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济!桓济!”司马道福骑着马到桓济身边,“你带我去打猎吧?”司马道福巧笑嫣然的望着桓济,一身艳红似火的劲装映得似雪的凝肤愈发的白里透红,明艳爽朗的笑容如灼灼红日一般,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桓济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将佩剑擦拭好之后,放入刀鞘,起身淡淡的说道:“我一会还有事,你让三弟他们陪你打猎吧?”

司马道福眉头一皱:“你忘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大姐姐的吩咐吗?她都让你今天陪我玩的。”

桓济翻身上马说道:“我不是陪你玩到现在了吗?现在我有事必须要走了。”他吩咐围在司马道福身边的下人道:“你们好好伺候郡主!”

“诺!”

“小姨,侄儿先走了。”桓济对司马道福拱拱手后,便策马离去了。

“桓济你给我回来!”司马道福叫了半天,见桓济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不由气的浑身发抖,半天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大着胆子上前问道:“郡主,您还要打猎吗?”

司马道福回头对着那侍女狠狠的挥了一鞭子,“你们这群狗奴才死在这里干嘛?还不扶本郡主下马!”

“诺。”那侍女不提防,挨了一鞭子,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忍疼扶司马道福下马。

“回府!不玩了!”司马道福怒气冲冲的说道。

“诺。”

司马道福连桓府都没去,直接回了会稽王府,一路上她满脸煞气的模样,让王府的下人避之不及,就怕不小心被这小祖宗迁怒到。

“阿母!”司马道福冲到了母亲徐姬房里,徐姬正在拜跪碧霞元君以期能早日得子,见司马道福进来了,也没有出声应她,而是继续虔诚的给碧霞元君上香跪拜。

司马道福嘟起小嘴,坐到了一边的胡床上,见一旁侍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由心头火气,恼怒的拍着桌子说道:“还不快上茶来,想渴死我吗!”

侍女们忙争先恐后的跑出房门去给司马道福泡茶,司马道福见状更是生气,嘟着小嘴,侧着身体坐着。

徐姬在每日三拜完结之后,才起身坐到一旁的坐榻上,柔声问道:“怎么了?进来就尽听到你的声音了,谁惹你生这么大气了?”

“阿母!”司马道福投入徐姬淡雅馨香的怀里撒娇的说道,“桓济他又欺负我!”

徐姬将爱女怜宠的搂到怀里,抚摸着她娇嫩的小脸,“阿钺又怎么欺负你了?”

司马道福把马场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对徐姬说道:“阿母,你说桓济是不是很过分?”

徐姬闻言哑然一笑,“阿钺早上都陪你玩了这么久了,下午他有公事,离开一下也是应该的,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当以事业为重。”

司马道福道:“他那哪是有事!他根本就是不想理我!一早上我就见他擦自己的破弓烂剑了!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

徐姬含笑说道:“你不是一向讨厌他吗?老说他是兵家子、黑炭头,满肚子草包,缠得你都烦死了,他这样不是更好吗?省得你烦心了。”

“哼!那兵家子能陪本郡主玩,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司马道福咬牙跳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说道:“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徐姬望着司马道福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不由含笑摇了摇头,这孩子都被王爷和自己宠坏了,不过——徐姬嘴角轻扬,眼底闪过雀跃,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欢喜冤家啊!

司马道福出了徐姬的房门,就吩咐丫鬟去把绣娘叫来,她要做新衣服!司马道福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不解风情、粗鲁莽撞的兵家子拜倒在她的裙下,让他对自己千依百顺后,再狠狠把他踢开!

“哎!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真的好像谪仙一样啊!”

司马道福在回房的路上,听到丫鬟们兴奋的低语,不由好奇的止住脚步,招来谈话的丫鬟问道:“今天是不是又来了什么名士?”她的父王司马昱雅致俊美,才华又极高,同本朝诸多名人来往也甚是频繁,她时常会去屏风后偷偷看那些来访的名士。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走到司马道福见礼,就怕自己不小心哪儿冲撞了这位小祖宗,听到司马道福的问话后,众人松了一口气,一名丫鬟机灵的说道:“禀郡主,今天上门拜访的是王会稽的七郎君。”

“王羲之的儿子?”司马道福想起自己之前曾远远的见过一眼王羲之,当时尚且年幼的她还真以为是见到仙人了呢!她心里不由好奇了起来,不知道他的儿子可有他一半的风姿,“他现在在哪里?”司马道福追问道。

“就在偏厅。”丫鬟说道,“王爷在考校他学问。”

司马道福眼珠子一转,房间也不回了,衣服也不做了,直接去了偏厅先看人。尚未入偏厅,她便听到了父王的大笑声,“哈哈,献之果然是少年英才!”她心里暗道这王献之看来很得父王喜欢啊!偏厅里伺候的丫鬟已经熟知了她的脾气行事,一声不吭的迎了上来,悄悄的把她迎到了屏风后面。

“王爷过奖了,献之献丑了。”少年青涩声音响起,虽说那声音略有低哑,可音质如玉一般,这声音还真好听,司马道福心里想着。

她悄步凑到屏风后,顺着她特地挖出的洞眼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着苍色长袍的少年从容的站立在父王下方,那尊贵俊美的容貌的让司马道福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好俊俏的郎君啊!”司马道福无意间正对上王献之的目光,明亮的黑眸闪着熠熠的光辉,仿佛穿透屏风,已经看到她了一般。

“哎呀!好羞人!”司马道福顿时羞涩的低下头,坏了!她刚刚从马场回来,还有没有换衣服呢!身上一定灰扑扑!司马道福心急的就像回房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随即又想起自己躲在屏风后面,王献之是看不到自己!

司马道福大着胆子,再次凑到洞眼前偷偷的望了起来。真不愧是琅邪王家的郎君,那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优雅,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司马道福捂着有些烧红的脸,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狂跳着。不行!心跳声好大!他一定会听到的!司马道福捂着心口,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她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偷窥!他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哎呦!”司马道福因一时跑的慌乱,被高高门槛给绊倒在地上,幸好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机灵,一见司马道福要摔倒,忙搂着她,让她跌倒了自己的身上。

“郡主!”丫鬟们惊慌失措的扶起了司马道福,“您没事吧!”

“郡主,你摔倒哪儿没有?”众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住嘴!”司马道福恼羞成怒的呵斥道,随即捂住了嘴,惊惶的往侧厅里望去,他没有听见吧!完了!她在他面前出丑了,怎么办?司马道福心慌了起来,让丫鬟扶着自己起身后,胡乱的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前厅司马昱听到后面的声音,不由微微尴尬的微咳了一声,这阿福怎么了?偷看别人就算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给他丢脸吗?他见王献之微微垂目,脸上平静无波,似乎对这么大的动静丝毫无感,不由暗赞这孩子的城府,他笑道:“献之不如今天在这里用饭?我们好好喝一杯?”

王献之刚想拒绝,但转眼想起临走前母亲的交代,他含笑点头说道:“那献之就叨扰王爷了。”王献之其实也听到了后面的杂乱的声音,不过这又与他何干?

司马昱大笑着走向王献之,拍他的肩膀说道:“真不愧是逸少的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王献之在司马昱搭上他肩膀的时候,几不可查的微微僵了一僵,不过他随即便放松了下来,同司马昱说笑了起来。



桓济离开了马场之后,并没有回桓府,而是策马到了郊外跑了一圈后,有些郁闷的找了一棵大树,翻身跃上大树,躺在大树的主枝上。也不知道阿母心里在想什么,老是让他陪着司马道福!他哪有这么多空!桓济想起司马道福那刁蛮任性的模样就头疼,想起她嘴里开口“兵家子”、闭口“黑炭头”心里就气闷,这人跟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桓济起身盘坐,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还是阿渝最好了,从来没有看不起他过!

“唧唧!唧唧!”鸟儿婉转悦耳的叫声响起,桓济寻声望去,发现不远处一从灌树下居然有一窝画眉鸟,新生的小鸟羽毛尚未长全,趴躺在窝里,不停的叫唤着,等着老鸟来喂食。

“除了七表哥给阿姊那只鸲鹆之外,我没见过阿姊养过其他小动物。”桓济突然想起自己有次问过阿乞,阿渝喜欢什么小动物?阿乞挠头想了半天,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么说阿渝喜欢小鸟?桓济轻抿了一下嘴角,画眉也能学人话,而且叫声好听比鸲鹆多了,阿渝肯定喜欢!桓济从树上灵巧的轻跃而下,撕下一块衣襟将一窝小画眉尽数裹走。先找个人调|教一下,桓济暗自思忖道,下次若是能找个借口,让阿渝出来,把画眉亲手交给她才好呢!


洛神赋 ...
“阿母,时辰不早了,该睡了。”郗道茂见已经快亥时,便对一直在等王献之的崔氏说道,“阿弟不说早遣人回来说过了吗?他今天会很晚回来的。”

“他虽遣人回来吩咐过了,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献之年纪还小呢。”崔氏有些焦急的说道。

“阿弟定是被王爷留下来喝酒了,这喝到兴头上的时候,谁还会记得回来的时间?”郗道茂起身吩咐丫鬟给崔氏铺床,“阿母,你还是先睡吧,反正他院子里下人多得是,不愁没人伺候他。”

崔氏想想也对,“这倒是,去了王爷府上,这回来的时间就不是他能定的了。”

郗道茂应了一声道,“正是呢,所以我们还是早点睡吧。”她给崔氏梳洗卸妆完毕后,便让崔氏上床睡觉。

“女君、小娘子,王小郎君回来了。”一仆妇在门口禀道:“小郎君喝的醉醺醺的,嘴里还不住的胡言乱语,现在还不肯睡觉。”

崔氏闻听顿时心疼的说道:“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就要起身换衣去看他。

“阿母,你还是休息吧,我去看看阿弟就是了。”郗道茂说道,“你又要换衣服又要梳头,多麻烦啊,我去看看,一会遣人过来告诉你就是了。”

崔氏闻言点点头说道:“也好,你先去吧。”

郗道茂出了房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真会给人惹麻烦,她嘱咐丫鬟冲了蜂糖水给王献之送去解酒。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郗道茂刚到王献之的院子,王献之的书童墨池就迎了出来,嘴里叨念道:“小娘子,坏了,小郎君又发颠了!”

“献之他怎么了?”郗道茂听到墨池这么一说,不由焦急的追问道,王献之逼近年纪还小,若是喝酒过多酒精中毒怎么办?

“小娘子,小郎君又在练字了。”墨池哭丧着脸说道。

“练字?他现在在书房?”郗道茂疑惑的问道,“大晚上了,他还练字?”

“小娘子您去看了就知道了。”墨池苦着脸说道。

郗道茂不由好奇的往王献之的书房走去,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能练字?
郗道茂刚一走到书房,就愣了愣,从窗口望进去,只见王献之身穿一袭单薄的中衣,站在书案前,正在奋笔疾书,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什么,郗道茂听了一会,才听出他在背诵洛神赋。

“小娘子!”墨池无奈的说道,“小娘子,你看小郎君那着魔的样子,他都不许我们近身。”

郗道茂望着王献之那模样,不由无语的望天,难道艺术家灵感爆发的时候都是这模样?

“小娘子?”墨池担心的叫唤声让郗道茂回神,她对众人吩咐道:“没什么,你们不要打扰小郎君,等他写完了就会睡了。”

“可是——”墨池哭丧着脸说道:“来的时候,夫人再三吩咐,不许让小郎君练字练得太晚的。”

“他既然现在想写,就然他写吧,反正他明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让他写完了再睡吧。”郗道茂说道,“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忘了今天想要写什么呢!”

墨池说道:“小娘子说的话同大人对小郎君说一模一样呢!”

郗道茂笑了笑对墨池说道:“你在一旁好好看着,郎君累了不想写了,他肯定会回房休息的。”

“诺。”

郗道茂安排完之后,就想回自己院子睡觉,说话在古代早睡早起惯了,居然现在还不到九点就已经困了。

回雪待出了王献之院子,才撑不住笑弯了腰,“小娘子,小郎君喝醉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郗道茂道:“谁知道。许是他在家的时候也是这番写字的?”

流风咯咯笑道:“奴还是第一次见到喝醉酒一心写字的人呢!”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郗道茂感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拉住,“阿渝!”

郗道茂被吓了一跳,“王献之!”她惊魂未定的望着王献之,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献之,你怎么了?”她疑惑的问道。

“阿渝,给你!”王献之双眸晶亮的望着郗道茂,“这是我给你写的。”说着他将一卷尚未裱好的纸递给了郗道茂。

郗道茂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是王献之刚刚写的洛神赋,“献之,这是给我的?”郗道茂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现在还清醒吗?

“是给你的。”王献之雀跃的望着郗道茂,“阿渝,你不是最喜欢洛神赋吗?我以后一年给你写一卷洛神赋好不好?总有一天,我会把洛神赋写的比阿父还好的!”

“我——”郗道茂突然觉得这卷洛神赋有些烫手。

“阿渝,你不喜欢?”王献之见到郗道茂迟疑的表情,顿时神情黯淡了下来,“果然——我还是不及阿父么?”

“你现在当然不及姑父,毕竟你现在才几岁啊!”郗道茂见到他黯淡的神色,心里不由一软,都说美人心疼的模样让人心疼,其实美少年心疼的模样也挺让人心疼的,“不过等你到了姑父的那点年纪,你一定会超过姑父的!”

“真的?阿渝真是这么认为的?”王献之双眸发亮的望着郗道茂。

“当然。”郗道茂点点头,王献之在书法的成就有没有超过王羲之她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王献之日后是跟王羲之并称“二圣”的,显然不会太差就是了。

“那么这个——”王献之指了指郗道茂手里的纸卷。

“这卷我就收下了。”郗道茂递给回雪对王献之说道:“其实你也不用一定每年都要写洛神赋,本来写字就是爱好而已,一定要写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没有不喜欢洛神赋,”王献之清澈的双眸凝视着郗道茂,极为认真的说道,“阿渝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我最喜欢就是阿渝了!”

郗道茂闻言脸微微一红,四处望了望,见周围只有流风、回雪两人之后,才放下心来说道:“献之,你醉了,快回去休息吧。”

“阿渝——”王献之抬手刚想说什么,随即想到流风、回雪在一旁,若是他真说了什么被两人听到了,阿渝脸皮这么薄,定是会恼怒的!他对郗道茂微笑的道:“你也早点休息。”

“嗯。”郗道茂应了一声,带着流风和回雪急急离去。这臭小子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还有阿母也是,无论她怎么打听,她就是不肯露出半点风声,只说王献之只是来家暂住而已,郗道茂一边走一边想着,看来自己做点什么事情了,至少要让阿母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给王献之!

是夜,郗道茂来古代后第一次失眠了,她一面想如何才能让崔氏知道她不愿意嫁给王献之,一面又在忧心自己未来的老公,嫁给王献之会被王献之抛弃,但如果不嫁给王献之,那她未来又如何呢?老公是谁?他是不是跟自己有共同语言?将来她是不是一定要跟人共侍一夫?这些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一下子就都冒了出来了。郗道茂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了。

“阿渝?你怎么了?”崔氏第二天一早见郗道茂没精打采的模样,关切的问道:“身体不是舒服?”

“没什么。”郗道茂含混的说道,“昨天睡得不大好。”

崔氏关切的问道:“怎么会没睡好?是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郗道茂用帕子掩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可能快到夏天的缘故吧。”

崔氏道:“既然没睡好就再睡一会,这么早起来干嘛?”

郗道茂说道:“不睡了,这会睡了,等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她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阿母,你再忙什么?干嘛拿了这么多账册出来?”

“这不是账册。”崔氏放下手里的书册说道:“这是我们库房的记录,库房里有多少东西,这上面都记录的很详细,你若是不想睡就跟着我一起看吧。”

“阿母,你好端端的翻这个干什么?”郗道茂坐到了崔氏身边好奇的问道。

“你忘了前些日子,当今圣上下旨选秀,你阿父准备把阿薇送到宫里去呢。”崔氏说道,“既然要送到宫里去的,怎么说也要准备几件漂亮的衣物。”

“阿薇要入宫?”郗道茂微微错愕的说道:“不是说这次圣上选秀的目的是要立后吗?”虽然历史上别说是庶女出身的皇后了,就是贱籍出身的皇后也不在少数,但在讲究门第的晋朝,她还没有听说过又哪位皇后是庶女出生的呢!郗道薇去了宫里也但不成皇后啊!

“除了立后之后,皇上总要选妃的。”崔氏漫不经心的说道:“皇后之位,阿薇是肯定没指望了,但凭着我们的郗家的地位,让阿薇当个嫔妃还是可以的。”

“阿薇当后妃?”郗道茂问道:“她知道这件事吗?”

崔氏抬眼望着她问道:“你今天怎么关心起阿薇来了?她当然知道我们要送她入宫。”

郗道茂讪讪的笑了,“我这不是好奇嘛?”

崔氏放下手里的书卷说道:“除了阿薇入宫的事情之外,你大哥今年也要成亲了,说不定我们都要回京口一趟,这件事才让我头疼呢!”


郗道薇和朱氏 ...
“阿兄要成亲了!”郗道茂吃了一惊,“阿母,阿兄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她隐约记得阿兄的婚事好像很早就定下来了,因她未来嫂嫂的母亲三年前去世,所以婚事才耽搁了下来。

“你伯母来信说,婚事定在十一月初八,她托人带了一张单子过来,让我在建康置办一些成亲用的东西。”崔氏说道,“现在已经都快四月了,我怎么能不急呢?”

“阿母,那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去?”郗道茂问道。

“若是宫里的事情有下落,当然是要早点回去。”崔氏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头说道,“可是还不知道选秀什么时候结束呢!阿薇的消息一天没定下,我心里一天就不踏实。”

“这倒是。”郗道茂给崔氏揉着肩膀说道,“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呢,不急。”她顿了顿对崔氏说道:“阿母,真的要送阿薇去宫里吗?”

“嗯,是啊,你阿父都报上去了,怎么了?”崔氏问道。

“没什么。”郗道茂摇了摇头。

崔氏瞄了她一眼说道:“其实我跟你阿父阿父也是为她好,虽说在家她跟你是一般对待的,可她毕竟是庶出。说起婚事来,高不成、低不就,与其随便找个平庸把她嫁了,还不如送到宫里去,凭借我们的家世和她的才貌,在后宫也不会过的太差。再说当今圣上年少出众,就是放在一般人家也是家家都求的佳婿。”

“嗯。”郗道茂点点头。

崔氏拍拍她的手说道:“我记得阿薇最喜欢看书,一会你在书房若是遇到她了,就告诉她,书房里的书她有喜欢的尽可以拿去。”

“好。”郗道茂点点头。此时尚未发明印刷术,书籍流传基本只靠抄写,所以书籍还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崔氏这次也算是送了一次大礼了,想来郗道薇肯定非常高兴。

“对了,你若是没事,就先帮你阿父抄点东西吧。”崔氏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对郗道茂说道。

“好啊,什么东西?”郗道茂问道。

“好像记录的是一场清谈的内容。”崔氏指着桌上那一叠拜访的整整齐齐的纸说道,“我已经让人超过一遍了,你阿父嫌弃那人字写得难看,内容也没有说详实。”

郗道茂暗自嘀咕,那些所谓的清谈,说话的人都以说话简短为荣,说话的人都说的那么简短了,记录整理的人能整理的多详实?不过她还是拿起那一叠纸说道,“那我先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