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乔桐当即尝试着去调转马头,但小红根本不听她的话,就在这时,本是性子温吞的小红突然往前奔去,这小畜生仿佛存了心的要害乔桐,正当经过沈墨身边时,它前蹄高高抬起,将乔桐甩了下来,在无人留意到时,沈墨的唇角微一动,他伸出双臂,稳稳当当接住了乔桐。而乔桐本能使然,双臂顺势圈住了沈墨的脖颈。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沈墨。
这时,沈墨低垂着眼眸,唇角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小舅舅。”这话明知故问。
乔桐还没反应过来,幸好小红还是小马驹,不然她定要摔的脸朝地。
但见沈墨这表情,仿佛是蓄谋已久之后露出的得意神色。
乔桐双臂松开了他的脖颈,一本正经道:“小舅舅,是我骑术不精,险些惊扰了舅舅,你放我下来吧。”
沈墨幽眸微眯,乔桐虽是年纪还小,但身段比同龄的女子窈窕一些,胸脯已经有微微隆起的影子了,相逢的时机不对,否则,他定然会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说说看,你我的事要如何解决?”他阴恻恻道,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
这已经不是沈墨第一次威胁乔桐。
从种种迹象来开,乔桐已经开始怀疑他二人之间当真有什么未了的恩怨,否则就是沈墨他疯了。
乔桐很无辜,也无奈,天知道,她自己这几年是如何在梦魇中度过的,好在这时的沈墨还没有长成梦中那般为鬼为蜮的帝王,她的梦境皆是零零碎碎的,并不知道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映象最为深刻的是,她刺杀了沈墨.....
乔桐小脸一绷,道:“忏悔书我定当好生写完,届时一定让小舅舅满意。”
沈墨依旧盯着她的眉目,眸色晦暗不明,像是等待她露出狐狸尾巴。
有些事情不说穿,或许才是最好的方式。
乔桐挣扎着要下来,她似乎听到了沈墨的冷笑声,辨不出他到底是何种情绪。
就在沈墨终于放下她时,乔桐的后臀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随之而来的是“啪——”的一声。
夏裳轻薄,乔桐的身段又随了她母亲,翘挺的曼妙处,圆润轻弹,这一巴掌下去,乔桐顿时如炸了毛的貔貅,转头就瞪着沈墨,以示抗议。
她委实哭不出来,不然当真要一哭二闹才能罢休,女儿家的矜持统统被这一巴掌打没了,而沈墨却还是那副雅人深致的寡淡模样,仿佛方才没有对一个稚龄姑娘伸出魔爪。
一阵轻微的动静传来,沈墨眸色一冷:“谁在那里?出来!”
这时,府上新来的短小黑,从一株水桶粗的百年桦树后面钻了出来。
(往下翻,作话有赠文^_^)
作者有话要说:【赠文】
段易从北地一路乞讨,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顺利认亲了。
阿娘临死之前,仅仅交给了他一只护身符,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父会是大名鼎鼎的段侯爷,直至前日他在长街乞讨,才知护身符里面的名字,正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前去将军府迎亲的段侯爷。
是以,才有了昨日之事。
段易来京城已经数日了,早就在长街旮旯里亲眼目睹过段家人的风采卓然,没成想他也能成为其中一员,这对段易而言简直是做梦一般。
方才见众人来马场,他也想融入其中,遂也跟了过来,却是让他瞧见了不得了的场面。
就在一刻钟之前,这位风光霁月的小舅舅,暗中对枣红马做了手脚,又让四妹险些坠马,之后再由他抱住.....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舅舅还打了四妹妹那里......
段易以为北地已经够奔放,没想到盛京人士更是如此,但他初来乍到,到底也不敢造次,心道:这位小舅舅也是厉害的,四妹妹他也敢打?他就不怕尧大将军的大刀么?
段易前日在侯府住下之后,嬷嬷已经大抵教了他一些事,故此,他才会知道尧大将军是乔桐的外祖父。
“小舅舅,四妹妹,是我。”段易怯生生道。
沈墨的目光在他消瘦黝黑的脸上一扫而过,若有所思,却只道:“嗯,你平日无事先在府上熟悉熟悉,过几日带你去军营历练。”
段易一僵。
他还没过上两天好日子,这就要去军营了?
不过,一想到就连乔桐都比他高,更别提段家的两位嫡兄了,段家人个个俊美朗逸,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这让当过叫花子的段易甚是惭愧。
这时,段瑞骑着马寻了过来,待一靠近,就勒紧了缰绳道:“宫里来了口谕,是有关四妹妹的。”
【小剧场】
段易:我不是短小黑,我只是还没长开而已.....
乔桐:三哥都没我高。
沈墨:亲亲抱抱举高高,想要多高,就举多高。
段家兄弟:.......
☆、夜探
这时, 段瑞骑着马寻了过来, 待一靠近,就勒紧了缰绳道:“宫里来了懿旨,是有关四妹妹的。”
段瑞倒也不想吓着乔桐,段家一惯都是阳盛阴衰,难得来了一位机灵的娇妹妹,段瑞身为兄长,自是也要处处护着她, 又说:“是坤寿宫的掌事太监传了太后娘娘的口谕,太后凤体微恙,特召贵女入宫陪驾, 除却乔妹之外,魏家和葛家的姑娘也会入宫,另外, 吴乔两家的嫡女也在名额之中。”
一言至此, 段瑞看了一眼沈墨,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吴皇后死后,吴家愈发不受朝廷重视, 如今虽还顶着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却是没有任何实权的, 吴家嫡女---吴善善便是吴皇后的嫡亲侄女。
乔桐对此并没有意见,入宫也比待在侯府强。只要入宫,乔家那边既不会逼着她回府,沈墨也没有机会揍她了。
小姑娘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沈墨这时淡淡启齿,“明日入宫之前,把忏悔书写出来!”他虽是由段青山养大,在外征战数年,但骨子里总是透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矜贵。
沈墨很少多管闲事,所以,他对乔桐的种种态度,让段瑞不由得好奇。
丢下一句之后,沈墨方才拍过乔桐后臀的那只手弹了弹身上的锦袍,顶着一张“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又问:“听见了么?”
段瑞震惊了。
小舅舅这是被贬下凡间,也开始做正常人了?这么可人的乔妹,他也忍不住想欺负了?
下一刻,段瑞更吃惊了,他发现表面柔弱的乔桐,此时正紧紧的攥着小拳头,面上却是服软道:“我知道了,小舅舅。”
段瑞:“.......”他错过了什么?乔桐虽是长的娇弱,但其实就是朵带刺的娇花。她表面看似服从,只怕心里早就对沈墨颇有意见了,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
明日就要入宫,乔桐从马场回来,顾不上去母亲跟前请安,就去了她自己的闺院里奋笔疾书。
为了显示对沈墨的表面敬重,忏悔书的开头,依旧写上“小舅舅尊鉴”四个字,她今日情绪激昂,甚是愤慨,满腔憋屈无处发泄,一惯不爱读书的乔桐,竟然一时间思如泉涌,数百字跃然纸上时,乔桐看着白纸上的凿凿之词,她自己都惊呆了。
原来她这般有学问?!
不仅鉴古纳今,还引经据典,她几时看过诸如此类的书籍?!
欧阳愠过去看乔桐时,只见小姑娘鬓发微乱,撸了袖子正拼了命的写字,一看就是走火入魔的架势了。
这到底多大仇多大怨,沈墨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好好的小姑娘家,本就是用来疼惜的,这才来段家几天就要遭受这样的罪?
欧阳愠对沈墨的好感消散了大半,她刚走出庭院,就见段瑞站在月门外张望着,脸上露出忧心之色。
此时,日光透过树丛洒下一地的斑驳,段瑞着一身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用的墨玉冠,也很衬他的肤色,将将十几岁的少年早就是成年男子的体格,就连嗓音也变了,醇厚好听:“乔妹没事吧?小舅舅无非只是开个玩笑。”
欧阳愠眸色一醉,“段公子,你也是忧心乔妹?”太有爱心了。
段瑞被欧阳愠问的莫名其妙。
这还用说么?
小舅舅虽是冷淡了些,还未曾对自家人出手过,可对乔桐委实太狠了,上千字的忏悔书,这得写到几时?
对武将而言,写字读书无疑就是一桩十分痛苦之事。
段瑞本想去看看乔桐,但欧阳愠方才凤眸一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看见了她眼中闪着金光......
此时此刻,欧阳愠的目光依旧是紧紧锁着他,恨不能将他看个透彻似的。
段瑞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胆怯,此刻却是脸上一烫,又见欧阳愠唇红齿白,凤眼流波,段瑞唯恐自己贞.操不保,当即迈开大长腿,飞快的一路走远了。
欧阳愠观察甚微,方才的确是瞧见了段瑞的小眼神一直在躲躲闪闪,似有畏惧她之意。
欧阳愠的心头顿时荡起一阵浪花,叹道:“段家长公子竟是这般可爱之人,本世子之前怎就没发现?”若是娶回冀州,整日与他调.情玩乐,也是一桩妙事啊。
一旁的丫鬟青竹都听不下去,赶紧拉了拉欧阳愠的衣袖,小声提醒道:“世子,您注意仪态!这里是平阳侯府,不是咱们冀州!”
欧阳愠摆了摆葱白一样的手,“无事,我今日倒是收获颇大,看来沈墨可以弃了。”到底是要段老大,还是段老二,这还是个问题。
***
安顿好了庶子一事后,尧柔亲自去给老太君喂药。
老太君本没有病,但儿媳如此孝顺,还非要亲眼看着她喝下药才安心,老太君无法,只能闭着眼睛将苦药一口口喝下去。她老人家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想到如今这把岁数,还要做出坑蒙拐骗的事出来,为了段家的香火传承,她也是费尽心机了。
尧柔细心照顾着她,看这架势,晚上还要继续过来给她喂药。
老太君:“.......”嘴上苦,心里更苦。
她老人家一心想扶起尧柔,忍着唇间的苦意,道:“段家的兴衰,日后可就要靠你们了。尧氏啊,段易这桩事上,你的做法让我甚是欣慰,侯爷果然是没看错人,也难得他十几年前就惦记你了。”
提及陈年旧事,尧柔还是臊得慌,为了方便伺候老太君,她留在了归德堂处理府上中馈事宜,季嬷嬷和她身边的丫鬟都会唇语,如此一来,尧柔交代下去的事情,基本上都能顺利传达下去。
老太君发现,尧柔虽是心善,人也娇弱,但天赋极高,若非是个哑巴,也轮不到自家儿子占便宜。
用过汤药后,老太君就在隔间小憩了一会,睡到朦朦胧胧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一睁开眼,身边的花嬷嬷一脸无助的看着她。
此时,尧柔正在持笔写字,段家虽是主子不多,但几位少年的用度,加之护院,家丁,还有私兵等等.....每月花销足足数千两银子,不过侯府家底丰厚,庄子铺子倒是不少,竟然还有冀州的矿产生意。
段青山与几位少年常年不在府上,这些都是老太君一人料理,尧柔对婆母的敬仰之心愈发强烈,也难怪母亲时常会吃醋,说是父亲对老太君念念不忘。
段青山还处在大婚的欢喜之中,片刻瞧不见爱妻,内心就开始焦躁了,此刻见妻子对侯府的事情如此上心,他当真欣慰,直接从背后搂住了她,那大掌甚是可恶,专攻柔软浑圆之处,两日下来倒是学会换着花样了。
尧柔被段青山折腾的面色绯红,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段青山少年时就不曾有过男女之事,虽是三十了,玩心丝毫不逊于少年郎们,抓着尧柔的手,故意在她耳边哈气道:“夫人,为夫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写出来给为夫看看。”
尧柔不想让老太君失望,老人家病的如此之重,还操心着府上诸事,尧柔觉得务必要替老太君减轻负担,眼下当真嫌段青山烦人。
只好先哄哄他,持笔写下了一行字:“夫君乃天下第一伟.男儿”。
他那点小心思,尧柔还能不知道?
不就是想让她这般夸他么!
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太君已经从软塌上起来,听到外面细细索索的声音,她老人家抬头望了过去。
方才,尧柔的一句话,能让段青山乐呵一整年,他咧着的唇凑了过去,在尧柔面颊上重重啄了一口。
被老太君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她老人家赶紧躲在了屏风后面,因着动作灵活,花嬷嬷险些被她撞倒。要知道,老太君年轻时候经常陪着老太爷练武,其实身子骨健朗着呢。
听到动静,尧柔当即转过头看了过去,又嗔了段青山一眼。
婆母正在病中,若是扰了她休息,可就是罪过了!
段青山瞄了一眼里间,为了让尧柔配合他生育子嗣,老太君暂时“大病未愈”。段青山本想继续偷香窃玉一番,奈何眼下只能作罢。
***
是夜,段青山与尧柔坐在堂屋上首,将三位少年也都召见了过来。
至于段易,他虽是带着段青山的信物前来寻亲的,但府上的机密要事暂且还不能让他知晓。
沈墨,段瑞,与段珏挨次坐在了右边的下首位置,金兽熏炉里溢出丝丝玉兰香,熏得满室旖旎。
其实,段家的儿郎鲜少用香,就算是用香,那也是紫檀之类的贤雅香料。
但因着尧柔进门,段青山就吩咐了下去,日后侯府的香料都换成明媚的花香,侯府上下都种了花儿,就连校场那边也没能幸免。
现如今,段家几位少年走到哪里,都是衣袂飘香的。
段青山见人都到齐了,先开口道:“眼下几位皇子都要定亲了,此番入宫的几位贵女都是朝中权贵家的嫡女,至于皇太后的意思,你们几个也应该很清楚。乔桐现在不仅是乔家的女儿,她也是段家的,同时也是尧大将军的外孙女,皇上和太后娘娘一定会将她考虑在内。”
一言至此,段青山抓住了尧柔的手,放在掌中握了握,递了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过去。
三位少年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段青山接下来的话。
“咳咳,以父亲之见,乔妹妹的事该怎么办?”段瑞实在耐不住父亲盯着继母看的眼神,遂提醒了一句。
尧柔已再三催促段青山,可恨这厮偏就像一个痴儿一样抓着她不放。
沈墨垂眸品着茶,就当没有瞧见段青山,段珏也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段青山见过无数生死,在他看来,人生在世,得偿所愿,比什么都好。
他强行正经了一下,继续说正事,其实话说回来,他段青山这辈子,也才花前月下了两日.....定是远远不够的。
“明日让黄莺陪着乔桐一道入宫,为父打算收黄莺为养女,你们几人怎么看?”
黄莺是平阳侯府的远亲,虽是身份算不得尊贵,但好歹是放在老太君跟前养了十几年的。
皇子妃当中,段家肯定会有一人,此前段家没有女儿,那也就罢了,但如今形势变了。
当初段家只有一位庶女,还不是被宣入宫当了贵妃。
段家如果非出一位皇子妃,那未尝不可从养女下手,原本黄莺在家中就是不受待见的,当年是被当做丫鬟送到侯府,这些年侯府都是锦衣玉食的供着,也算是对得起她,若是日后能成为皇子妃,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段青山知道尧柔的心思,今日宫里送来皇太后的口谕后,尧柔也在纸上写明了心意,她不放心让女儿入宫。
故此,段青山才出此下策。
沈墨突然开口:“如此也好。”
段瑞与段珏自是没有意见,多了一个妹妹,也没甚不妥,只是黄莺总归有些愚钝。
段青山又说:“那好,此事匆忙,就先不要惊动族中,明日一早让黄莺过来敬茶即可。”
有了段家养女的身份,黄莺才能顺理成章的陪着乔桐入宫。
此时,尧柔心头微微触动,她当真是没有想到,段青山会如此尽心的待她,哪怕乔二爷是乔桐的亲生父亲,也不曾给她庆贺过一次生辰,段青山却事无巨细,每一桩事都办的滴水不漏,不管是乔桐的闺院,还是她这次入宫,段青山的做法都让尧柔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若是他能够少些孟浪,多些稳重,那就更好了......
***
仅此半盏茶的功夫,事情就商榷妥当了,段青山与尧柔去了上房时,沈墨与段家兄弟二人打算各自回院。
尚未行至岔道口,一穿着月光白锦缎的少年,挡住了三人的去路,欧阳愠已经沐浴更衣过,身上还泛着淡淡的幽香,正一手持着折扇,一手扶着栏柱,凤眼流光溢彩,道:“这么巧啊,今日月色甚佳,若不咱们对弈几局?”
摸透了几位美人的心思,欧阳愠话锋一转,又说:“两个月前,我家表妹被她的两位堂姐陷害,应该是几位出手救了她,此事虽说最后小事化了了,但易连城已经怀疑上了你们,不信的话,几位公子可以去侯府外看看。这个时辰,外面正巧有几个行脚商反复在巷子口走动,这都快深更半夜了,哪里来的行脚商?”
关于侯府外面的探子,沈墨等人早就知晓,也知道易连城此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上次为了救乔桐,无奈之下只能打晕了他,就算他已经笃定是沈墨下手,段家人也不会在意。
三位少年的镇定超乎了欧阳愠的预料。
她眸露贪婪之色,像春日里围绕着鲜花飞舞的浪蝶,此刻就恨不能拍打着花花翅膀,在三位美人跟前招摇过市:这个年纪就能如此沉稳,关键是长的好如斯俊美,若是娶回冀州,我欧阳家的下一代定会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沈墨俊脸微沉,本想去看看乔桐的忏悔书写的怎么样了,欧阳愠委实难缠。
段瑞被欧阳愠看的心里发毛,面颊又不由自主的滚烫了起来。
段珏是个操心的,立马抓着机会就问:“愠公子,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按着你的意思,易连城莫不是想打探侯府的消息?”
欧阳愠笑出了一脸的高深莫测,但配着她这张白玉一样的脸,却是很不相配,“雍州近些年势力渐大,朝廷早就防备之心,易连城此番入京的目的十分不纯,我还在调查中,几位公子想合作么?”
沈墨淡淡一笑,目光不明。
段瑞简直没眼看欧阳愠,好好的一个男儿,长的和南风馆的头牌一样,一身的肌肤比姑娘家还嫩,欧阳愠还好意思出来招摇!
段珏却是来了兴致:“愠公子,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什么合作,有什么大消息,你可一定要分享一二。”
欧阳愠眸露怜惜的看着段珏:真是个小傻瓜,想要钓大鱼,我岂会把消息一下都告诉你们?!
几人正说着,绿萝急匆匆跑来,她原本是要去上房通知侯爷与夫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四位公子。
未及行礼,绿萝就道:“姑娘她.....她又梦魇了!”
乔桐梦魇的老毛病,欧阳愠也听说过,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只是噩梦而已,倒是不会伤及性命。
然而,几乎是瞬间,沈墨已经迈开腿往乔桐的碧落院走去。
段家兄弟一凛。
小舅舅虽是年纪不大,可按着辈份,到底也是舅舅辈的,沈墨这个时候去乔桐的院子,只怕有欠妥当。
段瑞与段珏两人随后跟上。
既然几位美人都去了,欧阳愠自然也少不了。
绿萝站在当场呆了呆,她到底还要不要再去知会侯爷和夫人一声?
***
到了碧落院,段瑞与段珏的手分别搭在了沈墨的左右肩膀上。
段瑞道:“小舅舅,还是我与二弟去看看吧。”
段珏也这么认为:“是啊,小舅舅,乔妹她....好像有点怕你。”
沈墨身子僵住,眼睁睁的看着段瑞与段珏踏入月门,欧阳愠走了过来,看着沈美人一脸阴郁,似乎还有一丝戾气,她甚是好奇,自家表妹生的再怎么可人,她与沈墨也没什么交集呀。
人可以伪装的刀枪不入,但关心则乱却是难以防备。
就在方才,沈墨比自己的动作还要快,可见他是十分关切乔桐的。
欧阳愠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要知道沈墨才是她最先看上的,论起相貌,易连城与他相比,都有些欠缺,“沈墨,乔桐才十二啊!你......”
月影婆娑下,沈墨站在原处,任由夜风拂起他鬓角的发丝,俊美的容颜仿若镀上了薄薄的光晕,看上去如此的不真实,他好像并不属于这个尘世。
沈墨无视欧阳愠,但也没有离开。
欧阳愠又凑近了些,难得有机会靠近沈美人,她向来不愿意亏待了自己,又说:“不是.....沈墨,沈公子!我意思是,乔桐还太小了,你现在就下手,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所以,沈墨针对乔桐,让她写什么劳什子忏悔书,原本不是对乔桐有意见,而是在求关注?
看来美人心思太过深沉,就连她也险些被骗过去了。
只是,乔桐到底是自己的表妹,欧阳愠不由得多说了一句:“沈公子啊,不是我说你,我表妹虽好,可你这恋.童的毛病还需改改。”
话音刚落,沈墨已经迈开大长腿,转瞬就离开了,只留一阵清风拂面,还有.....隐约的戾气。
欧阳愠双手叉腰望着他离开,总觉得沈墨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倒是个有眼光的,她家乔桐表妹的确是个可人儿,若非她自己并非男儿,定当将表妹娶了。
***
段家兄弟二人没过多久就从乔桐的碧落院里出来,正要各自回院,却是在半道突然被沈墨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