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落地,那点隐隐可见的雪白还是银光飞溅的晃眼,惹得他无意识的滑动了下喉结。
赵姜阮这会早已睡沉过去,两条腿随意并拢在一起,她在酷暑天为了方便兼职鲜少穿短裤,腿上没被晒到的地方同样白的反光。
他才带到一眼,脑海里避不可避的浮现出白天在彭胜康手机里看到的场景,赵姜阮身着性感的拉丁舞裙,青葱洋溢的身材一览无余。
苏易言刚冒出这个念头,立马收回了视线,心头隐有烦躁起来。
见着赵姜阮依旧沉睡着,他这才大动干戈的起身伸手过去把不远处的报刊挪了两份过来,盖在赵姜阮的大腿和胸口上。
“护士。”苏易言做好这一切后又喊了坐在最里面的护士过来。
“怎么了?”值夜班睡意惺忪的胖护士过来问道。
“我有点冷,麻烦把窗门关上,把温度调高几度。”苏易言开口说道。
那护士不可思议的发了会呆,显然对苏易言的要求难以置信。
毕竟这酷暑天,没有打冷气就算不错了,居然还有人要求打热风。
“麻烦了,谢谢。”苏易言这人平时鲜少会有向她人央求的习惯,眼下开口时脸色都有点僵硬。
那护士看了看苏易言的颜值,最终还是花痴战胜了理智,还真的去把窗户关上,之后纠结的拿遥控板过来把空调打高了几度。
“这么怕冷,下次要是夜间过来急诊看病的话,记得带条毯子过来,不是每个值班的护士都这么好说话的。”那护士显然以为是苏易言自己病中虚弱觉着冷,举手之劳开了下热空调还义正言辞的叮嘱起来。
苏易言被那护士唠叨的神色不太自然,别扭的应了一声,“记住了,谢谢。
“这人怎么看份报纸都能看睡着。”那护士回去前突然留意到赵姜阮身上盖着的好几张报纸,说时举手之劳就把那几张报纸收回去夹回到不远处的报刊夹上面。
苏易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等到那护士走远了点,他再次吃力的起身把那几张报纸挪回来,重新盖回到赵姜阮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些亲们不理解配角吴的行为,统一解释下:吴第一次虽然心血来潮恶作剧,但是他目的并不是恶劣到希望男主出现过敏反应,只是没预料到男主感冒嗅觉失灵会吃下去。他第二次恶作剧的动机,下章有交代。
他和男主相识多年,能够目测到男主身上过敏反应的结果,肯定是不会伤及性命安全这样严重的后果,才会去开在他认为无伤大雅的玩笑。
吴的人设本来就是乖张的性格,所以会做出格的事情,至于男主为什么还能和他相交多年,虽然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但是学生时期的同窗情谊和创业合伙人的身份会让男主依旧能够忍受他。


第7章
果然,等到空调温度比室温打高了一点后,赵姜阮的胳膊就无意识的舒展回去了。
赵姜阮这一觉倒是睡得香甜,醒来时舒展的伸了个懒腰,身上虚虚盖着的报纸立马应声落地,发出点簌簌的纸张滑动声。
“呀,苏总,你的点滴快挂完了!”赵姜阮刚惊醒过来就大惊小怪的去喊护士过来。挂了两瓶下去,苏易言脸上的浮肿已经退的七七八八了,唯有小红点倒是没那么快退下去,还是显得有点滑稽。
等到护士过来给苏易言拔针时,赵姜阮留意到苏易言身上的衬衫都湿透了。她眼疾手快的直接往苏易言额头上按了一下,笃定的自言自语起来,“也没发烧啊?”
苏易言毫无防备就被赵姜阮摸了下额头,他还在震惊中,赵姜阮又无比关切的问道,“苏总,你看你都出了一身的汗,身体是不是还很难受?要不要再去急诊科看下?”
“我已经好了!”苏易言迫不及待的要从这热烘烘的输液室里离开,说时就已经迈开长腿大步走了出去,赵姜阮不明所以也急急跟了上去。
走到外面,天际边早已经露出点鱼肚白的光亮,星光还未完全隐去,若是细看依旧能找出稀朗的几颗,不过这凌晨的光线总有点青压压的,还是容易让人渴睡。
“我今天不去公司,你也请假回去休息好了。”挂了几瓶盐水下去,他这会已经恢复大半了,只是脸上的红点一时间消不下去而已,苏易言自己能够自理回去,立马要和赵姜阮告别。
“嗯。”赵姜阮点点头,心里却是暗戳戳的揣摩苏易言的心思。
毕竟自己都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想到这时,倒是觉得安心不少,骑着她的破自行车直接回住处了。
第二天赵姜阮倒是不敢旷工,苏易言则是理所当然的没来上班。
吴晨昊一看到哈欠连天的赵姜阮,居然还心热热的凑过来问道,“苏总是不是昨天加班加太晚了,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赵姜阮就一肚子的火气。
“苏总昨天都过敏的去挂急诊了!我看他差点都要呼吸困难翘辫子了!”赵姜阮火气满满的应道。
“这么严重?他该不会真的吃了你做的东西吧?”吴晨昊一脸错愕的问道。
“我道歉不成反倒又记了一笔账!”赵姜阮说着说着突然心塞的不想说话了。
“我本来只想和他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吃了?他怎么吃得下去?这不科学啊!现在他怎么样了?”吴晨昊无比紧张地问道。
“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赵姜阮没好气的应道。
“那就好。”吴晨昊这才松了口气,见着赵姜阮依旧气恼得像是喷火龙似的,吴晨昊都可以目测到苏易言抓狂的场景。
以苏易言一贯淡定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德行,他居然会抓狂起来??这绝逼不科学!
和苏易言相识结交这么多年了,不得不说,吴晨昊还真是挺稀罕亲眼看到这样反常的苏易言,总好过他死气沉沉少年老成的没有烟火气…吴晨昊想到这时,随口问道,“我要不再给你支个招去弥补下?”
“你肯定骗我的,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也是他朋友,都已经开过一次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再骗你?”吴晨昊无比诚挚的应道,就差对天发誓了。
赵姜阮没有理会。
她都上过一次当了,才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反正信不信由你,我想着易言对香菜气味都过敏的,他一闻到肯定就不会吃,我哪想得到他会吃那么多下去?这真的是意外。”
“他昨天感冒了鼻塞闻不到!”赵姜阮翻了个大白眼。
“怪不得,原来如此。”吴晨昊同情的点点头,“那他人品差也没办法了。他现在心情肯定很糟糕,反正我就提点建议,听不听由你自己决定。易言挺喜欢花花草草什么的,最近事情忙他已经很久没有添置新的盆栽了,你可以去买盆过来放他办公室里,就当赔礼道歉了。”
赵姜阮想到自己之前在他私人卫生间里看到的天然氧吧,对吴晨昊这回的提议倒是没有设防,沉默半响后才问道,“那他一般喜欢什么植物?”
“这个倒是随意,现在这个季节也没什么花,你最好去买盆刚开花的,放在他办公室里看着心旷神怡点,他心情一好么肯定把之前的不愉快淡忘了。”吴晨昊前所未有诚恳的告知起来。
赵姜阮没有表态,开始自顾自的看起邮件。
等到第二天中午空点了,她就骑着破自行车奔去花鸟市场,兜了一圈买了盆开得正欢的水仙花回来,付款的时候又多买了一株仙人掌,赵姜阮周全的想着可以放在苏易言的电脑桌上给他防辐射用,那店家顾虑到她不好携带,把那株仙人掌套了个黑色塑料袋便于她手拎回去。
赵姜阮买好道歉的礼物回去,苏易言还是没有回来。赵姜阮做贼心虚的抱着自己中午的收获在苏易言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她随手把套在塑料袋里的仙人掌往苏易言的办公桌上一放,之后抱着那盆水仙花兜转了一圈,最后决定放在办公桌里侧的壁角,这样既不挡路又能方便喜爱花花草草的苏易言能够近距离欣赏盛开的花期,但愿他的心情能早点好转回来。
赵姜阮刚把水仙放好后,身后忽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是苏易言的声音。
“苏总,你回来啦?”赵姜阮闻言小心肝都哆嗦了下,立马起身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位置。
看来,之前开的药效够快。
前天晚上几欲毁容的苏易言脸上已经不怎么看得出过敏的痕迹了。
而且听之声音,感冒症状似乎也好了不少。
“嗯。”苏易言清冷的应了一声,之后在他自己位置坐下,随手点了下鼠标。前晚走的匆忙,他的电脑都没来得及关机。
“苏总,我中午路过花鸟市场顺便买了盆…”赵姜阮还没来得及说完,奇怪的是刚刚还没事的苏易言突然连着狂打了好几个喷嚏。
“苏总,我去给你泡杯感冒冲剂。”赵姜阮想起自己的抽屉里还有感冒冲剂,说时打算出去给他泡杯冲剂过来。
“谁放花在这里的?”下一秒,苏易言突然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之后如避瘟神似的看着角落里突然出现盛开的水仙花,他话音刚落又开始接连打起了喷嚏。
“是、是我刚从花鸟市场里买过来的…”赵姜阮不知为何有不祥的预感上来。
“我对花粉过敏,水仙花尤其最严重!”
“那我现在就搬走!”赵姜阮听得胆战心惊,一阵风似的把那盆水仙花搬到她自己的位置上。
想到自己在吴晨昊的同个坑里摔两次,她也无语凝噎,坐在位置上再三深呼吸后,这才硬着头皮再次走到苏易言的办公室里去。
是祸躲不过,还是要直面应对惨淡的上司的。
花粉源拿走,苏易言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夸张的狂打喷嚏了。
“苏总,对不起…”赵姜阮心里郁闷归郁闷,也只能弱弱地赔礼道歉起来。
“去给我泡杯咖啡过来,不放糖!”苏易言被她气得还没缓过来,见她进来吞吞吐吐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看着就上火,冷冰冰的抛下一句。
“哦。”赵姜阮见着道歉有望,立马狗腿地拿起他桌上的杯子往角落处的咖啡机那边走去,结果那咖啡机太高端,她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咖啡端过来。她正打算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专心致志看电脑屏幕的苏易言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动静之大,已经如履薄冰的赵姜阮直接惊吓得哆嗦了下,杯子里的热咖啡立马泼洒到苏易言的手背上。
“苏总,没烫到你吧?”赵姜阮把咖啡杯往办公桌上一放,忙不迭的抽了纸巾想要把打湿的办公桌擦拭下。
毕竟他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好多重要的合同文件,要是被咖啡打湿了可不好。
苏易言以为赵姜阮拿着一团纸巾要擦下他的手背,避之不及地抽手回去,结果他避让的幅度太大,碰到赵姜阮搁放在面前的咖啡杯,哗啦一下,杯子被他捎带地甩出桌面,然后直接朝他翻倒下来。
苏易言立马起身,即便他避让地这样神速,还是有大半杯的咖啡倒在他自己身上,随着杯子落地的清脆声响,他用了数年的杯子应声碎裂。
“苏总,你没事吧?”赵姜阮被眼前的意外吓了一跳,几秒过后狂抽了纸巾出来,直接往苏易言身上湿漉漉最严重的地方擦拭起来。
她这样挥舞着大团的纸巾,情急之下倒是没有留意自己擦拭的是苏易言湿漉漉的大腿位置。
她手上的纸巾刚刚碰触到他湿漉漉的西裤面料上,苏易言避之不及的呵斥起来,“你往哪摸!”
他后退地幅度太大,后背闷实的撞在椅子的扶手上,伤处立马传来剧痛,他深吸了口气,几近咬字出声,“赵姜阮,你是不是其他竞争公司派过来专门折磨我的卧底?”
“苏总,我真的不是卧底,我可以对天发誓!”赵姜阮被苏易言的脑洞震撼到,神情严肃的发誓起来。
然而她越是这样一本正经,苏易言越是上火。
眼前的赵姜阮简直就是他的噩梦黑洞。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肝火上旺到出离愤怒的程度,苏易言瞥了下黑色塑料袋里鼓囊囊的不明物体,看看形状就可疑,不用多想都能知道这肯定是她自作聪明的杰作,他压根懒得打开那个乱七八糟的塑料袋看个究竟,“赵姜阮,你早点离职吧,辞退金我会让人事双倍给你的!”
苏易言气恼得厉害却又无处发作,说时重重砸在那个鼓囊囊的塑料袋上面,借此宣泄心头的恼怒。
下一秒,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了,赵姜阮看得都疼…
足足沉默了好一会,赵姜阮这才肝颤的开口,“苏总,有没有扎到手?”
“你说呢?”苏易言咬牙切齿地反问了一句,他刚才挥拳的力道太重,仙人掌的刺尖直接刺破塑料袋扎入他的手背,他的右手一动,被塑料袋裹着的整株仙人掌也跟着挪动,显得格外滑稽。
作者有话要说:苏先森:扎心了,老铁!
赵姜阮: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8章
“苏、苏总,我们赶紧去医院吧?”赵姜阮结结巴巴的问道,恨不得立马送他去医院里紧急处理下。
“医院里有拔牙拔鱼刺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去医院里拔仙人掌刺的?”苏易言冷冰冰的甩下一句,左手利索地把仙人掌从他手背上分离出来,不过还是有好多根仙人掌刺坚。挺。地扎根在他的手背上,他动作迅速得倒像是在拔别人身上的毛刺。
等苏易言把手背上扎眼的刺都拔出后,赵姜阮留意到他手背上有几处开始流血水,她想起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还有几张创口贴,立马飞奔出去拿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苏总,你贴下创口贴吧?”
手上扎过的地方明显有痛觉传来,苏易言冷冰冰地一口回绝,“不用了。”
“哦。”赵姜阮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足无措的把创口贴收了回去。
他见赵姜阮无比内疚,难得低眉顺气的垂眸看向地板,一排浓密的长睫毛难得乖顺的并拢朝下,睫毛的阴影投射在她的眼睑下方,像水墨画上故意氤氲渲染出来的流光墨韵。而她还是习惯性地咬着下唇,他忽然就想起了前晚看到的那抹朱砂红,前一刻的滔天怒火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去了一些,堵心归堵心,还是示意她把创口贴递过来,自己动手敷衍的贴了上去。
等到苏易言在手背上贴了两张创口贴后,赵姜阮才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愁云惨雾的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她都已经目测到自己被辞退了。
好吧,看来她和易正气场不和,辞退就辞退吧。
没过多久,赵添添就打电话过来了。
“姐,我把同学胳膊挠伤了,要赔点医药费。”赵添添在电话那端可怜巴巴的开口。
“你还真以为你是黑。社。会的小混混吗?”要是赵添添在眼前,赵姜阮肯定要把她暴揍一顿。
“是他先带头起哄说我不是亲生的,说我们全家就我一个自然卷!我反驳不了,和他拉扯时不小心把他胳膊挠伤了。”
“你傻啊!咱爸咱妈造人时基因突变了不行啊!”赵姜阮凶巴巴地呵斥起来。
“基因突变?”赵添添听到这个单词,在电话那头茫然的重复了下。
“现在知道没文化的可怕了吧!你但凡给我稍微花点心思在学习上,智商也不会直线下降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我妹妹,就怕你拉低我们全家的智商!”赵姜阮心情本来就差得要命,气势汹汹地把赵添添训了一顿。
“姐,原来是基因突变造成的啊,害得我真担心自己不是亲生的!”赵添添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信誓旦旦的保证起来,“姐,我真不想让妈操心,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肉疼死,医药费你先借我,暑期我自己去打工补上,下学期我保证会好好学习的,行不行?”
“说话算话?”赵姜阮还是头一次听到赵添添保证,训也训过了,事情总归还是要帮她解决的。
“一言为定!”
赵姜阮挂了电话后瘫坐在位置上发呆。赵添添就是个花钱的无底洞,可惜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她手上的现金还差一点。
赵姜阮正想着去哪里捞外快应应急,她之前留过联系方式的兼职中介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有个礼仪小姐的兼职要不要去,一天三百。”
“去呀!”赵姜阮立马点点头,易正看来是呆不下去了,一想到不能继续拿远远高于市面行价的薪酬,她就心如刀割,还是赶紧去赚几张人民币给自己压压惊吧。
“那我把地址发你,你下午两点到那边找负责人就成。”中介在电话那边交代起来。
这边刚把项目策划书跟完,Jason又不在,也没人差遣她做事,赵姜阮的确是闲着没事干。平时她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翘班,一想到自己即将被辞退,她就觉得无所谓了,收拾下桌面就拎包出去。
她也舍不得打车去,坐公交辗转,一个多小时后才到目的地。
赵姜阮到目的地不久就去化妆间换上统一的旗袍装,负责人提供的旗袍装是改良过的,侧边的开叉一直开到大腿根部,稍一走路都能隐隐绰绰的看到大腿。
赵姜阮心里发了句牢骚,化妆的时候她特意让化妆师给她化浓一点,最好化的越丑越好。
业主是当地一家做服装的企业家,有幢新建的商务大楼要剪彩,仪式就在该老板的私邸别墅后面的山脚处进行,老总先是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他的喜悦之情,之后宣布剪彩仪式开始。
赵姜阮和一排礼仪小姐上台把彩球拿成一排,供那些请过来的大牌合作方来剪彩。
她本来是站在中间位置的,赵姜阮调整站姿时瞥到右手边宾客握剪的手背有点眼熟,上面贴了好几张眼熟的创口贴,她下意识地抬头,随即吓得哆嗦了一下。
因为衣冠楚楚站着剪彩的居然是苏易言,只不过他此时的眸光是看向正前方的台下群众的,应该还没留意到她的存在。
这世界怎么小成这样!
要是被苏易言看到自己旷工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那还了得!不用说就罪加一等了!赵姜阮干脆朝左边侧身过去。
这一排的礼仪小姐都落落大方地朝向观众席面露微笑,就赵姜阮恨不得把脸蛋360度旋转扭到后脑勺藏起来。
幸亏剪彩仪式很快就过去了,之后主持人过来宣布剪彩仪式结束,让全场宾客全都移步里面内室参加晚宴。
赵姜阮恨不得立马离开,可是她的衣物和包都还在化妆间里。
等到大家都朝里面走去的差不多了,视线范围里再没有其他人,赵姜阮偷偷摸摸的从树梢后面出来,沿着侧边角落往里面走去。她走到一半,留意到不远处的林荫道里突然有人走了出来,背对着她往里面走去。
就一个背影,赵姜阮立马认出是苏易言。
安全第一!
赵姜阮避之不及地往身后躲去,她本来是想藏到旁边吉祥物后面的,没想到那吉祥物放在人造湖的边缘上,赵姜阮一心想着避开苏易言,丝毫没留意周边的环境,后退得步伐略大,一脚踩空跌到湖里,她立马伸手抓着那个吉祥物,没想到那吉祥物轻飘飘的居然是塑料泡沫的材质,她直接把那吉祥物都拉入了水里。
苏易言刚才在剪彩时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顶着大浓妆穿着也不甚得体的赵姜阮让他膈应得不行。他的确好奇赵姜阮到底缺钱缺到了什么地步,所以在剪彩仪式结束后特意走到旁边的林荫道上多等了一会,没想到一回头赵姜阮就不见了,他等了好一会才出来往前面走去。
苏易言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落水的声响。
人造湖下面的鹅卵石放得久了,上面长着不少的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赵姜阮一脚没站稳又重新摔了出去。
“救命啊!”她毫不犹豫地大喊大叫起来,声音都尖锐地破音了。
只可惜室内正放着欢乐的晚宴进行曲,压根没人留意到人造湖这边的动静。
苏易言目测湖水最深处也就到赵姜阮的下巴而已,然而沉浮在里面的赵姜阮已经崩溃得毫无理智了。
见过胆小的,没见过胆小成这样的。
苏易言无奈地跨步入水,打算从她背后把她捞出来。
他刚碰到她的胳膊,她就眼疾手快地扑了过来。苏易言嫌弃地推开她,赵姜阮以为他私仇公报要中途撒手,改而去拽他的胳膊,苏易言抽手速度之快,赵姜阮混乱中只拽着点他身上的衬衫面料,她向来惜命,伸手去拽得力道自然是很重。
她在发昏。
苏易言可没发疯。
她这样迅猛地抓过来,他胸膛上立马有痛觉传来。苏易言忍无可忍地推开赵姜阮,她被推得重新后退摔倒,近她高度的湖面随即被翻搅出大片的水花。
她被水花呛得都快说不出话来,多年前的阴影立马冒了出来,大脑空荡荡的,四肢都跟着抽搐痉挛起来。
她开始手脚并用地扑腾起来,可是越扑腾就下沉得越厉害。
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苏易言见湖面突然安静回去,他晦气归晦气,还是重新钻入水面,从后面揽住赵姜阮的腰间,吃力地往岸边游回去。
赵姜阮昏沉沉地都不晓得用力蹬上岸,苏易言身上的衬衫和西裤被水打湿后束缚在身上,手脚都伸展不开,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赵姜阮托到岸上。
赵姜阮身上的旗袍早已经绷开了,苏易言脱下西装披到赵姜阮身上,突然发现他的衬衫纽扣一排都掉光了…是刚才她爪子伸过来袭胸地时候崩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