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抿了抿唇。

“对了,刚刚在看什么这么好笑?”

闻言,卿之一怔。

糟了,她的画……

“没、没什么。”卿之不敢看他,眼神躲闪。

景丞修是谁?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精明到了让人唾弃的地步。见她这幅模样,俊美微挑,嘴角挂着兴味。

他小心的将卿之从身上推开,然后下了床。刚坐起,卿之就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丞修,我们、咳咳,我们再来一次吧!”

景丞修眉角挑得更高:“刚才是谁说累死了,一星期都不让我碰的?”

“我、我又来精神了嘛!”她红着双颊,一脸大无畏,豁出去的模样。

这下,景丞修更怀疑了。直接一根一根掰开腰间十个纤细莹白的指头。卿之本就娇弱,平日里就没什么力气,刚又被他狠狠折磨过,几乎他没怎么用力就逃离了她的‘魔掌’。

下床,捡起地上被冷落很久的纸张,景丞修神色高深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看她。

卿之呻吟了一声,掩耳盗铃的将脸埋进枕头里。

景丞修似笑非笑,那笑容极其危险:“请问夫人,这画上的男人是谁?可是为夫?”

听闻他的话,枕头里又传来一声哀号。

景丞修又低下头去看那幅画,面色又黑又青,半晌,忍俊不禁笑了一声,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悦耳低沉的笑声。

原来她就是这么糟蹋他来泄愤的,眼睛被她画得极小,一只向上吊着,一只向下耷拉着;鼻子根本没有,只有两个巨大的黑点充当鼻孔;那嘴巴……更是惨不忍睹。

若是单看这幅画,他还不知道她画的竟然是自己,还以为是她抽象画派的带着讽刺意味的新作。若不是一旁的一行大字提醒了他——

‘我是宇宙无敌霹雳帅哥景丞修!!!’

尤其后面三个硕大的惊叹号,看得他哭笑不得。

他小心翼翼将画收好,这可是她的罪证。然后上了床,一把将她从枕头里解救出来。她憋了许久,一张小脸通红,似熟透的樱桃。

“你平时就是那么糟蹋我的?”

她嗫嚅了下,声音很小:“谁让你惹我生气……”

“你说什么?”

“啊?没有没有,我是说我哪敢……”

景丞修忍住笑意:“哦,那就算了。本想找你算账来着。”

她狗腿的笑:“呃呵呵,我这么弱小,我知道你舍不得。”

“也是。那不如我们……继续刚才的事吧?”黑眸泛起不怀好意的光芒。

她暂时没缓过来:“继续什么?”

“你刚求我的事。”说罢,他已经张口含住她的左耳耳珠:“你难得开口求我,我自然要满足了。”

“别……”她忍住脱口而出的吟哦,可怜兮兮:“我累死了,丞修……”

“你刚刚不还说很有精神嘛?”他挑眉。

“我……”

好吧,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了。

自然又是一番云雨。景丞修打过电话给公司,说今天不去上班。他本就是老板,老板想休息谁敢有微词?所以,便苦了卿之。

再然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候的事情了。这一次,卿之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任他摆布。他将她从浴室里抱出来,难得服务周到的为她擦拭着长发。

“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画我呢。”他忽然幽幽的说。

卿之本想说,那是你以为,现在床底下就有她藏起来的五十本画册呢!不过出自女孩子的矜持,她没告诉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后骄傲。

“活生生一个美男在身边,你怎么就没有动笔的欲望?”

“我不喜欢画美男。”她有气无力的说:“我喜欢画裸男。”

为她擦拭的手一顿,他似笑非笑,又是那种魅惑众生的笑:“哦?”

卿之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景丞修生起气来,很恐怖的!卿之立刻想开口解释,却被他打断。

“那好,你画吧。”

“嘎?”她不解。

“不是要画裸男?”说着,他已经解开下半身围着的浴巾。

卿之受到惊吓,立刻用手捂住眼睛。

他望着她似要滴出血来的脸,嘴角挑得愈发的高了。

于是乎,在景丞修的胁迫下,卿之拿起了画笔。

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一切一切,于卿之来说都再熟悉不过。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想象,而是面对活生生的他。

他半靠在阳台的美人塌上,身上未着一物,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如希腊神象一般完美的身体,肌肉分明骨骼强健,最完美不过的黄金比例。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一笑倾城,那么也必定不如景丞修此刻这般若有似无挑着唇角颠倒众生,他的眼底带着餍足和挑逗,瞬也不瞬的看着卿之的脸,让她每次看他,都要脸蛋充血,咬牙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

真是……妖孽啊!

“卿之姐,卿之姐,非卖品的牌子都用光了,怎么办?”

听到声音,卿之从回忆中猛然惊醒,忙收回了手,低下头垂敛着羽睫。

苏苏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焦急的说:“非卖品的牌子是按数量定做的,已经用光了,这可怎么办啊,卿之姐?”

卿之重新抬起头时,脸上仍是挂着浅浅的笑:“那就算了吧,和工作人员说一声这幅画是非卖品就好了。”

苏苏点点头,无奈之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十三章 意外之客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1-11-06 23:50 字数:3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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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治教授是A市有名的书画家,也是卿之在中国的老师。

和林槐治教授第一次见面,是在法国的那场画展上,当时林槐治是主办方,而她是被邀请的同行之一。还记得那时候,多少人去捧林槐治的场,单是中国人送过去的花篮就摆满了整个走廊,足以说明了林槐治在艺术上的造诣非常之高。卿之自然也是慕名而去,一个人静静的参观了所有的画作,但只有一副,她最为注意。

那是一副名为思念的油画,法语是Tumemanques。主调色彩并不多,只用了灰色和白色。可以看得出来,这幅画的背景是一个海滩,而左下角的那颗黑点象征着正在思念的某个人。

也许是这幅画的基调太为悲伤,卿之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久,直到她引起了林槐治的注意。

“小姐看了这幅画这么久,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出自于中国人的谦逊,林槐治才这么问。

可没想到,卿之竟然真的点点头:“你不觉得这幅画太忧伤了吗?”

“忧伤?”他不明白,只当卿之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当下口气就变得严厉:“隔着遥遥距离孤单思念,本来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你错了。思念其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有可想之事,有可念之人,这已经非常幸福了。”她的目光仍旧留在那幅画上,一瞬不瞬,这让林槐治忽然觉得她此刻是在透过这幅画在回忆着什么。

“爱要有多坚强,才能念念不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他的一颦一笑,都是你记忆的最闪亮的光点。他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刻刀刻在了心上。他给过的爱情,也是这整个生命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因为还爱,所以才会思念。所以,思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想到他,应该微笑,不能悲伤。”

当时,林槐治被卿之这一番话深深的敲醒了。当初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其实只是偶然。搞艺术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没有灵感,而他经常要经历此劫。他在郊区的海滩附近有一幢专门用来度假的别墅,他就是在那片海滩得到了这幅画的灵感。

从那开始,林槐治和卿之变成了忘年之交,而这次卿之在A市举办画展,当然会将林槐治奉为座上宾。

林槐治今天带着她的夫人一同前来,卿之第一次见到师母,自然是欣喜的,耐心的为两人讲解所有的画,直至师母的视线落在她那副没挂上‘非卖品’牌子的画上。

“天!槐治,快看,这不是……”师母惊讶的指着眼前那个美男子。

林槐治也望了过来,紧跟着双目圆瞠:“卿之,这也是你画的?”

“……是。”

她就知道,这幅画挂在这里肯定会引起注意。但是却没有想到,老师和师母竟然会这么惊讶,可能是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会画裸男的吧……

“卿之,这模特是不是……”

林槐治说着一半,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有快门咔嚓咔嚓的响声。卿之这次举办画展并没有做太多宣传,之前来的几名专栏记者也在开幕的时候做做模样的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可这会儿怎么记者又多了起来?

卿之也看了过去,却在见到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时,脸色蓦地一白。

千想万想,卿之也没有想到景丞修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因为场地的原因,景丞修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办方,可卿之却没有想过要邀请他,一是因为觉得他们之间不该再有那些不必要的牵扯,二则是觉得即便邀请了他,他也不见得会赏光驾临。

卿之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骚动微微皱起秀眉。

大批的记者显然是追随着景丞修而来,那个男人永远都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闪光点。

“景先生,听说名爵开发案已经在进行当中,请问能否透露一些给大众?”记者问道。

“景先生,这个会场从不对外出租,请问这次破裂租给一名法国的美女画家,是否因为景先生和那位画家是旧识?”又一名记者挤破脑袋的将话筒递到景丞修面前。

景丞修只是微抿薄唇,脚步不曾停顿。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卿之就知道他心底此刻定是极其烦躁的,他向来讨厌无孔不入的记者,面对财经记者他尚有几分好脸色,可面对这些八卦小报,只想从他身上挖掘隐私的记者,他可算是极其厌恶。

显然这些人也是吃过景丞修的亏,不敢再造次,不约而同的都将注意力转向景丞修身边的女伴身上。

“花小姐,您与景先生感情真好,还有雅兴一起来看画展,我想很多女性朋友都想知道您是如何驾驭像景先生这样的男人的?”

花敏之显然要客气许多,毕竟她要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听到‘驾驭’两个字,花敏之的眼角明显跳了一下,强颜欢笑:“我相信只要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必定都能长长久久,没有所谓驾驭之说。”

“花小姐,您与景先生至今订婚已有五年,请问近期有没有计划举行婚礼?”

突然,空气像是被僵凝住。景丞修停下脚步,目光从提问的那名记者身上徐徐扫过。那记者只觉得有一股冷风从脊梁骨窜起,一时忘了怎么反应。

卿之只是无声失笑,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比什么都锐利,可却也有着世界上最美的风华。瞳仁墨黑,他只要专注的看着你的时候便然如芳华一现的昙花,能勾魂摄魄。

景丞修徐徐收回目光,那名记者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到景丞修带着花敏之向这边走来,卿之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只有一个感想——果然是一对璧人。

五年前她就是因为看清这一点,才远走法国。那时是她第二次踏进花家的大门,亲眼目睹景丞修和花敏之的订婚典礼。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可笑,太单纯了。明明都已经交换了婚戒,明明都已经在众人面前,高调的宣布两人佳偶天成,可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去相信,亦或者,不敢相信。

都说初恋是最纯也是最真的一种感情,的确如此。她想,恐怕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再如当年爱景丞修一样再去爱别的男人了。所以,她不敢相信,只是不断的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作秀罢了。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像是濒临死亡的人还抱着那一线曙光,她要亲口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可在死亡线挣扎的人,终究还是要面对最后的审判。他的答案,足以让她升入天堂,亦或万劫不复的陷落地狱。

她只是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圆,星辰璀璨。他丰神俊朗的浅笑在她面前却顿时化为地狱修罗手中的尖刺刚刀,残酷的撕开她的平静和勇气:“花卿之,别再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爱你?不,我只是可怜你。可怜你一个没人疼爱遭人遗弃的私生女。爱情?就算我有这个东西,也是给我未来的妻子,而不是你!”

他这一刀,捅得极为迅速又畅快。几乎不用抽出那把钢刀,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很好,真的很好,若是这颗心还有温度的话,那在这一刻也被他的话冻了,割了,鲜血淋漓,即便再怎么缝缝补补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如今,再看看向自己走来的男女,花卿之仍无法平静的面对他们。

她从未对花敏之抱有过任何期待,就如花敏之也从不承认她这个私生女姐姐一样。她们之间彼此憎恨、彼此厌恶,除了那医学上可笑的血缘关系外,她们就连陌生人都称不上。

但景丞修不同,她不顾一切的爱他,于她来说景丞修比生命还重要。哪怕对于母亲的承诺,她也枉顾遗弃。可最终,她奋不顾身的爱情换来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碎了一地的心殇,除了夜夜流不尽的清泪,除了时时刻刻对母亲的悔恨和自责,什么都没有。

如果记忆非要刻在心底,她想,那么就连心也一并舍弃吧。

人生,无非就是偶然相会,然后,各自生活。

现在的他意气风发,稳重成熟比当年更甚,成功的事业,成功的家庭,成功的……爱情。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就连五年前被他抛弃时那么疯狂的她,都不曾恨过他。如今见到他一切安好,便心满意足。

思及此,卿之始终紧握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渐渐舒展开。

景丞修,我们这样的结局——

真的很好。

见到景丞修,就连林槐治那样傲气的艺术家都堆起了满脸亲切笑容。

“哟,没想到丞修也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艺术细胞?”

“只是恰好有空。”景丞修荣辱不惊,薄唇噙着淡笑,偏冷的视线扫过卿之,片刻不曾停顿,目光犹如看到一个陌生人。

卿之也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而景丞修和老师如何认识的,她不想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

林槐治看向一脸僵硬的花敏之:“这位就是丞修漂亮的未婚妻吧?看丞修,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花敏之原本正在偷瞧一旁的卿之,表情复杂带着薄愠,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又赶忙换上笑容:“林教授你好,丞修总和我提到您。没想到您的夫人也这么漂亮,真是郎才女貌。”

卿之低垂着的唇角上扬出一道讽刺的弧度,花敏之果然还是这样,花言巧语不知骗过多少人。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下。卿之,这是A市著名的青年才俊景丞修,想必你们应该认识,而旁边这位是丞修的未婚妻。丞修,这位就是我在法国那位多才多艺的关门弟子,怎么样,才华相貌应该不输给你吧?”林槐治认为卿之和景丞修认识,是觉得景丞修这会场从不外租,就连当初他费了多少口舌请了多少中间人也没拿下来。而卿之这次能在这里开画展,肯定是和景丞修有一番周旋的。

而卿之和花敏之两人,神情均有些不自然。反倒是景丞修,一贯淩冠众人的贵公子模样,波澜不惊的伸出手:“幸会了,花小姐。”

众目睽睽之下,卿之也只得伸出自己的手。和他交握的时候,景丞修掌心的温度微冷,却依旧灼烫了她的肌肤。

“你好,景先生。”她力图镇定。

他抬眸,目光愈发深邃幽暗,卿之浑身不自在。所幸这时,花敏之一声低呼打破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景丞修也转过头去,在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画时,神情蓦地更加高深难测。

 

 


第十四章 囚于无期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1-11-09 04:06 字数:2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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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卿之有一种想要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的欲望。因为没想到景丞修会在这里出现,所以对于苏苏的失误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如果她早知道景丞修竟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光临她的画展,她是万万不会允许这幅画出现在他面前的。

这幅画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那把名为回忆的锁。

卿之不知道景丞修在看到这幅画时会有怎样的表情,是错愕、愤怒,还是他时常露出的淡淡的讽刺?

可是卿之知道,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犹记得初到法国的第一年,她就如一个新生儿,对一切都还懵懂无知。她习惯了独自行走在香榭大道,身披清寒的晨露细数脚下走过的每一步路。她习惯了一个人坐在协和广场,看霞光陨落如同晚香花凋谢。过客匆匆,多少面孔从她的眼前蜂拥而至却又邃然掠过,而她满心期盼的人却从未出现过。

希望和失望无数次交锋,那样的激烈,宛如裂帛而来狠绝的疾风,干涸了她心中的清溪。

唯一支撑她走下去的,却是属于他们的曾经。

她疯狂的思念,不可抑制。

而她做过最可笑的事,就是一次次提醒自己他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却又一次次的沉浸在和他终成眷属的幻想之中。

爱情,究竟是有多可怕?

但无论五年前还是此时此刻,那些回忆都是她要呵护一生的宝贝。所以,哪怕是从他的眼中瞧见一丁点儿不屑,她想她都会受不了。

花敏之并不笨,立刻意识到什么。妆容得体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闭上了嘴。偷偷去瞧身旁的男人,奢望能从他的脸上端倪出些什么来。可景丞修向来是个能把情绪隐藏得极深的人,瞳孔隐藏起来,量你有洞穿人心的本事也定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明所以的林槐治开了口:“丞修,你来看这幅画,里面的模特像不像你?”

卿之的羽睫一抖,仍是没有抬起头来,便也没有看到景丞修的表情,只是听到身边响起耐人寻味的男声:“的确很像。”

“岂止是像?若不是我太了解你的为人,还真的会以为这里面为艺术‘献身’的模特就是你了。”林槐治一转话锋,仍是半信半疑:“真不是你?”

“林教授貌似问错人了,这问题应该问这幅画的画家。”景丞修笑,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身旁始终低着头的女人身上。

问题又抛回她这里,卿之倒是认真思忖了一下,斟字酌句的回答:“老师误会了,即便是我想画,景先生这样的人物又岂是我能画出其神韵的?不要降低了景先生的格调才好。”

“哦?我倒是觉得这幅画画的极好?”

闻言,卿之恨不得做一件极其不雅的事——上去捂住这男人的嘴。她是为他好,不想让人误会,才把话说的天衣无缝。可他一再在这话题上绕,到底想做什么?

“难得景先生喜欢,是我的荣幸。”

他目光沉静深邃:“既然这样,不如花小姐将这幅画卖给我,难得敏之喜欢,我得讨她欢心才是。”

花敏之一怔,神色不太自然。

卿之的脸更是蓦地白了几分:“对不起,这幅画是非卖品。”

“可这下面并没有挂非卖品的牌子。”

“非卖品的牌子正好用光了。”

“这么巧?”他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眼神十分犀利。

卿之一时语塞。

是啊,怎么这么巧?他怎么这么巧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怎么这么巧挂上这幅画?多说多错,她索性不再开口。

林槐治也察觉到这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流,可一想卿之目前既用着景丞修的会场,又踩着景丞修称霸的土地,万万是不能得罪这尊大佛的。

“好了好了。卿之,看在丞修这么有心的份上,怎么你也该成人之美。不如这样吧,出个大价钱,好好坑坑这个富家子弟。”林槐治半开玩笑说。

卿之仍是一声不吭,压抑着怒火的眸光在他的脸上驻留,隐带控诉。

成人之美?

就因为花敏之多瞧了一眼,她就得将这幅画让出来?

他该知道这幅画对她的意义,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景丞修的视线扫过她倔强的唇线和捏紧的拳头,平静的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他的坚持如一记耳光,卿之终于败下阵来。的确,她不就是个例子?

她艰涩扯出一抹笑,又极快隐去:“承蒙景先生抬爱,这幅画就当是我送给你和敏之小姐的新婚礼物吧。展览一结束,我会让人将画送到景先生府上。”

又转过头面对林槐治:“老师,展区那里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们了,过几天我会登门造访。”

转身,毅然决然。

她想,她是涉水而过的旅者,裤管被湍湍河水浸透,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幸好,她淌过来了。即便浑身已湿漉,无一完好,终究还是捱过来了。既然他已不再留恋,她又何必苦苦画一方禁地,囚己于无期?