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钱。”知槿淡定的摇头,接过月半递过来的一百两银子,递给李器,“这是一百两,足够了。请将卖身契给我。”
“这....”一提卖身契猛地从美女的漩涡中清醒过来,“这人不卖了....”
“可你已经收了我得钱了。”知槿摇头,然后转向颜如玉,请求道:“公子可否做个见证?”
颜如玉点头,一本正经:“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既然已经答应卖人,那不得食言。”
“这人是我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想卖便卖,不想卖就不卖。”李器突然觉得自己被这娇滴滴的美人给骗了,顿时不悦,手更是抓紧了卖身契。
颜如玉摇头,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看来今日要用身份压人了。
还不等他说话,颜如玉身后的护卫常与怒道:“好你个小商贩,竟然当街欺辱裕王世子,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啊,给我拿下,送到京兆尹那里,让京兆尹决断一下。”
此话说的气势磅礴,让知槿也震惊了一下,让她不禁对这人多看了两眼。然后发现这人很熟悉,正是那年与江氏去卧佛寺偶遇的裕王世子,一年多不见,倒是更英俊了不少,竟然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李器不过是个商人。自古民不与斗,饶是他李器在京城钱银再多,也不敢公然与裕王府为敌。一听这长相俊美的公子哥是裕王世子,顿时说不出话来,缩了缩脖子,接过知槿手中的银票,然后不满的将卖身契递了过去,“哼,好民不与官斗,不就是一个下人吗。”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齐贞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被人卖了三次。
头一次那时他只有九岁,被家里人卖了十两银子,成了一大户人家的小厮,后来这户人家少爷见不得他不听话,暗地里陷害他,转手将他卖与这李器家中。他自小聪慧,跟着李家人学了珠算,慢慢地做了这酒楼的掌柜,谁承想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自己的卖身契反倒捏在一个女娃娃手里,这三十多年的人生,过的实在是凄惨。
刚刚看到这少女与那李器斗智斗勇,也看出来这少女鲜少出门,并不擅长吵架,好在有贵人相助,竟然真的解救了自己。
齐贞挣扎着起身,然后拱手道谢:“多谢姑娘相救,从此齐贞便为姑娘所驱使。”
谁知知槿噗嗤笑了,将手一扬,“呶,卖身契给你,你自由了。”
不止齐贞惊讶,连颜如玉也惊讶不已,费了这么多口舌,花了一百两银子,然后将卖身契还给了苦主。
月回着急拉她衣袖,小声道:“姑娘,这么贵买的人,怎地说不要就不要了?咱们出来本来不就是为了买人的吗?”
知槿含笑看着齐贞,然后将卖身契放到他手中,“你自由了。”
齐贞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已经带着丫头和一个少年走了。
“姑娘留步。”齐贞跑几步追上,噗通跪在地上,双手将卖身契奉上,“齐贞不才,愿意跟着姑娘,为姑娘马首是瞻,还望姑娘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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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退婚
颜如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站一跪的人,很感兴趣,这一年多来让他心心念,萦绕心头的姑娘竟然也是个有趣的人,让他怎能不想。
只听知槿温和的摇头:“我既然已经还给你,就不会收回。不过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倒是可以聘请你。”
“聘请我?”齐贞惊讶,这世间之人无不趋利,甚至锱铢必较,可这姑娘竟然送上门的卖身契不要,却要聘请自己。他不过是个低贱之人,被人卖了几次,却不料在他有生之年遇到这样的人。他何德何能得她另眼相看,齐贞激动万分,重重的点头,“我愿意,愿意。”
知槿很是满意的点头,吩咐月半带着齐贞一起找个地方商讨一番。
“姑娘请留步....”颜如玉见她要走,急忙开口挽留,“姑娘大义,不知和否赏光让在下招待一番?”
知槿看着真的如玉一般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男女有别,告辞。”说着微微福身,走了。
颜如玉站在那里许久回不了神,真是可惜,听说她已与秦晋定亲了呢。
“如玉看什么如此入迷?”裕王妃眺望,只看到知槿一个背影,原来自己的儿子开窍了呢,只是不知是谁家姑娘。
这边知槿等人进了一间客栈,要了房间,齐贞再次拜下,感激知槿的救命之恩。
“我姐姐心肠好救了你呢。”谢知航心疼一百两银子,不由得嘟囔。
齐贞点头称是。知槿却含笑问道:“不知齐大哥之前负责的德丰酒楼效益如何?”
齐贞刚想说话,月回快嘴的插了进来,“姑娘有所不知,这德丰酒楼可是京城数得着的酒楼呢,这齐掌柜更是个名人,只是今日却落得如此境地,也未免有些让人意外。”
知槿心中一喜,她这次出来的目的本是为了买下人,现在意外救了齐贞也不免是件好事。她一直想将手中的钱进行归置,置办些产业,避免坐吃山空,既然现在有这么个人可以为自己所用,那她如果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一边一直有些怨言的谢知航也是聪明的孩子,这会也想明白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知槿,满是崇拜。
还真是个孩子,知槿无奈摇头,让齐贞落座,又吩咐月半去请大夫,这才对齐贞道:“我本是闺阁女子,有些事不方便出头露面,不知齐大哥可愿意帮我跑跑腿?”
齐贞撑着站起来,眼神恭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姑娘有吩咐直接说便可,我这条贱命能捡回来已属不易,今后定为姑娘效劳。”
“那好,我既然任用你,便会信任你。”谢知槿拿出两千两银票递给齐贞,“拿出一百两去治伤,剩下的帮我钱生钱。当然是做生意。另外帮我买几个可靠的仆人,四个丫头,四个婆子。”
“姐姐!”谢知航有些不满,他们刚刚认识这人,姐姐怎么能如此信任他,将两千两银票给了他。
月半也是担忧,焦急的看着她。
谢知槿安抚的看他一眼,转头对上齐贞惊讶和不可置信的脸,笃定道:“我相信齐大哥的为人和才智。”
齐贞大为感激,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也会被人如此信任,他起身跪倒在地,哑声发誓:“我齐贞对天发誓,今后定会为姑娘效劳。若是做对不起姑娘之事,必遭天谴。”
这可是重誓,月半也谢知航也是惊讶。但是两人一想齐贞再京城的名声也不得不佩服,也放下心来。
月回很快带着大夫回来,知槿与齐贞匆匆约定时间再聚,便带着知航走了。
等回了谢府已经夜幕时分,刚进门便见一丫鬟匆匆而来,“大公子,老夫人不行了。”
老夫人不行了?
谢知槿反应半晌才明白是谢老夫人不行了,对于这个没有见过面的祖母,她是没有感情的,但是谢知航却不是。
在谢知槿没进谢府之前,谢老夫人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乔氏这个亲生母亲都没有对他上过心。这十多年,若不是谢老夫人护着,谢知航自己都不敢确定已经死了几回。
“祖母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谢知航还是孩子心性,当时眼泪就落了下来,拉着谢知槿道:“姐姐,我们去看祖母。”
谢知槿无法,只得跟着去了。他们到的时候谢远州及乔氏、赵氏、谢知棉、谢知松等人都已经到了,跪在谢老夫人榻前,呜呜哭泣。
他们俩来的是最晚的,谢知航哭着扑了过去,“祖母,您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谢远州本来因为母亲病倒伤心欲绝,现在看到这姐弟俩突然来了怒气,站起来一脚踢在谢知航身上:“你个不孝子,祖母病重竟然有心思出去游玩,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已然昏迷的谢老夫人撑着一口气睁开眼,虚弱的看着被谢远州殴打也不敢发出一声的孙子,“知航,过来....”
“逆子!还不滚过去。”谢远州不忍老母伤心,却还是一脚踢在谢知航腹部,谢知航本来正跪着往床边爬,猛的被谢远州一脚,脑袋磕在床边上。
“知航!”谢知槿大怒,这谢远州实在可恶,当着老人家的面子也丝毫不避讳,她扑过去扶住谢知航,看他额头已经渗血,不由得恼怒,“知航也是你的儿子,难道谢家就是这般对待嫡出子嗣的吗?”
一旁的谢知松、谢知棉等人只顾看好戏,父亲有多讨厌这姐弟,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幸灾乐祸的看着,却跪在那里佯装哭泣。
谢知棉擦着眼里,怨毒的看着谢知槿道:“祖母已经这样了,姐姐何苦再生事端。”
谢知松也在旁梗着脖子怒声呵斥:“大姐姐平日不喜欢我们便也罢了,这样的日子,不能让祖母清净一番吗?”
好一个父慈子孝。
谢知槿心中冷笑,这谢府真是厉害。庶出的弟妹对嫡出的姐姐哥哥反倒恶语相向,毫无敬意。这谢家是他们的天下,他们自然不怕事情传了出去。只她和谢知航反倒不像是谢家的人了。
知航也不反驳,哭着爬到榻前,握着谢老夫人的手,哭道:“祖母,您怎么了,别吓知航,知航不能没有您啊,祖母。”
谢老夫人睁开沉重的眼皮,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将一把钥匙偷偷塞到他手心里,嘱咐道:“好孩子,以后祖母不在了,要保护好自己....”
闻言,谢远州对自己母亲的话有些不悦,皱眉道:“母亲....”
躺在床上的谢老夫人心中暗暗叹息,低声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知槿留下。”
“母亲!”谢远州惊讶,不免惊呼,母亲单独留下这贱种作甚?难不成她老人家那些私房全都留给这野种不成?
谢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出去吧。”
母亲之命不可违背,谢远州临出门前狠狠地瞪了一眼知槿,招呼着几个子女出去。
谢知棉眼珠子溜溜乱转,在知槿和谢老夫人身上来回巡视,眼中的怨毒和不满昭然若揭。
“她们也出去,将门关上。”谢老夫人对伺候在身侧的吴嬷嬷说道。
吴嬷嬷是谢老夫人的陪嫁,伺候老夫人多年,将小丫头都撵了出去,自己守在门口。
“知槿啊。”谢老夫人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已经没有多少神色。这病来的突然,却如抽丝一般。以前身体还好,今天早上却突然晕倒,大夫看了只是摇头。
“是,祖母。”知槿神色淡淡,没有悲伤。对于这个祖母好似只是看着个陌生人。当然,因为老夫人以前对谢知航多加照顾,她也不会恩将仇报的惹怒老夫人。
谢老夫人悠悠的叹气,“这般好的孩子,若是我谢家的女儿该有多好。”
谢知槿大惊,震惊的看着谢老夫人,心脏不安的跳动。
难道她不是谢家的孩子?
谢知槿惊讶,却从谢老夫人笃定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她真的不是谢家的孩子。
她身子一软,颓废的歪在地上,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自己刚出生就被扔掉,因为她的存在是谢家的耻辱,谢远州朝中官员,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这个污点的存在。
自己命大,居然没死,又因为一些因缘际会让谢远州不得不认回了谢家。他肯对自己和颜悦色才怪。
心思辗转,知槿突然释然了。难怪谢远州对乔氏如此愤恨,甚至将她软禁在内院不得外出。一个男人最要紧的便是脸面,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绿帽子,如何不恨。
想到这些,谢远州的一系列行为也有了依据,谢知槿再抬头看谢老夫人也明了了,先前一年多老夫人都不肯见她,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谢老夫人活了这把年纪,已经看透了许多事情,见面前的少女转瞬间想了清楚,她才开口道:“我时日不多了,只盼着你以后能护着知航,他是谢家的骨肉。”
知槿看着她,疑惑问道:“父亲对我不闻不问甚至厌恶很好理解,为何对知航也是如此?”
谢老夫人心中难受,咳嗽几声,接着道:“你父亲一直以为你们姐弟都不是他的孩子。可是我知道,知航是你父亲的孩子。可是他不信...”
知槿了然,苦涩的笑了笑,“知航是我弟弟,我定会呼他周全,只是我力量微薄,只怕.....”
“唉。”谢老夫人累极,摆摆手,“你出去吧。”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
谢知航是谢知槿的弟弟,谢知槿不可能不管。这谢老夫人叫她过来难道只是为了告诉她,她是个野种,不要对谢远州心生愤恨?
她还想再问些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可是谢老夫人已经闭上眼睛。
吴嬷嬷将门打开,恭敬道:“姑娘请。”
两天后,齐贞将所买丫鬟仆人送来,还未安顿好一切,便有人来传,谢老夫人去世。
谢远州因母亲去世,在家丁忧。妻子儿女也俱在家中守孝,不得随意外出。
半个月后,谢远州以守孝为由,又以卧佛寺高僧断言秦谢两家不宜联姻为由,为谢知槿退婚。
秦家当家人秦杨怒极接受退婚。
退亲之后
当阳道裕王府。
“此话当真?”颜如玉震惊的看着常会,那日在东大街分别后,他便派常会密切关注谢家动静,没想到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大新闻。
常会素来谨慎,缓缓说道:“千真万确。谢远州昨日与秦杨喝酒,喝着喝着便吵了起来,随后秦杨甩袖离去。今天一早谢远州便带着定亲的彩礼去了秦府,以守孝为名又以得道高僧箴言为由退了婚。”
颜如玉笑了,退婚好啊,退了婚那他就有机会。现在秦晋又不在京城,等明年孝期一过,他就去提亲。
至于谢远州为何要退亲,颜如玉嘴角翘了翘,这老家伙定是听说了什么。不过,如此趋炎附势更和他的心意,明年他上门提亲,他应该不会不答应吧,实在不行他就去求皇帝下道圣旨。那么那个仙女一般的姑娘就是他颜如玉的媳妇了。
“继续盯着谢府。”
燕子巷护国将军府。
“都儿,马上写信给你大哥,飞鸽传书。”江氏愤怒生气过后,冷静的吩咐。
秦杨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怒喝的阻止:“通知什么通知!谢家都退亲了,告诉他有何用!谢家不知好歹,我们还不稀罕这门亲事呢,等晋儿回来,咱们再给他找个好的!”
江氏冷哼一声,斜睨一眼平时没本事,这会跳脚的丈夫,“这能怪得了谁呢?若不是你喝那两口猫尿,和谢远州吵起来,会让他找了借口闹成这样吗?”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吵起来,出息。
秦杨脸一红,眼神闪烁。昨日秦杨去谢家为老夫人送行,晚上和谢远州喝了几杯,俩人一来一往竟然喝多了,究竟怎么吵起来的,他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谢远州笑话秦家上赶着攀上谢家这门亲事。秦杨恼羞成怒,将酒杯一摔,“谁稀罕和你谢家结亲。我们晋儿深受皇宠,想娶谁家女子不能娶。”
当时谢远州似笑非笑,大声道:“好,有你这句话便好。”
后来,后来怎么着来着,秦杨挠挠头,他不记得了。但是在老婆孩子面前应有的威严还是有的,就算是做错了也不能承认错误。“不许通知。我秦家不屑与谢家结为亲家。”
秦都为难的看看江氏又看看梗着脖子满面通红的父亲,拿不定主意了。
秦羽年长一些,心眼也多,出来缓和气氛:“父亲,此事大哥是当事人,还是让他知道的好。当如何处置这事,大哥定然明白。”
江氏难得看了这庶子一眼,还算有眼力,“都儿,还不快去。你大哥的脾气你也知晓,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而我们又知情不报,你说你大哥会怎么做?”
秦都想到大哥,一个哆嗦,也不管秦杨了,撒腿便跑出去写了信绑在信鸽上看着信鸽飞走,这才回来。
“你们....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
秦都一进去,就后悔了,秦杨现在在气头上,正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很不甘心,见他进来,眼睛锐利的直接冲他而来。秦都匆忙低下头,乖乖的在江氏身边站好,将秦杨晾在一边。
秦杨虽然犯了错,但是男人的威信很重要,他想在家里大显神威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未能如愿。本来这次也是个机会,可看看眼前的这一个两个的....
江氏毫不畏惧的盯着他看,似笑非笑,笑的他发毛。秦都和秦羽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唯一一个不低头的秦萌,眼睛亮晶晶的,根本就是不嫌事大,她根本就是想看热闹。最好是秦杨和江氏打起来才好。还有那个小尼姑也不用嫁到秦家来,她很是高兴。之前那小尼姑在她家的时候就看她不顺眼了,现在退亲了,很合她的心意。
秦杨郁闷了很久,手指都颤抖了,最后哆哆嗦嗦的出去了。
谁让他本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呢!
秦杨一走,江氏的脸当即拉了下来,吩咐道:“此时暂时不要说出去,秦都你多注意打探谢家的消息,另外周全这边不能放松警惕,多加注意谢家消息,只要知槿安全没问题,你这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
千里之遥的南蛮边境,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空气中还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道,几只乌鸦嘎嘎怪叫飞过。此次大战,南蛮大败,撤军五十里,齐军虽然取胜,却也牺牲不少士兵。
秦晋站在边上,看着士兵默默无语的收拾着齐军战士的尸体,眉头紧皱。
天快擦黑,战场好歹打扫干净,牺牲的将士不能荣归故里,只能找个靠山的地方就地掩埋。
已经三夜未睡,秦晋精神有些萎靡。回到营帐却见赵寒书吊儿郎当的站在书案前,银白色的铠甲上满是血渍还没来得及换,见他进来,忙站起来,说道:“府上有信传来。”
今日大战,赵寒书负责护卫大营,来往信件都交到他处。
秦晋揉揉眉头接过信件,挥手道:“下去休息吧。顺便安排好巡逻的队伍。”说完拿着信倒在铺上。
赵寒书脸色有些发白,本来书生意气的他因为一天的忙碌也疲惫不堪,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走了出去。
帐篷内灯光昏暗,秦晋盯着秦都传来的信,顿时火大的将信狠狠的扔在地上。许久,他俯身将信捡起来,看着上面说谢远州使了激将法用言辞诚恳的退了亲,恨不得马上飞回京城将谢远州拖在地上打死。
他的知槿,他心爱的姑娘,此刻心情该是多么的糟糕,他迫切的想回到京城,守在她的身边,告诉她要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天黑一片,不远处的帐篷里正有伤病痛苦的呻吟。疲惫不堪的士兵将士为着大齐的安宁守卫在这片土地。不只是他,这里的所有人段时间内都不能回去。
这一刻,秦晋有些颓废,他甚至有些后悔将知槿送回谢家。如果当初不送她回谢家,可能现在俩人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可是她那么的期望有自己的家人,他不忍心。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秦晋不想去怪任何人,现在他唯一的期望是他心爱的姑娘能够保护自己,挡住那些妖魔鬼怪。
他心爱的姑娘,你一定要等着他回去啊。
外面突然传来紧急的哨声,立马有人进来禀报:“将军,南蛮七皇子带兵偷袭。”
在国家大义面前,他顾不得儿女私情,将信件草草的塞进袖子里,拿起长枪飞奔出去。
——
杏花胡同谢家。知槿接到消息后,虽然生气愤怒,目前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拖着时间,等秦晋回来。
“姑娘难道不生气吗?”月回气鼓鼓的看着知槿。一旁的月半眼睛紧巴巴的看着她,想听她说些话。
知槿淡淡的看她们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生气有用吗?”见两人瘪嘴,继续道,“倒不如想些有用的。谢远州既然敢退亲,那么他肯定有更坏的主意。”
从谢老夫人那里得知自己并非谢家人时知槿突然就平静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她可以忍受谢家对自己不好,可是她却看不得知航受一点伤害。
那日知航受的伤她牢记在心,谢家人的态度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她虽然住在谢家,可却早已不花谢家的一分一毫,对谢家,她只有厌恶,没有一点家的感觉,若不是为了知航,她宁肯继续当尼姑。
但是她既然留下来了,那么就不会走了,她要在谢家扎根,稳稳地站住脚,让知航起码有个好的生活。
月半听着她直接叫自己爹的名字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他是你父亲,虽说不喜欢姑娘,总不能害你吧?”
“害我?”知槿冷笑,“他可有半分将我当成他女儿的时候?若真的有父女情谊,他当年会将我扔了?现在他会不管女儿的感受退亲?别闹了,他把我当成的是仇人,而非女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知槿嘴角翘翘,“等着呗。”他既然不想我好过,那么大家都别好过得了。反正他也不是她的亲爹。
祖母亡故,按理她这一辈人要守孝一年,等一年后若是秦晋回来,那么他们的婚事还有可能,若是回不来,万事不可知。
故此知槿还算镇定。先是交待月半将两千两银子交予齐贞自行贸易,自己只留下一千两防身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