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直嚷嚷:“我的儿,出去一番倒历练了许多。”薛蟠得了薛姨妈的夸奖,爬杆上树,直瞅瞅的盯着平安道:“娘,我回来累的很,想向你讨个人侍候侍候。”
薛姨妈笑问:“你屋里那么多人侍候还不够,还向你娘讨什么人?”
薛蟠嘿嘿直笑,涎面摆手:“那都是上不得台面,还是太太会□人。我看把平安就□的很好。”
薛姨妈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心思,从他进院子来,眼睛就落在平安身上,要不是平安稳重踏实她早就看不过去了。只是这几日铺子里的账目还需要平安点算,自己近日也离不了她。薛姨妈又不想扫了薛蟠的兴,干脆把这个问题踢给平安。
“平丫头,你是要现在跟着大爷还是…”
薛姨妈这么说,平安当然是顺着她的话下来,连忙跪地叩头:“小的,只愿意跟着太太姑娘,不敢想着去大爷屋里侍候,还望太太明了。”
这下子薛蟠急了!像锅上的蚂蚁一下子炸开了来:“平安是我买回来的,我只是寄放在母亲和妹妹那里。等我回来,她我还是要讨回去的。”说着就要上手拉平安。薛蟠力气大,平安挣脱不开,很快手腕上除了一道红痕。
薛姨妈气的指着薛蟠路骂:“我以为你出去学了多少好?没想到还是这般不成气候,这让我以后和你妹妹怎么敢托付给你?不过是个丫头,你要就给你了,只是近来我身边离不了她,原想着等过完年给你送去。没想到你今日就无法无天敢当着我的面抢人了!”说着说着又哭天抢地喊老爷,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事的孽障。
薛蟠眼泪汪汪,抱住薛姨妈的大腿也哭道:“娘,你莫要为儿子气坏了身体。儿子以后再也不做这混账事了。”
母子两人抱着哭的淅沥哗啦,平安也是惊魂未定,这个薛蟠不但呆还霸王,难道自己真要给他做妾?
哭到一半,薛姨妈忽然道:“平丫头,你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侍候了。”平安点头退下,手腕处还有些疼。薛姨妈见她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又让香菱过去陪着她。
回到屋里,平安一句话不说,猫身开抽屉不知翻找着什么。香菱以为她吓着了,倒了杯茶劝慰道:“爷性子就这样,你别在意,过几日就好了。”平安嗯了声,没理她。
“大爷性子急,对那事儿又看中。讨你过去是一定的了,而且你之前还在他屋里侍候的,身份怕是早定了。”香菱顿了顿,又讲:“其实吧,其实跟着大爷也不错。”
不错,你还讲得这么勉强?大家心里都知道那厮是什么货色?平安腹议,又合算了一下,如果把自己身上典当掉再加上平日里涨的也有二两,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六百块钱,出去租个房子就去了一半,要是再买些吃的穿的,短时间内又找不着工作,怎么说身上也得有十两银子才能凑合。那这十两该怎么拿到呢?
“平安,你在找什么?”香菱凑近,看她翻出一贯钱,又抓着箱子里的衣物愣神。
平安失落道:“我在想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香菱惊得站起,看着平安问:“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平安哽住,还真想不出自己要怎么说。
香菱忽然想起昨日听到院子里的姐妹钱被骗的事,以为平安是要拿这钱去投资那个假店,紧张道:“妹妹,这钱如果你要借我是会给你的。只是你千万不要让人给骗去了。这外面人说的话都不可信,我劝你好好收好这钱。”
香菱在说什么?只是见她肯借自己钱,乐得回:“姐姐,你不要担心,我自是不会被骗。你把钱借我,我开个借据给你。”说着起身就要找笔。刷刷几下就写好了一张借据,把香菱又是一惊:“妹妹,你会写字?”而且还写得挺好看的。
“呃…就只会这几个字。”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白了?平安有些担心。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几日跟着太太算账,多多少少也学会一些。平安你真聪明,就几日的功夫字就写的这么好看了。”香菱不疑由它,替平安想了出路,又把借据推还给平安,从小盒子里取了一块银子,剪了一小块递给平安笑道:“这里十两左右,我也不去称了。你先用着,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我吧,不用写什么借据。”
平安拿着钱,愣神。她就这么相信自己?要是以后就这么走了,还不了钱怎么办?
“这钱你拿着吧。大家都是可怜的人。我极小就被人贩子拐走了,连自己亲身的爹娘张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午夜梦回都会哭醒。而你,虽然记得爹娘的样子,但卖身葬父,现在也是孤苦无依。你刚来府里我就喜欢你,把你当亲妹子看待。你要是不嫌弃也叫我一声姐姐就好。”香菱又取出一吊钱放在平安手上。
香菱的推心置腹,让平安心情复杂,她突然怀疑自己在做什么?
薛蟠从薛姨妈处出来,就来找平安,恰好看到这一出,奇怪问:“你们在干嘛?”
香菱赶忙从床上起来,上前一拜又问:“大爷,你不是在前院吃酒怎么有时间跑这里来?”平安抹去眼角的泪痕,从床上爬起,淡淡做了个福。
薛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嚷嚷着要喝茶,香菱又忙着出去取水泡茶。
薛蟠心思活络,好不容易得了和平安相处的时间,哪里肯放过?一味的盯着她瞧,发现不过数月没见,平安越发娇俏,虽一副懒懒的样子,却独有一番风味。
他心里痒的慌,从座位上起来,悄声踱步到平安跟前,弯腰一拜:“姑娘,这几日身上可好?”眼儿还直瞅瞅盯着平安平安抬眼冷声应:“谢爷的关心。”平安越是冷淡薛蟠越爱,这不,又靠上去,伸手就要抓她的手,怒的平安一瞪,抬腿往后挪位。
薛蟠得不了好,也不生气,只坐在床上,腆着面看平安,讨好笑道:“姑娘是我买回来的,这次我回来看都不看我,这又是什么道理?”
要是喜欢你就见鬼了!平安心中腹议,又冷哼一声道:“爷是主子,平安不敢靠近,还望大爷吃了茶回屋里去,太太好久不见大爷定是想的很。”
“我也想你呀。”薛蟠顺着平安的话,就要爬上床,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平安脸色微白,从床上爬起道:“爷既然困了就休息吧。小的去外面看看。”
“诶,诶,诶,姑娘,姑娘你别生气,我坐坐,坐坐还不行吗?”薛蟠不敢妄动,忙退回床边又继续道:“这么久不见了,你陪我好好说话。”
平安不做声,低头盯着棉被上的花样出神。薛蟠也不在意,笑道:“姑娘屋里缺什么,派人跟我说一声去。要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也派人跟我说一声。”
见平安不接话,薛蟠回忆:“那日我吃完酒在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你跪在地上,头上插根草。我见你身旁躺着个人就知道是卖身葬父了。也不知道着什么魔了?还没看清你的样子我就让人买下,回到府里擦干了脸才发现你长得倒也好看。还记的你第一次对我笑,可把我魂儿给勾走了。”薛蟠娓娓道来。
平安虽没答应,但听得也仔细,她还是第一次真切听到关于这具身体的故事。又看薛蟠说的情真意切,也不是那么烦薛蟠了。
“后来我看那卖身契上写着你叫平安,又舍不得你跟着我舟车劳顿,便让你先在我屋里呆着,后来又写信让你跟着妹妹。没想到我回来你却不理我了。”薛蟠越说越委屈,脸上还有些躁。
果然是他屋里丫头搞得鬼。她还奇怪,以薛蟠对平安的喜爱怎么可能让她去扫大院,这下疑惑迎刃而解。
薛蟠吐露心悸半天,平安也不回应,有些急了,但抓耳挠腮半天,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平安微微颔首道:“大爷,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薛蟠见她脸色缓和,哪里有不应的,忙笑道:“姑娘有什么事只管我,我没有不应的。”
平安道:“做大爷屋里的人可以,但是要给我准备的时间。”薛蟠爽快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我只等到你点头为止便好了。”薛蟠要是知道自己因为这句话葬送了多少东西要是知道,定不敢再说大话。
平安得了他的首肯,又是一拜,心里也有了底。薛蟠美的飘飘然,心里烟花乱放…
真情告白
话说这日过年,漫天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平安早早起来,账本基本做好了,依旧跟在薛姨妈身边。
薛蟠一大早猴急的过来,先是领着府里的丫鬟小厮给薛姨妈拜年,后命人给府里的众人发钱。
薛府是皇商,薛蟠又刚从江南回来,这次过年比往日更加阔绰。每个院门口的大红灯笼高挂,火红的炮竹噼里啪啦响彻整个街道。邻居家的小孩听着声音也过来讨赏,薛蟠高兴的一一放礼。
薛姨妈在亭子里见他和小孩子玩的起劲,感慨道:“咱们府,好久没听到孩子的声音了。”张妈妈递了碗花茶给薛姨妈,也看着薛蟠回道:“可不是,我跟了太太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哥儿姐儿长到这么大,也该成亲生孩子了。太太有福,今年就等着抱孙子吧。呵呵。”众人见薛姨妈高兴也忙着附和,太太有福。薛姨妈笑得合不拢嘴。
薛蟠乐呵呵的从雪地里回来,手上还抓着一叠红包,看见平安就把红包塞她手上,笑道:“这钱你帮我收着,下午跟我去别处。”薛蟠穿着紫红绒毛色大衣,雪地里印着整个人都明亮了。他那双眼睛直啾啾的勾着平安,众人大乐,又向薛姨妈讨要红包。
平安又羞又怒,不敢看薛蟠,把红包往他手上一塞,道:“我不要,大爷还是交给放心的人保管。”
薛蟠忙拉住平安的手,吃吃笑道:“你就是我放心的人,交给你我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平安脸一下子红了,死命抽手,无奈薛蟠力气大,紧握着不放。两人一拉一扯,一个脸红一个瞪眼,逗得薛姨妈等人哄堂大笑。
“你就收了这钱吧。往后大爷身边还需要你侍候,总之一句话,你做事我放心。”薛姨妈索性把平安交给薛蟠,转头又对薛蟠说:“平安这孩子我喜欢,你可不许欺负她。以后你院子中的事就归她管,要是谁让她不高兴了,我只怪你。”
这话让薛蟠眉眼稍处顿时染了欢快,他紧握着平安的手发誓问了一遍:“太太就信儿子一回吧。不过太太可真把平安给我了?”薛蟠似不信般又问了一变。
他抓耳挠腮的样子让薛姨妈乐得不行,指着他笑道:“你要不信,就把平安还我。”吓得薛蟠忙不迭应是是是。
“给你了。得了好就太太太太的叫,要是不得好就跟我这边耍二流子。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然我可不饶你。”薛姨妈假装生气数落了薛蟠一番,但心里也高兴。
薛蟠哪里听得进去,硬拉着平安跪下叩头:“太太万福,太太万福。”说着猴急似的拉着平安往外飞。
平安被他带着往前跑,好几次要摔倒,她刚要蹭掉薛蟠的手,手却被拽的更紧。
薛姨妈望着跑过去的两人,摇头看向雪中梅花,有些失落道:“我们都老咯。”雪越落越大,皑皑白雪竟将雪中奔跑的两人映的越发般配。张妈妈望着他们出神,是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老了呢?
薛蟠带着平安刚出主屋,就有人来报:“冯大爷家请。”薛蟠经他这一提醒才记得昨日冯紫英下帖子让他去他家说是有要事相商。这事儿又推不得,为朋友两肋插刀,冯紫英有事他怎么能不去,但他第一日得了平安又哪里舍得一刻见不着。薛蟠急的跺脚来回走。
大冬天的风吹得正紧,平安落雪地里没站一会儿,身上都积满了雪,她抖了抖小坎肩对薛蟠道:“大爷既然有事就先走吧,我先回太太屋里侍候。”
平安刚要走,薛蟠一急大喊:“你跟我去。”话音刚出口,薛蟠就后悔了,平安这么漂亮会不会被他们欺负去了?
“那走吧。”平安挑眉看去,她正想借着这机会出府看看地形。
薛蟠只得回书房里,换了衣服,命人备马,又带着多福多寿两个小厮去了。一径到了冯紫英家门口,有人报与了冯紫英,薛蟠平安被迎进去。
平安跟在薛蟠后面进府,见府邸上正上方刻着“神武将军府”往里走,府邸的气派不比贾府逊色多少,首先映入眼敛的是二棵三米多高的石榴树,树在庭院的东墙边,纵向排列,路的西面靠南处笔挺着些许竹子,路中心有个小喷泉,把路一分为二。
薛蟠熟门熟路,饶过假山又往前进了一个垂拱门,这天地豁然开朗。平安见两旁井然有序拍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就她认识的有长矛,刀,剑,其他还有像金瓜造型的,有的兵器上面还带着刺儿。这些东西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东西一下子出现在平安面前,让她产生一种不真实感。
她正想着,从里面又走来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青年,长的十分英武,剑眉浓黑,目光灼灼。他见到薛蟠抱拳一握,中气十足喊道:“薛大哥。”
薛大哥?平安侧目,她还真看不出这薛呆子哪里有一点让人敬佩的地方。
“这就是冯紫英,冯大爷了。”薛蟠没有寒暄而是朝平安介绍一番。冯紫英疑惑,忙问:“这是?”
薛蟠呵呵一笑道:“我屋里的,平安你给冯大爷请安。”平安依言向冯紫英做了万福,唬的冯紫英忙道不用。
“大过年的你叫我来做什么?还这么匆忙。”薛蟠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哥哥们叫我来做何事?”平安望去,来人二十上下年纪,一身武装,手上还提着马鞭好不威武。
“这下子都来了。”冯紫英迎上去,拉着年轻人,笑道。薛蟠也是一乐,走上去拍向那人的肩膀笑:“仇三弟也来了,今日可得陪我好好吃几杯。”
这仇炎是仇都尉的儿子,以前和冯紫英有仇,两人干上一架,不知怎的又好了。薛蟠和他也认得。
仇炎甩了马鞭,折上袖子咧嘴笑道:“这有何难。听说锦香院的云儿十分漂亮,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帮弟弟找来陪酒?”惹得众人大笑。
一行人有说有笑进了里屋,屋里正中央摆的圆大桌上烧开了一锅羊蝎子火锅,羊大梁已经入了锅底,各种调味料也散发出诱人的浓香,两旁安放各式各样的辅菜。
冯紫英挥退侍女,以自己,薛蟠,平安,仇炎,顺时针的位置排下。仇炎刚下坐定,急愣愣往锅里抓了块羊蝎子,棕黄色的肉排十分诱人。
“二弟,你叫我们过来坐什么?”薛蟠压了一口酒问。
冯紫英也喝了一口酒,才问:“你们知道东平王府的纯孝公主吗?”
“纯孝公主?”仇炎蹙眉,回忆道:“那公主不是没了好几年了?好像是跟东平王爷上战场的时候去的,那时候这事儿闹的可凶了,东平王府的世子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公主所以才不受王妃待见的吧,说是因为世子死的。”
平安听得出神。
“可不是。”薛蟠也应道:“听说因为纯孝公主,东平王妃差点就失心疯了。太后皇上也不舍,封了这个小郡主做纯孝公主。那时候我爹还在,公主的樯木棺材还是我家打的。再后来就听我爹说里面只收着公主的小衣物和一把木剑。”
“真的就只有公主的小衣物和木剑吗?”仇炎凑过来,八卦。
“当然是真的。我爹亲眼见的还有错?”
这个东平王妃还真疼这个公主,连儿子也不待见了。平安感叹。
这时冯紫英长叹道:“就是这里。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这几日我听人说这个公主还没死,说是街上见着一位和东平王妃长的有七分像的人,年纪也十五六岁左右。”
“啪嗒——”
“啪嗒——”
三人筷子同时掉地,这,这比电视剧还精彩。死了好几年的公主忽然诈尸了?
冯紫英尴尬一笑,替薛蟠捡起筷子,又道:“我是受了北静王之托。你们也知道东平王府和北静王是堂兄,你们门路广也替我找找。”
“二哥,大过年的不带这么玩的。”仇炎先道。薛蟠也蹙眉:“你如果闲着了,去锦香院听听小曲,玩玩姑娘就是。”薛蟠突然咬舌,朝平安看去,见她一心都在菜上这才安心了。
冯紫英急着脸都涨紫儿了,忙解释:“你们相信我,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儿敢拿这事儿开玩笑吗?皇家的事儿,我要是敢胡诌,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我爹。”
薛蟠和仇炎见冯紫英说的情真意切,也有些相信了,又问了一些那公主的样貌,冯紫英一一道来。说到后面,薛蟠愣神了,这不是照着平安说的吗?
他盯着平安愣神,又想着她卖身葬父,祖籍是外省的,这才打消了这疑虑,心里直笑自己傻。
两人又在冯紫英处吃了好久的酒,才回府。薛蟠那时候已经醉的不行,还好又带了两个小厮,不然平安还真不知要怎么应付这人。
“咳咳,我知道你跟姑娘去了大观园,见了里面的宝二爷,琏二爷,你心就不在我这里了,呃…”薛蟠打了个饱嗝,窝在马车一角。
平安默然,这厮不是发酒疯吧?打晕怎么样?
“你说,你除了长的漂亮点,还有什么?我怎么就看上你?怎么就看上你了?”薛蟠着重强调,眼角晕红。
平安冷声道“大爷,您喝醉了。”薛蟠躺着又打了一个酒嗝,嚷嚷着大喊:“我,我没醉,呜…谁说我醉了?”说着又靠近平安开始诉苦:“我出门经商两个月,每次写信回来都叫太太照顾你,可是你,你心里都没我!吃好喝好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我,我冤啊——”
“…”怨吗?平安看着薛蟠喝醉的脸有些发呆,思绪飘到了很远。
还记得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水隆喝醉了酒,抱着自己又哭又笑,说自己没用,给不了她好生活。后来日子过好了,他却在外面又有了人。如果能回到过去,她宁愿日子过的苦一些也不希望他在外面有人,只是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可能了。她的身体已经火化了吧,不知道爸妈是不是哭的厉害。一时间,平安有些酸涩,看着薛蟠哭红的脸,突然心软了。
“酒,我要酒。”薛蟠还在闹腾,平安轻轻拂过他的脸柔声道:“我给你去倒,你等着。”平安就要离身,薛蟠突然抱住平安的腰大闹:“你别离开我,平安…”是不是男人喝了久以后都是这样?
“平安,你别离开我…”水隆也这么说过。
“…”平安细细摸着薛蟠的脸,有种湿润的东西即将滑出眼角。她忙刹住。
“平安,平安…”梦里,薛蟠看见平安对着自己一直笑,可忽然又哭了,他想要上前安慰,眼前却白茫茫一片,皑皑白雪打落了枯枝,酒醉一下子清醒,薛蟠惊叫出声:“平安!”
四周是熟悉的一切,薛蟠摸了摸后脑勺,原来已经回府了啊!,暗黄灯光下,薛蟠又看见床前的小桌子上一人趴在上面,是平安!薛蟠顿时觉得心被填的满满的,似乎有个东西快要溢出来,他下床,拿着大褂要给平安盖上,却听到平安梦中喃喃:“水隆。”
水溶?衣服丢水里还没洗么?薛蟠呆了呆,忙叫小厮进来吩咐:“快把平安姑娘丢水里的衣服给洗了!”小厮忙不迭应声而下,走到半路忽又回头问:“大爷,什么衣服?”
薛蟠也是一愣,想了想大骂:“我哪里知道什么衣服,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个什么!找打是吧!”小厮吓得屁滚尿流,急匆匆跑出门。
夜又深了,外头打更的人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灯光下薛蟠望着平安熟睡的脸,轻轻一吻…
薛呆子吃醋
平安初来乍到,虽然有薛蟠护着,仍吃了不少哑巴亏。先说薛蟠屋里的三大丫头,第一个厉害的就是和平安交过手的夏莲,她爹娘一个是跟着薛蟠进铺子的老掌柜,一个是薛姨妈跟前的人,都是家生的奴才,夏莲平日里占着自己的身份处处掣肘平安。
第二个□雨,也是家生奴才,长的一副好模样,平日里涂脂抹粉,极尽媚态,平安未来之前,薛蟠很是疼爱春雨,故以春雨对平安的敌意最大。
第三个是杏花,原是勾栏出生,不知怎么的被薛蟠赎回来,本来要做姨太太,薛姨妈嫌弃她贱籍,死活不让薛蟠给她抬身份,杏花被刺激的看谁都不顺眼。
这三人虽有矛盾,但多数时候同气连枝,压制屋里的小丫头,处处跟平安作对,薛姨妈虽然让平安总管薛蟠屋里的事物,但总体实权都在这三人手上。只有每日薛蟠回来之时,这些人才做做样子。
香菱屋里看着,忍不住也替平安着急,只是奈何平安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几人见平安不哭不闹欺负的更凶了。
这日薛蟠刚走,这几人就开始找平安的茬。原本府里每月都有头油分配,平安是大丫鬟,应当分得五瓶,且都是上好的玫瑰头油。但是这日去拿的时候,夏莲只给了她两瓶头油,还是次等的桂花油。
平安心想不就是头油吗,上次宝钗给自己的还没用完,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拿了便走。可谁知这个夏莲不高兴了,故意伸腿向前,平安没注意,嘭——的一声,连人带头油全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