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说过孝昭皇后的,那可真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啊,提起孝昭皇后,大多都用完美来形容这个女子,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来形容她都不过分,李慕安没见过她,可是想起福慧大长公主,这福慧大长公主的性子和她的母亲真是一点都不像啊,福慧大长公主该不会是孝昭皇后生的吧,看福慧大长公主的性子八成还真有可能,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的,再说了乱说也没用,仁宗和孝昭皇后都去世这么多年了。
“慕安今日做的很好,福慧大长公主仗着身份在煜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除了陛下,也就慕安能气着福慧大长公主了,我听着也解气。”
听着定国公夫人这赞许的话,李慕安咧嘴一笑,垂着头端起茶盏挡住自己的止不住的笑意。
太后摇头道;“你看着丫头,哀家整日夸她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你一夸她就乐成这样,到底是你的儿媳妇啊。”
定国公夫人的目光落到李慕安脸上,满意道;“当然了,这是臣妇的儿媳妇,不跟臣妇亲跟谁亲。”
“这会乐了,之前是谁闹着不想让阿茂娶慕安丫头的。”
“这不......这不是怕公爷在朝堂上不好做吗?”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的,对阿茂却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在乎你的看法,一心想要讨好你了。”
定国公夫人点头,心中一叹,她一心为定国公府好,不想给定国公府抹黑,如今儿媳妇这身份,日后被人说道起来,岂不是沦为笑柄。
“这儿女的事都是做母亲的心头大事,都是群讨债的啊,阿茂的事定下来,阿盛和阿嘉也不小了。”
“可不是,臣妇也在愁呢,家里三个小子没一个省心的,底下的两个看着上头的不成亲,也都托着不成亲,这回阿茂的事定下来,他们也找不着借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阿茂的事定了,那底下的两个也就没那么急了,慢慢挑吧,总要挑的让他们自己满意,不然看着他们大哥娶的是自己喜欢的,可不是又要说臣妇偏心。”
太后和定国公夫人说着些子女的事,沈幼安同李慕安就坐在底下听着,定国公夫人突然提到立后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太后和齐景焕的意思是要立沈幼安为后,如今讨论到儿媳妇的问题,便想到这陛下可也还没娶妻呢。
太后道;“陛下早就同哀家商量好了,过两日便让礼部着手准备。”
“这后位的人选呢?”
定国公夫人问。
太后笑道;“嫂子觉得是谁呢?”
定国公夫人下意识的看向沈幼安,她多少也听到些谣言,只是她一直以为谣传便是谣传,如今看太后那么喜欢沈幼安,倒是有可能了。
沈幼安拢紧了手指,垂着首不说话,太后乐道;“嫂子看哀家这儿媳妇怎么样啊?”
定国公夫人笑笑;“陛下喜欢,你也喜欢,便是最好的。”
这才是正理,旁人说好不好都没干系,自己觉得好就好,只是思及如今的安平公府,定国公夫人心中感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也不知道沈幼安如今同安平公府的关系如何,安平公府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不能给沈幼安助力也就罢了,就怕是将来会仗着是皇后的母家胡来,拖累沈幼安,安平公府如今才是真的乱,安平公是庶子,姨娘李氏还在世,妻子杨氏是四品官的嫡次女,李氏觉得杨氏只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配不上她儿子,杨氏却嫌弃她只是个妾,算不上正经的婆婆,还整日管闲事,婆媳关系处不好,更要命的是前阵子李氏想把杨氏膝下嫡女沈绮卉定给她娘家的侄孙,这下杨氏就受不了要闹了,安平公府再一日不如一日也还是国公府,她女儿好好的公府嫡女,做什么嫁给李氏那样的落魄户,不过是依着安平公府的蛀虫罢了,李氏要用安平公府给娘家谋好处她不反对,可她想推自己女儿入火坑她就绝不能依。
定国公夫人离开的时候李慕安也收拾东西同她回定国公府了,沈幼安坐着同太后说了会话,便回衍庆殿了,如今碧彤出宫待嫁没空进宫,慕安也随定国公夫人回定国公府了,慕安倒是说要时常进宫找她,可她想也知道慕安这次回去定国公夫人肯定要捉着她学东西,这次只怕是轻易进不了宫的。
沈幼安支着下巴盯着窗外的景物,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耳畔没有碧彤的叮嘱,慕安的笑语,一下子还不习惯,习惯这东西啊,真是要命。
齐景焕回来的时候就见沈幼安坐在那里发呆,他站着看她好久都不见她动一下,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扯到怀里,轻声道;“想什么呢?”
沈幼安愣了愣;“没想什么。”
“这就是单纯的发呆?”齐景焕笑笑。
“嗯。”
沈幼安点头,坐起身,从宫人手中接过湿润的布巾替他擦了擦脸,齐景焕笑了笑,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沈幼安将湿布巾递给宫人,回头睨了他一眼,齐景焕坐到榻上拉着她的手道;“今日又去太后那里了?”
“嗯。”沈幼安想了想,又道;“慕安回定国公府了。”
齐景焕道;“舍不得。”
沈幼安老实道;“有点。”
“若是朕离开你,你会舍不得吗?”
沈幼安低头沉默,齐景焕的笑脸渐渐沉了下去,沈幼安眼神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陛下别这样,你同她们是不同的。”
第81章
“哪里不同了?”齐景焕问。
沈幼安咬着唇低头不说话,齐景焕有些不满,修长的手指掠过她两颊的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继续逼问道;“你说朕与她们哪里不同了?”
沈幼安逃避不了他的目光,只得道;“陛下是男人,她们是女人,自然不同。”
齐景焕一乐,揶揄道;“真是这样吗?”
沈幼安将头侧向一边,红着脸道;“当,当然了。”
齐景焕笑了一声,不再逼她,抱着她道;“朕与她们的不同在于她们早晚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而你就是朕的生活,是朕的全部,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不需要考虑朕会离开的问题。”
齐景焕怀里的沈幼安眼里有了水雾,回头看了眼一脸认真的齐景焕,她从来不敢相信他的话,因为她害怕有一日他会突然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而这一刻,她信了,或许她早就相信了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罢了。
“你可能要回安平公府一阵子了。”
齐景焕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沈幼安一愣,抬起头盯着他见他不似在开玩笑,沙哑着音道;“为什么?陛下不要奴婢了吗?陛下刚刚不是说要一直陪着奴婢的吗?”
齐景焕被她一脸委屈的表情弄的哭笑不得,见她眸中含泪,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哄道;“没有,朕怎么可能不要你,只是朕马上就要与你成亲了,你总不能再皇宫嫁给朕吧?按照规矩,你要回安平公府待嫁。”
“不要。”
“你说什么?”
齐景焕以为她说不要与自己成亲,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沈幼安红着眼睛道;“奴婢不要回安平公府,奴婢不敢,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奴婢害怕。”
见她红着眼死死的咬着下唇,齐景焕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朕会一直陪着你的,只是回去做做样子,这是规矩,嗯?”
“不要,不要规矩了。”沈幼安摇着头。
齐景焕一听她说连规矩都不守了,愣了一下,拉着她的手道;“幼安别怕,告诉朕,你如今是不是还在做那些梦,告诉朕,你都梦到了什么?”
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他一直都知道自访儿的事情之后她总会在梦中惊醒,他以为有她陪着她,她渐渐的不会去想那事,如今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她一直想着,那事已经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
“没有,什么都没有,陛下,不要离开奴婢,奴婢不要回安平公府,要同你在一起。”
沈幼安颤抖着音,抱着齐景焕不住的摇头。
齐景焕见她有些不对劲,柔声道;“好好好,不回安平公府,就留在衍庆殿,朕陪着你。”
沈幼安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紧紧的抱住齐景焕,齐景焕却突然将她推出来自己的怀抱,向后坐了坐。
沈幼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迷茫的看着齐景焕,往他的身边坐了坐,想要靠近他,齐景焕继续往后退了退,淡淡道;“别过来,就坐在那里。”
沈幼安的脸僵了一下,不解的看着齐景焕,他这是,又变回来以前的样子吗?
看着沈幼安眼中的恐惧,齐景焕深吸了一口气道;“幼安,你有没有想象过毫无保留的相信朕,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朕,朕同你说过,朕喜欢你,朕在乎你的喜怒哀乐,朕希望你能将你心中的想法都告诉朕,而不是自己憋在心里。”
“陛下......。”
“你别过来。”
沈幼安向齐景焕伸出胳膊;“陛下,抱抱奴婢。”
“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朕,你是信朕还是不信朕?你拿朕当做什么了,朕在你心里,除了是你的主子,就再无其他的了吗?”
无论是谁,这样的话换来久久沉默多少有些失落,齐景焕无奈的哼了一声,站起身道;“朕去御书房呆会儿。”
齐景焕大步的向前走,沈幼安慌乱地站起来追着他,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的后背;“不......不要走,陛下。”
齐景焕覆上她的手,狠狠心,将她的手掰开,这次他必须狠心,他不能让心魔一直占据着她。
沈幼安感觉到他在掰自己的手指,脱口而出;“不要,不止是访儿,不止是访儿。”
说完便无力的坐到了地上,齐景焕回头见她满是泪痕,死死的握着拳头才忍住不去安慰她;“那你告诉朕,还有谁。”
沈幼安突然崩溃的大哭了起来,惊动了外面的宫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齐景焕没叫人,她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以文听沈幼安哭的凄惨,壮着胆子对着高和道;“高公公,幼安姑娘哭的可怜,公公能不能进去看一看。”
高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陛下没叫人,谁都不许进去,都退下,不许围在这里。”
“可是公公,幼安姑娘她哭了。”
到底是谁的主子谁心疼,夜卉和夜云虽然也是伺候沈幼安的,可她们毕竟是暗卫出身,里面的这么点动静在她们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反正陛下不会伤害幼安姑娘。
高和不说话,以文心中担心,又不敢越过高和进去,小姑娘急的在殿外乱晃。
暖阁内沈幼安满面泪痕的坐在地上,齐景焕怕她着凉,将她抱到榻上,沈幼安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齐景焕准备起身,被她一把拉住;“不要去御书房好不好,陛下。”
齐景焕挣开她,淡漠的看着她,沈幼安怕极了这个眼神,就像是无数次梦中的那样,无情的指责她。
“朕最后一次问你,还有谁?你到底在怕什么?你不说,朕就走了。”
“不要走。”沈幼安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还有你,还有你,陛下。”
齐景焕俯身擦着她的眼泪,道;“我不走,不离开你,你告诉我,我怎么了。”
“你浑身是血,浑身都是血,我好怕,好怕你会死,好怕你会像父王一样离开我,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伤害了你。”
那浑身是血的模样,日夜的缠绕在她的梦境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她每日梦中惊醒都要找自己,他发现自己的指尖微微发颤,倾身靠近沈幼安,扣住她柔韧的腰肢;“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你很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是我太自负,太果断。”
“你浑身是血,被扔出安平王府,没有人管你,见到你的人全都绕道而走.......”
她还想说什么,齐景焕打断她道;“不是这样的,那日安平王府的人一离开,暗卫就来救了我,没事的,我不会死,别乱想,幼安,忘记你的梦,我就在这里。”
“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梦的。”
待沈幼安慢慢的冷静下来,齐景焕问。
沈幼安道;“那年你被我设计赶出安平王府后,李姨娘来同我说,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没有人管你,说你有了知觉后就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路上的行人见到你纷纷绕道而走,有那带着孩子的行人经过时孩子被你吓哭了,行人以为你是疯子,便向你身上扔石子,我害怕,派人去找你,可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从那日起,我便经常会梦到这样的场景,直到在宫中见到你后,我才知道你没事,宫中忙碌,渐渐的也就不在做这样的梦了,直到那日宫女访儿在我眼前自杀,我看见她的脖子一直冒血,我害怕,回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她的样子,都是血,都是血。”
她说到这里不由的又抱紧了齐景焕,齐景焕感觉到她紧挨着自己的身体又开始发抖,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道;“幼安,那些都是假的,是那个李姨娘故意骗你的,从今天开始,忘了这些事好不好。”
“嗯。”
沈幼安点头。
“以后再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
齐景焕笑道;“怎么又奴婢了,刚不还说不要规矩了吗?”
俯身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沈幼安有些别扭的侧了一下头,刚刚是害怕,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齐景焕爱极了她这种害羞又别扭的小模样,外面的宫人听着里面没了哭声,才放下心来,以文到底是担心沈幼安,走到高和面前道;“高总管,到用膳的时辰了,可要提醒陛下摆膳。”
高和看了眼天色,轻轻的咳了一声,道;“陛下,可要摆膳?”
齐景焕听见高和的问话,低头对着沈幼安道;“用膳吧。”
“嗯。”
她的眼眶有点红,齐景焕从宫人手中接了湿帕子亲自替她擦了眼,以文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第82章
用完膳后,齐景焕便同沈幼安商议着,过两日便下旨封她为后,到时候她还是要往安平公府走一趟,只是走个过场,让她到安平公府待嫁,然后命人守着她的住处不许旁人进去,再悄悄的将她带进宫,这样也避免了她晚上做噩梦找不着人,沈幼安听了也很赞同,安平公府虽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家,可如今父王母妃都不在了,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倒还不如皇宫有一份家的感觉呢。
齐景焕在上朝的时候下旨立沈幼安为后,底下的朝臣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礼部早两日便开始着手准备立后的事宜,他们心里也都门清着呢,只是陛下都下旨立后了,这又是陛下的第一任皇后,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皇后,暂且不发表评论,只是这毕竟是皇上的大喜之日,本着有事没事吱一声的原则,朝臣纷纷表示祝贺,毕竟这是皇上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做新郎。
这皇上离开后,众人又像晕晕乎乎的安平公道了喜,安平公顿时喜上眉梢,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啊,自安平王去后,安平公府一日不如一日,可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见安平公府渐渐失了势,就不大搭理他了,如今陛下封自己的妹妹为后,他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国舅爷了,这不陛下这边一下旨,那边这些人就过来巴结自己了,安平公理了理袖子,觉得自袭了安平公的爵位后,这腰板第一次这么直,笑着同周围的人打了招呼,便大摇大摆的往回走了。
这等喜事,安平公一回府便见全府在门口迎接他,圣旨一下,昭告天下,此刻安平公府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事,眼巴巴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他回来,安平公夫人带着几个姨娘站在最前头,见他打轿子里出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正要开口说话,便见李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说太夫人让他回府后就直接去见她,杨氏沉了沉脸,她同李氏不对付,可偏偏安平公是个孝顺的主,如今陛下下旨立沈幼安为后,早有内侍将旨意传达安平公府,这个时候就该召集族人幕僚商议沈幼安回府之事,沈幼安出嫁前要在安平公府待嫁,住所皆要安排好,沈幼安早前的闺房让李氏占了去,沈幼安回来让她换住所也说不过去,好好的姑娘家没出家,闺房让庶母占了去,搁哪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这沈幼安马上是要做皇后的人,这李氏不赶紧搬出来将院子让给沈幼安,如今还竟会添乱。
安平公一听是李氏找他,便要过去看看,杨氏拉着他的袖子道;“公爷,族人和幕僚可都等着商议皇后娘娘凤驾归家的事呢。”
安平公一愣,李氏身边的丫头催促道;“公爷,老夫人早起就身体不适,到现在早膳都还没用呢,您快些过去看看吧。”
安平公听了这话便不再将杨氏的话放在心上,随着那丫头往李氏的院子去了,这院子是原先沈幼安住的,如今被李氏占了连带着名字也改成了寿康堂。
杨氏见安平公跟着小丫头走了,在后头恨恨的瞪着安平公的背影,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不通事的夫君,眼下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她也懒得同安平公计较了,对着身边的沈晞招手道;“阿晞,皇上下旨封你姑姑为后,礼部正在着手准备这事,过些日子你姑姑就要回来了,你是世子,你父亲政务繁忙,便由你来同你几位叔父和先生商议你姑姑回府的大小事宜。”
说安平公政务繁忙的安平公府的几位爷也都清楚什么情况,不过这几位爷也都是分出去的人了,安平公是什么性子他们也都清楚,还不如沈晞一个小辈能顶事,索性就同沈晞商议。
沈晞同沈幼安亲自然是向着沈幼安的,安平公府这些时日需加强戒备,然后就是让李氏搬出寿康堂,便是院子的名字也要换回原来的,再让人按照原来的样子收拾出来,添些东西进去,剩下的需要宴请宾客的名单也要拟定,安平公安慰好李氏匆匆赶到正堂的时候这事情已经商议好了,当安平公听到沈晞说要让李氏搬出寿康堂的时候他的整个脸都变了,咬着牙指责沈晞这事怎么不等他过来决定。
李氏就是怕沈幼安要回府安平公会让她给沈幼安腾院子,她逍遥了这些日子,如今搬出寿康院太过丢脸,才急匆匆的将安平公找去哭诉一番,说自己身子不好,这寿康院的风水最好,她离不了之类的话,这话明显就是托辞,可李氏能说出这些话来也是了解她自己的儿子,耳根子软,听什么就是什么,果然她一番哭诉,安平公就被忽悠的找不着北了,拍着胸脯保证给沈幼安另外安排院子,不让她搬出寿康院,可惜他过来却被告知这事他儿子已经决定好了,这让他大失面子,又觉得答应了母亲的事情要失言了,想着母亲那性子,不由一阵头疼,只好拿着儿子撒气,训斥沈晞不通事。
安平公站在正堂沉着脸骂沈晞,杨氏的脸就不好看了,这安平公自己个做事不经大脑考虑,由着他那作死的姨娘祸家也就算了,他要做孝子就去做他的孝子,作践她儿子算什么,如今正堂还坐着二房三房的人,几位先生也都没走,还有些族亲,他就这么不留情面的训斥自己的嫡子,一点情面都没给沈晞这个世子留,杨氏不好在外人面前下他的面子,只好笑着同二房三房族亲和几位幕僚说这事已经决定好了,若有其他的事会再请他们过来,这就是变相的逐客令了,那两房的人也没兴趣留在这里看长房的热闹,就纷纷离开了。
安平公见人都走了,就更加来劲了,对着沈晞道;“跪下。”
沈晞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几个庶子一见沈晞被罚跪,都有些幸灾乐祸,可杨氏在这里,他们还不敢说些挑拨的话,只是坐在一旁看好戏。
“你怎么能让你祖母搬出寿康院呢,这事是你一个小辈便能决定的吗?你这是不孝。”
安平公对着沈晞指责,沈晞跪在地上不回话也不反驳,安平公一见他这个样子,更加觉得生气,命人去拿家法,杨氏斥退去拿家法的小厮,对着安平公冷哼一声;“公爷不让母亲搬出寿康院,打算让皇后娘娘住在哪?”
“这......”安平公讪讪道;“可以重新收拾一出院子。”
“公爷真是好打算。”杨氏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是咱们安平公府的嫡女,进宫做女官可还未出阁,寿康院本就是她的院子,如今回来公爷要另外收拾院子给她住?”
“如今寿康院是母亲在住着,母亲是长辈,幼安她会体谅的。”
“长辈?”提到长辈杨氏更加想一巴掌扇死这个没用的夫君了,上回沈幼安回府的时候她恰好有事不在府中,回府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夫君说了些什么混话将沈幼安给气走了;“公爷,早前儿幼安回府时府上的人叫母亲一声太夫人幼安是怎样的反应,说到底您是记到了安平王妃的名下的,安平王妃才是您的母亲,不过就是个院子,幼安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是要嫁到宫里的人,您又何必因这事惹她不快,安平公府哪块地界不是好的,母亲想住哪里不成,为何偏偏要住幼安从前的院子。”
安平公被杨氏说的面红耳赤的,杨氏心疼儿子,拉了沈晞起身道;“这事是两位小叔族亲幕僚共同决定的,公爷觉得阿晞不晓事他们也不晓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