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很愤怒,谁都没有注意到手机早已经被接通。
傅峙在电话这头把两个人的粗口听的一清二楚,他按了按太阳穴,压抑住暴躁的情绪。他第一次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身边的女人:她们到底有多少面是他不知道的。
过了几秒,他很冷静的对着电话说:“电话在我这里。”
古橙和韶华在愤怒中听到电话里的隐隐的低沉男声,全都愣住了。韶华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古橙愣了几秒后很迅速的反应过来电话那头是谁在说话,然后很果断的挂掉电话。
韶华张着的嘴终于能说出话了:“这小偷也太嚣张了吧?你怎么不骂他就把电话挂了?”
古橙言简意赅:“是傅峙。”
韶华的嘴巴再次张大,一个“靠”字在嘴边转了半天也没敢溜出来。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的手机怎么就跑到他那里了?她问古橙,古橙瞪了她一眼,愤愤的说:“鬼才知道怎么跑他那去的!大爷的!你丫就是我克星!”
“哎?橙子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呢,你看看我这里这里。”韶华也一脸愤愤的指着自己的胳膊说,“他丫也是我的克星好不好?你不能偏着他!”
“行了行了,你再给他打电话吧。”古橙把电话往韶华怀里一扔,皱着眉转过身。她都要无奈了,自己在傅峙面前努力塑造的形象骤毁啊!这次要是完蛋了,她找谁哭去啊。妈的,这人生就他妈的这么悲摧!
韶华瞅着古橙脸色不好,缩了缩肩膀,老老实实接过手机开始拨号。刚响了两声,傅峙就接了起来了。韶华又看了眼古橙,心想真要命,她可不敢在橙子面前甩脸色给傅峙瞧。所以她先嘿嘿的笑了几声,很有礼貌的说:“那个,听说我的手机在你那里?”
傅峙一句“废话”没有忍住,透过电话震动韶华的耳膜。
韶华先是愣了几秒,明白过来他是在骂她。她就生气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笑容,很礼貌的和他说话,他竟然不识好歹!
她对着电话气哼哼的说:“哎?你还有理了是吧?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废话?你说!我手机好好的怎么跑你那去了?是不是你偷的?哼,拿了人家手机还敢这么嚣张,你当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小叫啊,我凭什么要忍着你…哎呀,你干吗打我?”她正痛快的数落着呢,被古橙使劲打了一下头,她非常不爽。
古橙无视她的不爽,从她手里拿过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断。转头对韶华说:“我要去上班了,等一会他会把手机给你带来的。你昨天把手机掉他车里去了,真是的,手机掉了都不知道!败家女!这粥你先吃着,我中午要是赶不过来,你就自己叫外卖好吧,下午接你回家吃好的。”
韶华想了想,昨晚的确是手机放在衣服兜里的,错怪傅峙了。她使劲敲了下头,提醒下次要长点脑子,不要动不动就犯浑。古橙奇怪的去摸摸她的头,说:“怎么了,头疼?”
韶华拿开她的手摇摇头,低下头搅了搅饭盒里的皮蛋瘦肉粥,很没精神的摆摆手,示意橙子赶紧走吧。
古橙走了后,韶华低头尝了一口粥,皱皱眉,这味道比起“尤记”的,也忒差了点。这橙子忒抠门了点,还不如傅峙呢,好怀念他买的粥…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韶华无聊的想用头撞墙。那个傅峙不是说一会儿就吧手机送来的吗,这都快中午了,人毛都没见到一根。百无聊赖,韶华在走廊里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楼下。
要知道,人无聊到一定程度,宁愿去看蚂蚁爬树。而韶华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她顺着水泥路上的一行蚂蚁,一路找到它们的窝,在棵树下。她推了推眼镜,想蹲下 身来,看清楚点蚂蚁的路线,可惜一蹲下来胳膊就疼。所以她只好站在那里,撅着屁股看蚂蚁上树下树。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狭路相逢!裴铮心里正在咆哮着这两个成语!
他从没预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小毛丫头杠上了。上次他在车里醒过来后,一摸头,好大的一块包。再看手上,有血!他气坏了,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头发上有干涸的血迹。想起身,头却一阵发晕,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让裴久送他去医院。因为这件事,他被裴久冷眼嘲笑了很长时间。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是裴铮这几天一直挂在心头的一句话。他每天都在幻想,他和韶华怎么怎么遇到,他怎么怎么把她打的落花流水万紫千红哭天喊地。
今天他来换药,没想到竟然在医院里遇到韶华!她好像还吊着胳膊!裴铮一阵狂笑,这次他要这小丫在医院住上一个月!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韶华闭着眼睛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画面,天空中有一群乌鸦飞过,落下很多黑色羽毛在她身边。
“叔叔,你在笑什么呀?”旁边坐着轮椅的小男孩拽拽裴铮的衣服,打断他的幻想。
“啊,没什么。”裴铮忙收敛表情,不能吓到纯洁的孩子。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觉得自己刚才想的计划可能无法实施,他再嚣张,也不能嚣张到在医院里把人打到住进医院。唔,有点拗口,其实就是那么个道理。他看了看小男孩手里拿的玩具弹弓,计上心来。
他挂着帅帅的笑容弯腰对小男孩说:“你这个弹弓真帅!现在都很少有小孩玩这个了,你会玩吗?”
小男孩觉得裴铮质疑自己的能力,他不屑的说:“切,我昨天还用这个把房间里的花瓶打碎了呢,离了那么那么远。”边说他边用两手张开,比划距离着,以示自己的能力。
裴铮拍拍他的脑袋,表扬道:“真的吗?那你示范给我看吧,我还不会玩这个呢,你打的准确吗?”
小男孩的自信心等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用很可怜的目光看了看裴铮,拍拍胸脯说:“你竟然都不会玩这个啊,唉,真可怜。今天就看我给你示范吧,你说要打哪里?我保证例无虚发!”
裴铮心想:丫的给你点色彩你就开染坊了,小爷我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你连精子都不是呢!但表面上他还要做出欢天喜地的模样,继续哄着他说:“那好,我指定一个目标,你要是打到了,我就服你!”
小男孩豪气冲天:“你指吧!”
裴铮见他上钩,开始在心里得意的笑,他等着看韶华的窘样儿。他手指一伸,目标直指韶华撅着的屁股!
“切,叔叔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阿姨呀?还玩这种小把戏!”没料到,小男孩一看,立刻嗤笑一声,鄙视裴铮。
裴铮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故作严肃的说:“小孩子别瞎说,你打不到就说打不到,哪来这么多借口!”
小男孩对他做了个鬼脸,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喜欢人家女生却不敢说,就变着法子欺负人家,来引起人家的注意。切,这种小把戏我几年前就玩过时了!”
“你…”裴铮睁大了眼睛,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这才几岁的毛孩子,怎么啥都懂了呢!不对不对,这完全是谬论,他必须纠正他这样的想法,挽救祖国的花朵,他说,“我们做事要讲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矛盾是双面的,不能只看到主要矛盾,不看次要矛盾。你这个想法在某一程度上说虽然是正确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不完全正确。我们…”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追不到那个阿姨了!啰啰嗦嗦像个小老头。”小男孩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一脸鄙视。
裴铮要吐血了,现在的孩子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他无语问天,可惜天不鸟他。
“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阿姨呀?你要是很喜欢呢,我倒是可以帮你的。”小男孩见裴铮很悲伤望着天的样子,决定帮他一把。
“你有什么方法?”裴铮顺着他的问话就答了下来,可说出来后他就觉得不对劲:这什么跟什么啊,他什么时候喜欢那个毛丫头了!他刚想反驳,可小男孩完全没给他机会。
“追女生有一招叫‘英雄救美’,这个你总该知道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喜欢那个阿姨的份上,我勉强做个坏人吧。等一下我用弹弓打她,她一哭,你就跑上去护住她,然后过来装作要教训我的样子,把我送走。然后你再回去带阿姨去上药什么的。你必须要表现的温柔体贴,这样她才会喜欢你的。你听我的吧,保准你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抱着那个阿姨香香了!”小男孩的面庞很稚嫩,表情很豪迈,语气更是像情场小浪子。
裴铮继续默默吐血,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再次在心里默默问天: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回声一千遍。
“好了,你到那边躲着吧,准备冲上去啊,我要开始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要心疼啊。”小男孩推了推裴铮,自己开始摆弄手里的弹弓。
裴铮再次默默吐血的退开,他被打击到了,一时忘了这个计划的不合理性,他心疼个鬼,他恨不得冲上去补两脚呢!
果然,小男孩没有说大话,例无虚发,命中率百分百!落点很精确:第一发准确的打在韶华的屁股上,韶华惊叫一声,忙转过身看是谁,此刻,第二发带着呼啸声瞬间击中她的脑门!
小男孩打完后,就用眼神示意呆住了的裴铮赶紧上前英雄救美,随后自己摇着轮椅快速离开。
这一幕落很不幸的落到了韶华的眼里,她在被击中的冲击波中恢复过来后,就看到裴铮站在一边。小男孩刚才的眼神,通过韶华大脑翻译出来就是:“任务完成,准确击中目标!立刻撤退!”

第十三春

奶奶的,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林黛玉吧!
韶华怒气冲冲的走到裴铮面前,用手里的树枝戳着裴铮的胸,恶狠狠的说:“你是不是要死了,怎么阴魂不散的!”
裴铮见她像炸了毛似的,气势汹汹的骂人,这几天的憋屈都在这一刻爆发了。他捏着树枝用力一拽,然后扭住韶华完好的一只胳膊,说:“靠,见过嚣张的,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想死了!”
韶华吃痛,想挣扎,但受伤的胳膊好像因为动作过大,开始疼了。她愤愤的想: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怎么谁都能扭着她的胳膊呢!她生气的说:“你充什么好汉,没见我都受伤了吗?有种等我胳膊好了,我们单挑!”
“鬼才和你单挑呢!今天我就要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尊严不可挑衅!”裴铮决心这次不能轻易放过她。
韶华听到“男人尊严不可挑衅”时,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裴铮见她竟敢笑,更生气了,手上开始用力。韶华一疼,不笑了,她冲着裴铮嚷:“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尊严吗?都不说我是女人吧,你这样对待一个刚住院的病人,算什么男人!还好意思说什么男人尊严,屁话,回家让你爸妈教训教训你吧!”
“小丫嘴还挺厉害的嘛,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女人?!”裴铮被她气的想抓狂,他头上的大包现在还没消肿呢。
韶华撇撇嘴,哼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说,你不那样,我能打你吗?我怎么不打别人?”
裴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说的“那样”是只什么,他坏笑着问:“我哪样了?”
韶华刚想说“你强吻我”,可忽然发现他的坏笑,才知道自己差点又被骗了。她伸脚就去踢裴铮,气呼呼的说:“靠,上次怎么没把你打死呢,让你出来祸害人间!”
“太狠心了吧,不过一个吻而已,至于吗?”裴铮避开她的脚,扭着她的手往后一提,另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固定住她的身体,“再说,明明就是你先诱惑我的,敢做不敢当?”
韶华要被气死了,裴铮这个动作完全就是从后面搂着她。被他捏着的手腕又热又疼,而且他说话时,气息都喷在她耳后,韶华的脸猛地红的。
“玩不起下次就老实点。”裴铮得意的笑,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韶华看着他环在她胸前的胳膊,低头使劲咬下去。裴铮倒抽一口凉气,心里想:靠,又被人身攻击了。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松口!不然我不客气了啊!”
韶华压根不理他,只顾埋着头咬。合肥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裴铮只穿了件半袖衬衫,韶华那一口,这下肯定要流血了。裴铮疼的直冒冷汗,怎么都不能让她松口。无可奈何之际,裴铮把目光放在眼前横韶华细长白嫩的脖子上,他要如法炮制!所以他也低头咬上去。
很少人知道韶华有一个死穴,那就是她的脖子。从小,脖子都是她的机密保护对象,谁都不能碰她的脖子。这里有一段秘史。
秘史的发掘也是由一件事引起的。
那时韶华表姐来家里玩,给韶华买了一条丝巾做礼物,可韶华不愿意要。表姐就和她说外面的女孩子都带这个,多么多么漂亮啊之类的话劝她戴。后来好说歹说,韶华还是扭扭捏捏不愿意。表姐以为她是害羞,趁韶华不注意,把丝巾围在她脖子上了。
这一围,就出大事了。韶华反应无比强烈,发出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叫声,猛的将表姐一拳打倒在地。
出了这件事后,韶妈妈才出来解释,将一段秘史挖掘了出来。
据说,韶华小时候最喜欢到乡下姥姥家玩,在外面和一群小朋友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每天傍晚回来时多很开心。忽然有一天,一群小孩带着浑浑噩噩的韶华回到姥姥家。
姥姥一看韶华,吓坏了,忙问是怎么回事。小朋友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最后姥姥得出结论:被鬼附身了!
乡下有很多迷信的,尤其是老人们。村庄上有一个年轻女人上吊死了,坟就埋在田里的大树下。刚才小朋友们都说,韶华在树下玩了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不说也不笑了,眼神呆滞。
姥姥把韶华抱在怀里,准备给她洗洗脸。可是给她洗脸的时候,只要一碰到她的脖子,她就叫唤,拼命挣扎。这就更坚信了姥姥的想法,她赶紧找了村上资格最老的人带着韶华去了那个大树下。老人拉着韶华对着大树念叨了半天,韶华就好了。只是从那以后,韶华的脖子就是她的死穴,谁都不能碰。
韶妈妈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把韶华吓坏了,她一度坚信这是妈妈为了骗表姐不要伤心而说的。可脖子的确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冬天时从来不带围巾,只穿上高领毛衣保护脖子;夏天时也不会像别人女孩子带着项链什么的。
所以裴铮刚咬上韶华的脖子后,还没准备用力时,韶华就一声尖叫,用力甩开裴铮。
裴铮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还没用力咬呢,她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定神一看,韶华眼眶里好像有水!惊悚!这个女人是要哭吗?他压根没有用力好吧,裴铮无奈了,他说:“拜托,不要每次都弄得自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是你先咬我的吧,我还没开始咬你呢!”
韶华上下剧烈起伏的小胸脯强烈的表达了她的愤怒,她指着裴铮叫:“你以为我想咬你吗?你以为你的肉很好吃吗?!再说,我咬你的是胳膊,你竟然咬我脖子,你是吸血鬼吗?!”
“靠,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了!”裴铮暴躁的走来走去,他要被这小丫气死了。胳膊上一个深深的牙印难道都是他自找的?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惹我,我就!我就让你好看!”韶华被气晕了头,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撂下一句很没力度的话,晕乎乎的转身就走。脖子受到了摧残,她需要找个地方静养。
裴铮对着她远去的背影,暴躁的挥了挥拳头。他觉得自己中邪了,三番五次在这小丫手里吃亏。他忽然醒悟了,这不是找罪受吗。他再也不要遇到这小丫了,从此各走各的独木桥吧。
但是明显裴铮忘了:虽然说有句话叫心诚则灵,可还有一句话叫命中注定!
韶华进了病房里还觉得浑身难受,时不时哆嗦一下。一想到刚才裴铮咬她脖子的触感,她浑身毛都要竖起来了,太恐怖了。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又被啃了!”骂完后一抬头就惊悚的看到窗边站着的傅峙。
傅峙看见她,皱了皱眉,没说话。其实刚才的一幕他站在楼上,一览无余。因为听不到说什么,所以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那就是情侣之间在闹别扭。
“啊!”韶华看到傅峙时吓了一跳,心想静养的地方都没有了。她完全没有心情和傅峙说话,看到自己手机放在床头桌子上时,只闷闷的对傅峙说了声谢谢。傅峙也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出门了。
韶华拿着手机首要任务就是给周康打电话请假。本以为周康会狠狠骂她一顿,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周康态度很热情,竟然她嘘寒问暖!这让韶华很惊恐,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好话了。
周康很温和的笑着说:“小勺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好好休息,不要着急来上班。”
韶华此刻脑中灵光一闪,趁此把歪歪婚礼的时间空出来。她忙抓住机会问:“经理啊,我能不能一直休到下个周末?”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这个胳膊的伤一定要养好。”周康很痛快。
韶华挂了电话后大叫“哦也”!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搞定了周康,太不可思议了!可他是怎么知道她是胳膊骨折的?真奇怪,刚才她明明只说了骨折,都没来得及说是哪里骨折了,周康就很热情的关怀了她。这太诡异了!
不过这个小插曲,没等到韶华细想,就被桌子上的粥打断了。
“尤记!!!”韶华大叫一声扑上去,她两眼冒精光,这就是她的太阳啊!早上橙子给她带的粥算个屁啊,难吃死了,还是傅峙想的周到。她决定要解开和傅峙的梁子,还是握手言和吧!毕竟看着他貌似很有钱也很大方的样子。
所以等傅峙再次进病房时,韶华两眼冒着精光直勾勾盯着他。傅峙觉得背上一凉,这种眼神,非奸即盗!所以他直接无视过去。
韶华觉得自己充满真诚的心没有得到回应,有点受打击,可越挫越勇是她的风格。所以她屁颠屁颠的跑到傅峙面前,笑眯眯的说:“那个,姐夫,我们和好吧!”
她自认为自己很真诚了,那样甜美的笑容,好久都没给别人看过了。可傅峙的反应真是一盆凉水。
“再说一遍,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傅峙神情冷淡,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韶华愣了几秒,脸迅速垮下来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恶意的践踏!不过事后她说给歪歪听的时候,歪歪很严肃的纠正她的语法错误,歪歪说:“靠,都被践踏了,难道还有善意的!”韶华觉得歪歪说的很对,所以她换了个比喻,她觉得自己的真心受到了侮辱!这是永远不可原谅的事!她要和傅峙从此势不两立!
所以当傅峙说收拾东西出院的时候,韶华冷着脸说:“你管得着吗?我就爱住院!”
傅峙挑了挑眉,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表情,用很平静的口气说:“可以。不过你这个单人房是我出的钱,你要继续住,请自己负担以后的医药费住院费。”
韶华被噎了一下,她无比想豪气冲天的拍桌子说:“靠,你以为老娘缺那几个破钱!”可底气太不足了,她确实缺钱。真悲摧,韶华默默收起嚣张气焰,老老实实去收拾东西。
傅峙微微抽了下嘴角,他有点不习惯人突然来个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坐在宽敞的车里,韶华还是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太没骨气,眼看车子越开越远,完全不是回家的方向。她恨不得想要挠墙,因为她不得不开口和这个贱人说话。
“你,要带我去哪儿!”韶华口气很僵硬。
傅峙没有理她。
韶华气的两眼冒火,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在傅峙面前都是个笑话,这个认知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小宇宙。所以,她压抑不住的怒火开始爆发:“我靠!!!竟然不理我!你说!你到底要把老娘带哪儿去!妈的,今天最好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得罪你了,丫的三番五次找我麻烦!不要以为身在屋檐下我就要对你低头,今天我就要你知道什么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被害妄想症?赶紧去西山精神病院看看吧,小心影响下一代的健康!别到时候对不起党,对不起爹娘!”
这一大通话被韶华用飞快的语速和充满怒去的语气说出来后,震得傅峙半晌还反应过来。等他花了几分钟理清她说了些什么后,脸冷的像是冰块,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生怕一个没控制住,他会掐死这个女人。
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能冷静的说话。他把车找个路边停下,拉开后座车门,冷冷的说:“下来!”
韶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真是要被气炸了,竟然敢赶她下车!被人侮辱到这个地步,韶华真觉得这二十五年白活了!她气势汹汹的下车,还没等她站稳,傅峙到车里伸手把她装着牙刷牙膏毛巾等东西的塑料袋拿出来,往她身上一扔。然后咣的一声把车门甩上,自己坐进去后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从小学数学过山车似的晃动,一直到大学四级的一波三折,韶华都没为这些伤心事哭过。这次竟然被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气哭了。她站在马路边用完好的那只手拎着塑料袋,像个被父母暴打过的孩子一样“哇哇哇”的哭的毫无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