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段瑞绷着脸,道:“父亲,儿子一心只想跟着父亲保家卫国,暂时不想这些。”
段青山心头一沉。
他自己是过来人,这个年纪的少年,怎会没有心上人呢?
玩了,这个好儿子当真被欧阳愠给带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段青山:心累,现在的孩子怎么能这么奔放?
尧柔:时刻担心继子会遭受了侄儿的毒手。
欧阳愠:别紧张,不就是谈个恋爱嘛。
段瑞:......羞涩。

☆、福星(中)


段瑞是红着脸离开堂屋的。
好在因为常年在外历练, 肤色并不白皙, 加上夜色朦胧,完美的掩盖了他的尴尬。
方才段青山说要给他娶妻,段瑞内心慌乱了一下,他曾经从未想过娶妻,现在更是不想娶。
段瑞一路疾步往前,一侧花圃中突然窜出一人时,他没有及时止住步子, 直接往那人身上撞了过去,欧阳愠抓住机会,与段瑞来了一个月下拥抱。
段瑞的身形高大, 力道也大,两人团团抱在一块时,他完全没法控制住身子, 又因为突然抱上了欧阳愠, 他受惊过度,两人齐齐朝着花丛栽了下去。
一个转瞬间,段瑞就压在了欧阳愠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羞煞了一旁花木。
欧阳愠的双手从段瑞的腰肢往上移动, 顺势就圈住了段瑞的脖颈,她像一个流连花丛的高手,每一个动作都是蓄意为之,却又是恰到好处, 不做作,不矫情,眼波流转间,还带着那么一股子诗情画意。仿佛今晚的变故当真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欧阳愠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段瑞,她已经在此处埋伏已久,并且早就将方才的一系列的动作在脑中演练了数次,这才准确无误的将他拉入花丛。
“段瑞,你这是要做什么?”欧阳愠感觉到了少年身体的变化,她窃喜之余,还有点心疼,这傻小子,该不会真当他自己是断袖了吧?
段瑞也没想到会将欧阳愠扑了个满怀,他几乎是拼了命一般的远离了欧阳愠,嗖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双手还保留温软的触感,就在方才的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双手搂住了欧阳愠的腰。
那里和他的完全不一样,异常的柔软纤细。欧阳愠很香,方才压过去时,段瑞脑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他还想继续压着,一点都不想离开......
这个认知让段瑞吓了一跳,如坠冰窟,他知道自己这十几年的英明尽数都毁了。
段瑞一脸生无可恋,面颊滚烫,转身之后就逃之夭夭了,一刻也不敢逗留。
***
段青山除却忧心欧阳愠和段瑞之外,还有乔桐和沈墨。
乔桐毕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再有两年就能嫁人了,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沈墨那般当众抱着她离开未免有些欠妥。
乔桐虽然还未入段家的族谱,但沈墨也照样是她名义上的小舅舅了,沈墨对人一惯冷漠,不曾对谁上心过,段青山陷入沉思,对尧柔道:“其实,此事也不必挂心,真要是将来......我也有法子解决。”
尧柔:“........”怎么能不用挂心?一个是小舅舅,另一个是外甥女!
尧柔想去看看女儿,段青山却是抓着她的手不放,方才还是一脸阴郁,此刻却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只想搂着佳人早早奔赴巫山,他道:“夫人,我近日实在是辛劳,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他的眼神炽热,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尧柔拿他毫无办法,既然是辛苦了,为何还要折腾?
段青山事事皆依着她,可谓是百依百顺了,偏生就是这一方面,怎么都不听,他上了瘾一样,没完没了。
***
乔大爷从宫里匆匆回府时,张氏正在吩咐了教习嬷嬷,教两个女儿宫里的规矩,仿佛长房的嫡女不久之后一定会嫁入皇家。
见乔大爷似有不悦,如今,几位皇子妃的人选眼看着就要定下来了,张氏不由得的担心,遂上前询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张氏如今已经容颜老去,但她功劳甚大,给长房生下了两子两女,乔大爷对她还算敬重。重要的是,夫妻两人有着共同的目标。
要让两个儿子将来位极人臣,让两个女儿嫁入皇家!
这个目标让张氏忍受着乔大爷纳了一房接着一房的美妾,也让乔大爷忍受着张氏不再年轻的容颜。
乔大爷道:“我刚得了消息,二殿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非要娶乔桐为正妃不可。贵妃娘娘已经与二殿下争执数次,倘若二殿下当真去皇上面前求娶乔桐,就算是皇上最后没有应允,咱们的女儿也不便再嫁他为正妃了!”
张氏面色一僵,与此同时,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二殿下委实眼瞎!他难道不知道谁才能帮得了他!”
乔大爷也很不服气,但萧长恒终究是朝中最为出色的皇子,他不敢轻易与萧长恒闹了罅隙。
张氏这时道:“当初乔桐出生后,二爷仕途一直不顺,听说那小妮子八字克父,咱们不如就拿这个事做文章!”
萧长恒的前程无量,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而且他也快弱冠了,是否能够封为太子,就是这两年的事了,断然不会娶一个八字不吉的女子,就算是他执意要娶,皇家也不会同意。
乔大爷闻言,面色稍稍舒缓:“夫人,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
夫妻两人商榷过后,这次就打算将乔桐给彻底毁了。
若是八字不吉,别说是嫁入皇家了,以后想要谋一门好亲事都难。
乔大爷甚至在内心宽慰自己,反正乔桐已经脱离了乔家祖籍,她竟然不是乔家的姑娘,他这个当大伯父的也用不着心慈手软。
乔贵妃那边也极力配合乔家长房,遂也装病不起。
是以,乔桐的八字不吉,是个灾星的说法很快就传开了。
坊间皆传言,乔桐八字实为大凶,克了他父母和离,又克了乔老爷子病重,就连乔贵妃也没能幸免。乔家为此还专门请了大师算卦,说是只有让乔桐去庵子里修行,以润佛光,如此才能消除身上煞气,乔家诸人方能免除祸害。
这种子虚乌有的传闻在几日之内闹的沸沸扬扬,乔老太太也顺便装了病,乔贵妃甚至亲自去了萧炎跟前求圣旨。
乔贵妃容色尚在,今日特意打扮的素淡了些,匍匐在萧炎的龙靴之下,求道:“皇上,那乔桐虽已不是乔家人,可到底是乔家的血脉,她一人八字不吉,害了整个乔家不说,就连臣妾也没能幸免。原本此事可解,只要乔桐去庵子里待上几年便可,奈何有段家护着,那丫头自私自利,只顾她自己,根本不把臣妾的母族放在眼里。”
乔桐是尧柔的女儿。
这个认知,让萧炎对这桩事格外在意。
那小丫头长的像极了尧柔,萧炎是见过她的,更是知道萧长恒想娶她为正妃。
萧炎的眼眸眯了眯,俯视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乔贵妃,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神者,能看穿世间凡人的一切心思。
原本,萧炎根本不会插手这种小事。
不过,既然乔桐是尧柔的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去庵堂里待上几年之后,她定然会长成和她母亲一样的妖娆美人。、
萧炎觉得,这将是对尧柔最好的报复!
“爱妃快快起身吧,既然关系爱妃与乔爱卿一家的安危,朕自是会依你。”萧炎唇角溢出一抹让人耐心寻味的笑意,仿佛自认为,他自己掌控着世间一切。
***
圣旨很快送到了平阳侯府。
饶是老太君和段青山想要极力护着乔桐,但圣旨一到,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侯府一家子聚在归德堂议事,乔桐乖顺的坐在老太君身侧,自己也没搞清状况,她.....要奉旨去庵堂里修行?原因竟是八字不吉。
其实,乔桐自幼就知道父亲不喜欢她,也正是因为她的八字克了父亲的仕途,但乔桐从不知这件事是真的。
尧柔很是担心,她打了手势,季嬷嬷在一旁解释道:“当初四姑娘出生时难产,按着发作的时辰算,的确是不吉,但四姑娘真正出生的时辰,却是大吉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非要说四姑娘是个灾星。”
段老太君点了点头,以示安抚尧柔母女,她道:“既然圣旨已经来了,老四就先委屈几日,不过,想让我段家的姑娘出家?这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就算是有圣旨,我也定想了法子扭转这件事!”
尧柔感激至极,季嬷嬷没有忍住,不由得道了一句:“此事十有八九跟乔家长房有关!”
她这话即便不说,段老太君等人也能猜出什么。
乔家人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生这个节骨眼下统统病下了,连带着乔贵妃也在落井下石。
老太君没法想象尧柔和乔桐那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老人家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了木质地板上:“哼!一群乌合之众,是时候让乔家付出代价了!欺负一双孤儿寡母,算什么玩意儿!”
段青山这时很不满道:“母亲,什么孤儿寡母......我不是还在么?”
老太君一怔,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四先安心去庵堂里待几日,对付乔家,自有你继父和兄长们!”
乔桐起身感谢:“多谢祖母做主。”
沈墨的脸色冷冽到了极致,他全程不曾说话。
段瑞,段珏和段易自然是愤愤不平。
欧阳愠却是神色淡然,仿佛没有当回事,她道:“表妹,你放心的去吧,你院里的花花草草,我会给你照看好。”
乔桐:“.......”
奉旨修行这件事容不得拖延,乔桐当天下午就被送去了庵堂里。
送她的人是欧阳愠,还有大哥,二哥,她没有看见沈墨。
城东的磐云庵不同于寻常的庵子,住在里面的大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寡妇,或是犯了事的贵女。庵中还算安静,一应用度皆很齐全。
就这样,乔桐带着绿萝暂时住了下来。
段瑞等人离开之前,还许诺了她:“四妹,哥哥们过不了几日就能接你回去,庵子里一切都打点好了,你休要害怕,想吃肉就直接跟后厨说。”
乔桐点头,其实离开了段家,就等同于远离了沈墨,除了有点想小老虎之外,还真没什么不妥。
***
萧长恒闯入了乔贵妃的寝殿。
此时,乔贵妃正倚靠在软塌上,宫人在给她的指甲上涂着凤仙花汁。
“娘娘恕罪啊,殿下执意要进来,奴才挡不住!”宫人颤颤惊惊道。
乔贵妃挥了手,让宫人退下,待内殿只剩下母子两人时,乔贵妃从软塌上下来,看着萧长恒怒视她的目光,她很是不满。
萧长恒眼中没有丝毫敬意:“母妃,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乔桐才多大?你竟然让她去修行!你会害了她一辈子!”
乔贵妃自诩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绝非是一个心善之人,却是对乔桐格外不同:“你还好意思说本宫?!若非你一意孤行,还想要越过本宫,直接去你父皇跟前求娶她,本宫也不会出此下策,真正害了乔桐的人是你,不是本宫!”
萧长恒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乔贵妃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感受,不管是乔贵妃,还是乔家,他们想要的都是至高无关的权势,而要想得到这一切,没有他也是办不到的。
萧长恒给了乔贵妃最后一次警告:“母妃,你听清楚了,再有下次,我定不饶恕!”
丢下一句话之后,萧长恒甩开广袖,决然而去。
乔贵妃看得出来,萧长恒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她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宽慰了自己。
这世间的男女.之情最是缥缈朦胧,却又让人格外垂涎。但事实上,风一吹,那份缥缈朦胧又会消失殆尽,是剩下失望与后悔。
她从不信男女.之情能持续多久。
想来,萧长恒终有一日会明白。
***
过了几日,欧阳愠去庵子里看乔桐,见她非但没有消瘦,小日子还过得不错,欧阳愠打趣道:“乔妹,你怎的没有剃光了?”
乔桐:“.......”谈话简直没法继续下去。
就算她再怎么无所谓,也不想当小光头.......
欧阳愠在庵子里待了小片刻,因着是“男子”身份,她不宜久留,离开之前有意道了一句:“沈墨可曾来过?”
乔桐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一问,摇头道:“不曾,表哥为何会提及小舅舅?”
欧阳愠意味深长的看着乔桐,真是个小傻瓜,被人盯上了,她还一无所知呢!
“没事,表哥就是随口问问,不过自从你奉旨修行之后,沈墨就不见了踪迹。”
乔桐一怔,完全不明白欧阳愠的意思,更是猜不到沈墨他会去哪里。
盛夏雷雨频繁,这一天夜里,外面电闪雷鸣,乔桐又做了一个可怖的梦,她从梦中惊醒时,有人摁住了她的肩膀,试图给她安抚。
屋内的小油灯还是亮着的,绿萝已经昏死了过去,乔桐一睁眼就看见了沈墨坐在床榻边,正俯身与她对视。
乔桐惊魂而定,又被沈墨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小,小舅舅......你这么来了?”
沈墨前额的碎发上沾着雨水,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劲装,像是夜行衣,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件蓑衣,他像是刚从雨中来,身上带着凉气。清俊的眉目因为沾染上了水渍而显得更加俊挺。
“梦见了什么?”沈墨避开了乔桐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外面雷神轰鸣,看样子暴雨是要持续到天明了,沈墨靠的非常之近,眼神威压,乔桐只好如实道:“我梦见了一妇人入了庵子,她要生产,但....却是被人下毒,血崩而亡,一尸两命!”
这梦委实荒唐,乔桐甚至还记得梦里那妇人的相貌,可她却从未见过那人,也不知道为何会梦见。
沈墨这时蹙了眉。
他发现,乔桐的梦境竟然和事实毫无差别,明日齐国公府的少夫人的确会路经此地,并且难产而死。
沈墨眼神深沉的看了乔桐好一会,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肚子疼么?”沈墨突然问道。
乔桐一愣,她这才察觉到小腹处有丝丝异样的感受,说不清的难受,她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自己脸色难看,所以沈墨才会这样一问。
“嗯,有点。”乔桐说话有气无力。
沈墨这才放开了她的肩头,他站直了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只包裹出来,声线无波,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寻常的事:“东西都在里面了,你拿去用吧。”
说吧,他转身走远了几步,但一直站在屋内,没有离开。
乔桐身子发酸,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她好奇的打开了包裹一看,只见里面是一条条的类似于面巾的东西。
乔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小舅舅,这是何物?”
“.........”
沈墨高大的身子一僵,他是背对着乔桐站着的,此时,他侧过半张脸,看着榻上的人,犹豫了片刻,才淡淡道:“看看你的床单。”
乔桐还是不明白,她依言掀开被褥一看,一抹艳红吓的她顿时语无伦次:“我....我这是要死了?!”
沈墨有点崩溃:“你身边的嬷嬷没有教过你?”
在沈墨复杂的眼神凝视之下,乔桐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她懵然涨红了脸,一句话也敢多说,小心翼翼下了榻,抱着包裹进入了净房。
季嬷嬷的确曾经告诉她,姑娘家到了岁数就会来月事,也同她说过,来了月事之后,就可以准备嫁人了。季嬷嬷虽是留意了她很久,但并没有告诉她到底该怎么使用月事带。
乔桐反复试着几次,在净房折腾了半天也没出来。
不用问,沈墨也猜到了什么,但眼下深更半夜,又是在庵堂里,饶是他有三头六臂,也没法当即抓一个嬷嬷过来教她。
沈墨等了半天,终于耗尽了所有耐心,他沉着脸迈入净房,果然就见乔桐一脸茫然的盯着月事带。
见沈墨进来,乔桐吓了一跳,可下一刻,沈墨迈出大长腿,两步就走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手把手的快速教了一次。
他哑声道:“懂了么?”
乔桐:“啊——”
作者有话要说:乔桐:小舅舅怎么会知道,我需要什么?
沈墨:猜的。
乔桐:可是....我不会用啊。
沈墨:没事,我手把手的教你。
乔桐:........
欧阳愠:沈墨果然是妇女之友,值得拥有。

☆、福星(下)


沈墨半俯着身子, 动作十分迅速, 一切水到渠成,仿佛他很熟练此事。
乔桐尖叫了一声,却是换来沈墨的冷嘲热讽,他半弓着身子,俊脸隐藏在一片光影之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你叫什么?想让旁人也知道我沈墨被你当婆子使唤?”
乔桐的脸滚烫,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就算是以后不用在庵堂里修行, 她猜自己大概也嫁不出去了。
沈墨当完“教习嬷嬷”之后,就将乔桐抱上榻,随后他也跟了上来。
床榻暧昧的晃动了几下, 沈墨的动作依旧如行云流水,就好像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他从背后圈住了乔桐,一只厚实的大掌放在了乔桐的小腹上, 很快便有阵阵暖意传入体内, 乔桐瞬间觉得身子舒坦多了。
但心理上却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若非是沈墨太过厉害,她可能都想杀人灭口。
这今后还怎么见人?!
要不是曾经梦见过多次, 乔桐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她可能此刻已经像贞洁烈妇一样, 找根柱子撞上去算了。
屋内安静如斯,绿萝昏厥在地,也不知几时会醒来,好在眼下正值盛暑, 绿萝也不会着凉,乔桐挣扎了几下,想看看绿萝的状况,下一刻却是被沈墨抱得更紧了,他的胸膛宽厚,乔桐整个儿都被他圈在了怀里。
“小舅舅.....我们不能这样的。”乔桐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沈墨了。
沈墨教过乔桐绑月事带后,俊脸一直阴沉的可怖,一个晚上,乔桐再也没说一个字,沈墨亦然,两人就那么沉默着,直至次日晨光大亮时。
乔桐惊讶的发现,她自己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睡着!
她醒来时,屋内早就没有了沈墨的踪迹,只有床榻上的褶皱预示着曾有人在这里睡过一觉。
外面已经放晴了,光线透过窗棂射进来,照亮了一室的光景,地面还残存着湿意,那件蓑衣也不见了。
绿萝推开门门扇进来,她一手揉着后脖颈,一边道:“姑娘,榻上的月事带是哪里来的?您怎知来了月事?”
这个问题,乔桐也很想问沈墨。
他怎会那么清楚,昨天晚上她会月事初.潮?还特意送了一包裹的月事带过来?!
难道沈墨有未卜先知之能?
乔桐面色一僵,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内心七上八下,仿佛经过昨夜之事以后,她与沈墨之间便定下了某种契约,或者说,她已经......玷.污了小舅舅的清白........
总之,乔桐心情复杂,心跳一度紊乱。
女子月事本来就是不洁之事,沈墨那般亲力亲为的帮她,乔桐不由自主的合.拢了双.腿,拉着被褥将自己盖住,躲在里面嗷嗷叫了两声。
绿萝:“........”
最终,乔桐是这样解释月事带的:“你昨夜贪睡,怎么都叫不醒,我只好去向姑子借了些月事带过来。”
绿萝心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几次都是莫名其妙沉睡了下去,醒来时,人是躺在地上的。
绿萝:“那奴婢一会去感谢姑子。”
乔桐:“不必!我已经给过姑子银钱了!”
绿萝“.......”
***
因着段家格外交代过庵堂的后厨,故此,乔桐的伙食还算不错,乔桐昨夜来了初潮,原本小腹坠胀,很是不舒服,但今晨起榻时,身子并没有难以承受的痛苦。
她的小腹上还残存着沈墨大掌的温度,乔桐一想到昨夜之事,人就轻飘飘的,神情涣散,竟然已经多次想着要不要对小舅舅负责。
这个认知让自己吓了一跳,沈墨将来是要谋逆造反之人,她如何能对他负的了责?
一个上午,乔桐一直在坐在庭院中唉声叹气,绿萝宽慰道:“姑娘,但凡是女子都会来月事,来了月事就说明姑娘已经长大了,再有两年便能嫁人了。”
乔桐不敢去想几年之后的事,当即让绿萝住嘴:“行了,别说了。”她想起一事来,又问:“今日庵堂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绿萝以为乔桐是闲的无趣,就如实说道:“齐国公府的少夫人葛氏今晨来了庵子,奴婢听说,原本葛氏是在城外避暑山庄养胎,眼看着再有一阵子就要临盆了,这便准备回京生产,谁知昨夜暴雨,突遇山洪,葛氏只好暂时在庵堂里歇下。”
乔桐闻言,稍稍出神,果然如她梦中的如出一辙。
原来,那位即将难产的妇人是齐国公府的少夫人,也就是葛家的姑奶奶,是葛豪与葛黛的姑母。
乔桐梦见有人给葛氏下了毒,才致她血崩而亡,孩子也没能保住,乔桐收敛神色,对绿萝道:“跟我去见一见葛氏。”
既然知道葛氏会被别人害,乔桐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她听说过齐国公府的后宅,陆家除却一个小公爷之外,上面还有两位庶兄,陆小公爷没甚建树,被上面两位庶兄死死压着,只要小公爷这一脉断了,齐国公府的爵位可想而知会落在谁的头上。
乔桐是带着段家的徽牌去见了葛氏,葛氏相貌清丽,为人温和,已经身怀六甲的她,神情略显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