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就将他整排的衬衫纽扣扯崩掉,还真是力大如牛到了一定境界。
赵姜阮惊魂未定地爬上岸,好一会才缓神过来,一想到苏易言为了救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她正打算和他说声谢谢,就见苏易言晦气地看了眼一直在淌水的裤子和皮鞋,吓得她赶紧挪开视线,佯装还在惊悸中。
“我先送你回去吧!”苏易言话音刚落,好看的唇线随即紧抿起来。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还是先进去吧。”赵姜阮知道今晚受邀的都算得上是这边有名望的企业家,在这种场合其实是可以结交挺多业内人脉资源的。
“我不去了!”苏易言说完晦气的走在前面。
回去的路上,赵姜阮蜷在副驾上,呼吸都不敢大意,就怕惹到隐怒未发的苏易言。话说她也真够衰,一事未了,新的破事就找上门了。
更倒霉的是又赶上晚高峰,路上堵得一塌糊涂。
赵姜阮刚才喝了一肚子湖水的后遗症就发作出来了,她无意识的脑袋哆嗦了下。
“苏总,能不能靠边停下车?”
“不能!”苏易言火气满满的应道。
赵姜阮立马闭嘴。
没过多久,赵姜阮憋的膀胱都要炸了,可是视线之内都没有看到公用洗手间。她在路边小解和在车里小解飞快的抉择了下,觉得以苏易言的洁癖属性,自己万一兜不住尿崩在车上,他肯定会嫌弃地再也不碰这辆车了。
“那个苏总,能不能靠边停车?”好不容易等到苏易言开进一处拐角的绿化带边上,她声音都已经明显焦躁不安起来。
苏易言身上的衬衫还有水草浮萍挂着,他甚至还能嗅到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是湖里的大群观赏鱼养久了却没有及时注入新鲜活水的缘故,以他一贯的洁癖习惯,要不是赵姜阮坐在侧边,他都恨不得立马把身上鱼腥味的衬衫裤子全都脱个一干二净。
他都已经饱受煎熬了,旁边的赵姜阮还是破事一堆。
“又怎么了?”苏易言出口时已经极力克制着不耐。
“我、我尿急…”她声音轻的跟蚊子似的。
“什么?”苏易言没好气的直接把发出咿咿呀呀噪音的电台关掉。
“我快尿崩了!你再不停车我就憋不住了!”她抓狂的喊道,话刚出口,整个车子都安静下来了。随着剧烈的轮胎声响传来,苏易言一步到位靠边急刹车停好,赵姜阮简直飞也似的冲下车,然而她刚跑出去几步,突然又火速折回来,一脸愁苦的看着主驾上的苏易言。
“还有什么事?”苏易言看到她这欲言不止的模样,直觉没什么好事,两边的太阳穴都开始狂跳起来。
“大晚上的,小树林里黑乎乎的,我一个人不敢去…”赵姜阮嗫嚅起来。
“放心,凭你的姿色不会有人想动邪念的,顶多是有碍观瞻影响市容风貌而已!”他看了眼赵姜阮脸上被水濡湿晕染开的眼妆,眼睛周边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她之前涂的大红唇膏也早已化开,一开口就像是血口大盆似的,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总之就是越看越膈应。
“那、那个绿化带里的树木不够茂密我怕挡不住,你能不能站在前面帮我挡着点?”赵姜阮只得直说自己的意图,又忍不住哆嗦了下。反正她肯定是被辞退的下场,明天过后就和苏易言江湖再见,破罐子破摔的也无所谓了。
一分钟后,衣衫不整的苏易言脸色沉沉,站在一处绿化小树林的前面给赵姜阮放风,赵姜阮则是火速钻到后面的小树林里解决去了。他心塞的大脑都短路起来,甚至没察觉到身上的衬衫像混社会的二痞子似的大开着。
不远处有盏昏黄的路灯,光线不太亮堂,他身上被绿色青苔还有水草沾碰到的地方脏兮兮的,像是被抹了淤泥上去。
灯火迷离,将天上的冷月都遮住了不少,边上是绿化带里探出来的枝桠绿叶,晚风拂过,夜色青溶,看起来格外有黑影幢幢的意味。
他刚才全身都被湖水濡湿,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落魄,脸上的煞气却是重的像镇宅门神似的。
苏易言浑身不自在,人行道上刚好有对骑自行车的母女经过。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不扣扣子?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干什么?”后座上的小女孩稚声稚气地问道。
“这种人都是心理变。态的暴。露狂,专挑偏僻的地方出现动机不。良,囡囡,你以后记得要离这种人远远的!”晚风中传来小女孩妈妈的谆谆教导声。
赵姜阮从小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她卸掉膀胱里的装备后身心都轻松了大半,刚才她光顾着尴尬自己的处境去了,压根没听到路过的母女在说什么。
她重新坐进车里,发现苏易言的脸色更加铁青,煞气缭绕。
作者有话要说:苏先森:生无可恋.JPG


第9章
一路寂静,两人都没出声。
赵姜阮回到住处就迫不及待的去洗澡,她刚看到镜子里的惊悚妆容就被吓了一跳,火速用卸妆油卸得都快脱皮了才敢看自己。
连她自己都被吓得不轻,苏易言肯定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晚,赵姜阮完全没有睡好。
她老是梦到自己袭胸苏易言时的场景,手感硬邦邦的,像是攀附在悬崖峭壁上似的,又像是触碰到了不可撼动的高山。
看来,男人和女人的手感果然大不一样…
她笃定地想道。
苏易言却是反常的一觉睡到天亮。
他本来以为今晚非得去看心理医生不可,没想到这一晚风平浪静,他还前所未有的睡了个好觉,半夜都没有醒来,只是在早上睡回笼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境里云雾虚笼的视线并不真切,然而他却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像,孑然走在漫长没有尽头的时光旅途里,直到有双柔软的双手出现攀抓着他的胳膊,继而是他的心,他不再孤寂行走在这冰冷的人世间。隔着缥缈氤氲的雾气,他似乎有看到熟悉的面庞,然而那面庞又是陌生的形同白纸荒芜。
醒来时,梦境里的场景愈发忘却的所剩不多,唯有记得自己似乎在梦里行走。
不过他知道自己心底深处其实是眷恋梦境的场景,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下来,心神安宁浑身舒泰。
苏易言已经多年没有入睡过这样宁谧安稳的梦境,甚至困扰他多年的失眠顽疾也有所缓解。
这不科学。
苏易言第二天一早就去约了心理医生。
“这是个好现象,证明你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抵触和异性接触了,假以时日适应肯定会好转的,你要积极创造条件来适应,兴许会有治愈的可能。等治疗好和异性社交接触障碍的心理疾病,说不准你的失眠症和洁癖都会跟着痊愈。”心理医生和苏易言已经相识几年,他虽然尝试过多种方法,可惜苏易言的心理疾病都没有起色缓解,眼下听到苏易言提起的怪事后,那心理医生倒是不由自主的替苏易言高兴起来。
赵姜阮到公司后就开始收拾桌面。
等到中午,苏易言才姗姗来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苏易言今天的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难看,相反,和平时那个神色冰冷的他相比,今天的苏易言甚至还可以和如沐春风或者是精神抖擞之类的词汇搭边。
也是,终于盼到有光明正大的机会辞退自己这个眼中钉了,估计他这会身心愉悦的恨不得要去放几串鞭炮普天同庆下吧。
赵姜阮没好气的想道。
没多久苏易言的秘书小黄就喊她进去了。
果然,还是到这一刻了。
赵姜阮想着自己先前拼命过中间夭折的项目,居然有隐隐不舍上来。
“苏总。”她敲门进去,因为心虚的厉害都不敢和他对视,眸光只顾看向地面。
“我有个岗位调动的提议,不知道你意向如何。”
“岗位调动?”赵姜阮错愕的重复了一遍。
“Jason的新助理已经招到了,几天后就能上岗。”
她就知道过河拆桥的家伙!
虽然不是直接的辞退,美其名曰岗位调动,肯定是打算把她调去全公司最无科技含量的前台岗位!
她才不要和那个男前台抢饭碗!
膈应!
反正她已经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了,接下来的简历就可以大言不惭的写上在易正就职过,她有信心出去找个好下家。
赵姜阮想到这时,头一回在苏易言面前昂首挺胸起来,颇为豁达的应道,“没关系,我准备去其他公司面试!”她这豪气万分的语气还带着几分王之蔑视的意味。
虽然她心里还是哆嗦着打鼓,不过这面上佯装的气场倒是像模像样的。毕竟这都已经是最后一天在易正就职了,她有心要把之前在苏易言面前小心翼翼讨好的面子里子全都找回来。
见着赵姜阮陡然间像是找到了什么大靠山似的牛气冲天,苏易言错愕地愣了一下,之后才语气寡淡的开口问道,“小黄当我的秘书有点忙,所以我想再安排个特助岗位,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特助?”赵姜阮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的重复了一句,不过随即她就明白过来眼下的状况,瞬间秒收刚才那王之蔑视的眸光,颇有自知之明的摇摇手,“特别帮助干活的?以我的水平太薄弱了。”
“工作上专业方面的事情小黄会处理,你负责非专业方面的琐碎事情就可以。”苏易言如实应道,至于琐碎事情的范畴他一时间倒是没有想好。
“那好说,不过薪水要重谈——”面对苏易言的强大气场还能这么霸气十足的面谈薪酬,赵姜阮都已经在心里佩服自己是条汉子了。其实是因为她早上刚把信用卡取现给赵添添补漏洞,本来正愁无处发财,眼下突然峰回路转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自然是要最大化去争取,顺便立刻收回了刚才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风亮节。
“你想要的预期薪水?”苏易言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面前的赵姜阮。
赵姜阮等的就是他这一句,面前的这位大金主可关系着她接下来加薪的程度,她心里主意已定,这才轻咳了下开口,“你也知道,我在外面有很多兼职,兼职收入非常可观,既然要当特助了,我肯定要一心一意把这里的工作做好。”赵姜阮自以为滴水不漏却又足够体面的应道。
“这样。”苏易言轻飘飘的应了一声。
“嗯。”赵姜阮见着苏易言似乎有听进去的意味,估摸着是加薪有望了,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起来。
然而,下一秒,苏易言就凉凉问道,“所以换而言之,你之前在这里工作都是三心二意的?”他说完后薄唇微抿,好看的长眸不无狭促地盯着赵姜阮,偌大的办公室都像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给渲染到,格外地逼仄压人。而他隐隐内双的眸尾看着闲来无意,又像是随时洞悉她人心里最隐秘的想法,让人顷刻间就要动摇心智缴械投降。
这人,还真是够恐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言多必失。赵姜阮听出苏易言的话外之音,生怕他会改变主意,眼下立马转移话题,“我听说别家公司的特助月薪起码是我现在薪水的一倍。”长话短说,她决定背水一战,这个薪酬已经是她的最高心理价位了。
“可以,薪水给你加一倍。”未料到苏易言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难不成现在人民币贬值通货膨胀或者滞胀了?特助的薪水已经远不止这个价位了?那为啥他的秘书小黄还整天在自己面前喊穷?
怪她眼界浅!
“我、我刚才口误说错了,别家公司的特助薪水是我现在的两倍!”赵姜阮咬咬牙立马改口,别人是酒壮怂人胆,她却是钱壮生胆,毕竟眼前的这场心理博弈战关乎她接下来的薪水,这比任何事情都要来的重要。
“两倍?我倒是孤陋寡闻的不知特助的薪水已经高到这个地步…”苏易言错愕的隐有笑意浮起。
见过爱财如命的,还真没见过钱眼里打滚到这种地步的。
以她这样应届毕业生的资历,居然还有这般底气和他面谈高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无知者无畏吧。苏易言也觉得开了眼界,不过和他自己多年难以和外人提及的怪癖相比,这点薪酬也就无所谓了。
赵姜阮见着面前的苏易言突然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难不成是自己贪心过头了?要不还是见好就收吧?
出去到哪去找这么个高薪的岗位啊。
赵姜阮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改口,其实一半的薪水她都愿意干了啊。
赵姜阮正决定改口的时候,苏易言忽然无动于衷的点点头,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可以。”
晕!
看来她还是说便宜了???
“我说的是税后拿到手的净收入。”赵姜阮咬咬牙再次决定赌一把。要是能够顺利谈妥这个水准的薪酬,她觉得自己可以瞬间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了,而且要是以她这个收入水平,老爸剩余的债务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她也用不着再想破脑袋去外面兼职,赵姜阮一想到种种光明前景就不由自主的精神抖擞起来。
“当然。”苏易言突然发现赵姜阮一谈钱,整个人都亢奋的容光焕发,眸光晶亮晶亮的,像是琉璃上折射出来的光彩,照的人心头舒适,居然也不怎么讨厌…
赵姜阮绞尽脑汁,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出任何往上提的要求了,不过其实她也早该知足了。
从苏易言的办公室里出来,赵姜阮乐呵的想要立马高歌一曲。
只不过整个办公室里的同事个个都在聚精会神的做着手上的事情,她一个人太兴高采烈溢于言表的也不太妥当。可是她这会又觉得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之情,毕竟早上出门她还在担心自己成为无业游民短期内要没收入了,结果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居然给自己加了如此可观的薪水。
这会都坐到位置上了,赵姜阮还觉得像是做梦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的饭点,赵姜阮想起上午和苏易言心理博弈地费心费力,特意给自己点了丰盛的外卖犒劳自己。
外卖小哥送到已是半小时后,其余吃好午饭的同事已经三三两两的走回到位置上,赵姜阮想着自己在位置上吃可能会影响到其余同事休息,她以前就留意到公司侧边偏僻的观景台上几乎没人过去逗留唠嗑,眼下就拎着外卖盒往那边走去。
等她走过去才发现观景台周遭都是纯木装潢,栽种的藤蔓四处攀爬,把那一小片区域围绕的密密实实,和最前面硬生生隔开了堵绿色的植物围墙。外面的太阳光透过藤蔓间的空隙细细碎碎的投射到暗色的实木地板上,一进去就像是到了个迷你的原始森林似的,好不惬意。
赵姜阮过去后把身后的落地窗关上,奇怪的是落地窗外侧居然还有窗帘在,她随手一拉,立马隔出了个私密的空间。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观景台的人真是太有格调和创意了,改天她一定要问吴晨昊打听下这个观景台的设计者。
赵姜阮在藤条桌上放下快餐盒,余光瞥到藤条桌上还放着个咖啡杯托底用的骨瓷碟子,反正视线范围内都没看到其他同事。她这会心情大好地直接无视那个碟子,开始津津有味地啃起炸鸡腿。
途中室友张夕夕打电话过来和她聊计划租房的事,没聊几句张夕夕就无比奇怪地问道,“你今天怎么感觉吃了兴奋剂似的?”
“那可不,上午我和资本家老板斗智斗勇地心理博弈,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同意给我加双倍的薪水。”
“双倍薪水?你本来的实习工资就已经很高了,你没骗我吧?”果然,电脑那端的张夕夕立马惊呼了一声。
“是啊,以我现在的工作能力,给公司也创造不了多大的效益,这投入产出比完全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啊,我老板今天要么抽风要么没睡醒要么脑子进水了,我觉得脑子进水的概率最大哈哈…”赵姜阮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心情大好地笑出声,直到快笑得气喘吁吁了她才颇有感触地总结起来,“夕夕,你不知道他这人平时有多恐怖,随便看你一眼就能让你整个人阴风阵阵汗毛直立起来,怪不得都一把年纪老男人了还是个万年单身狗!”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阮妹,更恐怖的还在后面→_→


第10章
“老男人?你老板年纪很大吗?戴老师以前课堂上提起他不是说他年纪轻轻才华横溢的嘛?”电话那端的张夕夕狐疑地问道。
“那绝对是溢美之词,这明显就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误会而已,在我眼里反正就那样吧,才没有外界传闻的夸大其词。”赵姜阮不以为然地应道。
“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没女朋友?也许他有女朋友只是没去你们公司晃荡刷存在感呢!”张夕夕虽然没有见过苏易言,不过似乎对苏易言的私事也挺感兴趣的。
“不用说肯定是没女朋友的,你不知道他动不动就加班加到大半夜,简直是个工作狂人,应该没有哪个女的能受得了他。”
“也对,如果长期以往都是这样的作息,证明他晚上回去后肯定是没有性。生活的!”张夕夕听了也笃定的应道。
“没有性。生活?你也太污了吧?我们这样讨论别人私事好像不太厚道。”赵姜阮自我反省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夕夕,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就他这样的工作节奏,晚上回去肯定没有性。生活哈哈,要不然他也不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剥削我们呆在公司加班。”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周末你请我吃大餐!”张夕夕羡慕嫉妒恨地嚷嚷起来。
“必须的!周末妥妥地大餐走起!”赵姜阮豪气万分地满口答应。
张夕夕这才算是挂了电话。
一阵微风扫过,周遭植物的清香味若有若无的扫过赵姜阮地鼻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植物的清香味里似乎还夹杂着点咖啡的芳香味,两者交织在一起,格外地沁人心脾。
美食美景,全都有了。
赵姜阮想到这时,身心愉悦地哼起了应景的老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赵姜阮老爸没被诈骗欠下一屁股债之前,家境还算不错,二老曾经指望过把赵姜阮往文艺标兵方向培养,小时候给她报了不少的辅导班,什么民歌什么舞蹈通通逼她苦练过好几年,虽然中途因为家里经济出状况而中断荒废,不过以前的老功底还是有几分的,眼下这一开口,居然还唱得有几分民歌歌手的范儿。
赵姜阮这会心情本来就好,一开嗓又着实被自己民歌范的好嗓子给惊艳了一把。她才唱几句随手拿过角落里的笤帚当立式麦克风,像模像样地起了美声歌唱家的范。
一曲终了,才刚刚热身开嗓的赵江阮觉得还不过瘾,再来一首应景的喜庆歌曲。
“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
哟么哟么哟呵哟嘿
高兴,高兴
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
赵姜阮形神并茂地欢唱着,反正她自己刚才把窗帘拉上了,这里完全隔开了个独立的私密空间,没多久她干脆甩开笤帚,热情高涨地狂舞一曲,唱到高音处,她的舞姿也随心所欲的鬼畜起来。
她自己跳得尽兴,才觉得把这段时间被苏易言压迫的负面情绪全都宣泄地差不多了。
察觉到自己跳的都开始发热了,赵姜阮心满意足地走回到藤椅那边坐下重新开啃鸡腿,她才啃了几口,余光里忽然瞥到角落处被藤蔓遮住的缝隙旮沓里似乎有乌黑蹭亮的皮鞋尖露出来。
刚才怎么都没发现?该不会有人站在藤蔓的后面吧?
赵姜阮心头咯噔一下,立马紧张地放下手上的鸡腿,屏住呼吸往鞋尖的方向走去,随着她把那卷帘似的藤蔓掀开几枝,下一秒,赵姜阮就如遭雷劈地杵在了原地。
因为,那藤蔓后面正正好好站着手握咖啡杯的苏易言,即便被他竭力掩盖,他此刻的脸上还是如如实实地写着几个大字:“智障儿童欢乐多”。
“苏、苏总,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想到刚才自己满嘴跑火车乱扯他的私事不说,还手舞足蹈外加毫无形象的放声啸歌,而藤帘之隔的苏易言居然从头到尾都听完了,目测他应该也顺便欣赏了自己魔性大发的舞姿,赵姜阮这会崩溃得只想在地上挖个地洞钻走。
“嗯,过来喝咖啡。”苏易言说时微不可微的示意了下他手上的咖啡杯,显然早已喝的见底了。他刚才饭后过来这里散步顺便拿了杯咖啡出来喝,结果他刚走到最外面的观景台喝上几口,门口处就咋呼呼的过来提着外卖盒的赵姜阮。
她动作倒是够快,分秒间就把包装盒拆开胃口大好的啃起了炸鸡腿,空气里立马飘散出来油炸食品的味道。他这个时候要是冒然出声,她少不得会觉尴尬,这顿午餐估计会吃得略为尴尬。
反正午餐时间也不会太长,苏易言就继续立在原地,自顾自地喝起咖啡。
结果,他这半杯咖啡还没喝完,就听到赵姜阮口无遮拦地评价。
哦对了,刚才她说他什么来着,老男人…脑子进水…没有性。生活???
苏易言刚听到她的评价,眸梢无意识得微皱了下,脸色隐有不悦起来。
除了脑子进水,她说的其余两点倒也不算瞎编,可是他亲自听到总归觉着很刺耳。
然而没多久,他又听到赵姜阮兴致大好地飙起了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