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鱼——!!”
辟水岛近在咫尺,已可辨出周围密布的黑气障,咱家突然听到燕回在身后叫我。回头一看,果见一团紫电疾驰过来。
“师哥!居然这么快?”龙王老儿好生不济啊!
燕回落出了人形,道:“我丢了个□,唬住一时。你这是在干嘛?又认错方向了?”
咱家拉着燕回道:“你来了甚好,我们一起去救妖太子。”
“慢着慢着。”燕回拖住我,“什么妖太子。”
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下原委,咱家道:“这妖太子若要真是去寻死,我可不会拦着他,可他偏偏死前闹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去为我找个炉子,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妖王可不要吞了我,说不定还要害得鬼王为难……恩?有何不对吗?”
燕回听的时候,低着头慢慢转着手上的戒指,他想事情时惯常有这动作的,是以咱家也有些疑。
燕回抬起头来,无奈地看着我笑笑:“你猜是谁送信来说,你在南海有难?正是妖太子派来的人。”
“啊?!?!”咱家似有一懵,突然间也有些明了,这南海龙王怎的晚不出来早不出来,就在咱家飞过南海的时候出现了。未卜先知一般布下天罗地网要来擒我。怕不会又是重烬这小妖龙搞的鬼吧!?所以会知我在南海有难?
燕回看着不远的桂彬岛,道:“妖太子故意想让你知道他是为你拿‘分神合体炉’,怕你又贸然闯去桂彬仙的地界,就事先告知南海龙王,让他出来阻你,但又怕你打不过龙王,走前吩咐了一只雉鸡精来找我求救。我本不太信,只经不住那雉鸡精一再纠缠,便过来看看,没想到……”
咱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又不知是何处不对了,想了片刻,只道:“他做这番心机到底要作何?”
“想赔罪吧。”燕回瞅我一眼,“听说他几天前似乎得罪你了?”
咱家猛然想起那个不由分说的吻,顿时有些尴尬,“咳咳,恩,也没什么……不用这般大费周章吧。”
燕回轻轻叹了一声,隔了片刻,缓缓道:“走吧,妖太子心机深沉,他既然敢只身去辟水岛,定能全身而退,你就别在这儿独个儿脑门子发热了。”
燕回既然这般说了,咱家虽然依然感到万分不安,也找不出什么驳词来,慢吞吞跟着他往回飞了。
飞了许久,燕回一直默不作声,端是异常,咱家便问:“师哥,怎的了?集兵的事不顺利吗?”
燕回温和地笑了笑,道:“十分顺利,你且放心。”便又一脸凝重地沉默起来。
咱家再三追问,燕回终于浅叹了一声,道:“本和南海龙王妖鬼两清,现下新愁加旧恨,怕是难以平复了。”
咱家心里有愧,只得温言道:“反正妖鬼和天庭已经快开战了,不平便不平吧。”
燕回摇摇头,道:“要是那般简单就好了。四海龙王同气连枝,这时鬼族又和龙王再起争执……唉,妖王终究是不放心鬼王啊。”
咱家一怔:“关妖王什么事?”
燕回转头来,看着我道:“今儿这事,估计瞒不过鬼王,你先随我去鬼军大营吧,万一鬼王问起话来,自有我帮你应付,你什么都不要说。”
咱家看燕回说地郑重,便点头应了。
眼见要到了鬼军大营,咱家终于忍不住问道:“妖太子……真没问题吧?”
燕回高深莫测地看我一眼,道:“你若是不放心,一会儿我支两个老鬼去辟水岛盯着。”
咱家干笑两声,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恩,万一有什么不对,你及时告我一声。”
文解:(怕有读者看文懒得琢磨,特地写个文解。)燕回担心的是鬼族的利益,大战当前,鬼族又和龙王闹起不平来,这里面有个看不见的黑手,就是妖王,妖王担心鬼王联军时留了一手,有意无意总想陷鬼族到背水一战的地步,眼下我也说不清楚,重烬是不是妖王的帮凶,但是明显,所有人原来都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18. 或生或死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新,改改错别字18. 或生或死
第一日,及至鬼军大营,鬼军军容整洁,训练有素,咱家看着十分欣慰。
第二日,与楚伯子轩等熟识的僵尸打过招呼,在燕回帐里睡了半天。
第三日,理岸代鬼王来狠狠数落了咱家一顿,咱家听过便罢,倒头又睡过去了。
第四日,才知龙王的事是燕回替我开脱了,却原来把所有责任推到重烬脑袋上,燕回果真有才!
第五日,依然睡到天昏地暗,人鬼不分。
第六日,白日里做了个梦,梦里重烬就如我五师弟少糖一般,被桂彬仙一拂尘拍成了个肉饼,浑身支离破碎,只一双眼睛却还晶亮晶亮的,怔怔地看着我……
第七日,睡地十分不安稳,闭上眼就是重烬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还有他说过的一句话:“……我就也去变个恶鬼,生生世世缠着你!”崩溃……
第八日,睡不踏实,便在鬼军里兜兜转转,本想偷溜出去,被燕回发现,无果。
第九日,死活扭着燕回,无奈燕回坚持南海危险,无果。
第十日,本打算趁月黑风高,偷偷溜出去,还没等天黑,一只燕回支去辟水岛的老鬼突然跌跌撞撞跑回来:“女魃娘娘!!大事不好了……”
咱家一把抓过那老鬼,惊道:“怎么了!!妖太子死了!?你翻什么白眼啊!!妖太子是不是死了!!快说!!”
老鬼挣扎了许久,终于憋出句话:“娘……您……您、您先……放手……”
咱家这才恍然适才一直捏着他的脖子,这老鬼好不容易修出来的法身,就这般被咱家捏坏了一个脖子……
老鬼摸着脖子,心疼地不得了,苦笑道:“娘娘,妖太子一出辟水岛,就被小的带回来了,现在就在燕回爷帐里。”
咱家内心觉得对不住这老鬼的脖子,干笑两声,十分客气地道:“恩,甚好……对了,妖太子怎会在燕回帐里?”
老鬼面有悲色,涩然道:“这个……”
咱家心里又是一紧,盯着那老鬼。
那老鬼被咱家盯着心里发毛,头皮一硬,道:“娘娘,妖太子……伤地太重,怕活不成了,他说死前想再见见您……”
咱家瞪大了眼睛,老鬼似还要说些什么,被我一把推开,夺道而去。
帅帐里,重烬就像是从我梦里掉出来的一般。
燕回的床铺子上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形,一旁有个雉鸡精哭成了个泪人儿,拿着干净的帕子擦出一张熟悉的脸来,眉如璋月,唇色残谈,却无了那熟悉的轻佻的笑。
燕回看我来,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叹一声,最先出去了。
雉鸡精最后一个依依不舍地走了,走前噙着泪对咱家道:“女、女魃娘娘,太子一直吊着口气等您来……您就……呜……”说着埋着头,哭着跑了。
咱家僵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近。
“太子……”咱家轻声道,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啪嗒……”一滴血从他指尖上落下来。
“太子!”咱家握着他的手摇了摇。重烬该是活物,岂料他的手居然这般冷,比我的手都要冷。
“重烬……”咱家真有点怕了,“你别死啊!你死了妖王可要我给你陪葬啊!!”
也许是咱家握他手的力气太大,重烬黑密的睫毛颤了颤,裂开了一道缝,看着咱家,晶亮晶亮的。
咱家欣喜若狂:“重烬!!”
他似乎还想对咱家笑,唇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咱家慌忙凑近了听,只听他声音细若游丝:“……原谅我,深鱼,原谅我……”
咱家忙不迭地点头:“不怪你不怪你。你好过来,我不怪你。你便是天天轻薄我,我也不怪你……”
重烬努力动了动手指,轻轻碰着咱家的手,艰难地说:“我……我没有轻薄你……我是真、真的喜欢你啊……”
咱家听着一怔,重烬眼睛晶亮的东西滑出来,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
“等、等我……做了鬼……我再来找你。”
咱家一把握着他的手,吼道:“你傻啊!!你以为死了都可以成鬼了吗!!你是妖!!你成不了鬼的!你……”
重烬看着咱家,漆黑的眼睛似有一笑,慢慢闭上了,眼里的晶亮涌出来,迅速滑过他的眼角。
咱家猛然跳开,怔怔看着重烬,只觉得脑袋一懵,便什么都不想管了,转身就往外跑。
还没迈出门,突然觉得不对劲,重烬是妖龙,死的时候怎的不露原形出来?
回头一看,却见重烬憋红了一张脸,猛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哎呦,可把我憋坏了……眼泪都憋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咱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提起他领子,怒道:“好啊!你敢捉弄我!!”说着一拳砸向他肚子。
“哎呦——”重烬一声痛呼,顿时晕了过去。
咱家怒道:“你还装死!”说着又要打,却被后面一个尖叫打断:“住手——”
只见适才那只雉鸡精如一只粉蝶版飞扑过来,扭身护着重烬,对咱家怒道:“女魃!太子为你伤成这个样子!适才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怎的就动手打人!!”
咱家奇道:“他伤了?”
雉鸡精带着哭腔道:“不然你以为这一身的血是哪里来的!!”
咱家顿时有几分愧疚,干笑道:“恩……我没用力啊……”
雉鸡精哭道:“您那是没用力!你轻轻拍一下,就能把我拍死了!你用力拍一下,山岳都能裂条缝!太子伤成这样,哪里经得起娘娘摸上一摸!!”
“水儿!放肆!”燕回也走了进来,对那雉鸡精斥道:“女魃娘娘是你教训的吗!”
咱家看到燕回,尴尬地看了看他,刚才的对话怕都叫门外一群人听了去。此时咱家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你要是天天轻薄我,我也不怪你……”,丢人可是丢到姥姥家了。
燕回没有看咱家,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重烬,对那叫水儿的雉鸡精道:“没什么大碍,流血太多了,这才昏过去。都是外伤,养个三五年就好了。”
水儿委委屈屈应了。
燕回便走过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咱家一眼。
咱家受不住水儿那一脸幽怨的目光,急忙跟着燕回出了帐去。
燕回吩咐了看守,转头对我道:“你有事?”
“没……”咱家摆摆手,顿了顿,道:“你是怕妖王知道重烬伤了,要怪我,这才把这小太岁弄到鬼军里来的吧?多谢你!”
燕回温和地笑了:“这几千年,头次听你说个‘谢’字。”
咱家一怔,且听燕回又道:“正好,去你帐中坐坐吧,跟你谈点事。”
咱家奇道:“什么事这般郑重其事?若是鬼军的事你拿主意就好,我又不懂。”
燕回道:“妖太子把‘分神合体炉’偷出来了。”
19. 死而复生
19. 死而复生
“宝”这种东西,得了是幸,不得是命。
比如这“分神合体炉”,若要直白点说,它对仙家来说,就是拿来换换肉身的,一个肉身呆地不耐烦了,再换一个玩玩儿。但这对鬼物来说,简直就是死而复生的不二法宝!但是此炉一直由桂彬仙保管,桂彬仙是个鬼王也说不准到底多大年纪的散仙,威扬四海,即便鬼物们对这只炉垂涎了几万年,也没人愿意去招惹这个神通广大的散仙。
咱家瞅着这只不到巴掌大的玩物,踌躇道:“这个……重烬偷了个假货?”恩,他一个不满千年道行的小妖,能偷出只假货来,也算十分了不起了。
燕回不答,把小炉放在桌上,轻叱道:“大——”
小炉顿时发出七彩的流光,旋即慢慢变大,胀大到摸约香炉大小时,又慢慢褪去光彩,还原成只奇怪的炉子。三只足,宝盖顶,浑圆肚,擦得锃光瓦亮,肚身上刻着复杂的咒文,倒也有一两分宝物的样子。
燕回道:“这炉最大能有这军帐大小,最小不过指甲大,该不是伪造之物。”
咱家这才信了这是真正的宝炉,叹道:“重烬年岁不大,倒挺有手段的啊。”
燕回在一旁道:“妖太子是妖王的亲儿子,血脉相承,听说他是以血为盟祭出了几只上古凶兽,他便趁乱偷出炉子来。也算不易。”
咱家“哦”了一声,暗想这重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般浑水摸鱼。
和鬼物一般,妖物也分许多种,粗粗划分,可有“灵、凶、奇、精、怪”五项,灵兽成妖最强,可驱仙做法,修炼成神,龙族就是灵兽之首,自无需多言;凶兽大多灵窍不开,无法修行,但是力大无穷,凶狠残暴,多被灵兽降服,结下血契,以供驱使,饕餮,混沌,穷奇和梼杌(注1)便为最出名的上古四大凶兽。奇兽诸如阘非,山琿,诸怀,肥遗,朱厌,居暨,领胡,化蛇,驾鸟,鸰鷂,旋龟……等等,不一而足。精和怪是指寻常活物,通过努力修行,可达精怪,如太子身边的雉鸡精,妖后宫里的狼精,蛇精等等。怪专指修行未成之兽,以及树木花草等修成神识但未结法身之物。
妖王是妖族之王,妖太子和他血脉相通,以妖王血契祭出的凶兽自然非比寻常,估计就是四大凶兽也能祭地出来。可是这类凶兽通常穷凶极恶,一个不小心就反过来把血契之主给反吞了。重烬不单单是同时祭出了几只凶兽,还胆敢趁乱偷炉,委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
咱家看着炉子默默感叹,只听燕回又道:“深鱼,我现在跟你说个事儿,你听了千万稳着些……”
咱家抬起眼来看着燕回,燕回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这炉子被妖太子拿回来是,我就发现,这炉子里有些古怪,等确认妖太子无大碍后,我便拍了记灵识进去,这才发现炉子里面居然还有个魂儿……”
咱家手一抖,只听炉子里传来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这魂儿就是你红颜命薄的五师弟我~~~”
燕回咳了两声,手抚宝炉,道:“恩……就是少糖。”
咱家怔了片刻,好一会儿,才道:“哎呦,少糖,你不是几千年前被桂彬仙拍死了吗?怎的还阴魂不散啊?”
那炉子里的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你会说这话。”
燕回打了个圆场:“恩,没死干净,留缕魂儿,收在这炉子里。快八千年了,少糖亦不容易啊……”
咱家强忍着笑,轻轻摸着炉子,柔声道:“少糖,这八千年真是辛苦你了。深鱼我是真不知道这八千年来,你居然变成了个炉子,还是个这般,恩……奇特的炉子……”
我五师弟少糖生地极美,素来对他的容颜十分爱惜,黑亮黑亮的头发总是像抹了猪油一样,可以鉴出人影儿来,一身大红色的袍子一个褶儿也没有,走哪儿都是特别惹眼的一个主儿。少糖那时还总是随身带个镜子,隔不多时就掏出来照照,为自己的倾城姿色陶醉一下。去时,少糖总是训我说:“便瞧瞧你这个邋遢样儿,分明眉眼长的也不差,偏巧把自己往太监黄门的道儿上靠,整的不阴不阳的。真没好意思说你是我师姐!”真没想到,那般臭美的少糖,居然当了八千年的丑炉子。
那炉子听咱家这般说,冒出一丝气儿。
咱家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就笑出来了:“哎呦……哈哈……这、这可不就是‘七窍生烟’……哈哈哈哈……”
燕回也忍不住满脸笑意,只不过没笑出声来。
那炉子听咱家笑了好半天,才别扭地说:“所以才不愿意让你们知道呢……”
咱家笑够了,揉着肚子坐正,道:“少糖,你就这般闷着不说!你可知道为了你的事,鬼王还和桂彬仙打了一架?”
少糖闷声道:“听桂彬说了,我刚进炉子时一点神儿都没有,睡了二千多年才醒过来。”
“桂彬……”咱家笑道,“多亲热啊,单独相处了八千多年,你可是处够了?”
想当初,少糖要往桂彬仙的地界儿里钻,那劲头,师兄弟几个联手拦都没拦住。燕回当时说道:“少糖就是看桂彬仙仙容清俊,随他去吧,他看啊看啊,就看腻了。”师兄弟们便没再管了,隔不多时,少糖就被拍死了。
炉子又闷闷地,不再吱声了。
燕回道:“好了,深鱼,少糖好不容易又回转了来,你就放过他吧。”燕回顿了顿,又道:“既然少糖魂儿还留着,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我已经谴人去禀告给了鬼王,现下还没回音,我琢磨着这消息有点太离奇了,鬼王恐怕不大相信。既然这样,还是麻烦深鱼你走一躺,带少糖去给鬼王请个安吧。”
PS:今天是小师弟理岸的生日,大家散花!!!
作者有话要说:恶趣味有抬头的架势……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恶趣味,这样不好……不好……
注1:四大凶兽(资料来自百度)
浑沌
神异经云:“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音皮)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名浑沌。”
也作“混沌”,是古代的凶神。传说它形状肥圆、象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翅膀、六条腿,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却能够通晓歌舞曲乐。还有一种说法称浑沌是象狗或熊一样的动物,人类无法看见它、也无法听见它,它经常咬自己的尾巴并且傻笑;如果遇到高尚的人,浑沌便会大肆施暴;如果遇到恶人,浑沌便会听从他的指挥。
穷奇
《史记·五帝本纪》道:“少昚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少昚又作少暤、少昊,详见本文少昊目,《史记集解》注:“金天氏帝号。”;《史记集解》道此穷奇即共工氏。《史记正义》注引《神异经》道:“西北有兽,其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奇。”言此为大恶之兽。《左传》文公十八年亦道:“少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嗥同暤。《史记》当取此说。
是中国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象狗,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古人也把那种不重心意、远君子近小人的人称为穷奇。但是,穷奇也有为益的一面。在一种称为“大傩”的驱鬼仪式中,有十二种吞食恶鬼的猛兽,称为十二神或十二兽,穷奇就是其中之一。
《山海经·西山经》道:“(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胃毛,名曰穷奇,音如?#124;狗,是食人。”邽,郭璞注音圭;胃,同猬,刺猬
《山海经·海内北经》道:“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始,所食被发,在蜪犬北。一曰从足。”首,头部;被,披散;蜪犬,详见《海内北经》此目。袁珂道“从首始”、“被发”、“在蜪犬北”、“一曰从足”等,均图象不同而异其说也
梼杌 táowù
原本只是令人害怕厌恶的恶人,根据《左传》文公十八年:“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诎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嚣,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这个不可教训的恶人死后最终演化成上古著名的魔兽,《神异经?西荒经》记“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已然是一派怪异扭曲的形象,与其说是魔兽不如说是生化实验失败核泄漏的产物
《孟子·离娄下》道:“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梼杌,音桃物。此谓梼杌同乘与春秋,为国史名,楚史名《梼杌》。
梼杌一般作上古凶兽。《左传》文公十八年道:“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敦同沌。此谓舜流放四凶,以梼杌况鲧。鲧,禹父。
《史记·五帝本纪》道:“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天下谓之梼杌。”此谓鲧为颛顼氏之后。唐人张守节《史记正义》引《神异经》注道:“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一名傲很,一名难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