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着步子走到桌边,在一个雕花凳上坐下。还未动筷,便见到碗里渐渐地垒成了一座小山,“你昏睡了一天,定然饿了,快多吃些。”温柔的话语回响在耳边,她却不敢抬头看他,只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每一件吃食都是精美非凡,但吃在她嘴里,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许是看出她的不快乐,接下来的日子里,凌昀总是想着各种法子逗她开心。
这时,她也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同时也清楚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里。但她不慌也不惊,也许这样对她而言更好,可以永远不去面对他们。心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可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见到他了,她的心渐渐被揪紧,这时,另一个声音又说道,他已经背叛了你,见到又能如何呢?徒增伤感耳。
每日里,凌昀都会来她这里小坐,和她聊天,天南地北地胡侃。她的忧伤被他的温柔慢慢抚散,也能渐渐敞开心扉和他聊天。
某一天,她向他告辞,因为这里毕竟是他的皇宫,她也不是后宫的妃子。
谁知他听后,眉眼含笑,温柔地道:“你随我来。”说完,自然而随意地拉起她的手走出了宫殿,穿过雕栏玉砌,飞檐斗拱的宫殿,凌昀领着她走进一个繁茂且美丽的花园,再然后她看到了一座英式古堡。她愕然地张大了嘴,视线慢慢地转到凌昀的脸上。
凌昀依旧保持着微笑,“你看看,是你说的那样子吗?我根据你的描述画了图,让工匠们加紧修建,于昨日竣工。”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完全没想到,只是随口与他说说,他竟能凭借自己的描述修建出一座城堡来。可是修出来有什么用呢?一起织梦的人早已不在。
凌昀见她神色黯然,于是问道:“不喜欢吗?”
她摇了摇头,“谢谢你,但是我该离开了。”她说完便转身欲走,却被凌昀握住了纤手。
她回头看他,“陛下?”
他温柔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留下来好吗?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她暗自使劲,想从他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奈何他握得太紧,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属于这里,是时候离开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她被那大力拉扯,扑进了他的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埋头于她的发间,轻语道:“我只想让你快乐。”
她全身一震,还能快乐吗?她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后,凌昀才缓缓松开环抱她的双手,“也许你现在不愿意做我的皇后,但我愿意等,你先别这么快拒绝。况且你说过你在这世界孤身一人,离开皇宫,你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里?”
那天过后,她从原来那间富丽堂皇的宫殿搬到了更加金碧辉煌的古堡里。凌昀每天必来此处,而他再没提过那日的要求,每日里只和她下下棋,谈谈音律等等。他总是能循序渐进地挖掘她的聪慧,而她表露出来的才华令他又惊又奇,同时也更加地着迷。
直到那一天,凌昀刚离开,她回到卧室准备休息,打开房门,却看到一个男子浑身是血的扑到在地。
那背影有几分眼熟,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慢慢挪着步子朝他靠近。当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侧脸时,原本以为已经够坚强的心瞬间碾碎。她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转过他的身体。
风延眉毛轻轻动了动,紧接着如蝶羽般的长睫缓缓扬起,露出那双漆黑迷蒙的眼。看到她的那一瞬,那双死寂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无限生机与狂喜,他费力地抬起软弱无力的手臂,轻轻抚上她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脸,他轻轻扯开嘴角,“艾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说完,那双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心中大骇,摇晃着他沾满鲜血的身体,“风哥哥”,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风哥哥,你别吓我,这游戏点都不好玩,你快睁眼看看艾儿好不好?”
可是风延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颤抖着慢慢伸向他的鼻子。伸出的手瞬间又收了回来,她害怕去证实,她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入腹中,让自己冷静一些后,才再次伸出去探他的鼻息。
当温热而薄弱的气息喷薄到她手指上时,她全身一软,如虚脱般,遍生冷汗。她一把抱住风延,喃喃喊道:“风哥哥,风哥哥…”,似带着哭音的笑声。

第三十八章 前尘幻灭镜(下)

(这一章昨天写得不满意。今天重新修改的。)
幻灭镜中的景象突然一转,柳语夕从镜中看到漫山遍野的断肢残骸,远远地,有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站在死尸中间,昂首嘶鸣,散发着凶光的红色眼珠微转,似在寻找什么一般。它突然伸出一只长着倒刺的肉掌凭空抓起一具尸体抛向远处,然后他张开巨大的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
镜头转开,经过那些枯萎凋谢的花草,柳语夕看到自己被绑在一颗干枯的树木上,血染破衫,柳语夕紧紧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幕然发现,镜中的她眉心处那一朵玉蓉花光芒尽敛。突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那似人非人的怪物走到她身边,仰头看她,露出两颗獠牙狂笑不止,“凭你们也想阻止我?真是自不量力。”说着,用他那长着倒刺的手掌使劲地抓住她的腿。
她双目陡然一闭,嘴里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凄厉痛呼。
那怪物似非常满意她的反应。“对嘛,就要这样子叫才对,你那老相好还不来救你,再过片刻,我可没耐心和他捉谜藏了。”
她急促地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眼前的怪物,“魔头,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话还没说完,怪物手中多了一个莲座,纯色透明,散发着淡淡的紫金光芒。
“知道这是什么吗?”怪物慢悠悠地说道。
她虚弱地转头看向他手中的莲座,那一瞬,她眼中闪过的恐惧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轻轻一笑,丑陋的脸上,红眼微眯,“你想死,我便成全你,不过要用这紫金莲座。这样,你的魂魄就再也不能凝聚,才算是真正的死亡,怎样?还想死吗?”
他的话说完,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安详而柔和的笑容。答案再明显不过,怪物手上使力。这一次,柳语夕的脸颊肌肉狂颤了几次,却紧闭着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带起飞沙走石,迅速朝她所在的位置而来。
怪物见那龙卷风铺天盖地而来,收回手中的紫金莲座。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如厚重的大网朝这边罩来。
那风暴中心,渐渐浮现一个人影,散乱的头发被风卷着高高扬在身后,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怪物的前方,他看了一眼枯树上悬吊着的身影,一丝痛色浮上,却又瞬间被他完好地掩藏起来。他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的魔头说道:“豺眦,谁借你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干下这滔天罪恶?”
她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看到尘土飞扬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轻轻地呼了口气,随即,神色又一变,扬声说道:“他有紫金莲座,你快走。”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神,她的心渐渐地平复下来。但他匆匆转过的视线里,似乎还带有一种她读不懂的东西。
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仔细分析着他那不同寻常的眼神。
豺眦听完他的话后,丝毫不惧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抽出怀中的紫金莲座,“谁借我的胆子?谁借我的胆子?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似乎都快笑出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妖界的魔君?哈哈,好大的口气。”他握着紫金莲座的手指向她,“你竟然相信了这个妖女的话,葬送整个妖界,结果呢?被贬下凡,经历世世情劫,你和她又修成了什么正果?如今还不是人不人,神不神。”他慢慢地止了笑,红色的眼珠盯着他,“不过你放心,待你死后,我会替你统领妖界,讨伐神界的。”
他看着豺眦的动作,放轻语气说道:“这事与她无关,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先放了她。”
“放了她?”豺眦阴冷地笑道:“你明知道我想统一神界,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的眸色瞬间冷凝,“你最好不要打她的注意,否则…”
豺眦狰狞一笑,紫金莲座陡然升空。“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话间,紫金莲座在空中急速旋转,莲身所散发的光芒越来越盛,蓦地,那些光芒渐渐累积形成一个巨大的幻象金莲。
那幻象金莲在空中慢慢移动,它所过处,那些飞沙走石皆平息下来。
他看着那幻象金莲,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慢慢地,他的视线转向她,那眼里再次浮现刚刚她无法弄明白的神色,现在却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渐渐升起的身影,“不,不,不要。”
飞身而起,空中的他突然幻化成十个影子,每一个影子都是半透明的。
她的嗓音渐渐沙哑,却仍旧倔强地看着他,大声吼着,希望能够阻止他。
豺眦见到空中的十个幻影,脸色大骇。“你居然不惜魂飞魄散来封印我?”豺眦连退几步,才稳住心神看他,“既然你想同归于尽,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说完,豺眦巨大的头颅摇晃了几下,尖利的爪子在地上刨动,突然,如一阵旋风般出现在十个幻影身后,他长长的爪子朝其中一个幻影背后抓去。
爪子透体而过,却没伤到他分毫,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你敌不过我的。”
豺眦狠辣一笑,暗中催动空中的幻象金莲。那金莲陡然间爆发一阵强光把他的十个幻影层层笼罩。
豺眦瞬间移动到枯树旁,尖利的爪子横在她脖颈前,“想封印我?哼…就算我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低吼出声。
十个幻影的眼中同时露出担忧,她却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危险,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突然,她耳边响起他轻柔的声音,“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布满泪水的脸上浮现一个惨淡的笑容,“你知道它伤害不了我,真正能伤害我的是什么,你知道。”
豺眦听到她说话,尖利的爪子划过她颈间,瞬间,一串血珠出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他眼中被浓浓的痛色氤氲,“住手。”
豺眦狰狞的双目圆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仿佛没听见豺眦的话语,翻涌着波涛的眼眸深深地盯着她,半响后,他嘴角轻动,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显得那么飘杳而忧伤。
他和她遥遥相对,眼神同样苍凉忧靡,一个泪水横流,一个却面带虚无的笑容。
突然,十个幻影皆十指结印,快速而熟稔地念出一串咒语,一个巨大的“卐”字从天而降,直直向豺眦罩去。
豺眦惊恐地看着那“卐”越来越近,再顾不得她,转身欲逃。
他看着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话毕,十个幻影瞬间移动。
她的瞳孔陡然扩大,骇然地看着那变幻莫测的身影。她沙哑的喉咙嘶吼起来:“你回来,我不要你救我,不要。”
她强行扭动,捆绑着她的绳索在身上擦出深深的红痕,她尤不自知,眼睛只牢牢地锁着前方。紧接着,天地间爆发一阵强光,逼迫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强光消失时,从她紧闭的眼角缓缓滑下一串泪珠,滴在血染的土地上,瞬间湮灭。她缓缓睁开眼睛,豺眦和紫金莲座都已消失,空中唯余他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她的唇角慢慢撑开,露出一个凄惨无比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如一缕浮云飘到她身边,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如水般温柔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好似要把她烙印在心中一般。
很久,很久后,眼看他的影子越来越淡,他才出声说道:“只有这样,才能逃脱永世的情劫。”
他虚无的手抚在她脸上,没有温度也没有触感。泪水肆意而猖狂地奔涌而出,她使劲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我宁可这样一直下去”
他低下头,虚无的吻轻轻印在她额上,“如果生生世世都只能伤害你,我宁愿魂飞魄散。”
没有温度的吻,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窟,她抬起盈满泪水的眼望向他,绝望而悲凉。
“你可有想过,你魂飞魄散了,我该怎么办?”她沙哑着哽咽着,“我没有勇气去独自面对百世轮回。”说话间,她额间枯萎的玉蓉花,突然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接着越来越亮。
“停下,”他眼中闪过骇然,出声制止道,声音却虚弱飘渺,“你不能…”话未说完,他那消失得几乎透明的身影仿佛被一股巨力拉扯,越飘越远,“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的牺牲白费。”
她额间的光芒渐渐收敛,泪水流到嘴里,又苦又涩,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飘远的身影吼道:“为什么你一直都那么傻,是我骗了你呀,你为什么不恨我,不恨我?”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专注而温柔地看着她,他的眼中饱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如水般轻柔,如海般深幽,紧锁着她纤柔的身影,好似要把她一笔一划地深深刻入脑中,永世不忘。那一缕淡淡的影子就快完全消失时,他闭合的嘴唇突然张开,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空气中,心脏处似被万根细小的针刺过,那细小的针孔又仿佛被涂抹了一层盐,尖锐而刻骨的疼痛。
那种撕心的痛楚在胸腔里搅动,突然,她嘴一张,一口猩红的血喷洒出来。
柳语夕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柳语夕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指着幻灭镜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尘枫的视线从幻灭镜上转移到柳语夕脸上,“想不到你的过去竟也不比我好多少嘛。”
柳语夕擦掉残留的泪水,“你说,这是我的过去?”
尘枫站了起来,把幻灭镜收回木柜中,才回头说道:“没错,就是你的过去。”
“不可能,”柳语夕断然否决,“我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事情,况且什么妖界,魔君?怎会和我有关系?”
“你真这样认为?”他坐回凳上淡笑着看她,“还是你无法接受风延魂飞魄散的事实?”
“住口,”柳语夕抱住头缓缓蹲下,她胸口剧烈起伏,理智上她不该相信那镜子的,但是为什么,看到那些情景,她都身同感受,特别是风延魂飞魄散那一幕,她的心如坠入万年冰窟,恐惧绝望攫住了她。
尘枫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低垂下头看着她纤细脆弱的身影,眼中没有讽刺,没有轻笑,而是深深的黑色,过了半晌,他才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缓缓说道:“虽然他魂飞魄散,但却并未神魂俱灭。”
柳语夕埋在双膝的头突然抬了起来,脸上泪痕犹在,“你说什么?”
“他的两魂五魄皆灭,唯有一魂两魄还存于世间。”
柳语夕从地上站起来,跑道他面前,“一魂两魄?”
尘枫微微笑道:“别紧张,若是寻常人,失去一魂或是一魄不是痴呆就是根本投不了胎,但他不是常人,所以一魂两魄照样转世为人。”
“那他在哪里?”柳语夕急切地问道。
“想知道?”尘枫搁下茶盏,看着她美异常伦的脸上紧张而焦急,不由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告诉你?”
柳语夕听他说完,慢慢地冷静下来,“有什么条件,你说。”
“帮我完成三件事,我便告诉你,他在哪里。”尘枫伸出三个手指凑到她脸边低声说道。
“好”柳语夕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你都不问我要你做什么?”尘枫的脸上虽带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这就是爱情吗?真是令人感动呢!”
柳语夕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若是我让你宽衣解带,自动爬上我的床呢?”尘枫好看的唇形张合,吐出一串话语。
柳语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他一手撑在桌上,斜眼看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柳语夕颤着双手伸到自己的腰间,动作缓而慢递拉扯着系成结的腰带,尘枫稳坐凳上,看着她的动作,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眼中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第三十九章 茫茫望归途(上)

柳语夕抬起粉白的手臂,伸到脖颈后,解开肚兜的绳索。那一片粉色的轻薄布料慢慢滑下,却在这时,一只手托住了肚兜,挡在她胸前,“我对死气沉沉的女人没兴趣。”
柳语夕系好绳索,尘枫便转过头去,“这几天,我会派人来教你歌舞,你好生学习,至于那三件事,待你按我的要求学好后,我会一一告诉你。”说完,他挑起帘子出了房间。
柳语夕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刚刚镜中看到的片段再次闪现在脑海里。风延的身影消失那一瞬,她也能浓烈地体会到镜中的自己如何悲凉与绝望。
她轻叹口气,走出房间,兰韵垂着头站在大厅里,听到脚步声,不曾抬头,清语道:“小姐请随我来。”
柳语夕略点了点头,兰韵便转身领路。
经过花园小径,兰韵领着她来到西边一处阁楼,刚进房间,柳语夕便见到一位年约五十的白须老者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书,不时晃动一下花白的头颅。
听到声响,老者放下书册,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兰韵微微一笑,“老先生不必多礼,”说着侧过身来看着对柳语夕说道:“公子说,虽然小姐学识渊博,但希望小姐能记住约定,好好跟随先生学习。”
“我知道了。”清泠的嗓音回答道。
兰韵默默无声的退出了房间,柳语夕对着先生行了一礼,“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老朽姓修,小姐叫我修先生就好。”
“修先生请坐,”柳语夕水袖指向一侧的椅子说道,“不知公子让修先生授业,可有说明其他什么?”
修先生抚须而笑,“公子说小姐你心思灵慧,让老朽倾尽平生所学,授予小姐。”
柳语夕柳眉微蹙,却没再说其他,而是问道:“那么,修先生,开始授课吧。”
这个修先生果真也不简单,而他教授柳语夕的东西更是匪夷所思,除了各种治国之道,还有兵法战略,柳语夕不禁怀疑尘枫究竟用的何种心思。但这种怀疑只持续了一瞬,便被她压在心底,嘴角含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无论他是何种目的,自己不都得按他所说的去做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白日的时光都用在跟修先生学习上。这样过了三四天,兰韵突然告知她,尘枫聘请了天元最为有名的乐师和舞姬来教授她音律和舞蹈。
因此,她每天的时间被分成了三份,早上用来跟修先生学习治国之道,下午跟乐师学习音律和乐器,而晚上,还要跟舞姬学习各种舞蹈。
她每天都学得格外认真,她要尽快地学好,才能更快地完成尘枫的要求找到风延。
“小姐,以前学过舞的吧?”蝶姬目含赞赏地看着她舞动的身姿。
柳语夕随口答道:“从小便习得。”
“难怪,以小姐的天资,其实根本用不着蝶姬来教授的。”
柳语夕摇了摇头,“这些舞,我都未曾学习过,倒新鲜有趣。”
蝶姬也来了兴趣,“哦?这些都是最基本最常见的舞蹈,小姐竟未曾见过,不知小姐习的是何种舞蹈,可否让蝶姬开开眼界?”
柳语夕微微一笑,突然踮起脚尖,手臂平伸,扬起优美的脖颈,如一只优美的天鹅,旋转,跳跃,美丽而高贵。
蝶姬惊得张大了嘴,叹道:“这是什么舞蹈?动作如此简单,却让人感受到无穷的美。”
柳语夕脚跟落地,笑道:“这舞蹈叫芭蕾,是西方一个国家的舞蹈。”
“芭蕾?西方国家,莫不是赫纳?”蝶姬眼珠转动,“我怎么不知道赫纳有这样优美的舞蹈?”
“不是赫纳,是比赫纳更远更远的西方。”
“小姐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可还有什么新奇的舞蹈吗?”蝶姬的双眼明亮,期盼地看着她。
柳语夕知道这些新奇的舞蹈对于舞者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当时她不也背着父母学习了自己向往已久的爵士,恰恰,桑巴,街舞…
于是,她轻轻一笑,每一种舞蹈皆跳了一段,或帅气,或风情,或冷媚,各种表情,风格一一展现在蝶姬面前,让她目不暇接。
待柳语夕跳完,她还张着嘴忘了闭合,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天,原来舞蹈还能给人这么多种感觉。”
柳语夕看着她的表情,笑容绽开,她知道她会惊奇,因为这个时代的舞者接触的东西太有限,何况她跳的舞蹈是来自自己那个时代,当然是没有可比性的。
这时,大厅外突然出来一阵笑声,“柳姑娘,总是能让在下大开眼界。”尘枫慢慢地走进来,眼睛掠过蝶姬身旁,蝶姬便自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