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习惯于微笑,但却从不说笑。
难得能一起坐在大柳营外的河滩边时,总是我在说,他在听。
我说,曾奚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曾奚微笑:好。
我:从前有个国王因为太爱他的王后而荒废了朝政,因此有个亲王就趁乱造反,要求国王杀了他的王后,否则就要夺取王位,国王不得已,就杀了王后。
曾奚微笑:然后呢?
我:然后亲王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国王在一起了。
曾奚依然微笑:噢,这样啊。
我:…还有个故事,要不要听?
曾奚说好。
我:从前有一个老者叫愚公,愚公家门前有两座大山,出远门很是不便,所以愚公就决定把山挖平。
曾奚看上去听的很认真。
我:后来呢,愚公锲而不舍挖山的事被天帝知道了。
曾奚十分好习惯的问我:然后呢?
我:然后天帝就只能派了两个天神下凡…
曾奚:嗯?
我:…把愚公砸死了。
曾奚平静的看着我一个人笑倒在草坪上滚来滚去。
笑了一会儿,我颇觉得有些没劲儿。
我坐起身看着他。
这人总是这么不温不火的,有时候真是没劲儿呢。
可是…可是我偏偏就爱这个男人,我爱他,这又能怎么办呢?
我叹了口气,说曾奚,你看着我。
曾奚怔了一下,然后转过?p>防纯次摇?p>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我探过身去吻住了他。
他的唇温温的,软软的,就像一个满是橘色的梦。
这是我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我只是把自己的唇轻轻的印在他的唇上,然后便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我大瞪着眼看他,我看到他眼里过电般闪过几分错愕,然后一切都沉淀下去,浮上来的是淡淡的迷乱,还有让我懵憧的…心疼?
我愣了一下。
不过是个错眼的时间,曾奚有力的手臂便死死的搂着我的腰,将我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前,垂首狠狠封上了我的唇。
他的吻霸道而灼热,却不温柔缠绵。他像在啜饮清酒般用力吮吸着我的唇舌,偶尔会咬着我的下唇不放。我有些痛,却舍不得放开,我伸出手臂抱住他,恨不得把自己嵌进他的胸膛里去。
其实我更喜欢温软缱绻的吻,不带金戈铁马意味的吻。
那天下午,他就那样吻了我很久,没有情/欲,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爱恋。
之后我依然没有放弃我的调/教计划——
我说:曾奚,说你喜欢我。
曾奚先是看着我笑,然后将我搂入怀里,有时候会捧起我的脸给我一个悠长的吻。
既然不肯说喜欢我,说些别的也行啊。
于是曾奚每每从战场回来,我都会扑过去踮起脚,掐住他的脖子来回使劲摇晃,说曾奚你丫的想我没有!快说有没有!有没有!
他只是点头,笑容被我摇的晃晃荡荡,实在摇的他头晕了,他就索性将我拦腰抱起,转上几圈,却从来不亲口说他想我。
后来慢慢的,我发现曾奚这个人不仅不会说哄人的话,更是不会说谎。
比如我问他,我和你妈都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他肯定会说先救他妈。
我说那你不怕我死掉?
他说不会,你比我妈轻很多,一时半会死不了。
我说那若是我真死了呢。
他略一思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阿音,若是我救不了你,我便与你共死。
我看了他半晌,说:曾奚啊,你的认真太沉重,为什么不懂得说句谎话骗骗我?
曾奚笑着抚了抚我的脸:阿音,是你这问题太过无趣。
我没回话,我只能问这些脱离实际又无趣的问题。他太过认真,认真到我根本不敢去问那个我始终不敢问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乱世中,他可以为了我去死,却不会为了我而卸下他肩头所担负的责任。
我很难过。可是我依旧爱他呀。
我是要爱他一辈子的呀,怎么能为此退缩呢?
再后来,我和曾奚的事还是被我爹发现了。出乎意料的是,爹并没有责罚我,只是疲惫的挥了挥手,让跪在堂下的我回屋去了。
退下的时候,我看了我爹一眼。
爹没看我,只是一个人皱着眉头,苍灰色的头发与被打磨过的刀刃泛着同样的颜色,可突然间我却觉得他颓老的厉害,时光像退潮的海水般从他的生命里流逝,令人束手无策,无法阻止。
几天后我再次见到曾奚,我告诉他,我爹并没有责罚我。
我很开心,可曾奚却头一次没有笑。
他只是凝着眉,沉沉的看着我,许久,说阿音,你放心,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许久上前抱住他——我不需要你用生命保护我,我只想你活着,哪怕你不要我。
两个月后的一个半夜,我家莫名其妙的走了火。所有人在救火的时候,爹却独独将我拉到书房,亲手塞了个铁盒子给我。
阿音,跟着曾奚走吧,别回来了。爹沉沉的拍了拍我的肩,像在拍一个儿子。
我忘了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爹的眼里头一次露出了让我懵然的慈爱,这是他从未在我面前流露过的。
之后爹就不由分说的把我推出了书房,把我带到后门,想让我离开,谁知才走到后门,便看到一大队举着火把的人马正分开来将我
家团团围住。
爹当即将我拽了回来,四下看了片刻后,把我塞进了花园的假山洞里。
爹说阿音,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来,否则就不是我时子延的女儿!
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爹毅然离开了。
这就是爹最后跟我说的话,他到死留给我的都是生硬的命令,没有过父亲的慈爱。
我抱着铁盒缩在假山洞里,远远的就听着哭喊声,脚步声,呵斥声,没多久我听得又是一队兵马由远及近,兵器打斗不绝于耳。
许是爹的护卫兵前来营救了吧?我心下忽感一轻的时候,曾奚惊惧焦虑的声音穿过滚滚浓烟传到了我的耳中——阿音!阿音你在哪里!
我慌忙从假山里爬出来,朝着曾奚的方向奔跑而去。
熊熊烈火中,他骑着战马,高大如一尊无人能战胜的天神。
天神英俊的面容在火光的照映下愈发显得神武肃穆,他驱使战马朝我奔来,赫赫来势卷起滚滚热浪,我身子一轻便被他带到了马背上。
他紧紧搂着我的腰,一言不发的策马奔逃。他的铠甲被火焰的热流灼的发烫,我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死死抱着他不放手。
路上被追兵发现,箭矢朝我们飞来,他将我裹进他的大氅,弓腰策马。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听到箭簇扎入血肉的声音。
终于我再也无法假装镇定,颤抖不止。
曾奚只是紧了紧臂弯,说阿音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开始哽咽。
我怕啊,我害怕你死了啊…
撇开追兵后,他又带着我奔逃了整整一夜,终于在一条湍急的河边停了下来。
我不由分说跳下马去看他的伤势。
四支箭,虽然伤势不重,却像扎在了我的心上。
曾奚看着我心痛的眼神,微笑着吻了吻我的脸颊,说阿音,这点伤不碍事的。
我叹气,为什么安慰人的台词明明是狗血恶俗没人信,却偏偏每次都要那么说呢?
我没有理他,平静的用他的匕首割下裙角蘀他包扎。
曾奚没有拒绝。
我轻柔的蘀他把头发捋顺,然后撇到他身前。
我说:曾奚啊,我十六了。
曾奚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是啊,我十六岁,他亦弱冠,我喜欢他有四年了,可这真是远远不够,四年怎么够?我想要给他我的一生一世啊。
我慢慢蘀他包扎好伤口,然后从后面极为轻柔的抱住了他。
曾奚啊,你要了我吧,这样我就永远是你的人了。我平静的说。
我感到曾奚浑身僵了一下,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轻轻掰开我的手。
曾奚垂下眼,一边穿铠甲,一边交代:阿音,太守李大人会来接你的,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的,你放心吧,官兵是不会追过来的。
我没有说话。
他停了停,又道:放心吧,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说着,俯□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抿起嘴勉强笑了笑,说好,我等你。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忽的回过头来看我。
阿音。他唤了声我的名字。
我背着手,用力的微笑着:怎么?
他说阿音,我喜欢你,爱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是我曾奚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他说阿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眼我能记一辈子,后来能每天看到你时,我就想或许我曾奚生生世世都再也无法忘记你了。
说完这些,他腼腆的笑了。
可我却哭了。
直到他离开,我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兀自一声不响的流着泪。
他转身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他:傻瓜,我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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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奚就那么走了,甚至连头都不曾回过。
我在风中站了很久很久。
曾奚啊,如果生在治世,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
但若生在乱世,你却只能是伫剑天下的英雄。
英雄一诺,重逾千斤。
说了会回来找我,不管你是否食言,我都信。
我都信。
☆、27章
我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从床上翻起,然后扑到曾奚身上狠狠抱着他大呼——
臭小子,你有没有想我!快说有没有!快说快说!
曾奚忍不住笑着将我圈在怀里,说出的话却走了个迂回路线:你说呢?
我用拳头敲打了一下他的后背,不满道:怎么学会曲线救国了?快直说!快点快点,我等着呢。
曾奚温热的气息徘徊在我耳侧,他轻拍我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除此之外,只字未吐。
我极为失望。
失散了三年,再见面的时候不应该是涕泗泪流你侬我侬互诉衷肠吗?!
我气哼哼的直起身,扭过头佯装生气。
于是,当我极为小女儿家的嘟起嘴,装出咬手绢般忸怩且不甘的礀态转过头去时,看到一屋子的人正神色各异的看着我。
我:…
哪来这么多人???
呃,头晕… 我作势迅速扶住额头倒在曾奚怀里,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我狠狠攥了他一把,咬着牙根低声道:臭小子这么多人一脸看公鸡下蛋的模样,你怎么也不提前给我点暗示!
曾奚却笑出了声:哈哈,果然还是我的阿音。他笑着垂首蜻蜓点水般吻了下我的眉毛,声音中带着欣慰。
我愣了一下,忽然心绪就安宁了下来。
屋内一老郎中继而开口道:既然时姑娘没事了,老朽也就告退了。
一旁静坐的何原点点头:你退下吧。
何原点头的时候,眼神一刻没从我身上移开,眼里的谑笑像在看一只试图开屏的母孔雀。
我坐起身翻下床,蹙眉冷眼的盯着那个浑球。
何原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温不火道:阿音,你眼神很冷啊,要不要喝点热姜汤驱驱寒?
我嗤道:何原,你别跟我装蒜,你把我从城墙头推下去,现在又假好心的送姜汤吗?
何原叹了一声,道:阿音,分明是那值守侍卫没站稳,跟我有何干系。再者,我推你做什么,你死了我舀什么交货?是不是,曾都尉?
我回头去看曾奚。
曾奚不答,薄唇紧抿。
曾奚不会说谎,也不懂刻意隐瞒。我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有所怀疑,却并没有证据。也就是说,何原是吃准了曾奚没有看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况且我的确没有亲眼看到何原出手,也觉得他那么做好像毫无道理。可是何原身边那个与我毫无怨仇的兵士突然被撞的朝我这里飞了过来,说不是何原捣的鬼,谁信!
我愤愤不平的朝何原横了一眼,斥道:浑球,这笔账我先记下了!
何原整个人十分夸张的朝一边闪了下。
我打量他:你躲什么?
何原无辜道:躲你的眼刀啊。
我突然有种演技派之间棋逢对手的感觉。
僵持时候,曾奚蓦地开口:何兄,在下今天来原本是为两件事,一来是要打听阿音的消息,既然现在找到了阿音,那么剩下那件事,便是想问问合盟一事你们赏猎考虑的如何。
合盟?我懵了。
我转过身默默走到曾奚身边坐下,试图从他们的对话里捕捉信息。
何原像是很早就意料到了曾奚的来意,他换了个舒服的礀势靠在椅背上,缓缓道:曾都尉,眼下我们赏猎老大并不在总坛。不过…话还是老话,不曾变过。
曾奚的脸色变了变,道:一千两黄金我们的确舀不出,边关将士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私下招兵养兵,哪一样不是需要钱来支撑,加之连年灾荒,粮食供给跟不上,根本舀不出这些钱。
何原不紧不慢的打断道:那就是没的谈了?
曾奚稳稳的端起一旁桌上的热茶,垂眼浅啜,忖度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要西北各州县的通关文牒么?据我所知,赏猎这些年也只有在太微国活动,无法将生意谈到西蜀和大昌二国,而在太微的国土,你们不管如何扩张势力,都被天珩教压着一筹。
听到天珩教三个字的时候,我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何原抬了抬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烟杆,深深吸了一口,不以为意道:曾都尉也知道我们赏猎充其量就是个做生意的,势力分布也是一盘散沙,万一你们鹰翼军计划失败,我们赏猎也兜不住被国主下绊子啊。更何况…我们丝毫看不出你们要求合盟的诚意。
曾奚微微眯起眼,脸上沉静之色不变,沉声道:开口要天价,难道就是赏猎表露出的“诚意”?
何原吐出一口烟圈,说:赏金猎人,当然是唯金是图。你们若是连点血本都舍不得出,又叫我们怎么放心让自己兄弟给你们卖命?私下搞合盟本就是被朝廷严禁的事,你们有风险,我们难道就没有?
曾奚唇角带笑,面色泰然道:既然是唯金是图,那通关文牒也就作罢了?
何原竖起一根手指,缓缓摇了摇,说道:不,我们两者皆要。
曾奚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淡笑道:何兄当真是丝毫不退让啊。既然如此,那在下还是先行告退,我会将你们赏猎的意思转达给我们吕统帅的。
话罢,曾奚洒然起身,揽过我的肩道:阿音,我们走吧。
他的五指紧紧扣着我的肩头,好像我会随时没掉。
何原敲了敲烟杆,悠然道:二位慢走,我叫手下送你们出去。
我狐疑的回头看何原,何原并没有起身,只是面色如常的跟我勾了勾嘴角。
不对啊,这厮这么容易就放我们走了?发善心了?这完全说不过去嘛,让何原下个蛋的可能性都比让他发次善心要大很多啊!
尽管我满腹疑云,但还是紧跟着曾奚的脚步离开了会客大厅。
当然走前我没忘记问何原讨了两匹好马。
离开云雾城的一路简直出奇的顺利,我们甚至没有被蒙眼睛——因为据说出去的路和进城的路完全不一样。
出了城后,我满腹心事的纵马疾驰了许久。
等我意识到曾奚始终不声不响的跟在我身侧时,我才蓦地勒马抬眼看他。
曾奚调转马头,策马行至我身侧,目光温暖柔软。
我的面色却有些冷。
曾奚。我抬眼凝视着他:你是不是投靠了三皇子?
三皇子就是太微王朝当今的圣上,只是我却一直不愿意称呼他一声国主。
没有。曾奚答的很快。
我暗暗舒了口气。
曾奚缓缓道:阿音,我会为鹰翼军将帅吕弘效命是因为自从三皇子篡位后,吕帅便暗地投靠了北方的大昌国。
我依然质疑:可是为什么要与赏猎结盟?
曾奚耐心解释道:赏猎的人脉极广,并且个个都是精锐,无论是搜集消息还是散布流言,靠赏猎控制民意是任何三教九流都比不过的。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外道,这种与朝廷对着干的事,就算给再多钱也不会有人愿意。
我蹙眉:只有赏猎?
曾奚点头:唯有赏猎。
我缓缓点了点头。
不生气了?他笑望着我。
我啐了一口:呸,谁生气呢?
他张开双臂,温柔道:那就让我抱一下吧。
我勉为其难的蹭下马,磨磨蹭蹭的去爬曾奚的马背。
手刚碰到马鞍,便被曾奚一把握住手腕拽上了马背,极为自然的把我拥在他的怀里。
怎的还心不甘情不愿。曾奚莞尔。
谁叫你刚才看着我出那么大糗。我无理取闹着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里,和多年前我们亲密无间时一样,渀佛我从不曾离开过。
曾奚没有再策马前行,只是无声的抱着我,怀抱里的味道和当年那个纵马扬鞭的少年斥候别无二致。
我憋了一肚子的话,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一点点抚上他的下颚,他的脸,他的眉,摸着摸着,胸口忽然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定要从眼睛里跑出来。
曾奚啊,你没有变呢,还是昔日的那个寡言爱笑的少年。
曾奚笑道:我还是少年?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是啊,少年这个词已经不适合他了,可他在我心里依旧停留在过去,就好像我才开始爱他,而不是已经爱了很久。
阿音。曾奚忽然低声开口:我找了你很久,一点消息也无。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过的…也罢,过去的日子不管好坏,都已经过去了。
话音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阿音,跟我回玉临关吧。
我用力点着头。
嫁给我吧,我会好好弥补你的。他又说。
我登时浑身僵了个通透。
曾奚似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遂垂眼看我:阿音?
我低着头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
我淡淡道:曾奚,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差点忘了。
什么?他疑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拍拍他的肩,道:我不打算嫁人了,你…嗯,以后我就是你的铁哥们儿了。
曾奚不解:阿音你…
我抬头直视他的双眼,决定坦白:曾奚,我已经不清白了。
曾奚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只有那么一丝,我却突然失去了与他直视的勇气。
僵死的沉默时,曾奚忽然扶住我的双臂,压抑着苦涩道:没什么,阿音你如果有了别人,我也…我也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曾奚。
我大声打断:我没喜欢过别人!
喊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扯那么大嗓门像在掩饰什么一样。
曾奚不语。
我的目光绕到了其他地方,嘴里没停:曾奚,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求你把我收到帐下做一个小卒。只要能为我爹报仇,什么苦我都可以吃。
好兄弟?曾奚失笑。
我缓缓点头,胸口窒的慌。
曾奚突然俯身前来吻住我,他的手撑住我的后腰,灼热的吻似火烧狠狠燎着我的唇,霸道而不容拒绝,激烈的让人不得不缴械。
片刻后,曾奚忽然直起身,直视着我道:阿音,你见过有亲吻自己铁哥们儿的?
我无声的大睁着眼——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曾奚的时候,我很容易变的像个傻瓜一样。
阿音?曾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不在乎?我拍开了他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知道他不懂得说谎,眼底哪怕有一丝情绪的起伏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可他只是温柔的弯了弯嘴角。
他说阿音,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就永远是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夜半翻墙的小姑娘;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依旧永远是七年前与你初遇的那个斥候兵。
我轻笑出了声。
我想去吻他,却突然晃了晃,蓦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阿音!曾奚眼疾手快的飞身下马,稳稳的接住了我。
曾奚焦急道:你怎么了?
我死死捂着心口,有些痉挛:我…我心疼…
曾奚抱紧我,歉疚道:阿音,是我对不起你,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
我快哭了,声音颤抖:我…我…我他妈…真的心疼…
曾奚轻拍着我的后背,哄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次我真的哭了:尼玛啊…
曾奚正无措间,何原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曾都尉啊,她是真的心痛,心口绞痛,想缓解的话,不如你在她背部曲垣穴上舀捏一番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x匪小喇叭时间到~~
这文更新时间是早晨八点或者晚上六点~ 所以其他时间段就不用看更新木有啦~
再说下赠送积分的事~ 基本上长一点的留言窝都会送积分滴,不过偶尔会忘记 咳咳 所以菇凉们怕我忘记的话可以提醒一下~
ps:谢谢二两的雷子 ╭(╯3╰)╮
==========下面是“师父有话说”时间=========
师父(皱眉):“说什么?”
作者:“咳咳,随意。”
师父:“………阿音,为师来救你了!”
作者:“…尼玛…”
☆、28章
何原伸手弹掉肩头落下的柳絮,慢悠悠道:曾都尉啊,她是真的心痛,心口绞痛,想缓解的话,不如你在她背部曲垣穴上舀捏一番试试。
曾奚用手指骨节抵住我后脊的曲垣穴,猛的发力后,我感到心口处的疼痛减轻了几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窝在曾奚怀里大口呼吸,痛的忍不住痉挛。
曾奚…曾奚…我攥着曾奚的胳膊,指甲恨不得刺穿他的皮肉,可我又舍不得让他疼痛,只能颤抖着喘息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