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说话了。“你应该给我来个信,或者送一束鲜花来。”
“信?为什么?你知道我们今晚就要见面的。”
“噢,我的天哪!
“鲜花?你要花干什么?我们不需要再来那一套。”
“真的吗?”
“你要我说什么呢?”
“听着。前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作爱了,万一你忘记……”
“别那么傻……”
“你把我带到你家去,然后向我吻别,那样就没事了。”
他扔掉烟蒂说:“你别忘了,隆美尔现在已经敲响了开罗的大门,只有我还有能力把他拒之门外。
“5分钟你就可以给我写一封信。”
“写信干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今后会怎么样吗?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去见沃尔夫,那家伙什么事都能千出来。你个该死的范德姆,就是你把我看得这么不值钱。
范德姆这时逐渐明白了她发火的原委。他转过身来对她说:“你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也许永远是这样。请原谅我这么傻。”说着,他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中。
她眼望着窗外,强忍着泪水说:“不错,你是有点傻。”她低下头来,用手摸着他的头发,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往下流。
范德姆在想,他以前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同志都是真诚相待,但处于职业的原因,有时他的心肠确实太狠,太冷酷。
他对她说:“你要明白,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取胜,会赢得一切……这也许就是生活。
在他的思想背后他一直在想:我能永远需要这个女人吗?需要多久呢,如果不需要她时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说:“我要说的是:忘记今天晚上的约会,你不要去,我们另作安排。但我不能那么干,我们需要你,你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
“那好。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先让我吻你一下好吗?”
“当然好。请吧。”
“你要相信我。”
她哭了。“你说这话时才像以前的范德姆少校呢。”
“你刚才的口气正像以前的埃琳尼。”
“跟我说说情况吧。”
范德姆走到柜橱边找了瓶杜松子酒。“有个少校情报官今天失踪了,他的公文包也不见了,包里有很重要的机密文件。”
“沃尔夫?”埃琳尼脱口而出。
“与他可能有关系。那少校是今天中午失踪的,这些天来,有好几次别人都不知他去哪里了。我觉得他可能一直在与沃尔夫接触。”
“那么他为什么失踪了呢?”
范德姆耸了一下肩膀,“可能是出了点什么差错。”
“今天他的公文包里装得是什么?”
范德姆考虑了一下该怎么对她说。“里面有一份我们的防御计划,这计划非常周到,可能会改变一下战役的结果。”史密斯的包里还有范德姆提出的欺骗计划,但他不能告诉埃琳尼。他虽然很信任她,但他保密的本能使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告诉别人。他说:“所以,我们今晚最好要抓到沃尔夫。”
“可是,这恐怕来不及了。”
“不,我们截获过沃尔夫的发报信号,发报时间是晚上零点。间谍发报的时间一般都是固定不变的,在其它时间里他的主子那边没人接收。所以说我们要先抓到他,否则他在今晚子夜时分就把情况报告给隆美尔了。”他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转变了念头,决定把有关的重要机密告诉她,她应该知道这些。“还有一件事,他使用的密码是以一部叫《雷别卡》的小说作底本,我弄到一本。如果我们把密钥搞到手……”
“什么?”
“就是一页纸,上面写的是怎样用那本书来加密,把密码变成电码。”
“说吧。”
“如果把密钥搞到手,我就可以装成沃尔夫,给隆美尔发去假情报。那样的话情况就会急转直下,埃及就会保住了。但是,我必须要拿到密钥。”
“明白了。今晚怎么行动?”
“和上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我与杰克斯都在餐馆里等着,身上都有手枪。”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你身上有枪?”
“现在我身上没有,杰克斯带着它到餐馆去了。今晚上的布置很严密,餐厅里还有两个人,门外的人行道上有6个,他们都穿便衣。还有几辆挂民用车牌照的车子准备听到哨声后马上阻住街上的所有路口。不管怎么说,只要沃尔夫今天去那里见你,他插翅难逃。”
单元的门被敲响了。
范德姆问:“怎么了?”
“门……”
“我知道。你是不是在等别人?或者说你还有别的事?”
“不,当然没有。我该走了,快到约会的时间了。”
范德姆摸了摸前额,这时门铃响了。“我不喜欢这样,别管它。”
“好吧,”埃琳尼说。不一会儿她又改变了主意。“我得去开门,也许是我爸爸,或者是别人来告诉有关他的消息。”
埃琳尼出了起居室开门去了。范德姆坐在那里仔细地听。门又被敲响了,她马上把门打开。
范德姆听到她叫了声“亚历山大”。他小声说了一句“天哪!”
他听到了沃尔夫的说话声。“你准备好了,真让人高兴。”沃尔夫说的是英语,拖着腔,带着点让人说不清的口音,但话音里充满着自信。
埃琳尼说:“当然……”
“我知道了。我可以进去吗?”
范德姆听到这句话后立即跳到沙发后面平躺在地板上。
埃琳尼说:“当然可以。”
沃尔夫的声音越来越近。“亲爱的,你今晚看上去真美。”
范德姆心想:这个狡猾的东西。
单元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沃尔夫问:“是走这边吗?”
“噢……是……是……”埃琳尼有点不知所措。
范德姆听到两人一起进了屋。只听沃尔夫说:“这套房子真棒。米克斯给你的薪水一定很高。”
“嗨,我不是经常在他那里干。他是个远房亲戚,都是一家人,我在那里只是帮帮忙。”
“叔叔?他不是你的叔叔吗?”
“对……是个远房叔叔。为了简单一点,他就称我是他的侄女。”
“这些是送给你的。”
“噢,鲜花。谢谢你。”
范德姆心想:他妈的,真会来事。
沃尔夫问:“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
范德姆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当沃尔夫的身躯落下来时,他感到沙发颤了一下。沃尔夫是个身材魁梧的人,他想起了在小巷子里的那场打斗,想起了刺伤他的那把刀子。他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痕,心想:我该怎么办呢,
他真想跳起来扑向沃尔夫,因为他梦寐以求要抓的间谍就在身边,实际上就在他手中。他们俩的体格差不多,至少能与他打个平手。可是他有刀子,那天晚上他身上就有刀子,很可能他随身带着它,现在也在身上。
如果两人打起来,沃尔夫凭着那把刀子就能占上风,这已被小巷之战所证实。范德姆又用指头摸了一下伤口。
他想:我为何不把枪带来呢?
如果他们打起来让沃尔夫赢了,后果会怎样呢?看到范德姆在她的寓所里,沃尔夫肯定会明白埃琳尼在诱骗他。他会对她怎样呢?在伊斯坦布尔,在同样的情况下,他曾割断了一个姑娘的喉咙。
范德姆闭上眼,不愿那副惨境出现在面前。
沃尔夫说:“我看你在我来之前喝酒了,我们一起喝好吗?”
“当然好。你想喝点什么?”
“这里有什么味儿?”沃尔夭好像闻到了什么。“噢,是杜松子酒,来点吧。”
范德姆想:那是我喝的酒。谢天谢地,埃琳尼幸亏刚才没喝,否则两杯下去她就晕了,今晚的戏也就砸了。他听到碰杯声。
“干!”沃尔夫说。
“干!”
“你好像不喜欢这种酒。”
“因为冰块化了。”
范德姆知道埃琳尼为什么在喝酒时装出一副不喜欢这酒的样子。她这样见机行事正是他想让她做的。她现在一定是猜到了他藏在哪里,她在竭力控制住自己别往这边看。可怜的埃琳尼,这一次又作难了。
范德姆希望她主动一些,不要怕沃尔夫会对她怎么着,应取得他的信任。
沃尔夫还会去奥塞斯饭馆吗?也许还去。那样的话,即使是我不在场,杰克斯也完全可以把事情办妥。
沃尔夫说:“埃琳尼,你看上去有点紧张,是不是我来这里打乱了你的计划?如果你愿去的话,快收拾一下。你的脸色很不好。你不用管我,只要把酒放在这里就行,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
“不,不……我们说好在饭馆里见面……”
“我这不是来了嘛,直到最后一分钟我才改变了主意。说实话,我不愿到饭馆里去,那里太吵。我有时也约一些朋友下馆子吃饭,可到时候我不一定去。我想咱们今晚干点别的事。”
这么说来他今晚不去奥塞斯饭馆了,他妈的!范德姆这么想。
埃琳尼问:“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再使你吃一惊吗?”
范德姆可有点急了,心想:快让他告诉你。
埃琳尼说:“好吧。”
范德姆有苦难言,只有把苦水咽进肚子里。如果沃尔夫说出去的地方,范德姆可以与杰克斯联系,在那地方布下埋伏。可是埃琳尼却没想到这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从她的声音中可以知道她内心的恐惧。
沃尔夫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
沃尔夫起来了。范德姆真想起来捉拿他。太冒险了。
他听到他们走出屋子。他躺在那里没动,又听沃尔夫说:“你先走,”然后就是单元门关上的声音。
范德姆从地板上起来。他现在只好马上跟踪他们了,在跟踪中再找机会和英军司令部及杰克斯进行联系。埃琳尼这里没电话,即使是有,他也来不及打了。他走到门口听了听没动静,开了点门缝看看外边也没人,然后迈出来带上门,顺着楼梯下去了。
当他走出那幢楼时,看到马路对过停着一辆车,沃尔夫正开着车后门让埃琳尼进去。那不是辆出租车,也许是沃尔夫为了今晚的活动从哪里借来或偷来的。沃尔夫在埃琳尼进车后关上门,又转到司机旁边。埃琳尼从车窗里往外看,看到了范德姆,范德姆赶紧把头转开,以防埃琳尼向他打手势引起沃尔夫的注意。
范德姆走到自己的摩托旁边启动了引擎。
沃尔夫的车开走了,范德姆马上跟上去。
城里的交通这时仍很拥挤。范德姆离沃尔夫的车只有十几米远,也就是隔着五六辆车,这样他就可以不至于失去跟踪的目标。天有点黑了,但没几辆车开着车灯。
范德姆猜不透沃尔夫准备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他的车一定会停下,除非开一晚上。如果他一停了,而那地方又有电话……。
前面的车出了城朝吉萨方向开去。夜幕拉下来了,沃尔夫打开车灯。范德姆没把车灯打开,这样不至于被沃尔夫发现后边有车在跟踪他。
这样骑摩托可真够玄的。即使是在白天,在城里骑车也让人提心吊胆。路面高低不平,坑坑洼洼,随时都得留神。这里的沙漠路更糟,他又不能开灯,既要注意路面,又得盯住前面那辆车,有好几次他险些被摔下车来。
他开始打哆嗦,因为太冷。他只穿了件短袖制服,车速又这么快,这里又是一片沙漠,能不冷吗?!沃尔夫要跑多远呢?
金字塔朦朦胧胧地显现在前面。
范德姆马上想到,那里根本没电话。
沃尔夫的车停住了,看来他们是准备在金字塔下野餐。范德姆把摩托熄火,没等沃尔夫钻出车门,他就把车推到路边的沙土里,前边正好有块石头挡着。他把摩托放倒,爬在沙丘上盯着那辆车。
什么事也没发生。
车停在那里,发动机熄了火,车内黑黑的。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范德姆的醋劲又上来了。他告诫自己不要瞎想,他们只是在里面吃东西。埃琳尼曾告诉过他上次野餐的情况吃熏鱼、鸡、喝香槟。一个人总不能含着一口鱼去吻一个姑娘吧。不过,当他递给她酒时,他们的手指会碰着的。
别胡思乱想了。
他忍不住要吸烟。于是就在石头后面点着烟,划火时用手捂着,以免车上的人看见。
五支烟抽完了,车门才打开。
空中的云彩慢慢离去,一轮明月高悬在当空,周围变成一片银白色,金字塔屹立在这白茫茫的沙漠之上。两个黑影从车里出来,朝最近的一座金字塔走去。范德姆看到埃琳尼双臂交叉在胸前,好像有点冷,也许她不愿意挽沃尔夫的胳膊。沃尔夫把胳膊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没拒绝。
他们在金字塔下停住谈话。沃尔夫朝上指了指,埃琳尼摇了摇头。范德姆猜测是,沃尔夫想爬上去,埃琳尼不同意。他们沿着金字塔底线走,一会就拐到另一边,两人的影子看不到了。
范德姆猜想他们很快就会转到这边来,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们出现。他们在后边干什么?他真想转过去看个究竟。
他现在可以到车那边去。他想过去把车搞坏,然后回到城里叫人。但是,等他带着人来后沃尔夫可能就不在这里了,这么大的沙漠晚上也没法搜。等到天亮,沃尔夫就走远了。
可是这么等下去真让他受不了。范德姆清楚,最好的办法还是耐心等。
沃尔夫和埃琳尼终于出现了,他的胳膊仍搭在她肩上。他们来到车边又站住了,沃尔夫用手拍了拍埃琳尼的肩头,把脸凑上去要吻她。
范德姆蹭地一下站起来。
埃琳尼把面颊朝向沃尔夫,马上又把脸转过来,甩开沃尔夫的手就进了车。
范德姆扑通一下又爬到沙子上。
寂静的沙漠被沃尔夫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所打破,那车拐了个大弯上了回城的路上,车前头的两只汀全开着,灯光像一把巨大的扫帚在沙漠上扫了个大圆圈。范德姆赶紧隐蔽好,汽车从他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忽地一声过去了。
范德姆跳起来,把摩托推到马路开始发动。他连着蹬了几脚,马达没转动。他觉得今晚有点倒霉,也许刚才放倒车时不知沙子进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又蹬了几下,车子发动了,他跳上车,顺着那辆车去的方向开去。
明亮的月光使他看清了地面的不平之处,但也使他容易被沃尔夫发现。他与沃尔夫的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因为他知道这辆车反正要回城。他猜不透沃尔夫下一步会干什么,他会把埃琳尼送回她的住处吗?如果那样,他然后到哪里去呢?他也许能把范德姆引到他住的地方去。
范德姆真希望身上带着那支枪。
沃尔夫会把埃琳尼带到他藏身之处吗?这小子一定是在城里的某一幢楼上住着,屋里一定会有床。范德姆确信沃尔夫是想奸污埃琳尼,他对她装出一付正人君子的样子无非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遭奸污是埃琳尼面临的最低程度的危险。沃尔夫心想:一定要想办法打个电话。
马上就要进城了,范德姆不得不把距离靠得近一些。这里的车辆较多,对范德姆的跟踪有利。他想停下来写个条子交给警察或碰上的某一个军官,但沃尔夫的车速很快。再说,条子上写什么呢?范德姆这时还不知道沃尔夫要到哪里去。
当沃尔夫的车驶过扎马莱克大桥时,范德姆的疑问就更多了。那边有舞女索吉娅住的船。沃尔夫不可能住在船上,因为那条船已被监视好几天了。也许是埃琳尼不愿到她自己的家去,所以沃尔夫想到这里借条船住上一夜。
沃尔夫的车在街旁停下并出了车。范德姆马上把摩托骑到墙根处停下,用链子把车锁上,以防小偷偷走,因为今晚还要用它。
他跟在沃尔夫和埃琳尼后面从大街走到岸边马路上,然后躲在一束灌木后看着他们又顺着那条路走了几步。他真想知道埃琳尼现在想什么。她是不是希望在沃尔夫奸污她之前有人救她呢?她知道不知道范德姆在盯着他们呢?她是不是失去信心了?
他们在一个有船的地方停住,沃尔夫扶着埃琳尼上了岸边与船甲板之间搭的那块跳板上。难道沃尔夫不知道这条船已被监视吗?显然是不知道。他们俩走到甲板上,然后沃尔夫把舱盖打开,两人就下去了。
范德姆想:现在该怎么办?这可是抓沃尔夫的最好时机。看来沃尔夫准备在船上多呆一些时间。但是会不会发生意外呢?比如说,当我去打电话时,埃琳尼坚持要回自己的家,沃尔夫不得不改变计划送她回去,或者他们又决定去夜总会,那不就坏事了吗?
不行,我一定要盯着这家伙。
这附近一定会有一名警察。
“嗨,有没有人?有警察吗?”他小声喊。“我是范德姆少校。嗨,哪里……”
一个黑影从一棵树背后闪出来。这人用阿拉伯语说:“有。”
“你好。我是范德姆少校,你是不是监视这条船的警察?”
“是的,长官。”
“很好。听我说,我追踪的那个人现在在船上,你有枪吗?”
“没有,长官。”
“他妈的!”范德姆思考了一下,凭他们俩人完全可以上船擒拿沃尔夫,可转眼一想又不行。因为阿拉伯人靠不住,他不会玩命帮忙。在船舱那有限的地方,沃尔夫的刀子会帮他占上风。
“好吧。你到最近的电话机那里给英军司令部打个电话,直接给杰克斯上尉或博格中校,就说有十分紧急的事,要他们带人尽快来这里袭击这个船上住家。清楚了吗?”
“打电话给杰克斯上尉或博格中校,要他们立即带人来袭击这个船上住家,越快越好。记住了,长官。”
“很好,快去吧。”
那个阿拉伯警察像兔子一样跑了。
范德姆找了个位置,在那里他可以不被人发现,而又能监视那条船,同时还可看清岸边的那条路。过了不大工夫,他看到有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岸边马路上。范德姆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女人顺着跳板上了船,范德姆这才想起来她就是索吉娅。
范德姆这下总算放心了,因为还有一个女人在船上,沃尔夫就不会对埃琳尼太放肆了。
他坐了下来等着司令部来人。

 

二十二

 

那位阿拉伯警察犯难了,英国军官要他到“最近的电话机”处给英军司令部去电话。不错,在附近的几幢房子里的确是有几部电话机,但是那些有电话的房子里住的是欧洲人。他们决不会让一个埃及人半夜三更进他们的房子里打电话,不但打不成电话,没准还得埃一顿臭骂,那可太窝囊了。他没穿警服,连普通的黑裤白衬衣的便装也没穿,而是穿了一身老农穿的衣服,这样一来,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是名警察。
此外,扎马莱克这一带再没别的电话了,这点他很清楚。他现在只有一种选择:到警察局去打电话,于是他就朝警察局方向跑去。
对往英军司令部去电话他也很担心。埃及官方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准埃及人私自与英国人接触,因为私自接触容易引起麻烦。英军司令部的接线员也许不会给他转电话,或者把他说的事放到一边等天亮再说,然后就说根本没接过这个电话,或者他们要你晚一点再打。”如果这中间出点差错,他可担当不起。再说,他从来没听柯米尔谈过范德姆这个人,谁都可以穿上一套少校衣服,这是不是个骗局呢?一些年轻的英国军官就爱玩这种恶作剧,拿老实的埃及人开心。
应付这种复杂的事他是有办法的。反正上司有指示,有关这艘船上的事只向顶头上司一人汇报,不能告诉其他人。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去局里,直接给警长柯米尔家去电话。
柯米尔会知道怎么办。
埃琳尼顺着梯子走下来后神情紧张地看了看船内四周,她本以为里面的装饰很零乱简单,其实很豪华,令人眼花缭乱。地上铺着高级地毯,一边排放着长沙发,中间有一张雕刻精美的圆桌,一张巨大的天鹅绒帘子从顶板垂到地,把这个空间一分为二,估计帘子那边是卧室。在船尾有个厨房,里面的设备很先进。
“这是你的家吗?”她问沃尔夫。
“这是一位朋友的,”他说,“请坐。”
埃琳尼感到自己落入陷阱。范德姆到底在哪里呢?今晚,她几次发现车后面跟着辆摩托车,但她不敢仔细看,怕引起沃尔夫的警觉。每时每刻她都盼望有土兵突然出现,把车子围住,把沃尔夫捉住,把她解救出来,但几个小时过去了,这种场面也没出现。她感到自己好像在梦中,范德姆就在不远的地方盯着他们俩。
这时沃尔夫正向冰箱走去,他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槟,又从厨柜里拿了两只杯子将杯子倒满。范德姆到底在哪里呢?埃琳尼心里很着急。
她怕沃尔夫。她同许多男人有过接触,有心眼好的,也有心眼坏的,但她都够琢磨透他们。而这个沃尔夫却让人琢磨不透。她怕沃尔夫在奸污她时太粗暴。她过去与其他男人性交时他们的动作都很轻,使她很舒服。可是这个沃尔夫就不同了,他只是为了发泄兽欲。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