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茂闻言不由怔住了,他才几岁啊!居然已经打过仗了!桓济见她眸光盈盈,以为她害怕,忙解释说道:“我也没打过几次仗,就是跑个过场而已。”他微微低下头,果然阿渝也看不起他是兵家子吗?
郗道茂本来只是感慨一下古代没人权,、这么小的孩子都让他上战场,但见桓济一脸受伤的模样,她有些不解,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郗道茂苦恼的想了想,斟酌的说道:“二哥你辛苦了,在兵营里很累吧?要小心身体啊!”关心一□体应该没错吧?
桓济听她这句话,心里一暖,他微笑的说道:“还行。”他就知道阿渝同那些人不一般!
郗道茂见他笑了,也松了一口气,桓济将鱼片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将食具和蘸酱取来。
当肉质透明而微带粉红的鱼脍,被下人整齐的摆放在深色的碗碟,呈上来的时候,张玄在一旁叹息道:“这鱼脍比起玉脍来也不差,只可惜没有八和齏(jī),不然金齏玉脍就齐了。”
郗道茂道:“八和齏我带来了。”她指着仆人正往小碗里分的那个蘸酱说道:“这就是八和齏?”
郗超笑道:“难怪这么香,原来是八和齏啊。”
“郗家妹妹,你会做八和齏?”张玄惊讶的问道。
郗道茂点点头,“嗯,我先生教我的。”苏先生很喜欢吃鱼脍,对蘸酱也很有研究,总嫌弃她做的蘸酱不好,就给了她一个方子,让她照着方子去做。
张玄笑道:“八和齏以前外祖母也做过,外祖母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张玄喟叹了一声,张彤云也在一旁也伤心的附和着。
郗道茂道:“若是张大哥和阿云不嫌弃,我家里还有八和齏,一会到家了我让下人去取,你们带回家尝尝吧。”
张彤云眼睛一亮笑道:“好啊!那就谢谢阿渝了!”她张望了一下,笑道:“也不知道阿乞去了哪里?”
郗道茂道:“没事,我们先吃吧,反正这里鱼儿多,等他来了现做就是了,这鱼脍就是要新鲜才好吃。”
众人听了觉得在理,待下人们呈上蘸酱的时候,郗道茂挟起一块红肌白理、薄如蝉翼的生鱼片,蘸了一点八和齏送入嘴里,薄薄的生鱼片入口即化,味道甘美,她不由自主的微微的眯了眯双眼,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众人钓得鱼虽多,可经不住这么多人吃,而且做鱼脍时本来就要丢掉很多鱼肉,众人一轮吃完都觉得意犹未尽,张玄笑道:“郗大哥、桓二哥,钓鱼太慢了,干脆下河去抓鱼吧,这样快些。”
郗超起身对张玄笑道:“要不我们去去打猎,松散一下筋骨吗?抓鱼让下人抓就是了。”
张玄起身笑道:“好啊!”
桓济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张玄有些惋惜的说道:“桓二哥你不去嘛?我听说你箭法极好,正想见识见识呢!”
桓济笑道:“我的箭法不过过得去而已,哪里称的上什么好?”他回头见郗超似笑非笑望着他,不由红了红脸,微咳一声正色道:“我们都走了,阿渝和张家小娘子怎么办?”
张玄闻言有些自责:“是我疏忽了,忘了还有妹妹在。”
张彤云拉着张玄的衣袖说道:“阿兄,我要小兔子。”
“好。”张玄一口答应。
郗超和张玄离去之后,张彤云望着那片桃林:“阿渝,我们去采点桃花吧,我新近得了一个养肤的方子,里面就要用到桃花瓣呢!”
郗道茂迟疑的望着桓济,见桓济悠闲的靠在大石上,手里拿着鱼竿,双目微合,好似在闭目养神,就对张彤云说道:“好,是什么方子啊?”
“将小米淘净,浸在山泉水里,泡到微微发酵后,将小米取出研成细粉。然后把桃花放于粉上,密封一昼夜后将花取下,这桃花香粉就可以当香粉和水粉用,比外头的铅粉还要好很多,据说常用还能使面容细嫩。”张彤云兴奋的说道。
郗道茂听了这方子也觉得不错,她望着那桃花说道:“其实桃花酒也不错,我们干脆多采点,回去做桃花酒喝!”
“好!”张彤云说道:“桃花香粉就交给我了,桃花酒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我们交换。”
“好啊!”郗道茂轻轻笑着。
桓济目不转睛将望着正在同张彤云低声谈笑的郗道茂,只觉满山的桃花都不及阿渝的微笑醉人。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郗道茂似有所觉的疑惑侧头,桓济忙将目光移开,偏头望向溪水,脸上隐隐发烫。
郗超和张玄回来的时候,郗恢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两人带了一些小猎物回来。两人本来志不在打猎,稍微抓了几只山鸡野兔之后,就罢手了。张玄也依言一只半大的兔子回来,“郗大哥说,兔子太小养不活,让我抓了一只半大。”
“好可爱啊!”张彤云见到那只小兔子,雀跃的就要去抱,被张玄拦住说道:“这兔子野的很,回家养几天再说。”
郗道茂也说道:“是啊,而且野兔子身上说不定有虱子,回去养几天,去了兔子身上的虱子,再抱也不迟。”
“好。”张彤云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只小兔子。
桓济吩咐侍卫也推起了火堆,将打来的猎物剖皮去骨,洗净稍稍腌制了,就放在火上烤。
“阿兄,他们真厉害。”郗道茂见那些侍卫熟练的动作,不由佩服的说道,这些人真是上得了战场、入得了厨房啊!郗超和桓济这次带来的侍卫,一看就知道是从战场下走下来,经历过生死的军人。
郗超笑着将杯中的美酒饮尽说道:“野外行军,炙肉是最常吃的,自然做起来熟练。”
众人喝着酒,吃着鱼脍和炙肉,气氛越来越热烈,最后张玄酒喝多了,起身拔剑一边舞剑一边吟诵曹操的《短歌行》,张彤云笑着搂着郗道茂的手说道:“大哥喝醉了!”
郗道茂抿嘴笑道:“今日难得如此尽兴嘛。”
待众人尽兴而返时,夕阳如染的映在车帘上,“阿渝,自从来到建康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张彤云轻声说道,“好像自从长大之后,事情一下就多了。“
郗道茂见她闷闷不乐,她想了想对张彤云劝道:“其实无论有没有长大,人都有烦恼,大人有大人的烦恼,孩子有孩子的烦恼,只是你当了大人之后,便会觉得孩提时的烦恼不算什么。”
张彤云听了郗道茂的话,不由愣愣,重复了一边,才抬头对郗道茂嫣然一笑道:“阿渝,你说的对。”
待郗道茂和郗恢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郗道茂和张彤云累了一天,一上牛车就睡得东倒西歪了,郗恢见状给两人盖好了被褥,然后出了车厢。
郗超望了车厢一眼,低声问道:“睡着了?”
“嗯。”郗恢点点头,随即仰头渴盼的望着桓济说道:“桓二哥,我明天可不可以来找老三叔叔?”
桓济望了老三一眼,心里诧异他什么时候会哄孩子了?见那张同阿渝有几分相似的小脸,他不由放柔表情说道:“可以。”
郗恢闻言欢呼一声,郗超若有所思的望了桓济。等郗道茂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崔氏早就使人在门口望了好几次了,下人一见小娘子和小郎君回来了,忙冲进去回报。
崔氏听到两人回家,忙走到了两门,见儿女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不由嗔道:“你这疯丫头!居然出去疯了整整一天!”
“阿母。”郗道茂笑着上前,搂着崔氏说道:“今天阿云带我去的地方景色可美啦!下次我们也一起去。”
崔氏笑道:“你自己贪玩还想扯上我。”
郗超送走张玄之后,就上前给崔氏请安,崔氏见郗超便笑道:“阿冉今天留下就更好,刚刚有客人到了。”
“客人?”郗道茂好奇的问道:“阿母,是谁啊!”
崔氏笑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客人下午就到了,等了你们大半天了!”
郗超转念一想就知道来者是谁,“他这么早到了?我还以为还有几天呢!”郗超笑道。
崔氏笑道:“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呢,突然就到了,这孩子也是,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
“阿母是谁啊!”郗道茂好奇的摇着崔氏的手问道。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崔氏戏谑的笑了笑,笑容隐约带着几分暧昧。
郗超见崔氏那模样,又见郗道茂一脸懵懂的模样,不由轻轻的摸了摸刚刚长出来的胡须,心里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郗道茂疑惑的望着一眼崔氏,觉得崔氏笑得怪怪,下意识的望向郗超,就见郗超不怀好意的模样,不由撇撇小嘴,“阿兄,你该剃胡子了!”
郗超闻言忙捂住自己的胡须说道:“我胡子还不长呢!”这鬼丫头总是跟他的胡子过不去,每次见到他就缠着他要剃胡子!
崔氏说道:“好了,别胡闹了,快进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崔氏话音刚落,音质如玉略带青涩的男音从崔氏身后传来, “二舅母,是阿渝和阿乞回来了吗?”郗道茂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年从崔氏身后走出来,他头戴纶巾,身披鹤氅,俊美贵气的容貌有几分熟悉,融融月色投映在他双眸,化作一片氤氲,优雅而矜持。直到看到她,那双眼才亮了起来,透出属于少年的光彩,“阿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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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啊。”喜娘欣喜的说道,“跟二姑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我看比二姑爷还要俊一点呢。”
“是啊,不愧是王家的郎君,那模样简直跟姑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豆娘的语气也稍稍高了起来,显然情绪也颇为激动。
“照我看,七小郎君比二姑爷还要秀气些呢!”喜娘说道。
郗道茂躺在床上,听着喜娘和豆娘的谈话,不由哑然。她也没有想到过王献之长大后居然会如此俊美,五官比姑父还要精致、秀气,郗道茂翻身抱住被子偷偷一笑,要是王献之换上女装,说不定比她还要漂亮呢!真是男大十八变啊!当初爱哭撒娇的小豆丁居然一下长成小帅哥了。
“小娘子,你醒了。”豆娘和喜娘听到郗道茂翻身的声音,便止住了谈话,进了内房。
“什么时辰了?”郗道茂起身问道。
“卯时刚过。”喜娘给郗道茂挽起幔帐,“小娘子昨天可是累坏了,沐浴的时候就睡着了。”
郗道茂一笑,“是啊,昨天难得玩的这么开心。一会你们让人送一坛八和齏去张家,昨天回来的太晚,我都忘记了。”
“诺。”
豆娘捧来衣服同喜娘一起伺候郗道茂换衣服,回雪领着五六个丫鬟进来伺候郗道茂盥漱,“小娘子,刚刚女君传话来说,今天让你不要去上房请安了,直接去花园就行了。”
“阿母今天先去花园散步了?”郗道茂疑惑的问道。
“是的,刚刚王七郎君去给女君请安的时候,听说女君早上喜欢在花园散步,就陪着女君去逛花园了。”回雪说道。
“哦,我知道了。”郗道茂点点头,盥漱穿戴完毕,坐到了外间,让豆娘给自己梳头,喜娘从妆匣里取出一盒胭脂说道,“小娘子,要不要上点胭脂?”
郗道茂刚想拒绝,“阿姊!”郗恢兴冲冲从门口冲了进来。
“阿乞,你怎么来了?”郗道茂惊讶的问道。
“阿姊,七表哥好厉害啊,我刚刚看他一口气连射九箭,箭箭正中靶心。”郗恢双目闪闪发亮的说道。
“哦?”郗道茂有些诧异的说道:“他这么厉害啊!”
郗恢随即又说道:“不过桓二哥更厉害!我听老三叔叔说桓二哥是神射手!就算是骑在马上射箭,都能箭箭射中人要害!”郗恢双目发亮的说道,“要是我有桓二哥的本事就好了。”
郗道茂手顿了顿,回头笑道:“桓二哥的本事你可学不来。”
“为什么?”郗恢不服气的问道。
“因为他的本事是在战场上用命学来的。”郗道茂轻拍他的小脑袋说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跟着师傅好好学基本功,基本功练扎实了,将来什么东西都学起来快的。”
“嗯。”郗恢用力的点点头,“将来我跟桓二哥一样成为神射手。”他握着小拳头说道。
郗道茂笑了笑,“走,我们该去给阿母请安了。”
“对了,阿姊,阿母现在跟七表哥在花园散步,我们直接去花园好了。”郗恢说道。
“我知道。”郗氏姐弟到花园的时候,崔氏已经同王献之坐在凉亭里了,王献之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崔氏笑声不断。
郗道茂刚进入两人的视线,王献之便看到两人,他起身笑道:“阿姊、阿乞,你们来了。”王献之今天穿了一件黛色长袍,深色的衣物衬得他愈发的面如冠玉,俊朗的笑容让周围伺候的丫鬟们,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阿渝怎么不多睡一会呢?”崔氏含笑对女儿说道:“昨天累坏了吧?今天官奴听说我早上起来天天在花园散步,还教我打几手拳法,说是华佗神医传来的,能强身健体的。我跟着他学了一会,就觉得精神了不少。”
“真的?不知道七表弟教了母亲什么拳法?”郗道茂笑道,“是五禽戏吗?”
他微笑的说道:“阿姊说对了,是五禽戏,想不到阿姊也会五禽戏。”
郗道茂摇头道:“我可不会五禽戏,我只是听说过而已。”
崔氏对郗道茂说道:“阿渝,官奴考上了太学,这几天先暂住我们家,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他就搬到太学去住了。”
郗道茂欣喜的说道:“恭喜七表弟。”太学可不容易考,一年也就几百人中也就录取十几人而已。
王献之抬手回礼说道:“多谢阿姊。”
崔氏笑道:“都是一家人,那需要这么客气多礼?你们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好了?”
王献之笑道:“舅母说的对,以后阿姊唤我献之便是。”
郗道茂有些疑惑的望了望崔氏,嘴上仍含笑说道:“好。”
崔氏对王献之说道:“既然这几天不用上学,你就在建康好好玩几天,我让阿冉陪你在建康走走。”
王献之笑道:“堂哥公务繁忙,还是不要麻烦他了。”他低头对郗恢笑道:“不如让阿乞在空闲时带我在建康走走?”
崔氏笑道:“他哪里懂什么?你带着他玩还差不多。”
王献之说道:“舅母过谦了,阿乞神童之名无人不知,我在会稽就听说,阿乞七岁的时候,便知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之意了。”
崔氏听了王献之的话,顿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那次也只是凑巧答对了而已,官奴你可不要太夸他,他可经不得夸。”她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这几天先让阿乞带你在附近逛逛,等阿冉沐休回家的时候,在让他陪你去太学一趟,他也是太学出来的,那儿他最熟了。到时候你舅舅也回来了,你们正好能喝上几杯。”
王献之拱手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多谢舅母。”
这时郗恢起身说道:“阿母,可是我今天要去桓府一趟。”
崔氏惊讶的问道:“你去桓府干嘛?”
郗道茂道:“阿兄昨天跟阿乞说,他那里新来了一个神射手,据说向来箭无虚发,阿乞听了就想今天过去见识一番。”
崔氏不由有些迟疑,这神射手可不常见,若是阿乞能得了他几句指点,也是美事一桩。
王献之笑道:“能见到神射手的机会可不多,阿乞可不要去迟了。我昨天走马观花了一圈,发现家里似乎变了不少地方,再说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今天也疲懒动弹,就在家里看看好了。”
崔氏说道:“既然这样,就让阿渝陪你逛一圈吧。”
王献之精致的唇角微挑,“那就劳烦阿姊了。”
“阿弟不必客气。”郗道茂盈盈浅笑道。
四人用完朝食,郗恢就去了桓府,崔氏自去处理家务。待崔氏离开之后,郗道茂起身对王献之说道:“阿弟,我们走吧。”郗道茂准备随便带他逛一圈,在崔氏面前有个交代之后,就把他打发走。
王献之笑道:“阿姊,你是不是早上还要去练字?这次我来建康的时候,阿父让我带了一卷他新写的字帖给你呢。”
“真的?”郗道茂顿时眼睛一亮。
王献之道:“不如我们去书房吧?我让人把字帖取来。”
郗道茂道:“算了,我还是陪你逛一下家里吧,姑父的字帖,一会你让人送过来就是了。”带他去书房?到时候他赖着不走怎么办?
王献之闻言眸光流转,对郗道茂浅浅笑道,“阿姊何必跟我如此客气?刚刚舅母不是说了吗?我们还是从小时候一样相处,阿姊唤我献之便是。”王献之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阿父给我字帖的时候,还有几句话让我转告阿姊——”王献之说着这儿,便止了说话,含笑望着郗道茂。
“——若是阿弟暂时不急着逛园子,不如先去书房看了姑父的字帖再说。”郗道茂同王献之大眼瞪小眼半天,见王献之只是微笑,都不肯说出重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邀请他去书房。
王献之笑着说道:“我早说了,阿姊不用同我客气的。”
郗道茂暗暗磨牙了好一会,才勉强笑了笑道,“献之先请。”要是这臭小子一会敢给她说些没营养的话,她一定给他好看!
王献之见郗道茂双颊微微泛红,面露嗔色,知道她脸皮薄,经不起逗,忙正色道,“好,我们去书房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真把阿渝惹恼了,就得不偿失了。
郗道茂默默的跟在王献之身后,心里不由担心,阿母不会想让她嫁给王献之吧?一会还是去探探阿母的口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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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小娘子同王小郎君去了书房看字画。”双竹含笑将茶盏递与崔氏。
崔氏笑道:“看来这两个孩子还挺谈得来的。”
“小娘子和小郎君虽说已经五年没见面了,可他们两人打小感情就好,您看现在,两人一谈上话,马上就熟悉起来了。”双竹说道。
“是啊。”崔氏点点头,“官奴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二姐又是阿渝的嫡亲姑姑,他们夫妻从小就疼阿渝,若是阿渝真的嫁给官奴,倒不必担心公婆问题。”
双竹点头说道:“是啊,奴看二娘子和二姑爷,待小娘子如亲生女儿一样。”
崔氏叹道:“士族成亲,向来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成亲后别说是情投意合了,能做到相敬如宾就很不错了。官奴和阿渝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若是两人成亲,我倒也放心了。”她吩咐道:“二姑娘想跟我们结亲的事,可不能对外头露半点风声,连阿渝都不能说,毕竟这事还没有定下来呢!”
“女君您放心,奴一定不会让这事走半点风声的。”双竹说道,她随即疑惑的问道:“女君,难道连小娘子都不能说吗?”
崔氏道:“小娘子也不能说。”崔氏暗自想到,自己这个女儿打小性子就古怪,外柔内冷,看似什么都自己的,其实心里主见大的很。若是贸然跟她说这事,她万一心里不愿意,到时候嘴上不反对,私底下去刁难官奴就坏事了。
“诺。”
司马道福 ...
“郡主、郡主,您骑得慢一点!太快了!小心危险!”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哈哈!是你们骑得太慢了!”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远去,司马道福洋洋得意看着众人在她身后吃力的跑着,手里的鞭子打的越发的急了,“快!马儿快跑!把他们甩得远远的!”
“二郎君,这样好吗?郡主会不会有危险?”老三有些忧心的望着前面已经乱成一团的下人。
“能有什么危险?”桓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专注着擦拭着自己的大弓,“我不是吩咐你们找匹老马给她吗?这马几岁了?”
“快十八岁了?”老三说道。
“那不就结了,十八岁的老马能跑多快?”桓济淡淡的说道,“再说她身边围了那么一堆人,摔下来也顶多断腿而已。她能断腿倒是好事,至少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老三听了桓济的话不由苦笑,桓济将弓箭擦拭好之后,又开始擦拭自己的随便佩剑,“阿乞这几天跟你学的如何?”
老三脸上浮起赞许的笑容,“郗小郎君筋骨极少,基本功练得也扎实,更为难得的是,他非常肯吃苦,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没喊过一声累。”
桓济闻言不由微笑的说道:“阿乞是阿渝的弟弟,肯定不会差的。阿乞的武艺方面,你就多费点心思吧。”
“诺。”老三有些担忧的望着桓济,张嘴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