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不知道精神病院为什么要提前放他出来!”说到这里,她从Bra里抽出两块透明的塑胶水饺垫,猛扔出去,不慎砸在了路人脑袋上。
事情是这样的:回国前,King的助理就发邮件通知她,这个下午四点在甄姬王城下午茶餐厅见面。她进去豪华间以后,一个留着和尚头、小短胡的男人站起来,并不是照片上的男人。经解释才知道,他是甄姬王城负责市场的副总,因为她没来,King先走了,他留下来等她。“绝对不能比男人早到”是谢欣琪的人生法则。但是,King居然连等十五分钟的耐心都没有。
谢欣琪开车兜风绕城半圈,总算发完了神经。回到谢氏庄园时天色已晚,南岛被浸泡得只剩一天繁星。临水的富人区画栋重重,花粉似锦,一轮皎月挂在写满岁月跫音的古楼上,大有一番“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韵味。谢氏庄园是宫州南岛第一豪宅,连古典的外墙都是高科技纳米技术修建的。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都会放慢脚步,多看它几眼,游客还会和它合照。全城最漂亮时髦的女孩集聚于这里的下午茶餐厅,她们只用叫一篮点心,就一边听室内弦乐四重奏,一边花四个小时换着角度自拍,选角度最好的照片上传到朋友圈。除了修照片特别需要,其它时候并不与闺蜜们交流。透过落地窗看见这样的场景,谢欣琪只觉得不可理喻。
谢欣琪把车停好,推开家门。除去菲佣说了一句“Welcome home, Lady Xie”,客厅中就只剩下了沉寂的灰烬。她踩过大理石地板和毛地毯,走到餐厅西洋长桌前坐下。厨师为她拿来了晚餐目录,她随便指了一道西餐,坐在大桌的小角落无聊地翻手机短信箱,不经意翻到了和“妈”的记录。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几个月前发的:“妈,元宵节快乐。”没有回复。她又翻了翻和“爸”的消息记录,最后一条也是她发的:“爸,没钱了。”对方回复是:“已转账,请查收。”前一条、再前一条、再再前一条……全部都是“爸,没钱了”和“已转账,请查收”,要不是日期不同,一般人肯定以为是网络信号不好,所以重发了十几次。
直到他们为她上了第一道前菜,她才放下手机。接下来,整个豪宅里只有端送餐盘的声音,厨师小声询问需要哪种酱料的声音,还有她微不可闻的放置刀叉声。她把菜一道道吃完,厨师为她端上镀金的贝壳小碟,里面装了浇灌野生蓝莓汁的冰激凌。她用小勺剜起一点塞在牙缝中,叹了一口气就把勺子放下,擦擦嘴起身,在注目礼中走到楼梯上。想到在下午茶餐厅里拍照的女孩们,她回头扫视了一下室内,发现家里的角落都比那个餐厅尊贵奢华,心中洋溢着不屑一顾的优越感,却也找寻不到半点快乐。
是因为什么都有了,失去了追求,所有才感到不快乐吧。
她想起有一次上微博,看见有网友评论说:“谢欣琪内心还真是非常强大,不管有多少人骂她,她每天都还是很开心。”于是有人回复说:“废话,她可是‘谢’欣琪。你如果是‘谢’欣琪,你也会开心的。”
说得还真对,她可是人生赢家,都赢到觉得人生无趣的程度了。这样的人生赢家,怎么能不找一个好男人。King很好,对她的味。要征服那样日理万机的男人,如果没有耐心,似乎不大好吧?正这么想着,她接到一通电话,是和尚头副总打过来的。他说King明天晚上有空,可以和她在海边见面。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才是世界的定律,没有不被她美貌征服的男人,连最冷酷无情的那一个也一样。挂掉电话,她扔下手机,坐在化妆镜前卸妆,却听见外面传来听脚步声。她眨了眨眼睛,等到主人的小狗般跳了起来,又强压着冲动坐下来,静听其变。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隔壁书房传来一声体重秤的金属声响,以及轻微的叹息。她一脸没辙的笑,摇摇脑袋:“多少啦?”
“肯定是因为这两天没睡好。”隔壁书房里,她的哥哥不紧不慢地说着,同时传来脱外套的声音,“六十七点五。”
“穿着外套都才一百三十五斤?敢不敢把外套脱了?”
要说她和谢修臣的生活习惯的不同,大概就是对待体重的态度:她永远是早晨上过厕所后裸体空腹踩在体重秤上,谢修臣永远是晚上吃完饭穿着外套踩在体重秤上。称体重后她叹息是因为长胖了,他叹息是因为又瘦了。
在谢欣琪看来,这种事完全是他自找的。他回家总喜欢为她买夜宵,简直跟她有仇一样,只买她最爱吃的高热量食品、甜食、面食,自己却对食物没什么兴趣。对他而言,食物只是维持能量的东西,所以买来夜宵以后,多半是他看着她把东西吃完,自己不动筷子。最后结果是,两个人都为体重苦恼。她每次都会抱怨哥哥阴险狡诈,但当他回家时真的两手空空,她又会很失落。
就像这个晚上,她没有听见塑料袋的声音,连卸妆也有些有气无力:“哥,明天我要去图书馆,会晚一点回来。”
“如果是跟King见面,那没问题。”外面又传来了拿书、翻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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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来更新啦!
关于人物塑造,一开始设定中,哥哥禁欲,King风流。后来仔细思索,觉得这个设定好像不太科学。
King生长环境不奢侈,又是从众多兄弟之间脱颖而出的继承人,事业很重,不会太把女人当回事,不会让风流不稳重的形象影响他在雄性领域的形象。所以,即便有心征服女性,他也不会高调做出来让人看到。
而哥哥是富二代,家里只有一个强势的妹妹,又因出生特殊,他需要察言观色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他自带温柔光环,靠自己打拼的事业不多因此责任感不强,但财富资源却很丰富,会养成他对女人来者不拒的习惯,也不会介意自己有点桃色传闻。对King来说责任是大于爱情的,哥哥反过来,所以哥哥的道德值也比较低。温柔的男人道德值那么低,感觉有种反差萌是肿莫回事……
至于苏嘉年,性格有个隐藏大缺陷,后期才会爆发,暂时不剧透了^_^。
他的行事作风没有辜负他的长相。——《镜中蔷薇》5
有一个太了解自己的哥哥真是讨厌。她缩着肩膀装傻,静候对方的回答,直至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谢修臣靠在卧房门前,低头摘下蔷薇袖扣,衬衫是一片腊月初雪。就这么一个随便的动作,都跟经过培训似的潇洒又优雅。
谢修臣的长相一点也没有辜负他的父母,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也没有辜负他的长相——他的眼神总是温柔深情,自带电流,任何女人与他对视几秒,都会觉得他此生非自己不娶。他身边的女人总是在换,尽管没一个能得到他的承诺,但她们无怨无悔,甘愿为他和劲敌大战几百回合。因为从小就只能接收到来自女性的善意,他对她们也如此体贴,从不会拒绝任何女性的要求,不会对任何女性冷脸相向,除了对自己妹妹。
作为外貌协会的会长,谢欣琪到现在还没看够他的脸,但“要能有跟哥哥一样帅的男友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往往会在他管教自己的那一秒戛然而止。这不,他又开始了:“你跟King打算在哪里见面?”
她硬着头皮说:“海边。”
“欣琪,你撒谎的水平是不是该好好练练了?”
她只卸了一只眼睛的妆,还是大小眼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把卸妆液倒在棉片上:“跟你撒谎,我至于吗?”
“真可惜,你是昨天去的四十六楼。如果是今天去,大概就能骗过我。因为,King明天一天都会在四十六楼。”
这下谢欣琪是真的懵了:“……什么四十六楼?”
“还装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哪里的四十六楼?”她转过身来,莫名地看着他。
“你是我妹,就算戴了面具,我也能一眼看出来。”
“我真的不懂,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什么面具?什么看不看得出来啊……”
谢修臣抬头看着她,俨然道:“甄姬王城四十六楼。我都逮到你了,还装?”
“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甄姬王城吗?我就去过一次,那一次我在那里输了三十七万美金!而且,参加一个面具舞会,我有必要瞒着你吗?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
看见妹妹表情越来越愤怒,谢修臣停止了辩论。因为他突然想起,欣琪所有裙子都性感修身,很少穿素色。那女孩穿着水蓝长裙,裙身线条如流苏,走路时飘逸如仙,被那朵花牵引着摇摆一样,不是妹妹的风格。这么看来,前一天真是遇到了和她相似的人?
谢欣琪真的生气了。平时她对他总有畏惧感,现在不管他是走到她身边,还是低下头来看她,她都垮着脸,不愿和他有目光接触。他轻轻笑了一下:“我们欣琪果然是美女,就算是一只眼化妆,一只眼素颜,还生气撅嘴,也还是那么漂亮。”
这招对她完全没用,她还是板着脸,望向地面。
“这么漂亮,得拍下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用镜头对着她。
“不!不准拍!!”她急了。
“那笑一个。”谢修臣哄孩子般望着她,见她还是拉长了脸,又认真严肃地举起手机,“还是拍一张留念好。”
“不可以,不可以!!”她跳起来抢他的手机。
他也没有勉强,只是任她抢去手机,望着她低低笑着。她本想继续发火,但再也气不起来了,露出想笑又偏要怒的别扭表情:“……哥真是超烦。”
初次从苏嘉年那里听到Edward的名字,洛薇只知道他在为苏嘉年代言的钢琴做装饰,完全没把他和著名设计师EdwardConno联系在一起。直到接到他的名片,去他那里面试并且通过,她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成了EdwardConno的助理。
他外表和在杂志上差别不大,五十五岁,是个发际线后移的中德同性恋混血儿。这个设计鬼才的眼睛就是一双4D相机:看见枯萎的花,他能设计出有颓废的胸针;看见破洞的蜘蛛网,他能设计出割裂感十足的月长石项链;就连看见雨后马路上的轮胎印,他都能设计出独一无二的银饰纹理。他从不像别的设计师那样到处取景拍照,因为对他来说,温度、味道、情绪,也是设计的一部分。遗憾的是,他的天赋有多高,脾气就有多暴躁。从开始干活的那一刻起,她就在他各种暴躁的唾骂中呼吸,等从他的工作室出来,整个人都快被榨成了肉干。
晚上九点四十分,宫州北岛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北望宫州天际,那边高楼林立,立交桥上车辆飞梭,甄姬王城如同一座红桃空心的城堡,谱写着彻夜辉煌。不知不觉,洛薇走出地铁站,一个人去了最近的海边散心。那里空无一人,就像是属于她自己的海岛一样,任由她留下长长的足迹。最终,她站在码头上,面朝大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眼前海上生明月的画面,她想起了还没读书时的一段往事:一天,小辣椒看了灵异节目,约小伙伴儿们半夜翻窗出来去海边抓鬼。晚上过了十一点,有小石头砸在洛薇家窗子上。推开窗一看,站在下面的孩子是小樱。他扔了一条绳子上来,让她攀着它下去。跳到地面的那一刻,她对小樱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小樱性格一向很酷,只伸出食指和拇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率先走到前面去。想想抓鬼,洛薇还是有些害怕,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小樱,牵住他的手。他呆了一下,拧过头去,脖子红了一截。就这样,两个人手拉手去了海边。没想到小辣椒是发起者,自己反倒迟到了。于是,洛薇和小樱在海边玩起了焰火。
当时,她和小樱就蹲在从这个码头能看到的沙滩上,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焰火。她被焰火光辉吸引,聚精会神,连话都忘了说。小樱看了她一眼:“洛薇,你好像很喜欢发亮的东西?经常看见你玩发夹上的水钻。”
“对啊对啊,我喜欢水钻,我喜欢亮晶晶。”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他被她花痴的样子逗笑了,又点燃了一支焰火,递到她手里:“那长大以后,如果我变成了水钻商人,你会不会嫁给我?”
焰火跳跃,金光在小樱的脸颊上隐现。他的脸盘很小,两颊鼓鼓的,看上去可爱极了。而且,他鼻尖微翘,右侧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就像是一叶归舟,点缀了一整幅潇湘水墨画。妈妈曾说过,小樱这孩子长得好看,尤其是鼻子,长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一群肉包子,妈妈怎么评判出谁好看谁不好看?近距离观察后,她终于懂了,妈妈说得没错。只是,小樱可是女孩子,两个女孩可以结婚吗?
小樱看着她的眼睛,静候答案。他眼睛深黑又明亮,又一次吸引了喜欢亮晶晶的她。她终于不再犹豫,用力点头:“好啊,小樱和水钻我都喜欢,那以后我嫁给你!”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长大会成为水钻商,然后洛薇就变成我的妻子。”
“好!”
“说好了不可以反悔,来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是洛薇第一次与男孩子牵手,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别人许下约定。孩童时的记忆果然是七彩的泡泡,有着转瞬即逝的梦幻美丽。那种见到小樱就不由自主仰望、期待的感觉,也只有大学以后对着入江直树花痴时才有过。这么说来,跟小樱这一段算不算是初恋呢?两个肉包子的初恋?这也太滑稽了一些。想到这里,洛薇忍不住一个人呵呵笑了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想去看是什么人。还没时间看清状况,后颈已被什么东西劈中。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洛薇听见了电流兹兹跳动的声音。有蓝光照在眼皮上,身体原已神经麻木,更因此彻骨冰凉。她闭着眼,极度不适地打了个哆嗦。随后,有女人在离不远处宣布道:“恭喜X256先生,加利福利亚州长情妇的情报是你的了。”
昏迷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怎么一恢复神智,就听到这么离奇的对话内容?她觉得头很疼,想伸手去揉一下脑袋,却发现双手被冰冷的金属铐住,抬不起来。费力地睁开眼睛,连眼睛都被黑布罩住。四周有蓝光照来,令她有一种变成医学小白鼠的错觉。这是怎么回事?她……被绑架了?她用力摇晃脑袋,也无法把黑布甩下来。
四下古丘般安静,只有那个女人带着愉快的口吻大声说:“接下来,我们要展示今晚的压台赌注。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美丽礼品,是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可以拥有的东西。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请看——”
马戏团风格的音乐响了起来,然后是开锁声和重物抬起的声音。即便眼睛被蒙着,洛薇也能感觉周围明显明亮了很多。另一个男人接道:“你们猜猜看她是谁?等等,不可以偷看笼子上的字哦,这是犯规,哈哈!好吧,现在我再向你们证实一下,你们看到的,确实不是幻觉!”
有一个东西勾住挡住洛薇眼睛的黑布,一下把它拽了下来!顷刻间,明光进入眼睛,她无法抬手,只能低下头,条件反射地眯上眼睛。一对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站在她面前。男人穿黑色公爵服和翘头长靴,眼睛四周被扑克黑桃花纹盖住;女人穿着高领曳地红裙,唇上画着一颗小小的红心,俨然一个活体版红皇后。
洛薇被铐住双手关在金属笼子里,置放在高高的展览台上。台下有黑白方格的大理石地板、巴卡拉机、名贵桌椅、红茶洋酒,以及满堂穿着考究的面具赌客。红皇后雀跃地宣布:“没错,你看到的就是谢氏地产的小公主——谢欣琪!”话音刚落,底下一片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地方,不是甄姬王城的四十六楼吗?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这里?洛薇晃晃脑袋,细想红皇后说的话,终于恍然大悟——她在码头散步时被人当成谢欣琪敲晕,带到这里来当赌注卖了!
“等等!等等!你们弄错人了,我不是谢欣琪!”蓝光管子温度很高,逼得她不敢靠近,她只能静坐着大声辩护,“拜托,请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和她长得很像,周围很多人这么说,但我绝对不是她……”
“真没看出来,谢小姐还挺有幽默感的。”黑公爵带着大家笑了起来。
“我可以对天发誓,用我和我全家人的生命作担保,我真的不是谢欣琪!我的手机上有我和家人的照片,你们可以打开……”
不等她说完,红皇后转过头来,朝她身后丢了个眼色。然后,石块般的冰冷物体顶在她的背上。她慢慢转过头去,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黑人正用电棍指着她。见她转了脑袋,他往前轻推了一下电棍,朝人群偏了偏下巴。大脑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她头皮发麻,嘴唇微微发抖,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像幽灵一样。她重新转过头去面朝人群。
这群恐怖的人……什么非法勾当都做得出来,恐怕杀人也是小菜一碟。不,如果买她的人是谢欣琪的仇家,她恐怕会被折磨到生不如死……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呢?这份惊喜我们保密功夫做得很好,可是连我们的头号贵宾都不知道呢。”红皇后微笑着,摊手指向对面高空的地方。
她和所有人一样,抬头往空中看去。那里有一个室内悬空阳台,上面有一个欧式四角红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放置着一堆高脚杯,一瓶罗曼尼·康帝和一瓶路易十三。沙发长而宽大,大约可以坐五六个人。周围站了一群面具男子,坐在沙发上的却只有一人。
那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男人。他戴着银紫相间的国王面具,身穿黑色西装和马甲,手表也是正式的皮带款,但里面的紫衬衫却有些性感地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口叠放着黑白格纹方巾,就像是这里的大理石棋盘地板也在烘托他。
这个男人暴露在面具下方的下颚瘦削,嘴唇微薄,从肤质上看,年龄没破三字头。但他翘着腿,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额头,唯我独尊的坐姿更不像是二十几岁的人。
很显然,红皇后是在对他说话。但他别说搭理她,连坐姿都没变一下,只是一双眼睛透过面具,朝洛薇冷冷地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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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是谁吗?(手动doge)
《镜中蔷薇》更新速度是固定的,每周周一、周三、周五更。等不及的娃也可以直接等六月底书出版,单本完结有结局。
就知道你们这帮小妖精追连载会急着看后文,所以不让连载时间和出版时间隔太远了,我机智吧。^_^
“这个晚上会非常漫长。”——《镜中蔷薇》6
身体中了魔法般不能动弹,洛薇有些心慌地看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而第一个坐到赌桌庄家位置上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树墩子龅牙老男人。他只有后脑勺有头发,还把它留得很长,从头的一侧盖到另一侧,让人瞬间联想到滑丝的黑袜。看看他面前高高堆起的鹅黄筹码,洛薇垂下脑袋,恨不得立刻死掉。
他们玩的是巴卡拉。庄家定下来后,旁家也陆续上来,在龅牙左右两侧坐下。赌客们准备就绪,记账员为他们洗牌,让一位旁家帮忙切牌,将它们装在赌桌上的白金盘子里。然后,他宣布道:“开局赌注是七个黄色筹码。”
开局后玩了几轮,只有两个人输了以后离桌,其他输掉的人持续增加筹码。桌外排队等候的赌客却只增不减,随着赌注越来越大,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而坐在上方的紫衫男人提不起兴趣,只是叼着一支雪茄,偏过头让人用喷枪点火,像在看一群小孩子玩家家酒。
龅牙输了多次,暂时离桌恢复手气。接着轮到一个枯瘦男人坐庄。他除了机械地打牌,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不出多久,他淘汰掉了二十来号人,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眼见加入赌博的人越来越少,似乎就要分出胜负。洛薇想,如果这男人赢了,她就要被他带走吧?他会拿她去做什么呢?这里的怪咖这么多,他又长得非常阴森,不会是解剖狂,或想拿她做生化实验吧……想到后来,她背上全是冷汗。
突然,有灯光打到她的头上。她又变成了全场的焦点。抬头往上看了看,她发现指挥灯光的是旁边理着和尚头的面具男人。他歪着嘴角笑了笑:“如果这就是今天晚上的尾声,那是否也太无趣了?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彩蛋!”在他的指挥下,黑公爵走到她的笼子旁边,从名牌旁边撕下一张银色的纸条。和尚头微笑道:“没错,这个赌注的真正名字,是‘玩具谢欣琪’!聪明的各位,一定猜到这‘玩具’底下的意思了吧?”
他举起手,击掌两次。红皇后带着两个黑人保镖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支细细的针管,里面装满蓝色液体。两个保镖蹲下来,打开笼子和手铐,把洛薇的手臂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