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这么久,一个老大难的问题终于解决了——驸马终于被掰直了,并且近日已和她们家公主进入了甜蜜温馨的恋爱模式,比如关着门单独聊天啦,同桌共食啦,互相串门啦,还有一起逛逛园子啦,要不就是两人一起窝在书房里好好学习啦…
可惜,仅仅止步于此——堕入初恋迷潭的那两只好像完全沉浸在温温平平的恋爱生活中,压根忘了他们俩还有另一层关系。
秋昙每日瞧着公主和驸马平平淡淡、谨守分际的相处日常,内心默默呐喊——你俩难道都失忆了么,你俩是夫妻啊夫妻啊夫妻啊!
可惜,正在园子里并肩闲走的两只听不到秋昙的心声。
如今已快到腊月中,萧直的休沐日多了一些。今日恰逢休沐,且是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午膳后,两人便出来逛园子了。
虽然冬日的园子也无甚好风景可看,但这并不影响佑和的好心情。
萧直回来有七日了,这七日,她的生活渐渐起了变化,与从前不一样了。
佑和两辈子都不曾想过,有一日会有一个男人每日来看她,每日陪她吃饭,陪她看书、晒太阳、逛园子,而她,却不会觉得厌烦或不自在。
从前,她自得其乐,每一日都尽量愉快地活着,生怕自己那点儿短短的寿命被自怨自艾、寂寞自怜这种无聊事浪费了,而现在,她的生活里多了一个人,即便做的仍是与从前一样的事,心里的快乐却多了不止一倍。
她喜欢每日见到他。
这种体认,让佑和欢喜之余,又有一丝惆怅。
他是个将军,自然有许多正事要忙,不可能每日都陪在她身边,往后若是忙起来,经常离京,那她得多难熬?
佑和眸色暗了几分,想着想着,忽然惊觉自己如今变得贪心了,忍不住在心中暗斥了自己几句。
见佑和步子慢下来,又瞧见她玉洁的眉心微蹙,萧直便有些担心,侧身阻在她前头:“是不是身子不适?”
佑和抬眸,微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笑道:“并没有,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有那么弱啊。”
萧直没有说话,只是怜惜地将她的小手握到掌心:“有点凉了,冷么?”
手上突然被温暖包围,他的温度捂热了她,佑和心情一松,笑得甚甜:“你这样担心来紧张去的,和我逛个园子比打仗还折磨人吧?”
萧直也笑了,薄唇勾出浅弧,黑眸微微弯了些,眸子里映着暖阳的碎光,柔了那一张素来冷峻的面庞。
佑和呆呆地看了一瞬,忽然觉得自个儿以前真真是有眼无珠,这男人的容貌哪里比不上陆临遇了?他不过是太过严肃了些,美貌敛得深了些,她竟然从来没有多瞧他一眼!想来,少年时的他,一定也是极好看的吧…真遗憾哪!
“怎么了?”低柔的男嗓轻问。
佑和脸蛋一红,终于挪开了眼,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从前好少见到你笑的样子。”
“是么?”萧直笑意又深,眸中光芒耀眼,“你从前倒是常常笑。”
啊?
佑和微愣,带着一丝迷茫望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讶异道:“你从前很少见到我吧?”而且每回见,都是颔首行礼,根本没有仔细看她好吗?
萧直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俊朗的脸庞一下子红了。
佑和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想通了,小脸露出难以抑制的欢喜:“你从前就注意我了?”
萧直脸上赭红更甚,微微偏开脸庞,含糊道:“幽园里有几株梅树,要不要去看看?”
佑和清眸都笑成了弯月,不过她倒是懂得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追问,谁叫她的驸马是个比她还害羞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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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萧直入宫见明德帝,前脚才踏出正清宫,便见不远处一个翩然似仙的俊逸身影迎面走来。
那人一身本白广袖锦袍,腰间覆金线暗纹衿带,坠一块无暇白玉,足上蹬着浅杏色缎面锦靴,阔步而行时袍摆被风鼓起,轻快而飘逸,真如天上仙人踩云而来。
一转眼,那人已走到近前。
白玉冠束起的乌发在日光下闪着柔柔光泽,一张脸容白净细腻,皮肤好得教女人自惭形秽,若真要用“欺霜赛雪”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这样的好皮子若能配上挑不出刺儿的五官,那换了谁都无欲无求了。
偏偏这人幸运得紧,瞥眼一瞧,那斜出的长眉飞扬近鬓,颇有些出尘之味,而眉下那双被京城贵女公认为“祸国殃民第一眸”的桃花眼中流泻着朗月灿星般的光芒,挺秀俊鼻下,一张薄唇微微勾翘着,那唇瓣长年泛着淡淡朱色,他若咧唇一笑,端的是“唇红齿白”。
偏偏这样的容色又配了个高颀的身形,一丝女气也不显,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男子风流,气韵疏朗清润便是如此。
这样的男子,也难怪众多京城贵女日夜肖想。就是男人也跟着肖想,都没什么可谴责的。
要不,怎么算“祸国殃民”呢?
然而,现下那人咧唇一笑,萧直看到的却不是“唇红齿白”,而是…
不怀好意。
“这不是日理万机的萧大将军吗?”清朗的男嗓如淙淙流泉,“陆某真乃三生有幸,竟能在此得见!”
“临遇!”萧直无奈地一抿唇角,对他的矫情作态采取无视态度。
陆临遇朱唇一扯,睨了他一眼,桃花眼中忽然闪过异光,下一瞬,原本站在两尺之外的白色身影倏地闪近,长臂闪电般攻来,修长的手指顿成利爪状,直袭萧直喉腔。
萧直并无一丝慌忙,长身一退,健臂便来格挡,陆临遇长腿一旋,欲攻其下肢,却被他先一步踅身避开。一眨眼,两人已在正清宫外你来我往地过了数招。
直到双臂皆被萧直桎住,陆临遇才无奈地叹口气,幽怨道:“约你跑马你不去,现下连交手都不愿让着我了?阿直,你怎恁的无情?有了新欢,便忘记旧爱了吧!”
“你胡说什么!”萧直浓眉蹙起,松开了他。
陆临遇忽然朗笑,一面扯了扯衣袍上的皱缬,一面噙笑揶揄道:“你否认也无妨,如今京城可是人人皆知,我陆临遇是你萧大将军刻骨铭心的旧爱啊!”
“你还好意思说,这不都得归功于你?”萧直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我那不是为了救你出火坑?”陆临遇心痛地长叹,道,“我这大盛第一美男子可是连名节都牺牲了,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倒还记恨至今,果真是个薄情的!”
萧直不置可否。虽然坏了名节的明明是他,但陆临遇说的也有对的地方,毕竟是为了帮他才行此一招,而且现下再来争论到底牺牲了谁的名节,也没什么意义了。
见萧直不说话了,陆临遇也不奇怪,两人一起长大,跟手足兄弟似的,萧直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吗?
“你我的断袖首尾,你都同公主交代清楚了?”收敛了玩笑嘴脸,陆临遇问起正经事。
萧直轻轻点头。
陆临遇有些惊讶,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问道:“包括我家里那个?”
萧直面色一顿,眉头拧了。
陆临遇便明白了,抿了唇道:“你还是别对公主提了吧,到底是咱们家的家丑。”顿了顿,忽然也蹙起了眉头,缓缓道,“上回公主亲你的事传到了外头,家里那位也听说了,不过,你如今都成亲了,大抵也无事了,我也懒得费那心神估摸,现下只是告知你一声罢了。”
萧直神情有些复杂,沉沉应了个声,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陆临遇才道:“你好几年没回去住了,我母亲时常念着你,都不怎么提咱俩断袖的事了,你不如带着公主一道回来一趟?”
萧直想了想,只道:“再说吧。”
第36章 深夜候君归
当日,萧直没有回府用晚膳,而是和陆临遇一道去赴逍遥侯阮琛的约,离开阮府时,已是戌时中,又回军卫处理了一些亟待安排的急事,待做完一切回到府里,已近亥时。
步入御风院寰宸堂,便见赵松迎过来。
“将军总算回来了,公主还在书斋等着呢。”赵松连忙禀告。
萧直眉目倏凝:“她何时来的?”
“没到戌时,大抵是用了晚膳便来了,还带了食盒来。”赵松不用问也晓得那食盒里一定装着精致的小点心,几日里,公主已经来过两回,每回都会给将军捎好吃的点心来,谁都瞧得出来,公主待将军可是很用心呢!
只不过,前两回将军都在府里,公主一来就和将军一起待在沁浊斋里,将军还特地吩咐三柳搜罗了一些姑娘家爱看的话本子,就怕闷着公主,可是没想到,今日将军回来得这么晚,把公主一个人晾在书房许久,只怕不太妙啊。
瞧见萧直浓眉拢得深了,赵松更为忐忑:“公主一迳去了书斋,只道要等将军回来,奴才们也不敢打搅。”
“火盆和暖炉总该送过去了吧?”萧直的语气颇有些沉肃。
“送了送了。”在府里待了多年,赵松岂会看不出萧直现下的愠意?见大将军脸色不好看,他立即躬了身,禀得仔仔细细,“三柳连自个儿屋子里的火盆也挪过去了,再加上后边偏院不用的那个,现下书斋里有三个火盆子了,想来冻不着公主的。”公主的身子有多娇弱,他们又不是没听说过,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当的话,哪里还配做这护国将军府的下人?
萧直脸色缓了些,微微点了个头,径自往沁浊斋去了。
推门而入,便感觉到屋内融融的暖意。
三柳这事儿做得不差。萧直心里很满意,面上神色更好了些。绕过帷帘,往侧窗边的圆桌一瞧,一时愣了愣。
伫足看了好一瞬,高大的身形才缓缓走近。到了桌旁,他微微俯下身,动作轻缓,连呼吸都刻意放慢了,深怕惊醒了睡得正香的人儿。
眼前小小的身体斜坐在特地为她布置的软垫绣墩上,上身歪扭着,以一种明显不会舒服的姿势侧趴在圆桌上,两只纤细的玉臂交叠而置,小脑袋就枕在上头。
白玉般的小脸蛋正对着他,寻常灵动的眸子如今安静地闭着,密长的羽睫阖上一块儿,没有像平常一样扇动,却依旧能搔着他的心。那小巧的鼻子挺翘得很,柔光照耀着,在一侧脸颊上投下小块暗影,薄薄的小唇瓣微微嘟着,不是妖娆妩媚的朱红色,仅是淡淡的微粉,但对他而言,却已足够诱人。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的睡颜,也许旁人家的姑娘睡着了也是如此模样,可是此刻这位大将军却瞧得入了神,眸珠动也不动,目光像是被锁在了那张小脸上。
他纵是一颗阳刚之心,现下也软成了浆糊。
极小的时候,偶尔夜里从梦中醒来,到处找娘亲,最后总会在爹的书房里找着。
有时,便会见到娘亲也是这般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时,他太小,不大理解为何爹回来得那么晚,娘亲还偏要等,软软的床榻不睡,非要跑到那硬得硌人的冰冷桌子上趴着。后来才晓得,那样的深夜等待,是娘亲喜爱爹的方式。
而现下,他的小公主正在他的书房里睡得酣然。
心满意足,大抵便是如此感觉。
大掌轻轻探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长臂温柔地将熟睡的小人儿捞到怀里。他的动作既慢又柔,仿佛对待堪堪破壳而出的小雀儿,深怕微微用力,就弄折了那初生的细胳膊细腿儿。
睡梦中的佑和隐隐约约闻到熟悉的杜若香息,恍惚中感觉到被人抱着走了一小段路,又被塞到软软的床榻上,而那被褥中,竟也有淡淡的杜若香气…
梦中,萧直俊朗的面容忽然出现,又忽然远去,佑和心里一急,瞬间惊醒了。
“萧直——”
一声软糯低唤让正替她脱靴的男人惊讶地抬头,正对上她迷蒙不清的眸子。
“怎地醒了?”萧直皱了皱眉,“是我弄的?”
佑和有些迷糊,不确定现下是梦境还是现实。
待头脑渐清,视线渐明,小脸便有些欣喜地笑开:“你回来啦?”
萧直被那毫不掩饰的欢喜笑容融得心窝子大热,将她小靴脱好,又将两只着了罗袜的纤足移进被窝里,这才坐到榻上,伸手搂她入怀,宠溺地垂眸觑她,沉嗓透出心疼:“公主做甚么要等到这深夜,分明都困极了。”
佑和脑袋抵在他胸膛,小脸红了红,软嗓柔柔道:“其实、其实…也没有很困啊。”
“往后别这样了。”说完,温热的唇瓣印上了她的额。
佑和被亲得心里发酥,小脸更红了。忽然眸光无意一瞥,惊诧地瞪了瞪眼珠子,视线往四周绕了一圈,顿时从萧直怀里退开:“这、这是…你的屋子?”
萧直不大自在地点点头,转而将她塞到棉褥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公主今晚就睡这里。”
啊?
佑和心口激跳,傻愣愣地脱口就问:“和你睡?”问完便大窘,脸上红晕直染到脖子根。
萧直也脸红了,咳了咳才道:“我去隔壁睡。”
隔壁?
“书斋?”佑和问。
萧直“嗯”了一声,替她掖好被角,便起了身。
佑和却拉住他:“书斋就一张短榻,你怎么睡?还是你睡这里,我回去好了,秋昙大概还在等着呢!”说着,便要掀被起身,却被萧直按住。
“我遣人去说过了。夜深了,外边太冷,你就睡这里。”
小身子再次被塞进被窝,萧直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又低又柔:“我不想瞧见你生病,睡吧。”
说完,便收回手,把两侧床帷放下,就起身走了。
堪堪走至门口,拉开了门,便听床榻上一声急唤——
“萧、萧直!”
萧直伫步,回身看过去。
床帷被一只小手拉开,佑和的小脑袋露出来,泛着红霞的脸颊尽是窘色。
她觑着门边的男人,抿唇半天,终于挤出——
“一起睡吧。”
厚着脸皮说完这句话,佑和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谁知,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回应,一抬头便瞧见萧直怔怔地立在那里,一只手还握在门闩上,整个身子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有那双黑眸灿灿地闪着火,那样定定地瞧着她,直教人浑身发炙。
佑和没胆子再与他对视下去,偏开眼盯着褥子,闷闷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我…”萧直迅速奔近几步,在距离床榻三尺的地方霍然收了步,大掌握了又握,声音不知怎地就忽然哑了不少,“我还未洗浴。”
佑和脸红更甚,头也不抬,低声道:“那你去吧。”
“好。”高大的身影转瞬出了屋子。
不到一刻钟,那身影就踅回来了。
·
佑和缩着身子躺在床榻里头,脸庞微微往里侧着,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关了门,脱了衣裳,又走到了床榻边。
心跳忽然快得不行,被窝里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褥子,浑身都有些热,怎么也不敢偏头瞧一眼掀开床帷上了榻的男人。
萧直将被褥掀了道缝儿,身子躺了进去,被窝里温温的,缩在里头的小身子明显躲得有点远,他碰都没碰到。
头落到了枕上,才猛地想起灯火未熄。
他暗笑自己真是激动心急过了头,做起事竟也开始颠三倒四的了。
勉强定了定心神,掀起被褥一角,轻轻坐起,双腿堪堪离了被窝,手臂却被拽住。
“你要去哪儿?”佑和两只小手合力抱着他的臂腕,小小的身子已经从床里头挪到了中间,离他好近。
软嫩的小手覆在腕间,入眼便是她微急的红颊和水润的眼眸。她那么紧张地望着他,小手拽得紧紧,像是深怕一松手他就跑了似的。明明小脸都窘得红透了,明明方才躲得那么远,可是他一有动静,她就着急得什么都不顾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下就在一张床上。
萧直心神骤乱,再记不起熄灯之事,大掌猛地反握住佑和的小手,直接将眼前的她拉到怀里,俯身便吻上嫩唇。
佑和还未出口的惊呼被堵回了喉中。
萧直双臂紧紧搂着她,热唇碾着她的,气息相交间,缓缓将她按到榻上,继而倾身覆上,唇齿的交缠却一刻不停,强舌早已攻开贝齿,勾绕了小小香舌。
佑和神魂皆震,脑袋陷入迷思,眼神蒙蒙,再难瞧清眼前男人样貌,只由着心意任他吻着,身体越发炙热,薄薄小唇终于彻底沦陷,热情地与他相舞,纤臂揽上他的脖颈。
第37章 唉老实点吧
萧直身子压上来,吻得越发激狂,黑眸已然闭上,全情投入地亲着她,滚烫的热唇从樱口移至嫩颊,他气息重得吓人,百般温柔的吮吻从脸颊一路延至秀颔、雪颈,所过之处嫩肤染火,红晕连连,佑和心中悸动渐深,神思一并交付神明,现下身子完全软掉了,禁不住启口,逸出低低轻吟。
少女的软嗓格外助火,细喘连连,香息萦绕,已然引着了熊熊大火。
一股强猛的热意瞬间涌遍全身,最后全都冲至一处,那股子邪火越烧越旺,所谓“意乱情迷”,便是如此,萧直唇上温度灼人,难以抑制地从玉颈往下吮着,带着炙人热意的大掌抚着她薄瘦的肩,动作微急地褪着少女身上的雪绸中衣,只三两下,佑和薄衣渐散,软绸褪下,上身仅剩了一件玉色兜儿。
热掌隔着滑缎布料覆上那一处,虽隔着一层料子,触手却也能觉到那手感好得惊人,萧直心口恍似火烧,热意连颅脑也占据,只觉得身上某处越发难耐。
忽然被热乎乎的大掌握着,佑和小小的身子止不住一颤,突然加剧的悸动令她颤栗,顿时全身都泛着粉红,一张俏脸早已成了绯色,微阖的眼眸蒙蒙的,长睫可怜兮兮地颤着。
一声醉人的细音入耳,萧直忽然睁了眼,深眸暗黑幽邃,眼底明显有大火在烧。
他微微抬头,唇从她的雪肤上移开,粗粗地喘息着,掌上的动作也遽然停下,黑眸定定瞧着身下虚软的人儿。
少女红颊若霞,粉唇紧抿,蹙眉阖眼,下颚再往下尽是一片粉肤,从好看的颔颈到下面衣料遮不住的地方,小巧单薄的弱肩,细藕似的纤臂,她浑身都是这般好看的颜色,轻颤的小身体实在柔媚诱人得紧。
怎能怪他被*吞噬了理智?
现下这般情状,他从前连在梦中都不曾想过。
沉敛的深目中暗火起伏不灭,身体里那股压抑许久的已然汹涌如潮,几要喷薄而出。不知不觉间,他眸色越发的深,呼吸一瞬比一瞬更粗更重更急。
他忽然收回掌,迅速翻身躺到一侧,呼吸沉潜几回,终是忍不住揽那温热柔软的身子入怀,却只是紧紧搂着,一双健臂将她锁在胸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小脑袋上,再没有其他动作。
然而,那软腻的身子贴着他,两人之间一丝缝隙也无,她的柔嫩馨香,他感知得更加深刻,一时间,身心倍受煎灼。
分明是折磨,他却死不松手,只是拿唇瓣密密吻着她的发,强迫自己忽视身上那一处越来越明显的变化。
感觉到萧直停下了正在进行中的事,佑和一半神思回了颅,迷离秀眸堪堪掀开一条缝儿,却又被他强揽入怀,仍有些颤栗的身子与他相贴,霎时感觉到他身上某个地方惊人的变化,另一半神思也立即回来了,绯色玉颊一下子爆红。
虽然是第一回和男子如此亲密,但佑和对那档子事却并非一无所知。不提前世那一星半点儿侧面经验,单是这辈子,她也是晓得一些的。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多少会隐晦地提到一些,当然,最直接的经验还是来自于大婚之前宫里教引嬷嬷的指点。虽然那时的她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和萧直会发展到今夜这个地步,但嬷嬷教导时,她也是装着样子听进了几句的。
现下侧腰下边儿那根抵着她的硬东西是什么,她自然不会不晓得。
说不羞不窘不紧张,那绝对都是骗人的。
可是现下,佑和更在意关心的却是——
他为什么不继续了?
明明就在她头顶喘着粗息,明明把她搂得死紧,明明那个地方都…
那为何要停下?
她根本没有任何不愿意的抗拒表现啊。
虽然心里会觉得害怕紧张,可她完全没有想过要拒绝他呀…
佑和红着一张脸,脑袋飞速运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是不是…不满意她的身体?
一念至此,越发觉得就是这个原因,方才他就是在脱了她的衣裳,摸了她那里之后就停下来的,难道…他嫌太小吗?
他会不会比较喜爱大一些的?
是了,男人都喜爱大的,她身子偏瘦,那里虽然没小得多么夸张,可到底离大还有一段距离,从前同乐安一起泡热汤时,她还瞧见乐安的都比她大一些…
从前的佑和公主绝不会在意这些,可现下,她不过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子。
一想到这里,佑和竟有些羞惭沮丧。
而此时,萧直的额上已然渗出薄汗,拼命强忍的感觉委实难熬,但他始终没有动。便在这时,忽然感觉怀中的小脑袋动了动,低闷的细音传出来。
“我…我是不是太小了?”语气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懊恼。
萧直一愣,一时不明白她为何忽有此言,但想起她今年不过十五芳龄,而他已经二十有四,足足长了她九岁,这样一对比,她的确还很小啊。
她会觉得他很老吗?
身体本就难受,现下想到这,心里也感到一丝烦躁了,同样闷着声音“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