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东北往事5:黑道风云20年
- 另类小说下一章:少女太后:弃妇荣华
我摸索着走到水盆旁边,一边拿毛巾洗脸,一边问:“请问,黄爷起身了吗?”
我自由了?!
“黄爷啊,他昨夜就走了。”
“什么,他走了?”
我大吃一惊,那店小二点点头:“嗯,黄爷说他有事要去办,不会回来了,床头有一样东西是留给您的,让您一定要看。”
说完,他朝着我一哈腰,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到了床边,伸手一摸,果然在枕头的外侧摸到了一个鼓囊囊的布包,里面传来了当啷的声音。
是——银子?!
我急忙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整整一包的碎银子,虽然都是小锭,但拿起来一掂,还是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五十两之巨,这可是一户中等人家大半年的开销啊!
我一时间回不过神,傻傻的坐在床沿上,眼前一片蒙雾,指尖颤抖着摩挲过那些银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心头翻涌着,好像一簇明明灭灭的火苗,最终慢慢的腾起。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我的手上,有这样一笔钱,而且,我已经出宫了!
也就是说,我,自由了?!
突如其来的这个想法一时间震得我有些发懵,好像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我的的确确已经出宫;宫里的人,也一定当我已经死了,不会再来管我;甚至,我还突然拥有了这么多的银子!
我真的,自由了!
“哈……”
我发出了一声不知所措的笑声,手死死的捏着一块银锭,慢慢的放到了胸前。
却有一点滚烫的东西,滴落下来,啪嗒一声滴在手上,立刻化作了一道隐隐的痕迹,消失不见了……
住在这间客栈好几天了,这才是我第一次出门,刚走到走廊上,就听见下面一片喧闹,有人大声要酒,小二们吆喝着上菜,掌柜不耐烦的催促,还有一些卖花的姑娘娇滴滴的叫卖声——
鼻尖,甚至能闻到烧刀子的辛辣,和炒饭淡淡的焦香。
这才是酸的甜的,生活的味道。
我站在走廊上,模模糊糊的看着这一切,明明那么平凡,却弥足珍贵,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扶着栏杆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那个店小二一看到我,立刻迎上来:“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小心啊!”
“小二哥,我想离开,去哪儿结房钱?”
“房钱?黄爷早就结过了,预结了半年呢,随姑娘你住的,为什么要走呢?”
预结了半年的房钱?是担心我的眼睛无法复明,所以才这样为我安排的吗?
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暖流,让我有些哽咽了,这位黄爷真的是个大好人,这样的相助,只怕我来生结草衔环,才能报答了。
“谢谢你小二哥,那我走了。”
说着,我便摸索着往下走,那小二倒是热心,急忙上来扶着我,说道:“小心些,姑娘你的眼睛不方便,要去哪儿呢?”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去哪儿?去哪儿都好!
我心里欢悦得像只飞出牢笼的鸟儿——我盼了整整五年,古人说望穿秋水,可我盼这一天,却是望穿了千顷碧波海,九重离恨天,终于等到了今天!
我出宫了,我自由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瑜儿的声音——
青婴,玉公公说,要你从南方平安的回来,出宫大赦的名单上,才会有我的名字……
青婴,你——你会回来吗?
……
瑜儿,她还在等着我回去。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我一下子心都凉透了,脚下的步子也停滞了一下,旁边的店小二看我这样,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站在那儿不说话,心里却一下子刮起了剧烈的风暴。
如果我真的不回去,玉公公真的会把瑜儿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吗?
可是,我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死了啊。
不,玉公公为人如此阴狠,他开得了这个口,就一定会做得绝!
我好不容易出宫,好不容易得到了天赐良机,如果真的回去,我还背着毒害皇后的案子,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宫了!
但是,真的要让瑜儿赔上一生,在宫里终老吗?
那,我该怎么做?为了瑜儿,回到那个无底的深渊?
我不要,我不想回去!
瑜儿,瑜儿该怎么办?
心里好像有冰与火在剧烈的煎熬着,每呼吸一次,我心里的想法就改变一次,如同两只黑手,在撕扯着我的灵魂。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那店小二不无担心的说:“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要去哪儿,要我陪着你去吗?”
我慢慢的抬起头,勉强的对他作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小二哥,我——我心很乱,我想自己走走。”
“哦,那你可小心了,我叫刘三儿,你要是不方便了可以回来找我。”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带着细心和体贴,这样的温情也是在那冰冷的皇宫里求之不得的,也许,老百姓在掌权者的眼里粗鄙而贫穷,但这样的心性,却是在九重三殿享受着荣华富贵的人所没有的。
我向他道了谢,便一个人摸索着,慢慢的走了出去。
扬州不愧是南方最富庶的州府,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数不清的商贩在街边大声的叫卖,马蹄阵阵,显得热闹非凡。
我拄着一根木杖沿着街边小心的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市集。
前方一阵喧闹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都聚在那里,还有些人也匆匆的跑过去,我一时好奇,也慢慢的跟着走过去,就听见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好像在庆贺什么。
我不解,便问身边的人:“请问,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那人高兴的说道:“你没听见啊,他们说,虎牙山上的山匪,被剿灭了!”
黄爷的真实身份
虎牙山的山匪?就是劫持我的那一伙人!
我听得心中一凛,急忙问道:“是怎么被剿灭的?”
“这就不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是路过官道的人带回来的,”那人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听说,这一次剿灭山匪动静真大,虎牙山都快被削平了,啧啧,真是厉害。”
一旁的人听到他这样说,便接口道:“这伙山匪,早该如此,要不是看在黄爷的面子上——”
黄爷?有些意外的又在这里听到了这个名字。
我急忙问道:“黄爷?他和这些山匪是一伙的吗?”
那两个人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很诧异我会这么问,其中一个半晌才道:“你是外地人?”
“嗯,刚来扬州。请问,黄爷他究竟是——”
“也难怪你不知道了,黄爷他可是咱们南三省的七十二道水陆总瓢把子,黑道和白道都得认他一个这个!”说着,那人举起大拇指凑到了我的眼前。
南三省七十二道水陆总瓢把子!
我曾经听说过,这个总瓢把子,既不是官场的官,也不是黑道的匪,却是黑白两道都畏之如虎的狠角色,掌管着水陆漕运盐运,一动惊天地,四方瞩目,算是江南一地民间的无冕之王了!
没想到,那个黄爷,竟然是这样一个大人物!
我一时间震惊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道:“那,你们刚刚说看在黄爷的面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黄爷自从上马以来,倒是把这些山匪水寇管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们犯案子,从漕运盐帮那里领活儿做,官府看他们从了正道,也就既往不咎了。可虎牙山的这一伙山匪,当初也犯过不少人命案子,穷凶极恶,扬州城里的人没少吃过他们的亏,要不是看在黄爷的份上,官府早就动手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豹老大对黄爷如此敬畏了。
“那,是谁剿灭了这些山匪?”我问道:“是黄爷?”
“不是。”
“那,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听他们说,好像是州府的人动的手。”
什么?!州府的人动的手?难道就是那天在官道上看到的铁甲轻骑?
对了,那天那个豹老大在裴元灏面前大放厥词,裴元灏如此阴狠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他的性命,只削平一个虎牙山,算是轻的了。
“当官的人干的事儿,咱们也不知道,”旁边一个人插嘴道:“不过看榜文说,今天晚上州府还要放烟火呢。又不是过年过节,放什么烟火呢。”
“是因为剿灭了山匪,要庆祝吗?”
……
放烟火庆祝了吗?
看来,裴元灏他们是真的当我已经死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死了,当然不值得他们再花什么心思。
我慢慢走出喧闹的人群,一阵秋风吹过,带来瑟瑟的凉意。
我站在那儿,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
不知要拷问什么
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空荡荡的感觉,我已经获得自由了,可原来在这一刻,除了自由,我也是一无所有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提供温暖的归处。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浩然有了归志,却突然发现,自己是无家可归的。
我站在那儿,模糊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也不知过往的多少年,那些被九重宫墙吞噬了青春年华的宫女们,当他们期盼到头,终于离开时,是否一如我的仓惶,迷茫……
不过,再怎么仓惶迷茫,人生的路还是要走下去。
我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便找到了一条专卖小吃的小街,吃了一碗鲜肉小馄饨。
吃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
那老板看到碎银子,似乎也是愣了一下,让我等了一会儿,才凑齐了找补的钱,我收过来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心里对黄爷却是更加的感激。
之前我也有些奇怪,他要帮我,为什么留这么大一包碎银子,现在我才明白,我这样一个半瞎子,如果拿出大锭的银锭,一定会招来一些不轨之徒的觊觎,所以给我的全都是这些碎银子,为我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对萍水相逢的我,如此悉心照顾。
离开了那条卖小吃的街道,我就真的迷茫无主了,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扬州城里转了老半天,不知哪一条路没有拐对,慢慢的我走上了一条很安静的大道。
路上的行人很少,间或路过的也是高大的马匹和马车,抬眼一看,阴影中仿佛看到了一座很高大的楼矗立在眼前,也挡住了阳光。
这是哪儿?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前方好像是一处大门,有两个人影站在那儿,我刚刚走近,就听见一个人长长的哈欠,旁边的人立刻笑了:“怎么,困成这样?”
“你不困?这几天州府也不知来了什么大人物,把咱们全都叫起来三班倒,还不让回家。”
“是啊,说来也奇怪,连铁甲轻骑这些天都没闲着,全被调出来了。”
州府?铁甲轻骑?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走到了扬州府的大门口了。
他,就在那里面……
这样一想,我立刻转身就走。他当我死了,也好,我也就当自己死了,他的一切,宫里的一切,过去的一切,都和岳青婴一刀两断吧!
可刚一转身,那两个人的话又传入了耳中——
“听说,虎牙山的那帮山匪,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一次来的贵客,被剿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达官贵人,架子这么大,把虎牙山削平了,还不解气。”
“哦?”
“我挺牢房那边的兄弟说,那些山匪都被抓起来严刑拷问,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刺杀目标——皇子?
严刑拷问?只怕是严刑拷打吧。
且不说别的,单说那个豹老大居然辱骂当朝三皇子,这一项罪就够他死十次有余,更何况这个人恶行累累,落到这一步,也算是罪有应得!
其实,这个世上的事都是如此,天理轮回,报应不爽,人不管做什么,总会有受审判的一天。
可是,我呢?
如果我今天真的走了,那么瑜儿就要因为我而被永远的禁锢在宫墙之内,她的痛苦,她的绝望,上天又会如何来审判我呢?
呆呆的站了不知多久,背后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我模糊的看到有一队人马从州府里面跑了出来,站在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非常的森严。
大概是这样的阵仗很少见,周围立刻有些人围起来看热闹,有人便说道:“听说今晚的烟火大会,全城的达官贵人都要到场,听说,来了个大人物。”
“哦?什么大人物这么了不得?”
“不知道,不过你们看这阵仗,少说也是个三品大员啊。”
“三品大员,也不至于派这么多人保护吧?”
“瞎说什么,”那人压低了声音,像是带着一些忌讳,低声道:“你忘了扬州城前阵子出了什么事?京官南下,谁不是人人自危的?”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急忙凑上前问道:“请问,您刚刚说的,是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京城往扬州加派的那些官员,都被刺杀——”那人一边说,一边转头过来,一眼看到我是个陌生人,急忙住了口,讪笑了两声,便转身走了。
虽然我看不清,但明显的感到周围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京城加派到扬州的官员,都被刺杀了?!
南方士绅对朝廷的敌视,我早有耳闻,但没想到已经尖锐到了这个地步,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而且还连连得手了!看之前州府竟然派出了铁甲轻骑在官道上迎接裴元灏的车驾,而现在又是如此守卫森严,难道说——
难道那些人的刺杀目标是——裴元灏?!
不,应该不会。看现在的情势,连州府的人都不知道来的人是当朝的三皇子,想必消息还没有泄露出来,那些刺客应该还没有盯上裴元灏。
这样一想,我突然有些好笑。
我居然,还会关心他的安危,他是什么人,天家皇子,身边有大内侍卫,还有扬州最精锐的铁甲轻骑保护,还需要我来关心吗?
在他的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一具不值得放任何心思的尸体了吧。
烟花下的对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走。
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的这个烟火大会,虽然美其名曰只是为一些达官贵人相聚而设;虽然裴元灏的身份并没有泄露;虽然州府周围的护卫已经是铁桶之势,但我心里总是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好像,好像今天晚上会出什么事。
但是,会出什么事呢?
带着这样隐隐的不安和疑惑,时间过得很快,夜幕降临并没有让我感到有什么不同,只是让眼前的阴翳更加深了一些,但正因为如此,偶尔透过黑暗的光芒却显得更加的明显了。
我记得那老大夫之前曾经说过,我的眼睛复明,就在这些天了,也许,真的快了。
不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因为今晚的烟火大会,扬州城一半的人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比起市集上的人来人往,现在更可以说得上是人山人海,喧闹声阵阵,划破了寂静的苍穹,连漫天的星斗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我仰头看着那一片漆黑的夜空,轻轻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好像,越来越清楚了。
就在这时,又一阵人潮涌动的欢呼声,有人在高喊着:“快看上面!”
今天的晚宴是设在州府外高高的城楼上,那里的风景很好,将扬州城的夜景全都尽收眼底,而周围又是刁斗森严的岗哨,整个州府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那高高的城楼的阴影,恍惚中,似乎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影。
城楼上,一个高大而矫健的身影慢慢的出现,一袭黑衣与这无尽的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在月色下,显得那么神秘,鬼魅如影。
是——他?
这一刻,突然有些苦涩的味道从心底里涌上来,舌尖似乎也尝到了,让心里更苦。
就算我瞎了,还是能从那么多人的,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影,就因为是他,所以比任何人都更清晰的印刻在眼中,印刻在脑海里,是因为,我永远都抹不去关于他的记忆吗?
可我的苦涩,却是周围的人根本无***解的,他们全都在惊讶的议论着,甚至能听到小姑娘们暗叹的声音:
“那是什么人啊?看样子好像画上的神仙。”
“神仙,神仙也没他好看啊……”
神仙?也许吧,我猜他的眼中一定又是高高在上的冷傲的目光,真的像是俯视众生的神祗。
这样想着,我不知为什么也笑了起来,抬头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那个身影好像颤抖了一下,突然伸手扶着墙垛,往下看着。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下面,恍惚间我觉得好像我们在对视,但我知道那当然不可能,离得这么远,他怎么可能看得到我,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人。
天家的皇子是被万人景仰的,但他们眼中看到的,却一个也没有。
这样一想,头顶传来了一声轰鸣,只见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骤然绽放。
暗夜杀机
霎时间黑夜变成了白昼,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灿烂绽放,仿若从天而降的华盖,红的黄的绿的紫的,五颜六色令人目不暇接,漆黑的夜空被这样灿若明灯的花朵点缀得绚丽无比。
好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周围的人被这样的美景惊呆了,全都欢呼了起来。
我站在人群中,抬头看着这一幕,也像是受到了感染,烟火发出的光芒照亮了这一片沸腾的大地,也照亮了我的眼睛,我隐隐感到,眼前那一片迷蒙的阴翳越来越淡了。
这样,我也更加清晰的看到了城楼上的那个身影,他还站在那里,一阵阵的烟火照在那熟悉的轮廓上,也投下了浓浓的黑影。
突然,他转身朝城楼下走来。
他这一动,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慌乱,似乎有很多人来阻拦,但他只是淡淡的一挥手,仍旧往下走。
干什么?难道他要到城楼下,老百姓当中来?
我急忙转身要走——虽然,我还没有一个明白的决定,到底要不要为了瑜儿回去,但我也绝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发现,被他们找回去。
可就在我刚刚一转头,一道白光突然从眼前闪过。
这道白光像是天空的霹雳,一下子撕扯开了阴霾一般,我的眼睛突然间亮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我复明了!?
一时间狂喜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我还没来得及笑,那道寒光一下子映入了我的视线中。
刀?!
我定睛一看,那的确是一把刀,就在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人,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精钢大刀,此刻正暗暗的将缠在刀伤的布条慢慢扯下,明晃晃的钢刀被烟火的光芒一照,反射出了刺眼的光。
我心里一紧,抬头看向那个人,却发现他又冲着前面不远处做了一个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的另一边,也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个个面色凝重,手里都握着武器!
刺客——我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了这两个字!
扬州城竟然真的有刺客,而且看他们的动静,明显是冲着那正在往城楼下走的裴元灏的,可是怎么回事?裴元灏的身份并没有暴露,连州府那些看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件事了,眼看着裴元灏已经走到了最后几阶台阶,隐隐看到他的脸上还有阴沉得发黑的表情,而那几个刺客眼中杀机立现,暗暗朝着他挤过去。
“不要,别过来!”
我急忙大喊了起来,可这时天空中烟火炸裂,四周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将我的声音吞没了,他什么都没听到,还在往下走。
“别过来,有刺客,别过来!”
我急的满头大喊,拼命的大喊,可他根本听不到,而是往这边面色阴沉的走过来。
恶斗死在顷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突然摸到了一样东西,顿时灵机一动,急忙拿出黄爷给我的那一包银子,朝着天空猛的一洒——
轰隆!又是一朵烟花在头顶绽放,那耀眼的白光照亮我挥洒出去的那些银子,映出了漫天的闪闪银光!
“有银子!”
我大声的喊了起来,但这个时候已经不用我喊了,几十锭碎银子像是急雨一样从天而降,丁零当啷的落到了地上,立刻有人大叫了起来:“什么东西啊?”
“银子,是银子!”
“有银子啊!快捡!”
一时间,周围人全都俯下身去捡银子,而他们这一俯身,那几个伺机朝着裴元灏走过去的刺客就突兀的站在了人群中,手里的钢刀没有了遮掩,发出慑人的寒光。
这一刻他们全都惊呆了,而裴元灏也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我。
“他们是刺客,小心!”
我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护卫也反应很快,立刻冲上来挡在了裴元灏的面前,手中的刀剑齐齐出鞘,顿时寒芒刺眼,杀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