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太多!五雷轰顶!”
殷坚俊眉一挑,符纸激射而出,虚空之中劈下五道刺目的电雷,轰击得人囊一片焦黑。
“殷坚!你看准点再劈啊,我还不想死!”狼狈的爬起来嘀嘀咕咕,何弼学拍了拍弄脏的衣裤,这家伙的灵力又再次提升了,五雷轰顶的威力比在阳间时更吓唬人。
停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在殷坚的五雷轰顶之后恢复过来,不管是莫林高原还是
幽恶岬的子民,全都紧张的盯着殷坚,他的法力高强的无法形容,唯一不当回事的正是何弼学,真是见多了,全当是吃饭喝水那般平常。
“原来…他们是用这种方法躲避魆的攻击。”索亦沉吟起来,虽然并不愿意变成这个模样,但这不失一个解决方法。
“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脱离了骨头、血肉还能存活?”元丝一语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问他!”
何弼学事不关己的指着殷坚,后者突然神情一变,在何弼学眼中看来,就像他的头顶有颗灯泡突然亮了。
这家伙总算没辜负殷司的一番心意,终于想起了“回光术”的咒语怎么念了。
口中念念有辞,殷坚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圆,气流像水波似的晃动不已,最后出现一个银白色的镜面。
“哇…这个酷!”何弼学毫不吝惜的赞美着。就看见镜面中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飘扬的衣裙、赤裸着双足跨进先前的那个村庄。
“喂…你觉不觉得她…”殷坚表情阴晴不定。
“眼熟…”何弼学不知该哭、该笑。
“女娲!”
第三话生命树
所谓的皇族血脉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基因中留有想回到故乡的密码,所以鬼格格及断头公主都不约而同的跟长生石扯上关系,目的只是想要回到这个世界,而她们可能都跟女娲有关系。
“女娲!是女娲啊!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去灭世吗?…人间…人间毁灭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何弼学心急的团团乱转,他只享受着和殷坚重逢的喜悦,完全忽略了人间的大危机。
“停!你转的我头都晕了!…阳间没事,我感应得到小姑姑一切平安。”
一行人沿着路旁的水晶指示,慢步又戒备的远离着先前的村庄,同一时间里,殷坚不断安慰着何弼学,强调着人间还没毁灭,况且,人间的事并不是何弼学的责任,他不用把所有事情揽上肩。
“小姑姑平安不代表阳间还在啊!”一想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何弼学忍不住的眼眶一红、语无伦次。因为自己过得很好,自然认为其它人也过得很好,一点也没想到阳间的危机仍在,何弼学觉得自私而感到内疚。
“人间毁灭了,小姑姑却还在?你当她是强尸还是脱离三界五行的妖怪啊?清醒点!”轻轻的推了何弼学后脑袋一把,殷坚没好气的解释着,何弼学这个笨蛋完全是关心则乱。
“你们说的阳间毁灭,究竟是怎么回事?”陪在一旁走着的索亦,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插话,看来,殷坚及何弼学来自的世界也是麻烦事不断。
向来默契十足的两人对望一眼,最后决定由比较不啰嗦的殷坚回答,他一五一十的将四件玉器、长生石的传说,以及鬼格格跟殷司是如何胡搞,招致女娲降临即将灭世的事情全说出来。索亦及元岚丹夏等人听得胆颤心惊,说到底,那位创世女神打算亲手毁灭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日子闲着无聊没事找事,主要就是阳间的凡人太过糜烂、腐败,人心深处恶念丛生,最后算是自取灭亡。
一直以来征战不断的元岚丹夏及索亦互看一眼,他们也处在互相敌对、自相残杀的阶段,若是这个世界有神灵,会不会在他们一怒之下,这个世界,也就是殷坚他们口中所谓的阴间,也会走向灭亡。
“你们的世界并不和平?”元岚丹夏皱紧眉,她原本期望石碑上预言的救世主能带给她莫林高原和平,但何弼学来的那个世界并不是这样,除了他阴错阳差消灭了邪恶女巫乌里雅之外,他甚至不像是有大智慧的人,元岚丹夏的信心正被啃蚀着,会不会到头来,预言只是空欢喜一场?
“岂止不和平,比你们这里复杂多了,阳间的人种多、语言杂,每个人都还有不同的信仰,地球还没自爆真是奇迹哩!”何弼学开着玩笑,他倒不像殷坚这么消极、悲观,何弼学相信凡人会从错误中学到经验,一定能一步一步变好,只要女娲给他们机会,凡人其实罪不至死的,用不着灭世这么夸张。
“说到这个,我一直很疑惑,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同样的文字、同样的语言,你们只是居住在不同的地方,为什么要互相敌视?”殷坚终于忍不住的问出长久以来深埋在他心底的疑问,在他眼中来看,不管是莫林高原或是幽恶岬,根本是同一类人,有什么事情非得用武力才能解决?
两方人马默然的互相对望,他们全都说不出原因,这之间的仇恨已过了一代又一代,再也没人能说清楚、讲明白,只能回答,从他们有记忆以来,就被教导着不与对方来往、相互敌视,至于个中原因,没有人去深究。
“拜托…成熟一点啊!别那么幼稚了,打打杀杀很好玩吗?”看了他们半晌,知道没人答得出殷坚的问题,何弼学“切”的一声翻了翻白眼,他虽然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但也知道和平的可贵,花花草草、小猫小狗都不忍心杀害了,更何况是人?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
一边听着,殷坚忍不住低头微笑,他挺喜欢看何弼学板起面孔训人,虽然这家伙也是小奸小恶还兼色胚,可是在大是大非上头,被教养得极好,天性乐观善良、
爱好生命,如果有什么人还够资格训诫这群好战份子,何弼学绝对是不二人选。
“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像这样互相合作不也挺好?”看见索亦、元岚丹夏等人说不出的尴尬,殷坚难得当一次好人打圆场,一把将还想继续碎碎念的何弼学拉开。
让何弼学与殷坚这样搅和一番,背着元岚丹夏的索亦,以及让索亦背着的元岚丹夏,不禁沉吟起来思索着,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真有什么误会,那也是不晓得多少年以前种下的,他们也许真该奸好的想一想,继续互相敌视并不是好事。
带头向前走的何弼学,没念够似的嘟了张嘴,不要看他生了一张圆圆脸还外带两酒窝,虽有着不合年纪的稚气外貌,可他当惯了上司、大哥,像这类教训别人的话,他还蛮常说。尤其认识了殷坚这位殷家的长子嫡孙之后,一有机会表现,自然得好好把握。
“没发泄够?”像只肚里蛔虫般坏笑不已,殷坚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让何弼学更加咬牙切齿。
“这不是发泄,总算认识一场嘛!我不希望阳间发生的事情,在阴间又重演一遍!”撇撇嘴,何弼学横了殷坚一眼,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尖酸刻薄又贪财的那位,听说姓殷名坚吧?
“这里不归女娲管,应该不至于吧?”殷坚没什么把握的回答,事实上,“回光术”看见的影像,并不能证实那个清秀的女人是女娲,至少,除了长相之外,她身上没一件饰品是他们所熟悉的玉器。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说不定她一时多事…哎呀!”何弼学背转身倒退着走路,注意力全摆在殷坚身上,一个没留神就撞上什么东西似的哀哀叫。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笨啊?”赶紧将人揪回身边,殷坚小心的检查着何弼学的后脑袋,已经不算太聪明了,再撞就真的变呆了。
“我背后又没长眼睛,哪里会看见有墙啊!”委屈的揉着自己脑袋,何弼学手一指、表情一愣,眼前空空如也,哪来的墙?
“为什么停下?”晚了他们几步的索亦众人,茫然的望着殷坚。虽然已经完全迷失在幽恶岬内,但是继续向前走,或许还有机会遇到另一个村庄,总是好过被困在森林里。
“没事,何同学走路不长眼…”
“我没有!明明就有一堵墙!”
眼看着这小两口又要为了无意义的事情争吵,其余人很识相不理会,索亦背着元岚丹夏向前走,才跨没两步,两人神情苍白的慌张退回,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两人身上分别中无数道诡异的刀伤、剑伤。
“危险!”
殷坚脸色一变,符纸激射而出,冒着金光的火龙飞窜没几步,像是让个肉眼瞧不见的黑洞吞蚀的一乾二净。
“你看见什么了?”紧张的追问着,何弼学熟练的先替索亦及元岚丹夏止血,虽然身为都市人,但是何弼学上山下海惯了,外加撞鬼过妖的经验丰富,让他对急救之类的事情拿手得很。
“不行!看不见!”自然明白何弼学问的是什么,殷坚摸出了金钱状的小石子,念动咒语后摆在眼前,可惜,自方孔中看出去,还是一无所有。
“公主,麻烦你了!”用眼神示意,殷坚并不算温柔的说着,大唐公主李珺心底微微叹惜,但又认命的握起日月星令牌,只可惜,就像殷坚的道术一般,光芒过去仍是一无所有。
“连日月星令牌都没用?”席路倒吸口冷空气,机警的将李珺拦回身后。
“怪了!我刚刚不过是撞上一堵墙而已,为什么索亦跟元岚丹夏会伤成这样?”
搔了搔头,何弼学不解的向前走去,大胆的伸出手想尝试,殷坚心跳漏了半拍的将人揪回,他能不能少做点让他担惊受怕的事?他的心脏很脆弱的,禁不起折腾。
“不!不是墙,是刀山!”索亦忍痛的咬着牙,一面担忧着元岚丹夏的伤势,是他背着她走近的,她是他的责任。
“不是刀山,是飞剑!”不是故意与索亦唱反调,但是元岚丹夏身上的伤口确实是剑伤而不是刀伤。
“为什么三人瞧见的全都不一样?”自从索亦背着元岚丹夏后就一直不发一言的元丝,皱了皱眉的疑问。自从遇上殷坚之后,各式各样的危险层出不穷,她愈来愈觉得不祥。
“会不会是什么结界之类的?我记得你可以贴几张符之后,不让妖怪进到你家啊!”习惯性的看向殷坚,何弼学不怎么肯定的询问,玄学的世界太博大精深了,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完全明白的。
“不是!结界只是阻挡,不会让你们三人遇见不一样的状况。”摇摇头,殷坚思索了一会儿后肯定的回答。
“那这是什么?我们过得去吗?”东张西望,四周怎么看都是一样黑漆漆,何弼学实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这堵“墙”究竟有多高、多长,可不可以越过?
“阵法…”再次沉吟,这一回殷坚的语气不那么坚定了。
“阵法?就像你刚刚使的什么“荒烟漫草阵”?”只要是有关殷坚的事情,何弼学就有那个本事记牢,连陌生的阵法名字都能正确无误的说出,殷坚不知该不该钦佩他的选择性记忆力。
“不一样,“荒烟漫草阵”是殷家道术,说是说阵法,但比较像是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来阻挡敌人,这个阵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植物来形成阻碍,目的是抵御,并不伤人。”
“哇!擅长用这招的人肯定慈悲为怀…我指的不是你,用不着得意!”何弼学忍笑的看着殷坚因他的一褒一贬,时晴时暗的表情变化,自从他有了心跳、呼吸之后,人性化的十分可爱,再也不像当初那么冷感、像壶烧不开的温水。
“这个什么阵法的东西,真的这么厉害?”脸上恢复了点血色,索亦好奇的疑问着,他知道邪恶女巫乌里雅的厉害,也看见过日月星令牌的威力,但是对于眼前这样摸不着但又实际阻拦他们去路的“阵法”,感到陌生不已。
“这个阵法能够随着人的意念改变,所以缺乏想象力的何同学只是撞上堵墙而已,反而是能征善战的你们,遇到更可怕的东西。”殷坚反讽着,何弼学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以后者的脑袋而言,那不是缺乏想象力,而是想象力太过丰富,有时会因为这样,临到头来反而啥都想象不出来。
“像这样随意念变动的阵法只在一本书上见过…”俊眉忍不住众拢,殷坚怀疑自己有那个本事入阵、破阵。
“奇门遁甲啊?”何弼学天真的回问,他突然觉得这个主题相当有可看性,随后想到自己的节目早就被停播了,原本开心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
“封神榜。”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殷坚非常冷静的回答,何弼学瞪大了眼睛。
“你在开玩笑对吧?”
“没有!…我以为你只是不念书,没想到连封神榜也没看过啊?里头有很多布阵、破阵的介绍。”
“动漫版的封神演义算不算?”
“不要跟我讨论那种伪物!”
担心这两个家伙又不看情形的吵架,索亦忧心的询问着殷坚是不是有办法通过,他不认为回头会是好选择,只是没头没脑的硬闯,他又害怕有更多人会受伤。
“不,没这么容易。”虽然不甘心,但殷坚仍是摇摇头,如果只有他一人,他会硬闯,毕竟,除了拥有心跳、呼吸之外,他不算是正常的活人,可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尤其是何弼学,他不能拿他的生命去冒险。
“我也听人说过,像这样变幻莫测的厉害阵法,破阵讲求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大唐公主李珺难得有机会发表意见,毕竟是个古人,在这方面的研究自然比何弼学他们还要多,意外的得到了殷坚认同的眼神,羞得她双颊泛起红霞,尽露少女的天真神态,一直自发性照顾她的席路,不由得傻愣愣的望着她。
“要破阵不是没办法,只是…”殷坚话说了一半,眼神看向握着日月星令牌的大唐公主李珺,在这里,就属他们两人不完全是活人,既然不是活的,当然也不可能死喽!
“不行!别叫断头公主去,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何弼学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惹得李珺吃惊的回望着他,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何弼学老是“断头公主”、“断头公主”的叫唤她,没想到真有什么事情,他倒是第一个替她说话。
并没有感到醋意,殷坚很平静的耸耸肩,他反而没有想太多,两人相处这么久了,他很了解何弼学的个性,这家伙虽然看起来神经兮兮又不大正经,更多时候还像个色胚一样,但是骨子里对女性很尊重,什么粗活、危险的事情,很少让女孩子去做,不让李珺去冒险,殷坚能够理解。
“那我去吧!我也不会死。”说着就想动身,何弼学狠狠一把将殷坚拽回来。
“不行!你如果当了,也没办法重开机,到时候怎么救你?”这回,何弼学圆圆的脸蛋上写满关心,他不让断头公主去冒险,没理由让殷坚去送死,都不许去。
“那怎么办?坐在这里干耗着?”脸上难掩笑意,殷坚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似的顽童般笑得意外灿烂,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他很喜欢被紧张、被关心的感觉,尤其像他这种身世,从小没爹没娘,亲戚又不是太喜欢自己的孤独怪胎。
“用你的脑子想,殷家道术这么多,总有一两样能用的!拜托你啊…天师大人,拿出点专业精神来!”动手戳了戳殷坚额头,何弼学像个老妈子似的循循善诱,他终于尝到苦果了,以前为什么不跟小姑姑同气连枝呢?好好的逼这个不思长一进的天师用功,现在也不用呆坐在这里进退不得了。
苦无对策,一行人只好等待殷坚“回想”起有用的咒语。何弼学很感兴趣的观察着莫林高原及幽恶岬的两方人马,虽然还是壁垒分明,但已没有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这是个好现象,他本来就爱好和平,如果两方人马能化敌为友,从他们开始将这份友谊扩散出去,谁说他们不能和平共处?
“喂!坚哥,你觉不觉得索亦跟元岚丹夏其实很相配?”
明知道不该打扰殷坚沉思,但何弼学就是闲不住,来来回回几次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蹭了过去。
“何同学,你想干嘛?听说你是“前”灵异节目王牌制作啊!不是什么红娘节目或者婚友社啊!”每回提起何弼学以前的职业,殷坚总喜欢夸张的强调那个“前”字,惹得对方一阵咬牙切齿。
“不是嘛!如果他们两个头目看对眼,底下人的距离不就会拉近些?”愈说愈兴奋,何弼学跃跃欲试的模样让殷坚好气又好笑。
“你不要多事!乱牵红线会遭天谴。”
拿了几个小石子在地上摆啊摆,殷坚似有若无的提醒着,他多多少少察觉到元丝对索亦的情感,原本就相当有妒心的女人,再加上何弼学横插一脚瞎搅和,殷坚担心事情会愈弄愈糟。
“我听过棒打鸳鸯会遭天谴,怎么牵红线也会?”
“总之…总之你不要多管闲事,给我安份点!”
很哀怨的发现,让人忽视久了,居然也慢慢习惯了。大唐公主李珺幽幽一叹,撑着日月星令牌好奇的飘到何弼学先前撞上“墙”的地方。她一直很希望能附回何弼学身上,这样一来,她能或多或少分得殷坚温柔的目光,尽管殷坚看的不是她,却也好过现在,再也没人当她是宝,再也没人将她捧在掌心上。
只可惜,殷坚一日不解除何弼学身上的禁咒,她就一日无法回去,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呃…你不要紧吧?”不知为何,席路就是对李珺有莫名的好感,总会关心的跟前跟后,他从没接触过这样的女性,倒不是说半虚半实的状态,而是那种优雅、清丽还带点任性、天真的气质,对于在莫林高原中长大的席路而言,李珺就像水晶一样,珍贵且神秘。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甜甜一笑,李珺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她不只是单纯的美貌少女,她生前正值大唐盛世,那可是个开放且女权当道的年代,像这样玩弄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大唐公主李珺喜欢看席路为她发窘、不知所措的模样。刻意向前愈靠愈近…手中的日月星令牌乍然闪耀,同时,一道透明的波纹左右荡开!李珺与席路两人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同样也感受到震荡,殷坚机警的奔了过来。
“不知道!令牌突然亮了起来,然后有股力量向左右散开。”席路指了指何弼学原先撞着“墙”的地方。
“阵法破了?”向来行动快过大脑的运作,何弼学不知那儿生来的胆子,竟然就这样伸出手去晃啊晃。
“喂!你…”殷坚急忙的将人拽回,心脏又差点让他吓停一次,这家伙就不能安份点,少干些蠢事?万一飞剑、刀山仍在,何弼学伸出去的手臂还保得住?
“先别急着骂我,阵真的破了!”何弼学当然知道殷坚的脸色为什么难看,但这种事总得有人去做啊,他虽然没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尚情操,但也不好意思牺牲旁人嘛!
“就这样?这样就能通过了?看来那个什么“阵法”也没什么大不了,还是日月星令牌的威力比较可怕。”元丝不以为然的笑着,语气中还透露出对殷坚的不满,她早就主张将日月星令牌抢到手,可是殷坚却阻止她,现在倒好,握在一个半虚半实,也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手上,万一那位什么公主是另一个乌里雅,只怕莫林高原及幽恶岬的子民,都没好日子过。
“日月星令牌真这么厉害?”何弼学好奇的将令牌接过来把玩,除了质感摸起来像极了四件玉器跟长生石,他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不是这样,除非…”殷坚欲言又止,脑海中有道灵光一闪而过。
“除非什么?”
“除非日月星令牌跟摆阵的人有关联,相生相克。”
“不懂。”
“就像封神榜,慈航道人拿了定风珠破风吼阵,道德真君利用七禽扇破了红水阵,每个阵法都有它相生相克的法器或宝物,日月星令牌和摆阵的人一定有关。”
听着殷坚的解释,何弼学那双不成比例的大眼睛都快扭曲成个心字,他一直都知道殷坚很聪明,没想到会这么夸张,这家伙平日里都在干嘛啊?背书吗?
“呃…这其中有点小Bug,看索亦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了解阵法这类事情,日月星令牌可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呀!你说这之间有关联?会不会太勉强了?”
认真的和殷坚讨论着,何弼学一马当先的跨过那道看不见的“墙”。
知道自己阻拦肯定无效,殷坚只好认命的跟在他身后。何弼学虽然长得一副娃娃脸,可是骨子里挺有保护欲的,到哪都是他在充大哥、照顾旁人,虽然遇到状况时,还是得烦劳殷大天师收拾,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何同学,你觉不觉得日月星令牌很…眼熟?”不答反问,殷坚微微皱起俊眉,让他这么一提醒,何弼学认真的思索起来。
第一,日月星令牌的质地很像四件玉器及长生石,如果女娲来自这个世界,那么这些宝物、法器类似也说得通;第二,日月星令牌在他手里并没有发挥什么异能,看情形在其它人手里也一样,唯有大唐公主李珺能轻易的使用它,就好像长生石那样,只认定拥有皇族血脉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何弼学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能捕捉到殷坚的想法,但是却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经历了鬼格格及殷司的搅和,他们知道了所谓的皇族血脉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基因中留有想回到故乡的密码,所以鬼格格及断头公主都不约而同的跟长生石扯上关系,目的只是想要回到这个世界,而她们很可能都跟女娲有关系。
“嗯…我怀疑,摆下这个阵法的正是女娲,也就是我们用“回光术”见到的那个人。”殷坚点点头,不必何弼学说出口,他就能读懂他语意不清的对话。
“如果是女娲,那不是更奇怪?她不是该忙着到阳间灭世吗?留在这里摆什么阵法啊?”不解的搔搔头,何弼学的直线思考让殷坚不知该怎么应对,这家伙曾亲身经历漫游阴间寻找他的过程,怎么就忘了,阳间、阴间对于时间的定义不一样,殷坚根本不敢去想,他们在这里究竟待了多久,阳间又过了多久,只希望顺利回去之后,小姑姑他们都还平安、健在。
“女娲是神呀!神有许多分身不是很应该?”另一位天真的家伙正是大唐公主李珺,她虽然不是很明白殷坚他们在忧心什么,不过来自佛教昌盛的朝代,对于满天神佛的传说,她从小耳濡目染的颇有研究。
“也许吧。”回答的并不肯定,殷坚自然不像何弼学与李珺那样思维模式过份单纯,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推论而已,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到女娲证实。
“走吧!嘿!前面有光!”何弼学发现新大陆似拉了殷坚就跑。
“何同学慢点!你又不是虫,表现什么趋旋光性?”竟然有些拽不住正在兴奋中的何弼学,殷坚不由得咬牙切齿,他们两人的身形其实没有谁比谁更优势的问题,就像何弼学说的,少了玉葫芦及烟丝的加持,殷坚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他不禁开始思考,摆脱活死人的身份是不是真的那么明智。
“哇————”何弼学张大眼睛瞪着前方正发出微弱光芒的巨树,下意识的翻了翻背包中的DV,然后再哀怨的想起快没电了,而且他的节目被停播了。自从来到阴间之后,遭遇到的全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就算是观落阴都没他的经历精彩,只可惜没办法跟观众分享,这可能是他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我以为幽恶岬内是没有光的?”回头看向索亦及元丝,那些来自幽恶岬的子民全都目瞪口呆,由他们震撼的表情看来,似乎没有人到过这里。
竟然有棵会发光且几乎顶到天空的巨树?如果这个世界有天的话。
“这是…生命之树?我以为…只是传说啊…”元岚丹夏喃喃自语,索亦小心的将她放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她。
“根据石碑上的记载,幽恶岬内有棵生命之树,是阴间…呃…这个世界的生命的源头。”回答的是席路,看来,关于莫林高原上的石碑,应该是所有人都熟读过了。
“生命的源头?”着迷似的愈走愈近,夜视能力不佳的何弼学想看得再清楚一点,才刚跨了几步,殷坚动作极快的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拖回。
“喂!这样很失礼耶!我好歹是救世主吧!”何弼学撇撇嘴的挣扎着,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形象好吗?
“看看你差点踩中什么?”冷言冷语,殷坚浅灰色的瞳孔瞪着巨树的下方。何弼学不看还好,一瞧过去连退几步,狂吸了好几口冷空气。
地上一颗颗的人头,微微的轻晃着,有的闭眼,有的睁开,有的…顽皮似的眼睛眨啊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