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都是学生,也不知他看谁。
很快,他的视线收回来。
“那我走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离开了包厢。
董老师回桌招呼大家吃菜。
梁研拨了一下碗里的扇骨,抬头问:“董老师,他真是您师弟么?”
董老师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在问沈逢南。
“是啊。”他说完停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笑了,“哦,上次你们见过是吧,老钟拍那个教学片你肯定去帮忙了,其实那工作室是我推荐的哩,怎样,我小师弟做事挺靠谱的吧?”
梁研愣了下,可是紧接着她就想起了群里的照片,也想起了学校里与她擦身而过的那辆车。
梁研觉得真是奇了,她联系的那个摄像就是沈逢南么?
饭吃完散伙回家,梁研没再想这事,她困得脑仁疼,洗了澡,设好闹钟就上床睡觉。
晚上十点,闹钟把梁研叫醒,她简单洗漱后骑上小电驴去小鹰书馆。
今天到得有点早,赵燕晰的信息还没来,梁研也不催,她把车停在树边,沿着路牙来回散步。
脑子闲下来,她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梁研也不纠结,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之前存的“28号摄像”,点开,拨过去。
响铃四声,接通了。
那头一声“喂”,梁研就认出来了。
她没有讲话,那头停顿一下,隔两秒,来了句:“你好。”
还是一样的嗓子,只是那种闷哑在电话里显得更温沉。
其实不难听啊。
电话里过久的沉默让沈逢南感到奇怪,这个号码他没有存,显示出来就是陌生的一串。他猜测可能是骚扰电话,正打算挂掉,突然听到了声音——
“沈叔叔。”
沈逢南怔了怔。
“是我啊,我是梁研。”
女孩的嗓子温温淡淡的,听不出语气,电话里有风吹的声音。
沈逢南停下工作。
“梁研。”他喊了一声。
“嗯。”梁研说,“好巧啊,今天。”
“是啊。”
梁研低头踩着石阶,“原来董老师是你师兄,我今天给他做事呢。”
沈逢南说:“哦,我猜也是。”
梁研停了下,问:“你在忙吗?”
“没有。”
梁研也没想他是客气还是讲真话,她说:“上次我看到你了。”
沈逢南有点疑惑:“什么时候?”
“28号,你来拍摄那天,你坐在车里。”
梁研突然笑了,“好像太巧了点,给你发邮件约你摄像的是我。”
沈逢南这次真有点惊讶了,“是么?”
梁研嗯了一声。
外面风又大了些,电话里呼呼的声音很清晰。
沈逢南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么?”
“是啊。”梁研应了一句,正要再讲,有辆来接人的汽车开过来了,大灯闪了下,鸣笛声遮过她的话。
电话里的噪音和现实中的重合,沈逢南静静地听完,往窗户看了一眼。
噪声没了,听筒里传来梁研的声音。
“刚刚有车来。”她说。
“我听见了。”
沈逢南放下笔,从桌边站了起来。
电话里梁研的声音正在说:“我出来接赵燕晰,所以还在外面。”
沈逢南已经走到了窗边。他往下看去一眼。
路灯昏黄的光照出梧桐的树影,风吹得枝叶摇摆。
那女孩瘦瘦的身影在风里晃着。
那头突然沉默,梁研有点疑惑:“喂?”
没人应声,她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今晚似乎有些话唠。
说太多了,他厌烦了吗?
梁研停下晃荡的脚步,一手裹紧衬衣,在路牙边蹲下了。
“哦,那…我说完了,就先挂了。”
她连再见都没说,摁断了通话。
一看时间,十点二十。
赵燕晰应该也快出来了。
风刮来,梁研又紧了紧衣服,站起身,回头看一眼书馆门口。
她突然怔住了。
第12章
沈逢南过来时,梁研还站在那里,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瘦长。她的短发被风吹起,脸庞在光影里模糊不清。
沈逢南走到近前,梁研突然动了一下,她往前一步,抬着脸看他。
她的眉眼清晰了些,沈逢南看出她的惊讶。
“吓到你了?”
梁研已经回过神。
“怎么可能?”梁研说,“你长得又不吓人。”
她往书馆看了看,又抬头看二楼,那里灯还亮着,她想起昨晚窗边的身影。
原来那不是错觉,真是他。
“你住那里?”她指着楼上。
沈逢南说:“在那里工作。”
梁研点点头,想起什么,“所以你那个摄影工作室就在那?”
“嗯。”
梁研皱了皱眉,说:“你连招牌都不挂的?”
沈逢南说:“懒得弄了。”
“…”
梁研忍住没做评论,这话换赵燕晰讲,她必定二话不说当场切换毒舌体质。
沈逢南注意到她的表情,低头笑了一声。
梁研盯着他,“你笑什么?”
沈逢南的笑容淡淡的,他垂着眼看梁研,说:“你好像跟那时候有点不同了。”
梁研一愣,“哪里不同了?”
“说不清,感觉吧。”
梁研又盯着他,沈逢南想笑,但忍住了,他认真将她又看了一遍,还真找出了一点不同。
她的头发已经完全盖住耳朵,贴到脖子了。风一吹,那些发丝就拂到脸上。
“头发长了。”他说。
梁研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哦,我忘记剪了。”她拂了一把脸上的乱发,决定抽个时间去剪。
风吹起梁研的衬衣角,沈逢南抬眼看了看四周,说:“不冷么,进去待一会?”
梁研也觉得有点冷,点头:“好啊。”
他们一道进了一楼大厅,饮水机旁有沙发,沈逢南说:“坐吧。”
梁研坐下了,一转头看见沈逢南去了前台,过一会,他端了杯牛奶过来。
他递过来,梁研也就不客气地接了,一口喝掉半杯,抬起脸,正对上沈逢南的目光。
“味道挺好。”她晃晃杯子,低头把剩下半杯也喝完了。
梁研把纸杯丢进垃圾桶,赵燕晰就出来了。
“梁研?”
赵燕晰惊讶地跑近,将梁研肩膀一拍,“你来啦!”
没等梁研接话,她目光一转,陡然看清梁研身旁的人。
“啊!你…”赵燕晰瞪大眼睛,惊奇,“是你啊,你不是那个、那个阿山吗!”
后背遭梁研一拍,赵燕晰嗷了声,脑子立刻就转过来了,“哦,不是,你是沈、沈…”
磨蹭半天,竟找不到一个确切称呼,直呼姓名显然不礼貌,跟着那个张哥喊“南哥”好像有点没大没小。
正纠结着,梁研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下,“沈叔叔。”
“啊,对,沈叔叔!”
赵燕晰不做思考地接口,挤出两朵尴尬笑容,“不好意思,沈叔叔,在那听习惯了,那时大家都叫你阿山嘛,你不要介意啊,沈叔叔。”
一口一个“沈叔叔”,听得沈逢南有一丝无奈,他往梁研那看一眼,对上她无辜眼神。
看那样子,她似乎还对自己提点了赵燕晰感到有点自得。
沈逢南有些好笑,其实这称呼也说不出哪里不恰当,但听着就是有点怪。
赵燕晰还在惊奇中,“好巧啊,池宪还说约我们一起玩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你也在这上自习吗?咦,你难道也要考试吗?”
梁研受不了她咋咋呼呼问蠢话,将人一拉,跟沈逢南道别:“我们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嗯。”
“喂,这就走啦?”赵燕晰一脸懵呆,就这么被梁研拉出去了。
回去路上,赵燕晰不死心地盘问一圈,了解情况后,惊叹:“我的天,你这拍偶像剧呢。”
梁研说:“是啊,巧得跟阴谋诡计似的。”
“还真是,没想到他就在我楼上,我这么多天从来没碰上过。”赵燕晰又想起张平的话,说:“看来他真不做记者了,改做摄像了。”
梁研嗯了声,没再接话。
晚上下了场雨,温度突然就降下去了。
隔天,梁研和赵燕晰都在家休息,六号下午收到池宪的温馨提醒——
“该出发了,我们在师大后门美食一条街见啊,到了打我电话!”
路程不远,梁研还是选择骑车过去。她们到的时候正好四点钟,池宪就在街口等着,碰上面,池宪特别兴奋,一口一个“研哥”,叫得响亮干脆,赵燕晰默默翻白眼。
三人一起去了池宪定好的自助餐厅。坐下后,先上茶点,池宪说:“张哥他们马上就来了。”
果然,没一会,张平和沈逢南就过来了。
池宪热情地将两人带进包厢。
梁研在倒饮料,听到推门的声音,转头,看见三个人进来了,沈逢南走在最后。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薄线衫,袖子推高了,堆在手肘处。
赵燕晰已经在同他们打招呼。
张平喊了梁研,梁研说:“张哥,你们先过来坐吧。”
大家都落座了,梁研挨着赵燕晰,张平和沈逢南坐在他们对面。
梁研看了一眼沈逢南,他也正好看过来,对她笑了一下。
他好像没有休息好,眼眶深黑。
梁研还在看着他,池宪已经叫服务员上了一瓶白酒,两瓶啤酒。
“来,张哥,南哥,你们俩肯定喝白的吧。”
张平笑着说:“我喝白的倒是可以,但南哥喝不了啊,白的啤的都不行,给南哥弄饮料吧。”
“不会吧。”池宪不大相信,“张哥你别诓我,南哥看着酒量就不错,不至于喝不了吧。”
“真喝不了。”张平给自个倒了一杯,又给池宪倒了一杯,“我跟你喝就不错了,南哥嗓子不好,本来就不喝酒的,这两天天凉了,这不,又不舒服了,医嘱可交代了,戒烟戒酒。”
池宪一听,也不劝酒了,赶紧表示关心,“南哥,没事儿吧。”
“不要紧。”
沈逢南一开口,梁研就听出他的声音哑得有点厉害。
赵燕晰也吓了一跳,以前就觉得这人声音不对劲,现在明显更严重了。她没想太多,直问出口:“沈叔叔,你嗓子受过伤吗?”
沈逢南嗯了一声。
张哥代他解释,“是啊,伤得还挺厉害,做过手术呢。”
池宪听到这,赶紧说:“啊?那还是别喝酒了。”说着就起身给沈逢南换上饮料。
吃饭时气氛很好,沈逢南话不多,梁研也很少讲,但是有池宪在,场子就不会冷下来,而赵燕晰一碰上池宪就跟他对上,两人进入互损状态,张平跟着里头插科打诨,饭桌上还挺欢乐。
吃完饭,池宪又张罗着去KTV,张哥和赵燕晰兴致也高,大家就一道去了。
沈逢南的嗓子唱不了,梁研也不爱唱,基本上就是剩下三个人轮场。
梁研靠在沙发上懒懒地吃薯片,沈逢南坐在沙发另一头听他们唱。
赵燕晰嗓子细,唱起小清新的歌曲挺像那么回事,池宪插在里头搞破坏,赵燕晰唱两句,他就对着另一只麦瞎叫一声,简直一对活宝。
张平看得哈哈笑。
梁研也忍不住发笑,她丢了个薯片进嘴,朝沙发那头看一眼。
沈逢南垂着头,手握成拳抵在嘴唇上。
他在咳嗽。
包厢里很吵,歌声和音响声盖过了一切。
看见他的手放下来了,梁研转回脸,继续吃薯片。
过了会,再看,他又在咳。
梁研再次转回脸,拨拉着薯片袋,拿起一片,没进嘴,连着薯片袋一起放下了。
她起身倒了杯温水,走过去。
一杯水递到面前,沈逢南转过头,梁研在他身边坐下了。
“喝水。”
她的声音湮在音乐中,完全听不清,但也没什么影响。沈逢南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不知是温水的效果还是他刻意忍耐,梁研发现他没有再咳得那样严重。
梁研拿回他手里的空杯,又回去倒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
赵燕晰又唱了几首歌,梁研说要早点回去,赵燕晰虽然还想再玩,但梁研说话她还是要听的,而且她也觉得这两天歇得够了。
几人在美食街分道回去,梁研还是骑车载赵燕晰走,沈逢南坐张平的车来的,他们刚好顺路把池宪捎回去。
休息一晚,赵燕晰恢复了奋斗的生活,照常上自习。
后面一周,梁研没有接稿子,在家看了一些文献,过完周末,她就有点忙了,周一出去接了两场会议,周二有课,她却忘了给电动车充电,只好走去学校,上完课她在图书馆待了大半天,傍晚时离开,往食堂走。
经过小操场,梁研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显然也看到了她,他从球台上跃下,拾起外套,拎着相机朝她走来。
第13章
遇到她,沈逢南好像并没有惊讶,很随意地说:“去哪?”
“去食堂。”梁研将他看了看,“你嗓子好了?”
问完觉得这话挺白痴的,都一个礼拜了,他早该好了。
沈逢南说:“嗯,没事了。”
“你来工作?”
“嗯。”下午有人约片,他刚拍完不久,在球台那儿歇了一会就看到她了。
梁研哦一声,不再多问。她打算走了。
“我要去吃饭了。”
没想到沈逢南把外套搭到手臂上,说:“走吧,我也去。”
梁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梁研:“你在学校吃饭?”
沈逢南说:“怎么,你们食堂不让外人吃?”
“不是。”梁研想想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道去了二食堂。这个时间吃饭的学生不少,梁研先过去找到一个座位,把包放下占座。
她问:“你想吃什么?”
沈逢南说:“你请我?”
“嗯,你不是没饭卡吗。”
沈逢南往窗口看了看,“有什么推荐的?”
梁研想了一下,说:“卤肉饭挺好吃的。”她往左手边窗口一指,“那家。”
“好,就吃那个吧。”
梁研说:“你在这看东西,我去买。”
她丢下话就进了人群。
“梁研…”
沈逢南叫了一声,她没听见。
卖卤肉饭的窗口排了一溜人,梁研足足等了七八分钟。
沈逢南看到她端着饭回来,起身走过去将托盘接下。他走回桌边,将两份饭摆好,一回头,发现梁研没跟过来。
沈逢南站着没动,眼睛在各窗口搜寻一遍,在卖汤的地方找到她的身影。那里一堆学生站着,她被挤到角落,一侧肩膀贴着墙,这样望过去,她整个人显得有些伶仃。
没一会,梁研端着两份瓦罐汤来了。
她在人堆里走得很快,也很稳。看到沈逢南站在那,她有点奇怪,“你坐啊。”
瓦罐冒着热气,沈逢南看她将托盘放下,递来一双筷子。
她将一切做得熟练而自然,就像每天都同他一道吃饭。而事实是,以前坐在对面的都是赵燕晰。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把照顾一个女孩的习惯延续到了他身上。
“给你要了排骨萝卜汤。”梁研把瓦罐推过去。
“谢谢。”
沈逢南舀了一口,正要入嘴,梁研突然说:“小心点,你别烫了。”
沈逢南顿了顿,抬起眼。
目光对上,梁研一愣,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沈逢南捏着汤勺没动。
梁研看着他。
“我怎么觉得你拿我当小孩一样?”沈逢南的语气淡淡的,眼睛里却有隐约笑意,好像有点无奈,又有点无语。
梁研一向厚脸皮,难得被他这句说得有些尴尬。
她拨了下碗里的饭,“没有啊,我拿你当叔叔呢,快吃饭吧,沈叔叔。”
毫无铺垫的又来一回“叔叔”,沈逢南再次觉得喉咙一噎。
都快成条件反射了。
他干脆放下了汤勺,叫她一声:“梁研。”
“嗯?”
梁研嘴里包了一口饭,慢慢咀嚼。
“我今年三十三,我小侄女去年出生。”
哦。
梁研把饭咽下去,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然后呢?”
“…”
沈逢南失笑,想伸手敲她脑袋。
他直接讲:“你喊我叔叔,不觉得奇怪么?”
讲到这里,他发现梁研皱着眉,有些严肃地看着他。
“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沈逢南说:“是不太适应。”
梁研说:“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这称呼她可是仔细斟酌过的,不喜欢要告诉她啊,白费了一番心思。她每次这么正经地喊他也是需要勇气的。
以为他会高兴,没想到他倒不舒服了。
梁研兀自想了下,识趣地收回了这自以为是的尊称,“下次你不喜欢就直说。”
“好。”
晚饭吃完,两人出了食堂,外面却在下雨。这个时节天气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来场骤雨。
沈逢南一转头,看见梁研淡定地从包里摸出一把伞。
这是梁研的习惯,她从初中就这样。
沈逢南说:“你骑车了吗?”
“没有。”
“那我送你吧。”
沈逢南今天开车来的,他的车停在体育馆后面。
梁研的伞不大,两人合撑有些勉强,沈逢南握住伞柄,把相机递给她,“帮我拿着。”
梁研抱住相机,沈逢南空出的手微微揽住她的肩。
他说:“看地上,小心水。”
伞罩在头顶,身边有个比她更高的人撑伞,梁研的感觉很奇怪。以前跟赵燕晰一起,撑伞的都是她,也是她提醒赵燕晰好好看路。
现在突然就反过来了。
“这边。”
沈逢南关注着积满雨水的道路,没发现梁研抬头看着他。
一小段路走了四五分钟。上车后,沈逢南找出一条手巾,“擦一下。”
梁研随便抹了两下,递回给他,“你手臂擦擦。”
岂止是手臂,他半边肩膀都是湿的。
沈逢南好像并不在意,他抹掉胳膊上的雨水,发动汽车。
车开到云阳路,到了梁研住的小区外,沈逢南把车停了。
雨已经歇了,天黑沉沉。
梁研下了车。隔着车窗,她回头看了一眼沈逢南。
他的脸已经转回去,正准备倒车。
晚上,梁研告诉赵燕晰以后别喊沈逢南“叔叔”,赵燕晰在群里聊微信,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啊?”
梁研说:“他不喜欢。”
“是么,他跟你说的?”
“嗯。”
“难怪了,那天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呢,也没多想,跟着你就叫了,他肯定嫌咱们把他叫老了,我就说他现在看着也不老啊,头发短了挺精神,跟原来那个阿山都不一样了,那时候他还有点潦倒的样子…”赵燕晰琢磨一会,嘀咕,“还是痴线那家伙会拍马屁,南哥南哥的…”
“诶?”她突然一拍大腿,“痴线叫人南哥,咱俩叫叔,那咱俩叫痴线什么?”
梁研:“…”
赵燕晰怒叹:“痴线这货太有心机了。”
梁研无语。
赵燕晰还在感叹,叹着叹着就说漏了嘴,“这人抱的一手好大腿,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什么?”
赵燕晰捂住嘴,摇头:“没什么。”
见梁研怀疑地盯着她,赵燕晰眼珠子转了转,索性坦白,“哎呀,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赵燕晰从床上下来,坐到梁研那边,神秘兮兮冲她笑。
梁研莫名其妙,“你脑子坏了?”
赵燕晰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梁研,你是不是喜欢痴线啊。”
“…”
梁研的目光让赵燕晰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你干嘛这么看我啊。”
梁研伸手摸她脑门,“你没毛病吧。”
赵燕晰将她的手拨开,“难道我说的不对?不然你怎么对他那么好,上次你还问起他呢,你不喜欢他,怎么一直想起他?”
她脑补过度,好像忘了梁研也只提了一次而已。
没听到回话,赵燕晰一看,发现梁研突然怔怔的。
“喂,梁研?”
她戳了戳。
梁研没动。
“被我说中了吧。”赵燕晰坏笑着看她,“我懂,情窦初开嘛,这很正常,你别不好意思。”
说着,赵燕晰就有点激动了,“你放心,虽然痴线有点娘,我也不待见他,但他运气还不错,瞎猫碰上死耗子,能让你上心,也算有两把刷子,你放心,这是你初恋,我绝对支持!”
当然,初恋都是没有好结果的,等梁研过了新手期把痴线踹掉,她肯定更支持。
梁研并没有听进赵燕晰后面的话,她微微皱着眉,“会想起他,就是喜欢他?”
“当然,喜欢才会一直想起他,想见他,想跟他说话啊。”
“是么。”
“是啊。”赵燕晰抓紧时机对她进行启蒙,“你看,谈恋爱的人总是要约会,要打电话发短信聊企鹅聊微信是吧,啊,你先加一下痴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