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愠抽回了自己小手,顺便打击了段瑞一下:“段瑞,你怎会出这么多手汗?我的手都叫你给弄脏了。”
弄脏了......
段瑞内心无耻的想着,他还想把她弄得更脏。
欧阳愠看着少年梗着脖子,一脸的肃重,她移开了话题,道:“乾坤殿不可直闯,看来只有放火了。”
段瑞被她吓的呛了一下:“......放,放火?!”
欧阳愠继续说:“是啊,放火好啊,这是个百试百灵的法子,今晚宫里有宴席,一旦这附近着火,乾坤殿就会疏于防备,届时沈墨和段珏二人就会潜入殿内,只要我姨母在里面,就一定能寻到人。水车已经备好,一会就能出宫了。”
段瑞倒是知道之前的计划。
找到了尧柔之后,就将她安排在水车内,一旦出宫,便有侯府的护院一路护送回府。
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时辰,尧柔就能安然无恙的送到府上。
在皇宫纵火,这等罪名,可以让皇帝来回砍上好几次头了。可段瑞看着欧阳愠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命没有那么重要了,别说是在皇宫纵火了,就是让他点燃烽火,搞不好他也能照办。
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好。”段瑞应下。
欧阳愠满意一笑,眼看着段瑞越来越有“贤夫”的做派,她打算给他一点甜头尝尝,在就点燃了花丛之后,她故作受惊,往段瑞怀里窜了一下:“呀,吓死我了,险些烧到了我的袍子。”
段瑞抱着娇柔的身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已经入魔了,无药可救,那今晚放任自己一回吧。
将欧阳愠抱出花丛时,身后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火势随着东风往御花园房方向吹去。
一时间呼喊“走水”的声音在宫内不断响起。
段瑞放下了欧阳愠,那一瞬间,他有些不舍,想一直抱着,干脆一块过夜算了。
就在两人正要折回宴席上时,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是易连城和葛豪。
很显然那二人也看到了欧阳愠与段瑞,但因着火势渐大,烟雾缭绕,并没有看清面容。
段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只要和欧阳愠在一块,脑子里总想着占她的便宜,然而这点便宜也只是隔靴搔痒,怎么都觉得不够的。
段瑞一伸手搂住了欧阳愠的小蛮腰,催动轻功,迅速将她带离了此处。
欧阳愠憋着笑意:这呆子!还挺有潜力!
这厢,易连城和葛豪赶了过来,却是没有瞧见一个人影。
葛豪道:“易公子,你当真确定当日打昏你我的人,就是愠公子?”
易连城早就对欧阳愠很有意见,他是雍州世子,而欧阳愠则是冀州世子,冀州这些年拥兵自重,势头已在雍州之上,他不仅怀疑欧阳愠对他下过手,更是怀疑欧阳愠暗中抓走了他的探子。自从欧阳愠来了盛京之后,他手底下的人已经无故失踪了数名了。
易连城冷冷道:“我猜的。”
葛豪憋了憋嘴:“前方已经着火,你我还是快些走吧!”
二人正说着,不知从何处突然吹来一阵疾风,一根带着火星的枝条随风荡了过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易连城的剑眉上。
“¥%#¥@¥*!”易连城对自己的脸相当在意,尤其是他的两条剑眉,方才被火星溅到了,他还闻到了毛发烧焦的气味,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
他说的是雍州口音,葛豪一个字也听不懂,易连城一直以翩翩佳公子著称,葛豪突然觉得,易连城瞧着也挺俗气。
易连城刚一抬头,葛豪没绷住,笑道:“易公子,你的眉毛.....哈哈哈哈哈”
易连城:“!!!”欧阳愠,你给我等着!肯定又是你!
***
眼下正值夏末,加之今年雨水甚少,大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乾坤殿的防守一旦松懈下来,隐在暗处的沈墨便与段珏打了手势。二人隔着几丈之远,相互对视了一眼,即刻潜入了乾坤殿。
殿内点着浓重的安神香,一绕过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风,就见软塌上躺着一妇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昏昏沉沉的尧柔。
萧炎以防她寻短见,就命人给她下了药,即便她是醒着的,也是四肢无力,无法逃离。
“夫人。”沈墨唤了一声,见尧柔身上已经换上了宫装,有些事他不便细问,不过想来段青山定然是不会介意。
“母亲!儿子来迟了!母亲,您可还好?!”段珏一看到尧柔,瞬间激动的不行,若非是情况紧急,他估计都会跪下哭上一番了。
沈墨:“........”为什么他身边都是一些情绪异常充沛的人?
沈墨沉声道:“段珏,行了,现在即刻带着夫人出宫。”
段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与沈墨一起搀扶起了尧柔,因着事态紧急,随时会被萧炎身边的人察觉,沈墨让段珏弯下身子,对尧柔道:“夫人,得罪了。”
说着,就扶着尧柔,让她趴在了段珏后背上。
段珏个头很高,背起尧柔绰绰有余,三人很快走出了乾坤殿。
***
同一时间,酒馈这边已经知道皇宫着火了,而且火势就在帝王的寝殿附近,乔桐知道小舅舅和哥哥们已经得手。
她在老太君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悄然离开御花园,朝着预先商榷好的地方而去。
乔桐也不知道沈墨为何让她一定要亲自去一趟,不过她委实不放心母亲,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故此并没有违背沈墨的意思。
乔桐一路小跑出了御花园,去了皇宫的东阳门时,就在月影朦胧下看到这样一番场景。
只见表哥萧长恒也在场,他正用了一把长剑挟持了母亲,沈墨与段珏已被人团团包围。
乔桐似乎突然明白,为什么沈墨交代过,让她一定要过来的原因,难道他事先就算好了表哥会在此处阻截?
可是为什么?难道表哥也想对付段家?
“沈墨,你还真是大胆,我父皇想要的女人,你也敢将人带走?”看到昔日的死对头,萧长恒的血液在沸腾,上一次败给了沈墨,这一回,他定然要扳回一局,夺走本属于他的一切。
曾经第一次见到沈墨时,萧长恒便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萧炎这些年常说,几个皇子当中,萧长恒长的最像他。
但事实上,沈墨却是更像!
沈墨眉宇微蹙,看见了不远处的乔桐,在她焦急的注视中,他朝着她淡淡一笑。
看看吧,傻姑娘,这就是你上辈子非嫁不可的表哥!
沈墨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想要乔桐,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让乔桐知道萧长恒的真面目。
他是自私的,想留住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沈墨!你现在就自尽!否则我就杀了她!”萧长恒的长剑抵在了尧柔的脖颈处,她中了迷香,此刻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
乔桐看到这里,又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沈墨憎恨表哥,还说不允许她嫁给表哥,可.......她从未想过要嫁表哥呀!原来不仅是沈墨痛恨表哥,表哥似乎也一样痛恨着沈墨,他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住手!”乔桐提着裙裾跑了过去,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表哥,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乔桐的出现让萧长恒面色突然煞白,他看着乔桐怒视着自己,又看了看沈墨,顿时明白了什么。
“沈墨,你当真是卑鄙,是你让表妹过来的?你自己斗不过我,就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萧长恒怒视着沈墨时,他的瞳孔不断睁大,像一个即将疯狂之人,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截然不同。
乔桐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划过母亲的脖颈,她尖叫出声:“表哥!表哥我求求你放过我母亲吧!”
乔桐的声音将萧长恒从暴怒的情绪中拉回。
原本,萧长恒早就知道萧炎掳了尧柔,他也知道段家人一定会想法设法营救,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故此,他一直就埋伏在此处,为的就是杀了沈墨。
至于尧柔......萧长恒原本也不打算留着,他总认为,只有乔桐无依无靠时,将能将他视作唯一,才会彻彻底底的属于他一人!
“表妹......你误会了,不是看到的这样,你要相信表哥,一切都是沈墨的阴谋,是他设计害我,让你误会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萧长恒的长剑依旧抵在尧柔的脖子上,乔桐都快疾了:“表哥,放开我母亲,好么?算我求你了,把母亲还给我。”
乔桐自幼就不被乔二爷待见,在她的童年里,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乔桐不敢想象没有母亲,她该怎么办。
沈墨看着乔桐在萧长恒面前卑微乞怜,他的拳头紧攥,就在萧长恒一个不注意时,突然从侧面对他下手,先是拂开了他手中的长剑,确保尧柔无恙之后,一掌劈在了萧长恒的胸口。
沈墨不想让乔桐对任何人低头!
任何人都不行!
她可以为所欲为,任性无度,只要她愿意,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尧柔得了自由,乔桐上前扶住了她,方才当真是好险,她不明白为何沈墨会突然出手,若是有任何闪失,对母亲的性命都会造成威胁。
乔桐虽是偶尔犯糊涂,但是她并不傻,在沈墨与萧长恒等人交手时,她不由得多看了沈墨几眼:刚才,他到底有没有顾及母亲性命?还是胜券在握,所以才突然出手?
乔桐希望是后者。
“别打了!小舅舅,表哥你们别再打了!”乔桐急着带母亲离开,此地当真不宜久留。
沈墨的理智一直都在,与萧长恒过了几招之后,他很快就退到了乔桐身边,但转眼就萧长恒的人围困。
“沈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萧长恒已然是杀红了眼了。
乔桐急了:“表哥,你就放我们走吧!”
若是皇上的人追了过来,谁都走不了!
乔桐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惯如三月暖阳的表哥会突然性情大变。
但无论如何,这次全家都在找母亲的下落,母亲好不容易找到了,当然要全须全尾的回去。
萧长恒手中提着剑,看到双眸赤红的乔桐,他突然怔住了。
他总想着给她最好的,可事实上,好像每次都事与愿违,不是害死了她,就是害她伤心欲绝。
萧长恒喉结滚动了几下,看着几步开外的乔桐,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变得有千金之重。
远处喧嚣声依旧,黛色的苍穹落下了几滴水珠,要下雨了。
萧长恒知道自己卑劣,他也毫不介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卑劣,但是乔桐不行。
“走吧!”萧长恒低喝一声,今晚他原本是要算计沈墨的,但反过来却是被沈墨给算计了。
乔桐等人被放行,她临走之前,转身看了一眼萧长恒,突然觉得那个时常会带着她去长街游玩的表哥,原来.....很是陌生。
***
火势渐大,宫宴只能暂且终止,萧炎放开了波斯进贡的美人,大步迈向乾坤殿,他还未离开御花园,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宫人急急忙忙奔了过来,在萧炎耳侧低语了几句。
蓦的,萧炎突然转身,朝着席位上的段青山望了过去。
此时,段青山也看了过来,他手中持着一杯清酒,神色傲然,仿佛即便是面对当朝天子,他也无所畏惧。
君与臣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似乎成佛成魔皆在这一念之间。
此时,段青山胸口高低起伏着,他知道.....事情办成了,他的小哑巴此刻应该已经出宫,待他回到府上便能见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尧柔:皇上他有病。
乔桐:二表哥他也病的不轻。
医生:神经病是遗传的,比如萧氏神经病家族。
沈墨:......我没病。
段瑞:所以.....我随了父亲?满脑子都想占心上人的便宜?
欧阳愠:傻瓜,你这不是神经病,你是害了相思病。
小老虎:嗷,全剧只有俺是正常的o(╥﹏╥)o,俺辣么可爱,辣么圆滚滚,求出境!

☆、选婿(中)


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提前终止了一切宫廷活动。
沈墨等人护送着尧柔赶回平阳侯府, 因着尧柔腹中还怀着孩子, 沈墨太清楚段青山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一回府即刻命了郎中过诊脉。
好在尧柔除却身子有些虚弱之外,腹中胎儿并不大碍,乔桐守在母亲身边,直至段青山归来,她这才离开了卧房。
尧柔和段青山大婚之后一直都是住在一块,上房的院子之前也一直都是段青山住着, 乔桐即便想留下等着母亲醒来,也有些不太合适。
刚走出上房,乔桐看见沈墨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脂伞, 在灯火朦胧下等着她,远处雷声轰鸣,一场急雨似乎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两人四目相对, 视线隔着雨帘,在潮湿的空气里交织。
乔桐默不作声,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沈墨对萧长恒出手时的画面, 她很想问问看,那时的沈墨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能笃定可以在萧长恒的剑下救出母亲?还是.......他仅仅是太过痛恨萧长恒, 就算是牺牲母亲,也要动手杀了他?
沈墨朝着她走来,单臂提起,手中的油脂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他一眼就看穿了乔桐的心思。
但,她不问,他便不说。
因为今日在皇宫那一刻,他当真没有顾及尧柔,他不想看到乔桐祈求萧长恒的样子,她求着萧长恒放过的样子,每一眼都叫人来不及的心疼。
或许,就算乔桐问出口了,沈墨也不会说实话,在他眼中,除却她之外,他当真看不到人了。
两人走在溅着雨水的长廊上,乔桐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小舅舅,我有一桩事不甚明白,还望小舅舅能解惑一二。”
少女甜糯的嗓音很快就淹没在了淅淅雨声中,沈墨半垂眼眸,看见她仰着头,神色认真的看着自己,仿佛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墨不曾撒谎,也不屑说谎话,所有的谎话都用在了她一人身上,他淡淡启齿,嗓音已经彻底变了,低醇好听:“想问我今晚是不是不顾夫人的安危?”
乔桐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沈墨一下就猜出她在想什么。
“那小舅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墨头一次在她面前夸赞了自己:“我的武功远在二殿下之上,自是有把握对他出手时救下夫人。”
沈墨都这样说了,乔桐总不能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毕竟,今晚母亲能得救,也有沈墨的一份功劳。
从上房去碧落足足需得一盏茶的功夫,但两人一路相顾无言,很快就到了月门处,此时雨还在下,沈墨的步子不曾停下,继续送了乔桐回房。油脂伞并不能容纳两人,当沈墨转身离去,乔桐站在回廊下,看见了他湿了一半的肩头。
今晚的沈墨很沉默,也没其他坏心思,但乔桐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帘之中,觉得心跳漏跳了两拍。
是被他迷惑了么?
乔桐站在回廊下吹了一会凉风才转身进屋。
她坚信自己是的带着使命降世的,小小年纪就被男子搅乱了心神,这简直太不应该了。
就在前阵子,她还觉得愠表哥俊美无双,这么快就贪恋上小舅舅......
要不得.....要不得.......
***
尧柔悠悠转醒来时,透过微开的眼帘,看见一张面目狰狞的脸,这张脸消瘦了不少,而且下巴处还长了明显的胡须,男人双眸赤红,尧柔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可见他的睫毛浓郁而.粗.长,却在尧柔彻底睁开眼时,男人突然起身,想要隐藏自己的脆弱。
哭了?
段青山他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先帝也不惧怕,他会哭?
尧柔一怔,她之前虽是昏昏沉沉,但也知道自己被人给救了,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段青山。
她曾经那么讨厌他,每次瞧见了他,恨不能躲得远远的,但这几天却是无时不刻都在念着他。
见段青山侧颜冷峻,尧柔不太确定他此刻的心情。
毕竟,她是被萧炎困了几日,段青山怀疑她的清白也实属正常,尧柔无法言辞,和段青山成婚之后,每每都是他热情似火,如此冷漠疏离的段青山,尧柔还从未见过。
她有些心慌。
第一次害怕被段青山嫌弃。
原来,他一脸无耻的样子,她早已习惯,甚至在皇宫那几日已经开始怀念。
尧柔坐起身来,伸手去抓男人的衣襟。
段青山觉得无颜见尧柔。
娶她之前,他曾发过誓,这辈子定然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可这次险些弄丢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段青山做事一惯顶天立地,答应过自己女人的事情,定是不能食言。
见尧柔拉了拉他,段青山的喉结在哽咽,赤红的眼眶中布着泪珠,但男人的尊严让它迟迟不曾落下来。
尧柔又是一怔。
她见过最能哭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
虽说尧大将军是铮铮铁汉,曾在沙场命垂一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一旦情绪泛滥,府上的一群美妾都哄不好他。
没想到段青山他也.......
尧柔给他打手势:“我无事,侯爷莫要伤怀。”
有些事她肯定要解释清楚,其实段青山大可娶名门贵女为续弦,却是在她最为困境的时候,不惜得罪了乔家,也要娶她。尧柔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就会被段青山这盆火炉子给捂化了。
尧柔又打了手势,但这话不太轻易能说清楚,她也羞于启齿,只好含蓄的表达了一下:“我还是我,是你的妻子。”
段青山根本没有考虑尧柔的清白,只要人能回到他身边,她和他的孩子平安无事,他还能计较什么?大不了将来有一日,他亲手杀了萧炎!
段青山再也忍不住,充沛的感情唯有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他俯身下来,擒住了尧柔的唇,细细回味着两人鹣鲽情深的滋味,才几息过后,段青山又开始暗暗搓搓的想那事,尧柔有点无奈,一手摁在了他的肆意游走的大掌上,对着他摇了摇头。
尧柔委实不明白,他既然这般贪恋床.笫.之事,为何沈氏过世之后,一直不曾娶?
段青山一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这才想起了尧柔已经怀有身孕,冒出青涩胡渣的下巴在美人手背上蹭了蹭,有些不情愿离开,哑着声音道:“郎中说要等上三月之后才能行.床.事,方才是为夫孟浪了。”
尧柔:“.......”
***
次日,天际放晴。
尧柔平安回府之后,老太君便拘着她,再也不让她踏出府门半步。
这一天一大早,两位稀客递了名帖登门造访,是易连城与葛豪二人。
两人盯上了欧阳愠,一心认为欧阳愠在暗中对他二人做出了罄竹难书的伤害。
未免引起外人的怀疑,段家几位公子还像往常一样招待稀客,宛若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侯府有一处硕大的荷花塘,老太君不喜欢死水,就命人挖了一条水渠,让荷花塘与护城河相通了,故此,潭水尤为清澈。眼下正当赏荷的大好时期,欧阳愠倚在水榭下的栏柱上,神色慵懒。
易连城过来时,她被他的两撇浓郁的黑眉取悦了,昧着良心假意宽慰了几句:“易公子呀,几日不见,我瞧着你的容色更甚了,虽说沈墨在今年盛京公子排行榜上的榜首,你的前途也不可估量啊!”
欧阳愠明明想笑,却又憋着笑意的表情,让人很想揍她。
易连城唇角猛的一抽,昨夜被烧了眉毛,他只好拿着女儿家所用的青黛描上几笔,他尚且可以容忍相貌大损,但万万不能容忍欧阳愠嘲笑他。
“几日不见?愠公子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昨个儿在宫里,我还瞧见了你!”易连城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欧阳愠眼下住在段家,他不方便对她下手,否则......大魏十大酷刑都想对她用个遍!
葛豪也道:“愠公子,你老实交代,昨天宫里的那场大火与你可有干系?”
闻言,欧阳愠仰面郎笑了几声,白皙修长的脖颈在日光下宛若通透的白玉,笑过之后,她看着葛豪的眼神,透着诡异的狡猾:“葛公子,你怎的这般直接?我倒是觉得,你与那场大火才是真正有关系。”
“你!”葛豪气的语塞。
遇到了比自己还不讲理的人,说话真费劲!
这时,沈墨三人正好过来,昨天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段家人不得不小心,萧炎是有心要铲除段家,如此一来,段家做任何事更是要小心谨慎。
沈墨本就是少言寡语,不善应酬,他在水榭落座后,今日竟然多言一句:“易公子,你的眉毛是怎的回事?”
易连城:“........”
段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舅舅,你有所不知,眼下京中正当盛行剑眉。”
欧阳愠趁机会补了易连城一刀:“易公子,你确定你画的是剑眉?不是大刀眉?”
“.......”易连城突然发现,段家人怎就那么讨人厌呢!
有段家几位少年在,他还当真没法对欧阳愠怎么样。
段瑞的目光在欧阳愠脸上扫过,赛雪的面颊上还堆着一脸的笑意,他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憋闷,似乎很不想让欧阳愠出现在外男面前,他恨不能将她关起来,只有他一人能够看到她,碰触到她。
这样的猥琐想法已经不止一次。
段瑞夜间想去犯错,白日还是想入非非,只要脑子里有半点空闲,则全部都是她。
如此一张妩媚招摇的脸,不知道压在身下时,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今日放晴,河边很是凉快,乔桐去紫竹苑抱出了小老虎,带着它出来玩。
乔桐的出现,无疑让易连城和葛豪当即收敛纨绔神色,一个个假装成了邻家小哥哥,朝着乔桐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