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一句钟恒倒是答得迅速又坚决。
“那是怎样?”
怎样?
钟恒也说不出来。他那时就是又气又难受。
许惟从他的表情里琢磨出一点线索,问:“王旭让的事让你特别难受吗?还是,因为我不小心说了个分手的假设?”
钟恒盯着她看了一会。
眼见他眼睛又有要红的趋势,许惟心里咯噔了下,立刻说:“我知道了,这两件都有。”
她拍拍他的腿,笑了,“听我说,行么。”
钟恒点了下头。
许惟放慢语速,“王旭让的事,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但你不开心,所以我现在想过了,让陈老师重新调座位不太好,但我可以跟林优换一下…”
“那还是在一排。”钟恒脱口而出,对上许惟的目光,他停顿了下,生硬地缓和了口气,“行呗。”
许惟松了口气。
钟恒瞥着她:“还有。”
还有,我知道啊,你急啥。
许惟低声道:“分手那句话,我真不知道你会那么难受。如果我知道,我就不说了。”
“…没了?”
“还有。”许惟咳了一声,靠近了点,“钟恒,我们考到一个城市去吧。”
钟恒一愣。
许惟脸微红,一把握住他揪草的那只手,小声地说:“我想以后也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几乎是在承诺了。
许惟指望它能平复某人所有的耿耿于怀。
可惜,钟少爷被这块硬实的大糖糕砸得有点昏头,顿了一会才有些恍惚地开口:“以后是多久?你讲清楚。”
“…”
果然是他问的问题。
货真价实的死心眼。
从理智上看,许惟十分清楚,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把话说满,人怎么可能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决定一生?
但眼前这个人执拗地等她答案。他年轻而单薄,幼稚又炽烈,臂膀稚嫩,眉眼干净。他脸上有红肿伤痕,但依然漂亮得很。
没有理由。
许惟就想纵容他一切的愿望和期待。
“你想多久?”
“我说了算?”
许惟点头。
“你讲话作数?”
还是点头。
钟恒手摁着草地,突然靠近许惟。他半跪着一条腿,直起上身,直截而痛快地把她抱到怀里。
“你敢反悔,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总是很晚,哎。

第71章 番外高中篇(26)

许惟把少爷哄好之后, 就觉得大事已了, 至于打架的风波,那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
如她所想,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卢欢虽然幼稚,但偶尔也有不蠢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找人揍钟恒是个大把柄, 于是闭紧嘴拒绝交代打架原因, 而许惟更不想把钟恒扯进来, 因此也什么都不说, 僵持之下,老师也没办法,最终两人在双方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见证下假模假样地互相道歉了事。
至于自我检讨,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许惟按照陈光辉的要求在班会课上读完了一千字的检讨书。
由于钟恒在学校里的受关注度,许惟和卢欢的这一架不可避免地轰动了一阵,连续一周走在学校里总有人频频回头看她,夹杂着小声的议论,惹得钟恒生气地瞪了人家好多次。
不过, 这件事之后, 陈光辉似乎不打算再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他不方便联系许惟家长, 便从钟恒这边下手。
结果,隔周的周一中午,许惟就毫无预兆地在办公室见到了钟恒的姐姐。
这时候的钟琳也不过二十多岁,但她是以钟恒家长的身份来的,许惟不免有些紧张。
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状况。
她默默站在一旁, 听着陈光辉委婉地向钟琳讲述她和钟恒的早恋问题。
不得不说,陈老师平常看起来温吞和蔼,和家长讲起道理却是一套一套,颇有几分洗脑功效。
许惟听着听着,差点都要觉得她和钟恒再继续早恋下去就要伤天害理、后患无穷了。
眼见着陈老师已经在拐弯抹角地劝钟琳对弟弟多加管束,许惟觉得钟恒在劫难逃,八成会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她偷偷瞥了一眼钟恒,恰巧他也看过来,视线碰到一块,他悠闲地冲她翘起嘴角。
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种不分场合的乐观主义精神值得敬佩。
许惟默默收回视线,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哪想到这位钟姐姐和她弟弟一个样,全然不按常理行事。陈光辉的话刚说完,钟琳就十分愉悦地看了许惟好几眼。
钟琳的眼睛和钟恒相像,许惟一下就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钟琳友好地冲她笑了一下,转头对陈光辉说:“陈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弟弟一向不省心,调皮捣蛋惯了,这两年真是辛苦您。”
陈光辉摆摆手:“客气可客气了。”
“不过,就您今天说的这件事儿吧…不瞒您说,”钟琳话锋一转,“我弟弟自从谈了恋爱,不打架不闹事,天天回家看书学习,难得乖得跟小猫儿似的,我让他分手这不是傻嘛,我巴不得他俩谈到天荒地老咧。”
“…”陈光辉一时没有从这逻辑里跳出来。
一旁的许惟也愣住。
她扭头去看钟恒,那家伙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得不知道有多欠揍。
自此之后,陈光辉无奈地放弃了这“棒打鸳鸯”之事。
而钟恒履行承诺,顺从地按照钟琳的要求,从小旅馆搬回了家。
五月兵荒马乱,大大小小的测验全挤成一团,离月底越近,作业量就越多。
许惟的生日恰好赶在最繁忙的29号,那天晚自习有一大半同学都留下写试卷,钟恒昏头昏脑地改了一天错题,却仍仔细记着这事。礼物是他之前就买好的,那天傍晚他匆匆忙忙买了蛋糕,一直等到晚自习结束,大家才一起跑到对学校对面的烧烤店,给许惟过了十七岁生日。
散伙之后,钟恒送许惟回家,分别前,他从书包里摸出一只毛茸茸的玩意儿塞到她怀里:“送你的。”
许惟低头对着路灯辨认了半天,发现是一只绿油油的大青蛙。
她一下就笑了。
果然,他这么可爱的人,选个毛绒玩具都比别人有特色。
“怎么送我这个?”
“这个软乎,你抱着睡觉。”钟恒抬手挠了挠青蛙的大肚皮,十分自得地说:“我都摸过了,这个最软。”
“谢谢。”许惟学着他挠了挠青蛙的肚皮,“好舒服。”
钟恒哼笑了声,低头默默看她,半天也没挪脚。
许惟知道他在等什么。
她十分熟练地踮起脚,一只手搂住他的脑袋,亲他嘴巴。只不过她亲得稍显温吞,少爷嫌她不够粗暴,有些不满地把她扑到旁边的墙上。
“没吃饱么。”他嘟囔着,舌头不问青红皂白先作乱一番,等她气息重了,他再放掉,小小声地笑了一会。
许惟脸贴着他的胸口,“最近累吗。”
“累啊。”
“晚上不要熬夜。”
“…可我做不完题。”
“那也不行。”
“没关系。”
即使有做不尽的习题,考不完的试,有老师的唠叨和日复一日的疲倦。可是,都没关系。
“我喜欢这样累着。”他舔舔嘴唇,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走了。”
——
这一年夏天,天气从六月热到八月。
送走了高三生,结束了期末考,终于迎来暑假。许惟的假期被一分为二,前一半在家乡宜城,后一半才在钟恒身边。
七月末的时候,她一个人回了丰州,外婆留在宜城。
市里的老图书馆经过修缮,重新开放,因为空调充足,成为高中生的学习和避暑胜地。
每天早上,许惟等在巷口,七点半会看到钟恒骑着自行车从大路上拐过来,他的车筐里放着土豆饼、茶叶蛋,还有两杯豆浆。
他们在图书馆待上一整天,傍晚时一人咬一只冰棍慢慢往回走,一路都是蝉鸣。
钟恒的笔记日益增厚,错题本渐渐变薄。
在他终于能将一张物理练习卷做到80分的时候,这个夏天也快过完了。
许明辉在他的东北舅舅家浪了一个暑假,终于赶在开学的前两天回到丰州,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打电话组局,打算抓着假期的尾巴和小伙伴们聚一聚。
许惟和钟恒自然都在邀请之列。
所谓的“聚一聚”还是那老一套,吃饭、玩游戏、去唱歌。许明辉找的KTV可以包通宵,那几个男生肆无忌惮地就说不回去了,要玩一整晚。
女生们熬不住,基本到十点多就陆续走了。
许惟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钟恒牌打了一半,把位子让给别人,过来找她:“困了?”
许惟揉揉眼睛,点头。
钟恒把她搂起来,“走了。”
许惟懵懵地被钟恒牵出了门,沿着街道走了几步,她不太清醒往四周看了看:“你不拿自行车吗?”
“明天拿,先找地方睡觉。”
许惟愣了下。
钟恒手臂上挎着两个书包,边走边打电话,讲完几句就挂了。
许惟问:“你给谁打电话?”
“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他开的宾馆就在这,我和赵则以前在外头玩得太晚了懒得回去,就过去住。”钟恒脚步不停,带她拐过街角,到了宾馆门前。
“钟恒,”许惟小声问,“我们不回家么?”
“嗯,反正你外婆也不在家,先睡觉呗。”钟恒回头看她一眼,“你都困得眯眯眼了。”
他去前台报姓名,和人交涉,讲完话就过来带她上楼。
房间在二楼。
钟恒开了门,把书包丢到桌上,回过头见许惟还站在门口。
“进来呗。”他过来拉她,关上门,捧着她的脸轻轻揉了揉:“你是不是困得不行了?呆得像青蛙。”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捏的,许惟的脸有点红了。她抬头往里瞥了一眼,看见两张床。
“你想洗澡不?”钟恒指指卫生间,“可以洗,不过没衣服换。”
许惟说:“我冲一下吧,身上有汗。”
“行。”
等她进了浴室,钟恒躺到床上,摸出手机给他姐发了条短信。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钟恒闭上眼,百无聊赖地默默听着,过了一会,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慢慢地有点脸热。

第72章 番外高中篇(27)

有些念头是火星, 你没注意到的时候它可能自个就熄了, 可你一旦发觉了,匆匆促促想要吹灭,它反倒越烧越高调,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操。
钟恒翻个身,把热乎乎的脸庞揉进被子里。
实话讲, 他的青少年时代被各种狐朋狗友包围, 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触得不少, 对男女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曾经还被那帮人带着一起在网吧里观摩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片子。
作为蓬勃成长的青春期男孩,谁都会有天然的好奇。
不过,也仅仅是好奇罢了,钟恒那时情窦未开,调皮捣蛋打架闹事对他的吸引力明显更大。等到年龄更大一点,他和别的小男孩一样,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打发自己,可对谈恋爱这种事依然没什么兴趣, 只觉得身边那些女孩都跟卢欢一样黏黏糊糊, 烦人得很。
钟恒连话都懒得和她们多讲一句, 更别说有什么想法了,他所有的亲密事都是和许惟,连偶尔自我纾解一下也是想着她。
刚开始,只敢想脸,不敢往别的地方发散, 太下流了。
不过后来他们越来越亲密,从亲脸到亲嘴巴,钟少爷自以为高雅的心没能抵抗住年轻的冲动,于是也偷偷摸摸地下流过一两回。
但今天晚上…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找个地方给她睡觉。
钟恒脑子里持续闪过某些模糊的画面,眼看自己已经起了反应,他蹭地蹦起来,把空调从24度调到了20度。
这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一会,又继续。
钟恒默默坐在床尾。
大约过了半分钟,水声又没了。
“钟恒。”许惟在叫他。
“怎么了?”钟恒走到门外。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惟抹了抹脸,裹上浴巾,把门开了一条缝,“没有热水了。”
那浴巾够大,整个遮住她的身体,只露出光裸白皙的肩,她脸庞湿漉漉,有些泛红,洗了一半的头发在滴水,额角那儿还留了点洗发露的泡沫。
钟恒心口扑扑直跳,眼睛一时不知该看哪儿,身下某个刚刚消停的家伙突然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欲盖弥彰地别开了眼,故作镇定地说:“那你等会儿,我看看。”
“好。”许惟给他让了路。
钟恒走进去默默调试,把各处都检查了一遍。
许惟紧捏着浴巾的边缝处,蹲在一旁的角落里看着他。
钟恒折腾了好一会,总算找到问题,还真把把热水弄出来了,他指给她看,“这个别碰,它是管热水的。”
许惟站起来,走过去说:“我刚刚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钟恒嗯了声。
“你洗吧。”他开了热水,往后退了两步,离她很近,一低头就很不小心地从浴巾的缝里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地方。
水还在哗哗地流着。
许惟等了好几秒,钟恒那双脚好像定在地上似的,根本没动。
很快,整个气氛都被他红扑扑的脸蛋弄得暧昧起来。
许惟有些无所适从:“我要洗澡了。”
“哦…”
钟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顶着个大红脸扭头就出去了。
等许惟洗完,钟恒已经憋出了一脑门的汗,他也跑进去冲了冲身体,顺道把不听话的小兄弟给收拾了一通。
冲动得到了纾解,他浑身舒爽地出去了。
许惟已经躺到床上。
钟恒坐到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另一张床上的许惟。她侧着身子,脑袋露出被窝,脸朝他,长头发刚吹过,软软的铺在枕头上。
这情景莫名温馨又柔软,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钟恒冲她笑了一下,“你睡觉不闭眼睛啊?”
许惟把被子往下掖了掖,嘴巴和下巴都露出来,“好像不困了。”
“你刚刚都快在沙发上睡着了。”钟恒抓抓头发,眉抬起,“洗澡洗清醒了?”
许惟嗯了声,望着他半湿的短发,“你头发长了。”
“是啊,要剪了。”
“不剪也行。”许惟说,“这样也好看。”
钟恒眨了下眼睛,“帅吧。”
许惟一向捧场,赞同地点点头。
钟恒被哄得直乐,丢掉毛巾就凑过去,弯着身子在她脸上吧唧一下。
许惟说:“你没听人说过吗,头发好不好看,关键在脸。”
这意思很明显了。
钟恒一下就笑开了。
“这么开心?”许惟趁势差遣他,“那帮我拿颗糖,行吧。”
“又吃?”
“想吃。”
钟恒起身走到桌边,从书包里摸出一颗,走回来。
许惟笑得一脸讨好,“谢谢少爷。”
钟恒忽然想逗她,边剥糖纸边说,“问你句话呗。”
“问啊。”
“你是薄荷精投胎的不?”
“…”
钟恒把剥好的糖丢进自己嘴里,俯身亲她嘴唇。没一会,两个人的嘴巴里都是凉丝丝的甜味儿。
钟恒亲够了才把糖给她。
他将脑袋搁在她颈边喘息了会,小声说:“跟你睡,行不?”
话说完,意识到有歧义,他自己先害臊了,不甚自在地说,“不是那种意思,你别乱想。”
“…我没乱想。”许惟也被他弄成大红脸。
钟恒低哼了声,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我不欺负你,就躺一块儿,你就说让不让我躺吧?”
许惟沉默了一会,抬手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你上来吧。”
钟恒满意地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许惟睡觉前脱了文胸,上身就一件T恤,钟恒伸手抱她,一下就碰到了软绵绵的地方。
两个人微微一僵,有一会儿没动。
许惟小声说:“快睡觉吧。”
“哦。”钟恒自个愣了一会,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就让许惟知道他下流的一面,因此乖乖地躺着,纯粹靠意念安抚自己的小兄弟。
只不过安抚到半夜,许惟都睡着了,他却越发惦念那一下柔软的手感,小兄弟格外抖擞,他不得不爬起来又跑了一趟卫生间。
钻回被窝,他在一团漆黑中摸了摸许惟的脸庞,凑过去亲了一口。
隔天早晨,许惟先醒来。
她从枕头后面拿了文胸穿上,低头帮钟恒牵了牵被子,这才发觉他的T恤都滚到胸口了,露了一大块肚皮。瘦津津的,没几两肉。
许惟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衫往下拉了拉,盖住肚脐。
钟恒无知无觉,他侧着身子,脑袋已经滑到枕头下面了,呼吸均匀平稳,显然睡得正香,黑黑密密的睫毛阖着,许惟凑近,拿手指比了比长度,默默惊叹。
她再一看,发现钟恒现在的唇色是淡红色的,配上安安静静的睡颜,没了那股骄狂劲儿,倒颇有“眉清目秀、风姿迤逦”的味道。
许惟第一次和一个男孩睡一张床,没想到早起可以欣赏到这种水平的睡颜,于是偷偷摸摸窥视了五六分钟才下床洗漱,从书包里摸出钱去买早餐。
等她回来,床上的少爷已经翻了个身,换了个十分妖娆的睡姿,被子被他踢到一边,那T恤又滚上去了,这回倒好,裤子不知怎么也蹭下来了点,露了大片的背不够,还加上半边的屁股。
许惟呆呆看了三秒钟,红着脸帮他把裤子提上去,再盖好被子。她独自跑到窗台边,拿了张英语练习卷出来写。
等她写完完形填空,钟恒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了。他掀了被子,睡眼惺忪,脑袋上两撮毛高高地翘着。
等视线清晰,他赤足下了地,晃晃悠悠地走到许惟身边:“大清早就发奋了?”
“不早了,都快九点了。”
“是么。”钟恒撸了撸皱巴巴的裤子,懒懒道,“我怎么还挺困的?”
许惟抬头看他,“你昨晚干嘛了,这么累?”
钟恒开了桌角的矿泉水,刚喝了一口,被她这么一问,冷不丁呛了一口——
总不能告诉她他昨晚忙着安慰小兄弟吧。
幸好,他编起瞎话也有一套,脸不红心不跳:“失眠了呗。”
“…失眠?”
“嗯。”
他歪着头靠过来,头顶的两撮毛格外喜感。
“跟你睡一块儿,老子紧张。”
许惟:“…”
是,你可真紧张啊,紧张得连屁股被人看了都不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对应的是第五章的回忆部分,明显车次不对

第73章 番外高中篇(28)

升入高三,整栋楼的气氛似乎在开学第一天就变了。
用陈光辉每天挂在嘴边的话来说, 就是“高中就剩下最后的三分之一了”, 发奋的同学更加发奋, 每天的生活都有种昏天黑地的意味, 从早读课到晚上下自习, 中间只有三顿饭的时间和一个短暂的午休可以用来喘口气,课间的十分钟经常被占用,体育课名存实亡。
如果说高三的生活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在钟恒这里, 最大的变化大概是他不能再每天送许惟回家了。
由于晚自习的缘故, 许惟这一年选择住宿, 每周日下午进校门, 到下个周六下午再回去,一周堪堪只有一天假。
不过也有一件让钟恒高兴的事。
陈光辉别出心裁, 向隔壁班的班主任灭绝师太学习,采取了赤-裸-裸的“成绩至上”原则, 每次月考之后都重新排一次座位, 按考试名次由每个同学自己选择,也就是说, 全班四十八个座位, 第一名最先选, 可以选择任何一个。
第一次月考,许惟征得林优同意之后选了倒数第二排,林优仍然和她同桌, 而最后一排是钟恒的专属座位,没别人敢去跟他抢。
许惟理所当然地坐到了钟恒的前面,一回头就可以给他讲题。
这件事让钟恒开心了很久。
他变着花样给许惟带早餐,大清早骑车去红枫街给她买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有一回骑到半路,塑料袋子在自行车的手把上晃断了,好好的一碗全洒了,他又回头跑了一趟,第二天就学聪明了,让钟琳给他备了个保温饭盒,早上就带着饭盒去。
到第二次月考,钟恒所有该补的基础知识都已经过了一遍,不出意外地考进了班级前二十。
虽然是第十九名,但已经很不错了,一中毕竟是省重点,就算十班是最糟糕的理科班,前二十名也绝对不算差的,何况他只学了高二一年。
可钟恒自己似乎不这么想。
许惟发现,自从班会课上老师报了名次,他就有些低落,吃晚饭时赵则和许明辉叽叽喳喳,他却不怎么讲话,晚自习也一直在闷头做题。
自习结束已经十点半,和以往一样,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在门口分别,许惟回宿舍,钟恒去取自行车。
往回走了一小段,许惟想了想,又跑去小车库。
钟恒果然还没走,他刚推了自行车出来。看到许惟,愣了一下,“你怎么跑来了?”
许惟说:“我们去操场待一会儿吧。”
这个时间操场昏昏暗暗,只有升旗台有盏大灯照着,跑道上有一些散步的同学,也有些偷偷摸摸谈恋爱的男女生躲在操场的另一头偷偷牵个手什么的。上学期教导主任逮了好几对,现在人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