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鱼缸里倒洗衣粉的爸爸,用手指去搅蜂蜜水的妈妈,我要是还对他们心存什么指望我就是个十足的大傻瓜。我真是一个不幸的人,为什么我周围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呢。异常的父母,活宝般王中王的男朋友,财迷的朋友。不过最可怕的还是那位财迷朋友啊!
在忐忑不安中捱过了一夜,无心睡眠,精神困顿。
第二天一来到学校,我那位眼睛钻到钱眼里的财迷朋友又开始语言轰炸,在我耳边聒噪地吹嘘她的新任男朋友了。
“呀呀,再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好吧,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可以从你那儿解脱了,拜托,时间公公,请你跑得快一点好不好。本以为能看着我的天使度过快乐而又美好的一天,没想到这位财迷朋友不分上课、休息持续对我进行疲劳轰炸,上课也粘在我身边,课间休息也粘在我身边,我真是要疯掉了。啊啊!
“说实话,一般没有人会在交往的第一天就送东西给对方的,对不对?即便是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说这句话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是啊,是啊!一般是这样。”我言不由衷地应和着,肚里大唱反戏。
“就是说嘛!可是啊,他就买了一只泰迪熊给我。你知道那种熊很贵的吧?”财迷似乎很陶醉的样子。
“嗯,知道,知道,非常知道。”
“我当时不知道有多感动。”财迷陷入激动的回想之中,“这次我绝对不会错失良机,就这么放过他!而且他长得也不错哦,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都分开了。”我真是要晕倒了!难道这就是花真的审美标准。难道还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吗?
无奈地忍受着花真的絮叨,我只好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澄弦的后脑勺,想像着天使听课的表情,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第六节课。
叮铃铃,叮铃铃~!美妙的放学铃声响起。几乎是与此同时,我迅速从位置上站起来,拽起书包就疯了一样往外跑。
“哇哇!等等,我不是说了今天要让你见见我家那位嘛!李江纯!你给我站住!”花真在身后气得直跺脚。
她也真是客气了!好东西还是留下来她一个人慢慢品尝吧!我超速度地套上鞋子,来不及完全穿好就往外冲,突然,不知道谁在后面抓住了我的书包。
“求你了,和我一起走吧!”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男孩子的声音。
“呃,澄弦!”我吃惊地扭回头。
“你生我气了?嗯?”澄弦静静地凝视着我,如湖水清澈的双眼却仿佛藏着一个极致的梦,让人沉醉流连。
“不是的,绝对没有那回事。”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恨不得自己有一千张嘴。
“你是回家吗?”他柔柔的气息包围着我。
“嗯。”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我们一起走吧。”澄弦笑得像个天使,纯透逸净。
“好!”我兴奋地答道,这句话在我听来不亚于天使之音,而且也确实出自于我的天使之口。
如果说梦和现实都是反的话,怎么我在现实中却和澄弦越走越近呢,我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正在打扫学校走廊的后辈们羡慕地看着我和澄弦走在一起,我有些飘飘然了,头重脚轻地跟着澄弦向后门走去。他高耸洁白的额头是那样可爱,柔顺的头发让人忍不住想触摸,秀气却不失阳刚之美的眉毛只会衬得他的气质更加柔美纯净似水。他简直是完美的王子,只要有他在,他的光芒就会让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望着天使的洁净,感受着他的温润气息,几天前“天使妈妈”的话不知不觉回荡在耳畔。天使睁着如星空童话的双眼,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可爱神情。
“我妈妈真是那么说的?”
“嗯,真是这么说的。你抽烟也抽得很凶吗?”
“生气的时候就想抽,高兴的时候也想抽,忧郁的时候也抽,无聊的时候也抽。”澄弦的眼神晶亮却也闪烁不定。
说白了你就是一直抽呗。就在我们通过校门时,我的天使突然对我说:
“你抽烟吗?”
“不抽。只抽过一次,因为好奇,不过就那一次。”我羞怯地笑笑。
“不错,不要抽烟。我们拉钩。”一根晶莹如玉的手指弯成钩状伸了过来。
“嗯?”他自己不是也抽烟吗,为什么要和我约好不抽烟?
“要这么钩,这么钩。”澄弦伸出手指比划着。
呵呵,好可爱的家伙!拉钩就拉钩,我伸出小拇指,和我的天使拉钩盖章,连小指甲都羞得变红了。
“星期六有时间吗?”他突然轻声问我。
“呃?”我的心上泛起丝丝波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星期六见。”澄弦俏皮地向我眨了一下眼。
“呃?”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拜拜,李江纯!”扔下惊喜交加的我,澄弦飞也似的向他朋友那边跑去。我的脑中一阵眩晕,心田更是如浇了蜜一样。他问我星期六有没有时间,难道他是在向我发出约会邀请吗?
“澄弦,拜拜!走好,澄弦!”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背影喊去。也不知道我的天使听见没有,只见他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我深情的视野中。
可爱的星期六!我最高的幸运日!我抑制不住兴奋,在虚空中不停地挥舞自己的胳膊。看来我真是疯了…疯了也是好的。
“在你眼中这家伙是女的吗?”一个声音冷冷地砸来。
我的双臂一下僵硬在半空中。我小心地,非常小心地转过视线,进入我视野的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接着,我鼓足勇气,又往后挪了半寸视线。天哪!居然是殷尚,他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了禁烟草,冷傲的脸,冷漠的眼神,布满了海藻般的黯绿。
35
第三次,这是我第三次看见殷尚发火的样子。前两次是在初三和高一的时候,两次我都没敢看这家伙五秒以上。发火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唇角勾出抹狠厉的冷笑,修长的身子在我面前渗出令人寒悸的冷色。
“啊!”我吓得一下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插在你我之间,他真是不想活了!”从没见殷尚用过这么狠毒的言词骂人,他真的是气急了,把手上的书包使劲砸在地上,绕过蹲在地上的我就要往澄弦远去的方向追去。
“不要!殷尚!”我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超人的力量,使劲拽住了他校服的衣角。
“你让开!”他冷漠的瞳孔开始缩紧,身上笼罩着令人透不过气的寒意。
“你要去哪儿?”我拽紧他校服的手加大了劲。
“当然是去找那个小子问清楚!放手!”他怒气渐盛,冷冷的神情越来越浓。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错的是我!他除了出现在我梦里面没有任何罪过!”我近乎哀求了。
“这个理由就已经够充分了,我一定要去找他算账!”殷尚的表情令人不敢逼视。
“要打你就打我吧!”我的眼睛噙满了泪水,我也不知道这泪水是为谁。
“你…你快放手,走开!在我没有完全爆发之前!”殷尚啪的一下推开我,让我再次跌坐到地上,他推开旁边三三两两围观的人群,头也不回地向澄弦远去的方向冲去。
围观的无聊观众当然绝大多数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依旧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被殷尚推开的学生中有一个正是我们学校恶名远播,经常在教导主任那儿“金榜题名”的三年级前辈,号称黑道开道先锋。他不服气被殷尚推开,转身又挡在了殷尚的前面。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升起。
“你,认识我吗?”殷尚咬紧牙,一字一顿地说。
“不,不认识。”那个前辈没想到殷尚这么狠,有些胆怯了。
“那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殷尚冷冷地看着他,平静得如爆发前的火山。
“我什么时候…”那前辈没好气地说,还没有意识自己挡在了殷尚前面。
只听一阵风声划过,前辈话音未落,殷尚已经结结实实地伸出一拳抡向前辈的脸部。呃~!所有人倒吸一口气,集体开始往后退。糟了,这样下去要发生大事了,殷尚这拳明摆着是应该冲着我来的,现在能阻止这场恶仗的也只有我了。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大声叫了出来。只有嗓门大的人打架才能赢不是吗?
“权殷尚!你是流氓吗?”我有些声嘶力竭。
“你给我闭嘴!”他眼含怒意望着我。
果然好恐怖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乱打无辜的人!错的人是我,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几乎带着哭腔。
“够了。闭上你的嘴,你在这儿老老实实等着就行了,知道吗?哼!”殷尚的语气中沁着丝丝冷意。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知道吗?现在送你四个字最合适,人、间、垃、圾!”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这是我第二次说讨厌殷尚的话。我说出后,感到自己也快要虚脱了。
就在我吼完最后一句,殷尚却不怒反笑,嘲弄的笑声比任何利器还要伤人。他一脸阴霾地看着我,眼瞳转为深深的黯绿,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你又什么时候真正看过我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问过我,哪怕是一次没有?”
不仅声音,连眼神都寒冷如冰,那个嬉皮笑脸、轻浮浪荡的殷尚一下被扔到了九霄云外。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对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他真的是我记忆深处那个只会干傻事,毫无心机的殷尚吗?
扔下在原地发怔的我,殷尚拔腿又要去找澄弦了。我知道旁边的人现在一定都很不屑我这个坏女人,不过哪怕千夫指、万夫指,我现在心中惟一的念头就是要保护澄弦。我心念一转,冲着殷尚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好啊,你走,一路走好!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什么?”殷尚果然定住了身形。
“…”
“你是提出要和我分手吗,刚才的话?”他的语气冰冷。
“是的。”我毫不留情地奉送。
“你真的要逼得人发疯才善罢甘休?!”殷尚像看着陌生人一样望着我,令人不敢对视。我和他只相隔一米的距离。
“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经常拿这个挂在嘴边很有意思吗?”每一句话都压抑着愤怒。
我黯然无语。
“TMD,我不去找他了!行了吗?就按你说的,我不去了!今天我就再忍一次!”殷尚咬了咬嘴唇,很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
“你是碰巧做梦梦到他的对不对?每天都见面的同学,做梦梦到他也是正常的,所以你才会几次在梦中叫到他的名字!怕我吃醋,不想看到我抓狂的样子,所以才敷衍我他是女孩,你也是出于好心对不对?!”殷尚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目光。
“…”
“对不对?我说得没错吧!是我误会你了,一切都是我的误会。我会忍下来的,什么我都会忍下来的。”他梦呓似的说着,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俯下身子,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拾起地上的书包和手机。只因为我一句分手的话,殷尚整个人都变了,处于爆炸边缘的怒火也被他强行压抑下来。
36
看着他痛苦无助的模样,我陷入了深深的罪恶感之中,不能原谅自己,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时,殷尚忽地把自己的手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大惊失色,冲上前去要阻止他这种自残的行为。
“下次你要是再说谎被我抓住,那个兔崽子就死定了。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殷尚两眼牢牢攫住我,不容我有任何闪避。
“都出血了,不要再咬了!”我心慌地看着他渗血的手。
“而且你告诉他,让他以后放学之后直接回家,否则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沉静可怕的声音仿佛发自死神,在我耳中听来如此陌生。殷尚把流血的手随便往校服上蹭了蹭,随手抹干了唇上的血,然后绝望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汽车站走去。我轻擦了眼泪,也心神不宁地跟了过去。
这一路上的标志牌和车后镜真是遭了劫,殷尚走到哪儿就摧毁到哪儿,黑压压倒了一大片。我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跟着他来到了车站。他这种状态会持续三天吗?不会吧,他原本就是一个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啊!等等,不对,初中的时候他恢复心情只需要两个小时,到了高一的时候却需要一天了。
“你梦见和那个家伙干什么了?”他冷冰冰地问。
“什么都没有,就是…”我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就是什么…”他穷追不舍。
“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嘛!”被他逼得急,我都要哭出来了。
“这该死的巴士怎么还没有来!”殷尚恼怒地跺脚踹地。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没有到时间吧。”我小声陪着话。
该怎么办。一个应对失误就会点燃导火索。虽然不知道他平时在别人面前怎么样,但我自认识他以来确实只见过他两次这样,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黄色的巴士喘着气慢吞吞地开过来。一路上殷尚一句话也没有说,二十分钟过得如同炼狱,最后他头也不回地抛开我下了车。
红杏出墙终于遭到报应了。但是,这家伙高一的时候也常因为女人的问题让我烦心,现在我不就是在梦里叫了几次别人的名字么,他干吗这样不依不饶?想到刚才我就心有余悸。一个人郁闷也不是办法,还是去找我那个一心只想报仇的姐姐吧,也不知道她功夫练得怎样了。于是,一回家我就直奔姐姐的房间。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啊?”我大声呼叫。
我走进姐姐的房间,一看空无一人,连风声也听不见,可能在道场练功还没有回来吧,真是用功。那只好找花真诉衷肠了,虽然不愿意,我还是掏出手机准备给最后的希望打电话。就在这时,远远的洗手间突然传出诡异的声音,让我的心没防备地跳了两下。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如果说是在刷牙的话似乎又嫌声音太大了点。我蹑手蹑脚地走近洗手间,在门缝里偷偷一瞧,原来是姐姐,只见她摇头晃脑不知在干什么。找到了!我兴高采烈地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却惊讶地看见姐姐正拿着把牙刷使劲地在头上刷,脸上还有好几处伤口。
“姐姐,你在干什么?”我有种姐姐已经疯了的感觉。
“刷牙。”姐姐坦然地答道。
“那怎么刷到头上去了?!”
“谁让爸爸断了我的零用钱的。我都几岁了,还没有在外过夜的权利?我绝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姐姐意气难平,眼眸蕴含着冷光。
“这么说,这是爸爸的牙刷了?”我非常明白我们这家人的思维逻辑。
“不错!”姐姐举过牙刷,好玩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刷着。
这帮人,都疯了!想想以前我那些惨痛的经历,养的小鸟没来由地暴毙,妈妈冲的咖啡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还有牙刷上发现可疑的狗毛。怎么办,他们居然都是我的家人,我该怎么办?!
“不准向爸爸泄密知不知道!臭丫头,找我有什么事?”姐姐边刷边问我。
“事情是这样的,姐姐!我本来有一件极其苦闷的事情,不过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向你倾诉的心情一点儿都没有了。”
“什么苦闷!我可是著名的心理咨询专家!赶快告诉我!”姐姐亢奋地扔下手中牙刷,拉着我就往她的房间走,边走还边一脸沉重地问我,“是什么,究竟是什么问题,是不是你在学校被同学孤立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好想哭!觉得有负担感,仿佛置身强力高压场中。
“那…那是你有喜欢的女孩了?”我无奈地摇摇头,差点没晕倒。姐姐可真有异常丰富的想像力。
“这也不是,奇怪!那就是你老师想约会你?”我还是摇摇头。终于领教了姐姐的奇思异想,这么丰富的想像力不去当编剧太可惜了。
“到底是什么呀!你偷人了?”姐姐不明所以,随口乱说。
“嗯。”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揭穿了。
“什么?”姐姐的眼睛透射出灼人的陌生光芒,来回打量着我。
我拽住差点没跳到屋顶上的姐姐,一五一十地向她交代了个明白。静默半晌之后,姐姐扯过她的枕头和被子使劲往我身上捂。
“嗬!干什么,姐姐!”我快被捂得喘不过气来了,我边挣扎边叫喊。
“你这个天下第一的坏女人!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你想就这么甩掉吗?还背着他偷情!你是不是打算星期六去赴那个叫澄弦的家伙的约会?从此就高高兴兴地把殷尚抛到脑后?”姐姐好像生气了,枕头压得我生疼。
“不是把他抛到脑后,姐姐!请你理解理解我的心情。殷尚也经常拈花惹草、到处留情的,我才是第一次啊,第一次!”我极力申辩。
“不要狡辩!”我看到了姐姐眼中渐炽的怒意怒火,不禁寒噤。
糟了,我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百次,怎么突然忘了姐姐就是被她花心的男朋友甩了这回事呢!现在她明显已经陷入自己黑暗的记忆中了。真傻!江纯,这不是又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嘛。姐姐捉摸不定地看着我,掏出手机不知拨通了谁的号码。
“喂?殷尚吗?嗯,是我,我是江云。”
嗬!这女人分明是疯了。我奔向江云,想抢过手机,不过这显然超出了我能力范围。
“嗯,周六放学以后马上到我家来,我们家准备开烧烤聚餐会。”
“姐姐,你想干什么?烧烤聚餐会?!姐姐你见过烧烤长什么模样吗?”我更加确信姐姐已神志失常了。
“你给我闭嘴!臭丫头!”姐姐转头警告我,接着又冲着殷尚那边柔声细语,“嗯,没错,那天我们爸妈去外婆家。一定要来啊!江纯也盼着你来呢!记住了,一定要来!嗯,好好。”姐姐挂断了电话,翻身下了床,立刻变了脸。
“姐姐,你干什么要这样做,真是!”我简直欲哭无泪了。
“闭嘴!臭丫头,你要是和殷尚分手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姐姐一幅为我打算的样子,不容我半点分辩。
“你是我的姐姐,难道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即使我不想这样,可我的眼睛里只有澄弦;即使我想继续爱殷尚,待在他身边,可我的心里只有澄弦,已经容不下别人。我的心永远只在澄弦身上!”我在心里还抱有一丝丝希望,希望姐姐能体谅我的苦衷。
“你以为在背言情小说台词吗?装得很有学问的样子,不要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姐姐脸上的墨云越积越厚了。
“姐姐!”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眼前的姐姐也似不真实起来。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像殷尚一样爱你的人吗?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殷尚一样爱你,我有这个自信。还有,不准对爸爸说牙刷这件事。”姐姐盯着我,低声威胁,我也仿佛进入了一个梦魇。
哐!姐姐甩门出去,我也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之后我做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原谅的事情。我捧着殷尚送我的小佛像吊坠儿,借着窗外射进的月光,在心中默默祷告:请让我一个月后出现在澄弦身边吧!请让我那时候能微笑地出现在澄弦身边吧!
对所有人都极其残酷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37
“喂,今天学校一放学就回来知不知道,嗯?”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很生硬。
“嗯。”我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即使在心里也觉得那是个不平等要求。
“你要是敢中途逃脱,除非你永远不回这个家来,否则就等着满头长包吧!”我不敢抬头,但能想像姐姐的表情。
“嗯。”我木然地听着姐姐的威胁,在玄关前穿鞋,无风无浪。
推开家门,呼~!今天是历史性的星期六,本来是我快乐的幸运日,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心神恍惚地来到学校,一整天的时间都在逃避着澄弦的目光。第二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就在我给花真编辫子的时候,澄弦忽然拽着椅子坐到了我旁边。所有人的视线一致转向了我这边。不要,澄弦,我们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编头发的技术不错呀!”澄弦如海水般澈净的眼中,溢满了赞叹。
“呃?嗯。”我的心一颤。
“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为什么一下课就逃走了?”他笑着问。
“因为殷尚和他那帮朋友一放学就守在门口,没办法。”我连忙辩解道。
一头雾水的花真诧异地来回看着我和澄弦。澄弦毫不在意,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