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包裹!”
“啊,知道了,等一下。”
女人接过包裹,在男人递过的签字单上签了名,道了声谢,送他出门。片刻之后,她坐在椅子上,惊讶地看着这个用白色包装纸包得好好的箱子。
“妈妈,恩星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妈妈也不知道啊。”
“这是谁寄来的?”
“妈妈的朋友。”
“咦?是光民叔叔寄来的吗?”
“你说对了。”
“光民叔叔是我们的爸爸吧?”
“不要瞎说。”
“那我们的爸爸在哪儿?我们真的都是妈妈从孤儿院里捡回来的?”
“谁说的?”
“哥哥说的。”
“…”
女人眼里流露出一丝丝悲哀的神情,不过她很快开始动手拆包装了,小鬼头坐在她身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紧盯着包裹不放,嘴里还嘟噜着些什么。包装才拆了一半,女人的脸色突然大变。
“妈妈,怎么了?是炸弹吗?”
“…”
“哇,是幅画啊!谁画的?画得真丑啊!啊哈哈哈哈!”
“…殷尚。”
“殷尚是谁?”
“殷尚。”
“殷尚是谁啊,是谁啊,妈妈快说嘛!”
女人呆呆地呼唤着那个名字,而她手上拿着的,正是二十多年前那张载满记忆的画。画上的江纯和殷尚,并肩坐在楼顶上,和现在的江纯不同,那时的江纯没有一条皱纹,放在角落里的西红柿花盆里居然繁茂地长出了葡萄藤,画下还写着几行小字:
还记得吗?二十年前的顶楼。我终于决定对你们公开我那时的作品了。本来我想一辈子都不给你们看的,不过在完成殷尚临死前的嘱咐时,我也顺便寄给你吧。葡萄藤很漂亮吧!
忍了二十几年,我以为我的嘴再也张不开了。这是殷尚临死前拜托我的,让我在你们交往一万天纪念日的时候寄给你,就是今天了,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不要又哭啊,我们那时候多幸福啊!
Ps:最近空气真是不好,星星都看不太清楚了。
画啪的一下从女人手中掉到地面,她颤抖着手,开始一件一件从箱子中掏着东西。
最先放在桌面上的是千日旅行时在镜浦台拍的那几张照片,花真,东英,殷尚,江纯,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头上戴着高帽,手里举着酒瓶。
“妈妈,这是什么照片啊?他们是谁?嗯?”
“…”
第二件掏出的是已经过期了二十多年的化妆品,第三件是二十多年前很流行
的帽子,现在估计哪儿都找不到了,还有第四件,是米奇的塑料手表。女人傻傻地把它们一件一件抱在怀里,灵魂仿佛出了壳。看到妈妈变成这样,小鬼头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怎么了!”
那女人一手搂过哭着的孩子,好像忘了自己的年纪,抱着孩子也呜呜呜呜地
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仲夏的清风,女人最后掏出的是一张已经完全褪色的信纸。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信纸:
今天是我们一万天的纪念日!
江纯的老公,你看到这个也不要发火啊,我不过是她过去的男人,哈哈~
来到春川已经两个多月了,明天治疗正式开始之后,我只怕连路都不能走了,所以今天急匆匆地买了这些礼物,也没有买到特别好看的。这个化妆品据说可以去皱,你读这封信的时候估计已变成大妈级人物了吧,真的没法想像,哈哈~
帽子送给大婶第一个孩子,手表送给大婶第二个孩子,不能确定他们是男是女,真的不好办啊!
读到这儿,那女人的泪水早已把信纸浸湿了大半,她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继续读下去,趁这工夫,那个小鬼头已经好奇地拿起了米奇手表。
你应该会生两个孩子吧?所以我就准备了两份礼物,如果和我结婚的话,你一定会有四个孩子,KK!啊,对了,你来我们这儿的时候一定要把名字贴在胸前啊,我还是个帅帅的小年青,可你那时候肯定已经变成老奶奶了。来春川之前我就好想听到了,听你说你爱我,到了天堂之后,你一定会对我说对不对?你老公看到这个不会揍你吧?如果他敢这么做,我在天上一定用雷追着他劈。
不要打她,因为我是她过去的男人,KK!
我们一万天纪念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2027年了吧?该死,爸爸叫我了,我本想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多给你写点的。算了,长话短说,在天空我也能看见你对不对?要是太远了看不见怎么办,我会哭的,就算是我看不见你,你也要看见我啊。抬头望着天空的时候,在你眼中最最明亮的那颗星星,那就是你老公,知道吗?
恩星,赛星,惜星,金星,我们在天堂里可以生好多好多孩子,我爱你,对不起,就这样偷偷地离开了你,再见!
2003.7.3
最后的一声再见,让那女人捂着嘴泣不成声,信纸彻彻底底浸泡在泪海里了。好一会儿过后,她终于强打起些精神,抽泣着把那张信纸放到风扇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头,拿着自己的玩具开心地玩着,女人看到他,神色这才开朗许多,她拿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插进像框里。
原来殷尚想偷偷离开我们的,所以他才留下了这样一件礼物,这样一封信,可是没想到在天使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他,直到他成为星星的那一刹那,我们一直陪伴在他左右,因为这,我才觉得安慰了不少。
“妈妈!这是谁送给你的,嗯?”
“金星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给你做饭?”
“咦咦!这化妆品都坏了!究竟谁送来的啊?”
“一个傻瓜,因为是傻瓜,所以才不知道化妆品的有效期限。”
“嗯,真是大傻瓜。”
“呵呵!”
在儿子天真烂漫的笑容中,那女人也寻回了笑容,她开始忙忙碌碌地做着卫生。相框里的相片,安安稳稳地摆在桌子上。清洁完毕,那女人拿起二十四年前的化妆品,小心翼翼地收进箱子里。
“妈妈,是我!开门!”
玄关门外响起女孩子清脆甜美的声音,小鬼头高兴了,立刻冲着去开门。门开了,一个绑着长长的马尾辫,看上去应该是高中生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兴高采烈地踢掉鞋子:“金星你在做什么?”
“姐姐,妈妈好奇怪。”
“为什么?”
“不知道,从奇怪的地方收了件奇怪的礼物,化妆品都坏了,帽子长得也那么奇怪,妈妈老是哭!”
“是吗。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女孩子大步大步冲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了相框,然后,哐哐哐!她手里拿着照片,兴冲冲地跑进了那女人的房间。那封信女人已来回看了好几遍了,见女儿冲进来,她急急忙忙把信藏在箱子里。
“啊,赛星回来了啊!”
“妈妈,这照片里的是谁啊,是你认识的人吗?能不能介绍给我做男朋友啊?拽拽的,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咦!这照片怎么是以前的旧照片啊?”
那女人的女儿指着照片里的殷尚,提高嗓门嚷着。女人微笑着,合上了箱子。
“是谁啊?中间这个女人和妈妈好像哇,你还藏着一个女儿吗?”
“…”
“妈妈你就把这个男生介绍给我嘛。”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谁的男朋友?”
“他、是、我、的、男、朋、友。”
“什么?什么?”
女人的女儿不敢相信地皱紧了眉头,女人却哼着歌,轻快地迈过女儿身边,向厨房走去。这天晚上,女儿遭到了四个儿女的总围攻,她好不容易才击退他们,长吁一口气,缓缓向窗边走去。她一手拿着那封信,一手拿着那幅画,用和二十四年前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面孔,仰望着夜空。不过她已不是昨晚那哀伤的眼睛了,虽然依旧含着眼泪,可是整张脸都在幸福地笑着:
“告诉你,我还没有结婚,天空里还住着那个傻男朋友,我怎么能结婚呢!你还好吗?我们重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虽然还有些时日,可是时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收到你的礼物,我好高兴,这样下去,我好像再活四十年也是有可能的。今天我不会再哭了,看见我了吗?刚才赛星还吵着要把你介绍给她做男朋友,可是这怎么行呢,她再怎么喜欢你,你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呀,她太过分了!今天我要早点睡了,我强烈地预感到你一定会出现在我梦里,啊,对了,我早就想到光民他一定会画得很好的,是不是?”
女人对夜空中的星星窃窃私语完毕,小心地合上窗户,她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忙地再次打开窗户…
“啊,差点忘了…”
女人的笑容如玫瑰在夜空中绽放,此刻的她,仿佛已不是此刻的她,而是那个重回十八岁的江纯。江纯朝着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如同耳语般轻声说道:
“我爱你。”
如果现在你还和你爱的人在一起,请一定不要吝惜说你爱他,不要因为那些无谓的自尊心,毫无来由的羞涩,遮遮掩掩挡住你的嘴。有些话,必须有人来说,也必须有人来听,独自一人自言自语,除了眼泪之外什么也不会为你带来。对你的男朋友,绝不要吝惜说:
“我爱你。”

《致我的男友》番外篇 1
要到何时,你才会空出在我心里占据的那个位置呢…我一直告诉自己说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已经慢慢的变少,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可以彻底的忘记你了。但现在看来,我之前那样努力的坚持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还是无法做到忘记你,这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加深的爱情,就像是命运一般,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为止都将会是我一生的迷恋。
我是个傻瓜吧,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三年前,那个在和我的朋友相恋后弃我而去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好,忘记他怎么会那么难呢。酒壮人胆,打着报复他的借口,我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了他。坐在我对面的他,脸上挂着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表情,冰冷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已经停留十分钟以上了。
“郑在寅,你给我听着!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别只是盯着我看行不行啊,你倒是听我说说话啊。”我已经被他这种冷淡的态度磨到没有耐心了。
“我走了。”全然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对面的那个家伙准备走人。
“等一下啦!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星期六晚上八点,正是酒吧人满为患的时候,屋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推杯换盏的声音。一个把头发抹得油光发亮的男人听见我们这边不寻常的喊叫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好奇地朝我们这张桌子偷偷地看了过来。
“真的真的好痛啊。我知道自己是个傻瓜,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可我还是做不到,我生命中的主角一定要是你才行。回来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郑在寅,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吧。”我已经顾不上别人的眼光和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语气中充满了卑微的恳求。
“你一定要这么不依不饶吗?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
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句回答,将我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勇气彻底地打碎了,我最后的一点尊严被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心碎声在他脚下的阴影里蔓延开来。但即使是这样,仍然爱着他的我才更加的无可救药吧。细长而白皙的手指熄灭了香烟,潇洒地拢了拢乌黑的头发。他这样的动作竟让我有一时间的恍惚。注视着有些灵魂出窍的我,在寅用一副痞痞的样子张嘴说道:
“李江云,你给我听好了。”
“嗯,你说,我一定认真听、仔细听。”也许我注定对这家伙没有什么抵抗力吧,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对他这么的死心塌地。
“我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真的很讨厌。”
“对不起。”我诺诺地说道。
“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吧,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的声音里依然没有温度。
“我知道,我保证我会比她对你更好。”
“就算你做得到,我也讨厌你。”
“可我喜欢你。”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我廉价的自尊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还可以再坠落了吧。
我紧攥着双手,眼里含着泪花,就像一只渺小的正在祈求得到食物的荷兰鼠一样,靠近他的旁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但在寅的眼睛里只是闪出一抹不屑的神情,掏出另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
“那就让我把话再说的明白点儿吧。就算你成为了亿万富翁我也不会喜欢你,就算你去做了全面的整形手术我也不会喜欢你,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这下听懂了吗?”
哐!我顿时觉得仿佛有一块大石头从我的嗓子里滑落,心脏被砸得生疼。不过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我,在将这冲击消化了一下之后,还是用明亮的语气掩盖了声音里的颤抖。
“这件事真的没有商量了吗?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的,我保证我一定会为了你改变,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突然一脸为难的神情说道。
“…”心情忐忑的我紧张地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在你所设想的事情发生之前,我可能已经杀了你了也不一定啊。”他靠近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这样说道。
在那已经回不去的高中时代,我们两个每天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脸上时常也是这种表情,嘴角也如记忆中的上扬出优雅的弧度…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冰冷得让人心寒。第二次,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品尝到什么是冲击的滋味。
“郑在寅,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经接近极限了。
“没办法,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加上毫无人性的回答,这个残忍的家伙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抛给我一个满不在乎的冷笑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围人们的嗤笑声以放大过后的音量清楚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那女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就算我是男生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想不开吧,怎么可能和这么一个残次品在一起啊。”
“你看看那个残次品的脑袋,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真是够影响食欲的。”
“就是说啊,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也太可怜了吧,一定要提醒他早日清醒才对!”
某个男生的话重重地敲击在我耳膜上,不过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弄清楚到底是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了,我现在惟一的想法就是拽住正往酒吧外面走的在寅。想着,我赶忙噌地站起来追了上去。
“等一下!郑在寅!”
“别碰我,你要是敢碰到我的身体看我怎么收拾你。”在我的手即将要拉住他的胳膊时,他冰冷的警告让我止住了脚步。
“十分钟就好了,我拜托你再多留下来十分钟!”
我怎么会变得如此凄惨,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喝多了才会这样,可是也有点儿太不堪了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让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伸出僵硬的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可就在我碰触到他的同时…哐当当当!椅子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依然震耳欲聋。
“我、我…”被他推倒在地的我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不把我烦死就不死心啊?!”
看着我摔倒在地的惨状,郑在寅脸上的表情依然冰冷。酒吧的服务生见状赶忙跑过来搀扶坐在地上的我,脸上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此时的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只是直直地注视着他。就在周围的议论声由小见大,如潮水般涌进我耳朵、就快要把我吞没的时候,比刚才这一幕更加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你这个混蛋!”
啪!伴随着一声大吼,某人的手掌毫不留情面地招呼上了郑在寅的后脑勺。一时间,以我为首的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把不敢相信的眼神投向了在寅的身后。金黄的头发跳耀着刺眼的光芒,两只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江纯的朋友东英正气势逼人地站在那里。天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啊。
“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对女孩子下这么狠的毒手!我看你以后是想下地狱是吧?你难道就不怕会遭到老天爷的报应吗?!”
东英那如机关枪扫射一般的话语让本就僵在原地的我更加不知所措了。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啊,他居然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打了在寅的后脑勺,居然那么狠狠地打了那个性格超恶劣的家伙的后脑勺?!
“你又是什么东西啊!”在寅大叫一声一把拉住了东英的领子。
早已魂飞魄散的我赶忙冲到两个人中间想要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受到惊吓的服务生慌张地往后门的方向跑去,和东英一起来的朋友们也赶忙冲上来拉架。
“你算是那根葱啊!啊?”在寅气得满面通红地吼道。
“我叫金东英!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居然做出那么非人的举动来?!”东英也不甘示弱。
“真是…这年头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大鬼小鬼的都出来吓人啊!”
不要啊,拜托你们千万别打起来呀!我盼望了那么久的重逢可不应该是这样的情节啊,原本应该美好的剧情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又是倒椅子、又是打后脑勺的。可故事却朝着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下去了,完全不能理解我心情的两个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扭打着滚到地上去了。东英揪着在寅的头发死活不撒手,而没少做运动的在寅在这时也开始检验他平时的锻炼成果了,两只拳头一刻不歇地挥舞着。天呐!这真是一出最不堪入目的悲剧了。
“东英啊,快别打了,姐姐我没事的,你还是赶紧先走吧!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嗯?”比起那个凶神恶煞般的郑在寅,我还是先把东英劝住再说吧。
“你这丫头给我闪一边儿去,你难道看不出我现在是在帮你吗?”
我明明是他的长辈,怎么却被他叫成丫头了!不过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就不计较这个了,首要的问题是你先住手哇!再这么打下去,说不定在之后的一年里我可能都见不到在寅的面了呀。
“喂,东英!别打了,你赶快住手啊!”
“…”完全不管我声嘶力竭的叫喊,东英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要再打了!金东英!我讨厌打架!”喊完这句话,我全身乏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这时,东英那几个喝得微醺的朋友架住了在寅的双手,东英对着在寅展开了全面的攻势。这下是真的完了,我辛辛苦苦等待了两年的重逢,为了让我的男人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忍受了六百多天的折磨。可是现在却…
“你这家伙,我今天非把你脑壳儿敲烂不可!”
东英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怎么还火上浇油啊,这下正式宣布我过去两年的辛苦全都付之东流了。
30分钟后,战场上的硝烟终于渐渐散去了。此时的我已经身处那个酒吧的门外了。
“混蛋,把我花了两个小时打理出来的头发都弄毁了!”
呼…看着忙着用两只手抢救造型的东英,我真是想不气结都难了。而一旁是比寒冬腊月还冷上十倍的郑在寅,我满眼的泪水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饶不了你!”
郑在寅落下这么一句话作为临别“赠言”后,转身坐进他的自驾车,扬起一阵尾气潇洒而去。送走了那一帮朋友后,只剩下我和东英两个人还留在原地了。
“江云姐你怎么哭了?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你看一点儿都没留血!振作起来呀!”发现我默默流泪的东英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想死啊?”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生气的我没好气地说。
“当然不想啊,这世界上的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话说回来江云姐,咱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不过这让人没什么好感的发型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呀。”
这个家伙不仅没有眼力见儿,而且还没什么口德。
“我说东英啊。”
“什么事?”
“那个…”
“嗯,我听着呢你说。”
“你不觉得你还是先走比较好吗?”
拜托,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吧!可是东英好像完全没有听出我口气中暗含的杀气,全身心地投入在对着玻璃窗整理他的形象上。
“这样才对嘛,真不是一般的帅呀!我这个造型真是没治了!”他一边看着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一边不住地感叹道。
“啊~!!”
我投降了,完全被这个家伙打败,现在的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除了用想杀人的眼神瞪着他以外也别无他法了。
“江纯还好吧?嗯?”
“你们昨天不是才刚打过电话嘛。”
这小子居然跟我用半语说话,听着真是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