去:“纨绔怎么了?总比你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强!”
尧大将军哪里敢反抗,他的确是喜欢美人,饶是段老太君如今已经容颜老去,但到底是他爱慕过的女子,他尧生生这辈子最不会干的一件事就是打女人。
更别提是这辈子最先心悦过的女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在他眼中,段老太君依旧是当年梨花树下,芳龄二八的远房大表姐。
这厢,沈墨等人看着尧大将军被段老太君逼的连连后退,这几人也都是人精,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段瑞纳闷道:“久闻尧大将军是个虎狼之辈,怎的被祖母欺到这份上了?”
段珏也说:“是啊,看架势,尧大将军处处让着祖母,不像两家有仇的样子啊....大哥,小舅舅,你二人说,段尧两家究竟是什么仇恨?”
兄弟两人齐齐看向了面容冷峻,气度倨傲的沈墨。
而这时,沈墨眼角的视线才将将从马车上移开,乔桐被段老太君多灌了几杯,算着时辰也该醒来了。
沈墨淡淡一言:“我猜是情仇。”
段瑞:“......”
段珏:“......”
这二人素来觉得小舅舅高深莫测,此言一出,更是觉得他言之在理。
这时,乔桐才悠悠转醒,梅子酒的后劲还没彻底散去,她脑壳疼的厉害,睁开眼的那一瞬,她被陌生的车厢吓了一跳,但见车厢内的布置着缠丝玛瑙盘,还有一条暗红苏绣织金锦被,她猜测这大概是女眷所用的马车,遂稍稍放心。
但乔桐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她的外祖父。
乔桐从锦被上起身,撩开了车帘往外望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让她瞧见了自己那个英勇神武的外祖父正被段老太君追着打......
与此同时,沈墨与段家兄弟也看到了乔桐。
这三人中,沈墨眼神依旧孤漠幽深,似蒙上千万丈的薄纱,让人捉摸不透。段家兄弟两人则是异常热情,甚至是到了慈爱的境地。
“君君!你给我一点面子!”尧大将军无奈之举,只好喊出了段老太君当年的闺中小名。
段老太君一僵,当着孙辈的面,只好暂时收手,若非是因为尧大将军对死去的老侯出言不逊,她也不会动手打他。都活了这把岁数了,仪态也甚是重要。
乔桐惊愕的微微张唇,至于她是如何睡在了段家的马车上,这似乎已经不需要怀疑了。
“外祖父!”乔桐受不住沈墨与段家兄弟的“虎视眈眈”,她已经被梦境折腾的够呛,现实中瞧见这几人当真有些怂。
于是,乔桐喊了一声。
尧大将军朝着乔桐大步走来时,一双虎眸哪里还有昔日领军作战时的大将之风?他俨然是在防备着段老太君偷袭。
乔桐看着这一幕,心道:段家人也忒可恶了,难道就连我外祖父也怕了他们段家么?
尧大将军上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桐桐,外祖父接你回家。”
乔桐点头,正迫不及待的下马车,段瑞道:“大将军,乔桐妹妹生的娇弱,今日晌午又醉了酒,只怕受不住您那匹汗血宝马,还是让我等送了乔桐妹妹去将军府吧。”
段珏也道:“正是!大将军就不用跟我等客气了。”
段老太君上前,她身子利落,直接爬上了马车,连带着乔桐也拉了进去。
尧大将军正要回绝,沈墨已经命人驱马,一行人根本不将自己当外人,直接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尧大将军:“.......”
***
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皆未弱冠,寝殿暂且安置在宫内。
先太子死后,萧长恒就成了资历最老的皇子,无论是品行,学识,亦或是母族的势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在满朝文武看来,萧长恒便是日后的储君了。
从凤藻宫出来后,萧长恒便召见了心腹:“这次入宫的几位侍读的贵公子当中,加上平阳侯府的沈墨,此事让乔大人尽快去办。”
心腹应下:“是!殿下!”
萧长恒负手而立,看着午后飞檐累榭的殿宇,眸光愈渐阴冷。
这辈子,谁主沉浮,当真未必可知了!曾失去的一切,他都会原封不动的抢回来!
萧长恒对心腹道:“沈墨一入宫,你们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给我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亲家座谈会】
段老太君:生生啊,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早点成婚吧!这事不用拖了,年底成婚。
尧大将军:我需要考虑考虑,我的初恋嫁给了姓段的,我的女儿怎能还嫁给姓段的?!
段老太君:我是你大表姐,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尧大将军:.......
☆、夜闯闺房
乔桐被段家的马车送到了将军府,她原本以为有了外祖父这棵参天大树的庇佑,母亲根本不必畏惧段家的“淫.威”,也并不是非改嫁不可。
但今日她下了段家的马车,并且亲眼看到外祖父“低眉顺眼”的模样时,乔桐如坠冰窟,隐约之中,她发现梦境中所有一切都在渐渐变为现实。这样的认知对一个年仅十二的孩子而言,是十分可怕之事,她甚至于怀疑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段家人倒也没有为难她,外祖父似乎还想邀请段老太君进门喝茶,但段家人并且没有逗留,稍过片刻就从巷子口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段家兄弟两人频频转头回望将军府,段家一惯人丁稀薄,当真是盼着像乔桐这般鲜活可人的妹妹。
段珏看着段瑞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问道:“大哥在笑什么?”
段瑞骑着马,神态悠闲:“你没发现,乔桐似乎很惧怕咱们几人,这今后她定会好生听话。”
段珏一怔,旋即就道:“还真是如此。大哥,你说这是为何?难道咱们段家人很可怖?”
兄弟两人不得其解,他们对自己的本事,亦或是相貌都是非常自信的,走到哪里都能引得小姑娘家美眸流转的窥视。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沈墨握着缰绳的手稍稍一紧,手背青筋凸起,仿佛揣测到了什么。
***
三日后,乔桐还是被乔贵妃接入了宫。
她对凤藻宫已经算是熟悉,但依旧处处小心,事事谨慎。这大约是在乔家十二年养成的性子,二房不受待见,母亲因为哑巴之故,连带着她也不被祖父祖母疼惜,不过乔桐现在才明白,其实是乔家对外祖父一家子怀恨已久。
但究其原因,乔桐并不清楚。
乔桐入宫已经是申时之后,她并没有看见表哥。其实,如此反而让她轻松了些。她梦里的那些事也不知道该不该与表哥说,若是她告诉表哥,他不久之后会被立为太子,而且还与乔酥勾搭上了,结局却是死在了沈墨手上,他会相信么?
乔贵妃身上披着一件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妆容精致华贵,不过乔桐却觉得自己母亲的容色在她之上,她见乔贵妃倚在美人榻上,宫人跪地给她轻捶双膝,乔桐只是乖巧的坐在一侧,也不多话。
乔贵妃笑道:“本宫有阵子没瞧见你,你的小模样倒是愈发水灵,上回怎会与段家老太君出宫了?”
乔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就知道姑母还记着这茬,若是诓骗姑母,以她在后宫的十几年的沉浮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乔桐只好如实答话:“姑母莫怪,我那日.....贪杯,宫里的梅子酒惯是合口味,就多喝了几杯,老太君担心我叨扰了太后娘娘,就将我送回了将军府。”
乔桐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但乔贵妃看重的可不是她这张脸,而是乔,尧两家的势力,原本她倒是不急着给两位皇子定下亲事,但因着乔二爷与尧柔闹和离,她只能先做打算。
乔贵妃怎会不知,其实那日是段老太君自作主张将人给带走的!
见乔桐替段家说话,乔贵妃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觉得应该让乔桐知道,她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
“行了,本宫今个儿也乏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明个儿你两位姐姐也会入宫,你现在到底是不将乔家放在眼里了,难不成将军府才是你的家?”
乔贵妃这话带了几分斥责之意,乔桐不知作何解释,她就算是对乔家不满,亦或是对父亲不满,也没有资格当着乔贵妃的面控诉,更何况,乔桐隐约知道,乔贵妃这话是在暗示她什么。
***
乔桐就住在凤藻宫的偏殿,她其实并不喜欢皇宫,第一次在宫里小住是八岁那年。就是从那次开始,她就被无休无止的梦境困扰。
是夜,屋内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她有梦魇的毛病,就连乔贵妃也听说了,这一梦就是几年,尧柔还曾寻过高僧做法,但乔桐的梦魇之症并没有任何好转,尤其是稍稍年长之后,梦里的景象更加清晰,她甚至还能记得沈墨额头溢出的薄汗,与他动情时温柔又霸道的眼神。
一切真实的根本不像梦境。
乔桐渐渐来了困意,她躺在硕大的千工床上,借着灯厨里的起夜灯,暗暗祷告:佛祖在上,今晚莫叫我梦见沈墨了。
母亲不在身边,她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窗棂响动的声音传来,惊扰了乔桐的浅觉,她以为是守夜的宫人,遂并没有在意。
乔桐双手合十抵着额头,还在继续向佛祖祷告着,嘴里正说着“莫要梦见沈墨”几个字时,菱纹薄纱帘被人一手撩开。突然射入的光线让乔桐睁开了眼,她看见沈墨站在床榻边,身段颀长高大,一双幽眸正凝视着她。
本能使然,乔桐惊呼出声,沈墨的俊脸骤然靠近,一手捂住了她的唇,他萧挺的鼻梁险些就擦过她的,乔桐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低低道:“听说,别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乔桐:吓死宝宝了!
沈墨:习惯就好。
段瑞:还没捂到手里的妹妹就要变成舅妈么?我抗议!
段珏:我也抗议!
☆、表忠心了
眼下正值仲春,但夜间微凉,沈墨额头却是溢出了薄汗,他的身子并没有挨近乔桐,投下的阴影却是将她整个人笼罩。
乔桐的唇被沈墨堵住,唇瓣上的触感本就敏锐,他扣的如此之紧,仿佛是她的唇亲吻上了他的掌心,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纹络与薄茧。
乔桐吓的魂儿都快出窍了,要知道,她之所以对沈墨觉得熟悉,那也仅仅是在梦里呀。
沈墨生了一双天生漠然孤冷的眸子,看着人时,眸光似染上了霜色,如冰锥击心,让人不敢造次。但此时此刻,他目光温柔,看着乔桐的眼神,既有探究,也有久别重逢的狂喜。
然,乔桐却是吓傻了,她只听闻沈墨前日入宫当了侍读,他到底是怎样的胆大包天,敢夜闯凤藻宫?
乔桐无法开口说话,只有一双大眼在控诉。沈墨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她的了,呼出的气息将她团团围困,他又说:“别出声,听见了么?”
乔桐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毕竟梦中的沈墨对她做出那些事,她肯定是不能留下沈墨,乔桐连连摇头。
她的回绝似乎在沈墨的意料之中,沈墨并未愠怒,也不知是不是乔桐的错觉,她看见了沈墨唇角微微一动,像是笑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萧长恒的声音传来:“表妹!表妹你睡下了么?今晚宫里出现可疑之人,我过来看看你。”
萧长恒的声线隐隐有些不稳,似乎很急。
乔桐看着沈墨,眸中映着少年清俊的面容,他的脸再次俯低,这次是凑到了乔桐的耳边:“你听话些,别出卖我。”
一言至此,沈墨从榻上起身,他其实全程皆没有挨到乔桐,仅用了双臂支撑着身子。
乔桐与他对视,眼睁睁的看着他躲入了净房,她大口喘着气,鼻端都是松柏香的气息。
“表妹!你不说话,我就要进来了!”外面的萧长恒又道了一句。
乔桐忙将外裳穿好,随口应了一声:“我来了。”
听到了乔桐的声音,萧长恒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并没有就此离开。乔桐与沈墨之间,就像是世世注定的缘分,他曾费尽心机也是输了,如今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门扇被打开,乔桐虽是穿好了衣裳,但墨发及腰,十二岁的脸庞还有些稚嫩,身段却是隐有曼妙的影子了,胸前微微隆起,算不得丰腴,却是胜在玲珑有致。
萧长恒一挥手,让身后的宫人尽数退下,未经乔桐首肯,他兀自进了屋子,先是扫视了一圈,这才问乔桐:“怎的还没睡?可是认床不习惯?”
乔桐看着仅在咫尺的萧长恒,感觉陌生又疏离。表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但她总会想起那些梦境。
乔桐如实说:“正要睡下呢,表哥....怎么还亲自抓贼人?”
此言一出,萧长恒倏然之间眉头蹙了:“表妹,你怎知宫里闹贼了?”
他的眸光带着审视,仿佛想从乔桐身上看出什么。
乔桐自是不敢暴露沈墨的行踪,这万一梦境成真,沈墨将来成了帝王,她万是不能得罪了他。
况且,沈墨刚才明明可以躲起来,为何要让她知道他的存在?莫不是考验她?
乔桐神色赧然:“我只是猜测,否则今晚表哥怎会亲自出马。”
小姑娘尚且年幼,萧长恒也全当是自己想多了,她又怎会私藏沈墨呢,这个时候他二人尚未有任何交集。
“表哥,我....我没有瞧见可疑之人。”乔桐又说。
萧长恒离着她只有两步之远,他又迈了一步,一伸手就碰触到了她丝滑如锦绸的墨发,乔桐本能的撇开了脸。
这无疑让萧长恒有些失望,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勾着几根长发,不舍离去。
但萧长恒转瞬就恢复平静,笑道:“我自是信你,你早些睡吧,改日得空领你去逛御花园。”
乔桐点头,她记得梦里,乔酥成了表哥的侧妃,还是他的心尖宠,故此乔桐对萧长恒已经没了最初时候的依赖。
况且,此时孤男寡女,沈墨还躲在暗处,她当然不能留萧长恒一直待在屋内。
萧长恒临走之前,再次扫视了屋内,他到底还是心存疑虑。
待房门再次合上,直至外面的脚步声渐远,乔桐才战战兢兢的靠近净房,她还没喊出声,沈墨就自己走出来了。
他穿了一身月白的锦袍,烛火下,面容清风霁月般的秀雅。
沈墨比乔桐高出了太多,他人还没靠近,乔桐就当即为自己开脱:“我,我没想过害你,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