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什么?”他这倒是忽然出声问道,冰冷的眸子不知何时噙着浅浅的笑意,其实是教人看着心寒的很的。
“我说大。变。态!大。变。态!还不松开我的手!”池桑桑气急败坏下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只是她话音刚落,便觉得脸上忽然有道阴影俯了下来,随即便有重压压制了上来。
她原本就是蜷缩在床头那边,手腕又被靳斯南这样握住,眼下避无可避,只是奋力的扭头避开了他的强吻。
两人这样奋力搏斗着,她脸一避,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你放开我!”池桑桑的小腿没被压住,眼下慌乱间便朝他身上乱踢去。
也不知道踢中了哪里,下一秒,他忽然气势汹汹的说道,“你再动一下试试看?”原本还挂着冷笑的眸中不知何时也泛上了可疑的情。欲,也不知道是被她踢中了要害还是被她气得盛怒发火的缘故。
她自然是没被他的警告吓到,继续大力的朝他身上踢去。
只是,她这次才踢到他的腿上,随即就被他突然腾出来的手给按压住。
“靳斯南,你敢?”也许是隐隐预见到靳斯南接下来的动作,池桑桑继续朝他大声吼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说完后,下一刻早已一把就将她宽松的T恤朝上面推去,大手早已朝她。的柔软用力。去。
她立马觉得一股剧痛袭遍大脑,可是不待她吃痛出声,身体的某处早已蛮横的进。来。,她被那股剧痛捣腾的立马飙出了眼泪。
其实因为他这样的贸然。,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适应起来。加之他又是在盛怒上,只是随心所欲起来,她原本有点轻微擦伤的那处都还没有好去,此时被他这般。。,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痛死过去了。
眼下即便是要奋力抵触着,可是女人和男人的体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更何况靳斯南这样的身材,两人力量悬殊的,池桑桑其实是一点都没有法子挣脱开来。
第二七章
也不知道多久后,他这才起身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而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他是随手拿了件睡袍披上,便疾步走到浴室里,对着盥洗台的镜子看了下自己。
靳斯南忽然觉得自己都陌生的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天晓得向来控制力极好的他怎么会再一次鬼迷心窍了。
第一次的意外还可以尚且因为酒后冲动而搪塞,可是这一次,他却是无比清楚的知道着,所谓的这么容易被她激怒也无非只是个表象而已。
事实是,他是无比留恋着她的。
其实他也是想过和她好言好语谈下的打算的,可是脑海里才一回想着方才池桑桑那漠然的神色,他就知晓了,所谓的打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拜他自己所赐,他和她之间不见得再有回旋的地步了。
一想到这个念头,他这才觉着自己愈发的心浮气躁起来。不过还是拿了毛巾,放在水龙头下弄湿拧干后,这才重新回到了卧室里。
池桑桑还是如他走出去时的样子,乍一看倒像是直挺挺的僵尸,只有上前走近时,倒是可以见着她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
她没有说话,他便也沉默的替她擦拭了下沾了。。的地方。
准备离去时,他还是耐着性子从地上将她穿过的那件T恤捡了起来,重新替她穿了回去。她倒像是木偶似的任他摆布着,只是当他要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拿出来时,这才带到她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已经有大片的淤青现在了那里。
其实若是仔细打量看去,她身上的淤青痕迹是不止一处的。
他是知道自己的手劲的,大约是先前盛怒之下,便没有了轻重。
“对不起——”他还是艰难的出声说道。
蜷缩在床上的池桑桑冷漠的甚至都没有用余光看他一眼。
他倒是看出来了,大概池桑桑是打算就这样一直和他冷。暴。力下去的。他起先都还担心她会有什么想不开的,一时之间也不敢离开卧室。
可是这样一直陪了大半天,见着她终于要昏昏欲睡的了,他这才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才走到客厅里,他这才见着沙发上池桑桑的手机一直在响着。
他心情也是糟糕的可以,自然是懒得去接。
可是那手机便一直不屈不挠的响下去,他这才有些恼火的过去接了电话。
“桑桑,你快点来医院,我早上准备去上班时,阿姨突然说胸口闷,没一会就晕倒了——”电话那头的黄莺没等靳斯南出声,就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许是害怕的很,声音里也明显是带着哭腔的了。
先前送池桑桑回去时,和孙玉芬他是打过照面的。眼下听到电话那边的内容,他是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来由去脉。
“她不在手机旁边,你等下,我把手机拿给她——”遇上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让池桑桑知情的,他说完后便拿着手机朝楼上的卧室里走去。
“哦那你快点——我有急事找她——”黄莺也的确是被孙玉芬给吓到了,眼下都没有心思去关注池桑桑的手机怎么会被陌生男人接起,只是焦急的催促道。
靳斯南脚长步伐大,没一会就走到了卧室里。
“有人找你——”他说时便把手机递到池桑桑面前,其实还是怕池桑桑不接电话,把电话放在她旁边时,顺带着开了扩音。
“桑桑,你快来医院,阿姨突然昏倒住院了——”电话那边的黄莺显然也是听到了靳斯南的声音,眼下早已焦灼的出声催促起来。
“莺莺,我妈怎么了?”果然,黄莺这么一出声,原本一直躺在床上挺尸的池桑桑这才骤然回神过来,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是忧心忡忡的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早上出门前,阿姨说她胸闷的厉害,我就给她倒了杯开水,可是她刚喝了一口就突然昏了过去。现在医生还在抢救中,桑桑,你快点过来吧——”毕竟黄莺在家眼见着孙玉芬昏倒过去的,眼下她无故就心事背的很重起来。
“在哪个医院?”池桑桑说时已经是坐立起来,赤着脚就要朝外面走去。
“在人民医院。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过来吧。”
“我现在就过来。”池桑桑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大概是心头焦灼的厉害,眼下她这般疾步朝楼下走去,连自己赤着脚都没有察觉,不过总归是那处还在火辣辣的灼痛着,脚步多少是有点别扭的。
靳斯南一眼便瞧出她的问题之处,不过见着她这样风风火火的朝楼下走去,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要添加点衣物。
他自然是知道她原本洗澡时褪下的衣物还在他的卫生间里,才一想到这个念头,他这才从衣柜里随手拿了衣服出来快速的换上,之后又随手拿了件衬衫出来,疾步走到卫生间里把池桑桑褪下的长裤和凉鞋都拿在手上,这才大步朝楼下那边走去。
等到他下来时,池桑桑才刚走到门口处。
“先穿上,我再送你起医院吧。”他说时把手上的衣物递了过来。
他住的这爿区域,如果他不开车送她过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方才一接起黄莺的电话,池桑桑原本空白中断的大脑这才重新清灵恢复神智回来。
靳斯南这么一提醒,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就这样穿着一件T恤出去也是不妥的,眼下尽管心头是万般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不过闻言还是接过来他手上的衣物,快速的穿了上去。
那裤子其实还是无比潮湿的,她穿上去时便有些吃力起来。
因为此时她都没有戴bra,接了靳斯南手上的衬衫时,她便接过来继续套在T恤外面扣了起来,其实倒是不见得会不雅的。
池桑桑穿衣服的时候,靳斯南就已经走在前面,到院子里先把车子发动了起来。
等池桑桑坐到车上时,他便重踩了下油门开了出去。
先前黄莺说的人民医院,他也是听到了的。
一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的。
不过靳斯南显然是把车速开到了限速内的最高车速。
到了医院后,他也是跟在池桑桑身边,大步朝抢救室那边走去。
“桑桑你终于过来了,阿姨已经在里面抢救了。应该待会就能醒来的。”黄莺才一见着池桑桑,就无比焦灼的汇报起来,乃至于都没有留意到池桑桑身上奇怪的穿着。
“恩。莺莺,幸亏你在家里,要不然我连想都不敢想——”池桑桑心头其实也是后怕的很,眼下这般说道,其实已经是打心眼的道谢起来的。
“桑桑,我今天本来约了个很重要的采访,是市那边的一个人大代表,我也不敢爽约。我现在就要赶过去了,待会阿姨醒来后你和我报个平安。”黄莺今天是真的有急事,若是有关企业或者八卦那些的采访,她是可以做主微调下采访的时间的,可是一旦涉及到有关编制内职位不低的人物,她一个小记者,的确是不敢太过于延误的。
先前干等的时间里,她是两头愁,格外的煎熬。
“你快去吧,待会我妈醒来后我会发条短信给你的。”池桑桑也是无比理解黄莺的,多亏黄莺及时把妈送到医院这边来,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黄莺的了,眼下自然也是点头让黄莺抓紧时间过去了。
“那我先过去了。你是桑桑同事吗?待会拜托你帮下桑桑啊!”黄莺临走前,这才望了一眼旁边的靳斯南,不过眼下她也无心欣赏帅哥,说完后便火烧火燎的朝外面赶去了。
等黄莺走后,池桑桑这才继续在抢救室外面干等起来。
一直等到抢救室的房门打开,她这才胆战心惊的上前问道,“我妈醒过来了吗?”
“已经醒了。心脏有点问题,病人这阵子身体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不适反应?”带着白口罩的医生问道。
“也没有很反常,就是感冒了好长一阵子都没有好彻底,而且有点胸闷。”池桑桑也是立马回道。
“感冒?严重吗?”医生继续追问道。
“我那阵子刚好不在家,不过听说是挺严重的——”池桑桑想起黄莺说的,眼下如实回道。
“那就对了。应该是感冒的病毒性引发的心内膜炎,有心力衰竭现象,情况已经比较严重了,如果确诊后还是这个情况的话就要立刻安排手术了。”大概这种事情也是见多了,医生还是习以为常的应道。
“心力衰竭?”池桑桑对于这些术词根本是第一次听说,可是才一听到那些可怕的字眼,她便觉着心惊肉跳的很。
“恩。先安排病人尽快确诊再说吧。”医生刚说完,里面也推出了推车,孙玉芬还是插着氧气瓶,不过意识倒是清醒了过来。
“妈!”池桑桑才一见着孙玉芬便早已上前喊道。即便心头是害怕的厉害,不过在孙玉芬面前她也不敢流露出来,只是和孙玉芬说到要再例行检查下而已。
池桑桑今早出来时,失魂落魄的连钱包都忘记带了,眼下自然是身无分文的。
到了心内科那边挂号时,还是靳斯南替她付的钱,一直到后面医生开了做相应检查的单子,靳斯南还是主动的去缴纳费用去了。
医院里不管哪里都是人满为患的,眼下倒是幸亏有靳斯南在一边跑前跑后的,而且他似乎对医院熟络的很,缴纳费用后便又在前面带路。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好几项检查结果这才出来。
还是确诊心内膜炎,要立刻住院尽快安排手术,不过这边住院部里已经爆满了,估计要排上一二天的队。主治医生言简意赅的说道。
池桑桑只觉得嗡的一下,早已手脚冰冷起来。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是有关心脏方面的疾病,都是高风险并且难以痊愈治疗的。
在她年少时,她就已经失去了至亲的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孙玉芬相依为命的,眼下听到这个消息后,对于她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她其实是连站都站不安稳的了。
不过终究还是打起精神,又问了医生手术前的注意事项。
出来时,池桑桑心里是焦灼的不行,可是举目茫茫,她一个女孩子又没有认识的人,托人找关系什么的她是一点都不知晓要怎么办才好。
池桑桑从里面出来时,靳斯南倒是走了过来,说道,“住院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手术预计排在明天下午,你先让护士推阿姨过去吧。”他说时,手机也还没放进口袋里,显然是刚打完电话的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她这倒是闷闷的出声说道,不过还是垂眸望地,并未多望他一眼。
等到将孙玉芬都安置好了,已经是大晚上的了。
“桑桑,今天本来是你订婚的日子,都被妈弄砸了,你不怪妈吧——”孙玉芬此时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见着一天下来,自家女儿又是担惊受怕的又是忙得团团转的,她其实心头也是难受的很。可是家里没个男人在,她也是没有法子减轻桑桑的负担,唯独希望自家女儿早点嫁给靠谱的男人,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其实这也是她催着池桑桑早点和叶淮容定下来的主要原因。
“妈你没事就好了,订婚那些小事根本不是问题。”池桑桑见着妈妈身体难受成这样了,还是惦记着自己和叶淮容的事情,她也向医生了解过心力衰竭的后果,说不好的话是说走就走的,一想到此,眼眶里早已有点泪花出来了。
“桑桑,妈听你说明天下午就要安排手术,你有问过医生手术费用吗?还要换心脏,费用是不是很高?”孙玉芬这人平日就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眼下一提到费用的问题,立马一脸的心事,反倒是丝毫没有担心手术的风险之类的问题。
“妈你放心好了,费用不是很高的。”池桑桑强打着精神安慰道。
“先前卖工厂剩下的那笔钱,妈本来是存着给你当嫁妆的,没想到反倒是被妈拿来花掉了。其实妈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手术不用做也可以的。现在的医生都是夸大其词的,妈也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的,桑桑,妈觉得——手术的事情要不缓缓再说吧?妈什么都给不了你,那笔钱妈不想动它——”孙玉芬商量的问道。
“妈,手术肯定是要尽快安排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池桑桑被孙玉芬这么一说后,其实鼻翼早已发酸起来,她也怕自己克制不住会在孙玉芬面前哭出声来,眼下说完后便转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顺带着把病房的门也给关严实了。
她是憋着一口气,一直疾步走到走廊拐弯后的墙壁那侧,这才捂着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天下来,靳斯南也是围着池桑桑打转。不过他也不比池桑桑好到哪里去,工作上的电话没隔一会便打了进来。到后来他也没有心情在这边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他是知道池桑桑这一天下来也没有进食,池桑桑呆在病房里陪孙玉芬的时候,他便出去买了点充饥的饮料和面包回来。
毕竟是深夜了,这边楼道里的行人也是少得可怜。从电梯里出来后,靳斯南也是步伐匆匆的朝前面走去。
只是快走到拐弯时,他这才看到蹲在地上的一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靳先森,小伙伴们表示对你硬来有看法,后面有机会亲妈给你温柔的来一发可好?所以乃要好好表现╭(╯^╰)╮
第二十八章
那人影瘦瘦弱弱的,蜷在墙壁的角落里,其实是很不显眼的。不过他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分明是她。
池桑桑此时整个脑袋都埋在她自己的臂膀里,其实声响也没有很大,唯独那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会这般的。
许是知道不能发出声响,她的哭声被她这样刻意的压制着,呜咽的格外难听,也是格外的叫人觉着揪心的。
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以他现在这样尴尬的立场,尤其是就在今天上午还对她犯了那样的事情,眼下不管说些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良久过后,靳斯南见着她反倒是一点停歇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蹲下。身子,斟酌的开口说道,“不要再哭了——”
许是听到面前的动静,池桑桑这才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靳斯南。哭了这么久,她的眼睛早已是红肿的厉害,连着鼻子也是红通通起来,脸上湿哒哒的满是泪痕。
“不要哭了——”他还是这么一句,见着池桑桑面前的刘海也早已濡湿通透,斜斜的压在睫毛上方,而她分明是恍若未觉的。许是怕她难受,他说时不知何时伸手过去,轻轻的将她挡了视线的刘海挪到一边去了。
“靳斯南,我妈要是手术失败的话会不会死掉?”其实她眼前无论见了谁,都是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仿佛这样便能求个心安。因为哭得太久的缘故,说时还泛着浓重的鼻音。
“不会的。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医疗设备又好,明天的主治医生我特别关照了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手术肯定会成功的。”他也难得耐着性子安慰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在她脸上轻轻擦拭了下,那干净的手帕立马就被濡湿了大片。
“真的吗?”大约知道靳斯南这人向来是一言九鼎的,池桑桑这才泪眼朦胧的问道。
“恩。你放心好了。”他也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之后才继续问道:“阿姨休息了吗?”
见着池桑桑点了下脑袋,他便又出声说道,“那你先起来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说完后伸出右手放在池桑桑的面前。
显然是知道池桑桑蹲的太久了,一时间脚麻起身是会有些困难的。
“恩。”听了靳斯南的话后,池桑桑原本惊惶失措的心头不知何时安定了些,其实大哭一场后,那些深埋的恐惧感也是会消失一点的。
她起先是就想着自己起来的,直到觉得那腿麻的根本挪动不了,这才伸手放在了靳斯南的手掌上,借着他上扶的力道,她这才踉跄不稳的站了起来。
其实即便她站了起来,眼下也还是脚步踉跄的,连行走都有些困难。好在靳斯南也耐心的很,扶着她慢吞吞的朝电梯那边走去。
好不容易扶着她坐进自己的车内,他这才将车子开了出去。
池桑桑家里的住处离这边的医院并不算太近。
等他开到她的楼下时,已是将近凌晨的了,还是夏末的时候,周遭绿化带间的蛙声虫鸣不绝于耳。
车子停了好一会了,右边的池桑桑还是毫无动静。
他这才略微侧过来朝池桑桑望去。
天上的月色倒是正好,一轮清辉朗照下来,有几分照进了车内,正好将她的侧脸都照的清清楚楚的。
虽然是还挂着泪痕,不过显然是睡了过去。那睫毛先前因为泪水打湿黏连着,便愈发显得浓密起来。
一天担惊受怕加之跑前跑后的,她是真的太累了。
即便是睡着了,也并不睡得安稳的,他见着池桑桑还是微不可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哭得太久的后遗症还是潜意识里害怕的缘故。
靳斯南就这样保持着微转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想着,好一会后,他这才伸出手来,在她满是泪痕印记的脸上轻轻擦拭了下,仿佛这样便能帮她分担些许似的。
终归还是怕弄醒池桑桑,靳斯南微动了下嘴角,不过还是没有出声。
此时已经是深夜袭来,他便又吃力的脱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盖在池桑桑的身上,做好这一切后,他这才乏力的朝座椅上靠去,也是抓紧时间闭目养神起来。
到第二天早上时,还是靳斯南先醒过来的。
这样干坐在座椅上睡了一晚,其实是格外的酸乏的。他下意识的微动了身子,见着池桑桑还是歪着脑袋在睡梦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即便是睡梦中淡眉还是微蹙着。
靳斯南见着原本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都掉到下面去了,他便伸手过去小心的捡了起来,之后又重新盖回到她的身上。
只是——他的衣服刚盖到她的身上,原本还歪着脑袋的池桑桑忽然就惊醒了过来,连带着身子都猛地哆嗦了下。
是心悸的表现。
“醒了?”他说时把自己的外套给拿了回来。
“恩。我怎么在你车上就睡着了——”池桑桑此时也是意识到自己似乎警觉过度,说完后又下意识的朝腕间的手表看了下,脸上的神情这才复杂的变化了下。
显然,她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在他的车上睡了半晚的。
而他,分明也是陪着她一直等到现在的。
“你先上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吧,待会我再送你去医院。”他也看出池桑桑神色的不自然,眼下便提议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池桑桑便如遇大赦的下车朝里面走去。
昨天到现在她都没有洗漱过,身上其实早已黏糊糊的很。池桑桑才到了自己的住处,就迫不及待的进去洗澡起来。
等她重新下来时,她便径自走到靳斯南的车子那侧说道,“昨天我妈的事情——谢谢你了。今天我自己开车过去好了。”
“也行。”他不置可否的应道,说完后就把车窗给关上去。不过,那车子却始终还是没有开出去。
池桑桑说完后,便到后面的停车位那边把她自己那辆破旧的车子开了出来。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缝,眼下的池桑桑便是如此。
她刚把车子倒出来,未料到车子就毫无预料的抛锚了。
人在低落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脆弱的。池桑桑也不例外。她起初是焦躁的重拍了几下方向盘,没一会后便趴在方向盘上面,重新崩溃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