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微生澜在他眼前这般关怀别人,祈晏总不免有种心间微堵的感觉。
“就说还是个孩子。”微生澜无奈地摇头说着。
一开始景帝要把影九交予她的时候,她本是想以‘对方年纪尚幼’为理由拒绝,然对方当时就站在景帝身旁眼巴巴地望着她她已到嘴边的拒绝话语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影九就能力而言在暗卫中确是出类拔萃不假,但以稚龄达到此等高度,其过往经历也可想而知是如何的严酷。
“晏儿。”唤第一次得不到回应,微生澜只得重复着又轻唤了一遍。
祈晏这才如初梦醒般地微抬起头,凝望着座上之人。
自家夫郎怎么也像影九刚才那样呆愣起来了,微生澜蓦地略觉好笑。
望着座上对他露出明晰笑意的女子,祈晏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腹上。
‘孩子’?
明明也这么多次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27章 无度

自家夫郎把左手搁在腹上不说,还垂眸蹙起了眉。
微生澜回想了下昨晚,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把人揽在怀里,连半点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想不出原因也不影响微生澜把手覆在祈晏的左手上,触及时的温度低凉依旧。
座上之人柔软温暖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祈晏忽然觉得这份热度对他而言有些微烫。
孩子他和这人的。
对座上之人的渴求已是无度,但祈晏现发现他竟还是未能满足。
“想要什么?”男儿家的心思微生澜是无能猜透,不过自家夫郎此时这明显渴望的眼神她却不至于读不出来。
祈晏被这问话引得一怔,这人这么说就好像无论他想要什么这人都会给一般的。
事实确也与此相去不远,只除了给不了的,微生澜都愿意满足他的要求。
微生澜就看着自家夫郎在听见问话后,微动了动那被她品尝过多次的淡色唇瓣,最终却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想要一个孩子这话对男子而言未免是太难以启齿了些。
座上之人喜爱他,也愿意疼宠他,但这人会想让一个身有腿疾的男子生下她的子嗣吗即便有这份喜爱与疼宠,祈晏也并不自信于此。
“妻主之前说过的待此间事了,要与我细说一些事情。”既是说不出口,祈晏沉默良久也只有转移话题一途。
延楚之事已了,蛊毒之事也已清解泰半,确实差不多可算是此间事了。
座上之人对此只应了个单音,待祈晏反应过来时,他已是坐在了这人腿上,被之亲密地圈在怀中。
“是关于容璟的。”微生澜决定还是顺了自家夫郎的意,随他转移话题,方才的问题待到某些特别时刻再好生盘问也是不迟。
“不行。”背靠在座上之人怀中,祈晏看不到座上之人的表情,但他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且他也没有收回的打算。
方才说完,祈晏转过头直视这把他揽在怀中的女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同意。”
微生澜还在惊讶于自家夫郎难得对她态度强硬一回,一时是有些微怔。
“我不同意。”许是因她沉默着未表态,怀中人又把话给重复了一遍。
“晏儿先松开手”微生澜在说话间就已动手去掰怀中人藏在衣袖中紧握着的手,幸而她发现的早,不然这人恐怕不只是在掌心留下几个印痕这么简单。
早有料到提及容璟,自家夫郎会不高兴,她特地把人抱在怀里就是为了便于进行安抚动作但显然自家夫郎这个反应用‘不高兴’是不足以形容的。
掰开怀中人掐在掌心上的手指,微生澜干脆就把这手给握住了,以免对方再做出自伤行为。
怀中人对她与容璟的关系存有误解,会在她提及容璟时有如此大的反应倒也不奇怪,毕竟她已经知道自家夫郎就是个醋坛子的事实。
但之前决定了要与自家夫郎说清楚的事情,她就不会再拖沓下去。
微生澜微低下头与祈晏对视,语气很是认真:“容璟他”
可惜的是才刚说出口,她就见怀中美人的面色即刻又更冷下了一分。
容璟在昭王府的存在本就如一根长刺深扎在祈晏心头,不是没想过动手拔除,事实上这个想法对祈晏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所渴求的人愈是在乎这个男子,他就愈想将之彻底抹杀,但这人的在乎却也是他按捺至今的理由。
微生澜本就正注视着怀中人,自然无有错漏这一神色变化。
忽察觉到怀中人要挣开被握着的手,微生澜稍迟疑片刻也就由着他去了。
温凉脱离掌控的下一刻,微生澜便在猝不及防间忽觉唇上一痛,眼前视界被怀中人清隽的面容所占据。
怀中人的手已攀在她的肩上,倏地凑过来就与她靠得极近。鼻尖相抵,槐花淡香在这种距离自然而然地窜入。
微生澜还没从‘自家夫郎咬了她’这一事实中反应过来,怔愣之中,被咬过的唇上又传来被细细轻吻舔舐的触感。
温热的气息交杂间,她听到怀中人毫不掩饰其独占欲的话语:“侧君不可能,就算是侍,也不可能。”
闻言微生澜总算明了这她自以为平稳抱在怀里的醋坛子是如何打翻了的。

☆、第28章 欺负

垂落在颊旁的乌墨长发与其主人苍白端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但这容颜此时却因剧烈的心境波动而染上了浅淡绯色。
座上之人言语上不回应他,便连在这动作上也不回应他第一次没有回吻掠夺,只任他亲吻而无所作为,且牙关还阖着不让他探入。
皆是因为那个叫容璟的男子。
顾忌着拔除这根长刺对他自身而言也将是鲜血淋漓,说到底祈晏是不舍得让现正被他亲吻着的人难过。
微生澜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衣襟处起伏的幅度也随之增加。她是被自家夫郎方才的一系列动作给惊讶地彻底愣住了半晌有余,回过神来便想伸手抚平这怀中美人的眉间哀意。
指尖没能触及自家夫郎的眉,只来得及抚在那一头乌墨长发上,因为对方在她动作之前就换了个姿势此时脖颈上又传来与方才相同的轻微痛感,微生澜只觉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嘶”欺骗性地发出了吃痛的抽气声,实际上脖颈上这点痛感对她而言是低到可忽略的地步。
但祈晏偏就吃这套,本就没舍得用力咬下,听到这声音后更是在刹那间彻底失了力道。
“晏儿这般到晚上可能禁受得住?”微生澜并不直接提正文,而是弯着眉眼在祈晏耳旁温言低语。
怀中人用柔软的舌一一扫过她被留下印痕的颈侧肌肤,带来丝丝痒意这人是不知道这种行为对一个女子而言无异于撩拨吗。
只言语逗弄,怀中人冷沉如墨的眸子便轻易起了一霎动摇。
若是平时听闻此类话语,祈晏定是当即就乖顺地任心悦之人予取予求,但现关系到领地将被他人侵占的问题他决计是不能妥协。
怀中这只猫儿即便伸出藏纳多时的利爪,微生澜将其揽抱着时也仍是觉得柔软可欺。至多是轻挠几下引起她的注意以表达抗拒不满,但又并不舍得真正抓伤她。
思索着微生澜就眸带笑意然不容拒绝地捏住了怀中人的下颌,迫使其微仰起头,姗姗来迟地回应起对方的吻。
亲吻的动作显然比言语挑弄要效果显著得多,吻从怀中人的颊边一路渐巡至形状优美的淡色唇瓣。而每再在这温软上碰触一下,怀中人僵硬的背脊都会不自觉地随之柔化一分,周身冷气愈渐消退。
待这吻移至颈侧时,祈晏微张的唇间逸出极低的喘息声,便是险险连这眸中沉墨也要晕染化开。
“我不同意。”座上之人的这种方式何其狡猾对祈晏而言不知要如何费力坚持才能不败下阵来。
祈晏其实也明了,若对方执意要娶他实际是毫无办法的。妒为七出罪责之一,他说不同意也不过是指望着微生澜对他有足够的喜爱。
怀中美人这双甚为好看的眸子如蒙上一层薄雾,尤泛着潋潋水光,再无冰冷迫人的气势可言。
“在晏儿眼里,我原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微生澜虽是低叹说着,面上却分明仍带着温雅笑意。
而不待怀中人细想承诺为何,微生澜紧接着就抛下了一句有如重磅炸弹的话语:“容璟是我的师父,如此是否能让晏儿不再多想?”
即便是足不出户的世家公子也该知道师徒间若存有逾越常态的情感是违背伦常、不容于世的。
祈晏确实是怔住了,那因狐疑和难以置信而有些呆愣愣的模样让微生澜几乎忍不住要哼笑出声。
“这般相貌年轻的男子。”容姿还甚为出众,祈晏暗自在心底补了这么一句,以上每一点都让他存有疑虑。
微生澜摇了摇头,撩起怀中人的一缕青丝把玩,语调轻缓:“师父的岁数可是比你我二人相加起来都还要更年长许多。”
祈晏忽意识到微生澜与他说着的大概是件隐秘之事,顿时便睁大了原本微微垂落的狭长凤眸。
把怀中人摆正为背靠在她怀中的姿势,微生澜揽着怀中美人柔韧的腰肢,顺势把下颌搁在其肩上:“晏儿不若想想父后的名讳。”
“君后唔”祈晏刚思索着低喃出声就被座上之人以食指指腹抵住了唇。
“该称父后。”微生澜纠正道,祈晏既嫁与了她,理所当然是应与她一同称呼君后为父后的。言语间微生澜还用空闲的手在怀中人敏感的腰侧轻捏了下,不意外地发现这具被她揽抱着的躯体在出现细微颤抖。
身体被微生澜圈在怀中,祈晏自是无法躲避对方的有意触碰,虽说他本就没有躲避的想法。
“两人是何关系?”心悦之人父亲的名字祈晏当然不会不知道,但他从未由此联想过什么。现被特意提点,相同的姓氏顿时让他如惊醒般的恍然。
君后名为容华,他在暗处观望微生澜的时候就曾连带着见过实是个难以用言语去概述的男子,能让景帝不顾朝上众臣反对执意册封。
“既是养父子,也是师徒。”
分明是极其不合理的事情,但听着这揽着他的人语意平静的话语祈晏就是生不起半分质疑。
宫中有关君后身份来历的闲言碎语随着帝位稳固,早已无人敢置喙。祈晏也只知对方并非世家公子,其余就再无法得知。
“幼时听父后唤一个陌生男子‘师尊’,便有样学样跟着乱喊不想这称呼却是保留到现在了。”微生澜说着就弯下眉眼,她想起了当年的初识之景。
那时容璟在听她唤出‘师尊’二字时,总不苟言笑的俊美面容上是浮现了略显无奈的浅淡笑意,对她摇了摇头却并无没出言纠正。
怀中人垂眸无言,显然是尚在消化着以上庞大的信息量,微生澜却不打算给他缓过来的时间。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与晏儿算算我这两处伤痕的账?”收紧了揽在怀中人腰上的手,微生澜眉间的神色是愈发温和。
‘伤痕’当然只是强加之词,以祈晏所用那点的微薄力道,仅留下的浅印未逾几时便已消退无踪。
“”祈晏只恨不得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过、没做过才好,第一次有了想要逃避事情的想法连这生来就残废的双腿都没能让他如此。
“说话。”微生澜穿插在祈晏发间的手向下顺抚时,指尖总有意无意地触划过后颈处的细腻肌肤。
温柔的语气好比哄惑,对方指间的动作更是让祈晏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妻主”除了讨饶般地低唤这二字,祈晏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猫儿自主地翻身向露出柔软的肚皮,其主人却不为所动地并未伸手去抚摸揉弄。
“平白无故受此冤枉,晏儿难道不该予我些补偿?”微生澜倒不是要揪着怀中人的这点错处不放,她只是想给这人留一个深刻记忆,最好是让这人一想起就能盖上醋坛盖子的那种。
即便不是容璟,也还有别的男子能让怀中人用醋把自己给淹了。虽说看自家夫郎吃醋不失为一种情趣,但在这方面的信任还是得先建立起来。
祈晏沉默着不敢冒然应答,这却是正中微生澜的下怀。
“既不出声,便当晏儿是愿随我处置了。”
祈晏闻言蓦地绷紧了身体,当然很快他就发现这只是徒劳的无用功,身体总是无比诚实地顺从了心底的意志在腰间那手不安分的动作下,渐渐瘫软在座上之人怀中。
对方的手甚是好看,手型漂亮地无可挑剔,手指也皆是葱白修长祈晏的注意力是全放在了这手上,因为这只手此时是意图鲜明地轻拨挑弄着他的腰间束带。
“晏儿可否替我解开它。”微生澜眉眼间的神色是再温柔不过,言语间用着的却不是疑问语气。
这一句登时话就逼得祈晏进退不得,从脖颈至面庞,白皙如玉的肌肤皆染上了好看的淡米分色。
想着至少也得僵持好半晌,但出乎微生澜的预料,怀中人竟是当即就乖顺至极地依言行事。
束带被解开,衣袍便也随之松垮下来,即便不照铜镜祈晏也知晓自身现定是有些衣衫不整。
解都解了祈晏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之彻底抽离,暗金纹绣勾勒的束带就此孤零零地垂落在地上。
微生澜为此嘉奖般地在怀中人柔软的颊上落了一吻,莞尔道:“晏儿的诚意甚高。”
语毕,她本还只是在怀中人腰间徘徊的手现是愈往下方移去。
“书书言还守在门外。”祈晏把手按在微生澜的腕上,然力道低微得毫无阻拦作用可言。
微生澜闻言弯起眉眼,微低下头在怀中人耳旁温声道:“晏儿小声些,他便听不到了。”
座上之人这般语气温柔地说着,手上亵弄的动作却分明是变本加厉。
“嗯”过于直白强烈的欢愉几要将祈晏的意识击溃,哪里还顾得着压低声音。
惩罚持续到最后,微生澜把仍陷在失神状态的美人横抱起,安置到旁侧的轮椅上,顺带俯身替他整理起凌乱的衣衫。
而后微生澜拾起落在地上已久的束带,正要为之重新系上时,对上了轮椅上的人直勾勾的视线。
微生澜心下无有半分欺负了自家夫郎的心虚感,只神色自若地微笑着与其对视。
祈晏把身体靠于椅背上,漂亮的凤眸不如往常清明沉冷,反而是透着几分茫然,微微上挑的眼角处尚带着未尽的春意。
在这对视中却是祈晏先经受不住,垂眸移开了目光,下一刻他便听到心悦之人的低低笑声。
祈晏觉得自己大抵是无可救药了,只要对方对着他弯下眉目展露笑颜,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所能给的都全数奉上,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本身。
尚居于左相府的虞期若是知道虞家权印对祈晏而言是可轻易放手给他人的东西,不知是得做何感想尽管这个‘他人’是他这儿子的妻主。
“主子?”虞书言有些担忧地望着轮椅上的人,进屋前还好好的,怎么出来这面色就不对劲了
然而祈晏垂着眸一言不发,微生澜见状则是稍提高了唇角处的弧度。
轮椅上的人把包裹了浊物的巾帕牢牢攥在手里,清冷俊美的面容因情/欲而染上的酡红尚未退却,绯色浅淡却看着比胭脂色还更腻人些。
祈晏缓慢将视线移至手上,只看一眼就如逃避事实般地微撇过头。
这是要他如何处理这等物什。

☆、第29章 秋猎

自那日得知心悦之人与容璟是师徒关系,祈晏再见到这容姿出众的男子时也再没了阴郁的情绪,只是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起来。
单说这容颜不变就已是超脱常理之外的事情了。
想比起祈晏只是匆匆略过的探视目光,容璟是光明正大地把这坐在轮椅上的人给从头到脚的彻底打量了一遍。
祈晏因着这打量的目光生起了些许紧张感,不自觉地挺直背脊愈发端正了坐姿。
若是对方对他不满意
“师尊。”微生澜动作自然地上前一步,恰巧地挡住了容璟的视线,把祈晏遮掩在身后。
自家师尊确是不苟言笑,但某些时候却也会有几分捉弄人的恶趣味比如现在。
容璟便微妙地挑了挑眉,他还什么都没做呢,他这弟子就迫不及待站出来把人护在身后了。
“也罢,东西已交到你手上,我也另有要事”说着容璟便站起了身。
微生澜刚点下头,就又听对方不急不缓地在后头补了一句:“年轻气盛虽是可以理解,但还是莫要太过贪欢了。”
迎着容璟似笑非笑的表情,微生澜只得轻咳一声应是。
待房间只剩两人,微生澜才转过身来面对自家夫郎,一入目便是美人面染薄红的宜人景致。
“妻主。”祈晏低声唤着,容璟方才的话他也是听的清清楚楚。说到贪欢也不知这人会如何看他。
还未来的及忐忑,他就被揽入熟悉的怀抱,酸软的腰侧也受着对方力道合宜的揉按。
“唔”确实是太舒服了些,祈晏忍不住哼了出声。
自家夫郎在情/事上本就是主动得很,但自那日在书房中的一番胡闹过后,微生澜觉得她怀中这人是变得以往还更热情了许多。
有几日因顾虑着这人的身体,她本是只把人揽在怀里就准备阖目就寝然而事与愿违。自家夫郎就是宁愿第二天起身时腰背酸痛,也非要百般撩拨于她。
“知道后悔了?”微生澜捏了捏怀中人的下颌,另一只手在其腰上揉按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怀中人只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呜声,微生澜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重新被安置到轮椅上时,祈晏才似不经意地把手放在自己仍旧平坦的腹上,略微垂下了眼帘。
对方告知他一个秘密,却不开口要求他给出与之相等的回报狡猾地等着他主动坦诚。
“妻主”
微生澜轻嗯一声,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下文。与此相同的场景自那日后她就经历了不少,自家夫郎总在唤了她之后犹豫着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祈晏拿起刚才容璟交予微生澜,又被微生澜置放于桌上的菱状物。
果然又转移了话题。
微生澜虽心下微有叹息,面上仍带着温雅笑意:“晏儿在边侧孔上吹一下便知。”
于是下一刻鹿鸣之声响起,看着自家夫郎微愣的神色,微生澜弯下眉眼伸手轻掐了一下对方柔软的面颊,顺势接过那体积不大不小的鹿哨。
“再过不久便是秋猎之期,是以我在千机出行前托她做了这个取巧用的东西。”把精巧的木制菱状物握于手中把玩,微生澜微笑着对轮椅上的人温声解释。
她手上这经由千机一番改良的鹿哨是与常的在外形上差别甚大,效用也是卓越许多,辅以内功吹奏,其声可传至数十里外不等。
模拟鹿鸣之声以吸引鹿群的狩猎方法在予国境内相对罕见,倒是多见于予国北部边境外的游牧民族。
秋猎直到微生澜提及这个词,祈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确是有这么回事,且还是皇家每年的惯例。
自嫁与眼前女子以来,他关注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少了虽这么想着,祈晏仍是一瞬不瞬地把目光胶着在前方的墨色身影上。
参与每年秋猎的人除了皇族子弟外还有朝中官阶较高的臣子,手底下稍微有点功夫的都无一不是争相抢着要在帝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骑射能力哪会像这人,还想取巧偷闲。
“妻主早些归来。”思前想后,祈晏最终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闻言微生澜却惊讶了,自家夫郎竟无要求随行,她这是料想错了不成。
“晏儿不想外出看看山林风光?”微生澜斟酌着问道,皇家围场的光景她虽早已看厌看腻了,但若与心悦之人一道,彼时心境自是不同。
且这人不与她同去,她手中这东西可就完全失了用武之地。
要说骑射功夫微生澜自然是有的,且不差,但想到这过程中要妥帖护好自家夫郎策马追赶猎物这种事情就即刻被她排除在外。只打算用这鹿哨引诱猎物自主送上门来,随意猎个差不多的数目去蒙混过关便是。
祈晏陡然抬首直视起眼前女子的湖墨色眼眸,薄唇嗫嚅着微动了动,仍是难以挤出字来。
皇家围猎不是没有男子到场,据他所知,有些略通骑射的世家公子也会被带来趁此机会露个脸,以求得更好的亲事。
此世对男子虽看重清誉,却没有苛刻到要其不能外见他人的地步。而予国既尚文也尚武,通晓骑射的男子非但不会遭来闲言碎语,反而是多为人所夸赞。
“想。”沉默半晌有余,微生澜还是等到了自家夫郎的诚实回答。
只不过他马上又补了一句:“但唔”
准确地俘住轮椅上的人正微微张合着的淡色唇瓣,微生澜觉得是没有比这更简单有效的封口方法了。
容姿端丽的美人在这番亲吻中顺从地微仰起头,白皙脖颈呈现出极致优美的弧度。
“我只接受前一句。”浅尝辄止,退离后微生澜便以拇指指腹在那温软的唇上轻划,均匀了那抹刚被添上的湿亮痕迹。
其实大致也能猜到自家夫郎的顾虑是什么,微生澜望了一眼祈晏被衣袍遮掩的腿,把左手按在其膝上。
纵然腿上未有知觉,祈晏还是因眼前之人的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上身一僵。
“届时我送晏儿一个礼物。”微生澜说着便勾了勾唇角,眸中柔色尤是清晰可见。皇城中喜爱圈养一只毛茸讨喜的宠物的世家公子不在少数,自家夫郎大抵也是如此?
眼前女子没有把话题往他这残废的腿上引,这让祈晏稍放下了刚还悬着的心。他确实早已习惯了自身不能如常人一般行走的事实,甚至被心悦之人揽抱着的时候,他还曾生起身有腿疾也不全是坏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