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浩拉下他捂着唇的手,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怕什么,我们刚见面时不就亲过了吗?”

吴远川脸上渐渐热了:“恩。”然后伸手去抱楚鸿浩脖子,八爪鱼似地掉在楚鸿浩身上。之后就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楚鸿浩轻轻的笑了,食指勾起他的脸说,我教你,手便伸入吴远川衣服内。冰凉的手指碰到吴远川敏感的腰时,吴远川打了个寒颤,神智似乎清明一点。楚鸿浩犹豫的蹙眉,又将手收回来,抱住吴远川:“现在还太早,我等你适应,我们慢慢来。”

楚鸿浩手指划过吴远川脸部的轮廓线,勾勒出眉眼的形状:“答应我,你要好好学用枪。你有天赋,绝对能学好。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保。”

吴远川说:“恩。”

“七夜的很多知识我会一点点教你,你要好好学。”

吴远川说:“恩。”

楚鸿浩顿了一下,拿起吴远川的手放在胸上:“还记得我的弱点在哪里吗?如果我背叛你,你该对着哪里开枪?”

吴远川犹豫了片刻,手慢慢移像楚鸿浩的心脏,停住不动。楚鸿浩满意的弯起嘴角,低下头吻他。

月亮转移到高塔那一头,把两人覆盖在塔身长长的影子下面。常春藤爬满苍老的时光。夜鸦嘶哑鸣叫。

 

作者有话要说:小楚,不待你这样玩的…

PS:(扯住众人衣服)比偶后开坑的夫人都有三个长评了,偶一个都没有…
众人:就你这更新速度,还想要长评?脸皮真是和城墙拐角一样厚!
某灯(委屈):城墙拐角哪有我脸皮厚?
众人:拖到小树林里去…

(商量)于是大人们,长评没有,那、那短的给偶几个吧?

 


人鱼旧歌

早上起来就听到吴远川扒拉窗户,哐哐哐的。楚鸿浩不在,铭色睡眼惺忪的走过来,抓起他冻得青紫色的手指问:“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冷成这样?”吴远川呆了呆,摇头,继续扒拉窗户,几声之后,落下暗沉的木屑。他吱呀一推,窗户开了条缝。趴在缝隙上看了会儿,吴远川转头问尚在揉眼的铭色:“这座塔是在森林正中么?”

铭色打了个哈欠:“是啊,正正中间。”

吴远川哐当推开窗户。

天地开阔。

海风迎面扑来,带着海浪的咸味。雪白的浪花拍在深褐色断崖上,激起白沫如雪。

铭色倒吸了口气。

阴霾的天空下,大海无边无际的铺开。海风呼呼的灌入塔楼,李哲半梦半醒间打了个喷嚏,抱怨着睁眼,继而揉揉眼睛,惊讶的坐直身子。

靠近断崖的海中有一块突起的礁石,远远的可见一个女人的背影,金色长发,人身鱼尾。鱼尾拍打水面激起小小水沫子。人鱼忽然一摆尾,扎入水中。海面骤然响起歌声。

吴远川手放在耳朵上:“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铭色手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静。

歌声夹杂在呼呼大风里,若隐若现,需要人凝聚精神追寻。歌没有词,只有单一的音调,如教堂唱诗班的圣歌般高高低低,悠长不绝。吴远川闭上眼睛,忽然明白这是启示,这是呼唤。它在唤起那些久远的,黯沉的往事,那些沉淀的,消亡的感情,那些不属于今生的记忆。灵魂升华到更高尚的地方,所有的悲伤和欢乐都如黑森林白鸟的羽毛,纷纷扬扬落下,不复存在。

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生命中有某个时期,樱桃嫣红, 年华繁盛。

一切皆是可能。

一切皆为未定。

一切接承接云彩之光华荣耀。

一切城市与街道,皆可自由行走。

啪的一声歌声停住了,楚鸿浩关上窗户,冷着脸站在窗前。吴远川尚未清醒的瞪着窗外,李哲嘴缓缓张开,嗫嗫无语。史宇文仍在酣睡。铭色打开折扇,把脸藏在后面,看不到表情。

楚鸿浩说:“再晚一点,你们就被人鱼洗脑,跳海里喂鱼去了。”然后拍拍吴远川的头:“没事儿吧。”

铭色那折扇敲打吴远川以示表扬:“小川找到了门了,真不容易。谁想得到通往其他世界的门在这扇封闭的窗子背后,不愧是我们的钥匙啊!”吴远川还在发怔:“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靠着窗户,老闻到咸咸的海水味,还灌冷风,早上起来就把窗户推开看了。”

楚鸿浩铁着脸,不看吴远川:“这次七夜的情报也错了,我们的也错了。这个世界的确和其他世界相连,但不是吸血鬼世界,是人鱼世界。吸血鬼世界里没有海。”然后转向铭色:“刚才很危险,你为什么不及时把窗户关上?”

铭色自扇子后面露出半张脸:“危险的时候我自然会关。”

楚鸿浩叹口气:“人鱼的歌声可以唤醒人类最久远的记忆,从襁褓时候母亲的歌谣到前世的故事。但这些记忆记忆想起来后就会立刻忘掉,最后无欲无求,跳入人鱼世界的海洋里,葬身鱼腹——还好你们听得少。”

吴远川扒着窗户缝:“我再看一眼…” 楚鸿浩一把把他拧开,身子挡在被关闭的窗户中间,一爆栗敲清醒还迷糊着的李哲,说:“走,回去了。”李哲摇醒史宇文,后者摇摇晃晃的起身,嘀咕着说张老师我不要打预防针真的不要打预防针…李哲奸笑:“原来史宇文同志小时候也晕针。”

回去的路上李哲教育惊叹不已的吴远川说,世界又不止我们一个,有人鱼呀吸血鬼呀很普遍的。有些世界更奇特。我去过一个世界,可以把里面任何东西瞬间还原成他原来的样子。你在沙滩上踩下一串长长的脚印,瞬间脚印会在你身后自动消失,像是有人跟在你后面把它们抹平一样。还有的世界可以把发生在那个世界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记录下来——就像我们说的“过阴兵”啊,雷电交加的晚上听见红军打日本鬼子的冲锋啊,故宫看到太监埋宝物的人影啊一样——其实是剧烈大气放电现象,磁场记录,假的不真实的。

然后李哲低头看自己裹成粽子的手,泪流满面:“真希望这也是大气放电现象…”

出铭色人偶店的时候,吴远川左拐,楚鸿浩跟上来,一把掰住他的肩膀:“下次我们在哪里见面?”

吴远川怔了怔,小身板抖抖,结巴:“什、什么见面?”

楚鸿浩身上还是有好闻的香味,低头,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香味便缠绕在吴远川身上,逡巡不去:“昨天晚上——是你勾引我的——不要忘记了。”吴远川继续结巴:“原、原来不是做梦。”楚鸿浩说:“废话。”吴远川僵着身子往前走:“大、大气放电现象——假的,不真实的——”

楚鸿浩一把拧起吴远川,转个身子对着自己,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鸿浩天生的英气逼人,皱个眉都把吴远川看恍惚了片刻,盯着楚鸿浩清秀完美的脸看了半天,才抑制住大脑短线,慢慢说:“我昨晚脑袋肯定被门夹了…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鸿浩扬起眉毛:“哦?一夜情还敢找老大,吴远川你胆子不小啊?”

吴远川正不知所措,楚鸿浩去忽然勾起他下巴,慵懒一笑:“罢了,我给你适应的时间。说是偶尔聚聚就偶尔聚聚…我不会为难你。”

十字路口左右拐,各自归家。

回到这个的世界,感觉格外不真实。街道上车来车往,仰头是框在高楼间隙中的十米灰色天空,偶尔有鸽子飞翔。吴远川悲哀的发现,他还是要回去上课的。第二天下雨,体育课改成室内上,谎报病假归来的吴远川老师出现在课堂上。女生都借机向俊秀好看的吴老师表示了慰问,并表达了要合影留念的美好愿望。吴远川翻出顾拜旦的《体育颂》开始念。讲台下学生开始悉悉索索的进行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吴远川故意把《体育颂》倒数第二节大声朗读一遍:

啊,体育,你就是进步!
为人类的日新月异,
身体和精神的改善要同时抓起。
你规定良好的生活习惯,
要求人们对过度行为引起警惕。
你告诫人们遵守规则,
发挥人类最大能力,
而又无损健康的肌体!

然后敲着讲桌面露愤色:“看看顾拜旦怎么说的?‘啊,体育,你就是进步!为人类的日新月异, 身体和精神的改善要同时抓起!’你们这种体育课课开小差行为,是有碍人类进步的,是反人类的,必须斩草除根!”在给全班扣上反人类的帽子后,吴老师郑重宣布自习,怏怏的趴在讲桌上发呆,并命令体育委员望风,教导主任经过时务必通报,以维护吴老师认真上课新时代人民教师的形象。

讲台下第一排聊城一中篮球队主力之一的大胖听见吴老师喃喃自语:“我勾引了…没有…勾引了…没有…”大胖举手,吴远川恶声道:“什么事?”大胖颤声:“吴老师您、您别再掰了,一盒粉笔要全被您掰断了…”

周末照例去公安局科里混时间,李哲咬着铅笔蹲在吴远川面前,听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然后手往他额头上一搭,扭头:“报告史宇文同志,这孩子傻了。”楚鸿浩就坐在办公室那头的沙发上看报,松了松领带不看吴远川,躲在报纸后面勾起嘴角。吴远川又叨唠:“喜欢…幻觉…喜欢…幻觉…”李哲转头对史宇文意味深长道:“哦——原来是移情别恋了。”楚鸿浩笑着收了报纸出门办事,吴远川扑到李哲面前:“比方说有个人长得没天理的好看——跟我们老大一样好看——你不喜欢他,会想亲他吗?”李哲斩钉截铁:“会!”吴远川推开他:“你不在讨论范围内——宇文,你会吗?”

史宇文沉吟了一下:“我如果亲她,那我肯定喜欢她。”

吴远川继续泪眼汪汪的问:“那如果他身上总有一股你喜欢闻得味道,你看到他会心跳,呼吸会快,算喜欢吗?”

史宇文说:“算。”

“但是当我没看到他的时候又不会想他,只会想我家静静,这是怎么回事啊?”

史宇文摸着下巴:“这就奇了…我要喜欢一个人的话会时时想,天天想,想她过得好不好,她在做什么,想她烧的菜,想她…”

吴远川像猫躲耗子一样躲着楚鸿浩,楚鸿浩要坐在沙发上,吴远川就发挥钉子精神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死不起身,楚鸿浩要坐在办公桌前,吴远川就蜷缩到房间那头的沙发上拿报纸挡着脸,直到楚鸿浩过来逮住他手把报纸转个方向轻轻说,拿反了。

李哲问史宇文,有没有觉得老大和小川最近特别扭?

楚鸿浩微笑的转头:“小哲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李哲马上趴的一个立正,端着态度:“报告首长,我是说史宇文最近去卫生间特别久!”

七夕快到了,吴远川决定去铭色店里拿定制的那两个人偶。铭色神情悲痛的拿出人偶,感叹他一辈子重来没有制作过如此恶俗的东西。两个人偶分别是古装的牛郎织女。人偶衣服上印着烫金小字:“百家好人偶店,聊城的人偶,国际的质量!”牛郎脖子上顶着吴远川的头,笑得特灿烂,并露出蛀牙一颗。织女是静静的翻版,比吴远川含蓄很多。铭色指着人偶的蛀牙对愤愤不平的吴远川道:“照片上就是这样的,我照着做而已。”拿了七夕礼物的吴远川心情好转,回特别事务科,正巧楚鸿浩不在,于是笑得特别灿烂。李哲拍拍吴远川的肩膀:“恭喜兄弟走出来了!女人嘛,就是衣服嘛,还是穿习惯了的那件好!”

吴远川饰演七夕送礼物的本人,李哲饰演静静。

吴远川捧着人偶对李哲做深情状:“大海有多深,我就爱你多深!”

李哲说:“思想有多远,我就踹你多远。”说罢一脚把吴远川踹开三米。吴远川抹泪道:“我家静静不待这么凶的!”然后扭头向旁边看热闹的铭色瘪嘴:“铭老板你看,小哲的思想觉悟就这么短浅,三米都不到!”

楚鸿浩推门而入,看见坐在地上抱着人偶瘪嘴的吴远川抿着嘴角就想笑,目光忽然落到他怀里的人偶像上,不动声色的从静静扫到吴远川,又从吴远川扫回静静,沉默片刻,冷下脸来:“全科开会。”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口口的消息,请大人们淡定。8月22号云南公务员开考了,9月13号重庆公务员开考——在下两个考试都报名了,所以本文停更至9月15号。
鉴于某灯顺利填完的前两个坑,请大人们不要质疑在下的坑品,在下考完试就回来填。
在下只停一个月多一点,看在JJ众多半年更和年更得作者身上,请大人们请不要删收藏(收藏是在下的命根啊~)

(砖头,扫帚,显示器,死猫,路西法大人一齐飞过…)

旁白:至此,空灯流远同志壮烈牺牲,请需要表示缅怀之情的大人们移步熊猫穿越和美人迟慕两个已填之坑,瞻仰遗容。

 


约会

这几天反反复复开过几场会。开完会就执行任务。有几个晚上吴远川都在睡梦中被手机轰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塞进史宇文的出租车里,驶向城市某个角落。楚鸿浩搓揉吴远川呆滞的脸:“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你现在不学学以后怎么办?”吴远川半天才清醒过来,抖抖抖挣脱开楚鸿浩,缩到出租车角落。楚鸿浩眼睛贼亮,若无其事的往吴远川方向挤挤,公然吃豆腐。又过了片刻,吴远川终于忍不住:“那个…我们不是公安局的么?为什么执行任务要用出租车?”

史宇文一边打着方向盘闯红灯一边回头,语重心长:“小川,你这就不了解情况了!警车开出去多拉风,不要说吸血鬼,真鬼都给吓跑了。聊城出租车多,我们混在成百上千辆出租里,不容易发现。”李哲在副驾驶上补充:“逃跑起来也快。专找堵车的路段,往出租车堆里一扎——就找不到了。”

铭色说:“你们就不能直说——李哲同志昨天私开警车撞电线杆上了,所以我们科的那辆破车还在修理厂…”李哲兴奋的指着窗外:“看,美女!”

两个下属,楚鸿浩帮李哲:“铭老板,您也私开警车去给玩具店进货。”

铭色温和的纠正:“是人偶店。”

李哲悔改:“老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再也不公车私用了!”楚鸿浩温柔的微笑,迅速从包里抽出张纸刷刷写了串数字递给李哲:“没关系的。这是修车费,双倍从你工资里扣。”李哲接过纸愤恨:“老大,有时候您真不是人。”楚鸿浩搂紧吴远川继续微笑:“谢谢,我本来就不是。”

片刻,吴老师继续碎碎念:“但是史宇文同志,我们已经闯三次红灯至少超速三十公里了…”

楚鸿浩安慰他:“你放心,这是执行公务。况且我们科向来与交管局关系良好,经常进行影视资料方面的交流——为此特授予李哲同志三等功。”吴远川说:“啊,我这里有魂断蓝桥,有没有人要看?”李哲沉痛的回头:“看看,这就是被学校应试教育教傻的又一典型范例——所谓影视资料,专指苍井X武藤X主演的限制级带马赛克的黄色级别恰好排在第三类光碟!”吴远川顿悟,两眼放光睡意全无:“哦,黄片!太好了!放哪里的?”楚鸿浩弯起眼睛笑:“吴老师,您这点觉悟——全放储物柜里的。我们楼下就是扫黄打非办公室,李哲同志一天去顺两次。”然后侧过脸透过纤长的睫毛瞟吴远川,别有用心:“小川啊,你要看来我家看,类型比科室齐全得多,什么都有…”吴远川又抖抖抖往出租车角落里缩:“不看了不看了…”

铭色抱着小白也坐后排,楚鸿浩故意把吴远川挤到车角落,便空出一大段位置。小白在座位上滚来滚去磨爪子:“我也要看!”

李哲抹一把同情的眼泪:“虽然我们科室藏品众多,种类齐全,但还真没兽兽的。”

吴远川被楚鸿浩挤得闷闷的:“小白,吴老师家有,还是配解说的,什么时候放给你看!”

后来小白真去吴远川家。吴老师打开电视,调到中央十二台科教频道动物世界,赵忠祥浑厚的男低音响起:“雄性非洲狮□的季节一般在三月…”

连右手受伤的李哲都要带伤上阵,吴远川却被安置在远处高楼上抱着小白观摩。楚鸿浩说,以后你的任务主要是远处阻击敌人,没必要深入战场。李哲走前反复叮嘱小白: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开枪。老子七匹狼的西裤都被他那破枪穿了两个洞了!买条名牌容易吗我?!

周末就是七夕。周四,睡眠不足的吴老师打着呵欠去食堂买饭,拿筷子把盘子里的青椒炒鸡蛋翻来翻去,妄图发现鸡蛋。忽然背后有人说话:“左边——右边——下面——对了。虽然它只有两平方厘米,而且被青椒染成了绿色,但它确实是这份菜中一小片鸡蛋。”吴老师惊喜的夹起鸡蛋,反复咀嚼,然后感激的回头:“谢——啊,老大!”

楚鸿浩在吴远川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笑得温柔:“吃吧。咦,怎么不吃了?”

吴远川筷子飞速运动,脸几乎埋在盘子里,就是不抬头看楚鸿浩。楚鸿浩叹了口气:“吃相都这样,怎么还这么瘦。”

很快吴远川盘子就干干净净光可鉴人,响应国家节水号召,已达到不需要洗的程度。于是被迫抬头:“老、老大…今天怎么来了?”

楚鸿浩脸上温柔如水:“我们七夕去哪里约会?”吴远川打了个寒颤:“老大,表情请不要这么温柔,太诡异了…”

楚鸿浩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哦?我知道一家不错的LOVE HOTEL。”

吴远川低头喃喃,声音微不可闻:“我不是…”

楚鸿浩扬眉:“哦?小川大声点?”

吴远川继续喃喃:“我不是同…同…”

楚鸿浩鼓励他:“不怕不怕,直接说。”

吴远川自己跟自己急了,响亮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子不是同性恋!”

旁边吃饭的小女生拿书纷纷遮脸,交头接耳。

女生甲(双眼放光):“看吧看吧,瓦就说吴老师会被掰弯!这么好看的老师怎么可能是直的——天理不容!”

女生乙:“啊~小受啊~太萌鸟!瓦受不了鸟——真别扭,虐恋啊!小攻这么帅,吴老师你就从了吧…”

吴远川四下瞪眼,气咻咻的坐下,嘟着嘴。楚鸿坏笑,声音低不可闻:“那天晚上是你强吻我。”

“强吻”二字如当头棒喝,吴远川顿时焉下来趴桌上:“是…”

“所以是你在追我。”

吴老师继续没骨气的焉:“是…”

楚鸿浩愉快的盖棺定论:“所以你不仅是同性恋,还正在追男人。”

吴老师嘴唇抖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鸿浩安慰他:“没关系,我不会跟你女朋友说的。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爱情旅馆,七夕一起去吧。”

爱情旅馆四个字当场砸晕吴远川老师:“我有课…”

“那天是周末。”楚鸿浩友好的提醒。

吴老师决定吐出真像:“七夕我要找静静。我给她定了人偶…”

楚鸿浩不笑了,脸色僵住。手在桌子下攥紧又松开。半天才吸一口气:“没关系啦,那明天上午我们去?”笑容明媚,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忧伤是幻觉。看得吴远川竟有些心痛。

楚鸿浩急急的拉住吴远川的手:“不要拒绝——我知道你周五没课。你不去旅馆没关系,来我家就好。”

那瞬间楚鸿浩表情很认真,吴远川一时恍惚,竟然没把手抽开。

楚鸿浩坏笑:“两个选择——要么明天上午来找我,要么我给学校发封函,说是公安局找吴老师有事。啊对了,你的照片…”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鲁迅
斯嘉丽说:哦,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吴老师经过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终于从被子里伸头,迎接周五的太阳。早上七点开手机,想给李哲打电话,犹豫半天,还是拨给同办公室体育组的小苏老师。小苏老师早上低血压接了电话就吼:“哪个不长记性?!不是说今天早上不打球吗——啊,远川啊…什么,要和静静约会啊…什么,不是静静?你换对象啦…我就说嘛!师生恋不好,曝光后搞不好要被开除的!兔子不吃窝边草,早就该换了…你给人家小姑娘买什么礼物了?什么不是小姑娘?——那你给人家大姑娘买什么礼物了?”

吴远川弱弱的问:“还要买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