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话。
“要不是我心血来潮要看张松的画,我们那会就可以一起回学校的了,他也不会就此失踪了——”她忽然又去乱抓她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
有些事实无须捅破就已成定局。
所有的假如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失踪并不代表死亡。”他缓缓开口。
“你不知道,在他那个村子,出个大学生有多难。他父亲倾家荡产找了他好几年,终于扛不住自杀了。他母亲因为家破人亡长年以泪洗面,喜欢他的张瑾为了找他中途辍学,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我才是害了他们的刽子手,要不是我的缘故——”她说时又发狂的去砸她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丝毫不觉得痛一样的。
那样深埋于心的苦痛和愧疚,他不知道她压抑了多少年。
可是,他也知道,这世上有感同身受这个词。
因为,很不幸,他们凑巧是同一种人。
“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错觉还是她的错觉,他忽然近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力道之大,她的胸膛撞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在暗夜独行的夜行者,悄无声息的飞进了他的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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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都是我的错,那批支教活动里的同学中,我知道张瑾喜欢李凡,因此对我有敌意处处针对我,我那天正好心情不好,随口和李凡提了一句,我想要一幅陈松的作品。要不是我自私多事,李凡就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了——”她被他紧紧揽在胸口前面,沾了他胸膛的暖意,却是让她原本昏沉的神智愈发清醒回来,她一边说着下意识的去推开他。
深埋于心的罪恶感,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那只是个意外而已,你没必要全揽到自己身上。”他的臂膀结实用力,依旧紧紧的将她揽在怀里。
“你没看到李凡父亲去世前的样子,我那时还住在学校的寝室里,同学说有人找我,我就去宿舍门口见他。不到五十多岁的人,满头白发的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的人似的,脚上穿的解放鞋破的不成样了,他用方言问我有没有李凡的消息,我摇摇头——”她语无伦次的回忆着,心口凶悸,恍如那些场景是刚刚发生的。
“他让我帮帮他,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找李凡,派出所报。案还有网上的失踪人口登记,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一丁点李凡的消息——他看我摇头,就拿出个小瓶子喝了几口,我以为是他身体不好吃的药,可是没一会他就开始抽搐口吐白沫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剧毒的农药,他被送去医院的路上,浑身抽搐都快意识不清了,还不忘叮嘱我,要我继续找李凡,没送到医院他就不治身亡了——”
她终于说不下去,只有呜咽压在喉咙里的一点声音,像极了冬日穿梭在楼道里的寒风,声音不大,可是余音缭绕的缠在心头,很久都挥散不去。
“都已经过去了。”他终于缓缓的说出几个字,还空着的右手下意识的抬起,将她愈发揽紧了一些。
她挣脱不开,然而那汹涌而至的悲伤瞬间爆发,她突然嚎啕起来,继而扑到他的肩处,整个脸面都贴在那里,放声痛哭,还是有点呜咽声透了出来。
整片楼道里寂静的可以,她的那点呜咽声都被格外的放大起来。
时间久了,他忽然想起以前去的原始森林里碰到的小兽,受了惊吓,也是会发出类似这样的声音。
他记不得她哭了多久。
也许是她本就练过身手的缘故,她的体力好的惊人。这样放声痛哭,那眼泪就一直流,滴溅下来的也有几滴是外面斜飞过来的雨水,在这寂黑的深夜里,全都融为一体,浇筑到了他的肩上,乃至胸膛。
他原本淋过雨,身上的t恤衫就是湿透的了,被她这么贴面靠着,那t恤衫没多久就被捂的发烫起来,热烘烘的黏在他身上,惹得他的心里也跟着燥热起来。
“我会帮你一起找李凡的下落的。”半晌,他忽然又冒出一句。
“真的?”她这才止住哭声,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恩。”他点头。
“可是他都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线索,你要怎么去找他?”她说时终于从他的肩上抬头,抽身回去。
刚才哭了这么久,她额前的头发早已乱的一塌糊涂,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整张脸湿漉漉的。
他伸手过来,快速揩了下她脸上的水渍,开口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好的,那谢谢你了——真的——”她这回倒是喜极而泣的应道。
只要他说的,她都信,所以就连这么多年早已放弃的信念居然也死灰复燃了。
“不过,前提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不管什么难事,我都会去办到的——”她生怕他反悔,简直是抢着答应了下来。
“这趟回去后安心学业,毕业前都不要再来这边了。”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走后就望向了外面的茫茫雨幕,大概他是亟不可待的要把她送回机场的了。
“我——我答应你。”就在前一刻她还想着有他在身边,找李凡虽然前路渺茫,终归会走的容易一些。然而他这么一说,她心头又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转念一想,还是迟疑着应答了下来。
“先休息一会。”他见她同意了就不再多说。
她便在他旁边安静的坐下来,一起看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先前哭的太过用劲,其实也是挺消耗体能的。
她起初是挨坐在他的身边而已,没一会脑袋就不住的往下坠去,他察觉到后伸手将她揽近了一点,她便冠冕堂皇的靠在他的肩上,安然的睡着了。
梦里雨势瓢泼,风声雨声四面袭来,可是也还是有着最遥不可及的梦境。
醒来时她已不太记得梦里的场景。
总归,还是令人向往的梦境。
她甚至,都不敢仔细去回想那个踏实安心的梦境。
一旦较真,梦境总是容易破碎的。
快近拂晓,雨势才逐渐小去。
外面街道上的积水也逐渐浅去,随处可见大堆的落叶什么的被冲刷到道路一隅,显示着昨晚大大雨倾城。
陆屿峥开车的时候,尤商商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其实她舍不得睡觉,可是潜意识里又不想太过于清醒。
毕竟,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她都看不到身侧的这个男人了。
陆屿峥把尤商商送到机场后,他就开走了。
“那个,都是执行公务而已,有时候也不要太拼了,我还等着你帮我找到李凡。”她下车前对他就说了这一句话。
“我知道。”他点头,大概是为了提神,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她下车的时候,他已经点好烟,深吸了一口后,左手拿过烟头往窗外轻弹了下烟头,又猛地吸了好几口,袅袅的烟雾随即吞吐出来,而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就开走了。
这个男人,抽支烟都帅得无与伦比,她想道,嘴角边不知何时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尤商商走进机场后就径自去买票,登机前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下是陌生号码,并没有去接。
没想到那号码一直在响,她这才按了接听。
那边有点杂音,然而并没有人说话。
她连问了好几遍,张瑾的声音才从那边传了过来。
陆屿峥开回到边防站的时候已是早上,倪海杨和大壮也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陆屿峥一脸邋遢,大壮揶揄的朝倪海杨努努嘴,“不是说他和嫂子去欢度春。宵去了吗?”
“咳,我可没这么说。”倪海杨立马矢口否认,只不过看向陆屿峥时,想起尤商商先前提到的八卦秘闻,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尴尬癌又发作了。
“算了,看你小子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了似的,赶紧去补个觉吧。”大壮自己也有家室,将心比心一想就莫名的体谅陆屿峥的一脸倦意,立马催陆屿峥先去休息。
“有事喊我。”
“恩,你赶紧先去睡一觉。”大壮点点头。
“恩。”陆屿峥这才往楼梯上走去,只不过他还没走完一半层的楼梯,手机又响了。
他刚接了个电话就又重新下楼。
“怎么了?”大壮和倪海杨见着他不解的问道。
“老九提前出动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接完电话的陆屿峥立马就精神了回来,大概是情况紧急,他走路都像是带风似的。
“真的?就依他这老狐狸的德行,我本来还想着起码要和我们兜上几天圈子,提前出动也好,速战速决!”大壮紧跟其后,言辞犀利的吐槽起来。
三人动作都利落的可以,不到一分钟就坐进车内开出去了,路过门口看到值班的战友例行敬了个礼,大壮突然又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三人,还真是验证了那句话——”
“哪句?”捧场王倪海杨发问起来。
“挣着卖白菜的工资,操着中。南。海的心。”
“这么一想,还真是哎!”倪海杨激动的附和起来。
“支队的人手多久后到?”大壮继续问道。
“不用猜了,依他们从市里出发的速度,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没有晚到个半天就不错了。”倪海杨难得发表了一回高见。
“你小子和我混久了,聪明了不少嘛!”大壮说时朝倪海杨竖了个大拇指,惹得倪海杨害羞的挠起了脑袋。
他们开去的方向的在澄江村的后山坳那边,越到山上,坡度越陡。
陆屿峥开的车速又快,倪海杨只是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大壮在被惯性甩的滑了好多次后,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么坑爹的盘山公路开的跟飞机似的,不能体谅下我这个上有老即将下有小的未来奶爸吗?万一出点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的车技你放心吧。”陆屿峥说完后继续重踩油门开了出去。
离目的地还有几里路的时候,陆屿峥就把车子靠边停在了马路内侧。三人下车,抄小路翻过后山腰朝山坳中间的农舍行进。
三人攀爬到后山腰时,离山坳里的农舍那边还有一长段距离时,陆屿峥找了个较为隐秘的埋伏点,拿出望远镜观察起来。
没一会,陆屿峥的视线里就出现了清晰的影像,他心头不由得沉了下来。
第28章
“咱们身上就这么点简陋的装备就冲过来了,我现在开始后悔上次在专。案组开会的时候,怎么不开口申请点福利,至少装备要更新换代下,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啊。”大壮极速前进后就开始有点吃力了,气喘归气喘,他还不忘调侃起来。
“万一打不过就跑,我还记着。”倪海杨小声应道,见着前面的陆屿峥,他好端端的又冒出一句,“峥哥,这个案子结束后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恩。”陆屿峥应了一声,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随即默契的分工合作。
倪海杨掏出他的自制弹弓,朝农舍前面的木柱上射了块碎石,砰得一下发出动静。
果然,农舍里立马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子,警备的朝前面打量起来,没一会就把视线投在了地上,是碎裂掉的小石块。
“阿龙,怎么了?”农舍里面传来声响。
“好像有动静,我看看。”那个叫阿龙的男子手上持着一把冲锋。,戒备的四处张望。
他话音刚落,埋在另一边暗处的大壮冷不防丁的射了一枪过来,砰得一下打在刚才倪海杨射过的木柱上,立马穿孔而入。
“有情况,全体戒备!”那名叫阿龙的男子立马朝里面喊了一声,嗖得一下里面又飞奔出好几个彪形大汉,不过都是隐藏在门口前面的木柱或者砖块后面,显然并没有正面迎战。
陆屿峥看到已经引出了大半的人力出来,他自己则是从山坡上疾步下来跃进了后屋的二楼。
毕竟三人之中,近身相搏以他最强。
他敏捷的落地,未料到里面视线昏暗的不可思议。
他刚反应过来情况有诈,太阳穴上已经被冷冰冰的物件顶住了。
房间里的窗帘这才掀开一角。
他抬头,果然见着郑永洲端坐在房间里的正中央,神色微笑的看着他。
“又见面了。”郑永洲似乎有点哮喘,刚开口就轻咳了一会,之后用手帕捂在鼻子前面,显然是很忌讳这房间里的灰尘什么的。
陆屿峥脑袋被上。膛的枪。口指着,腰间的枪立马就被搜走了。他显然也做不了什么,唯有视线快速打量了下房间,偌大的房间,密密实实的站着不下数十个彪形大汉。
“老朋友,在这边做这勾当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光追着我有意思吗?”郑永洲说时从椅子上起身,慢悠悠的朝陆屿峥的位置走来,蹭亮的皮鞋在房间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清脆声响。
他走到陆屿峥面前,手帕原本是严严实实的捂在他自己的口鼻前面的,和陆屿峥对视后,他忽然挪开防尘的手帕,似笑非笑的说道,“老朋友,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郑永洲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大汉突然一拳挥过来落在了陆屿峥的脸上,力道之猛,陆屿峥的嘴角边立马有血水滴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懂事,打人不打脸都不知道——”郑永洲不满的嘀咕了一句,随即没有预兆的轻咳起来,刚挪开的手帕又捂在了鼻子前面。
他刚走开几步,旁边那个壮汉接连出手。
果不其然,那人的拳头不再落到陆屿峥的脸上,而是往他身上的要害落去,没多久,陆屿峥就被踹的倒在地上。
毕竟是年久失修的房间,他这一骤然倒地,带起了地板上不少的灰尘。
郑永洲立马不受控制的狂咳起来。
“郑哥,你要不先去楼下坐会?”旁边的一个小弟讨好的问道。
“也行。我这人平时吃斋念佛,最怕的就是斗殴打架的场景。”郑永洲慢悠悠的说出一句,这才转身往外面走去。
他这一走,旁边的好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一起往楼下走去。
房间里瞬间少了大半的人力。
不过这依然没有减弱动手教训陆屿峥的那人的气势,毕竟旁边还有一个人时刻拿枪指着陆屿峥的脑袋。
那人等到郑永洲离开后,开始兴奋的捏了下指关节,又转转脑袋,身上发出骨节拉动的清脆声响。
显然,他很兴奋接下来的场景。
“阿峰,你别凑那么近,免得我误伤!”那人觉得自己手脚活络的差不多了,又对着旁边那个拿枪的兄弟吩咐起来。
叫阿峰的那人点点头,便往靠窗处走去。
他刚走到靠窗边,外面忽然凭空翻进来一个人,连带着把窗帘一扯而下糊在他的脸上,他毫无预防之下,手上的枪也被瞬间夺走。
分秒之间,房间里的形势已经发生逆转。
尤商商手上握着枪,对准了陆屿峥前面那人的方向说道,“都给我悠着点,否则我怕手一抖,后果就不知道了。”她这样吊儿郎当的痞样,光看这架势倒是十足的老练,房间里剩余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头,一时间居然被震慑的噤若寒蝉起来。
刚才陆屿峥佯装自己被揍的倒地不起,本来已经盘算着趁郑永洲离开后搏命一击,没想到节骨眼上尤商商居然冒出来了。
他一跃而起奔到尤商商旁边,面露不悦的命令起来,“赶紧给我走!”
“我要和你一起撤!”尤商商一口回绝,毫无商量余地。
“你——”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我看着,你要忙什么事赶紧的!”尤商商继续催促起来。
他利索的从她手上接过枪支,对着阿龙问道,“东西在哪里?”
“在、在老大看手上——”阿龙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吗?”陆屿峥轻飘飘的问了一声,砰得一下,已经打了一发出去,那弹头在那人的脸颊边呼啸而过,那人僵在原地,被吓得眼珠子都停滞的不敢转动。
陆屿峥开枪的时候,尤商商也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虽然有些了解陆屿峥的岗位,可是这么正儿八经的看他动手,还是第一回。
尤其是在前一秒,她以为他要动□□。毙一个人的时候。
那人虽然看着像是不法分子,但是罪不至死。
“还回忆不出来的话,我保证这次不会失误了。”陆屿峥继续轻飘飘的提醒起来。
“在、在——”那人支支吾吾的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然而视线却是望向刚才郑永洲坐过的太师椅后面的墙壁上。
“你去探下墙壁上有没有暗格。”陆屿峥吩咐了一句。
尤商商不明就里的过去,在墙上摸索了一会,果然在其中一块区域摸到一处暗格,推开移动的小滑板,里面居然堂堂正正的放着一个小物件,外面用块黑色的缎面盖住,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这物件的真实样子。
“这是什么?”尤商商好奇的问道。
“贵重的东西。你先带走。画像,会合。”陆屿峥言简意赅的应道。
“哦。”尤商商知道他多半已经完成任务了,抱着那个小物件就往窗口外面跃去。
等尤商商抱着小物件狂奔进了山林里,她脑海里飞快的回想起陆屿峥刚才说的话。
画像,会合。
画像?
她努力思索着,画像——陈松——太阳花——对了,他看过那张画像,显然他也知道种着太阳花的那个位置。
她抹了把冷汗,继续朝约定的地址狂奔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陆屿峥口中的地点后,尤商商焦灼的往农舍方向望去,结果以她的视力,什么都看不到。
她焦灼的叹了口气,身后忽然传来倪海杨的声音,“商商姐,是你吗?”
这一出声差点没让尤商商吓得丢魂,她一回身见着一脸讶异的倪海杨,立马重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心脏都被你吓出来了!”
“你怀里拿的什么?”
“陆屿峥让我拿的,让我在这里等他。”
“天哪,你居然看到峥哥了,他没有危险吧?”倪海杨难以置信的问道。
“应该——没有吧。”尤商商说时把那个小物件递给倪海杨,“这是你们要的东西,我要等陆屿峥回来!”
没过多久,大壮也从另一边的丛林里钻了过来。
只不过,等了很久,陆屿峥都还没回来。
倪海杨和大壮商量着回车上等。
“我们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回到停车的地方会合的。”大壮开口劝说起来。
“他说过要我在这里等他的,你们先过去吧。”尤商商固执的不听劝,说完后又焦灼的去看时间,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她的设想是自己安全撤离后,陆屿峥肯定是立刻撤离的。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才一想到那个念头便又立马打住,而且因为担心的厉害,她都没精力继续开口,整个人无比沉默的望向前方。
大壮和倪海杨见状,也都闭口不提先撤的事情了,三个人一起沉默的等待起来。
时间过去的越久,三人都逐渐不安起来。
特别是尤商商。
她开始后悔。
“峥哥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下?”倪海杨最先沉不住气开口了。
“不会的!他还要帮我找人,他都答应了帮我找人,肯定会如期回来的。”尤商商立马否决了倪海杨的猜想,尽管她自己的心头已经绷的紧紧的,一点风声鹤唳都能让她胆战心惊。
“怎么你们两个也在?”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还带着不解的愕然,显然是对大壮和倪海杨说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尤商商闻言,刚转身就飞扑了过去,刚才等待的那几个小时里,于她,不啻于是过了几个世纪般的久远。
如果事先知道这等待的滋味,她肯定要和他同进退,尽管那不是最好的选择。
眼下这失而复得的侥幸,她无以言语,只是用尽她的全身力气,紧紧拥抱着他。
第29章
大壮起初是轻咳了几声,见着尤商商毫无反应,他这才重咳了一声,“趁着能撤赶紧先撤吧,要腻歪回去时间多的是!”说完后大壮就先走在了前面。
尤商商这才松开放在陆屿峥后背上的双手。
回去是大壮开的车,倪海杨难得有眼力见的坐副驾,把后座腾出来给陆屿峥和尤商商坐。
“你刚才那么久干嘛去了,害得我以为你出意外了。”到了这会,尤商商还是心有余悸的。
“处理事情去了。”
她看出他已经倦极,这才不再出声,只是拿余光去猜测他身上到底受了几处伤。
刚才那帮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他能够从刚才那帮人中全身而退,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刚才肯定又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她看了眼他的手臂上还有一处擦伤在出血,后座上就有急救箱,她从里面拿出消毒的棉球,给他手臂上的伤处擦拭了下,然后又贴了创口贴在上面。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再抬头望过去,他是早已睡着了。
车子开在路况颇为糟糕的盘山公路上,时不时的颠簸着,而她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