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Leo连连应着,忙走到程杳身边,为难地看着她。
程杳无奈,摇摇头走了。
大战在即,她没兴趣观战,还是滚远点好。
——
程杳洗完澡在沙发上坐着,喝完一罐咖啡,她给俞美樱打了个电话,得知那边的大战已经结束了,就没多问,省得给俞美樱招烦。刚挂了电话,微信响了一声,是一条新闻提示。
程杳的微信里没几个人,除了俞美樱就是一些在香港共事的同事。她打开后,发现通讯录多了一条新朋友请求。点开一看,是陈觅言。他用的是本名,头像是一片天空,淡淡的蓝,只飘着一朵云。
程杳点了“接受”,刚要放下手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响起。
陈觅言发来一条微信:“师姐,还没休息?”
程杳回他:“还没,有事?”
隔了一会,陈觅言回过来,是一段语音,17秒。
程杳点了一下,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低醇清晰:“听乐菱说她今天碰到你了,上回的事她觉得很抱歉,想请你吃饭,所以…师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程杳想起乐菱,笑了一下,给他回道:“那件事没什么,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吃饭就不用了。”
陈觅言很失望。
他回:“她会很失望的。”
程杳:“只是小事而已。”
陈觅言:“也许…她不觉得是小事。”
程杳皱了一下眉头:“那依你看,我该让她请吃饭?她还是学生呢。”
陈觅言:“嗯,所以按照惯例,请客的是她,买单的是我。”
程杳轻笑出声,点着屏幕:“明天行吗?刚好周末,不耽误她上课。”
很快有消息回过来:“好。”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和地点是由陈觅言定的,下午五点半,师大附近的一家韩式料理。
第二天,程杳不用加班,在公寓里窝了一天,五点收到陈觅言的信息。
陈觅言昨天说来接她,程杳没拒绝,看到短信时程杳已经收拾好了,拿着包就下了楼。
楼下,陈觅言已经开好车门等她。
程杳上车后,陈觅言看了一眼她的右手问:“手好了?”
“嗯,差不多了。”程杳摊开手心给他看。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莹白的掌心还留着一道红痕,颜色略淡,看起来伤口愈合得还行。
“确实好了很多。”陈觅言轻笑,眼里蕴着温温淡淡的光。他一边开车,一边跟程杳说话。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说起乐菱,程杳说:“你表妹挺可爱的。”
陈觅言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我以为你会觉得她幼稚。”
“因为沈潮那件事?”程杳身子微微往后,靠到座椅上,神情放松,“她那天很美啊。”
顿了顿,她加上一句:“也很有勇气。
说完这话,她忽然沉默,转头望向窗外,外面行人车流、广厦高楼…所有风景在眼前一晃而过。
程杳意兴阑珊,陈觅言感觉到她的变化,眸色深了深,也跟着沉默了。
车子静静地行驶,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师大侧门。
陈觅言给乐菱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穿着背带裙的女生就从侧门奔出来。
乐菱爬上车后跟程杳打招呼:“程姐姐,你过来后面跟我坐啊。”
没等程杳反应,陈觅言就侧了侧头,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一个人坐有什么问题?”
乐菱瞬间从陈觅言明显不友善的表情里看出深意,意识到自己犯了蠢——
她怎么能戳她家闷骚表哥的轮胎呢?
不想被陈觅言的眼神冻死,乐菱赶紧补救,打着哈哈把这一茬含糊过去了。程杳倒是没在意,一路上与乐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先前沉闷的气氛缓和不少。
三个人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乐菱在说话,小女生的叽叽喳喳虽然聒噪,但也的确能调节气氛。陈觅言看出程杳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他也轻松起来,跟乐菱说话时态度和蔼得反常,倒弄得乐菱有点受宠若惊。
饭后,陈觅言先开车送乐菱回校,离开师大后,还没到八点。陈觅言提议顺道去C大看看,程杳也没意见。车子一路往C大行驶。
C大和师大同在学院路,只不过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十分钟车程足够了。
正逢期末,学渣们挑灯夜战临时抱佛脚的时候,一切文艺活动都暂时停了,C大校园里很安静。
程杳和陈觅言沿着小篮球场往西走,绕过大礼堂、理科大楼、逸夫体育馆,一路走到图书馆前面的小树林,沿路不时碰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的读书时代。
“师姐还记得那儿吗?”走到文睿楼西区,陈觅言指着地下室入口问。
程杳想了一下,记起了一些,说:“我们在里面待过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程姐姐和陈弟弟在地下室那一夜做了些什么?

第8章

作者有话要说:操作失误,存稿时不小心把第八章点成直接发表了,所以只好也把第七章发上去了,所以就变成了今天一下子发了三章,这样明天后天我就不发了,哎,我真是个傻的…
对于那一夜,程杳的记忆并不清晰,但陈觅言印象深刻。
那时正值南北八校辩论赛,第四场由程杳和陈觅言做二、三辩,比赛之前校辩队加班加点,每天讨论到深夜,十点半文睿楼关门后就只能转场到西区地下室。一般讨论会都会在十二点之前结束,但那天在攻辩环节遇到一个坎儿,所以,在所有人走后,程杳和陈觅言留在那里继续磨攻辩问题。
没想到的是,等他们磨完后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更糟糕的是,里面完全没有信号,他们根本没法求救。
就这样,两人被迫在那里过了一夜。
说起来,这种经历似乎完全没什么浪漫可言,但是程杳离开的那些年,陈觅言时常想起那个晚上。从凌晨一点到早上六点半,整整五个半小时。只有他和程杳。
对那时的陈觅言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浪漫了。
想起从前,陈觅言眸光泛暖,轻笑着说:“那天师姐竟然还能睡着。”
“我那天太困了吧。”程杳也笑,依稀记得那晚地下室奇冷无比,陈觅言脱了外套给她,他穿着单薄的衬衫熬过一整晚。
两人并肩走着,像老朋友一样聊起旧事,气氛一时竟出奇的融洽。
不知不觉间走到小操场,以前一到周五晚上,那里就是藏族学生跳锅庄舞的场地,程杳大一时也跟在队伍里瞎跳过,后来越来越忙,才没再继续祸害人家藏族同胞。现在看到这块地方,她不免想起那时活得恣意飞扬的自己。对比现在,滋味莫名。
他们在小操场上坐了很久,直到有几拨刚从自习室出来的学生情侣过来小操场你侬我侬,两人才觉得有点尴尬。程杳说了一声“回去吧”,陈觅言应了,于是就离开了。
新的一周,程杳忙成狗,交了三个案子又接了两个,林颂声还用连环CALL催她回一趟香港。她叫助理张月替她定了周四的机票。
周四开完会,程杳回公寓收拾好行李,在去机场的路上给俞美樱打了个电话交代行程,之后坐上一点半的飞机。
——
将近六点时,陈觅言接到邵岳的电话。他直奔主题问道:“查到了?”
那头邵岳咳了咳说:“兄弟,我多嘴问一句,那位程小姐跟你什么关系?女朋友?”
陈觅言一顿,语气不大自在地说:“不是。”
邵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查到什么?”陈觅言从他的话中听出异样,嗓音沉了。
“她的事情有点复杂…” 邵岳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啧啧两声,说:“你说的那个钟瀚是她弟弟。”
“弟弟?”
“是啊,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邵岳以一本正经的工作态度给陈觅言解释,“程杳她爸叫钟云山,在她老家容城那儿还是挺有名气的,对了,容城那个亚信就是钟云山弄出来的,他十年前还上过企业家杂志的,算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吧,不过他这几年身体不行了,一直在休养,亚信总经理现在是钟瀚。对了,程杳她爸妈从没离过婚,所以钟瀚其实是钟云山的私生子…”
没听到陈觅言接话,邵岳继续往下说了一些钟瀚的情况,末了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程杳休过学吗?”
陈觅言并不知道。
他皱眉问:“什么时候?”
“大概五年前吧,她在爱丁堡读了半年就休学了,一年后才回去的。”
“为什么?”
“因为身体原因,化学物中毒。”邵岳顿了一顿,说,“她妈妈做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邵岳叹了叹,继续把话说完:“她妈妈程青,容城理工大学化学系教授,五年前在程杳出事后烧炭自杀。至于这其中的隐情,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说因为钟云山出轨,程青利用女儿报复钟云山,也有人说程青生无可恋,所以带着女儿一起死,我这边也没有定论,当年这事在容城传得沸沸扬扬,但没几天就沉下去了,这里面钟云山应该费了不少功夫。”
说到这里,邵岳兀自摇摇头,对着电话问:“还要说下去吗?”
陈觅言慢慢捏紧手机,低声说:“还有什么?都说完。”
邵岳老老实实地将查到的信息都告诉他:“还有就是程杳中毒的事。当年她在医院昏迷一个月,醒来后失明失聪,记忆中枢严重受损,大概治疗了半年才能视物,听觉也恢复了,但据说还有其他后遗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治愈,这些年钟云山一直在为她找医生,但程杳单方面跟他断绝了关系,从来没有回去过。我还查到她在英国复学后患过重度抑郁症,酗酒、伤人、自残,闹得差点退学…”
邵岳还在说着,但陈觅言听不进去了,他的脑子里嗡嗡地响。邵岳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里绞着、拧着,磨得他心腔里闷疼闷疼。
…中毒…失明、失聪…抑郁症…自残…
这些可怕的字眼,全部都是程杳的遭遇。
当年她离开C大时,他以为她会很幸福,结束辛苦的异地恋,跟心爱的人结婚,然后一起去英国深造…
所以那时他失意至极,兀自沉浸在暗恋失败的泥淖中,强迫自己忘记她,与她断了联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年里她经历的居然是这些。
陈觅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分钟后,程杳的手机响了。但她正跟林颂声一起吃饭,手机落在酒店房间,她晚上回去后才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两条未读信息。
“你在哪?”
“师姐,我想见你。”
程杳愣了下,一看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她拨了个电话过去,才响了一声,那头就有人接了。
“陈觅言?”
“师姐…”陈觅言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程杳隐约觉得他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刚刚我手机没带在身上,才看到你找我,有什么事?”程杳问。
“你…不在家?”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僵,“你在哪?我…”
程杳说:“我在香港。”
陈觅言僵立在路灯下,忽然说不出话了。
没有听到他说话,程杳很疑惑:“陈觅言,你有急事?”
“…没有。”他艰涩地开口,默了一下,问,“你还回来吗?”
“当然,我周一回来。”
“好。”
“…”
好?好什么?所以他打电话给她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程杳更迷惑了。可是,那头陈觅言已经挂断电话。
——
在博美香港总部开了几次会,和林颂声吃了几顿饭,这边的行程就结束了。周一清早,程杳拖着箱子走人,林颂声起了个大早,亲自送她到机场。
三个小时后,程杳到达C市。
没有想到的是,一出机场,就看到了陈觅言。
看到她,他大步走过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拖箱,程杳还在怔愣,直到手里空了,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来了”,陈觅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淡淡说:“不是说今天回来么?”
“所以你…”程杳吃惊,“来接我的?”
陈觅言嗯一声,问:“回家还是去公司?”
“回家。”程杳皱着眉,神情有些木木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
陈觅言开车送程杳回家。到楼下时,陈觅言看了看箱子,对程杳说:“我送你上去。”见程杳表情微怔,他低下头,轻声说,“其实我有点口渴,师姐请我喝杯水行吗?”
程杳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声“好啊”。
上楼后,程杳摸钥匙开门,进了屋,她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
陈觅言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男士拖鞋,灰色的,虽然看起来很新,但显然不是新拆封的,应该有人穿过。
他心里闷了一下,没说什么,神色如常地换好鞋,走进去,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少而简单,几件必备的家具都是灰色调,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公寓。
程杳把冰箱翻了一遍,除了咖啡就只有两瓶运动饮料,还是之前为俞美樱准备的,她给自己拿了一罐咖啡,然后把饮料递给陈觅言:“只有咖啡和这个,你先喝,我去烧点热水。”
说完她转身要去厨房,手腕却被陈觅言握住。
“先歇会儿。”陈觅言拉她到沙发上坐下,拿过她手里的冰咖,打开后递回给她。
程杳恰好也有些渴,接过罐子连喝了几口,侧过头时看到陈觅言正在看她。
“怎么了?”她无意识地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晃了晃,陈觅言抿着唇,眼神沉得蕴了水似的。
“没什么。”他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饮料拧开,喝了一口。
程杳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想起他打电话给她的那天晚上,于是问道:“你那天有什么事情?”
陈觅言握着瓶子的手紧了紧,转头对她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那天乐菱推荐了一家新餐厅,我去试吃了,觉得你会喜欢,所以想带你去。”
程杳听完愣了一下,她听俞美樱说过,她以前是个十分称职的吃货,哪里开了新店,她都要去尝试。看来,陈觅言对她这个习惯也印象深刻。这么说,以前她跟陈觅言应该挺熟的?估计不只一起吃过西门那家汤包,说不定还扫荡过C市所有美食街。
她扬了扬嘴角,难得轻松地开玩笑:“陈觅言,在你心里,我是吃货么?”
陈觅言一愣。
“不然你怎么就为一家新餐厅着急成那样?”程杳笑起来,漆黑的眼里亮晶晶的。
陈觅言看着她,感觉整颗心酸胀得难受。他极力忍耐,克制着那股想伸手抱她的冲动。他顾不上答话,飞快地站起身说:“我去烧水。”


第9章

陈觅言真的跑进厨房烧水去了。
程杳感到莫名其妙,过了两秒才起身跟进去。
“我自己来,你是客人。”
陈觅言没有接话,很快装好水插上电,转头看到角落里放着崭新的饮水机,有些奇怪:“怎么不用这个?”
“哦,我平常在家不怎么喝水。”
“那你喝什么?”说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冰箱旁,一打开,满箱的罐装咖啡。
陈觅言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就喝这个?”他以为咖啡这种东西她只是偶尔喝一罐,没想到她把它当水喝。
程杳被他看得不大自在,好像喝咖啡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她沉默地点了下脑袋。
“咖啡不是这么喝的。”
“可是很香,比酒还香。”程杳说。
陈觅言一震,目光越发的深沉。
过了一秒,他说:“香的不只有咖啡。”
这句话,程杳起初不明白,不过第二天她就懂了。
望着面前那几大袋不同种类的花草茶、植物茶,程杳有些发晕,呆看了好一瞬,抬头问陈觅言:“这…什么意思?”
“我试过了,这些都很香,泡水喝口感很好,你看看喜欢哪一种,可以用它替代咖啡。”
“…”
程杳惊愕之后就皱了眉。“可我已经喝惯了咖啡。”让她现在放弃,太不人道了。
“习惯可以改的。像你那样喝会伤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陈觅言缓了缓,声音温柔了,“师姐…试试好么?”
“我不…”
程杳看了一眼陈觅言认真的表情,抿着唇把话咽回去。
“那…试试吧。”
这一试,就试了两周。程杳简直佩服陈觅言的耐心。从送来花茶那天起,他每天都要问她今天试了什么茶,是什么口感,喜不喜欢等等,等到周末还会亲自过来给她煮茶,害得程每天杳除了喝茶还要另外做功课,像交作业似的,先百度一段对各种茶的口味描述,筛选和修改后再转发给陈觅言。
奇怪的是,这么麻烦的事,她做了几回竟也习惯了,没有以往那么气躁。
在喝了两周的茶后,程杳总算不那么执着于咖啡了。起初她还会每天偷喝几罐,这几天冰箱里空了,她没急着补,等到想起这件事时,已经有四天没碰过咖啡了。
俞美樱对此感到十分震惊。
这件事她也想过办法帮程杳改变,但程杳每次坚持不过三天就故态复萌。
没想到陈觅言竟然有这个能耐。
俞美樱不由对陈觅言更加另眼相看。
吃饭时,程杳的手机响了一下,她驾轻就熟地编辑好一段汇报词回给陈觅言。
俞美樱伸长脖子瞥了一眼,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啧,我真是小看了那块小鲜肉…”
程杳回完信息,听见俞美樱咕咕哝哝,疑惑道:“什么小鲜肉?”
“当然是你的小鲜肉啊!”俞美樱眼角飞扬,笑得不怀好意。说完见程杳还是一副懵懵然的傻样,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得,我知道人家是装傻,你是真傻,你摸着良心想想,你跟你家小师弟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什么?”程杳微微皱眉。
“别跟我扯什么师姐师弟的纯洁校友情,”俞美樱灌了口大麦茶,说,“知道么?你现在就像个被男朋友查岗的小女孩儿。”
程杳一怔。
“别乱说。”愣了两秒,她低下头,咬了口寿司。
俞美樱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没跟她多说,只搁了一句话放那儿:“你没心没肺我清楚,但你那小师弟可是个正常人,他对你用了多少心,他自己清楚。”
这话被俞美樱撂出来,的确在程杳心里激起了一点水花。但没过几天,那点水花就自动消散了。
果然,记性不好也是有好处的,比如,省去了很多正常人忍不住要纠结的烦恼。
——
六月底,程杳结了几个策划案,清闲了几天。
周五傍晚,她离开公司时,在一楼大厅看到陈觅言。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梳着乌黑的长直发,穿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平底单鞋,清纯得像朵带着露水的栀子花。
女孩仰着脸站在陈觅言面前,正在跟他说着什么,声音太轻盈温柔了,程杳一句也听不见。她只看到陈觅言微微皱着眉,神色清淡。过了一会,那女孩突然踮起脚,伸手要抱陈觅言。
程杳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遗憾的是,陈觅言抬手阻止了女孩的动作,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面色严肃地说了两句话,然后程杳就看到那女孩儿抹着眼泪跑走了。
女孩跑出大门后,程杳还在盯着她的背影看,那模样倒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陈觅言就在这时看到她。他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秒就迈着大长腿朝她走来。
“来跟你表白的?”程杳指了指远去的白色身影。
陈觅言轻轻点头,神色不太自然。
程杳也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就在陈觅言以为她不会再问什么的时候,程杳突然抬起头,有些迷茫地问:“我记得以前校辩队有个追你追得很凶的师妹,叫…什么来着?”
陈觅言一愣,眸色变了几变,过了一会才说:“师姐说的是苏盈?”
“对,好像是姓苏,”程杳想起了一点,显得挺高兴,“大概就是她了,对了,她后来追到你了吗?”
陈觅言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没有。”他生硬地回答。
“哦。”程杳低下头。
“师姐你好像很失望?”陈觅言看着她,神色不明。
“…”
其实程杳只是随便问问。刚刚看到那个女孩,刺激了她的记忆,这才想起了以前的事。
陈觅言这样一说,她才意识到刚刚的问题可能过于八卦了。
好在陈觅言也没有真的等她回答,他想起两天前宋少铭说的事,于是对程杳说起校辩队聚会的事。
程杳惊讶地问,“怎么突然聚会?”
“不是突然,前两年每年都聚的,只是…谁也联系不上你。”陈觅言说,“大家都以为你一直在国外。”
“哦。”程杳没了话。
“那…今年你去吗?”陈觅言很真挚地说,“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