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每晚和舒舒服服,简直涵义深长。朱伊猛地抬头,想去打他那张总是明里暗里轻薄她的嘴,谢映却正好想吻她,朱伊髻上莲花心银钿子的锐角顿时划过谢映的下巴。
朱伊看着谢映下巴渗出的殷红血珠子,一时傻了眼,她结巴道:“对,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谢映浑不介意地抬起食指就拭掉了,看到朱伊紧锁眉心的紧张样子,指指下巴道:“公主给臣吹吹?”
朱伊嘬着嘴唇朝他的脸靠近,轻轻吹了几下,被谢映一把扯到他腿上坐着,感觉到谢映身体渐渐紧绷,朱伊慌道:“谢映,这里不行的。”
谢映也知道不行,这里可不是荒郊野外,虽然是个僻静处,但随时可能有人来。因此他也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是把玩着朱伊的手指头,讨价还价:“那公主今晚给我留着窗户可好?”
朱伊疑惑看他:“你到逦吉宫找我?不会被侍卫抓到吧?”
谢映笑道:“不会。”
“禧贞姐姐,禧贞姐姐——你在哪里?!”
听到远远飘来的声音,朱伊身体一抖,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最近颜玉儿简直就像条能嗅她气味的狗,她到哪里,颜玉儿就跟到哪里。
谢映微微沉脸。
下一瞬朱伊已拂开披风,一刻不停跑到了假山外头。朱伊跑得急,脚下一不留神绊到个突起的土包,顿时吃痛,闷哼一声。
谢映动作再快,也只赶得及扶住朱伊不叫她摔倒,但对方的脚已经扭着了。朱伊被谢映一把抱起,再放到路旁的石头上坐着。
追过来的颜玉儿和朱黛都愣住了,平素里两个伶牙俐齿的聪明丫头,这时像两截木桩似的杵着,不错眼地盯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谢映正跪在朱伊跟前,去捉她的足踝。朱伊哪敢在人前跟谢映这般亲密,慌忙躲闪,却被谢映轻易握住。
“谢映,有人在。”朱伊低声求道。
“别动,小心又扭到。我就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谢映半强迫半哄,将朱伊雪白的罗袜褪下一截,手掌托着她的脚查看足腕的情况。
颜玉儿和朱黛见惯了谢映对女人的骄矜傲慢,哪里知道他还有这一面。颜玉儿在宫外就知谢映与朱伊有私,还有点儿心理准备,朱黛简直惊得嘴都已合不拢。
朱伊连余光都不敢瞄朱黛两人了,她用手去推打谢映的肩:“不用你看,一会儿太医知道看。你快放手!”
谢映旁若无人道:“我得自己看了才放心。”又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公主下次别在山路上跑这样快。”
“表,表哥,你快放了禧贞吧。”朱黛比朱伊还着急,伤心得都快哭了。谢映居然强行去看朱伊的脚,若是叫长辈们看到,谢映就得对朱伊负责,必须得娶朱伊了。
谢映没理睬朱黛,只道:“公主这个样子,也无法再游玩赏景,不如臣护送公主下山。”
“不用,快叫常临来背我。”朱伊叫沈星流去找自己的小太监。沈星流哪敢违背谢映的意思,站着没动。
谢映道:“公主,太监也是半个男人。脑子想的可不比正常男人少。”
朱伊一愣,还是头次听到这种说法,见谢映要来抱她,忙道:“那你去给我叫软轿来。”谢映朝沈星流点头,沈星流飞快去了。
谢映这才看向朱黛和颜玉儿,交代道:“是我从林子里突然出现,吓得禧贞公主跌了一跤。”两句话便说清了两人并非幽会,而是因他一个人的过失吓到公主。
朱黛和颜玉儿唯唯诺诺地点头,表示知晓。
软轿来的时候,沈星流还带了冰来,谢映给朱伊冰敷过后才将她扶上了轿子。
于是,这几人下山的路上,就有不少人看到,魏宁王世子跟在一顶女子专用的软轿后头,寸步不离,还亲自往轿子里递水,不时含笑与轿中人说话。顿时引来议论纷纷。
因为谢映的一举一动实在太受关注。不止是贵夫人和小姐们关注,真正最关注他的,其实是宗室与百官。且这京城里曾经想送女人给谢映以拉近关系的人太多太多,却皆以失败告终。谢映反常的态度,自然叫人关心轿子里的人是谁。大家后来才知道,轿子里坐的是禧贞公主。
八卦本就传得快,何况是谢映的八卦。谢映似乎倾慕禧贞公主的事,就这样传了开来,且传得十分迅速和广。当然这是后话,皇帝当时一听说谢映跟着一顶软轿下了山,立即命人将他叫了回来。
皇帝看了谢映半晌,道:“守煦,朕以为你是个知礼的!”语气虽算不上责骂,但已是皇帝对谢映态度最恶劣的一回。
谢映不疾不余道:“禧贞公主伤了脚,臣一时情急,对公主有所冒犯。还请皇上责罚。”皇帝的盘算,谢映岂会不知,但他怎会让朱伊成为他人的棋子,尤其是把她的美色当成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无辜的小猿猿!大家把它当成一个道具就好。
因为写文时间有限,我可能真的没法做到定时更新,但会日更的,只要没有在文案请假,再晚都会更,请小天使理解
第34章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责罚谢映, 半晌过后也只重重哼一声。
皇帝命谢映留下伴驾,未允他跟着朱伊回宫。且安排人不着痕迹地透了风出去, 说是世子乃奉旨护卫公主,并非主动追随。
有了皇帝一番补救, 除了亲眼看到谢映含笑神情的人, 都纷纷信了皇帝的说法。怪只怪谢映平时对女人太冷淡,又是杀伐决断的一方霸主,惯来都是女子贴他,大家难以想象他会主动跟着女人轿子跑。倾慕追求之类的,就更不像谢映会做的了。
朱伊回了宫便在床上躺着,颜玉儿与朱黛在她屋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朱伊一直在等朱黛发作, 结果她只目光逼人地瞪着她, 居然没有口出恶语。
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朱绰和朱修黎来了, 后面朱菁和太子妃也来了。
从朱伊房里出来后,朱黛眼里全是泪, 哭了一路突然问:“颜玉儿, 你怎么不哭啊?”
“我哭什么?”
“你不是也喜欢我表哥?”朱黛也不笨,颜玉儿若非有意于谢映, 干嘛总是跟着朱伊和谢映。
颜玉儿翻个白眼道:“哭有用么?在这儿哭,谢映就理睬我们啦?”
朱黛看看她, 听对方道:“得想办法,让谢映放弃你姐姐,我们俩才有机会。”朱黛这才渐收起泪水。
朱伊果然给谢映留了窗户, 只是虚虚掩着,没有落锁。但谢映一直没出现,朱伊便先睡了。因爬山颇耗体力,她睡得很沉,也不知是夜里几时,她感到小腿发痒。
朱伊慢慢睁开眼,先是为坐在床边的影子一骇,看清是谢映,方安下心来。
她的右脚被谢映放在掌中查看,朱伊就道:“已经不大疼了。”其实只是极轻的扭伤。
“嗯。”谢映放下朱伊的脚,把一个小瓷瓶搁在桌上:“明天让绵风给你涂这个,比太医院的药效用好。”
朱伊看了眼那黑釉描银的瓷瓶,从瓶子看倒是好物,她应下了。
朱伊很快发现,她左边小腿上多了个东西。纤细的足踝上方,戴着一串赤红如血的光润珊瑚珠子,与她雪白晶莹的肤色一衬,予以眼目强烈的冲击,简直叫人移不开视线,有种叫人心浮的旖旎之美。
“这是?”朱伊收起左脚,用手去摸珊瑚珠子。
谢映道:“我送公主的足链。”
朱伊感觉这根本不是链子,而是个箍子,只能上下略微滑动,便问:“怎么找不到搭扣,怎样取呢?”
谢映已坐至朱伊身边,道:“这个装有机括,只有我打得开。公主以后都戴着。”
朱伊皱眉,有种被人打了标记的感觉,而且她自己还不能取?她正要抗议,谢映却轻问:“伊伊,你是何时喜欢我的?”
朱伊怔怔看着他,听谢映又道:“公主上回不是问了我,我也想知道你。”
朱伊立即就忘了脚环的事,埋下脸道:“是去年初在太和殿广场,就是你刚从魏州进京的时候,我也是第一眼见你就…”
谢映脑海里闪过那张藏在太监后头张望的小脸,却故意回想了一下,问:“太和殿广场,我没见到公主啊。”
朱伊的脸红得像染着霞:“你没看到我是应该的。”
“为何?”谢映作不解地追问。
朱伊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差点听不清:“因为我藏着的,是偷看你。”
朱伊头顶发出男人低沉的笑声,她自己也觉得羞,便不语地抓紧了谢映的衣袖。
谢映又道:“公主今日把臣的下巴弄出了血,也不见心疼一下,对臣稍作安慰?”
朱伊忙道:“我心疼啊。”
“公主的心疼就是嘴上说?”
朱伊见谢映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想了想,闭目吻了吻他那处微小得可忽略不计的擦伤。
谢映便将朱伊抱过来,他手指所到之处皆能掀起热浪。最后停在朱伊的脆弱所在,稍微一碰,朱伊便化成了春水,连眼睛里也浸着水。谢映最喜欢看朱伊这时的眼睛,纯净无助,又满盛风情。他的唇在那双眼睛上轻抿。
朱伊整个人蜷在谢映怀里,虚弱靠在谢映胸前,她目光迷离地抬头看他一眼,这个男人面上君子端凝,云淡风轻,但实际…你若只看他的脸,绝对想不出他此刻在做什么…
“谢映,我脚疼。”朱伊忍不住再次讨饶。
重新回到榻上时,朱伊简直无地自容,立即钻进了丝被中,再也不愿出来。
偏他还在被子外面说:“公主,我有一月多没碰你了。若不是你脚扭着了,今日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
朱伊欲哭无泪,他这叫轻易放过了她?便只在被子里不做声。
男人的手又隔着被子摸摸她的头,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等他走了,朱伊才重新冒头,叫绵风给备了水,一瘸一拐去净室稍作清洗。
还好谢映这一晚离开后,倒有半个月都没有再来。
反而是几个姐妹来看朱伊得勤。尤其是朱黛和颜玉儿,简直跟朱绰来得一样勤了。
朱绰疑惑地看朱黛,这人脑子进水了?又悄悄问朱伊:“我没在的时候,朱黛没有嘴贱罢?”
看到朱绰如临大敌的样子,朱伊笑着摇头,她也弄不懂颜玉儿和朱黛在做什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总不能赶这两位妹妹走。何况人家怕她无聊,又是给她送吃的,又是陪她打叶子牌。
行动不便,时光不好消磨,成天看书也不是办法,有这三个人总是过来,打打叶子牌,说说话,也的确是好混一些。
等朱伊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解禁这天晚上,她按照与谢映的约定来到逦吉宫旁的小园子,被他带着一路顺畅地出了宫,她这才知道,谢映的轻身功夫这样好。
朱伊以为谢映要带她上夜市游玩,谁知却被关在一处宅子的院中。
谢映道:“公主身子太弱,从今起,我教公主舞剑强身,可好?”
谢映的脸在月光下分外柔和,被他这般专注的凝视,怕是换了任何一个女子皆不想让他失望。朱伊便点点头,既是谢映想要她学,她自会认真学。
谢映递给她一柄剑,道:“这剑叫熹光,传闻是道门女祖传下来的佩剑,今后就是给公主用。”
朱伊对刀剑并无涉猎,但看这剑的剑柄秀致,剑身细长而薄峭,银光胜雪,实在漂亮,当下欢喜地接过来。
“公主一看就有悟性,且身子骨柔韧,相信很快就能得心应手。”谢映捏了捏朱伊的脸。
“嗯。其实我以前就跟人学过几天剑的,只是后来…”朱伊说着说着,想起谢映对邵从意的莫名介怀,忙改口道:“后来我嫌舞剑不大淑静,便没继续练了。”
然而朱伊改口的态度太不自然,谢映已眯起了眼:“跟人,跟谁?”
朱伊想着反正也无法查证,便编了两句:“以前滴水院授舞的老师会舞剑,我跟着学了几天。”谢映深邃难懂的眼睛令朱伊有些心虚,这人就仿佛有读心术似的,能洞察她内心细小的隐秘。
幸而谢映接受了她这个说法,没再寻根究底,只是冷笑一下,道:“淑静与否不打紧,身体康健才最重要。以后,我每隔五天带公主来这里一次,你回去也要勤加练习。”
“好。”朱伊暗松口气。
谢映道:“既然公主有点底子,那先练来我看看,我才好接着教。”
朱伊太久没练过,早已生涩,但她还是凭着记忆出剑了,只见那只提剑的欺霜玉腕灵活挥刺,起转之间裙裾翻飞,身姿如流风回雪,剑尖划出的飘曳银光,灿烂如烟花曜空。
没甚么杀伤力,但就招式来说已值得称赞。
外行估计就觉得朱伊舞得美了,但谢映这样的剑术高手却能看出,朱伊虽无内力,但胜在轻敏灵动,不似名门弟子力求剑式精准反易凝塞,她挥剑之间自有心随意动,不滞于物的潇洒,颇得剑心真髓。
本是想她强身健体,莫要成天只知写写画画,眼睛都用坏了。不料倒是有这等收获,能发现一棵好苗子。但是,这棵苗已经长得大了些。
见谢映目光深沉,朱伊小心翼翼问:“谢映,是不是我比划得太烂?”他没有信心教了?
不是太烂,正是因为水准出乎意料的高,才叫谢映没了笑容,他慢慢道:“公主的确有些底子啊。”
朱伊嗯了声,用好学的态度道:“那我们开始吧?”
谢映便取了自己的剑,选了一套适合女子修习的剑法,先给她演练一遍,再一招一式地教。
朱伊就见那长剑在谢映手中使得快如怒飙,锋芒湛湛,瑶光万点,谢映身在其中如天龙矫游,朱伊看得神思不属,只觉他每个动作都说不出的风流蕴藉,好看极了。
朱伊记动作记得很快,模仿得不仅有其形,更有其神,倒真是有天赋,谢映略掀唇角。尤其是那小腰柔韧得…但他忆起有人已经先他欣赏和指点过了,嘴角又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当朱伊收剑时, 已累得气喘吁吁, 脸庞红润。
而谢映早就进屋喝茶了。
朱伊对谢映的言行尤为敏锐, 中途谢映只淡淡指点了她几句,就留下她一人离开。且她练得这样辛苦,他一句鼓励也没有。她便意识到有些不对。
“谢映, 你认为我学得如何?”朱伊晃到谢映跟前, 眼底写满了求表扬。
谢映道:“不错。公主天资过人。”
“是么?”朱伊笑了笑, 又故意轻捶捶自己的手臂,娇声道:“手都练酸痛了。”
谢映只看自己的茶盏:“酸是正常的。说明公主练习得太少,还需愈发努力。”
“…”朱伊的嘴终于噘起来,他什么意思?想想又道:“手臂真的好酸哦,若是有人帮忙捏捏就好了。”这个暗示够直白了吧。
谢映抬头看看朱伊,终究还是舍不得生她气太久, 将她按在旁边的石凳上坐着, 果真拉过她的手臂, 由下而上地捏拿。
朱伊享受着这天底下独一份的服侍,嘴角刚翘上去, 转瞬已痛得低呼,她瞪着谢映:“你这样用力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手劲多大?”
“…那臣轻一点。”谢映不是故意的,就是心猿意马, 走神了。
“我不要按了, 你放开。我要回宫,你快些送我回去。”朱伊去拂谢映的手,是他非要她出宫, 结果又对她爱理不理。
谢映非但不放,还将朱伊抱到了榻上,他轻按住想起身的朱伊道:“臣这次好好给公主捏。”却不是捏朱伊的手臂,而是握住了朱伊的脚。酥麻的感觉顿时自朱伊脚心、小腿升起,也不知谢映刺激了什么穴位,令她舒服得直有些昏昏欲睡。
漂浮在云端之际,朱伊听男人说:“伊伊,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朱伊瞌睡醒了一半,呐呐道:“我不是已经交给你了?”
谢映俯下身看她,眼睛含笑,却侵略性十足:“是完完全全给我。”
朱伊红着脸反应了下这句话的意思,她很快明白,应该就是要做彤贵妃那天准备给她的册子上的事。她也不是矫情的,知道她与谢映做的早就超乎礼制了,然而——“可我害怕,我也不会。”
谢映拨了拨他给朱伊戴上的脚环:“公主不用害怕。你什么也不用做,交给臣就行了。”又道:“也不用担心会有孕,我命人在魏州制的避子药已送进京了。”那药对身体的损伤微乎其微。
朱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谢映,他居然还叫人专程从魏州制了药送进京,看来蓄谋已久。
谢映被朱伊的眼神逗笑了,轻抚着朱伊的发鬓。他进京时是准备忍的,但现在似乎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他发现,那人在朱伊身边留下的痕迹比他预想的要多。
“伊伊,我们试试,届时你若还是害怕,我就停下来,好不好?”
谢映说话之间,已倾身挤进朱伊双腿间,他刚覆到女孩身上,朱伊便被已然伟立的庞然之物激得一颤,她拼命躲着那炙铁似的东西,道:“停,停。”见谢映不动,她推着他道:“你不是说,我害怕就停么?”
谢映翻身离开,朱伊立即缩回脚就往床里面去。
谢映就见朱伊手脚并用地爬过锦褥,爬着过程中还翘着臀对着自己,最后背靠着墙坐着,一双眼紧张地看过来,长睫若小扇子似的颤个不停。
“谢映,下次好不好?今晚我出来,跟绵风她们说的是我去找阿绰。练剑耽搁了太久,我怕母妃万一会找我。”
谢映知道还是朱伊害怕的缘故,不逼她,却也只打算让她再逃最后一次,就问:“下次是何时?”
朱伊想了想:“这月底是阿凝的生辰,我会去公主府给她庆生。”
谢映便道:“好。”
九月二十九是朱凝的生辰,朱伊和朱绰自是提前就向皇帝请旨,要去公主府为大姐庆贺,顺带住上两日陪伴大姐。皇帝允了,只是这回没再指派谢映随护,而是指了容萧。
到了生辰这日,朱黛和颜玉儿也请旨要去。皇帝一应允了。
谢映是傍晚与韩允嵘一起到的。进了后院,便看到角落里红枫树下的朱伊。
树下立着烤架,朱伊和朱绰两姐妹正一门心思烤东西吃,动作生疏却似模似样,指挥帮忙的容萧团团转。朱伊正盯着架子上的鱼,火光照得她的脸蛋通红。她心里想着,宫里哪能做这个,大姐真是太幸福了,容霆什么都由着她。
朱伊看到了谢映,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随即递了一串昆仑瓜给容萧。容萧微怔,当即拿过来吃了。
朱伊问:“好吃么?”容萧道:“好吃。”朱伊接着又递了一条鱼给朱绰,没再看谢映,也没与他说话。
谢映盯着朱伊看了一会儿,沉默别开视线。
韩允嵘看了看自顾啃鱼的朱绰,低头略思索片刻,道:“世子,我们去前面吧。”谢映答好,两人便离开了。
颜玉儿和朱黛对视一眼,颜玉儿面上不显,朱黛则咧嘴笑了笑。
很快容霆出来道:“这里没有外人,皆是阿凝的姐妹和我的兄弟。大家都入席吧,男客在正厅,女客在东次间。”韩允嵘虽不是他请的,但谢映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女宾这边,大家一起敬了朱凝的酒。朱绰还在朱凝脸上香了两下,朱凝笑得愈发欣悦。
再次落座后,朱绰给自己倒了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她哪想到韩允嵘居然会来,顶好的心情坏了大半。朱伊扯了扯她的手:“你少喝点儿。”
朱绰捉住朱伊的手,眨着一双微醺的眼睛:“老三,陪我喝几杯呗。”
朱伊最受不了朱绰用这种眼神看她,在席上又不好用言语安慰朱绰,便取了酒盏陪她对酌。朱绰酒喝得多,甜饮也喝得多,过一阵就要去净室,朱伊担心朱绰醉酒误事,每回都陪着她。
第二趟从净室回来,谢映拦在了朱伊面前。朱绰一愣,看看谢映又看看朱伊,脑子不大灵光,舌头也迟钝了,她朝谢映道:“你…堵着老三…做什么?还不退下!”
谢映看朱绰一眼,示意沈星流送她回厅里去。一整天都像糯米团似的粘着的两姐妹终于被迫分开。
朱伊被谢映强行带入一间客房,谢映落了锁,方转身道:“公主在生我的气?发生什么事了?”
朱伊不说话。谢映作势要吻她,朱伊奋力推开男人,这才道:“听说世子曾打算娶颜玉儿?”
谢映目光微动,答:“是。”
朱伊转身便要走,却被谢映拽住了手腕带进怀里,任她怎样挣扎也不放。谢映道:“两年多前的事了,那时我尚未认识公主。”
朱伊笑道:“世子装得可真像,都跟颜玉儿谈婚论嫁过了,见着人家姑娘却作得不熟似的。若非父皇不允,世子与颜玉儿已经大婚了吧,今天可就该叫颜玉儿做魏宁王世子妃了。”一想到谢映可能会娶别人,朱伊心中便如有万蚁啃噬,痛不能抑。
谢映蹙眉道:“我与她本就不熟,这次入京之前,我们从不曾见过面。”
朱伊的手指捏紧:“这么说,世子没有喜欢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