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后,黎江晚才开口问道,“沈队,你在死者裤子的口袋里有发现什么吗?”她在工作的时候还是不习惯喊他名字。
“有看到纸质东西,死者家属过于强势已经影响到校方的正常教学情况,如果有发现其余模棱两可的证据,很有可能会误导死者家属造成事态扩大化。”
沈峥说时和黎江晚一起往停尸房那边走去,局里的戴法医已经开始检查起尸体,沈峥则是从死者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我诅咒你们,全部七窍流血不得好死!”
那张纸被撕了一半,显然是从什么本子上厮下来的。
“看来,死者和室友关系上的确有可能存在矛盾纠纷。”黎江晚开口说道。
“死者符合摔跌造成的颅脑损伤,以及严重内脏损伤致死,排除他杀。”戴法医毕竟经验丰富,没多久就得出了结论。
“知道了。”沈峥微点了下脑袋,有戴法医的专业判定后,他又让队员都回到事发的那幢宿舍楼排查起来。
大白和小张他们负责走访死者的对面和隔壁寝室的女同学了解前一晚的情况。
贾洪新对死者同寝室的三人逐一进行问询,黎江晚和沈峥则是在死者生前的寝室里检查死者生前的遗物。
果然,死者遗物里其中一本日记本的中间被撕走了一页,显然就是死者口袋里的那张。
那日记上的内容寥寥无几,然而前几页每隔一天都是重复的内容。
“我诅咒你们,全部不得好死!七窍流血而亡!”
在这个年纪的女学生,居然会有这样歹毒的诅咒,的确是让人挺心寒的。
其余倒是再没发现任何异常遗物。
大白和贾洪新他们也都结束问询回来汇报。
“隔壁和对面寝室反应案发当晚有听到女性的争吵哭声,但是不确定是不是死者和她室友的声音。”
“死者室友当晚一个在玩游戏,一个在网聊,还有一个在看电视剧,只说死者回来在寝室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就出去了,其余一点都不知情。”
“问清楚电视剧的的名字和她当晚看的所有集数,江晚你负责把她当晚看的所有集数全部再看一遍。”
“让江晚看电视剧?”大白立马茫然的问道。
“你担心对面室友说的争吵哭声是电视剧里的声音?”黎江晚猜到了沈峥的心思。
“案发当晚此幢宿舍楼的后面还在打地基,距离这么近噪音会很响,争吵哭声未必会听得清楚是谁发出来的。”沈峥说时走到宿舍楼的窗边盯着那后面的空旷地皮说道,“把日记本上的诅咒内容给她们室友看下,观察下她们是否隐瞒了什么。”
果然,等到死者室友看到日记本上的内容后,有一个立马就被吓得哭了起来,“她要自杀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诅咒我们。”
沈峥从审讯室里出来后,脸色隐有凝重起来,“死者并未指明是诅咒室友,但是她的室友对此反应很激烈,证明她们平时关系不和是存在的,所以死者的确存在生前被室友欺凌造成轻生念头的可能性。”
等到傍晚,刚做笔录回去没多久的死者室友又传来新的状况。
“死者的三位室友均出现消化道疾病,还伴随咯血,家人担心是受惊缘故,给她们申请了退学在家休息。”
黎江晚汇报起来。
事情似乎远没那么简单。
网络上却是已经谣言四起,说警方的不作为,和校方沆瀣一气,又扒出其中一个室友家境煊赫,对比死者家中的农村出身的普通家庭背景,网友都开始一边倒的指责起不作为的校方以及还无定论的警方。
黎江晚今天早上过来上班时,整个人的精神风貌显然比以前要积极很多。因为暂时没排查到有用的线索,一直到大半夜她还呆在停尸房里研究死者身上的伤痕。
过了这么久,死者身上的尸斑还有跌伤造成的淤痕和血迹看起来都是触目惊心的,黎江晚一个人呆在停尸房里,似乎对此都毫不在意。
她给自己眼下定的最现实的目标就是好好工作,至少得给沈峥长长脸,虽然大白和小张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和沈峥的事情。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沈峥把她喊回去休息的。
沈峥回到车上,一小会后才开口问道,“江晚,你还记得大宝出事的具体时间吗?”
他刚才过去的时候,见着她一个人呆在尸体旁边,低着脑袋仔细的检查着尸体,他确定她之前的创伤应激反应已经好了不少,眼下这才开口询问起来。
“我还记得,是在九年前的四月15号,再过一个月,正好就是大宝去世的九周年忌日了。他要是没出意外,现在都快初中毕业了。”黎江晚提到大宝,心头总归还是颇为自责内疚的。
“4月15号?九年前?”他重复了一遍,犹如青天白日轰隆炸裂开来的响雷,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竟然全都巧合的撞在一起了。

第58章

“恩。”黎江晚点点头,“有问题吗?”
“没什么。”沈峥说时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深夜寂寥,偶有外面马路上的路灯一晃而过,而他沉匿在那片明灭闪过的灯火里,深邃的眸光近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车里的电台正在播放着抒情老歌,男歌手低沉的嗓音缓缓唱来,在这午夜时分听来格外的令人怀旧。
“好巧,居然放这个歌手刚出道时的这首老歌,我那个时候应该还在读高中吧,这个歌手还在组合里,感觉学校广播台里动不动就放他们的歌。沈峥,你以前有听过他的歌吗?”黎江晚之前还沉浸在学生跳楼的案件里,倒是没有察觉到沈峥的异常,眼下回神过来听到电台里播放的音乐曲目,她突然兴致勃。勃的询问起来。
毕竟,她鲜少知道他的爱好,譬如音乐譬如阅读喜好什么的,但凡是有关他的,她都觉着为好。
“恩。”他简短的应了一声。
“你觉得他的歌怎么样?好听吗?”她继续不依不挠的问道。
“还不错,他偏爱民谣和古典音乐,组合里的另一个歌手则是偏爱摇滚,他们当年是因为音乐理念不同才解散组合的,相对而言,我更喜欢他的作品风格。”沈峥言简意赅的应道。
在黎江晚印象里,沈峥这样的工作狂在私生活里简直只能用无聊无趣来形容,甚至她一度觉得他最大的兴趣爱好估计只有床。上。运。动那一项…虽然这个形容略污了点,不过这的确是她对沈峥的日常最真实的评价,所以眼下听到沈峥信口拈来就是略专业的评论,黎江晚简直都听呆掉了,一小会后才难以置信的问道,“哇塞,没想到我们的音乐品味差不多嘛,难不成你以前也迷过他们?”
“那阶段凑巧听过这个组合的作品而已。”沈峥这倒是并未承认。
“那阶段——这个歌手刚出道的时候,你那会的年纪正好和我现在差不多吧?”黎江晚略一推算,也不知道她又被戳中了什么笑点,明显乐呵又无比好奇的问道,“你那个时候都喜欢什么?是不是觉得时间一晃而过超快的,那个时候的你都在干什么?你是还在学校里念书还是已经毕业工作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回望那段时光,是不是觉得很美好啊?”她大概是觉着鲜少会有机会问他这些问题,眼下一口气连问了很多个问题。
的确。
那段时光是担得起美好这个词的。
他那会博士毕业后本来计划去大学任教,去大学报道之前去部队里志愿义务上过几节课,后面被他父亲刻意安排为之,直接放弃了大学的任教机会,改而在部队里扎根参加高强度的集训去了。
刚开始的他还保留着多年学生生涯保持下来的习惯,阅读乃至音乐什么的都是必不可缺,直至开始封闭式非人的高强度集训后,他二十多年形成的固有习惯全部都被打乱重新塑造,仅有剩下的就是渗进骨子里的服从。
绝对忠诚和绝对服从。
部队里面硕士学历的就不多,更何况是他这样名校毕业的应用心理学的博士学历在身,加之集训考核时技能体能什么的又是全满分,集训结束后他就一帆风顺的被调到省会城市里的分局担任职务了,一切都太顺风顺水,他虽然平时也执行公务颇为忙碌,然而在集训期间被隔绝了的兴趣习惯立马就重拾回来了。
她说的没错,这首歌那会的确是红遍大江南北,街头巷尾随处都可以听到。
他甚至都能用口琴吹出整首的旋律。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的挥洒着汗水和青春。
满怀抱负,对未来,也对他自己。
“小心,前面是红灯!”黎江晚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左手紧张的伸过来去碰触方向盘,随着她话音刚落,车子立马来了个急刹车,黎江晚一时不备整个人都有点往前冲去。
也幸好她出声提醒沈峥,都已经驶出斑马线硬生生在路口中间停下来的车子才没有和横向疾驰过来的私家车撞上。
“没吓到你吧?”沈峥抱歉的问道。
“还好,还是开慢点安全。”黎江晚心有余悸的应道。
被这么意外的惊吓了下,黎江晚倒是忘记去追问沈峥之前的那一堆问题了。
第二天上班后不久,局长就把沈峥他们整个大队都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
“你们昨天接到的这个案子有点棘手,有人刻意发布了死者身亡的现场照在网上,被迅速转发。死者同寝室的3个室友都被网友人肉,尤其里面正好有个叫林萍的室友家境富裕,对比死者家里的经济情况,网友在认知事实前首先已经对死者有了怜悯的心态。目前我们的网站还有公众账号都被刷屏,指责我们迟迟没有对大众做出解释。你们赶紧理下头绪,我想着要先在我们局的官网上出案情说明。”局。长五十开外,说完又叹了口气,显然是觉得此事颇为棘手。
“这很有可能是个案中案,没有查清真相前,我不想轻易盖棺论定。”沈峥开口应道。
“现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太迅速了,舆论一边倒起来比事实本身还可怕。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但是现在我们无端被扯进舆论的焦点里面,外界甚至开始质疑起我们局的侦破能力了。你们只能再加把劲,最晚后天一定要出来案情说明对外界有个交代,否则再拖延下去,舆论发酵对我们局的口碑会挺不好的。反正小戴都已经检查过了死者是死于自杀,你们实在没找到新的线索的话,也不用纠结什么案中案了,届时直接出意外自杀身亡的说明就好了,当然在死者和室友的关系上面也委婉的做点文章,可以剖析下死者有轻生念头的动机,否则那些无聊的网友还是会盯着不放的。”局。长冠冕堂皇的提要求起来。
自然,以局。长的位置,首先想到的就是外界的舆论对他们局里的影响。不过以黎江晚这样的小罗罗,其实并不苟同局。长的看法。
你关心的还不是你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还限时后天就要对外界交代,事情真相都还没查清楚至于为了应付舆论就随便出案情报告吗?黎江晚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起来。
“案情侦破方面我会尽力而为——”沈峥说时突然起身,英气的剑眉微微皱起,显然是反感局。长的指示,“但是如果后天还没找到有效线索证据的话,我拒绝出敷衍外界的案情报告。”沈峥说完后也不顾局。长的反应,直接就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身后的黎江晚倒是听得心头痛快,不过余光里看到局。长被沈峥气得脸色发沉,她倒是又默默的替沈峥担心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发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过她脑海里想到几天前他朋友聚会吃饭时听到的,沈峥对明显安排晋升的挂职机会都拒绝掉了,虽在体系之内,沈峥对于职位晋升方面显然没多大兴趣,眼下对局。长直言直语的,倒是把局。长弄得挺挂不住脸面的。
沈峥前脚刚走,局长就没好气的让大家伙都解散了。
黎江晚回到办公室后,倒是没看到沈峥的身影,估计是重新回学校宿舍那边去找线索去了。她想起局。长被沈峥气得干瞪眼的场景,虽然沈峥自己并不在意领导的看法,她倒是不由得莫名担心起来。
她得做点什么。
黎江晚想到这时,又重新翻阅了昨天以来整理的资料,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头绪,她便又重新回到停尸房那边把死者的尸体从袋子里拿出来,仔仔细细的再次检查起来。
死者的表面她都已经看了无数遍,黎江晚绕着裸。露的尸体走了几圈后,突然在尸体中间的位置旁边停了下来。
眼下她都已经看了无数遍,至少在尸体表面以及头颅上都没看到任何新的线索,只有尸体内部脏器还没有检查一遍。
黎江晚忍着心里的不适,把死者被戴法医解剖过的里面器官都检查了一遍,和戴法医出的尸检报告一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黎江晚有些气馁,把死者的脏。器逐一检查后,又把死者的阴。道里面的情况也仔细检查了下。戴法医之前就已经检查过,死者身上并无残留任何精。液,阴。道里面的情况显示正常,所以也排除了死者生前曾经被人性。侵的可能性。
死者生前刚好还在经期,死亡后身上的经血早已凝固,还有不少附着在阴。道里。黎江晚想着戴法医虽然有身为法医的职业水准,不过毕竟大男人一个,对着正好经期身亡的死者对这个部位未必检查的特别仔细。
她想到这时,又去拿了棉签沾水后擦拭死者的阴。道部位起来,等到完全擦拭干净后,黎江晚再次仔细看了下,她隐约觉着死者阴。道里的括约肌上有擦伤,但是很不明显。
黎江晚纠结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打电话给戴法医了。
戴法医这会已经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了,听到黎江晚的问题明显很吃惊,飞快的应道,“我现在就过来,半个小时内就到。”
果然,没多久戴法医就气喘吁吁的赶过来重新检查,没多久戴法医就有结论了,“是性。交时造成的擦伤,但是时间应该过一周左右了,所以这点擦伤都快要愈合的很不明显了。”
“先前问她同学和家人都了解过,都说死者生前没交往过男朋友,而且她们口中的死者性格内向,几乎没有和什么男生有往来,这不符合常理。”黎江晚自言自语起来。
她话音刚落,沈峥也从外面进来,手上却是拿着一件死者的外套,用塑料袋密封着。
“我在死者衣柜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发现这件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那里,外套的帽子里面有发现几片花瓣,感觉是紫荆花的花瓣,你看下。”沈峥说时把那个塑料袋递给戴法医。
戴法医接过去把塑料袋拆出来放在桌上,他对着外套上的几片略有枯萎的花瓣研究了好一会,又拿出手机查询了下,之后才点点头,“是紫荆花,刚开始花期不久,这种花容易产生过敏源。”
“死者生前的医疗记录上显示皮肤有重度过敏症状,常理下不可能主动去接触过敏源。依花瓣的枯萎度来看,时间应该有一个星期左右了。”沈峥说时已经走到死者旁边,把尸体的后脖颈那块仔细翻看了下。
“怪不得我之前觉得她后脖颈上隐约有点发红,应该是过敏症状快消退的表现。这样时间也对得上了,我和戴法医刚刚发现死者的阴。道里有性。交产生的轻微擦伤,时间预计也刚好在一周前。”黎江晚隐有激动的汇报起来。
干她们这行的虽然乏味无趣,然而当真相被自己一点点抽丝剥茧发现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是难以形容的。
“这个关键线索还是江晚发现的,死者正好是在经期身亡,我竟然没看出来,看来还真是后生可畏。”戴法医说时还朝黎江晚竖了下大拇指。他们这行从业者本来就不多,依着A市的配置水平正儿八经的法医也就他一个,所以难得碰到黎江晚这样有共同话题的后辈,他倒是挺关照的。
黎江晚被戴法医夸的脸上微微一热。
“这样看来死者很有可能被侵。犯过,事发时正好穿着这件外套,外套上还沾有泥屑和枯草,被侵。犯的地点应该是在露天环境,而且还是栽种着紫荆花的草坪上。”沈峥开口说道。
“很有可能。”黎江晚点点头。
“明天早上我们去排查下学校周边以及本市有栽种紫荆花的区域即可。”沈峥应道。
等到戴法医离开后,黎江晚也开始哈欠连天起来。眼见得案情有点眉目了,她这会才稍微有点放松下来。
之前她憋着一口气,只想帮沈峥尽可能多的分担任务。
她觉得自己的工作状态前所未有的积极,全身心的投入,原来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她第一次开始真正享受起眼下的工作状态。
这一切,当然也都是因为沈峥的缘故。
回去洗漱后已近凌晨,黎江晚因为好几天熬夜没多久就睡过去了,沈峥这才起来去书房上网查资料起来。
只可惜时间久远,他在网上搜索了下,都没有找到关于大宝意外坠楼的报道,大概当时这起悲剧并未引起当地媒体的关注和重视。
沈峥又去黎江晚的户籍所在地城市的日报网站上浏览起来,他把九年前四月份前后的报道都逐一看过去,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记载记录。
时间太过于久远,而且那时现场的人证物证全都已经无法取证,即便他有心想要求证,还是艰难重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再次刺激到黎江晚,所以剩余的信息他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有些事情,对于当事者,即便只是回忆也会造成二次伤害。
这样的苦痛,他自然是不会让黎江晚再来一次。
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外面天色已经隐隐发亮起来,周遭都寂静的很,沈峥坐在书房里沉思良久后,这才登陆邮箱发送邮件出去。
“帮我把九年前的四月15号当天以及后面两星期内的B市所有报刊的留底都寄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查不出为什么被锁只得打给客服小哥,当客服小哥字正腔圆的念出“阴。道、精。液”的被锁单词时,作者菌那一瞬间真是觉得蜜汁尴尬2333,还好今天木有写啥,要不然空空想去屎一屎冷静下o(╯□╰)o

第59章

沈峥安排好后,这才关上电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沈峥就到办公室比对A市的城市规划图,他盯着那份详尽的规划图看了好一会,之后才打电话给环保局那边的工作人员询问A市城区里紫荆花植物的大致分布位置。
因为紫荆花在于A市还是属于外来引进植物品种,当然,环保局那边的工作人员提供的所在区域也还是有限的,不过至少也能够节省点时间。
沈峥结合了规划图上绿化带的分布图,之后就安排分工了,除了老吴留守办公室,其余每个人都负责一块区域,地毯式寻找起来。
黎江晚被分配到的是死者学校所在地的那块区域。她回到死者所在的学校后,先是骑着自行车沿着她自己分配到的区域绕了一长圈,发现附近有好几个大公园。
其中有个公园是在学校宿舍楼生活区的最右边,站在外面乍一看过去,里面林木繁茂的蓊蓊郁郁。还有一个大公园则是离学校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正好是在两个新建的住宅区之间,她在人行道上骑着自行车朝公园方向打量了一眼,见着里面很多林木都还是光秃秃的,显然这个公园才刚新建不久,那些林木也都刚移植栽种不久的。
黎江晚脑海里浮现出外套帽子里的花瓣,若是刚被剪掉枝桠移植过来的不太可能会当年就开花,她还是决定从学校旁边的那个公园开始寻找。
等到她骑回到学校旁边的公园,她把自行车停在公园门口的侧边上,黎江晚这才留意到公园的正大门居然还是个圆形的拱门,白墙黑瓦的大墙上都是匝实的藤蔓,看着挺古色古香的。
她从正门进去后就是雕花的廊檐,两边都是潇湘竹,长势都很喜人,把那一片遮挡的密密实实的。
再绕过去,前面就是个人造湖,她沿着湖边的石子路一直往后面走去,途中还有假山石桥什么的,看起来这个公园应该是花了大血本下去的。
只不过,似乎都没看到紫荆花的品种。
黎江晚快要走到公园的后面时,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小土坡,土坡上面都是草坪覆盖着,隐有翠绿的青草冒出来,不过更多的还是寒冬过后的枯草。
她一直往土坡上面走去,走到坡顶后再继续往下走去,快要走到背面的半山腰时,黎江晚突然间就停了下来,因为在靠近背面的坡底那边正有一片繁茂的紫荆花树,正是开花的时期,乍一望过去那片都是红艳艳的,和周边的春寒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紫荆花树下面的草坪上则是堆积着不少的花瓣。
黎江晚不知为何心跳都加快起来,随即继续走到那排紫荆花树下,这排树的后面就是人造湖的另一端,这边相对来说是这个大公园里最偏僻的角落了,如果案情发生在可视条件极差的晚上,受害者如果又是被捂住无法发声的情况下,此处简直就是最便利的犯。罪场所。
黎江晚出于直觉就觉得这边很有可能是死者生前被侵犯的地址,不过她看了下附近的草坪上都是散落的叶子和花瓣枯草什么的,她这倒是一时间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明天就是局长要求出案情说明的时间了,黎江晚这会也有点着急,直接就打电话给沈峥了,“沈队,我在学校宿舍楼右边的大公园里有发现一处栽种紫荆花的地方,结合死者的住宿生身份,我觉得这里很有可能是死者生前被侵犯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